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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戀人-8 出國留學

佛萊曼 | 2022-05-05 22:21:47 | 巴幣 22 | 人氣 114


王錦慧不曉得為何這次答應了對方的要求,映輝跟俊賢的個性確實有很大的不同。
 
儘管她不想給對方牽手,最終還是被強硬的要求了。
 
「牽手的感覺真好。」映輝說。
 
「只有這次可以,以後不能再這樣,這樣很奇怪……」
 
「有甚麼好奇怪的?不管是戀人還是家人,牽手很正常啊。」
 
「你明知道我的意思!」
 
「我不懂妳的意思。」映輝歪著頭,咧嘴一笑。「不說明白,我可是不會懂。我是傻子,很遲鈍。」
 
「俊賢說他要出國。」看著那低落的側臉,映輝感慨萬千。分離是嗎?過去的他也有過,那是好遙遠的過去了。
 
「我知道阿,如果是我,我也會這麼做。待在台灣只會繼續被勒索和壓榨,不平等的對待。離這種家庭越遠越好,妳也知道這個家的情況吧?」
 
「我有聽他說過。」
 
「那妳還勸他別出國?」
 
「我的確是不希望他出國……」
 
「為甚麼?妳不是不把他當家人,既然情人也做不成,那妳什麼也不是,又為何多管閒事?」
 
王錦慧鬆開手,露出嫌惡的表情。「你真的很煩!動不動就一直問、一直問、一直問!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你會死嗎?就不能閉嘴嗎?」
 
映輝感到受傷,可是他沒有表現出來,王錦慧立刻發現這番話刺傷了對方的心,可是她卻說不出安慰的話語。
 
「我只是好奇,如果你不願意說,我也不介意。」
 
可是他說的沒錯,王錦慧猜想,也許內心深處她還是喜歡他的。只是她一直在逃避,和刻意地否認,只要是熟人都能輕易看出這點。
 
她猛搖頭,試圖甩開這樣的想法,俊賢的笑容卻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不能這樣……我也不喜歡這樣……可是、可是有些事情就是非得接受不可。」王錦慧忍不住悲從中來,開始啜泣。
 
映輝輕輕地摟著她,將她擁入懷中。
 
「我知道,就像我們不能選擇自己出生的家庭,不能選擇家人。可是我們能選擇朋友和戀人。」
 
「為什麼這個世界這麼不講理呢?我只是想要一個平等的對待……」
 
映輝不發一語,因為他知道,這只是無理取鬧,想要安慰,想要發牢騷,想要有人陪伴,這都是人正常會有的想法。
 
而他也是一樣。
 
「對不起,看來我是該走了。」
 
映輝一個踉蹌後跌倒在地上,錦慧也跟著重心不穩倒地。
 
他失去了意識,就像沉睡的孩子一樣安靜。
 
周圍的人眼光聚集了過來,王錦慧只能搖搖他說:「你剛剛不是還邀我約會嗎?為什麼一下子就要走?你這個騙子……」
 
等到俊賢醒過來時,他躺在家裡的床上,阿公告訴他,是錦慧和她的朋友一塊送他回來的。
 
他完全不記得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
 
頭有點痛,總是在這時候,腦袋一片空白,感覺過去有一部分遭到掠奪。
 
剛剛那是真的嗎?
 
在他的面前,出現兩個人。其中一人是外國人,綁馬尾,金色頭髮,一臉狂妄,帶拳擊手套,上半身赤裸、結實。
 
另一人像是日本人,穿和服,穿襪子和拖鞋,黑色頭髮留到肩膀的長度,柔順、細長,他擁有那種大和民族的眼睛和長相。
 
「俊賢,人終究是不能繼續逃下去的。」日本人說。
 
「你覺得可以逃到哪裡去?」外國人說。
 
「我不想繼續留在這裡,也不想原地踏步。」俊賢說。
 
「你得不到的東西,今後也得不到的。你選擇到另一個地方去,不過是為了看不到那些,避開想要的東西。」日本人說。
 
「那就把他們痛毆一頓吧!我得不到的,也不會讓別人得到,你這個懦弱的小子!」外國人用拳擊手套揍了他一拳。
 
那個痛楚就像是真實存在的,就連醒來以後,都難以忘懷。
 
時光飛逝,俊賢中間陸續參加了幾次程式設計競賽,拿到佳作和第三名,可惜與第一名無緣,可是這成了契機,讓他在美國大學入學考試的成績加了不少分數,也在面試的時候以此佐證自己對於程式的熱情和能力。
 
順利進入了美國首屈一指的名校,麻省理工學院。
 
說來奇怪,他第一次的入學考試成績奇差無比,甚至連普通的大學都很難進入,可是第二次卻一舉拿下了高分。
 
有些人懷疑他作弊,可是卻苦無證據,找不到相關的線索,坐在附近的學生們都相當篤定他是沒作弊的,而監考老師的回答也一樣。
 
「恭喜你,俊賢。」
 
「太強啦!麻省理工學院!」
 
「MIT!」
 
「你要去美國闖蕩啦?我們會想你的。」
 
建中的同學會上,大家都在輪番上前恭賀俊賢。
 
佼佼者多如牛毛的建中,上台大的比比皆是,其中也不乏去歐美前段名校留學的,包括喬治亞理工學院、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牛津大學、劍橋大學、哥倫比亞大學、加州理工學院……
 
「你加州理工的!太神拉!」
 
「恭喜阿,俊賢。麻省理工的高材生。」
 
「妳不也是嗎?哈佛大學的高材生,改天在美國一起約吃飯啊。」
 
歡樂的宴會在深夜悄悄地落幕,大家各自道別分開。
 
畢業典禮結束後不久,俊賢開始著手收拾行李,準備出發前往美國。
 
在映輝的事件發生之後,王錦慧再也沒出現過。
 
王俊賢因為專注在出國念書這件事情上,也漸漸的忘了這些。
 
「我不想要你走……」王錦慧無法把這句話說出口,因為她知道她沒有那個臉說,也沒有資格,當她一開始主動要求切斷這段關係時,一切都回不去了。
 
眼看著他離開台灣的日子近了,她的痛苦與日俱增。
 
難道像是俊賢那樣非普通人的思考方式才是對的嗎?想想他們對愛的看法和對待都是如此真摯。
 
到了要出國的那天,他的爸媽都沒來送行,兩人都去工作了,只有阿公阿嬤來。
 
桃園機場的航廈充滿了出國和回國的人潮,這天是阿公開車載他來的。
 
「你別難過,俊賢。你爸就是那個死樣子,至於你媽……只是被你爸搞得鬼迷心竅。」阿嬤說。
 
俊賢的眼神相當寂寞,明明他的同學和朋友在這之前就已經辦過同學會替他祝賀和送別。
 
也許是因為錦慧沒來的緣故,也許是因為真的要分開了,所以感到無比的寂寞,她希望她能來替他送別。
 
對於爸媽來不來其實一點都無所謂,因為他就是為了遠離他們才前往遠方的,沒錯,他是為了逃避。
 
逃避舊有的困境,出發前往陌生的環境,面對新的困境,人終究是要面對自己不願面對的東西。
 
「我不怪爸,因為他就是那樣的人。可是媽不是,她是有選擇的,而且她現在的想法很清楚。」
 
陳德倫嘆了口氣,何曦注意到他眼神裡的惆悵。
 
這麼優秀的孩子,在這個年紀就看破了這麼多東西,而他們花了多少年才領略這些,可是他們卻深陷泥淖之中,不願改變,更不願意走出來。
 
他說的對,這都是選擇罷了。
 
「你要好好保重身體,孩子。」陳德倫說:「你也許跟你爸是同種人,可是你試著想改變自己,不想變成跟他一樣的人,這很有勇氣,我敬佩你,也許改變環境是最好的做法,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想出淤泥而不染是很困難的,人是容易受到環境影響的人。」
 
王俊賢點頭表示認同,這可能是他的極限內能做到的最大反抗,說到底,最後他仍是無法對抗他的父親,他也不願浪費唇舌對母親提出異議。
 
他只是他們的孩子,就連她的父母都勸不了了,那他哪來的辦法?
 
抵達第二航廈後,他們在大廳裡等待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如果有空,記得多回來,不然就打電話報平安。」何曦說。
 
「一個月起碼打個幾通電話吧。」陳德倫說。
 
「我知道了。」王俊賢說。
 
當時間快到了,他們擁抱後分開,王俊賢隻身一人孤獨的走向海關。
 
就在這時,王錦慧的身影映入眼簾,今天的她穿著白色的薄紗洋裝。
 
她在等待的人是自己──王俊賢當下就意識到了。
 
她看見她以後,對著他招手,小碎步跑了過來。「你,可以不要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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