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寧夜膽子偏小，這點姬昭華在她兩歲時就有所發現。
或許是在初生時便遭到遺棄的後遺症，寧夜從小就格外黏人，哪怕已是七八歲的孩子，卻總在睡前就會跑到自己的臥室，還總死拉著自己的衣袖不放。
貌似五歲時，自己就被師傅扔到客房去睡了吧？
雖然在記憶中做著對比，但姬昭華卻也沒有想讓姬寧夜改變的意思。
春季梅雨，又是個下著小雨的夜，一如往常，姬昭華甫進房就看到那試圖用棉被掩蓋自己的身影。
「都來了還怕師傅唸嗎，寧夜。」
「可是…可是…師傅說了嘛…希望我可以獨立…」
「做得到也好，做不到也罷，盡力就好，哪怕結果不甚如意。」
「師傅不生氣嗎？」
「師傅又為什麼要生氣呢？」
坐至床邊，對徒弟再次緊抓自己衣袖的舉動，姬昭華也只是將身子往床內稍為挪動，讓寧夜可以抓得舒服一點。
「師傅今天想唸甚麼書呢？」
「道德經會了嗎？」
「嗚……那個…還有一些不是很熟悉…」
「那就唸道德經吧。可要好好聽了。」
「嗯！會好好聽的！」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
一如既往平淡的語調，此刻在雨聲的印襯下卻有了獨特的節拍，輕柔和煦的朗讀聲和雨聲形成安眠的魔咒，僅是開始唸不到五分鐘，姬寧夜的上下眼皮已開始打架。
全書唸不到一半，規律的呼吸聲代表著寧夜已陷入安詳的睡眠之中。
即便如此，她的手卻仍緊抓著姬昭華的衣袖不放。
輕柔的讓手指鬆開布料，姬昭華將右手輕覆上徒弟的手掌，小聲說道。
「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