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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W架空小說] 各自的道路01:大火

Lockfox | 2021-03-11 22:14:28 | 巴幣 2 | 人氣 157


大火

荊棘之戰與黑海岸之戰後,帶著族人被滅的仇恨的夜精靈德魯伊,意外的在蘇拉瑪爾城郊救下一名夜裔精靈的術士。兩人在戰爭與陣營衝突下的相處與未來究竟會走向什麼樣的道路?



  他被周圍炙熱的火焰燒灼著他的所有感官,濃密的黑煙四竄在本該純淨神聖的殿堂中,蓋過原本清澈的神殿空氣,在月光下本該閃耀著柔和光輝的潔白月神殿牆壁,此刻都成為火場中的石牢。他聽到呼救聲、無法吸入足夠的氧氣的喘氣聲、絕望的悲鳴與被火焰灼燒皮肉時的慘叫聲交互迴盪、聽到遠方傳來低聲的、斷斷續續的、聲音顫抖著的神殿禱詞……每一個休息的白晝或夜晚、每一次閉上眼睛後,這樣的場景再熟悉也不過。醒來的時候,無論身在何處,鼻尖都彷彿聞得到泰達希爾的灰燼、卡多雷同族的血肉瘋狂燃燒的味道、青翠純淨的林地被火焰肆虐過的絕望的氣味……

  「諾亞!諾亞你終於醒了……」

  諾亞蓋特睜開眼睛,眼前是一張有著擔心的表情的女子的臉,還有她身邊發出生物螢光的蘑菇。他坐起身,捏了捏眉心,擦了擦冷汗,然後接過女子遞來的水囊喝了幾口。

  「你一直都睡得不太好。」女子一邊拿出乾糧遞給諾亞蓋特一邊擔心的表示。然後開始收拾他們暫時作為簡單棲身處的樹底洞窟。

  諾亞蓋特機械式的咬著乾糧配著水,試著從充滿炙熱的煙硝與絕望的夢境裡抽身。環顧了昏暗的洞窟和聞嗅著洞窟裡潮濕的泥土味,不禁開始想念幼時菲拉斯的森林氣息、想念青年時代在幽影谷和玩伴與師長們間的玩鬧與切磋、懷念那段無憂無慮充滿生機與對未來希望的自己。想念幼時母親手做的甜蜜而順口的點心、青年時代養母一邊叨唸他一邊幫他治癒玩鬧時不小心留下的小傷口、養父獵回的獵物身上的毛皮觸感……然後手背碰到了左臉頰上粗糙的燒傷傷痕。夢境與身上的傷疤加成之下,心裡每每燃燒起復仇的怒火,然後再次的被壓制下去。還不是時候,他提醒自己,現在還不是。而為了讓自己不要再專注於仇恨,他找了能分心的事情做。

  「現在外面是白天還是夜晚?」諾亞蓋特轉頭看著幾乎把洞窟收拾乾淨的女子,用剛睡醒後些微沙啞的聲音問。

  「黃昏了,不過你真的休息夠了?」女子打包好大部分的東西,放到諾亞腳邊。「姑且是收拾好了。」

  「謝謝,已經休息夠了。再說,妳也是有自己的事情要趕路的吧。」諾亞蓋特聳聳肩,吃完手中最後一小塊乾糧,起身打理儀容。

  女子把地洞的一處頂部用樹枝戳開,昏黃的光線射入洞窟一角。對於不是精靈的種族來說,或許這樣的光線不夠明亮,但對於卡多雷來說已經足夠了。昏黃的光灑落在他身上,諾亞蓋特是個擁有略深的紫色皮膚、橘金色類似黃昏光芒長髮的卡多雷。細長的夜精靈長耳因各種戰爭的傷痕而缺角,甚至左耳尾端有明顯的斷裂切口、魁梧的身材有著寬闊的肩膀,強壯的手臂上紋刺著深紫色的狂野刺青,而刺青延伸到臉頰兩側上,左半臉上的燒傷痕跡在刺青的映稱下顯得更加猙獰。他擁有琥珀色的雙眼,這是一個年輕卻飽經戰爭折磨的德魯伊。

  諾亞蓋特慢條斯理的穿上皮甲裝備,而他身後收完行囊後的女子一直注視著他的背影。那名女性也是精靈,但卻跟諾亞蓋特的樣子稍有不同。她的臉龐瘦削、手臂和身體都非常的纖瘦,肌膚是很淺的、淺到快接近蒼白的淡紫色,擁有一頭瑩白的長髮,為了不遮到視線而把右邊的鬢髮撥到末端往上微翹的長耳的後面。仔細看的話會看到女性精靈的臉龐和服飾裸露出來的肩膀上浮現著閃耀微光的淡色銀紋身。散發祕法的白色能量的眼睛盯著諾亞的背後看。諾亞似乎是已經被盯到習慣了而無動於衷,但女子似乎完全不覺得盯著人看會讓她感到厭煩或有任何冒犯諾亞的意思。

  「再過幾天的路程,就會抵達達拉然。」穿戴好皮甲的諾亞蓋特轉過身,接過女子遞給他的行李。「你去那邊詢問你不見的兄長,或許能問到的機率會比較大。梅莉爾女士。」

  聽完對話的梅莉爾有點不悅地咬了咬下唇然後點點頭。她心裡其實是對諾亞這樣對待她的態度相當不開心的,但礙於諾亞蓋特是她逃出蘇拉瑪爾的救命恩人,相處的這段時間以來也認知到諾亞蓋特的個性就是個處處忍讓她然後還繼續把她當外人的態度,這份怒氣根本無處發洩。她跟在諾亞的身後走出地洞,一邊看著諾亞施展德魯伊的法術讓整個樹根的地洞回復原狀一邊思考著自己的事情。

  幾周前的梅莉爾,還是蘇拉瑪爾某一個貴族家族的小姐,由於奪回蘇拉瑪爾的首席祕法師薩莉瑟拉的慷慨授意,暫時代理了自己戰後突然失蹤的兄長整個家族的事情。但沒想到那才是麻煩的開始。身為精靈貴族,她當然受過險惡的貴族社會交誼的訓練,但沒想到更陰狠的往往是族內出現的叛徒,而這正是摧毀她的家族的最後一根稻草。許多戰後得勢的新家族,看不慣舊貴族家庭,即使是像梅莉爾與兄長那樣低調的家族也不打算放過。當然,她承認身為精靈貴族,族內有某些黑暗面的人多多少少都會存在,然而暗中勾結蜘蛛化的法多雷、在蘇拉馬爾城郊逆謀摧毀蘇拉瑪爾這種事情,她是絕對無法接受的。

  諾亞蓋特會發現她被困住完全是偶然。當時她和幾名族內的護衛追查叛徒的線索來到了法拉納爾,然後在一場突襲內被抓了起來。之前為求力量速成,她放棄了和兄長一樣、成為法師的道路,轉而學習魔能的知識。她拒絕艾莉珊德的派系那種激進的直接灌魔能的做法,而是從術士的道路開始練習,意外的容易上手。但即使是成為了半吊子的術士,面對法多雷的蛛絲和法術依然難以抵擋。那場突襲後她被蛛絲綁了起來,心懷絕望和怨恨的、眼睜睜的看著跟來的護衛一天一個的在她眼前被法多雷吸乾。法多雷同時也相當「好心」的告訴她,她的家族僅剩的那群忠於她的族人已經被徹底清理掉了,就算她現在逃回蘇拉瑪爾,那裏再也不會歡迎她了。

  她被迫看著最後一個部下的血流盡,然後想著明天可能就換她了。已經整整4天只有水喝,那還不如盡快面對死亡。正在這麼想時,整個地穴震了一下,藤蔓從石牆的裂縫裡抽了出來,捲上法多雷們然後將他們勒死、往泥土地洞拖入。而從廢墟的門口走進來的一隻耳朵比起普通夜刃豹長許多的、穿戴著鎧甲的深紫色月刃豹看到她被綁在角落,相當人性化的愣了一下。一陣煙霧後出現的男人身軀高大,幫她解開了蜘蛛絲。

  「在想什麼?心不在焉的。」諾亞蓋特的聲音在梅莉爾的耳邊響起,聽起來有點無奈。「你快掉下去了。」

  梅莉爾驚覺後愧疚的重新坐穩。自己因為走神而差點從好心變成雄鹿載她的諾亞蓋特的背上掉下去的模樣讓自己很想挖個洞鑽進去躲一下。一想到剛剛她恍神的時候可能諾亞蓋特還在努力想辦法在揹著行李又載著她的情況下讓她不會摔下去,心裡就覺得羞恥又抱歉。

  這裡已經是古老的艾蘇納地區了,兩人小心翼翼的花了時間穿過了魔炎入口。遠方已經可以看到舊的毀棄聖所的建築群,諾亞蓋特告訴梅莉爾,經過毀棄聖所後大約再往南走一點就能抵達通往浮空的城市達拉然的公務接駁鳥點。原本照距離來看並不會花費這麼久的時間,但諾亞蓋特因為原本有私人任務在身,救了梅莉爾以後除了處理任務,又花了時間安置和照顧梅莉爾的身體狀況直到脫險,一來一往花了不少時間。而且為了避開蘇拉瑪爾境內追蹤梅莉爾,非得離開蘇拉瑪爾才能搭乘鳥點才行。

  回去的路已經沒有了,只能繼續前進。梅莉爾唯一能寄望的只剩能夠找到之前自己悄悄出走的兄長塔列辛。各懷心思的諾亞蓋特和梅莉爾,終於抵達了達拉然的卡薩斯平台。達拉然是一座宏偉的人類魔法城,這裡各種運用魔法的巧思出現在任何一個地方,連梅莉爾也不禁驚嘆了起來。卡薩斯平台集中了形形色色的各種族的旅行者,但旅人們看到一個夜精靈和一個夜裔精靈結伴而行的情況依然引起不小的竊竊私語。

  達拉然是中立城,至少依照目前的達拉然首領大法師卡德加(雖然他最近不知道又跑去哪裡了)的要求來說是這樣。獨立於聯盟與部落的陣營之外,要求所有進入達拉然的人都必須遵守同樣的秩序與規定。但聯盟與部落的新仇舊恨之下,即使可以在這座城市的範圍內受到一定程度的限制,路過的行人如果不是同樣是達拉然的居民,大部分都會對不同陣營的種族輕視與怒目相向。

  達拉然的入境管理官核對過諾亞蓋特的身分後,看到梅莉爾時一臉遲疑。

  「這位小姐在城外迷路了。我不確定是否蘇拉瑪爾方有更新他們的通行人員名單,所以我就擅作主張帶她進來。但閣下的樣子看起來是沒有?」諾亞蓋特走到管理官和梅莉爾中間。「這位小姐芳名是梅莉爾,但如果在夏多雷方的通行名單裡沒有她,是否可以把她當作中立的旅客處理?她居留在這裡的期間行為由我負責。」

  「那就這麼做吧。諾亞蓋特先生,請來這裡辦理登記手續。以及要請梅莉爾小姐要隨身帶著這個水晶手環,這個可做為暫時性的達拉然通行證。」管理官非常熟練的進行程序,並且要梅莉爾在達拉然、聯盟和部落的三面旗幟中間發誓不會在達拉然做出任何危害這三方相關權益的事情。

  諾亞蓋特把梅莉爾送往達拉然自己的戲法旅社暫時安頓,隨手買了一份達拉然的精美旅客地圖給對方,然後回去聯盟位於狼牙領區的英雄光臨旅店聯絡事情與休息。

  ※※※

  梅莉爾本來就不是坐得住的女孩。旅店房間雖然比起前幾周舒適非常多(更何況看得出來諾亞蓋特是花了昂貴的價錢訂了高級的旅館房間),但是卻比較難跟諾亞蓋特見面了。她在這裡也沒有任何熟識的人,想詢問事情或查找資料也人生地不熟,更何況她現在無論是聯盟或是部落的組織似乎也不適合加入。正當她在戲法旅社一樓的交誼廳苦惱的看著諾亞給她留的字條,上面寫說今天對方有事情無法見面,讓她好好在達拉然當個普通遊客逛逛云云。然後她就被樓梯口衝下來的人撞到了。

  「嗚啊!」「抱、抱歉!我趕時間……晚點再跟女士您賠罪!」

  已經是一團金色長髮加上魔化能量衝刺出去的幻影了,梅莉爾嘆了一口氣自認倒楣,回到樓上的房間裡休息。幸好達拉然身為魔法大城,連旅館都有許許多多的魔法書籍和可公開的魔能研究供人消磨時間。直到了接近下午茶時間,梅莉爾才看完手上那本魔能研究的論文書籍,一邊揉著有點脹的太陽穴一邊下樓打算和櫃檯點一份餐點。

  「您好,我想點一份正餐。」梅莉爾坐到座位區打開菜單。「請問有推薦的嗎?」

  「蜂蜜火腿特餐,基本上無論是甚麼種族都會喜歡的餐點。」別著名牌的人類女侍珊卓拉‧巴爾坦微笑著推薦。「可任選一種飲料,並且提供額外附餐的乳酪或點心。」

  「打擾了。您好,女士。請問我是否有榮幸可以和您一起共進餐點?當作早上不小心撞到您的賠禮?」走到梅莉爾座位對面的精靈男性頭上長著惡魔角,金色的長髮配上亞麻色眼罩,據梅莉爾所知,這是一個惡魔獵人,而且不同於諾亞蓋特是個卡多雷,這個精靈是一個體型較為嬌小的辛多雷。

  精靈男子雖然看不到雙眼,但很明顯可以看到對方掛著一個勾人的微笑:「當然,如果可以的話這一餐的費用由我負責。我是切薩雷,伊利達瑞的惡魔獵人。」

  「我接受你的賠禮。」梅莉爾點點頭,同意切薩雷坐下。「巴爾坦小姐,請給我一份蜂蜜火腿特餐,飲料要卡多雷薑酒,再加點一份艾蘇納白起司。」

  「有趣的選擇。」切薩雷坐了下來。「我倒是不知道號稱高貴的夏多雷對於卡多雷的飲料會有興趣。我也要一份卡多雷薑酒。」

  「世界很大,不是嗎?」梅莉爾舉杯致意。「願暮色眷顧你。」

  「願燃燒軍團再起不能。」切薩雷同樣舉杯。

  切薩雷是個讓人擁有強烈印象的血精靈惡魔獵人。坐在梅莉爾的面前,玩弄手中的酒杯、耐心等待梅莉爾用餐完畢。坦蕩蕩的裸露上半身,身軀上的鮮綠色魔化符紋像是炫耀般的佔據胸口和上臂。他的樣子似乎根本沒在仔細品嘗酒液,而是把酒液當水隨意的喝著玩。

  「閣下對於這個飲料有何高見?」梅莉爾食用完大部分的餐點後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了這個問題。

  「太淡了,但不是這個飲料的錯。」切薩雷聳聳肩,放下酒杯。「如果味道重一點,我想現在的我會喜歡。」

  梅莉爾知道這是惡魔獵人的特徵:因吸收魔化能量並且熬過凶險的變化期後的附帶味覺失調,並且只對被魔能魔化過的動植物有完整的味覺,大多偏好屠殺惡魔後就地食用惡魔的血肉。

  「對了,還沒詢問女士的芳名?」「梅莉爾。」

  「會住在戲法旅社的夏多雷,真是符合一般人的印象。不過明明部落自己也有開放自己的旅店,你卻沒有去住呢?」

  「那是因為我住不習慣。」梅莉爾感到一絲危機感,不動聲色的回應。

  「哦,我能理解。」切薩雷同情的表示。「請不要誤會,女士,這只代表我個人的行為。如果有任何的冒犯,我向您道歉。」

  梅莉爾嘆了一口氣,把最後一點餐點吃掉。「先生,我認為接下來的話題不適合在這裡談。」

  ※※※

  關上房門並且設下防竊聽結界,梅莉爾轉頭看著已經把沙發當自己家坐的切薩雷。「你是怎麼知道……」

  「大概是我多管閒事,不過看來我猜對了?你就是那個用中立旅客身分進到達拉然的夏多雷?而且是個聯盟的卡多雷帶你進來的?」

  「所以呢?你想怎樣?」

  「沒有想怎樣,你大可不必擔心。以前的職業壞習慣罷了。」切薩雷聳聳肩。「我們伊利達瑞,無論原本屬於聯盟或部落的精靈,在成為惡魔獵人的那一刻起,陣營已經無關緊要了。你可以把我們視為伊利達瑞派駐在聯盟或部落的……特使或傭兵。」

  「我只是好心給你一個忠告,帶你進來的那一名卡多雷、不,應該說現在幾乎所有對於黑海岸事件會在意的卡多雷,全部都會開始痛恨所有和部落相關的人事物了。更何況你身邊那一位卡多雷看樣子是個德魯伊,無論女士你是想待在他身邊還是盡速遠離他都必須小心。」

  「那和我……」梅莉爾說到一半打住,突然想到離開蘇拉瑪爾前家裡的密探回報的內容:首席祕法師薩莉瑟拉有意讓夏多雷加入部落陣營,她突然感到全身一陣冰冷。

  「哦?看女士的表情應該不算是對現狀一無所知。」切薩雷隨手拿了桌上的一顆鮮美的蘋果咬了起來,然後露出惋惜的表情。「真懷念以前的味覺……」
  「所以看你的態度,薩莉瑟拉應該已經正式宣告夏多雷加入部落了。黑海岸……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梅莉爾努力的鎮定自己的情緒,坐到切薩雷的對面。「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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