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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第二十二章-The Frenemy 昨天的敵人,今天的朋友

K.I | 2020-11-10 15:57:29 | 巴幣 16 | 人氣 309

完結.《蜂群狂潮》(2019)
資料夾簡介
兩名反恐特勤幹員,幹出了比恐怖份子還恐怖的行為……

  睜開眼睛,天色已經亮了。陳曉下意識想坐起身,但腹部的劇烈痠痛讓他馬上躺回了雜草叢生的濕土上。

  大概又休息了半小時,身體其他部位的疼痛才減緩,他馬上想起他昏迷前發生的事,立刻起身,往森林出口外走出。

  一路踉踉蹌蹌,晃至森林公園出口外,這兒只有一間麵包店,似乎也是附近唯一一間觀光客休息站。渾身髒兮兮的他張開乾啞的嘴,詢問在收銀台後方抱著嬰兒的老闆娘:「昨晚這裡是不是有一大堆警車經過?他們什麼時候離開的?」

  老闆娘怕吵醒嬰兒先「噓」了他一聲,「昨晚就走了吧!我和孩子都被吵得睡不著,你也被吵到了嗎?可是你看起來不像住在這的呀。」

  不知道該何從解釋,這時,一旁高掛的液晶電視正播著新聞報導:「『昨晚N市和A市警方合作,成功逮捕一名違法調查又涉嫌數起謀殺罪和公共危險罪的探員,並當場擊斃了另一名同夥,現在被逮捕的嫌犯已經交由地方看守所,將於今天下午移送往高等法院進行審問。同樣要在今天移送審判的,有先前引起全國國安軒然大波的……』」

  陳曉確定被逮捕的人就是朴子澤,而自己是他們以為自己擊斃的人。

  他從皮夾裡掏出兩樣東西,其一丁惡骨贈予他的 Micro USB,其二是他蒼鷹小組的反恐部隊徽章。他對老闆娘呼道:「蒼鷹小組,我是軍警人員。現在我需要徵用你的手機……」他恰好聽到自己體內發出飢腸轆轆的聲音,「還有兩塊起司麵包。」

  將老闆娘的手機植入隨身碟後,獵手安裝完畢,陳曉接著搜索朴子澤的手機訊號,由於距離太遠,花了十六分鐘才追尋到──地點在附近最近的看守所,但陳曉剛剛才看過新聞,朴子澤現在既然已經被移送,就代表他的手機應該是被扣留在派出所內,而本人則被送走了。

  於是他再次駭入派出所內的出勤紀錄,最後一台離開的移監車,是在72分鐘前離開的。

  太好了!他心想。只要跟著那台車上的無線電信號,他很快能把朴子澤劫出來。

  這段期間,陳曉沒有看到的是,安真在家裡深刻的想念著他。


  已經幾個禮拜、幾個月了,陳曉除了偶爾用公共電話打給她報平安以外,他們未曾再見過面。

  在陳曉剛離開不久時,市政府還有派人來調查過她,問她知不知道她丈夫去哪,最近有無討論任何密謀,但不論她接受幾次測謊,答案都是一樣的,她什麼都不知道。

  她依舊過著一個人的生活,偶爾看看新聞,卻又怕看見陳曉的消息出現在新聞上。

  通常沒消息就是好消息,但隨著時間拉長,她也不確定現在沒他的聲音是好是壞了……或許和一個立志成為反恐英雄的人結婚,本身就會帶來這個困擾,從他們結婚而陳曉繼續往這方面發展開始,就注定遲早會有這種日子,這種擔心愛人可能回不來的日子。

  即使不是吳光,某天他也可能會為了一場任務而因公殉職,她為陳曉這樣的職業感到驕傲,當然,比起那股驕傲感,更多的是擔憂,特別是他槓上的還是全人民支持的政治人物兼企業家。

  安真泡了杯玫瑰花茶,坐在書桌前打著她熱門連載小說的劇情草稿,這時的電視新聞引起了她的注意:

  「『蜂巢企業董事長兼N市市長吳光先生,昨日與A市通過合作協議後,親自到場坐鎮逮捕兩名疑似惡意縱火欲破壞囍山森林國家公園的恐怖攻擊者,但吳光先生至今未親自公開接受任何採訪,據市政府的首發聲明表示,雖然昨晚市長先生成功逮捕並擊斃一名犯人,但他受到一定程度的肉體與精神傷害,現在正在進行治療,不便對外公開狀態。』」

  茶杯摔在桌上,杯中的茶水濺濕了筆電螢幕。震驚之餘,她立刻向平常不太對話的上帝許願:

  拜託,不要是他,不要真的是他。

  這段期間,安真沒有看到的是,吳光並沒有真的在療傷。


  事實上,吳光幾乎毫髮無傷,受傷的全是他的手下。就像革命和戰爭一樣,流血流汗流淚水的是士兵與人民,為後世歌功頌德的則是將軍與總帥。

  吳光正和救了他一命,在螢火蟲叢林一戰最後逆轉翻牌的英雄,尤影,面對面的喝著下午茶。

  桌子有約兩公尺長,他們坐在相對的兩端,一人在敞開的窗簾下沐浴著陽光,一人在昏暗的角落凝視著,多麼代表性的一幅構圖。

  「謝謝你,我不知道你一直都在。」

  「我是你的,守護你是我的職責。」

  墨綠色短髮,眼神陰沉如蛇、寧靜若凝視獵物之虎,他是尤影。當他的面前是吳光時,他的神態明顯頓時溫和了許多。

  「小心點,今後還會有更多問題,我有預感。」

  「問題?解決了。朴子澤和陳曉是唯一的問題,殺一儆百,之後我會再讓媒體對蒼鷹小組施壓,讓他們的夥伴不敢輕舉妄動。」

  尤影站了起來,他快步的走向吳光,粗魯的抓起他的手,臉更貼近他:「我是你的影子,我對於黑暗中的一切非常熟識,我有預感這一切還沒結束……」

  吳光溫柔的笑了笑,他輕撫尤影的臉頰,溫和的回應:「那就交給你來守護我了。」


  『一個人在光明、一個人在暗影──我們在光影之中統治整個世界』


  這段期間,尤影也沒有看到的是,陳曉的脈搏當時是停了,但他奇蹟似的活下來了。


  現在,陳曉鎖定好運送朴子澤的移監車,還準備好要劫車了。

  「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我也有我要保護的東西。」他看準移監車經路口彎道的瞬間,觸發時間刪除儀。

  如他所料,司機在刪除時間後,忘記了自己已經轉彎過的事實,當場大亂陣腳使方向盤拉不回來,直接撞上面方的紅綠燈桿。

  陳曉掏出深紅鷹爪上前,拉開車門,想用槍要脅持司機而喊:「蒼鷹小組、不准……」

  令他意外的是,車上的人也不是公務人員,而是一名舉著特製卡賓槍指著他,穿著金繡印花破洞西裝,一頭狼狽瀏海的混血金髮女人:「不准動是吧?」

  她的口音完全沒有異國腔,陳曉立即判斷,此人若不是已經定居許久,就是土生土長的混血兒。

  她見陳曉配戴的蒼鷹小組的胸章,疑惑的問:「反恐部隊?為什麼他們會派你來,你的同伴在哪?」

  「聽著,我不想要有鬥爭,妳很漂亮,但是我不想揍在妳臉上害妳的鼻子歪掉……」陳曉的狠話沒發完,特製卡賓的槍口便已塞進他的嘴裡攪動了。

  「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你家的母狗?」她穩定的用一手架槍,另一手熟練的從駕駛抽屜中取出手銬,把陳曉上銬後,一路踢著押到車廂門,打開,粗暴的踹進去。「可悲的公務員。」

  昏暗車廂裡,陳曉想不通,為什麼駕駛這台移監車的人不是穿著公務服裝的人?為什麼那名女子持槍這麼熟練又暴力?為什麼我這麼快就搞砸了拯救同伴的機會?

  這些問題在車輛引擎發動後,車廂裡的電燈亮起,他忽然就獲得了轉折性的答案……朴子澤就倒在他面前,渾身繃帶的趴在他前面看著他,當然,車內還有其他人,不過是一個倒在一旁用布蓋著臉睡覺的犯人。

  「澤、我找到你了!」

  他高興得幾乎想抱抱他,可上了銬的手是誰都抱不了。

  他見朴子澤一見到自己就有問題想問,馬上搶話先答:「別、別、別,別開口。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係不係很好奇我是怎麼找到你的啊?嘿嘿,這就是我晨暮曉鐘陳大曉的厲害了……」

  「不,我更好奇你為什麼進來囚犯車廂,不是在駕駛座出現!」朴子澤第一句話就無情劈開他。「聽著,我很高興你還活著,但我希望你如果活下來就帶著安真遠走高飛,為什麼還要跑回來送人頭?」

  「我送人頭?說什麼鬼話!我們現在已經把吳光這個人查遍了,基本上正當的法律不可能制裁他,所以我們必須逼他認罪,或者直接將他就地伏法付出代價了。你猜怎麼著?我有預感我們知道魅影公司的老闆是誰了,就是當時出現的那個人,他的名字就是『尤影』!」

  朴子澤思考了半會,很快回應:「哪來的消息,來源可靠?」

  陳曉確信:「就在我們二對二對決的那時候,吳光自己說出這個名字的,我那時候裝死都聽到了!」

  朴子澤依然搖頭:「那也只能說明他的姓名或代號是尤影,你怎麼能確認魅影公司的老闆?」

  「在那個時機點,在那個場合,能出現的絕對就只有魅影老闆!我們不是早就知道蜂巢和魅影是私下勾搭的企業關係嗎?我的直覺肯定沒錯,那就是魅影老闆,魅影老闆就是尤影。」

  「這怎麼能用直覺一句話帶過!這個老闆的身分可是涉及好幾起教唆殺人和危害國家安全罪的,我們不能隨便指認。」

  這時候,一旁用布蓋著臉睡覺的犯人突然發話了:「他說的沒錯,尤影就是魅影傭兵公司的老闆,和吳光有密切關係的人。」

  他將臉上的布摘下,沒想到,此人居然是余茅台,前任L市市長,幾個月前才被陳曉和朴子澤親自逮捕而已。

  「余茅台!」兩人同時訝異的大喊:「你怎麼會出現在這?」

  「老子功德做得多囉。」他有點不屑,卻又刻意在他們面前顯得神氣:「怎麼樣,再當吳光的走狗呀?」

  朴子澤馬上問:「你上個月底不就應該正式入監服刑了嗎?為什麼你還能出現在這台運送往高等法院的囚車?」

  余茅台的臉上這就只剩下不屑了,「年輕人,動動腦子好嗎?這車廂上現在就只有我們三人,沒有任何持槍把守的警衛或士兵,你不覺得哪兒不對勁嗎?」他這麼一說,朴子澤也才覺得奇怪。「這台車不會去法院,它會去機場。」

  「機場?」曉、澤異口同聲。

  「老實和你們說吧,做市長一定會和黑幫有所交集,我恰好『入股』了這一帶最大的組織,叫『花苑』。他們能好好營業不受干擾,怎麼說也得感謝我,我有的是錢,所以他們把我弄出來讓我能偷渡到國外去,反正我也沒打算在這爛國家繼續住下去了,一堆睜不開眼睛的民眾,和假到不行的爛政客。」

  「以一個暗自製造核武器試圖發動政變的人來說,你的說服力不是很強。」

  「隨你們愛信不信!我話就說在這了,我當初做核武就是因為看穿了吳光和尤影之間的關係,他們兩甚至可以控制總統耶、總統耶!整個國家的議員和人民都被他們倆當作魁儡玩,我怎能不出手?好,我承認我的方式是過激了點,但這沒有改變我還是想為這個國家做點事的心!」

  朴子澤搖頭:「可是你的方法不對,你私下製造能毀滅這個國家的武器,不論是不是為了大局,這的行徑都是錯誤的。」

  「以一個搶劫銀行來獲得資料的人來說,你也沒什麼說服力。」余茅台很快放棄這種無意義的爭吵。「算了,老子只說一遍,我是一定會逃出這個國家的,但我知道你們倆想要打倒吳光和尤影,我得跟你們說,做得好。這兩個人根本是武力和政治上脅持國家的亂源,他們倆活著一個都是大麻煩,但是和他們對抗你們一定要有充分的資料,懂嗎?」

  陳曉懷疑了:「你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恐怖份子市長。」

  「他媽的,長輩和你說話時少給我裝蒜!」余茅台倒教育起陳曉來,「我原本真的愛這個國家的,我曾是軍人、也當了市長,就是希望能報答這個讓我致富的土地。但這個國家的人民素質實在很差,死愛裝睡,把一些搗亂國家的壞蛋當作英雄供奉,我忍了十多年才受不了搞核武那招的。坦白說,就算是核武也只是作作樣子,我想嚇吳光而已,怎麼可能誰會蠢到真的炸掉自己在的國家!你以為我把聯合國當燈泡耍嗎?」

  陳曉嘟著嘴,接著由朴子澤問:「那麼有什麼您能幫助我們的,或許對於擊倒吳光和尤影有幫助。」

  「我的航班要改時間了,先帶你們去個『男人的天堂』。」余茅台敲了敲駕駛座的鐵窗,示意駕駛要更改目的地。


  一小時後,移監車停下,車廂門被那名持槍女子打開,她恭敬的迎接完余茅台後,跳上車廂把朴子澤和陳曉都踢了下來。

  這裡是一座立點於市區之外的奢華擴大的會館,館內坪數肯定是數千起跳,而館外前院左邊種植櫻花樹、右邊栽培玫瑰田、中央金色的大門前的花叢有向日葵、鳳凰紅花、白玫瑰、紫羅蘭。

  與螢火蟲森林那樣的自然風情不同,這是明顯是人工的金碧輝煌,世外桃源,接近仙境的所在。


  一群穿著得體又美麗的仕女接應他們三人進入會館內,那精美的裝潢簡直就像一座教堂。

  館內更是豪華無比,紅地毯、金黃裝飾、透明的水晶琉璃吊燈,還有牆上一幅又一幅的現代主義藝術畫作,全都像是在純潔的童子班的唱誦詩歌般神聖高潔。

  「這裡是金色教堂『薔薇館』,我們組織的重地。」那名破洞西裝女子對三人說完後,馬上對紅毯階梯上的二樓高喊:「茅台先生到了,還有那兩名特勤幹員也跟著來了。」

  「辛苦妳了。」

  聽到這輕柔如羽的嗓音,他們看見正在走下階梯的,是一名身著紺紫典雅禮服、蕾絲手套、一頭如漫畫女主角染得亮麗的飽和粉紅長髮、一雙大大清澈眼眸的氣質女子。

  她看上去年紀大概二十出頭,可不論是她的裝扮或周圍侍從對她的態度,全都顯現出她是此處核心般的存在。

  唯有西裝女仍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她也是唯一一個見到她沒有行禮的人:「人我替你送來了,我能去找主使交差了吧?」

  「當然可以了,只是……」高雅的女子再次開口,但下一刻,她的臉色忽然變得像隻悲傷的青蛙一樣:「只是怎麼辦啊呀!收了他們,不就等於和吳光市長與尤影老闆為敵了嗎?一個是全國最有威嚴和支持度的人、一個是全國最神祕又危險的人,主使還不發布命令給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啊啊啊──」她居然急得哭出來了。

  一邊的隨從顯得鎮靜多了,那是名金髮鮑伯頭、棕色蛇皮外套內搭緋紅內衣展現豐滿身材,金色熱褲露出美腿的辣妹。她千嬌百媚的對余茅台和另外兩人說:「真是不好意思呢──讓你們見笑了,由於先代掌門人決定隱退、預定接班人又變成組織主使、一個矮矮的夥伴跑去當她助手、還有一個正在贖罪重新來過,所以那群人只剩下她能接管這了。不過坦白講,一下子要從黑道打打殺殺,晉升為和這國家政治上最恐怖的兩人為敵,不只是她,連我們也很怕呢。」

  陳曉蹉跎了一會才問:「我腦子有點混亂,能否麻煩妳介紹一下你們是誰,這裡又是哪?」

  「失禮了。」她馬上致歉並情緒高昂的開始介紹:「先自我介紹吧,我叫安娜薇,是這裡的參謀,負責人事管理和營運方針的構想;送你們來的西裝女子叫蔣怡蘭,她以前是這裡的參謀,不過一些原因,導致她現在歸組織直屬了。這趟只是幫忙劫囚車並送你們過來,她就是我說在贖罪的那位;而那位很愛哭的是我們的掌門人,也可以稱她為館主,她是徐聖雨。別看她動不動就掉淚,她堅強起來可是連我都會敬畏三分地喲。」

  朴子澤還是好奇那個問題:「我剛剛聽說這裡叫作薔薇館了,可是這裡實際上到底在『營運』什麼?」

  蔣怡蘭不耐煩的搶話回答:「你連這兒都不知道?這是L市繁榮的原因,這裡曾是風俗院,讓人花天酒地又有性交易的地方,別跟我說你們沒見過。」

  陳曉覺得自己完蛋了,他不該進來的,自己可是個有婦之夫,居然踏入了和黑幫有深度糾葛的風俗館,看來他就算沒死也得開個記者會澄清了,否則大家會以為反恐幹員都是些愛對人「開槍」的骯髒傢伙……雙重意味上的。


  余茅台開口問:「我的保險箱送過來了嗎?帶我去開箱,我有重要的東西要給這兩人看。」

  徐聖雨仍哭著,但點點頭,帶他們前往保險箱的房間。


  保險箱上面還貼著L市市政府公有物的標籤,看來是他被捕後薔薇館的人替他運走並保管起來的。余茅台快速的轉了轉密碼便拉開保險門,取出裡面一份畫著大大「X」的牛皮紙袋,遞給蒼鷹二人。

  「這裡面有吳光幹過所有缺德的事,裡面每十件就有八件和尤影有關,不是他暗中協助的,就是他冒名參與的。」余茅台看著他們倆,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寄予厚望。「雖然你們搞過我,還他媽對老子開槍,但不得不承認,如果要除掉那兩個更危害國家的兄弟,你們是最後的希望了。」

  他們倆原本聽了就是點點頭,但很快的又發現他說的話有那裡不對勁:「你說什麼來著,『兄弟』?」

  余茅台似乎是刻意的:「是,吳光和尤影是兄弟關係,這正是為什麼他們兩家企業會好的像家族一樣,因為他們就是家族。」

  這時徐聖雨吸著鼻子,流著淚的端著餅乾和熱茶進來:「你們要用些點心嗎……請慢用……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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