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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鷹之道:鮮血、寒冰、與鋼鐵》--第九章-04-命運大決戰

K.I | 2019-01-19 00:10:14 | 巴幣 14 | 人氣 716



  夏侯雲做出了決定,他睜開緊閉的雙眼,說出:「……那便是去找韓研。」

  田槶有些不解,「文泰兄?要和他說什麼?」

  「告訴他,現在有個可以把他那王八老爹幹掉的機會,雖然很危險還幾乎不可能,但要錯失這個機會就永遠不會再摸到韓遂一根毛了。」

  「好,不過這和選擇殺誰有關係嗎?」

  「依照他的個性只要這樣就夠了,如此一來公孫翔和我與姜古就都會被他叫在一起,剩下的靠他們自己理解了。」

  「我懂了!這樣文泰兄就會動用他一切的力量來幫助你們團結,然後就能順利的反擊關西聯軍,一舉反抗並打敗所有想威脅你們的人對吧?」

  「當然……不是。因為這樣就變成是只有我們三個要去和整個幾萬人的聯軍作對。」

  「三個?我和文泰兄呢?我們也願意幫上你們一臂之力的呀!」

  「聽著,有好多群混帳希望我殺掉他們兩個,就算我不動手他們也會自己動手,比起順著他們讓他們樂呵呵的看我們自己人砍自己人我還寧願用命去賭這堪比大海尋針的機會,也絕不想讓他們那些小王八得逞。但你們不一樣,他們甚至不知道你們存在,特別是你,從頭到尾你都沒有因為自己的衝動、利益、或者固執犯過任何錯,麻煩全是我們三個惹出來,就由我仨去解決自己惹出來的問題,不管是姜古還是公孫翔也都不會希望你參與進來的。」

  「子鷹哥哥……」

  「但我答應你,如果奇蹟真的發生了,我們一定會回來這裡找你的。」




  兩天的時間彷彿一眨眼就過去,等待的時刻來臨。

  現正是午時末,正午正要進入尾聲時烈陽依舊高掛在空,炙熱的光芒普照著關中平原的大地,天上不知是何種的飛禽也全混雜在一起的亂舞著。


  關西聯軍總軍營除了他們的前線哨營外,只剩下幾百里外一座幾個月前曹軍荒廢的暫駐營地。不過此時就忽見有人騎著匹黑馬到兩地之間的中央偏西處停下,並雙眼認真的凝視那遠處的前線陣地。

  「一個、五個、十個、五十、一百、五百……算了,不數了--」

  那是公孫翔,最先到達的他看著那些雄赳赳氣昂昂的西涼鐵騎大隊一副隨時能大開殺戒的模樣,心理免不了也產生一些不知所措。


  接著到來的人騎著匹白馬到場,是夏侯雲。
  他一見公孫翔便緩速駕到他身邊,看起來很隨意地打了個招呼後便道:「計畫,發生的事,都知道了?」

  翔搖了搖頭,好像是有些無奈的笑道:「小兄弟把該說的都說了,你的選擇真是讓我痛不欲生呀……」

  「我這人沒什麼優點,就是有些犯賤,就是會搞得兩敗俱傷都不想看到討厭的人開心。」

  「你這辦法我不是沒想過,所以我去向曹操諫言要求發動決戰,還用神劍的名義去誘惑他過,不過似乎算是失敗了,所以現在才只剩我們三個要和他們拚命。」他指向遠處的大批西涼鐵騎說道:「你看看那,那就是我們接下來要靠自己對付的所有敵人。」

  「一個、五個、十個、五十……算了,不數了--」雲數到一半便甩甩頭打斷自己,並道:「那傢伙還是像我在小時候看他一樣狠,幫他那麼多次也不願意幫我們半次,真不知道我義父為什麼就那麼喜歡他。」


  最後到場的速度最快,他跨坐赤皮紅毛流血汗的稀世寶馬,光是從遠處傳來的馬蹄聲和帶來的氣場就強烈的與眾不同。這是姜古,他一直駕馬狂奔到他們身邊才拉緊馬韁使馬仰起停下。

  夏侯雲立刻一臉驚訝的問:「姜古,你這馬怎麼回事?」

  他只轉了轉脖子便兇惡的回:「別管我怎麼搶來的,小鬼和韓研都跟我說了,你們這兩傢伙肯定真的有考慮過把我幹掉吧?」

  第一句話就直逼著他們,公孫翔和夏侯雲互視了一眼,正當雲想要解釋時翔突然就搶先道:「好--是我對不住你,但你又敢說你從來就沒想把我幹掉過嗎?」

  「至少我從來沒說出口過,老夫老妻每天也膩得想掐死對方但都不會跟任何人說,你他娘的還跟這死魚眼討論過要在什麼時候砍了我?」姜古接著逼問。

  「所以我感到很失禮,也致歉亦保證不會再犯了,但你就不能知道什麼時候要饒了別人嗎!」

  雲插入兩人之間馬上試著和緩道:「冷靜冷靜啊,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要不這樣吧,如果待會我們三個都活下來了就去大吃一頓,然後你們兩個就把我欠著的帳一起平分以表示和好……」

  倆立刻打住爭吵,同時轉頭對他吼道:「閉嘴!」

  雲這就聳著肩露出得意的笑容,「看,這樣不是好多了麼--」


  公孫翔雖然不太想承認,但還是切回正題的向姜古說道:「看到了嗎?那些全都是待會我們三個要對戰的人。自己好好數數他們多少人吧,看你是想要先團結起來抵抗他們,還是繼續這樣鬧脾氣。」

  姜古引頸向前,微瞇著眼一下後便嘗試數道:「一個……算了,不數了--」



  遠方的聯軍駐地那,有人注意到了那三人佇立在那,便有些懷疑的互相說道:
  「那三個白癡是誰啊?」
  「不知道,要不去通報馬超將軍?」
  「不用,反正將軍就在營裡,要是是什麼可疑人士再殺也不遲唄。」
  「是啊,咱們可是威懾八方的西涼鐵騎呢!就算那三人都是呂布再世也沒什麼好怕的!」


  三人駕馬並行對向聯軍軍營,他們對著的是數以千、以萬而計的大軍,縱使知道這只是想要把自己與他們都燃燒殆盡,也不願放過能把他們的野心一起燒成灰燼的渺小機會。

  「該開始了。」夏侯雲拔出長刀並握好匕首,看著前方說道。「李殘老頭啊,你就好好等著看你徒弟我最後做出的選擇結果會是如何吧……」

  姜古死著眼神,也掏出獵刀與裂爪,「走就走。」

  「不管如何,賭吧。」公孫翔舉起他的長將劍,指向前方並高聲呼道:「衝啊,隨我殺入敵陣奪下韓遂與馬超的首級!」


  天上的飛禽到處紛飛著,無法辨認出那些是什麼樣的鳥,只能確認那是不同種的飛翼交錯混在了一起。


  這一刻,熱血頓時完全沸騰了起來,三人三陣不同的大力嘶吼後便一起出發奔向前,其速之快與氣勢之猛讓氣流都為之噴發一樣。


  呀啊--!


  聽到了更大的動靜傳來前線陣營的聯軍士兵這才被嚇到,紛紛大喊道:「他們還真的過來了!來人,快快擺好陣型準備迎擊--」似乎是對於他們僅有三人而掉以輕心,儘管他們速度很快的便擺好鐵騎之陣並提槍出發迎戰但也就只有這麼一陣人出擊而已。

  「王八蛋,居然瞧不起我們--」姜古怒視著他們並鞭策馬匹,那汗血寶馬便立刻以驚人的幅度加速起來,「今天就是你們全部的忌日!」

  「哇啊--那是……」第一陣鐵騎被他極速的暴衝嚇得士氣全失,還來不及改變陣型與戰術之時中間的領頭就被姜古斬首突破。隨後左右兩側夏侯雲和公孫翔也跟著殺過來,出來接擊的隊伍就這麼被瞬殺擊破。

  「去死吧,狗雜碎們!」馬繩一拉,汗血寶馬立刻高高躍起跳過了尖銳的拒馬鹿角。那瞬間,彷彿時間都放慢了,所有看著他如此闖入營內的聯軍之人無一不被嚇傻,直到他落地後一切才回神過來,他也就開始瘋狂的揮刃肆虐。


  從空中鳥瞰下去只見一白、一銀、一黑的三個小點在千人混雜的大軍邊緣推進向前,他們三人所至之處必有廝殺與敵人的哀號,鋼鐵的敲擊與鮮血的湧出從第一刻開始就完全沒有停下來過,那龐大數量敵軍居然反過來被殺意昂揚的他們直直逼退。


  「喝!」公孫翔從馬背上躍起順勢於空連斬二人並落地,這時夏侯雲從一側殺了出來,雙刃劃開便突破了一層包圍,隨後姜古也從汗血寶馬上提搶來的長槍插入敵將胸口,並飛身跳起的在空中劃出一道軌跡,著地之時再狠狠的把他的身體直接甩入敵陣中。

  「狗娘養的!他們不是簡單的人呀--」,「快、快來把他們殺死啊!」聯軍之人這才感到不妙,前線營地內也就陷入一陣慌亂,誰也沒料到那麼多訓練有素的將士竟然會被僅僅三人給殺得人仰馬翻。

  姜古狂暴的以刀爪把敵人宰得快要不敢上前,兇惡程度簡直前所未有,但其大肆殺戮的動作有時破綻過大被敵軍發現之時,雲總是會從另一邊殺過來立刻解圍,與此同時想突襲雲的人又被公孫翔所截殺。彼此如此的互相照應著,簡直就像是一枚猛烈的砲石一樣勢不可擋,所有試圖靠近之敵幾乎非死即傷,士氣變得是萎靡再更萎靡。


  刀光劍影,激烈程度到了一點恍神人頭就會飛走的程度。殺了一人又是一人,砍了一群又是更大的一群,被包圍在敵陣中完全看不到任何夥伴,待能見另外兩人時又不能停下半刻否則面臨的就是死,只得用上從以前至今所有的全身全力與戰技戰術在蜂湧敵群中爭取每分每秒保持生還的機會。

  好像快有幾個時辰過去,在這樣極端劣勢的人數差距下,夏侯雲、公孫翔、和姜古竟存活了如此之久,刀劍砍破鐵甲的破裂之聲越來越密集,倒下的屍體簡直快要遍部整片營地。浴血奮戰的他們無法感受體力的衰減消耗也無法聽見自己肉身的受傷悲鳴。


  即使奮戰的時間已經持續許久,此刻的三人,只知道要為了自己,以及另外兩人的性命而用上全力與復仇意志來死命一鬥。

  這時馬超與他的護衛才駕著鹿毛棕馬來到此處,一見到自己的菁英西涼隊居然被如此羞辱等級的虐待著馬上就喊道:「這是怎麼回事!」

  一名渾身都被砍的重傷的羌族士兵狼狽的跑過來哀道:「將軍,他們真的很恐怖,這都不知多久了他們各個卻都還很殺氣騰騰的呀……」

  馬超當場氣得握緊長槍,開始衝向他們三人大呼道:「該死的小賊們,我馬孟起在此以西涼鐵騎的威名來會會你們!」


  人群中被分散的他們卻沒有注意到他以過來,公孫翔最先被攻擊,馬超大槍就把他給擊倒,當姜古注意到要過去救援之時又被人從背後襲擊,所幸夏侯雲飛刀一擲射中敵人眉心才阻止。

  三人重新匯集在一起,再次六眼齊視,充滿殺意的瞪向前方馬超。而馬超則以槍高指,道:「我從未有見過如此不惜性命之人,你們已經徹底毀了,怎還敢來招惹我西涼死神馬孟起?」


  「毀了?在我看來,被毀了的人--是你們。」夏侯雲讓翔搭著肩,一邊與姜古一起把受傷的他扶起同時道:「我們的錢是都被搶了,棲身之所是都被毀了,就連同伴也是被你們殺死了,但我們還願意為了同樣的目標再次聚集起來,就是死在這也要和你們魚死網破。你們呢?你這號稱名將雲集的關西聯軍從一開始就彼此懷疑,直到現在這一刻都還是無法互相信任,甚至自相殘殺了快一半的人,你來說說看,誰看起來才像毀了的人?」

  「不錯……」公孫翔擦去了臉角邊的血,見他第一次摘下頭帶讓自己披頭散髮的模樣並道:「你們奪走了一切,所以我才能毫無顧忌的來和你們戰到最後,如何?馬超將軍,你也願意賭上一切,來和本將與本將的夥伴們決一死戰麼?」


  見他們不但不感挫敗還能露出笑容,他又更氣的呼:「你們這些不知廉恥的小賊通通給我住口,我馬孟起豈是爾等卑賤的匹夫能論斷的!」

  姜古刻意用誇張的表情回吼道:「你個狗爹養的才不知羞恥!靠你爹的名氣和威武吃了那麼多年軟飯,拜託你長大點,動點腦想清楚再出來混吧!」

  「我……我絕對要殺了你們!」被挑釁的馬超這就再次出擊,馬兒一聲大叫後往前衝去。


  沒想到正當馬超要揮槍一次橫掃他們三人之時,公孫翔忽然抬起了頭--那一刻,竟感到一陣不安襲往馬超--翔掏出暗藏的另一把劍直接砍斷鹿毛馬兒的腳使得他整個人從馬背上摔了出去。

  「嘁……」不過戰歷豐富的他沒有就這麼摔著,反用長槍挺地而起,誰知夏侯雲馬上縱身過去就是一個飛踢,把瀟灑立在槍棍頂端的馬超踢飛了下來,「嗚--」

  摔倒也試著摔得有氣魄,馬超挺槍佔起徒步奔向他們再次與之交戰,由姜古做為主力爭鋒對決。而公孫翔則從側面夾擊應戰,只不過馬超實力與體力都相當充足,剛才那一下對他來說算不了多少傷害,但就正當他得意自己能一戰群雄還驕傲的想大笑出聲時,他才意識到方才把自己踹下來的雲不見了。


  「當名人的兒子的確很難當,我也當過,可我覺得就我都當得比你有骨氣多了--」
這句話的音量很小卻非常貼近自己的耳朵,馬超立刻背脊一陣涼的轉身揮槍想要反殺,不料他什麼都沒砍中。猛然抬頭一望,才發現高高躍起的夏侯雲那張邪惡的賊笑在背著陽光之下看起來是那麼的陰森詭異。

  下一秒,長刀斬破空氣瞬擊在馬超提起的格擋上,當刀刃不偏不倚的打中在槍桿正中央時發出的聲響簡直如雷貫耳、響徹雲霄,其力之大也就把馬超無情的直直擊退至數十步之外,頓時震驚了全場所有目睹一切的人。

  也不知是因和公孫與姜緊張的膠著過久,還是被真的被這打擊而受到驚嚇,馬超壓低著身子急促的喘息許久,終於平復情緒後才穩住身體並再次面對他們。


  「呵呵……得意也就只能趁現在了,反正你們是死定了。」馬超反笑出來,而身邊所有的士兵也都聚集到他背後,「這裡才只是前方陣地而已,一切才剛剛開始而已--」


  忽然,像是地震的一樣的波動逐漸傳來並緩緩增強,仔細往馬超與他的軍隊身後一看,居然是排山倒海的西涼大軍正如驚滔駭浪般的往此處襲來,而且各個樣貌與士氣看上去皆是兇惡凌人又威猛無比的模樣。


  三人心中於此時所感受到的,只剩下突如其來的絕望。


  「如此一來就結束了,你們的大鬧劇也就在這得唱入尾聲了!哈哈哈--」馬超得意的大笑起來。而夏侯雲、公孫翔、和姜古的確無法抵抗,而且似乎也因看到了這預料中的結果而放棄了一切反駁。

  公孫翔無奈的笑道:「至少嘗試過了,單單靠我們三人能對他們造成那麼大的傷害,已經比預料中的好很多了--」

  夏侯雲不甘心的唸:「可惡……我還有那些人在等我,怎麼就死在這……」

  「你們這是在耍什麼娘們?」姜古卻抬起頭挺起胸,往前一步賞了他們兩巴掌後大聲道:「別忘了你們在這之前都說過了些什麼--就算是要死,也不能讓這些王八蛋安然的看著我們被殺!」

  他們這才再次看相彼此,接連點頭應聲對敵人們呼道:「沒錯,你說的對。我們是死定了,但你別這些混帳也別想活得多開心!」


  就在他們又要提起武器衝向馬超那邊時,背後突然傳來一陣比先前更大更密集的波動。

  回身並轉頭看過去,更令他們意想不到的奇蹟居然發生了--那是打著大旗曹軍,用著同樣巨大的人數與聲勢往聯軍總軍營的方向衝了過來。

  「那、那是……」馬超瞪大眼,這次真的是被嚇著。


  「奉承相之命,吾等在此發動大決戰,勢必於今日之內把爾等反賊全數剿滅!」那帶頭的是大將徐晃,他高舉大斧的向全軍呼喊:「全軍聽令,隨吾徐公明一同殲滅所有邊疆反賊--」

  「大夥聽著,跟著我校尉丁斐一起把敵降人頭接連拿下!」一邊還有丁斐跟隨著,他同樣也領兵前來出戰。

  「張儁乂在此,反賊大軍若就此投降還可免於一死!」還有一位是同樣領著數千兵馬的名將張郃,他尤其突出的率軍衝鋒,再沒多久就要殺到前線陣地來。



「奇蹟……真的是奇蹟……」夏侯雲也把眼瞪的快掉出來,他不知是在笑還是被嚇得不斷抽笑。

「姓曹的動手了?我家隔壁的老母雞又能下蛋了!」姜古也高興的叫了起來。


  馬超立即叫來了一匹坐騎,跳上馬背後就以槍指著他們又罵:「沒有那麼容易,總有一天我們會再碰上的。特別是你,刺客小賊!」他最後是對著夏侯雲罵的,隨後調頭又喊道:「隸屬我馬孟起的將士們聽我命令,全都隨我立刻撤退,離開關中戰場!」

  「諾--」
  很快的,馬超與他殘餘的兵卒部隊逃離了即將成為一片血海的決戰之地。



  雲、翔、姜靠在一起,看著前後都有士氣強得可怕的數萬大軍正在衝過來,便由姜古最先開口問道:「現在呢,和他們一起殺進去?」

  公孫翔道:「不行,我們得分散開來行動,必須各自想辦法用最快的方式逮住韓遂,否則他一定會就這麼夾著尾巴逃掉。」


  姜古看了看前方,除了再過不到幾十秒就會衝至此處的關西大軍外,西側是個丘坡小林,東側則是崎嶇的蜿蜒小道,但三個不同的方向似乎都能夠通往敵方總軍營最後方之處。
  他道:「一條山路、一條小徑、還有能大幹一場的正面戰場,那麼請問偉大英俊又俏麗英明的小鬍子公孫大將軍,你打算怎麼分派我們兩個謙虛的小傭兵呢?」


  公孫翔毫不遲疑的率先道:「我在這已待有數年的時間,再怎麼曲折的小路我也熟悉,就由我從東側前進。」

  姜古聽了後便立刻道:「那我要繼續大宰特宰那些不胡不羌的狗雜種,我選正面!」

  夏侯雲則只好接著最後:「反正我也習慣爬山爬樹了,那我就西側吧。」


  他們仨圍在一起,就像他們第一次一起出任委託戰事一樣,彼此肩搭著肩說道:「這或許不會是我們一生中最後一次的戰役,但大概是我們最後一次一起奮鬥了。努力吧,我們在聯軍總軍營的最深處見--」

  提振精神的大喝一聲,三人便在曹軍與聯軍的巨大混戰開打前各自往各自的道路散去,留在中央與曹軍大將一起殺入萬人之陣的則是姜古。

  兩軍一接觸,同時響起的宏亮殺聲直接傳遍了整片關中大地,血脈噴張的大亂戰一觸即發,如火如荼的急速蔓延開來。



  幾刻時間快過去,在大戰中繼續奮力殺敵不斷的姜古忽見聯軍大門那有著一群衛兵擁護一台衝車殺了出來,看起來是要往潼關城門的方向直搗而去。

  然而更吸引他注目的,是在衝車前駕馬衝鋒出來的將領,他穿著熟悉的鎧甲,執長劍一路大吼朝戰場中央奔來。

  「成子宜參戰!曹賊小兒快投降交出讓出潼關,或許我還會考慮免屠你一城--」果然是成宜,他身邊帶著的都是眼熟的聯軍人馬,帶著衝車勢如破竹的朝潼關推進攻去。

  姜古見狀,立即以懾人魂魄的手法與速度為自己殺出一片血泊空地,站在中央擋在成宜面前的阻攔道:「你個欠插的王八蛋,敢不敢和我單挑對幹一場?」

  成宜一見到他臉色馬上大變,急忙向左右揮手喊道:「是他、姜古!全部一起上,把他幹掉!」

  「你個自視高尚自命清高又自認不凡的少智蠢驢,就算人再多你也只是在拖延你的死期而已。」他毫無畏懼的擺好戰鬥姿勢,準備接著迎戰他身旁的騎兵隊。

  「這場大決戰也就是你我之間的決戰!到九泉之下後記住了,我成子宜是無可取代、百戰百勝的,給我向黃泉那的所有鬼神亡魂好好宣示了--我是成宜,而且我是個英才!」吼完,他的隊伍便朝姜古出擊而去,戰意昂然。

  只是姜古仍不為所動,方才三對幾千人的反殺都不成問題,他果真也把成宜的衛兵輕鬆解決。隨後在成宜瘋狂亂揮劍的破綻之中抓到空隙一爪刺中其腹,把他跩了下來後又刀劍對陣一會,縱使成宜實力不差也確實竭盡所能的將其妙招盡出,依舊沒辦法在幾十餘回合內就把姜古拿下。

  「沒有人能招惹我、沒有人能招惹我--!」長劍連舞之餘,成宜殺紅了眼的暴怒大吼,把對姜古的怨氣以及先前的一切羞辱全都發洩出來。

  「你死後真該回想回想你從以前到現在到底有多王八……」姜古卻在他全力劈斬時舉爪一轉,成功的把他的劍死死卡住。「這樣你下輩子才不會再當一次龜雜碎!」獵刀一閃,劃破了成宜的胸口,他至最後一刻都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被徹底擊敗了。

  帶著自信毀滅的神情與傲慢喪失的眼色逐漸流失鮮血,成宜掙扎過一番後還是倒下陣亡。


  「好的,精彩好戲很快要接著上場--」姜古只休息了不過半口氣,馬上奔至衝車旁憑一己之力將其推動並轉向,把方向改往關西聯軍的總軍營大門後,便開始用他一股腦的勁推動。

  那衝車的輪子開始滾動後又受其持續增大的力量更加快速地往前,再加上地形有稍微的協助,衝車立刻變得又猛又快,驚人的氣勢讓聯軍之人怕的唯恐不及閃避開來以免被撞成肉醬。

  砰!」的一聲轟雷巨響,衝車猛烈一頭撞破總軍營大門,木屑與塵埃被大幅激起,營內留守與營外奮戰的士兵們當場全都被嚇得慌亂無章又手足無措。

  「現在就剩下那死老頭了--」




  西側的山丘小林間,夏侯雲才剛登上坡便瞧見有一群服飾各不同的聯軍黨羽在那對話,周圍還迴繞著許多大小錢財珠寶箱與貨物馬車,明顯圖謀不軌。

  他靠著過人的潛行技巧躲過巡邏兵的耳目再以攀爬技術攀到樹上去,於高聳的大樹之間奔跳著,慢慢靠近敵人數量逐漸密集的方向去。

  「袁譚大人的錢就只剩下這些?」

  「我能給你的只有這些而已,剩下的我是絕不會再讓步的。」


  往下一看,在與北方將領對談的是程銀。光是從他講話的語氣與舉止之間的氣息,雲就能感覺出他正在滿嘴狗屁,聽了自己也不暢快了起來。

  「你得明白我是支持你們想幫袁譚將軍復仇一事的,只是這錢可全是我瞞著韓遂偷運出來的,所以七成歸我肯定不能少。」

  「你這貪得無厭又滿口謊言的小人,在你交出我要的完整數量前我是不會派兵去北方那冷死人的地方的!」

  那人說完後便不和氣的上馬與隨從離開,留得程銀的人和一些傭兵在原處氣得直跳腳。


  程銀罵道:「天殺的雜碎……他不過就是幸運沒死的殘兵敗將而已,居然敢反過來辱罵我?」

  一邊他的護衛試著問:「將軍息怒啊,不過為何您就不多給他點錢呢?」

  「這些錢足夠我享用幾生幾世了,我才不要為了威脅那廢物賠了那麼多財寶。何況現在決戰都已經打得不可開交了他還是沒給我公孫翔的人頭,我當然就得按照『約定』動手了。」程銀道:「走!我這就去把寒原村給滅了--李榮那賤人居然敢三番兩次不服我,我一定要當眾羞辱她那完美的肉體然後好好品味才能解我心中之辱!」

  夏侯雲聽了後只是默默的拔出長刀,暗自輕聲說了句:「永別了,人渣。」接著雙足一蹬往其位置躍出。

  只在一眨眼的剎那,白色的迅捷身影便閃過程銀的從頭到腳。
  「北境寒原村夏侯雲,代替李家閨女們替你問好--」那表情震驚的無以復加,程銀用著最後的力氣轉身看到落下之人竟是夏侯雲後,一個字的遺言都還來不及說就當場咽喉暴血斃命身亡。

  其他士兵看到是這個多次出現的恐怖男人,紛紛拋戈棄甲的四散逃亡而去,也省下了他再次交戰的麻煩。


  這時雲意外發現山崖邊還有個強弩臺,似乎是他們用於射擊從戰場上注意到此處之人的武器。不過他霎時靈光一現,把弩臺轉向總軍營那,連續射落了好幾名營內高處的弓箭手後才停止射擊。

  「看這樣還有沒有人給你作掩護,是時候該讓你交出那把妖劍了--」
  隨後他再次展開快步,盡速的直直奔往關西總軍營而去。




  堆砌的石牆與岔路接連的東邊小路上,公孫翔憑著自己對地形的熟識判斷出行徑,只過了一段時間便查覺到前方有所窸窣。

  又繼續向前幾段路,所感覺到的動靜也就愈來愈強,直到能分辨出那些是金屬強力抨擊之聲,再更前進又是一群人的大吼與廝殺之音。


  公孫翔加快腳步往路前繼續跑,不久,映入眼簾的畫面正如其所想,是曹軍的突擊隊在企圖繞路奇襲聯軍後方時遇上了他們的潛伏隊,總之是伏兵與伏兵在狹路相逢了。再走過去仔細看清楚,打著關西聯軍大旗的兵馬並不是那些不同民族混合的將士,而是先前在隴城到處造孽作肆,橫行霸道的大型盜賊團體--龍蛇會。

  「這些地痞也上戰場?打仗和打架可是兩回事呀。」心裡暗自唸道的翔趁他們戰得不可開交時尋找其他路繞過去,但就在他目光掠過飛箭如蝗的戰況時,鍾亥那尖銳的臉龐立刻就吸引了他的視線。

  他的表情呈現徬徨,驕矜自滿的他對於自己善於逞凶鬥惡的手下們被殺的節節敗退而慌張不已。坐在馬匹上的他放任成員與嘍囉和曹軍在那你死我活,自己則是拉著韁繩隨時準備轉身逃走。

  只是翔才正想穿越亂鬥前去劫殺,鍾亥就發現穿著與他人不同的他正朝這自己過來,當下怕得立即命令身旁的帶刀護衛道:「那邊!那個紅披肩的死傢伙想殺我,快去阻止他!」

  看著護衛聽令後催馬朝自己奔來,公孫翔揚起眉道:「誰不想殺你呢?」接著流暢的動作一套下來,翔上一秒才抓住敵人的馬頭,下一秒忽然就飛上馬背把他給踹下去,隨後便劫馬轉向鍾亥那反奔回去。

  「媽的,別再靠近我!」鍾亥被他如此輕鬆反制搶馬的動作給嚇得差點沒摔下來,繩索一拉就轉向真的開始逃,公孫翔也當然提劍開始追逐。


  論馬術,征戰多年有著豐富歷練的翔熟悉馬性,一下子就跨過兩方交鋒戰地,但鍾亥相對的就顯得不擅騎術,一昧地對馬加鞭亂打只想著要更快的逃亡卻不知跨坐之物的特性。路況方面亦是公孫翔靠長年到處奔波的的經驗取得優勢,所有能繞的小路與能避免的蜿蜒崎嶇他都準確的抓住,沒過一會兒便大幅拉近兩者之間的距離。

  眼看前方就是總軍營,意味他即將逃亡成功,翔這才令馬兒用上全力衝刺。前方的鍾亥一聽到後面馬蹄的頻率加得如此之快又嚇得打了一大寒顫。

  又過一陣快馬追逐,恐懼到快失神的鍾亥赫然發現這公孫翔已經追至身旁,他馬上開口不知是要求饒還是繼續對其辱罵,只是不知該說幸運還是可惜的一股叱吒寒意就這麼閃過,那是翔的長劍白刃出紅刃回,鍾亥的首級一下子掉在土沙地上,突出的下顎陷了下去,身體下的馬兒也才疲累地停下。


  處理掉這麻煩後看到總軍營內似乎才剛被攻進去,公孫翔為韓遂可能會逃走而感到擔憂,這時他恰好看到側門那有一群奴役勞工在修築投石車,並立刻過去喊道:「大夥們,本將需要你們的幫忙。」

  那群奴工還以為他也要殺掉他們,怕得大喊:「拜託別殺我們!我們也是被他們抓來的……」

  「我不會殺你們,只要你們幫我做事就不會。」隨後公孫翔便命他們將投石車轉向,站上高處稍微盼望瞄準巨石即將落下的所在。


  緊接著又令他們機關觸發,飛石拋出,兩發之內就精準的把總軍營後方的石橋給擊毀崩塌,徹徹底底的截斷韓遂的退路。

  「現在你無處可逃了,我這就去討回那些因你而死的部下們的命--」
  見情況意外順利,公孫翔讓那群人逃走散去後便往因大戰而守備空乏的側門直奔而去,準備迎向最終的對峙。




  關西聯軍總軍營內,曹軍的正面進攻部隊和其他路線的奇襲隊已經殺了進去,整個營地塞滿了異軍之人在血戰,場面才變得混沌無比。


  公孫翔、姜古、夏侯雲三人在中央重新回合在一起,並由最先到場的姜古道:「你們終於來啦!但我開始覺得有點累了,待會全交給你們打,我先休息喝個茶--」

  翔正經回:「還不是說笑的時候,快去找出韓遂讓他把神劍交出來吧。」

  夏侯雲則指向正前方:「那裡,剛才我看到城牆走廊上有奇怪的光,應該就在那。」

  「那還等什麼?走啊!」


  一點等待都沒有姜古立即又引領另外兩人開打,意志更高昂的殺出一條血路。只過一刻時不到,三人很快的便成功橫越大片亂戰場,直搗黃龍的趕至登城大門前。

  正當他們以為終於排除所有阻礙到達終點,能夠順利進到最後一關去迎接最後的王者時,一名面帶鬍髯,身著重鎧,雙手持大斧的猛將隻身一人擋在了他們面前。


  「還有不怕死的?你他媽誰啊。」姜古問著,三人的戰鬥姿態都沒有收起,認真專注的看向這名突然出現的強者。

  但那強者卻顯得並無戰意,反而轉身揮舞雙鉞的奮力一斬,突然把深鎖的關門就這麼給斬破開來,此舉著實令三人皆感到疑惑且意外。
  「至高之力使人喪心失智,上蒼自有其意令使是人阻而止之……」他開口沉沉的說道,並轉身回來對著三人,「粉碎韓遂將軍的野心,此重責大任交予汝等了。」

  夏侯雲稍微放下提防,但仍問:「你是誰?你不是關西聯軍……不,是馬超身邊的人嗎?」

  「吾乃龐德,龐令明是也。吾人為關中之地而戰,但韓遂將軍確實因其過大的野心與那上古妖劍所帶來的力量而失去了理智,早已並非在保護關中而是在破壞關中。此戰純屬不義之戰,必須將將軍打到並奪去其手上之妖物,才能阻止這一切繼續惡化下去!」說完,他便讓至一旁,示意要讓他們過去。

  姜古悄悄的靠向公孫翔小聲的對他說著:「我覺得這可能是陷阱……」

  公孫翔這次回答的居然是:「嗯,我相信你。」

  「好,我們一定會完成你的願望的。」夏侯雲想了想,踏上前一步回道,「有機會的話來日我們再見,我會想辦法回報你的。」

  「汝等才是吾的恩德之人。」龐德再次露出欣慰的笑容,道:「祝武運隆昌,為關中大地取回真正的平和。」

  姜古雖然還是有些質疑,但基於雲的信任他也只得跟上前。

  三人在龐德的幫助下毫不費力的通過這關,他們開始登上城牆,要尋找到那持有軒轅神劍的一切動亂源頭--韓遂。




  太陽已經逐漸低垂,掛在西邊的夕日金光為關中城牆走廊的情景增添幾分淒涼。

  寬闊的牆路上,數不清的士兵屍體倒在各處,他們身上皆無太多傷痕,卻全是一擊斃命的慘死之狀。

  「這是……」最先到達城上的公孫翔看到這裡已經滿路都有屍體,不禁感到很是訝異。

  「有人比我們還早到?」接著到的姜古也疑惑了起來。

  「不,是他--」
  夏侯雲指向走廊的末端,那名背對著他們但還依舊站立的將領。


  「真不愧是從古謠傳至今的軒轅神劍……」蒼老的聲音傳來,那人逐漸轉過身,三人一看那聯軍總帥的鎧甲與滿面的白鬚,更明顯的是他手上緊握的閃耀寶劍,便判斷出他絕對就是總大將韓遂。「如此美麗、如此威武……就連揮舞起來的聲音都像是神仙美妙地的輕歌細語,真是令人無法不為之著迷……」


  姜古看著他身上染著血,神劍上亦有髒汙,便疑惑地喊道:「老不死的,你把自己的人都殺了?」

  「老夫不過是試劍--恨啊!要是能早點發現這寶貝的完美,那該有多好呢……」

  夏侯雲道:「他真的已經因為那玩意兒喪失理智了,我就說這破銅爛鐵沒什麼好的。」

  韓遂沉醉在凝視神劍的姿態上,突然,他目光一轉,眼神霎時充滿殺意的說道:「爾等來的正是時候,老夫剛好聽到它在傾訴著它仍有多麼的飢渴,想要飲血,正愁著沒有人能再讓它繼續生存下去呢--」


  姜古大罵:「你個大鬍子老畜牲,我的刀和匕首才想見見你的老肉和鮮血!」
  公孫翔也喊:「不錯,是時候給你這心若寒冰的蒼髯老賊一點教訓了。」
  夏侯雲跟著呼:「別跟我們比硬,你個老頑固不過就是廢柴,我們可是硬梆梆的鋼鐵呀--」

  三人接連的準備好最後的決鬥,接連說道。


  「來呀!神劍啊,助老夫一臂之力,讓天下成為老夫的囊中物吧--」韓遂把劍高舉指天,煥發光芒的劍身又發出了一道奪目的擎天光柱,那情景有如幻覺一般奇幻,真的是完全難以言語形容或任何原理來解釋的。

  「數到三,我們就一起上!」
  「三……」
  「衝啊--!」姜古還是最先帶著他們一起殺上去的那個,雖然突兀,但緊張的氛圍令他們立刻進入狀態的一起奔向韓遂。

  「神劍啊,殺吧!」
  誰知道韓遂寶劍一揮,竟然有一股強似颶風的衝擊感直襲他們三人,震得腳步全亂還差點跌倒在地上。


  「這是什麼妖術……」公孫翔吃驚的停了下來,看向那神劍,它看上去還像是纏繞著閃電,確實是至今之前從未看過的超凡之象。

  這時夏侯雲又揮刀過去卻被韓遂輕鬆以護甲格擋下來,神劍又一揮,雖然雲也舉匕首擋住,但一股奇異強烈的麻勁卻從手臂之傳全身,頓時無法再動作。

  翔又刺了過來,韓遂轉了半身一掌拍再其胸甲上,抓到破綻就要一斬終結掉他,夏侯雲又跳起替他擋住,此時將古也從一側執刃連劈,三人卻又被神劍的鬼怪之力給震退了出去。


  不放棄的他們再一次一齊衝上去,不料韓遂認真一揮劍,如烈焰般的炙熱就穿過最前方公孫翔全身,他立刻不支跪倒,換姜古殺了上去,不幸他也兩三下就被神劍發揮出的強勁之力而被打落武器險些被斬下。最後夏侯雲憑著精巧的閃避與化解戰法支撐了一下,堅持的算久,但最後還是被一劍打在身上,瞬間擊退的和其他兩人一樣遠。


  如此又戰又被退的戰鬥,筋疲力勁的三人已經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得勝,他們深知若非自己人數較多,恐怕早已分別慘死在韓遂手上的軒轅神劍手上。

  面對著那鬼神住在其中的神器,三人才意識到不論自己有多麼團結或多有實力,根本就不可能戰勝那超乎人類所能及的力量。

  「老夫將獻給祢一切,祢也將帶給老夫一切……」不喘不累的韓遂詭異笑著的對劍說著話,並張開腳步緩緩後退,像是要使出什麼強大的法術一樣。

  「可惡,我們怎可能打不過個皓首匹夫……」翔仍握著自己斷掉的劍,不甘心的瞪著走過來的韓遂。

  只見韓遂又高高舉起劍,像是在匯集天地能量的蓄力著,強烈光芒與雷電又出現在神劍上,令誰都能感覺出接下來的情況將會極為不妙。


  許久,神劍竟未斬下,跪倒的三人同時抬頭仰望,卻見韓遂臉上的笑容全失,滿臉恐慌的看著自己雙手緊緊握住的神劍,似乎感到了強烈的不安預兆。

  「怎、怎麼會……」彷彿被定身了一樣,韓遂一動也動不了,但神劍散出的光線與鬥氣卻仍在持續增加。「快點把他們殺掉啊!用祢的力量把他們殺死啊--」


  看著他如此這般的模樣,夏侯雲才了解並道:「看來他已經控制不住逐漸增強的妖力了。」

  姜古疾呼:「要不趁現在搶過來?」

  「不,這就是一舉打倒他的機會,上啊!」公孫翔喊完後撿起一旁聯軍士兵屍體的長槍就衝了過去,姜古和夏侯雲見狀也跟著拔腿狂奔,準備要給予韓遂最終一擊。


  「祢在做甚!聽老夫的話呀!把天下給我、把天下全都給我呀--」無法再將這股遠古妖術般的力量制伏住的韓遂只能發瘋似的大吼,手既沒有辦法放下也沒有辦法鬆開,只能乾瞪著看他們三人朝自己衝來並大叫:「呀啊--!」

  公孫翔長槍舞斬直接砍破韓遂的護甲,緊跟在後的姜古以裂爪直接把他手上的神劍鉤住,然後由夏侯雲將他的匕首甩出並一刀刺進韓遂腹部,並貫注全身氣原力於一掌打在他胸膛上--那最終的一擊彷彿擊破了封塵已久的能量一般,一陣威勁從中央暴風似的擴散來,還能聽到像是鋼鐵碎裂的聲音清脆迴響。


  雷電般的能量傳至他們三人身上,有這麼一瞬間,他們同時都不敢置信這是作為一個人活著能感受到的感覺。


  撲通一聲,韓遂被擊倒在地上,軒轅神劍也從他手上掉落下來,夏侯雲二話不說立刻掏出一小麻布袋,把神劍拾起並緊緊包了起來。公孫翔和姜古也是看都不敢多看一眼,深怕自己會像韓遂剛剛那樣過度入迷而完全被「祂」奪走了自我意識。


  「老夫……應該要贏的……」
  重傷的韓遂摀著自己傷口,身體和心理都遭受重大打擊的他一下子站不起,或許也與他的年老體態有關。

  「咳--咳……」
  這才終於有空檔可以停下來喘息的三人一下子沒法回答,沉溺在貪婪的呼吸著空氣中,不時還被自己嗆住導致咳了好幾聲。


  「老夫有兵、有將、還有這等超乎凡人的神物……怎麼可能會敗……」

  姜古吐出口中的一小口瘀血,不屑的回答:「可能是因為你是個王八蛋的關係。」

  夏侯雲則把武器收回,帶著點為其感到可恥又可悲的神情說道:「如果沒有眾人真誠的支持,不論是什麼陰險的手段或高明的技巧,就是坐在宮殿裡君臨天下的皇帝老爺也會被人推翻的四腳朝天。」


  此時公孫翔注意到了背後又有人前來,便輕輕地拍了拍雲肩膀,悄悄和他們說了幾句話。

  「要在世上生存下去、本來就該踩著同伴屍體往上爬才是……這怎麼可能……」他依舊不認悔的說著。

  「如果你真的這麼想,那這場仗你根本什麼也沒學到。」公孫翔道:「戰敗不丟臉,敗的多了才知道怎麼正確的勝。丟臉的是像你這樣食古不化、自以為是、還特別不敢面對自己有多懦弱的老頑固罷了。」

  「雖然我很想砍了你,但有個人更有資格把你這老人渣碎屍萬段--永別了,韓大將軍。」姜古說完又啐了他一大口才和翔與雲轉身離去。

  他們並沒有對勝利感到任何欣喜,反而從城牆上看下去遍地的戰後之屍後,神情還變得更加憔悴憂傷。


  「你們要去哪……你們要去……」韓遂狼狽的試圖爬起來,正要隨地撿一把劍去追他們三人時,一隻戰靴突然就出現並踩住了他的手。「你……」


  他顫抖的抬起自己染血銀髮的頭,眼前的這名身如武俠的暗紅面紗之人,正是他曾親自背棄的私生庶子--韓研。

  「好久不見,韓文約將軍。我等著這一刻等了可是好久好久,連作夢都在想著這一天能快點到來。」

  「研兒……」他更不情願的放棄了任何反擊的意願,轉為雙膝跪在地上。「老夫是不會認錯的,不管重來幾次老夫都會選擇再殺你一遍,唯有那樣才能保住老夫在一族與眾將之間至今的威嚴……」

  「正好,我也不祈求你的致歉。」韓研踢開他的手,道:「收成你親自種下的惡果吧。」

  「想復仇就來,老夫沒打算反抗,能死在自己成材的子嗣手下也是死得其所了--」他閉上了眼,示意準備好要受死。

  韓研這就默默地提起拳刃一揮就要刺向他。
  但,拳刃卻卻沒有刺穿他的頭顱,只是把尖鋒對準他的眉心並輕聲說道:「我不會在現在殺了你。」

  「哦……」韓遂又睜開眼的懷疑看向他。


  「現在是你身敗名裂,生不如死的時候,我要你好好的活著給我感受這種痛苦,死亡對你這種雜碎而言太輕鬆了,遠遠的太輕鬆了--」韓研收起刀刃,轉過身也要跟著離去。最後,他微微的回過頭留下一句:「直到你又燃起希望,想要活下去的時候,我才會來把你的老狗頭給取走。」

  淒涼荒蕪的戰場不剩下多少慶祝得勝的將士,山谷之間再沒有鼎沸人聲的嘈雜,乃至即將下山還稍微掛著的落日之邊,橘紅的天色依舊是如此的幽靜,滄桑。


  三對不同的羽翼神蹟似的會合在一起齊頭飛翔,雖然在經過重重樹林與山丘之間後,依舊是各展前程的紛飛三方,但那曾在一起翱翔的不凡之景,仍是那麼深刻的深植在心中。






  連續好幾天都毫不停歇的趕路,雲、翔、姜三人一點都沒怎麼多休息,從潼關大決戰結束之後就一路直奔天水。

  也是從這時候他們才逐漸感到心裡有種莫名的喜悅。不確定是什麼因素居多,但三人奇蹟般的生還下來,觸發大戰,最後甚至把神劍都奪回來,一切彷彿命運的刻意安排的巧又順利,他們各自面帶著歡欣與笑容回到了隴城。


  其中在夏侯雲的強烈期待下,他們一行人第一個目的地是先回到雲於隴城的家。


  「老人!老人!我們成功了,我們成功了--」一到門口就直接匆忙的撞了進去,夏侯雲一看見那坐在椅子上的駝背身影,立刻高興的喊道:「老人!猜猜看我都帶了誰還有什麼東西回來了?是姜古和公孫翔,還有這把天殺的神劍!」

  那人自己把椅子轉了過來,從陰影之中露出面貌--他不是李殘,是另一張雲熟識的面容。

  「陳?小陳?你怎麼在這……」雲立刻問。

  「我倒是好奇你這陣子都去哪了,你連你爹走了都不知道。」

  「走了?」不只是雲,就連公孫翔和姜古都一起大聲喊了出來。「什、什麼意思……『走了』有很多種意思,我不知道你說的是……」


  小陳指向了桌上的一封信,雲一看,那是當時他在離開前桌邊壓著的那封。他快步的走了過去並將其打開,閱讀起上面那些顫抖不定的字跡:

  「夏侯雲,夏侯子鷹。如果你沒有殺姜古也沒有殺公孫翔,那說明我又成功的把你玩弄在手掌心了。不過如果你看得到這封信的時候,也就說明那些都過去了,不再重要了。

 
   我知道自己的身體和病狀,我已經沒多久可以活,開始健忘又失智,所以才特別趁還有記憶時寫下這封信:有關你之前說過你是在尋找父親和文錦這個人之間的事,其實我知道一些,但當時我為了讓你專心在對抗韓遂和奪回神劍才故意不說出來,我向你致歉。至於有關文錦的事,我在年輕時曾聽聞過他在天水至涼州一帶都頗有名聲,可惜那些年我也未曾與其交涉過,因此對其了解不深,不過你若是繼續在那詢問的話或許會得到結果的。

 
   韓遂有沒有死對我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若你追尋著的問題對你來說真的是非尋不可的,那就千萬別放棄。你是一隻老鷹,你必須繼續去飛,繼續去尋找,直到你找到你要的那個答案為止。

 
   我明白你的感受,年輕時,我真的曾和你一樣,只是那時候我放棄追尋我心中最重要的問題,才導致我至死都還尚有遺憾。當然,此刻我已經不為我的妻子與兒子之死感到難過,因為我也很快會去見到他們。

 
   在晚年能夠認識你,老實說既不幸,也很幸運──但不論如何,我很高興在最後有人滿足了想作為人父、作為人師長的願望,我知道那些道具都毀了,我也不期望它們能夠保存得多好,至少它們對你而言,像你對我一樣,雖短暫,但在關鍵的時候出現,也在最需要的時候幫助對方過。

 
   或許我的話現在的你很難明白,但隨著你的年齡增長,經歷的事越來越多後,你自然能明白箇中意義。有些事,我們會隨著歲月而變得看淡又放輕;可有些事,反而會一直牢牢記著,就算將其忘卻,也會永遠留下一道記憶的疤痕。

 
   沒能在最後見上你一面,是我的不足。但你也得諒解我的等不及,畢竟數十年過去,我開始著急的想再與我愛的人團聚了。

 
 
   替我向他們倆問好,接下來你還得去走完你的鷹之道,我會在另外一個地方好好看著你表現的,別太早死讓我在這裡也能看到你。

 ──李禪.李善元」

  「子鷹哥哥……」讀完信的同時,田槶恰好趕了回來。

  雲點了點頭,沉默了許久。好一陣子後才轉身問道:「那……他現在在哪?」




  午時正中,一樣是隴城中唯一那片有林有湖的景色旁,那有一座小小的墓園。

  夏侯雲和田槶最先向李殘的墓碑行禮致意,隨後公孫翔也行過了大禮,縱使看上去有些害臊,姜古也拉下臉跟著隨便做出恭敬的致意手勢。

  「老人,現在,你就好好的休息吧……」雲看著那石碑的眼神,與看著生前的李殘是完全不同的。他以對一個導師的尊敬,展現出以前從未出現在他身上過的敬意之情。

  說著也奇怪,還好好活在面前時沒有這種感覺,直到失去了,逝去了,才有這種既矛盾、又沉重的情緒掛在心中的深處裡。

  所有人再次行過了禮,對這個多次出計又出力幫助自己一行人的長者,進行了最終的道別。



  一行人緩緩的走到湖邊,這裡的梅花樹依舊盛開,正如第一次前來時那樣的落英繽紛。

  夏侯雲看著這那梅花樹許久,回憶起了自己剛到來時的場景。許久,才開口問道:「接下來呢,你們都打算去做些什麼?」

  公孫翔很快答道:「我要回到北方寒地那,我的人都還在那,所以我還想再一次重新建立起我的軍團。」

  「喔?那你也要開始和邊疆民族和塞外國家來往了?」

  翔回道:「或許吧,畢竟那裡還有袁譚的殘黨,在把他們徹底清除之前北方那一帶是不會輕鬆下來的,到時候若逼不得已我也會接管癮藥生意呢。」

  夏侯雲只是笑了笑,轉頭問姜古道:「你呢,你打算要幹什麼?」

  「不知道,我從來就不知道我要幹什麼。」姜古抿著嘴看起來不太開心的回答著,「可能像以前一樣,到處晃看哪裡有肉可以吃、哪裡有酒可以喝、或哪裡有狗娘養的可以殺。我不清楚,反正我又要孤單上一陣子了就是。」

  翔插話道:「你比以前瘋狂的更誇張了,真希望有個什麼人能稍微制住你--」


  雲又轉向另一邊,「田槶,那你呢?」

  「我嗎……」他低頭想了一下,過一陣子才不好意思的說:「我想到處去晃晃,看看這片天下究竟有多大,順便見識見識世上還會不會有像三位哥哥帶我一起過的這些日子如此的精彩!」

  「簡單來說就是活膩了,想玩命吧--」

  「那子鷹哥哥你呢,你自個還沒說呢!」他欣喜地反問道。


  夏侯雲明顯思考了一會,之後才回答:「我要去尋找我當初想找的答案,那些問題被耽誤了這麼久都尚未解決,如今我們的旅程也結束了,我也終於可以回到繼續追尋那些事的真相之路上了。」

  公孫翔道:「多年過後若有機會,在我們各有所成後再重新聚在一起,到時候我們勢必要喝上幾杯,好好聊聊今日之後的發展啊!」

  姜古仍不是很欣喜的回著:「你們就去找你們的答案,發展你們的真相吧--反正我到哪裡都好,到時候別比我先早死了就好。」

  「前面就是目的地了,我們走吧。」夏侯雲看走到湖邊正確的位置後,便先轉身對田槶說道:「田槶,當初我們就是在這裡認識的,雖然我有點忘記當時是怎麼樣的了,但我還是要說一句謝謝,你的存在讓我們三人都有了額外的力量,將來請務必保持,用你的這份心意去讓世上更加美好啊。」

  「我才要謝謝你,你相對而言是我的導師。不論如何,我是絕對不會忘記你和我一起經歷的所有事,還有你和我說過的每一句話的。」田槶在走前立刻給了他一個擁抱,眼眶中似乎還帶著淚珠,對於真正要離別之時感到甚為不捨。


  三人繼續踏上石路,他們走到了湖的中央附近便停了下來,由公孫翔拿起他揹著一麻布袋,那袋中裝滿的是沉重的石頭,還有那把透漏光耀的軒轅神劍。

  「就在這兒吧,我從沒看過什麼人經過這裡。」雲說道。

  「待我們解決掉祂,我們護城軍團三人的一切委託也就完成,從此分道揚鑣,再也互不相干。」公孫翔道:「也就讓我們三人在此道別過,祝彼此往後的日子順利平安吧!」

  「是……是--」


  雲、翔、姜,三人一起握住了袋子,在這之前他們還特別再把神劍拿出來看了一眼,但為了避免重蹈覆轍很快的又塞了回去。



  準備好後,他們沒有一起倒數,也沒有出任何聲音表示口號,同一刻,他們不約而同的就將其拋出放下。

  「咚」的一聲,水花激起,整個被重石灌滿的裝神劍布袋就這麼從湖面落下,並緩緩沉落越來越深,越來越深,深到湖水透明之處皆無法再看清的深度。



  「那我們……現在可以一起去大吃一頓了?」姜古拍了拍左右兩人的身子,露出笑意的說道。

  「不了,我們驚動那麼多有大勢力的大人物們,還是趁再被一起追殺前趕緊踏上各自的路去吧。」公孫翔微笑的回絕。

  「你個小鬍子真他媽掃興啊!我們才幹掉一大堆自以為是的王八蛋還完成了不可能的事,就不能先慶祝一下嗎?」

  「我同意,只不過不是現在。」夏侯雲道:「如翔說的,等個幾年我們都完成自己的願望和目標後再聚一聚吧,像我們一樣一次惹上這麼多大事情的人我就是恢復記憶也沒想起過,說不定我們某天都想隱居起來,那時候我們就真的能好好的一起吃上一頓大餐了。」

  「說得甚是,那我就等待兩位的邀請了。」公孫翔說完,退了兩步向他們行過禮,又道:「是時候了,我得去乘上往北方的馬車隊,我的將士們都還等著我回去呢。」

  「記得替我向李家三姊妹問好啊。」雲隨口說了句,這時姜古似乎也有想說的話,但他卻又自己忍住吞了回去。

  「沒問題。那麼,請容許我等就此別過了--」


  翔再次作揖後,便和不遠處等待的田槶一起離開。其中田槶在離去時一直不時回過頭看向他們兩人並大幅度的招了招手,明顯感到很捨不得,直到最後消失在街道的盡頭上。



  之後姜古轉向問雲:「那,你又要上哪去流浪尋找你的答案去?」

  「不知道,但應該還是在西域這一帶。」

  「你想知道什麼問我看看,說不定我馬上就能給你個答案啊!」

  「不可能啦,要真有那麼容易我就不用折騰這幾年了。」雲道:「對了,你得聽我一言啊--暫時別再這麼衝動了,你是很聰明的,做什麼都一定會很有成就的。」

  「呔,我小的時候別人和長輩也都這樣跟我爹娘講,現在還不是個流氓!」

  「長輩?你不是孤兒嗎?」

  「其實……在我還住在很遠的地方的時候我是有父母的,只是我爹成日酗酒,我娘又嗜藥成癮,每天都在大吵大鬧的還會一怒起來就沒緣由的對我和我姊姊施暴。有天我再也忍受不了了,就趁夜偷帶著我姊上船,過了快半載的船行後才到這裡的。」

  「還有這種事,那你會想念你爹娘嗎?」

  「不不不--別跟我說什麼父母都愛著孩子的屁話!這世上是真的有人渣存在的,就是我爹娘那種雜碎。我總覺得莊驛那種沒爹的多好,至少他還能裝可憐的說他自幼失怙,我要是賣起可憐人家還會說我有爹有娘別抱怨呢!」

  「哈哈,說得真是!不過你也知道世上的人們都只會用單一的目光,還自以為客觀的論斷他人的。」

  「所以我的人生才搞砸成這樣……」


  這時,另一個聲音從一邊傳來:「喂!住隔壁的--」夏侯雲聞聲當下便轉頭看去,那是牽著一匹白馬來的小陳。「你要的馬我給你用來了,別謝我了,誰讓我們是好鄰居呢?」

  夏侯雲見狀點了點頭,回身對姜古說道:「我也該走了,你千萬要保重啊。我也會答應你,等我完成了我原本的故事後,我絕對會回來找你們再次一齊團聚的。」

  姜古瞪大了眼,此刻的他,眼中竟也流露出依依不捨的神色。

  「再會了,姜古。」夏侯雲也給了姜古最終的道別擁抱,許久後才轉過身,緩緩坐上小陳帶來的馬兒背上並起駕而行。


  看著他不疾不徐的背影往隴城大門口的方向慢慢離去,姜古原本踏出腳步想跟隨上去,卻很快的又收了回來。

  原地打轉了許久,心中充滿茫然的看著湖面,以及周圍樹林的景色。最後還是扎穩步伐,往一個誰也不清楚是要往哪去的方向,就這麼漫步漂泊的走了過去。





  「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

  一片不知道是沙還是雪的塵霧大地中,全身黑色勁裝的姜古悠悠的閒晃著,口中還大聲吟唱著有些走音的詩歌。

  「纖纖擢素手、札札弄機杼!」


  但就在此刻,另一個吟詩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終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他立刻感到驚訝無比。

  並不是因為對此地有人而感到吃驚,而是對居然有其他人知道接下來的詞是什麼,甚至知道怎麼唱而訝異不已。


  「河漢清且淺,相、相……相去復幾許? 」

  姜古轉過身,強勁的塵霧也隨著時間逐漸減弱,也正因如此,那與己合唱之人的面貌,也就逐漸清晰浮現在他面前。

  「盈盈一水間--」雜霧至此恰好完全散去,他們倆在此時,終於能面清楚的對向彼此,並看清楚對方臉上的表情。「默默……不得語。」


  對方看到的,是姜古嘴闔不上,下顎簡直像是要脫臼要掉下來一樣的意外表情。

  「七月又要到了呢……」

  而姜古看到的,則是一張仙女般的天姿容顏,那無與倫比的美貌,還帶著他所熟悉,非常溫柔自然的優雅微笑。


  「如何,這次還願意帶我一起去看星星嗎?為了補償上次爽約,這次的酒和肉錢我請客唷--」

創作回應

聖騎士
恭喜~~ 完結灑花!!
期待下一部作品哦~~
2019-01-19 00:12:16
K.I
謝謝您的支持,本作會繼續努力精進的,敬請期待,再次感謝![e23]
2019-01-19 00:16:24
吉昇防火工程
2019-02-05 17:01:05
K.I
謝謝您,以後會繼續讓您滿意的。[e34]
2019-02-05 21:4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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