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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思意奇遇》第四章 與撲克士兵對決!(四)

瀰霜 | 2015-12-07 10:39:08 | 巴幣 16 | 人氣 176


  今天的放學時段很寧靜,那對兄妹似乎各自有著社團活動。我來到走廊旁的一列儲物櫃前,找出屬於我的一小格空間,然後把所需的課本取回家中。
  因為這對兄妹,這幾天的心情也相當的糟。不管是上課還是補習,只要獨自一人平靜下來時,腦海首先浮現的總是他倆的事情。我開始感到困擾了……他們值得讓我那麼費神嗎?
  不如,還是算吧。直接跟他們說,以後什麼也不管了。

  這樣 真的好嗎

  好像沒多久才問過同一題問題啊,沒想到會被反問過來。

  他們 需要妳

  ……
  我把儲物櫃的櫃門索然掩上,金屬與金屬的碰撞聲迴響在整個空曠的走廊,把小鋼鎖扣上去的一剎,廣告筆不知怎的從手中滑落了。

  啪躂--咯咯咯……
  又滾到老遠去了!手上捧著這麼多書本,要俯身拾回還真累贅礙事啊!我重重嘆了口氣,稍微舒緩一下煩躁的心情才彎下腰來。
  蹲下去的一瞬間,瞥見一班低年級的學生群從新校舍的樓梯級走上來,男男女女三五成群,嘻嘻哈哈鬧成一團。

  「為什麼把頭髮剪掉了呢?」一位女孩高聲地叫囂著,彷似要全世界聽見那樣。
  我聯想到杏晴。
  不過一所學校有這麼多人,說不定每天也有學生換個新髮型,這些寒暄的說話並不代表什麼,所以下一句才是令我在意的重點:「不喜歡我們免費給妳燙的爆炸流星鎚造型嗎?」
  我立即認真細看那班學生群,四女在前,二男在後,其中一個女孩走在人群中央,散發著明顯跟其餘份子不一樣的柔弱氣質--
  是杏晴。
  她的神情非常緊張戒備,校服、手臂、髮絲不時被其他人用力拉扯,她也只努力迴避,不敢極力反抗。
  若然說她走在人群中央,倒不如說她被挾持著更來得貼切。
  腦海轟然空白。
  前兩次所遇到的,都只是一個事情的結果,但這次真的碰個正著了。

  「我說啊,妳裝純良可愛的樣子真的令我很討厭!」
  「這樣,待會把她掉下去就好,那裡夠高又開揚,一定跌斃--」
  「杏晴!」
  一行六人正打算步上更高層數之際,被我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攔截了,他們非常不悅地回過頭來。
  唯獨杏晴,彷如得到救贖的歡愉都在臉上表露無遺。
  不顧他們用著何等的目光打量自己,我馬上跑上樓梯,一手把杏晴從人壁中拉出來,強裝冷靜地說:「我們該回家了。」

  碰!
  手臂被不知名的力量狠狠一推,撞上了樓梯的扶手,一陣痳痺感從骨骼及血肉之間劇烈傳來。
  不能放手,絕對不能。
  有如被千隻螞蟻攀爬噬咬的折磨下,我咬緊牙關,緊緊把杏晴抓住不鬆開,可是也沒法將她拉走。公主的雙手,分別被騎士和魔王捉住,要是各自向兩方拉扯,柔弱的公主大概會被掰開兩邊。

  「哪來的狗在這裡吠!」
  碰!
  話畢,少女的黑皮鞋猛然襲下,樓梯扶手再次傳出沉重巨響,不過這次沒命中手臂。
  千鈞一髮間,我毅然整個人蹲下借勢壓低肩膀,剛好避開攻擊--

  砰!
  卻沒想到會有二次災害。
  手掌被另一隻不同款式的皮鞋蹬到牆壁上用力踐踏,還被當成怎麼也弄不熄的煙頭,肆無忌憚地在皮肉上磨蹭。
  滾燙感有如神經上的山火,想去撲救卻無從入手,只能任由火勢肆虐蔓延。
紅了、腫了、擦出血花了。

  「嫂嫂!」因為我的手覆在其上,杏晴的手得以保護。可是她五指鬆開了,還有想掙脫的動作,大概認為只要不再跟她有所牽連,我就能全身而退嗎?
  怎可能?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即使有也決不會由這夥混蛋贈送啦!
  「啊,頗能撐嘛!那我再添一腳好了!」這三八,個子比我矮小又乾扁,真沒想到她氣力這麼大,還有心腸那麼狠毒。「要不放手,要不就滾樓梯吧!」
  想不到還有選擇呢。
  他們給予選擇,沒有根本選擇的餘地,就好比某國軍人詢問俘虜想槍殺還是跳崖,完全沒意義。
  「嘖。」鄙夷地環視他們一眼,每個都擺了個怒不可遏,窮凶極惡的樣子,我不禁蔑笑了一聲。「放手的就不可以是你們嗎?小小年紀就惡成這樣子了,現在的小孩到底在接受哪種教育?真被寵壞得相當可怕呢。」
  要來便來,耍什麼花樣?真無聊。
  「媽的!」乾扁女生輕易就被激怒了,只見她目露凶光,大刺刺的舉起腳,氣勢像要踩扁汽水罐般絕情凶狠--

  「不要--」

  噗!
  左手被鎖死了,無法迴避的情況下,我下意識用捧著書籍的右手擋住腹部,但仍沒法抵擋其力度。
  噗!
  同黨機靈地把踏在牆上的腳縮回去,沒有了支撐點,也再沒法抓緊杏晴,我登時被狠狠甩開,整個人從樓梯滾下來,課本、筆記、和廣告筆也脫手了,凌亂散落在梯級間。

  頭仍暈目還眩之際,倏地感到衣領被一股狠勁向上拉扯,附帶一聲怒吼轟進耳內:「我的事用得著妳這頭母豬管嗎!」
  不能還手。
  要是隨便跟她開戰,我不知道他們會如何對待杏晴。
  「你們的事我才沒閒情管!」我不分情由拍開她的手,大聲怒喝回去。「只懂欺凌弱小的傢伙,不要以為自己很酷啊!」
  說罷,少女微感愕然,梯級上的餘黨則紛紛繞著杏晴又推又掐,憤怒地質問起來:
  「不是叫妳別揚出去的嗎!」
  「妳應該知道後果呀?」
  「還是妳根本就不把我們放在眼內!」

  看到杏晴的單薄的身軀正在惶恐的顫抖著,自己卻坐在地上什麼也辦不到,內心的焦急如一滴落在清水中的墨,無聲息地愈擴愈大。
  如果此時有人經過,能夠幫忙就好了。
  但這也只能是個幻想吧?因為這邊屬於新建起的校舍,沒活動室也沒什麼設施,平日也只開放兩個課室對外使用,放學後這邊就更冷清了。
  這種無助的感覺,杏晴也承受得太多了啊……

  啪!
  一巴掌如疾風般橫掃左臉頰,巨大的碰撞過後,被紗布包裹的範圍內隱約泛起痛楚和濕漉--正在結疤的傷口裂開了。
  「嘴巴不要長得那麼賤!」女生攻其不備,還順勢撕掉我的紗布,膠布被迫與肌膚分開的剎那,我強烈地感受到它們有多依依不捨。「誰說我們欺凌她啊!喂!姚杏晴,我們有欺凌妳嗎?」
  「對嘛!妳來說,我們有欺負妳嗎!」
  「要好好說啊!」
  「如果跟我們玩得不愉快,我們可以放妳走的。」一位高個子女生用力拍了一下杏晴的肩膀,友善的語調說出充滿威脅意味的話語:「不過呢,妳朋友會不會再受什麼損傷,我可是很難擔保啊。」
  「我……我……」杏晴此刻猶似一隻活在虎口下的小鹿,含淚的眼睛滲出體內快要溢瀉滿地的恐慌,幼弱的四肢快要支撐不住即將爆發的焦慮。

  沒關係的,杏晴,只要妳沒事就好。
  即使妳哥哥沒拜託我,我也決不會讓他們再亂來。

  只要公主開口求援,騎士必誓死守護。

  「……自願的……」

  微弱抖震的聲音粉碎了我的決心。

  「我是自願的,他們沒有欺負我!」杏晴聲嘶力竭地叫喊出來,她低著頭緊閉雙目,再不願意觸及到我那混雜著錯愕與失落的目光。「就不要多管閒事了!妳不能像那時一樣視若無睹嗎!」
  洗手間內的一幕幕情景猛然侵襲腦海,她的說話化成利刃,在我胸膛割出一道很深的傷痕……
  不,這傷痕是由我自己割下的。
  「聽到了沒有!我們可沒有威逼她這麼說的!」女生用力在我胸口上踩了一腳洩憤,然而這種程度未及剛才的錐心之痛。
  「真浪費時間!」男生誇張地打了個呵欠,又伸了個懶腰。「快走吧,我等得好心急呀!」
  他們再次魚貫地踏上梯級,女生亦跑回大隊之中,卻不忘把地上的教科書一一拾起。
一群人消失在樓梯的轉角,但仍聽得見女生很興奮地說:「哇,保存得新淨呢,應該可以賣到個好價錢啊!」
  杏晴聞言,立即激動地問:「你們……不是說不會傷害她的嗎?」
  「現在妳哪裡看到我們對她動粗啊?」
  「先不要說這個,為什麼妳發育得那麼好?」
  「你現在暗嘲我身材乾扁了是不!」
  「人家的胸部的確比妳大呀!」

  隨之而來的對話已經聽不清楚,依稀傳來一陣陣的鬧笑聲。走廊恢復一片寧靜,更能襯托出方才的徒然。
  稍微挪動一下身體,疼痛立即從各處神經竄出。我勉強地站了起來,徐徐拾回剩下的筆記本和僥倖沒事的廣告筆。

  我不忿。

  為什麼?
  為什麼妳總是不願意信任我們……不信任我們有這樣的能力將妳從深淵中拉出來。
  還叫我不要多管閒事,還要瞞騙姚柏朗,裝作自己過得很快樂。
  蠢材。
  也罷!反正我一開始就覺得這兩兄妹的事很煩很擾人,現在都當面叫我不要理,那我就順理成章不理好了!
  霍然轉身走回課室的方向,然而腦海中倏地閃過了廣告筆的句子。

  --這樣 真的好嗎
  無辜捱打了一場,現眼連書本也被搶去,我對得起他們有餘啦!

  --他們 需要妳
  這個我知道,這個我當然知道呀!只是,我又能為他們做什麼?剛才我已經盡了最大努力去挽回局面,唯獨一切付出都不獲認同,都白費了。
  即使我知道她是不願意的。
  即使我知道她將會面臨更危險的處境……

  我剎住腳步。

  我真的了解他們到底有多無助嗎?
  我是他們唯一的依靠,可是他們也有著自己的想法及立場。姚杏晴如果能輕易接受別人的付出和犧牲,她就不會選擇隱瞞;姚柏朗如果有信心獨個兒揭發事件的真相,他就不會隱晦地尋求協助。
  他們困惑彷徨,苦感無助卻又不能直接求援。
  正因如此,他們才需要我。
  正因如此……他們才會這麼信任我的出現能改變一切。

  --我也高興 妳有所改變
  不,讓你失望了……由此至終我也沒有改變過什麼,我依然是個冷漠又自私,不懂與人相處的死小孩而已。
  稍微遭到拒絕就馬上撒手不幹,我終於認清了自己有多幼稚。
  我猛然跑回頭衝上樓梯,可是他們一行五人當中還有兩個是男生,人數上我已經先輸一局,到底該怎麼做才能扭轉局面……

  妳不是 孤軍作戰的

  激昂的紅色振奮軍心,我按動了廣告筆一下,果然就得到了救贖和啟示。
  對啊!還有一位騎士絕對會捨命救公主的!

  我立即改變路線,向四樓的圖書館衝去--

  噗!
  「啊……」誰放了這麼擋路的物件在走廊轉角!
  「哎!」
  不對,是我碰倒了一個人!
  眼角瞥見一位長曲髮的女生被我撞得跌在地上,圖書都拋到地上去了,雖然想替她收拾,可是時間不容許我多作無謂的事,唯有匆匆抓回自己的筆記本便再次拔足狂奔。不過,這的確是我沒小心走路在先,所以還是道個歉比較好:「抱歉!」
  「同學!先不要走--」
  溫柔又頓厚的女聲馬上從後方響起,糟了糟了,她要追究了。我連忙加快步伐,要站著給慢慢指責是不可能的事,除非妳及時把我攔住囉!

  「嘎--嘎--」
  肅靜的圖書館迴響著我一人的喘息聲,輕易惹來不少煩嫌的學生斜視,當中卻有不少人目睹了噪音的來源而一臉嘩然。
  這點我能理解,雖然傷口不深,但沐血的臉看起來的確很誇張,也很嚇人。但現在並不是為這種小事而拘泥的時候,我急得快要哭出來了,那個白痴,到底躲在哪裡偷懶啊!學校圖書館根本不大,可是完全找不著他的身影。
  找不著、看不見。
  終於,我忍不住要做一件非常過份的事。我沉重的走到圖書館的最中央位置,朝望四周,再次確定他真的不在視野範圍內,便憤然微微地倒抽一口氣,然後……

  「姚柏朗--你給我滾出來--」

  「這位同學請妳安靜一點!不然我們會請妳離開!」全圖書館的人都注視到這邊來了,擔當圖書管理員的學生馬上跑過來了解究竟,這個無差別尋人策略十分成功。
  已經豁出去了,還要怕什麼呢?我仍然揚起嗓子不停叫喊:「姚柏朗--你死到哪裡去了--」
  「這位同學,在這裡大呼小叫,還要叫人家全名,很沒禮貌的啊!」我聞言轉個身來,姚柏朗立即嚇了一跳。「啊--鬼啊!」
  「至少這刻你給我認真一點可以嗎!」我打從心底氣憤得哭出來,斗大的眼淚滑落到傷口處,好痛……
  他立即收起平日嬉皮笑臉,為什麼總要弄得如廝丟架的地步他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我不會因為傷口裂開這點小事跑來跟他哭訴,也不會輕易在眾多陌生人面前表露自己的心情,會使我哭著來找他求助,天下間大概只有一件事--

  「帶我去找她!快!」

創作回應

曉逢 (´・ω・`)
未來嫂嫂呀!Q 口 Q
好想要這種溫柔的姐姐
2015-12-07 14:05:44
瀰霜
說實在,我第一次聽到有人說這主角溫柔……
感覺好微妙XD
2015-12-07 14: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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