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有終結的意思,數字從一到十就結束了,進入下一個循環從一開始。章節的章拆成「音十」,表示音樂的結束,一段落的終結。
而我和她的名字,加起來是「夢十」,就是夢的終結,終結所有的夢。
遇見她的那一天,記憶非常鮮明,卻沒有真實感。
那是一個晴朗的午後,火車咯答咯答的行走,窗外景色向後奔跑,車廂冷得不像話。我走到窗邊的座位,想吸收黑夜來臨之前殘餘的溫暖,抬起頭一看,她就站在那裡。
原本面相欄杆後面一大片田野的她,在我抬起頭的瞬間回過頭來,揚起嘴角裂齒而笑。風吹著她的長髮,瀏海遮住了她的臉,制服裙襬啪搭啪搭的飄揚。
火車到了站,那段記憶卻抹不掉,我沿著軌道往回走,太陽紅得像火球。她就像在等我似的,站在原處面向我來的方向,依然裂齒而笑,套著過膝黑襪的腳上有一雙白色皮鞋,和我一百六的身形差不多高。
「十。」她開口了,聲音像銀鈴。
「什麼?」我一時反應不過來。
她撥開瀏海,是一對娃娃般清澈美麗的大眼。「我叫做十,數字的十。」
「啊!抱歉!」
「妳,不是對我有興趣嗎?」她把被風吹亂的頭髮丟到背後。
用那麼清純的臉蛋和身體說出這種粗魯的語氣,難道現在的世界已經改變了這麼多?
「我……我叫夢。」
「夢?很有趣呀!夢和十湊在一塊,可以摧毀所有的夢呢!」她瘋狂的大笑。
我是在這時才知道「十」的另一種意思。
「妳……十妳為什麼在這裡?」
「我喜歡。」
「我不是這個意思,這裡是鐵軌,很危險的。」
「妳不要管啦!」十一副蠻不在乎的模樣。
「時候也不早了,夢,我們一起去吃飯吧!」夕陽灑了她半邊的臉,另一邊是黑色的。
「嗯?喔,可以呀!」我也不明不白的就答應了。
「十是高中生嗎?」我問。
「怎麼可能?!」她嘖了一聲。
「那怎麼穿著高中制服呢?」
「我喜歡,很漂亮呀!夢也可以穿呀!」她用湯匙剁著炒飯。
「我……我不能啦!會被打死的。」
「什麼呀!別這麼害羞,以後我天天穿可愛的裝扮和妳出來。」十邪惡的笑笑。
「耶?天天?我……我們第一天認識。」
「認識就是認識,哪有分哪一天!」十一臉不屑。「我每天都會在那裡,那是妳下班的必經之路吧?」
「咦?妳怎麼會知……?」
「或是妳給我妳上班的地址,反正夢下班之後也很閒,沒有我妳也是在到處遊蕩。」
「啊……,這是我公司的名片。」我就是太隨興了才會一直沒問十的身家資訊。
十每天都會穿著可愛的迷你裙與膝上襪在公司外等我,上半身有時是小露香肩的寬衣、有時是貼身的短衣、有時是制服,總之都是非常可愛的流行服飾,看得公司的男同事們垂涎欲滴。
十大概也很閒,每天和我一起閒晃到半夜。分手時,她總在我家公寓大門口和我道別,從來沒有要上來的意思。
「十,妳知道夢魘嗎?」我用吸管拌著果汁。
「嗯。」十啜著咖啡。
「我每天晚上都會作惡夢,這就是我不想回家的原因。」
「我懂。」十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好像早就知道似的。
「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時,妳說過我們在一起可以終結夢嗎?」
「當然。」
「可以,陪我去終結掉它嗎?雖然只是在作夢,卻真實的恐怖。」
「我不會拒絕。」
「每一夜,那個男人都會出現在我的夢中,他會很用力的打我,把我壓在床上做那種事,嘴裡唸著:『我是妳男友,為什麼不能做?』真的好可怕,我每晚都睡不好。」我摸摸眼下的黑眼圈。
「什麼時候去呢?」十問。
「隨時都行。」
「那怎麼行!去妳家約會耶!當然要打扮打扮。」
「打扮什麼呀!只不過是去消除噩夢而已。」我苦笑。
「後天,後天吧!大後天放假!」她自己做了決定。
「好吧……還得再等兩晚呀……。」我皺皺眉頭。
「都承受那麼久了,不差這兩天啦!」十索性轉頭望向窗外。
「等二十分鐘我睡下了妳再進來吧!」我把鑰匙給了十,自己走進屋裡換洗。
十今天特別可愛,還一反往常的上了淡妝。頭上戴著髮圈、藍色格子上衣、卡其色的迷你裙、黑色的膝上襪包著她那雙纖細的腿……,我睡著了。
我又夢到了那個長得和我一模一樣的女人,穿著我的睡衣坐在床上。不同的是,在夢裡,十從房門外走了進來。那女人抬起頭盯著十看,一臉疑惑。
「妳不是夢。」十說。
「妳是誰?為什麼可以進入我家?!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那女人驚恐的拉起棉被。
「妳不是夢。」十又重複了一次。
「我是夢呀!我才是真的夢!為什麼大家都說我不是!」那女人大叫大哭。
「喔。」十哼了一聲。
「那傢伙快回來了,我不管妳是誰,請快點離開!他很危險的,尤其妳又……這麼的可愛。」她一邊拭淚一邊說。
「要離開的是妳,而且妳永遠都不要再回來了。」十冷冷的走近她。
「妳……妳到底在說什麼?這裡就是我家呀……。」
外面傳來開門的聲音,那女人又開始大叫。「妳快走呀!」
「不,我要叫醒夢。」十用力搖晃那女人。
「住手……我就是……夢……呀……。」
一片黑暗與寂靜。
我醒了。
那男人一臉驚訝的看著我們。
「妳們是誰?!」
「你終於從夢裡出來啦!果然十可以終結這一切!」我笑著。
「妳……妳到底是誰?」他後退了幾步。
「我是夢呀!每次在夢中你仗著自己男友的身分,把我欺負的這麼慘,居然還忘了我?」
「妳……妳不是夢!雖然妳和她長得一模一樣,但夢絕對不是這樣的!妳們把夢藏到哪去了!?」
「知道害怕了吧?在夢裡我無能為力,在這裡我可不會客氣!」我拿起刀子。「我要終結你。」
我走向他,十不知何時給男人打了一針不知名的東西,他癱軟在地,我刺向他的心臟和咽喉。
「結束了嗎?」我處理完的時候,十已經在家門外等我了。
「結束了,不過家裡被弄得亂七八糟。」我覺得麻煩。
「那種家就別回了,我們一起去終結其他人的夢吧!」十吹了吹口哨。
「是去幫別人消除夢魘嗎?」
「誰知呢?順便終結別人的美夢也不錯。」
「好呀!沒想到妳真的能幫我消除噩夢,真令人高興。」
「哼,因為我就是終結呀!」她悠哉的下樓。
十,越看越像心中的魔,而不是人類。
在出家門前,我看了一下桌上小時候的照片,但卻一點記憶也沒有,我的父母是誰我也沒有印象,我的記憶似乎一開始就是每天晚上做噩夢。
管他的,隨興的我什麼都不在意了,況且自從和十在一起後,夢中的那個女人和男人就再也沒有出現了。
這不是好事嗎?
* * *
十月二十九日記者報導,在東街十二樓公寓發現一具男屍,警方憑各種跡象推測,該男子的女友為最大嫌疑人,目前該女失蹤。從該男子身上的刀傷研判,和近起幾件殺人案的手法相似,不排除……。
2013.11.11(打字2014.4.30)
同樣是作者的話:
因為字數很少不能投稿
所以放上來
還蠻喜歡這篇的> <
希望大家會喜歡
也請不要惜字的留言喔!
之後想把投過稿沒上的小說也PO上來
當然內容沒有任何刪減(投稿有時要減字數="=|||)
希望自己能在每次投稿時都寫一篇新的
雖然故事很多
但很少時間能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