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卡比回到皇宮門前,門前的兩位士兵,坐在地上,呼呼大睡了。
「所以,卡比,現在怎麼辦?」
「光光,你應該清楚看到,我們親愛的彼得國王,心靈明顯被偷走了。」
「心靈被偷走了?」我反問。
「嗯嗯!他被偷走了熱情。他不管政事,不想出來,只想睡覺。他對治國的熱情消失了!」
我也留意到。彼得國王看起來仍未睡醒,甚至需要公主來扶他,工作都給了一皇后做。問題好像很嚴重。
「卡比,門前的士兵,是不是也被偷了熱情?」我問。
「或許啦,但我肯定的是:國王的狀況,正像傳染病般,在皇宮內蔓延。再此下去,可能會拖跨整個國家。」
「那麼嚴重?」
「嗯!千萬不要看小黑之巫師的力量啊,光光。他可是有能夠讓一個國家一夜內消失。」卡比提醒。
「那麼,我們在哪裡找熱情給彼得國王?」我再問。
「你忘記了嗎?我們有兩種魔法,一個能抽取心靈,另一個能填充心靈。只要我們找一位很有熱情的人,借他滿溢的熱情,再把它填入國王的內心,問題一就解決了。看!很簡單吧?」
「但是,我們去哪裡找這樣的人?」
「好問題。我在思考中。」
卡比好像沒有想得那麼遠。
「喂。你有聽到章魚爸爸唱歌嗎?」
「有啊。他唱得很大聲。」
我和卡比轉頭,目睹兩條人魚在聊天。
「我聽聞他向王國交信,說他想在國內開音樂會。」
「真的假的?他為什麼突然對音樂如此瘋狂?」
「誰知道,不過我不覺得他的音樂會有多好。他可能先前襲擊王國,現在因為內疚而想補償。」
「用音樂?開玩笑嗎?」
一隻會玩音樂的章魚?真不愧是魔法世界,凡事都有可能。
「光光?」
我低頭看他,發現他眼睛亮出自信的光,像是發現新大陸。
「我們找到目標了!」卡比大叫。
* * *
我帶著恐懼,在深海中游。雖然有卡比陪伴我,但我還是覺得很害怕。
「卡比,這樣真的沒問題?」我還有有點擔憂。
「沒問題啦。我們已經吃了許多的空氣海草。我們吃的分量,夠我們呼吸幾個小時。」卡比回應。
我們現在的目標,是章魚爸爸。卡比覺得牠對音樂的熱情,或許足夠填補彼得國王的心靈。
據卡比所說,人魚王國境外的海水不能讓我們直接呼吸,所以我們在出國前,要預先吃了一大碗空氣海草,讓我們可以在一般海水中長時間呼吸。雖然錢是由卡比付,但空氣海草的味道,其實不太好,而且有種生味。
「我打聽說章魚爸爸是住在附近,應該是在這一頭了……」卡比看左看右。
我也跟著找。然後,我看到不遠處的洞穴旁邊,有一塊大石。大石上畫有一隻手工很粗糙的大章魚。
「卡比,是不是這個?」我指著。
「啊!沒錯!光光你的眼睛真好。」
我們接近洞穴。洞穴外全都長滿了五彩繽紛的珊瑚,小魚在珊瑚之間不斷穿梭,猶如一個交通聯結處,而且洞口面積十分龐大,正好適合一隻章魚出入。
「快點進去,問章魚爸爸借點熱情吧。」卡比說。
我點頭:「嗯。但是,其實應該怎樣……」
「嗚啊啊啊——救命啊——」
洞穴內的慘叫聲,強行中止我們的對話。
「裡面好像有點不對勁,我們去看看吧。」
卡比首先上前,我跟在後面。
我們過了三四次轉角,來到洞穴的內部。內部的結構,意外地與外面的分別很大。我以為裡面會很黑,而且周圍都是石頭,但裡面卻是裝修整齊的空間,就像卡通片中的那些家。但是,家中的情況好像有點混亂。
「嗚嗚嗚嗚……」
一隻橙色的巨型章魚,正被一條藍色的巨魚威脅,被迫到一個角落之中,發出悲嗚。
「不好意思……請問你們……」我不太搞懂牠們在做什麼。
「走!走!走!快逃!」章魚向我們大叫。
那條藍色的巨魚緩緩轉頭,把目光放到我們身上。
那條巨魚,原來是一條大白鯊。頭戴船長帽子,峰利的尖牙咬著深啡色的煙斗,藍色的身軀,被劃上了有深有淺的戰績,應該是一隻經歷很許多戰鬥的鯊魚。而且,牠的雙眼,發出了紅色的閃光。
「嗚啊啊啊——」
大白鯊突然咆哮大叫。牠的聲量很大,令我的耳朵很痛。牠張開口,準備把我們咬碎。
「天啊!走啊——」
卡比一直帶領我來到這裡,現在他卻第一個逃跑了。
「等等,別掉下我啊,卡比!」我追著他後面,游出洞穴。
「轟隆——轟隆——」
洞穴內發生巨響,並連續落石,我不敢回頭看。
「呼——」
突然,強烈的水流將我們沖出洞外。畫面天旋地轉,我看不清眼前的事。我著地了,然後海沙揚起。
「光光!光光!」
卡比叫著我,我才重新振作。
大白鯊衝出洞穴,在我們上面轉圈。牠巨大的身影,使我們在牠的影子下。
「大白鯊看起來肚子餓了,」卡比大叫:「光光,準備戰鬥!」
「什麼?現在?」
「恐怕牠在吃掉你之前,都不會停下來。不想變成大白鯊的午餐的話,便全力戰鬥吧!」
「嗚啊——」
大白鯊俯衝,用尾巴打下來。雖然打不中我,但威力已經將我打上水中,使我和卡比失控打轉。
「光光,做點事情!」卡比大叫。
我好不容易才能停止打轉,平衡自己。我拔出插在腰間的魔法樹枝,指向大白鯊。
讓我先想想。用火球的話,好像是這個咒語。
我唸出咒語,然而樹枝枝尖,只是冒出幾顆氣泡。
「我為什麼會教了這樣的魔法師出來?你竟然想在水中用火球?」卡比瞪大眼盯著我。
「我以為這是魔法世界,一切都有可能。」我回應。
「即使是魔法,也需要跟自然定律的啊!」
「嗚啊啊啊啊——」
大白鯊又來了。牠衝過來,我們馬上游到一邊避開。
「除了火球之外,應該還有其他魔法。光光,快點想辦法!」卡比大叫。
「但是卡比,一星期來,你只是教過我如何用火球和簡單的魔法道具。」我回答。
「啊啊啊——我們死定了——」
卡比哭著游,我拉住他,躲在岩石後面。
「嗚嗚……」大白鯊發出低沉的叫聲,好像在找我們。
我坐下,捲成一團。大白鯊很恐怖,魔法世界也很恐怖。我的魔法在水中毫無作用,卡比又幫不了我。我到底應該做什麼?
媽媽……救我……
(光光。)
啊?是誰?
(光光!光光!)
那把聲音……是那個少女嗎?是你嗎?
(光光,那枝樹枝,不是一般的樹枝。它自己就有魔法。)
它有魔法?
(嗯。咒語是這個。)
我的耳朵,迴響著一段小詠唱。那段詠唱,配上她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唱歌,很動聽。
(光光,要記住啊。要記住啊。)
「嗚……」
我抬頭,發現大白鯊在正前面盯著我們。
「嗚啊!」大白鯊張開嘴巴,露出尖牙。
「糟糕!走啊——」卡比開始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