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前額外的體能訓練和機甲基本對戰操作結束，劉宥累得躺倒進床鋪。
大概是被一群不受控的屁孩惹毛了，蘭斯利下手不輕——和平時課堂上的教學相比，確實下手不輕。根據桑妮和塔瑪的反饋，這和真正在前線的部隊比起來差得遠了。
沒辦法，他就是一隻弱小長得慢的蟲族。劉宥在床上哼哼唧唧，手上操作光腦連通遠在前線的安德里亞。
彼時他的侍衛長率領隊伍進行長程的巡邏。或許他們巡弋到偏僻的星域，劉宥總覺得接通後的訊號有些虛無。
小陛下遲遲不發聲，安德里亞索性開口：「陛下？」
「安德里亞？」劉宥回覆，「感覺訊號不太好。」
「我們在死亡之海裡航行。」安德里亞解釋。他站在大片的觀景窗前，看似成片的黑暗中隱隱有著行星的痕跡在其中閃現，「這裡太過偏僻，沒有相對應的建設，訊號不容易在此處傳遞。」
死亡之海是群星的墳場，充滿大規模死亡的恆星與行星，恆星不再散發光與熱，行星陷入黑暗與無盡的寒冷。這片星域裡更是充滿暗物質與難以偵測的小型黑洞，適合習慣穿梭在宇宙間的蟲族潛伏。
「你如果在忙的話——」我就掛了。劉宥還未把話說完，安德里亞制止了他。
「只是例行的任務，沒什麼大礙。」安德里亞說道。就算面對敵人，只要是他小陛下的通訊，他也會精心地維持並控制戰況，「學校最近過得如何？夏莉說您最近要進行初次的演習？」
「明天要出發去舊都安達，怕中間忙到太累無法和你通話，想說出發前和你聊聊。」
「安達是我們不曾去過的行星，倒是闇影可能具備舊都相關的資訊。如果有想要了解的事情，您也能調閱他的資料庫查詢。」
「闇影具備舊都的資訊？」劉宥有些驚訝，先前他還是透過夏莉的權限了解舊都安達的外圍情況，沒想到他們蟲族的中央AI本身具備相關的資訊，「安達不是我們管轄的軍事轄區，闇影怎麼掌握相關的資料？」
「闇影是次世代中央光腦系統分割出來的一部分。」安德里亞解釋，「現行的中央光腦系統本來只是區域AI的規模，在黎明叛變時期立場站在舊人類一方，後來奠都卡達斯後逐步擴充機房設施，成為現今的中央光腦系統。我們加入聯邦後在先進技術上落後大部分的文明，中央議會同意分割一部分的中央光腦系統作為輔助。」
「……」為什麼聽起來這是拿來監控蟲族的天網？又為什麼，現今闇影看起來是蟲族本位的AI？
劉宥將他腦袋中的問題問出口。安德里亞笑了笑，「我們的精神力網路也是資料龐大且高速運算的網路。」
行，劉宥聽明白了，這是運用蟲族本身的能力逆向把分割出來的光腦系統給駭了。這是多魔幻又逆天的能力，為什麼這個宇宙還沒被蟲族踏平？
「您在舊都安達的任務應當不會太困難。基礎的任務訓練大約是戰場清理、物資回收或監測之類，您若覺得太困難，桑妮和塔瑪隨時都能進行輔助。」
確實有著抱大腿心態，劉宥乖巧地點頭應和。
※
掛掉通話後，劉宥對著光腦呼喚一聲：「闇影？」
不愧是與中央光腦同源的AI，闇影立刻反應：「我聽見您和侍衛長的對話。您想了解什麼？」
「你也知道近期我在查詢舊都過往的資料。我有些好奇，你的資料庫應該有關於舊都的資料，為什麼沒有主動向我提起？」
「舊都的資料調閱起來非常耗能。並且，我持有的資料大部分都不可讀。」
「耗能？不可讀？」劉宥表示不解。這都什麼年代了，中央光腦系統的耗能層次按理說不應是考量範圍才對，「你的意思是，當初從中央光腦資料庫出來的資料太過老舊？」
闇影停了一下，這一下令他想起了轉生前在電腦或手機螢幕上見過的菊花迴圈。現在的科技能力遠超出劉宥曾經的認知邊界，應該沒有當機這回事吧？
過了幾秒鐘之久，闇影終於傳來數個文件與影像檔案。劉宥點開第一個文檔，就聽闇影解釋道：「這些是從舊世代光腦提取的部分記錄。」
本以為見到的會是複雜的科學紀錄，或者是需要耗費精神閱讀的報告形式，映入眼簾的全是不可理解的亂碼。這並不應該，除非原始的資料就不可解碼，導致闇影提取資料時需要動用大部分的資源進行運算——
「中央第一軍近年新發現的資料有嗎？」劉宥問道。
「我是蟲族屬地的光腦系統，分割後沒有分享中央系統高機密資料的權限。」
連續幾份文檔皆是同樣的情況，劉宥只好轉看影像紀錄。他點開的這份檔案是一處山谷的監控記錄。那是一座類似白堊岩床形成的高山峽谷，山谷邊緣被侵蝕成不規則的純白巨岩，遠遠看去像一座白堊深坑。天色晴空萬里，但在天藍色的天空背後，是先前夏莉展示舊都安達星圖時所見到的對地衛星軌道砲。地面距離太空過於遙遠，劉宥無法判斷軌道砲鎖定的位置。
影像的遠方忽然出現點點黑影。黑影的行進速度相當快，很快便在畫面放大到清晰可見。劉宥認清了，那是巡邏中的無人機群。
無人機群不斷接近，最後從監控的上方飛離。飛離的那一瞬間，他的光腦彷彿受不了負荷，畫面忽然黑掉，運行崩潰了。
這當機的方式有點古老，劉宥先是有些懷念，隨後感到不能理解。不過短短幾分鐘的簡單影像，竟然會造成光腦運行的崩潰，這要不是檔案有問題，就是他的光腦有問題。
連結到闇影方才的敘述，關於舊都的資料調閱起來都非常耗能，問題又來了，中央第一軍有多少人知道這個問題？他們在舊都駐軍，又如何處理相關的問題，讓他們的部隊能在舊都正常的運作？
他重啟光腦，闇影重新連線，向他詢問道：「陛下，發生什麼事？」
「沒事，我的光腦看第一個影像檔就當掉了。」
「還好，您的光腦並未因此燒毀。若因此出狀況，我需要聯絡內務官緊急替您準備新的光腦使用。」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