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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8-4:為我而哭 Cry For Me

K.I | 2023-10-16 21:00:06 | 巴幣 102 | 人氣 82


  本應美麗的徐桃,此刻已經是肚破腸流的死屍。看著它的吳迦驚慌,也興奮。

  眼下黃智恩也很快會到來,他沒有時間處理這一切或思考怎麼做了,他決定先拿起手機,記錄下這詭異而刺激的時刻,從各種角度拍攝了徐桃的遺體,還不自覺地有了生理反應。

  『我到底是什麼怪物?我殘忍地殺死了交往好幾年的青梅竹馬女友,還對她的屍體起了反應……』

  這時,他聽到樓下有車來了。從窗戶往下看,那是黃智恩的車。

  『仔細想想……殺人,又怎麼樣了?她先辜負我的信任,她踐踏了我為她付出的所有一切。何況,做了就是做了,我是錯的又怎樣?我是有罪的又怎樣?現在,我還能……』

  三分鐘不到的時間,黃智恩停好車,打開車門下車的瞬間便看見有一人朝他筆直地走來,腳步還異常的快,他便開口問:「喂,你是誰啊?有什麼事……唔哦──!」可他甚至沒能看清眼前是誰,胸口便被捅進一刀,隨後整個人塞進車裡,又連續刺了好幾刀。

  接連殺死徐桃和黃智恩後,獨自開車回家的吳迦,瞳孔已經沒有了光。即使路上輾過了來不及飛走的鳥,他也一點動搖都沒有。

  回到家已經是三更半夜,他直衝房內,沒有猶豫地打開電腦,將所有資訊移到隨身碟上後清除,然後才打開地下網路,找到那一直都在販售著「身分」的賣家。

  「急用,今天就要。要一個可以遠離庫漢市的身分,25歲左右,男性,快。多少錢都可以,快。」

  僅僅五分鐘,對方便以加密郵件傳來三份個人資訊,並敘述:「急用會增加費用,確認無誤再回應我。」

  黎明前的黑暗下,吳迦在天橋下約定見面,但對方沒有直接見面,而是留下了一支舊式手機和公事包在垃圾桶裡。拿起手機,語音播放著變聲器處理過的聲音:「上午九點前到機場,你會在國外待兩個月讓我們做準備,然後才去新的城市生活。放心,你給的報酬足夠,不會讓你失望的,期待下次的合作。」

  『不會再有下次了,不可能會有的……』

  天亮時,吳迦已經搭上飛機,一切都像夢一樣,快速、變化多端、而且超乎所有理解──他再次打開公事包,看向身分證、護照和所有資訊上的名字,這是他接下來的人生,要被稱呼的姓名。

  「吳丹。」

  而現在,頭破血流,滿面狼狽的吳迦,面對著手執尖錐指著自己眼睛的康秦怡,他已然崩壞了精神防線。

  「這就是我的新名字,我的新身份,一個我根本不了解的人,變成了我的樣子。」

  康秦怡眼睛睜得不能再大,不敢也無法相信這個幾乎離奇的故事,也害怕眼前這人,眨眼之間是否又會做出什麼令人髮指的事。「所以……你到底殺了誰?除了徐桃和叫做黃智恩的人,還有誰是被你殺死的?」

  吳丹抬起頭,眼神扭曲得讓人心臟一涼:「哈哈哈哈哈……妳只是不想要我幸福而已,不是嗎?現在妳贏了,剩下是怎樣很重要嗎?」

  「給我閉嘴!喪心病狂的傢伙!」康秦怡激動得尖錐都劃破了吳丹的臉。「快點,你到底還殺了誰,我說了你要是好好配合,事情還有婉轉的餘地。」

  吳丹閉上了眼,康秦怡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好一會,他顫慄的呼了口氣,「邵娟的第一個人渣男友霍凱仁、想要侵犯邵娟的老闆廉恩癸、調查這一切的私家偵探陳先生、再次劈腿傷害我的前女友李施、還有邵娟的另一個人渣男友馮華岳。」說完,吳丹竟然又笑了:「哈哈哈哈……我只是想要愛,然後保護我的愛而已,他們做的事情,真的不比我過分嗎?」

  康秦怡手上的尖錐都掉了,她嚇得雙腿癱軟,指著吳丹大喊:「你真的……無可救藥,你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可怕,最噁心的怪物。」她馬上又抓起手機,撥打起號碼並踉蹌的要往外走。

  吳丹喊:「妳要去哪?我已經照著妳說的做了,我的選擇是什麼?」

  康秦怡回頭,僅用一隻眼瞪著他:「你還想要什麼選擇?你殺了這麼多人,監獄是你唯一能愛的地方了。」

  「秦怡……秦怡?」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吳丹動得自己連帶椅子摔倒下來,縱然疼痛不已,他仍嘶聲力竭的大喊著:「康秦怡——回來啊啊啊!」


  香檳娛樂門口,邵娟擔憂地看著手機,她已經打給吳丹好幾通電話都未接,訊息也沒有回應,打給公司同事也沒人知道,問王倫也只有得到回應:「叔也不清楚吶,今天大概上午他就說身體不舒服,急著去看醫生,連假都沒有請就出去了。」

  「是不是有什麼事呀……」

  好一會沒等到人,邵娟突然想到還有一人可以聯絡。她打給了金俐囍,很快地接通起來:「娟兒姐!我今天休假,怎麼了嗎?」

  邵娟問:「俐囍,妳有和施樂比在一起嗎?」電話一端的俐囍原本很快要回應,但能聽見旁邊好像有什麼聲音打斷了她。至此,邵娟的直覺更確信了:「他就在旁邊對吧?快請他聽電話,我有急事。」

  沒多久便是施樂比裝神弄鬼的語調:「嗨——我們邵大明星姊姊,怎麼了呀?我和囍兒忙著在夜店約會呢。」

  「旁邊根本沒有聲音,你們也不會在那種地方約會。」邵娟很快不耐煩了起來,「吳丹有沒有回去公寓過?或者公寓那邊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電話那頭又安靜了一會,施樂比才說:「啊……老實說有,但甄大姊叫我不要講耶。」

  「我現在沒有心情講太多,吳丹他從早上就……」話說到一半,邵娟的手機突然頻繁震動,直覺使她先查看。

  是同一支陌生號碼傳來的數則訊息,但,文字內容害圖片卻讓她驚訝的摀住了嘴。電話裡的施樂比和金俐囍關心起:「娟兒姐,妳還好嗎?」

  她才回過神,直呼:「你們在公寓對嗎?我馬上過去找你們,拜託不要走。」

 
  前往孤島公寓的路上,邵娟不斷逆向並超速行駛。

  車上,她播放著康秦怡傳來的文字與語音檔,她想要相信這只是康秦怡編造的謊言,可所有證據,所有過去自己所好奇的盲點,都因為這些證據徹底解開,還原了一個又一個血腥的真相。

  「霍凱仁、廉恩癸老闆、陳先生、李施、還有馮華岳……全部都是……」

  抵達孤島公寓後,邵娟車門都沒鎖上便直奔往吳丹房間。

  然而一進房內,便看見有好幾人正在將傢俱搬走,她立馬大喊:「住手!你們在做什麼!」一看,發現這些人都是她見過的雷詠琪、趙承人、趙旻、施樂比和金俐囍。

  還沒有人想得到怎麼回應她,背後便傳來回答:「我讓他們撤走的。」回頭一看,是甄厄,而且她的神色看著不比邵娟著急,「遲交房租的人就應該被趕走,合約上也有寫,一旦到期,我有把你們所有家當丟掉的權力唷。」

  「什麼?」邵娟沒反應過來,突然,樓下有幾輛警車到來,她又看向甄厄,這才明白。

  甄厄抓著她,靠在她耳邊說:「妳是公眾人物,別在這被看見。趕快離開,去妳該去的地方。」隨後就將她推開,並指向另一個鮮少有人走的逃生梯,邵捐看見警察正在上樓,顧不得思考太多便離去了。而面對上樓來的警員們,甄厄低下了頭,回首,立即恢復一如往常的妖媚神態:「哎呀呀,各位警官大人,我們公寓居民都是些窮苦人家,請問是什麼讓你們大駕光臨呢?」

  警員拿出警徽並說,「我們接獲舉報,404號房有犯罪證據需要被搜查,請讓我們看看。」

  「404房嗎?哎呀,真是不巧呢。」


  歪曲癱倒的世界,詭譎朦朧的視野。

  四肢緊縛得麻木,倒在地上的吳丹,血色的兩眼死盯著乾涸的血塊,好像,有螞蟻在循著血朝自己爬來。

  『什麼都獲得不了,平凡、幸福、愛……我的命運便是如此,我是個天生的變態,天然的人渣,天賜的惡魔。』

  四周的鏡子都倒映著他,一個綁在翻倒的椅子上,披髮狼藉,潦倒的男人。

  『因果輪迴、報應、罪的懲罰,什麼都好,怎麼想都好,反正結束了……換了身份也一樣,換了地方也一樣,該來的總是會來。至少,我曾經擁有過了,會有人為我而感慨、為我而難過、為我而哭嗎?我想是不會。』

  門被推開,唯一的光線注入,只是,走向他的人仍是神色厭惡的康秦怡:「別裝死,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要為你做得事情付出代價了。」她將吳丹連帶綁著的椅子拉了起來,讓他直面鏡中不堪的模樣。

  但吳丹卻什麼反應都沒有,只有眨了幾下眼,感覺眼皮很痠痛。

  「我查了一下你說得那幾人,你的手法真是變態到不行,噁心的下三濫。」她拿起手機,秀出她的訊息紀錄:「我要親手毀掉你用那種手段得來的虛假幸福,我把你的錄音、證據和所有檔案存取權都交給邵娟了,她現在要過來了。」

  吳丹立即看向了她,瞳孔顫抖了起來。

  「我一直都不相信你和她會有比和我更好的情感,而我也是對的,因為你們的感情假到不行!邵娟會知道你是怎麼樣的垃圾,你為了得到她,都做過什麼下流齷齪的事情,更別提你私下那些人渣一樣的癖好,她……她絕對會比我更鄙視你!哈哈哈哈哈──」康秦怡幾近失控的笑了起來,此刻的她,和吳丹相同的瘋狂。

  『但,她說得對,我會被鄙視,我會被拋棄,我會被定罪。這就是我的命運──我不值得被愛,我從來都不值得被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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