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節特別篇 (1)
如果當初主角沒有遇到北宅,他的人生會如何走下去呢?本特別篇以另外一位女主角大心池瑤的視角敘述。
「瑤,我們週末去玩吧?」
「不。」
「市內最近開了一家卡拉OK,我們可以去唱歌,唱完順道去附近的……」
「不。」
「別這樣吧,我們是男女朋友關係吧~」
「拿走你的手,這是性騷擾。」對方的手摸著我的肩膀,甚至要順勢摸下去,被我推開它。
眼前搭訕我的是岩井裕平,他稱我是他的女朋友,其實並非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在他的脅迫下,我成為了他掛名的女友,然而什麼也沒有做過。我對他沒有任何情感,連友情也沒有。
他在班上是模範生,家裡算是有點錢,不過我看不上他,甚至鄙視他的態度。他為了令全班霸凌班上的一位不起眼的同學,使盡了各種方法,其中一種就是讓班上的所有女同學遠離他,於是我就被岩井盯上,配合他的小丑戲。
我答應他也只是嘴上說說,班上其實有三分之一同學當旁觀者,沒有參與霸凌也沒有伸出援手,我就是其中之一。
「請你走開,我要準備大學的入學考試。」我並沒有直視岩井和他的跟班說話。
「瑤~你也太刻薄了,一直溫習可是會變得跟那傢伙一樣喔。」
「那傢伙」就是在角落看擦桌子的星之宮槎,有不知名的霸凌者用麥克筆寫上了侮辱的字眼。
「我和他不一樣,我有自己的生活要處理。」
「嘛,真沒你辦法,下次有時間記得來啊。」他帶著半威脅的語氣說道。
岩井等人離開教室後,仍在擦桌的星之宮把視線移向我這邊。即使我沒有正眼看他,我也知道他在瞟我。當我把頭轉過去時,他又把眼睛專注於眼前那被塗鴉的桌子上。
那種眼神很下流,有夠不安的,和岩井一樣,只是星之宮的帶著幾分怯懦。
「你用水是擦不掉的,去儲藏室拿一張新的,這張交給用務員擦吧。」
「嗚……嗯….!」他好像嚇到了,身體微微顫抖,不敢看著我,內向人都是這樣,他就是社恐的程度了。
「你的頭髮很亂,沒有梳理嗎?」
「沒有……儲藏室在哪兒?」
「樓梯旁的房間就是了,還有不要跟我搭話,我不想跟你扯上關係。」
「我果然是被討厭的嗎……?」
「怎知道,可能是你咎由自取吧。」
如果他整理一下頭髮,眼神更有自信,姿態淡定堅強,也許不會成為被霸凌的對象。跟他在一個班別三年,每年的情況每況愈下。他看上去越陰沉,其他人的排擠行爲就越激烈。我不是不想幫他,只是不知道方式,牽涉他的太多事情也會令其他人認爲我跟他一樣弱小和好欺負,所以我得與這個人保持距離。
這是接近三年內第一次和他談話,說真的他是一位很沉鬱的人,絕對不會交到女朋友。我對他說話的原因是接受不了其他人叫我也對星之宮做什麼,甚至討厭他們。如果我也塗鴉他的桌子和收起他的物品,那我也不是成爲了共犯?看見星之宮的眼神充滿怨恨和深邃的黑暗,我決定要做一些什麼,免得事情發展到不可扭轉的地步。
「等我一下,你留在這兒。」
我把佈滿塗鴉的桌子放在儲藏室門前,用務員會發現並清潔,再拿一張乾淨的提回教室。
「好,這是新的。」
「嗯......」
「幫了你不謝謝我嗎?」
「謝......謝謝你......」
「不用客氣。我只是覺得現在的你和死掉沒有分別,一定會在畢業之前爆發的,所以只好緩和一下你的情緒。」
「我不會......也沒膽量......」
「希望你真的不會,不然就要見報了。」
我離開教室,遇到班上及隔壁班的其他女生。
「小瑤,你還好嗎?爲什麼你悶悶的?」其中一位問我。
「我只是剛好和星之宮對上視線,就有點不舒服。」
「是那個陰沉的星之宮嗎?他真的很噁心,平常一句話也不說,一直低着頭的,你要小心一下他。」
「嗯。我會的。」
我窺見他的眼裏有着各種邪念,噁心也是鐵定的事實。我們也快畢業了,接下來的路如何走,我會自己選擇。
...
學校的天台。
「嗨,最近好嗎?」
「還可以......」
「騙人,明明一點也不好。」
上個星期把新的桌子帶給星之宮前,我在抽屜塞了一張寫了我的電話番號的紙條,幸好他有發現,而不是被其他東西推到抽屜深處。
「你怎知道的?」
「我今天看到你被其他男生打。」星之宮的顴骨貼了紗布,嘴角也受損了。
「那你爲什麼不阻止我?」
「我一個女生怎夠他們打?而且我說過我不想牽涉霸凌群體。」
「那你爲什麼要理會我?」
我已經受夠了。那些庸俗膚淺的人應該永遠留在這種地方,不應該再去傷害其他人。奈何我也是膽小的人,只能接觸比自己更弱的人來傾吐心聲。星之宮也是一位青春期的少年,他也對女性有興趣,所以我不會斥責他看我的下流眼神。我對自己的變裝很有自信,確保不會有任何破綻,所以理應不會被人盯上,不管是追求還是霸凌,很好地融入環境中。就連那位「男友」岩井也是,他居然建議我打扮一下,那就證明他只是把我當作霸凌星之宮的棋子。
「所以......什麼好感......?」星之宮問。
「就是喜歡的意思咯。」
「不要開玩笑了,我這種人......」
「你也很想離開這兒是吧?」我問他。「離開霸凌你的學校和不理解你的家人,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
我倆都看着前方烏雲密佈的天空,沒有正眼看對方。
「你怎知道的?」他驚訝地轉過頭來看我。
「雖然你很自閉,但從你的角度看也知道啊。在這種鄉下地方成爲被排擠的對象,根本無處可逃,家人又沒有保護你才一直沉淪。你想去一個全新的地方開展第二人生是吧?」
「嗯......是沒錯。」
「你是暗戀我。」
「什......」
「我和你一樣,是在自己眼中是正常,但又顯得特別的人,只是我們回應週遭環境的方式不一樣。你從不說話,結果一直被欺負,最後責怪其他人不瞭解你。而我,在活出自己的風格時,又不會爲別人增添麻煩,所以才可以堅強地生活,不會有被奚落的一刻。」
「我沒你聰明,也沒你家有錢啊!」
「我的零用錢都是我打工賺回來的,雖然家人也有給我,但我從來沒有用過,都存起來。」
「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那你可以一個人生活啊。」
「我說過我喜歡你,所以你要跟我一起去城市讀大學。」
「你突然私訊我,把我叫上來,又說這些,是不是他們設的局。」
「當然不是,我是認真的。我也觀察了你一段時間,你不是那種壞人,只是比較害羞和內向。就算你的缺點很多,你還是有救,和那些人不一樣。孤僻的你可以將缺點變成優點,不會成爲刻薄你的人。」
「這是什麼心靈雞湯嗎......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喜歡的是......」
「騙人,你早就看穿了。」
我撥開遮蓋耳朵的髮絲,露出自己的金色耳骨夾,又掀起裙子,讓他看我的大腿環,扣子是心形狀的。「你察覺到我是變裝吧?」
「我以爲你不清楚是什麼才隨便戴上......」
「什麼隨便!我喜歡這種emo的風格。」我脫下俗氣的圓形眼鏡和解開讓自己變成文青的雙馬尾麻花辮,讓自己髮尾綠色挑染的部分給星之宮看,再順勢撥開自己的棕色頭髮,讓他觀賞自己的紅色頸圈。
「很漂亮......」他目不轉睛看着我的髮絲飄逸,任由微風吹拂,拍打在臉頰上。
「是吧?這跟我清純的形象很不合,我是喜歡辣妹和emo的打扮,但又不想破壞清純的形象,就選擇了折衷的方式。」
「有男友的人還說自己清純。」
「我和岩井只是假情侶,什麼也沒做過。」
「真的?親吻呢?擁抱呢?牽手呢?」
我搖頭。
「那那個......」
「我還是童貞,行了嗎?」我知道星之宮在腦中分析過他知道的女生後,得出我是最適合當他的另一半。然而以他的性格,根本不會主動出手,只得我親自出手。「明天我就會跟岩井分手,離開霸凌群體。」
「爲什麼要爲我做那麼多?」
「錯了,這是爲我自己。還有我喜歡你,我可以讓你成長,遠離這種困境。」
「可是......」
「沒有可是了!和我交往,你只有一個選項!留在這兒渾渾噩噩地生活,還是和我開展新的人生......」
「『代新』池......」
「是『大心』池(Ogoro-chi),不是『代心』池(Daishin-chi),很多人都唸錯。」
「大心池,我......我沒選擇了,所以只可以和你一起。那你爲什麼喜歡我?」
「剛才說了啊,你我行我素,很孤僻但和我合得來,我就試試看運氣接觸你,沒想到你還真的赴約,還陪我聊天。」
「你不擔心和我一起會被其他人霸凌嗎?」
「霸凌就霸凌吧,反正也只剩下幾個月。我跟老師說了,在畢業前我不會再回去學校上課,他們也同意,他們認爲現在的我可以考進東京的大學,包括東大。」
「你是學霸......那我呢?我要留在班上繼續忍受霸凌嗎?」
星之宮激動起來,抓住我的上臂叫道。如果我穿的是夏季校服,這種肌膚接觸言之過早。
「忍一下,很快就過去了,我會和你保持聯絡的。」
「嗯......那我們是情侶了?」
「當然。所以你要奪走我的初吻嗎?」
向來有社交恐懼的星之宮,聽到我親吻的要求,非但沒低頭猶豫,更是直接把嘴脣貼上了我的嘴,我也有點猝不及防。於是我只能閉上眼睛,感受他嘴脣的溫暖和自己所付出的勇氣得來的回報。
太好了,果然我沒看錯人。這種反差,讓我覺得很可愛。
「很臭。」
「嗯?」
「回去洗頭。」我說,接吻時嗅到他的頭髮有一股室內的味道,酸酸悶悶很不舒服。
「我每天也有洗頭誒!」
「那就洗兩趟,每趟至少五分鐘,要好好地抹洗髮乳,洗完後記得吹乾頭髮。」
「是......」
縱然他看上去不修邊幅,但整理一下還是能得體地對待人,留下良好的印象。
「你要哭了?」他問。
「沒。」我很開心,但沒感動到要流淚。
「那你瞇起眼睛......」
「其實我有一點遠視,這眼鏡不是裝飾用的。不過我只有在打工時都是戴上隱形眼鏡,都是為了低調。瞧你都已經兩眼發光地看我了,可見我是有多美麗。不是我自誇,打工的地方也有人這樣說。」
「你看上去真成熟,就像是大學生一樣。」他主動靠過來我的肩膀了。
「我已經二十歲了。」
「欸?那你……」
「這是秘密先不說。」
我小時候有了一些病,花了整整兩年治療,所以也比同期的大家晚讀書。也是這一點讓我很突出,我唯有隱瞞年齡,一直跟其他人說我十八歲。
「那我可以叫你姐姐嗎?」
「不行,這樣很像你在依賴我。」
對星之宮的好感是他兩個月前注視我時開始,我是很敏感的人,一下子就留意到發自他的眼神攻勢。然後我再觀察了一段時間,判斷他可憐的理由不是因為他可恨,而是天生的性格和身邊的環境塑造出這樣的他。起初我是對他有興趣,後來才思考如果跟他發展關係也不賴。
因此頓時從陌生人變成交往的男女,我也不覺得戲劇化,畢竟這是現實,突然交往也不算驚奇。在只有二人的學校天台上直接告白,已經算是十分浪漫了,縱使星之宮沒有散發半點一點浪漫氣息,我也是全面主導一臉茫然的他。
…
下一節 (情人節特別篇 2)
變裝的瑤:
脫下眼鏡和放下頭髮的瑤:
被肢體霸凌而絕望的我:
這是一時興起而寫的情人節特別篇,本來打算三千多字就了事,結果寫了九千多,所以這三天會一天發一篇。和原本的故事不一樣,如果我沒有遇到北宅,那麼我就很大機會成爲瑤的男朋友。既然沒有遇到北宅,也沒其他艦娘的事了。雖然還是在碧藍航線的世界觀,但生活平凡許多了。
瑤的能力和財力完全大大落後於北宅,所以沒了北宅的溺愛,主角更能振作起來,爲了不辜負女友的期望。難不成北宅是廢人製造機......?
▲耳環有很多種類,本文提到的耳骨夾是這個樣子,英文是ear cuffs。
▲這是瑤佩戴的心型大腿環,英文是leg bel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