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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路》──伊莉西絲 終章 向伊莉西絲獻上奇蹟(上)

懵夢 | 2022-09-02 08:00:03 | 巴幣 102 | 人氣 115






終章 向伊莉西絲獻上奇蹟(上)


  當一陣狂風吹過,將眼前的所有景象全都清掃乾淨。萬物如同被清掃過一般,恢復了一片的漆黑。

  當千尋緩緩睜開眼睛,頭痛劇烈的讓她後知後覺自己昏倒了。對於剛剛的記憶感到模糊,但隱約記得好像遇到了什麼事情,訊息量之龐大一時之間難以消化。

  下意識地想要動用自己的先天能力,卻發現體內於血液中流躺的力量無法使用。沒辦法,她只能選擇強忍住疼痛,想要起身看看這裡是哪裡。

  「醒了?」

  熟悉的聲音傳來,帶著青春年華的少女聲,輕柔的呼喚著她。

  就好像兩人第一次見面,對方用著孩子般的動作輕聲喚醒了她。

  「伊莉西絲……」

  與自己相同的髮色以及瞳色,看在她的眼底只有滿滿的懷念。

  輕聲呼喚友人的名字,伊莉西絲微微點了點頭,露出了笑容。

  「是啊,是我。」

  千尋不敢置信,但是見到度方在眼前,除了哭泣外根本連懷疑也做不到。見到對方的這時候她才驚覺自己究竟是多麼想念對方。

  伊莉西絲的手粗魯的搓揉對方的頭髮,這幾年來只長長一點的秀髮被對方弄的雜亂,但兩人都不介意的笑了。

  伊莉西絲收回了手,毫不文雅的直接盤腿而坐,雙手舉高向上伸展著筋骨。

  「今天有好多事情要做,真煩人!」

  「……是要去打獵嗎?」

  「打獵是一定要的啊,畢竟是這樣重大的日子……只不過我可是今天的主角耶,就不能讓我好好休息一下嗎?」

  「大日子?」

  伊莉西絲聽聞感到有些不解,下意識就用自己的額頭碰觸對方的額頭,雖然體溫偏高但應該沒有發燒,但這並沒有讓她地不解趨緩了些反倒更加愈演愈烈起來。

  向後退開,語氣中難藏稀奇地開口說道。

  「好難得。千尋竟然會忘了我的十六歲生日,今天也是我舉行成年儀式的日子啊。」

  「成年儀式?」

  雖然對方露出「這樣說應該就懂了吧」的表情但是千尋仍然搞不清楚狀況,因為在她記憶中自己的友人應該在她十六歲生日前就已經過世,她露出了一臉自己做錯事的愧疚表情。

  伊莉西絲忍不住笑了出來,這件事情可沒有那麼嚴重。

  原本想要說「妳今天身體住況看起來還不錯」,但是她敏銳的聽力聽出外頭好像有人接近,好像有一群人聚集到了房子外頭。她將頭扭向了聲音的方向,千尋也慢了半拍的將目光追尋過去,這才注意到整個房間的樣貌。

  除了火盆之外沒有其餘的擺設,毫無阻礙的便能直接看到房門。不過說來奇怪,有種模糊不清的感覺,感覺整間室內好像少點了幾盞燈似的,一片漆黑。應該說除了她與伊莉西絲所待的地方以外,全都是漆黑一片。

  伊莉西絲沒有注意到房間的異樣,彷彿在意這點只是單純想太多,她察覺不對勁的是外頭的情景。
時間應該還沒到,應該不是來催促她要趕快去集合的,最奇怪的地方股然還是為甚麼那麼多人來千尋的家,平時明明就是個沒人管沒人問放她自生自滅的地帶,怎麼突然聚集這麼多人?

  而且他們若只是宛如飯後散步般普通造訪也就算了,總感覺他們之間好像有股緊張的氛圍……

  就算是從小經歷訓練的伊莉西絲都難以捕捉外頭的動靜,更別說從來沒接受過訓練的千尋,她完全處在於狀況外。

  不過當門被硬生生踹開,一群人井然有序的蜂擁而入時,她仍然沒有嚇到,聽見自己好友的聲音,一個反應不過來自己已經被人抓住。

  應該說她們兩人都被人抓住,她的雙手各自被一個人給扣住,至於伊莉西絲則被一個人壓制在地上。
所有人宛如已經事先計畫好似的各自做著自己份內的工作,所有人的臉上都沒有半點喜悅,有的只有冷酷。

  分家的族長大人是統領這一切的人,他站在兩人都能直視他的位置。手裡把玩著一把看起來很破舊上頭早已鏽蝕的短劍,散發著無法言喻的不適感,光是看著就會大大影響心情,尤其是千尋,看的都有些反胃想吐。

  伊莉西絲呆愣在原地搞不清楚狀況,在村子與好友之間她根本沒法判斷現在的情況,只覺得有股不祥的預感。對於短劍心生某種敬畏之感,這是從來沒遇到過的情形,看的她冷汗直流。

  或許不只是因為武器,而是大人他們的表情,令她感到不安。即使她自懂事以來就有參與村中大大小小的集會,參與的議題數不勝數,但她仍然從他們臉上讀到一絲陌生,那是她從來沒見過的表情。

  而這副表情,讓她感到害怕。但是自己被人捉住的情況下就算有先天能力也無法掙脫,已經太遲了。
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好友,被那柄短劍刺穿了心臟。
 

  瞬間墮入了黑暗,千尋的眼前一黑,如住瑞了深淵般失去了意識。雖然耳朵似乎能捕捉到某人的錯愕與咒罵聲,也有不少質問的聲音,諸多複雜的情感混雜在一起,交織出的是措手不及的醜惡。

  千尋模糊的睜開眼睛,原本抓住她的人已經放開,甚至完全不在乎的幾乎沒有人理會她,宛如被冷落的寵物晾在了一旁。幾名大人圍繞著一名少女,從人的縫隙中看過去那人好像已經死去,疑似胸口的位置上插著一柄短劍。

  雖然沒有流血,空氣中沒有任何血腥味,但是看得出來人已經斷氣,一條寶貴的生命就這麼死去。

  「騙人……你竟敢騙我!」

  周圍盡是指責與咄咄逼人的聲音,但族長卻因為不敢置信而沒有聽進去太多,想必這名少女死去最感到錯愕不捨的反而是這個人。

  將短劍刺入的手感還殘留在掌心,微微顫抖著,大腦一時之間無法運轉。

  千尋撐起身子,她的動作太過輕微沒有人注意到,慢了數拍她才注意到那死去的少女是誰,兩行淚水緩緩滑過了臉頰,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慘況。

  自己最好也是唯一的朋友就這麼死了,而下手的人就在眼前,她卻沒有任何的想法,平靜的內心生不了名為復仇的怒火,有的只是靜靜地哭泣。

  「族長,怎麼辦?當初都說要聽您的,結果呢?伊莉西絲她……今天的成年儀式怎麼辦?所有族人可是非常期待這一天的!」

  面對族人的質問,千尋眼中那位平時很有威嚴的族長,此時也向是個有點年紀的叔叔,露出了歲月的疲態,略顯年朗的背影讓她看得不免感到心疼。彷彿他也是這整起事件的受害者……

  「我不知道……我……明明不可能出錯的……計畫那麼完美,怎麼可能出錯……對,不可能出錯,絕對是『他』騙了我──」

  「您說的人到底是誰!」

  低喃著令人摸不著頭緒的話語,因為族人的一再逼問下終於稍微回過神來,他的目光緩緩地轉了過來,與千尋藏在許久未修剪的瀏海下的雙眼對上。

  他的神色轉為了如同喪家犬的憤怒。

  「如果不是妳……就是妳,妳這個惡魔,我早該在十六年前就把妳給趕出去了!」

  他鑽緊了拳頭,一步一步朝著這邊走了過來,千尋眨了眨眼睛,直視著他的憤怒以及眾人驚嚇與不解的目光。

  為甚麼千尋還活著?族長現在到底要做甚麼?

  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他們所能掌控的範圍,眾多的問號已經讓他們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才好。

  然而也不用深入思考了,因為下一秒一個身影閃過,在場全部的人不約而同的砰然倒下,被人以極快的速度給揍暈。

  那個人有著嬌小的身軀,千尋被淚水模糊的雙眼看見的是熟悉的身影,名為托托莉的守護靈。

  托托莉將人揍暈後便跪在了主人的前方,不發一語的跪在了地上,這讓千尋趕緊讓對方起來。

  本該無力四肢正常的按照她的想法行動,伸出手將人扶起,但小孩子的身軀卻已經無法支撐他身體深處帶來的疼痛,癱倒在千尋柔軟的懷中。

  「托托莉?」

  「……主人……」

  他的嘴角上掛著血絲,那並不是主人的血而是他自己的血。雖然看不出來,但是他已經受了不算小的內傷,而且正以能夠感覺到的速度不斷劇烈加深。

  細微的聲音更激發了千尋的淚水,但是她又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除了將對方抱在懷裡深刻體會著自己的無能為力之外,她甚麼事情也做不了。

  托托莉的身軀開始發光,淡淡的光芒緩慢的消散而去,他微微笑著,看著自己主人的淚水自己也是既心痛也無能為力,但內心深處的他卻感到無比開心,因為在自己即將輪迴之前,還能見到主人最後一面。
以及,保護了主人。

  他盡全力開口說話,如果不這樣做聲音傳不出去。帶著有氣無力以及顫抖的聲音,若是一個沒注意就會聽不清楚,謙雖然沒有止住淚水,但還是專注在對方想要說的話上。

  「主人……幸好……您沒事……」

  「托托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能請你告訴我嗎?」

  忍不住用顫抖的嗓音問出了問題,托托莉微微笑著緩點了點頭──但因為整個人幾乎沒有力氣了所以只是在千尋的懷中身體微微抖動。

  「這個儀式,是為了您,所準備的……」

  對方所說的意思千尋完全聽不懂,感覺她應該能夠理解,但是卻宛如錯覺般無論怎麼想都無法理解對方脫口而出的不解之詞。

  千尋強忍住淚水,雖然想從托托莉口中聽到更多,但是他後者的狀態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程度,痛苦的樣子讓她感到心痛,本來好像有辦法趨緩對方的疼痛,但千尋卻怎麼樣也想不起來,頭痛劇烈的倒是讓周圍的景色如同砸碎了玻璃般砰然碎裂。
 

  從睡夢中醒來,千尋拖著還尚未清醒的大腦,緩緩坐起身。

  好像夢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但卻又感覺有些不一樣。十六歲、成年儀式等等的資訊湧入腦中,陷入了短暫的混亂。

  夢中的內容還歷歷在目,記憶猶新的短時間根本無法忘卻。自己好友死在了自己面前,被一柄破舊的短劍所殺。

  而她也早就被同樣的兇器所殺才對。

  雖然是夢但卻耿耿於懷,無法理解的事情多到數都數不清。而其中最令她好奇的還是托托莉最後的那句:這個儀式是為了她所準備──這句話。

  究竟是什麼儀式?而且為什麼夢中的族長會說有人騙了他?

  被稱呼惡魔的事情也回想起,不過千尋卻沒有過多的在意,對於對方的言論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情緒。

  對於這場夢,一場頗具真實性的夢,卻讓她無比的在意。或許是已經有將近百年都沒有做過夢,像是值得紀念般忍不住多想了一點。

  同時也查覺到不對勁。
 

  ──當聖子聖女生命受到威脅之時,身體就會產生變化,連帶著體內的先天能力也會產生變異。
  ──正常生命受到威脅時應該會由守護靈想辦法守住主人的性命。
 

  千尋的腦中湧入了這段記憶,這段話描述的結果是成為「神」,死亡是成為神的必須過程。

  那麼,為什麼身為聖女的伊莉西絲,仍然死去了呢?

  感覺就好像,伊莉西絲將自己的生命給了她一樣。
 

  思緒逐漸清晰,而連帶著周圍的景色也變得極其清晰。

  原來她處在一片空白的世界當中,剛剛都沒有察覺,看見這樣的景色她再度察覺這又是場夢的事實。她已經許久沒有作夢,不清楚這是否為正常的狀況,不過就算本人知道不正常,也不會有任何反應。

  知情與知情都沒有任何改變,她溫柔的注視著眼前變化的景象。

  景色由白轉為了黑,宛如被人扔進了一個牢籠之中,就連空氣都變得混濁,有種窒息的壓迫感。

  木製的柵欄隔絕了自由的空氣,千尋似乎聽到心跳的聲音以及水聲,隱約察覺到自己也身在牢籠之中。而陪伴著自己的,是一名男性以及一名女性,自己就像是被那名女性緊緊抱著一般百般呵護。

  在黑暗的環境當中沒辦法看見他們的臉,就連聲音都有些被水聲沖淡,只感覺得出好像在談論什麼事情。

  「對不起,是我托累了妳……」

  「親愛的,請不要這麼說。我是你的妻子啊,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那聽起來非常柔和的聲音安撫了自己的丈夫,不過看起來並沒有太多的成效,他仍然憂心忡忡。

  他陷入苦惱的思考當中,可能因此才久久沒有開口說話。最後才下定決心的認真對著自己的妻子說道。

  「……無論如何,我至少會保住我們的孩子。」

  這句話幾乎是用著沉痛的語氣開口說的,這點妻子也是非常明白,就算沒有說話也能感覺她周圍的空氣也隨之暗沉下來,傳來輕微好像是在撫摸自己圓潤的肚子,雖然外表沒辦法很明顯地感覺出來,但裡頭正孕育一個隨時都可能誕生的小生命。

  「──那你呢?」

  故作堅定得從近乎絕望的情緒中問出了她永遠不願聽到答案的問題。
 

  氣氛隨之變得凝重,一片漆黑之中只能隱約聽見對方嘆氣的聲音。

  「我是不可能活的。」
 

  伴隨著這句話,整個空間如同遭人砸碎玻璃似的突然變得一片光明。

  一名男子朝他們走了過來,火炬的火光隨著人的到來照亮了這個世界。只不過他卻挑准了一定的距離便止住了前進的步伐,好像畏懼著什麼似的不敢踏入對方的緊戒範圍。

  在火光下千尋發現倒是分家的族長,不過與她所熟知的右稍微年輕一點,雖然少了點威嚴但卻多了年輕氣盛的勇猛。

  即使年輕但也有不敢招惹的東西,他的眼眸中映照所懼怕的人,那是個在由木製柵欄所圈住的牢籠之中,一個背靠著牆與自己心愛的女人互相依靠熟睡的男子。

  他的呼吸輕但平穩,眼力好的人都能看出他正在熟睡著。族長保持的距離感恐怕會讓許多不知情的人感覺他太過貪生怕死了,但他的小心謹慎是對的,因為他小心注意的範圍正好是對方先天能力展開的範圍之外,差一步就會身陷於對方的先天能力當中。

  雖然在睡眠時先天能力照理說無法發動,但是凡事都有個例外,或者該說是人為刻意為之的結果。就好像打呵欠的時候會不自覺的閉起眼睛,那是身體本能的反射動作,但實際上人是可以違逆身體的「本能」。

  有一種特殊的睡眠法能夠在施展先天能力的狀況下讓身體休息,此時此刻他眼前的這名男性就是這麼做。

  所以族長才警戒的不敢踏入對方先天能力圈出來的範圍。

  看似無人能敵,但其實只需要花少時間持續耗下去就可以。雖然邊睡覺邊能使用先天能力這點看似補足了先天能力的缺點,但實際上並非那麼單純。即使還是有睡眠的行為,但始終比不上安安穩穩躺下來一夜好眠還來得有效果,長久下來對於身體的負擔會非常非常重。

  那是長年累積下來的疲勞,如同慢性的毒素沉積在身體的深處,慢慢地侵蝕著身體。

  人的身體,是有極限。這點無論是擁有多麼強大的先天能力,都是相同的。

  照理說族長只要耐心等候對方總會有撐不下的一天,但是他可沒那麼多耐心。先天能力又如何,他也同樣擁有能力,在起跑點上他們是一樣的。

  族長雙手活動下筋骨,四枚金屬長針已經抓在了指縫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前投擲而出。

  暗器吹過了由先天能力圈出的範圍,然後受到無形的外力在空氣中不規則地進行彈跳,彼此撞擊的清脆聲響不絕於耳,細小的針已經難以用常人的眼睛在昏暗的空氣中捕捉,僅能依靠聽力判斷大致的方向。

  射出的暗器經過不斷撞擊、不斷更改著其飛行的軌跡與角度,不少枚暗器已經撞上了牆壁反彈墜落,但仍有不少枚仍然在空中橫衝直撞。

  族長的目光緊盯著,直到所有暗器都散落一地才收回了注視。

  當他想要再度射出暗器,雙手已經抓滿了身上攜帶著的金屬針,但在他出手前耳邊聽見某樣東西呼嘯而過,筆直地闖入了先天領域的範圍之內,雖然彷彿受到干擾般無法筆直飛行,但卻沒有剛剛那般胡亂衝撞,雖然上下擺動但仍然往目標射去。

  裏頭關著的兩人突然驚醒,然後男子撤去了自己的先天能力讓原本飛行的北就不穩的暗器就這麼直接直衝天際,撞到了天花板發出了聲響後才如同一隻被打中的老鷹墜落下來。

  族長並沒有對於達到目的感到開心,默默收起暗器的動作帶著暗藏著內心的情緒,他瞇起眼睛轉向了突然出手的那名男性。

  他的年紀看上去比族長年輕許多,一副慵懶的樣子。一手遮住呵欠,另一隻手則纏著繃帶像是無法動彈般自然垂下。雖然很難相信,但剛剛那枚暗器就是出自他之手。

  他緩緩睜開眼睛,雖然眼神中血著懶散但看在族長眼底卻感到宛如一座高高在上的圍牆,難以橫越。
 

  感受到雙方技術的差距。

  感受到分家以及本家,那無法倒轉的地位。
 

  不過雙方地注視沒有太久,那名男性很快便打著呵欠離開,而族長則衝了上去將男子捉住。

  在女性捧著肚子苦苦哀求的聲音當中,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丈夫被人強行帶走。
 

  千尋的目光指追尋了離開的男性一眼,隨即就將注意力放在了手足無措哭泣的孕婦上頭。她擦拭著不知是否留下的眼淚,然後想要安慰她,但眼前的女性卻突然化作數百隻蝴蝶翩翩飛走。

  然後,場景再度遭人打碎。
 

  場景還沒有換上新的色彩在黑暗沒有物體的世界卻能聽見兩人的聲音。好像在談論著甚麼,又好像在遊說,感覺得出有一方正苦惱著思考是否該接受。

  「放過我的女兒,我教你如何擺脫分家與本家的上下關係。」

  聽聲音……似乎是剛剛那名淪為階下囚的男性,從語氣判斷佔據了對話的上風,宛如現在談論的話題是由他引領著似的。

  「村內不是誕生了一個一出生就覺醒先天能力的女嬰?若是被本家知道你應該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吧?與其讓一個村中的希望被人殺死,倒不如舉起反抗的旗幟?」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我沒有要求你相信我,反正我也說服不了你。我只是作為一個父親、作為丈夫,無論如何都得保護自己的妻兒。」

  尤其是剛出生的女兒,因為繼承了他一半的血脈,會不會被這個村莊接受誰也無法斷言。

  他知道自己難逃一死,但就因為如此什麼機會都不能放過。

  這是場交易,男子真誠的沒有奢望過多,只要自己女兒的平安。而他也看出了對方也正在思考著他所說的可行性。

  但要如何讓對方相信?這又是一個問題。

  於是他將自己從家族偷溜出來時,連帶偷出來的短劍從懷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使之展現其尊爵不凡的風貌。

  男子單身拿取短劍,單手在胸前單手合十,獻上自從離開家族已經許久沒有獻上的虔誠。

  一拿出這項禮器,族長直接因為自身受到質疑的信仰而單膝跪了下來,就是這麼一把短劍,卻蘊含著無人能比的強大力量。

  若仔細一看,不難發現這不過只是把已經生鏽的短劍,看起來已經許多年沒有使用,也沒有人打理,最基本的保養都看不到,與其散發出的力量呈現著強烈的反差對比。

  族長對於自己會對這樣禮器獻上敬意感到羞愧與憤怒,這個情緒一方面是出於內心的信仰,另一方面則是對於自己的不中用感到自我厭惡。

  這兩者象徵著他的動搖,若對於自家上神大人堅定的信仰,是不會輕易對其他神明獻上敬意。

  而當對方做出如此反應時,已經說明了很多事情。
 

  對方最後絕對會接下這柄短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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