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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哈活動投稿:秘密禮物

eslite(源 河隆) | 2022-06-16 12:44:18 | 巴幣 4 | 人氣 154

(封面是自拍的泰迪熊收藏)

「秘密禮物」

身形高大卻肥胖,彎腰駝背,長相猥瑣的男人,頂著好像幾天沒洗的油膩頭髮,
懷中似乎揣著什麼東西,眼睛看著人行道上的紅磚,低著頭走著,
從他身旁路過的人都不自覺地撇向和他相反的方向。

六月的夜晚,空氣仍然炙熱如鉛,男人卻穿著不合季節的長袖風衣。

幾個走在對街的醉酒青年看到他,還笑鬧著朝著他丟躑啤酒空罐,說是要「為民除害」,
因為男人看起來就像是會敞開風衣暴露自己「短處」的變態大叔。

空罐裡還留殘留些許的液體,砸在男人身上,濺濕了他的衣袖。
看到他狼狽的模樣,青年們哈哈大笑,唏哩糊塗地走開了。
比起弄髒的衣袖,他更在乎的是懷裡揣抱的東西:

一隻泰迪熊娃娃。

那是他費盡心思才張羅到的泰迪熊娃娃,萬一弄髒或弄壞了可就難辦了。

男人最後停在一盞路燈的下面,抬頭望著對面的老舊大樓。
那是一棟商辦的綜合大樓,但其實龍蛇雜處,裡頭還有非法隔間的出租套房。
即便如此,有一位男人很在意的女性,住在這棟樓裡。

當他遇見她時,他就知道「非她莫屬」了,她是他最好的選擇。
他想要讓她放下戒心,最好的方法就是送禮物了。
但是,有什麼東西適合送給女性當禮物呢?
女性都喜歡可愛,毛茸茸,圓圓的東西吧?

男人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泰迪熊了。

在此之前,他幾乎天天來這蹲點,就是為了確認那位女性的出入時間。
白天的時候,女性都會在一般上下班,上下學的時間出門,然後返回大樓;
但白天時的街道人來人往,被人看到好像不太好。

晚上的話,女性常會在深夜走出大樓,到附近的便利商店買東西。
而且一買就買很多,纖弱的手臂挽著沈重的塑膠袋,
吃力的模樣讓男人忍不住想要上前幫她一把,
但這樣做的話,就真的會被人當成變態了。

男人提醒自己要有點耐心等待最好的時機。

終於,男人看到每天心心念念的她了。
和往常獨自一人的她不一樣,今晚,她的身邊跟了另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惡狠狠地揪著她的耳朵,咒罵她買錯了酒和香菸的牌子,
害得女人還要「勞動自己」再跑一趟便利商店。

她一臉想哭的模樣,卻又不敢真的哭出來。
她們慢慢走向男人所在的路燈,男人趕快掩身於停在旁邊的轎車後方。
利用了死角,她們並沒有看到男人。

雖然路燈的燈光昏暗,但男人卻看到她的手臂佈滿的烏青和煙頭的燙傷痕跡。

男人耐著性子,藏在轎車的後方。過了幾十分鐘,男人看到她們原路返回了。
女人一手叼著煙,一手插著腰絮絮叨叨地咒罵著她,
而她纖弱的手臂依然掛著沈重的塑膠袋。

由於拿著沈重的東西,她和女人拉開了距離。
走進大樓的一樓後,女人走在前頭,
破口大罵要她快點跟上,不然趕不上電梯。
雖然她努力快步行走,但還是沒趕上。
女人在電梯門完全闔上的一瞬間,警告她等下有苦頭吃了。

在門外看著一切的男人,立刻快步向前。
今夜,就是絕佳的送禮時機,錯過就沒了。

她放下手上的塑膠袋,墊著腳想辦法要按下電梯的上樓按鈕。
男人靠近她,盡量擠出友善的笑容說:

「小妹妹,妳要坐電梯嗎?」

她怯生生地點點頭,
男人幫她按下電梯鈕,沒一會電梯門就打開了。

男人幫她把塑膠袋提進電梯內,問她:「小妹妹,妳要去幾樓?」

「 8樓。」

「好,叔叔幫妳按8樓。」

就在等待電梯升起時,男人稱讚了一下她:

「小妹妹好乖喔,這麼晚了出來幫媽媽買東西嗎?」

「嗯,嗯。」她低著頭應答。

過了一會,電梯門開了,男人拿出泰迪熊對她說:
「小妹妹好乖好可愛,叔叔送妳熊熊好不好?」

她露出害怕的樣子,吞吞吐吐地說:
「媽,媽媽說,不能隨便拿別人的東西....」

「沒關係啦,這樣好了,」男人看了看塑膠袋裡頭,剛好有一小塊巧克力。

「叔叔用熊熊跟妳換巧克力,這樣就不算隨便拿別人東西了?」

「嗯,可,可是,」她很猶豫,
因為那是「媽媽」好不容易同意讓她買的巧克力。

她已經有好久沒吃到巧克力了。

可是,這隻熊熊真的好可愛喔,她也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新的玩具。

最後,她把巧克力拿給「叔叔」,換了熊熊。

「叔叔」用食指按著自己的嘴唇,小小聲地說:

「這是叔叔送你的秘密禮物喔,不要讓大人知道好不好?」

她點點頭,隨後,小心地抱著泰迪熊,挽著沈重的塑膠袋踏出電梯。

總算,順利送到她的手上了,男人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就看那隻「泰迪熊」可以「看的到」多少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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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今天要交貨了,對方說等等就要過來拿貨,都弄好了沒啊!?」
兩側剃成平頭,頭頂蓄意留長染成金色的男人,大聲斥喝著。

「好啦好啦,都好了啦!」另一個瀏海長到快要遮住眼睛,
身形較為瘦小的男人應答著,手上捧著紙箱,裡面裝著「商品」。

「喂,等一下買家要過來,妳把那小鬼帶出去。」金髮的男人對著女人叫喊,

「蛤?還要帶她出去?不能像上次那樣把她關進衣櫥就好了?」女人滿臉不悅地說,

「妳有沒有這麼懶啊?叫妳帶小鬼出去就去,小心我揍妳。」

「好啦好啦,」女人不耐煩地走向她的房間,用力地打開門。

她被嚇了一跳,手上正好抱著那隻「熊熊」。
因為心虛,她急急忙忙想把「熊熊」藏在被子裡。

「喂,跟我出去.....誒,妳藏著什麼東西啊?」

「沒,沒有....」她慌張的口氣讓女人更覺得有異,

女人一把掀開被子,泰迪熊從床上滾到地板。女人撿起泰迪熊,狐疑地看著她。

「這是什麼東西?為什麼妳有這個?」

這隻泰迪熊看起來還很新,品質也不錯,不是女人買給她的。
因為女人絕對不會在她身上多花半毛錢,包含日常吃穿,
更不用說玩具這種「奢侈品」。

「説!這個東西從哪裡來的!?」女人揪著她的頭髮,拉扯她的頭皮,
因為實在太痛了,她忍不住啜泣:「不,不能說,這,這是秘密....」

「什麼秘密!?快說啊!」女人咆哮著,加重了拉扯的力道。

她開始抽抽嗒嗒地哭了出來。

「吵死人了,我現在在做生意,妳快點把小鬼帶出去好不好!?」
金髮男人衝進房間大聲吼叫,女人只好放下她的頭髮,把泰迪熊丟在地上。
她趕快撿起泰迪熊,緊緊地抱住。

女人用力跩著她的手臂,把她推出房間。

她們經過客廳時,「買家」已經來了,對方有兩三個人,
正在清點「商品」,桌子上還放著好幾疊現金。

「喂,這次的貨純不純啊?」買家之一問著,
金髮男人一改剛剛的張狂氣勢,滿臉討好的回答著:
「嘿嘿,保證純啦,夜店的妹妹吸一口就回不去了,我們都是做品質的啦。」

「最好是啦,諾,桌上的你點一下」買家指指好幾疊的現金。

「嘿嘿嘿, 多謝惠顧啦。」金髮男人伸手拿起一疊現金,

正當女人把她往門外推的時候,突然從走道旁邊的逃生樓梯衝出一大堆特警:

「緝毒組,別動!」

女人嚇了一跳,正想要跑向電梯時,
被其中一個手腳快的緝毒特警擋住,反手就給她銬上手銬。

屋內的人聽到門外的騷動,自知人是逃不了了,
幾個人分別把「商品」拿到廁所和廚房的流理台
撕開包裝打算把「商品」沖到馬桶和水管裡。

緝毒特警衝進房間內,屋內的人馬上舉起雙手。
帶頭的隊長是個高大的男人,
他在屋內巡了一下,發現作為證據的「商品」都被銷毀了大半,
屋內的人卻露出囂張的笑容,認為自己沒事了。

「哼,你們很邱喔,以為自己沒事了嗎?」隊長卻露出冷笑,
他到門口,蹲下來反用溫柔的聲音安慰著她:

「小妹妹,妳喜歡叔叔送的熊熊嗎?」

她愣了一下,「叔...叔...?」
也難怪她認不出來,
男人那陣子的變裝,號稱是連自己媽媽都認不得的程度。

男人摸摸她的頭,「可不可以把熊熊借叔叔一下呢?」
她點點頭,把泰迪熊交給了他。

男人從泰迪熊拉開背後的隱藏拉鍊,
露出了藏在裡面的無線網路連接的微型攝影機,
泰迪熊的雙眼藏著鏡頭,耳朵裡藏著高敏度的收音器。

「你們交易的過程都被拍的一清二楚了,」男人揚了揚手上的泰迪熊,
「現在以違反毒品交易法逮捕你們,銬起來!帶走!」
男人下令,特警湧上前給他們上手銬,用力抓著他們的肩膀帶離現場。

「至於妳,」男人走出門,看著女人,
「除了毒品交易法,妳還涉嫌虐待兒童,也給我帶走。」
女人被特警反手抓著,口中仍不斷叫罵著各種粗話。

如同風暴席捲過後,她呆呆地站在原地。

「隊長,這孩子怎麼辦啊?」其中一個特警發問,

「按照流程,只能先通報社福單位了,」男人抓抓頭,

「不過,通報之後也要等好幾天才能安置。」

「那個,熊熊....」她小聲地問著,

「喔!這個熊熊裡面有很重要的東西,叔叔過幾天就會還給妳,好不好?」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男人一把抱起她,跟旁邊的特警說:

「這孩子暫時由我照顧吧。」

她用雙臂環抱著男人的脖頸,靠在他寬闊的肩膀上,
她從來沒有感到這麼安心,就像她抱著那隻泰迪熊一樣。


「秘密禮物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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