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
大廳
小說

總機先生不在位子上 06

沙也亞之蝕痕 | 2021-08-21 13:03:01 | 巴幣 2 | 人氣 169


連載小說介紹《法師三定律》

第二章 破冰
第三節

八公尺長的血腥魔怪就棲息在活動車庫裡面,用血紅色的眼睛看著三位訪客。除此之外,活動車庫裡沒有其他人。一堆堆電線從血腥魔怪底下伸出來,穿過帆布下方的縫,連接到外面的控制器上。
那是用鋼鐵骨架和塑膠皮膚製做的怪物模型。這不是擬獸魔器,而是用電力驅動的純科學機器獸。由於魔法和攝影先天不合,法力經常在底片上造成預期之外的奇怪效果,使用魔法輔助拍攝時,必須有技巧的節制法術使用。用機械獸完成大部分工作就是其中一種常用手法。靠法術完成的部分越少,就越容易控制。
矇默寫給璽克的情報裡有這部片的劇情概要和相關八卦。
就如同片名揭示的,這是一部嗜血怪物追殺主角的恐怖片。講述正在城裡就讀大學的女主角,某天收到老家寄來的信,說有家族長輩過世,要他回鄉奔喪。他在鄉下老家的倉庫裡發現貼著破損封條的奇怪木盒,不小心翻倒而打開了,裡面有什麼東西跑了出來,就這麼引發一連串事件。
在伊萊象醫院拍攝,會用到絕對驚嚇箱的這場戲,是長大了的怪物追著女主角回到城市,將他一步步逼入無人的地方,最後在太陽底下,完全在女主角面前現身,讓觀眾一睹怪物真面目。
在這場戲裡,女主角從故事開始累積至今的恐懼,在看見血腥魔怪真面目時達到高峰,一口氣釋放出來。在這場戲之後,女主角就會(在男主角的幫助下)開始尋找反擊的辦法,變得越來越堅強,最後不僅打倒了魔怪,也得到了面對自己人生的勇氣(並且收穫男朋友一位)。
可以說,這場戲是最關鍵的。
然而,飾演女主角「茉芬」的演員不是戲劇專業人士。他雖然外貌出眾,唱歌好聽,舞也跳得很好,但不擅長演戲。是這部片背後的金主為了增加話題性,才硬要讓他來演主角。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導演和編劇花費大量心力,乾脆把主角的性格改成跟演員一樣,讓演員只要演自己就好,把對演技的需求降到最低。
但是這場正面面對魔怪的戲,無論如何都需要「演出真實的恐懼」。他們為此找來了絕對驚嚇箱,希望能有幫助。
絕對驚嚇箱開啟時,會讓面對箱子的人感到心中一驚。強度大約等於搭乘比較和緩的刺激型遊樂園設施——不是那種十幾層樓高、過程中還讓人頭下腳上的新建雲霄飛車,是那種不超過五層樓高、過程只有起起伏伏的舊式過山車。對身體健康的人來說沒有危險。
雖然效果這麼弱,但因為沾上了心靈法術的邊,這個東西的合法性其實處於灰色地帶。還是讓何可合法持有,跟他的人脈多少有關。
現在,絕對驚嚇箱就埋在血腥魔怪的體內,準備用機械裝置在時機來臨時開啟。
璽克仔細觀察血腥魔怪。血腥魔怪是參考現實存在的魔獸「血泥霸王鱷」製做成的。這種魔獸長相類似鱷魚,但全身長著能夠開合的尖刺鱗片。能發起旋風,利用這陣風瞬間飛起往前突刺,同時打開鱗片,把被撞到的可憐獵物磨成泥。
現實世界的血泥霸王鱷有成長到二十公尺長的紀錄。不但會吃人,還會把車輛當成獵物撞擊(他們大概覺得那是烏龜之類,把殼打開就有肉吃的生物。反正他們也能消化金屬),屬於「一旦發現就要立刻派出部隊殺掉」的高危險生物。
巨狂號在活動車庫角落坐下不動了。藜凡站在入口附近,兩手叉胸聽外面的動靜。
外面傳來說話聲,還有搬動東西的聲音。外面的人一面把布景板蓋在活動車庫外面,一面反覆確認等一下要血腥魔怪演出的劇碼。
「……從石頭堆裡出來以後跑到三角記號這裡,等茉芬走到樹底下以後,再到叉叉記號的位置……」
璽克用靈視觀看血腥魔怪。純科學技術製做的血腥魔怪體內只有一處法術能量特別強,很容易鎖定絕對驚嚇箱的位置。接著璽克觀察血腥魔怪的結構,找到一扇可以反覆開關的門,絕對驚嚇箱是從那裡放進去的。
璽克有個點子。他知道,優秀的變形師法力是在體內循環的,不會外洩,所以也不會影響到底片。藜凡肯定是非常優秀的變形師。
優秀的變形師,還能用變形術戰鬥,肯定不只會變成喜鵲吧。
外面的人確認完流程,要啟動血腥魔怪了。
伴隨著嗡嗡聲,血腥魔怪噴出熱氣,慢慢抬起頭,準備走出車庫,上鏡頭去。
璽克蹲下來,法杖一揮,切斷地上的電線。血腥魔怪的頭又垂了下來,不動了。
藜凡看了,皺起眉頭。
璽克架起隔音範圍,用強而有力的目光看著藜凡,說:「我需要時間檢查那個箱子,幫我拖延時間!」
「搞什麼、你——」
「只能靠你了,要是你不上的話,片子就拍不成了啊!你想讓大家的心血白費嗎?血泥霸王鱷或什麼類似的都可以,上吧!你一定行的!我相信你!」璽克比出大拇指。
藜凡瞪大眼睛。如果視線可以殺人,璽克現在一定已經死了。不過璽克覺得,對一個剛剛才被用法杖指過的人來說,藜凡尖銳的視線相當舒適宜人,心情還有點爽。
面對璽克愉悅的笑容,藜凡的嘴角往下壓,眼睛瞇了起來,表情從想宰了璽克,變成了「這傢伙到底是哪種笨蛋?」的懷疑。
總之藜凡屈服了,大概不想再和這種人待在同一個房間。
藜凡轉身走向門口。他伸手拍開帆布門的瞬間,大量羽毛吞沒他的身影,然後,璽克看到一條巨鱷拖著尾巴往外移動,最後消失在帆布門外。
接著,璽克迅速站到血腥魔怪旁邊,打開門拿出絕對驚嚇箱。
在他抱著絕對驚嚇箱後退之後,過了兩秒,傳送門一閃,跳出四個人影,一出現就撲向血腥魔怪,開門找箱子。
隱身術已經隨著藜凡離開而解除了。璽克笑著對他們展示手上的箱子。絕對驚嚇箱不大,就像是一個錫製餅乾盒,盒身上滿是貼過封條的殘跡。
璽克猜想,這些人應該比他更早抵達伊萊象醫院。這些人早就來活動車庫探勘過了,但是沒有馬上下手,而是躲在附近,想等這場戲拍完再出手。這樣的話,就要等到東西送回何可豪宅的時候,才會有人發現絕對驚嚇箱被調包了。但是出現了意料之外的情況,走出活動車庫的居然是一頭活鱷魚,這些人發現血腥魔怪一定出了什麼事,才趕緊現身察看。
「莉絲娜,你能解釋一下情況嗎?」璽克晃著法杖說。
其中三個人璽克不認識。他們的外貌都頗有(璽克刻版印象中的)黑市法師風格。一個矮小男人的頭髮用大量髮膠做成滿頭尖刺,穿著印滿誇張表情頭像的法師袍;一個壯漢沒有頭髮,半張臉用刺青的方式寫滿法陣,光著上半身露出肌肉,穿著破洞髒汙的鬆垮牛仔褲;一個瘦瘦高高,但整個人站姿處處歪斜,幾乎接近閃電狀的男子,穿著一身剪裁合身的黑衣,手上戴著好幾重金色手環。
第四個人,莉絲娜,黑色長髮綁成高馬尾,穿著高領針織上衣,風衣外套搭配馬甲束腰,長到小腿的風衣下襬更下方,是百褶裙和高跟鞋。一點點白皙的腳踝在搖曳的裙襬下若隱若現。
他們全部四個人,包含莉絲娜在內,脖子上都掛著同樣的項鍊。墜飾的造型是一張漁網,網內有一輪彎月。
「嘛,是璽克啊。」莉絲娜看璽克的目光冷冰冰的。他抬高下巴看璽克,單手食指玩著自己的髮絲。
「奈莫呢?」璽克對這全部四個人保持警戒。
「那個沒用的東西,我不要他了。」莉絲娜用低沉的聲音說:「我有更好的主人了。」
「你背叛他了?」
「我可是惡魔喔。我會選擇最能滿足我慾望的主人。奈莫˙席亞各已經不能滿足我了。我現在的主人,是『網月之眾』偉大的領袖密紮拉˙卡思力。」
「我還真沒想到會有這一天。」
「男人就是這樣。以為只要女人跟著自己久了,就不用費心思留住人家了。現在學到教訓了。」
「奈莫現在怎樣了?你們對他做了什麼?」
「他不該抵抗的,太愚蠢了。」
「莉絲娜,那男人是誰?幹嘛浪費時間跟他說話?」髮膠刺刺頭說。
「就是,管他是誰,殺掉把箱子拿來就好。」刺青臉說。
「竟然還周到的架設了隔音範圍,正好讓我們下手。」黑閃電男說。
「這個人是奈莫的好朋友。」莉絲娜說。
「那就把他的頭拿回去給那個小渾蛋看!」刺青臉說。
外面傳來女子絕對百分之百真實的恐懼尖叫聲。
裡面的人想起了,有一頭鱷魚在外面。
「可惡,趕緊拿了箱子走人了!我才不要待在那頭野獸附近!」黑閃電男說。
璽克直接把箱子往他們身上砸。
他們沒想到璽克會來這一招,想搶的東西自己飛過來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絕對驚嚇箱砸中了黑閃電男的頭,箱蓋打開放出驚嚇波動,嚇得刺青臉原地跳了一下,差點放出法術把活動車庫給炸了,然後莉絲娜一個箭步上前把箱蓋蓋上,塞給髮膠刺刺頭。
「回去了!」莉絲娜說。
黑閃電男一揮手,傳送門再次開啟,他們魚貫進入。璽克趁機投出他捏在手裡的法術,一條追蹤之索穿過傳送門,不讓傳送門關閉。
藉著追蹤之索,他跟在那群人之後進入傳送門,傳送門隨即關閉。
巨狂號被留在活動車庫裡,嗚嗚叫著左右踱步。

可惜,璽克才走到一半,追蹤之索就被切斷了。他被傳送通道吐出來,彈到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璽克觀察四周,伊萊象醫院的大門就在附近,他沒有離開太遠。無法繼續跟蹤莉絲娜,不過無所謂,璽克知道要去哪裡找他們。
他跑進火車站,買了區間車票前往試爆地。

試爆地在窩過玀都的邊陲地帶。是窩過玀「屬於法師的這半邊」治安最差的一區。統治這片區域的不是光明之杖,而是法術黑市。
正派法師通常會避免靠近這一帶,不過璽克是前邪惡法師,他沒什麼好怕的。
出了火車站,看到處處塗鴉和垃圾的街道,接收到不懷好意打量他的視線,璽克心中頓時湧現出彷彿回家的自在感。他伸了個懶腰,甩甩頭,把「法師執業管理局總機先生」的和善外皮抖掉,咧嘴一笑,恢復原形往前走。
本來偷偷打量著璽克,在考慮要不要搶劫的人們,見狀紛紛縮回自己的角落裡去了。
璽克本來想直接去找網月之眾,但是他在火車站外圍通道看到一座魔話亭(裡外都被貼滿了色情小廣告),於是決定先打魔話回局裡看看情況。
「是我,璽克。代班的人怎麼樣?」
「喔,是很好啦——」同事的回答相當猶豫。
璽克聽到魔話傳出同一辦公室裡,協助專線總機的聲音。
那個聲音溫暖和煦,宛如融化冰雪的春日:「原來如此,馬桶壞了真的是很讓人傷腦筋呢。不過你有想過嗎?也許這正是命運賜予你的信號,要為你的人生帶來轉機。為了尋找正常的馬桶,你勢必要走出家門,如此一來你就會碰到更多的可能性,你本身也會有所改變。接納生命給你的贈禮,積極的面對一切吧。」
魔法院行政部部長哈爾達特的聲音。
「我會儘快回去。」璽克冷靜的掛斷魔話。

創作回應

席路亞‧薩涅瑟
為什麼都是上司啦w
2021-09-26 15:28:10

更多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