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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神難 序章:不管過了多久,該來的還是要來

胡言亂語 | 2020-12-18 12:24:43 | 巴幣 102 | 人氣 219

連載中送神難
資料夾簡介

刀光一閃,身體如同腐朽的大樹倒下,人頭慢慢滾到一旁,從窗子的隙縫能看到男人胸口劇烈的喘息著,以為在作夢但這是現實,為什麼要這樣做,躲在暗處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彷彿在嘲笑自己的想法,下一秒男人看向了藏身處,那像野獸般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
 
 
  沒人知道六爺的歲數,鎮上老頭子都發誓這小鎮還全是農田他們還在抓田雞時六爺就是現在這樣子,當他們半開玩笑告訴附近的孩子六爺是個千年樹精,他們通常都會傻傻的相信。
  畢竟他長的就像棵老樹,臉部光禿禿的一片如同枯枝沒有半根毛髮生長,皮膚就像樹紋全皺在一塊,唯有眼神比任何年輕人都還要銳利,雖然他在這待了很久,但鎮上人們對他所知卻不多,唯一知道是他每天都待在山腳下小廟旁的雜貨店賣些零食給小學生。
  六爺早早就起了床,家裡人不是因為有事,就是已到其他縣市打拼,就連小姐都因為每年固定這個月會去深山看守鬼門而不在,他很久以前就習慣了自己一人待在這空蕩蕩的房子,在太陽升起前他簡單的吃完早餐並把家中打掃乾淨,在其他人終於起床的時刻,他已準備要開店。
  轉眼間夏天又到了,因全球暖化近幾年雖較難感覺季節的變化,今年夏天不知為什麼就跟他仍是小鬼時一樣炎熱,蟬聲唧唧不斷衝擊人的神經,有種回到許久之前的即視感。
  重新填好冰櫃中的冰品,夏天暑氣重小學生總愛吃這些東西,就算漲了十幾塊還是很容易就賣得出去,掃一下門口,一天的工作就結束了,畢竟這裏除了小學生平常幾乎都沒人來,就連商品都是過個幾天才需要填貨。
  六爺在小廟前插了幾炷香和掌拜了幾下,雖知道這座廟只是石頭架子,當初還是他把這東西蓋起來的,但出於習慣也出於尊敬這小廟祭拜的人,每天六爺都固定會來拜個一兩下,更何況除了自己以外大概沒有人會來找他了。
  到現在小姐依舊沒有原諒他,每次路過這裡就會用腳踢這廟踢個幾下,但六爺已不奢求她總有一天能夠原諒他,或許那就是她銘記他的方式,只要不遺忘就好。
  做完一切六爺把躺椅搬到大樹下乘涼,靜靜地打著盹,睡了約三十分鐘太陽照在皮膚上彷彿要使人燒起來的炙熱將六爺從打盹叫醒,絲絲光芒透過樹陰間的縫隙撒在他臉上,他伸展了下痠痛的四肢,在不久後那些較為早起的小學生就會順道來這買零嘴吃,他可要趕快打理好店鋪,先把零錢拿出來,不然那些小鬼頭就會在他慢吞吞算錢的時候遲到。
  小鬼頭們就像山豬一樣衝進店內,從貨架上拿了包牛奶糖並用了張千元鈔來結帳,現在的父母都太寵小孩了,六爺細細的眼縫皺了起來,幸好零錢還是可以拿來用,只要從老舊的抽屜中掏出捆百元鈔就行。
  輕輕揮手將小鬼頭送走,短時間內應該都沒事,這裡太過偏僻除了小學生外幾乎都沒有其他人會來,六爺坐回躺椅想好好休息。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注意到有人叫著自己,他張開眼睛看向前方,是一個穿著舊式校服的姑娘,留著長長的頭髮,臉蛋很漂亮大約高中年紀,她看起來無比眼熟,卻想不起到底是在哪裡見過她。
  「想買甚麼東西嗎?抱歉,等我一下,我去拿錢來找你。」
  「沒,不用麻煩您了,我是想要⋯算了,這感覺太麻煩您了。」
  六爺看著眼前少女怯弱的模樣,說道「沒關係,老頭子我就時間最多,沒甚麼好不好麻煩的。」
  少女抓了下臉,鼓起勇氣「我朋友約在這附近根我碰面,但他不知道跑到哪去所以能讓我借下wifi嗎?」
  「wifi,這裡有東西嗎。」六爺皺著眉頭,以為是某種糖果,但他突然想起來小姐曾跟他提過這名字,只記得好像是最近裝在店內的東西。「我們可能有那東西,但我也不太清楚那倒底放在哪。」
  少女困惑的看著,手指纏在一起「我只是想問一下密碼,假如讓您麻煩真的很抱歉。」
  六爺摸著下巴沉思了許久,不想讓眼前的姑娘為難,最終還是有些不願意的承認道「沒問題,只是我真的不清楚你們年輕人的新潮玩意兒,你需替老頭子我解釋清楚我才能幫你。」
  過了大約幾分鐘,透過眼前少女大幅度的擺動手腳向六爺解釋網路的功用,他才終於大約明白wifi的功用,模糊想起小姐跟他說過的話「我也不太清楚,但密碼應該會是我們店內的電話吧。」
  六爺從抽屜中掏出張皺巴巴的紙張將上面的數字念給少女聽,結果還真的連上了,看著她興高采烈的在影幕上快速點擊,他是不是該學一下這些新東西怎麼用,但想了下還是覺得太麻煩否決了自己的想法。
  看著她的笑臉六爺想起以前小姐的樣子,長的雖不像但眼睛透漏的情感卻讓六爺想到她,那是以前自己扔叫她姐姐的時候,或許這是自己覺得眼前少女眼熟的原因。
  突然少女臉色黯淡下來,她皺著眉頭將手機收起看著地板不說話,出於好心六爺上前問道「怎麼啦?有甚麼問題嗎?」
  「我連絡不到我的朋友,原本他跟我約在這邊見面,結果那渾蛋不知跑到哪去了。」少女面有慍色,絲毫沒有先前害羞的模樣「但我看來也只能等下去。」
  看著六爺訝異的臉,少女注意到自己的失態,趕緊低下頭說道「假如麻煩到您真的很不好意思,我會到外面的大街上找個椅子坐著等他,剛剛能借我網路真的很謝謝您。」
  「怎麼能這樣讓一個大姑娘在外面等著,你就坐在這裡,」六爺將破舊的椅子從倉庫中找了出來,並拍一下上面的灰「除了小孩子過來買零食外,這家店其他時間可都沒人來,我還希望你能夠留下來陪我聊下天嗎。」
  少女遲疑了會,接著點了點頭,她雙腳併在一起背也直直的挺著坐在椅子上,家教看起來很好,六爺從一旁的冰箱中拿了個鋁箔包的紅茶地給少女「天氣這麼熱會口渴吧,這包請你。」
  「謝謝。」少女用吸管刺穿鋁箔包的薄膜,將冰涼的紅茶吸上頭「對不起,到現在都沒請教過,但請問您的名字是?」
  「大家都叫我六爺,你也可以就這樣稱呼我,那小妹妹你呢?」
  「其他人都喜歡叫我小白。」
  沒聽過的名字,或許自己真的把她跟小姐搞混了「那小白你學校是最近放假嗎,怎麼會今天約朋友來這邊見面,我還以為年輕人都喜歡往市中心那邊去。」
  小白抓了抓臉說道「我們今天校慶所以放假,我也想去市區,但不知道為什麼他會約我在這地方見面。」
  六爺一聽到她這樣說眼睛就瞪大,大聲的說到「你朋友不是甚麼危險的人吧,可要保護好自己,電視上都在報導,現在有太多人都不安甚麼好心。」
  「謝謝」小白靦腆的笑了下說道「但我也不會特別擔心,在來之前我已經跟爸爸媽媽講過,然後也戴了防狼噴霧還有哨子,假如他敢朝我做甚麼就保證讓他吃不完兜著走。」
  「那樣就好,凡事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蟬的叫聲又變大了,大概是因為天氣炎熱到彷彿要將牠們蒸熟,牠們才救命一般發出那麼大的聲響,雖然自己早已習慣炎熱,但小白的臉活像是燒起來紅通通的,六爺趕緊將玻璃門還有窗戶都關上,打開冷氣,因為太久沒開還要敲幾下它才開始運作。
  就算開了冷氣,由於老舊,室內也沒涼爽多少「最近天氣太熱了,老頭子我真的老了實在有點忍不住,需要冷氣才撐得下去。」
  儘管六爺這樣說,但他根本騙不了任何人,小白知道是自己的樣子被看出是在忍耐,她因為害羞而又紅了整張臉。
  她的樣子六爺發誓絕對在哪裏見過她,還是確認一下好了,他隨意的向小白問道「對了,你在哪邊讀書的,你年紀應該是高中生吧。」
   「沒錯,是的」她指向自己之前被手擋住的制服標誌「我是在復興高中讀書的,你有聽過我們的學校嗎?」
  「這附近也有一間學校叫那名字,那裡的孩子偶而會到這裡買東西,但他們的制服跟你身上的那件很不一樣。」六爺長嘆了口氣「你身上的制服除了一些小地方,倒看起來很像他們以前的款式。」
  「是嗎?」她拉著制服轉了一圈說道「會不會這制服是你們這抄來的。」
  「應該只會是巧合,那間學校可沒有甚麼好名聲。」六爺一長段時間沒有在說話,原來是像她阿「算了,我們來聊點其他事,你們年輕人平常聊天的時候都會講些甚麼?」
  小白遮著嘴笑了好幾聲,她身體不再像先前緊繃「我也不太清楚,我跟同學幾乎都講不上甚麼話,我不知道年輕人都在聊甚麼。」
  儘管已經關上玻璃門,破舊的冷氣也發出巨大的聲響,蟬聲依舊震耳欲聾,六爺發呆了一會,突然說道「你讓我想到我以前認識的人。」六爺的聲音突然變的很遙遠「以前有一個小女生,她很常來這裡買零食,有些時候她來不會買任何東西只是想跟我聊天,然後她就像你一樣不知道怎麼回事,因為我說的話而被逗笑。」
  看著小白的臉,六爺明白了甚麼「抱歉,老人的自言自語應該對你來說很煩吧。」六爺摸了摸頭說道「你不用太在意我說的話,到了這年紀,我很容易說一些連我都搞不懂甚麼意思的話。」
  「那個女孩子後來怎麼了?」
   「我不知道,有一天她就不來這裡,大概是搬家到的縣市,我再也沒聽過有關她的消息,說實在的我連她的臉都不怎麼記得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跟你提及這件事。」
  小白低著頭看起來有些受傷,但同時有種沉重的負擔卸下來的感覺「那真可惜啊,明明聽起來關係那麼不錯。」
  太陽升到天空的正上方,刺眼的陽光穿透玻璃照射在六爺身上,感覺自己都要被烤熟了,就算開了冷氣還是感到無比炎熱,看向遠處朝這裡跑來的小學生,時間到了,為什麼時間總是過的這麼快,六爺站了起來從冰箱拿了幾罐可樂,在小學生要拉開門進來時,用一隻手架住說道「抱歉今天我因為背痛得厲害,所以要提早打烊了。」
  「六爺拜託,今天教室真的有夠熱,結果那個死巫婆死活不讓我們開冷氣,讓我們進去吹一下可以嗎。」領頭有點胖胖的小學生,詠忠求情道。
  「對啊,對啊,真的是累死了,我們辛苦一天了只是想要一杯可樂而已。」有點皮包骨的小學生,蔡琳附和道。
  「我們明明放假,還要暑期輔導,拜託六爺你可憐我們吧。」不胖也不瘦的小學生,博文回道。
  聽著他們嘰嘰喳喳的講著,六爺扶著頭說道「好好,我這裡有幾罐可樂,算我請你們的,這樣滿意了嗎。」
  收下可樂後他們說了聲謝謝就把它打開,其中一個小學生探著頭望向空蕩蕩的店內問道「對了,六爺今天明明只有你一個人為什麼要打開冷氣?」
  「我不能感到熱嗎?偶而開下冷氣有這麼稀奇嗎。」伸手拍了下他們的背「走了,你們肚子應該也餓了趕快回家吃晚餐吧,。」
  看著他們慢慢的離開,六爺將門反鎖起來,接下來就是工作了,在不喜歡還是得做,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麼繞過小姐的看守,但既然她出現在這裡那自己就要有所作為。
  六爺拍了拍手,像是在清理看不見的灰塵,轉過頭看著小白說道「你是個死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出現在這,但接下來的事我很抱歉。」
  小白皺著眉頭沒有說話,看著六爺像他突然變形成陌生的事物,她手指有些急躁的敲擊大腿。
  六爺將手伸到身後,下一秒就像變魔術般他手上突然多了一副銅鈸,銅鈸就像漆了金一般閃閃發光「鬼,故事已結束卻被繼續訴說之人,假如放妳離開我就不是個合格的除魔師。」
  「雖然你好不容易才從鬼門那邊過來。」他嘆了口氣「但抱歉,請你安息吧。」
  下一瞬間他用力地敲響手中的鈸,一股巨大的衝擊波已六爺為中心散播,雜貨店窗戶上、冰箱上的玻璃全破裂成碎片,貨架上的商品東倒西歪的倒在地上。
  小白抱著頭無比難受,她身體搖搖晃晃的搞不清方向,指尖用力的壓著耳朵想把裏面回響的鳴叫聲消除掉,苦笑了一下,六爺將雙臂張開將銅鈸再次用力敲下去,如同雷鳴般的聲響貫穿耳膜。
  放手讓銅鈸掉落,掉在地上的銅鈸化作金光消失,六爺再次將手伸到背後,掏出根嗩吶吹響它,只見小白身體的顏色越變越淡,她張著嘴看起來像是在吶喊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六爺鬆開嗩吶,他雙手合掌當再次攤開之際,出現了個拇指大小的鈴鐺,他用手指將其捻起,口中同時默念著咒語,當咒語終於念完,他看向小白問道「在你最後的時刻,有任何想要留下的話嗎?」
  她張開嘴正想說甚麼,小叮噹的主題曲卻突然響起來,小白趕緊將不斷鳴叫的手機湊到耳邊,說了聲「唯,快來幫我。」
  下一秒六爺正想要將搖弄鈴噹,他的脖頸卻感到一股致命的寒氣襲來,逼不得已他趕緊合掌收起鈴噹,雙手一甩銅鈸上手護住身體,但甚麼都沒有發生,只有一個男子不知何時起出現在這裡。
  「午安,」他說著像出現在這裡是無比合理的事情,儘管店內外存在無數結界六爺卻絲毫沒察覺他近來,男子看了六爺一眼皺了下眉頭,就轉向小白說道「抱歉遲到了。」
  六爺趁機用力將手上的銅鈸撞擊在一起,但眼前的男子卻同時大聲喝了一聲,兩股聲音雖讓小白又引起耳鳴,卻不再像先前一樣讓自己分不清方向。
  小白壓著耳朵對男子大聲吼道「到底是去做甚麼才會花你這麼多時間,趕快過來幫我一下。」
  男子臉看起來很堅毅,身穿非常復古且花俏的衣飾,就像在唱戲的,但鼻頭前卻戴了不何時宜的太陽眼鏡,他皺了下眉頭說道「我還以為你只是要去見以前認識的人,剛剛那可是鎮魂鈴,怎麼會碰到這麼強的除魔師,就算在我那時代他這樣等級的都見的不多。」
  「我以為他就只是個普通的老頭,我生前又不是知道那麼多的人,只是個普通的高中生。」
  「你難道不記得自己是幾年前死的嗎,看到這老頭還活蹦亂跳的時候,你就應該察覺這傢伙是一個怪物。」
  六爺緊握住銅鈸,等待對方露出破綻之時就衝上前攻擊「你在這樣稱讚下去老頭子我都要不好意思,你剛剛展現的技藝,我可遠遠不及你。」
  「得了吧,小鬼,」男子瞄了他一眼笑了笑說道「不要在我面前稱呼自己老頭,我絕對比剛剛這裡小破廟祭拜的甚麼鬼還要老上許多,要不要改為我立座廟?」
  六爺皺了一下眉頭,輕輕咳了幾聲,說道「但那要你值得尊敬才行,沒有價值的老物並不會是古董只是垃圾而已,你看起來完全沒有這邊這位祭拜的價值。」
  「是嗎?」男子打開冰箱隨手拿了罐西打,拔開拉環將汽水倒進喉嚨中,喝完他用手壓扁鋁罐丟進一旁的垃圾桶「隨便你怎樣說,但都無法影響我的好心情,活著的感覺真好。」
  冷氣本身因為老舊所以效果有限,室內只比外面涼一點,但六爺此刻身體卻感到無比冰冷,站在眼前的男子不斷散發出強烈的寒氣,完全看不出他實力到底有多強,甚至比有些神明都還強,為什麼這種等級的厲鬼會出現在這。
  「所以我們可以離開了嗎?」男子一臉無趣的說道「我知道對你們這些學術法的特別是你這年紀的老古板,看到我們這些死人,就像看到蟑螂一樣一定要解決掉,但你也老了很快也會踏進棺材,就不能發發好心嗎?」
  「你既然知道這麼多,生前應該也跟我們是同樣的人,我是不知道為什麼你會淪落到現在這程度,」無論如何都要除掉眼前的男人,就算代價是自己的死亡,六爺瞪著男子說道「但你應該清楚當我跟你們兩人相遇時,就注定只有一方能活下來。」
  既然不管說甚麼都沒辦法改變現況,男子握起拳頭,一旁的小白突然拉著她的衣角說道「你小心點,我們這趟可不打算殺人。」
  男子慵懶地說道「盡量。」
  六爺敲擊銅鈸發出雷鳴般的聲響接著朝男子頭上蓋了上去,男子喝了一聲擋住雷響,接著用手架住了銅鈸,過程他絲毫沒動一步。
  就算被擋住六爺還是不斷揮耍著銅鈸從四面八方朝男子襲來時不是還會敲擊一下製造雷響,但總能被輕輕鬆鬆的架住,就算是六爺再怎麼嘗試,雷響總被大喝抑止住威力。
  貨架上的商品全都銅鈸的力量已及聲音給震到地上,食物麵粉撒的到處都是,但男子腳邊的地面卻是一圈乾淨的,六爺深吸一口氣雙手的速度再次加快,他手掌緊握住銅鈸朝男子的腹部打下去,雖然被架住,但六爺一使勁銅鈸鳴響起來發出一陣巨大的衝擊波,將男子用力的推了出去,使他撞碎玻璃飛到外面。
  不給任何機會,趁著還倒在地上沒站起,六爺將銅鈸甩出去,男子卻在地上滾了幾圈避開攻擊,留下銅鈸如同利刃插在石面上,沒多久銅鈸就化為金光消散。
  「你還隱藏了自己的實力,剛剛那招還真是出奇不意,真讓我吃了一驚。」男子晃了晃頭站起來,一邊用手抵擋住六爺衝上前朝它襲來的攻擊。
  「承讓,承讓」六爺再次故技重施,握著銅鈸往他肚子打去,但男子卻向旁邊快速跳了幾步躲開「這也只不過是雕蟲小技完全不足以掛齒,跟小姐比起來我也只不過是天壤之別。」
  「小姐?小白危險了,這小鬼應該是世家的人,假如殺了他的話我們可能會招惹到許多麻煩。」男子用手抓住銅鈸接著用力的將六爺踢出去。
  「我不是叫你手下留情,幹嘛要想把人殺了的狀況,你給我認真的去打。」小白走出雜貨店小心不要採到玻璃碎片。
  「是,是,我懂了。」鬆開已散成金光的銅鈸,男子拍了拍手說到「那麼接下來我就認真了。」
  男子手一揮,手上突然多出一截刀刃,那刀具形狀無比奇怪,看起來像是小孩子很愛買三國玩具中的丈八蛇茅的槍頭,而把柄上纏了一截紅布,六爺才在思考對方會怎樣攻擊,下一秒男子就將那截槍頭甩了過來。
  雙手合在一起,用銅鈸接住了蛇茅,同時也發出雷鳴般的聲響,男子卻完全不以為意沒有在大喝,只是步伐快速的朝他衝來,他扯著紅布將槍頭拉回手上,朝六爺臉上劈了下去。  
  六爺用銅鈸片削弱斬擊的威力,雖然最終銅片還是被劈開,但他也與男子拉開一定距離,六爺手掌一和快速的變幻姿勢,突然手掌一開數十個銅鈸片浮現在他身邊,男子再次甩出手中的蛇茅但最多也只能擊落幾個銅片,最終還是無法阻止六爺手掌一和讓銅鈸片全撞在一起。
  男子嘗試用力的大喝如同大砲的轟鳴聲,但很快就察覺聲音與那些銅片產生的爆鳴比起完全不值得一提,那是比數千條雷鳴同時響徹還要巨大的聲音,雷鳴過後,男子雖沒倒下但也搖搖晃晃的無法站穩。
  六爺喘著氣正準備重複一次剛才的動作,就看到男子在腰間一手緊握著蛇茅一手緊握著紅布帶,看起來就像以前看過的日本電影中武士準備拔刀的姿勢,不,他更久以前就見過這一招。
  男子抓住紅布用力的將蛇茅一甩,紅布拉長就像條直直的棍子,紅布與蛇茅就像六公尺長的巨劍朝他襲來,六爺趕得及在人斬擊落下時用身邊圍繞的銅鈸全擋住,並從背後掏出嗩吶架住,但紅布卻如同利刃切開無數銅鈸,就算打在嗩吶上也沒彎曲蛇茅發出震耳欲聾的雷聲以及刺眼的強光,一閃雷鳴過後六爺被打飛到遠處。
  雖沒有殺掉那小鬼但剛才的攻擊至少能讓他一段時間不能移動,男子正準備與小白一同離去,背後就傳來一陣大吼。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是他,儘管身體感覺只差一點就要解體,六爺還是強用一股勁把自己撐起來,他已經死了兩百年,就算真成了鬼為什麼會現在才回來,這完全不合理。
  「你到底是從哪裡學會那招?為什麼你會使用他的絕技。」六爺拐著腳快步走出來,原本和善的臉完全被憤怒給吞噬,「明明當阿先哥死的時候就沒人會了,到底為什麼你會⋯」
  「阿先哥,」男子停下了步伐,不可置信的拿下太陽眼鏡,藏在後面的是一雙野獸的眼睛「你不可會是阿陸吧,他早該進入西方極樂世界了,為什麼你會在這。」
  「阿先哥,為什麼是你,」六爺儘管已隱隱察覺,還是不可置信的後退幾步他嘶吼道「為什麼你會變成現在這樣子,都已經這麼多年為什麼現在你才變成鬼回來,為什麼會是你,明明你應該是最不可能成為鬼的人,你可是一個英雄。」
  陽光炙熱的撒在他身上感覺要將自己點燃,空氣無比潮濕每吸一口氣就要花費許多力氣,六爺眼淚與鼻涕一起留下,哭聲就像小孩子一樣,男子不禁想起那一天,不管過了多久有些事就是不會變。
  「英雄,除了你以外絕對沒人這樣想我。」低著頭男子冷淡的說道「我從沒像你崇拜的一樣,你看錯我了,所以我才會化為鬼怪出現在這。」
  「就算你再怎麼說,對我來說你永遠是英雄」帶著鼻音六爺說道「為什麼你會變成鬼,為什麼現在才回來,已經過了幾百年了。」
  「不,」抑止住自己的哭聲,六爺哽咽的說道「你已經死了,站在這的只不過是林正先的影子,我陸甲連將在此除魔。」六爺抓起銅鈸擺好架式,但儘管最上著麼說,他手還是無法抑止顫抖。
  「已經過了兩百年,小鬼也長大成人了。」男子笑了一下「握緊你的武器,讓我見識看看這兩百年來你倒底有了多少長進。」
  六爺抑止住哽咽,將鼻涕往喉嚨裡吞,他身軀如同枯枝一般彷彿當有風吹來他就會倒下,但又看起來比任何東西都還要堅挺「阿先哥,使出你的全力吧,請賜教。」
  槍頭閃電般刺擊出去與十幾片如同炫風轉動的銅鈸撞擊在一起,巨大的雷聲連十幾里外的人家都聽的到。
  大樓的燈光都亮起來,月亮也到天空的正上方,能夠從這看見在市區的街道上,車子全擠在一起不管過多久都難以前進山坡上幾乎能看到整座城市的夜景,燈光像是墜落的星星晃動。
  「沒想到居然打了一整天,你真的變強了,」男子林正先低語著「話說這裡的變化還真大,我完全不敢相信這是之前鳥不生蛋的地方。」
  「⋯」
  「兩百年的變化沒想到這麼大,你的變化也很多,老到完全認不出你來。」
  「⋯」
  「你的個性倒是自始自終都沒變化,所以⋯她還恨著我嗎?」
  「⋯」
  「兩百年,你早該死了,為什麼要等我這麼久,我並不值得。」
  「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樣,變成鬼回來,不過跟我不一樣你是一個好人。」
  林正先站起朝冰冷的六爺伸手拜了一下,白白淨淨身上沒有一絲灰塵的小白拉了拉男子的衣服低語道「你們是熟人啊。」
  「是的,以前照顧過的小鬼,不,他現在可是一個男人」林正先低著頭,衣服上的鮮血滴在地上很快如同霧消散「我們真的回到人間了,你呢,怎麼會認識他?」
  「以前我常來這裡找他,他對我很好的人。」小白也上前拜了一下「某種層面上他救了我,所以我才特意來這裡感謝他。」
  到了晚上山坡上風開始刮的越來越大,樹林一層一層的像浪一樣擺動,蟬聲雖消失但蟲鳴卻越變越大,鬼月真的到了。
  「接下來?」
  小白將小廟前的香爐擺在六爺身前,「先跟其他人會和,討論接下來的方向。」她站起轉了一圈,仰望著月亮,用無比空靈的聲音說道「正先,我們這種死人,除了結清身前的帳外還能做甚麼?」
  「我們也能慢慢的等所有人遺忘我們,等死亡找上門來。」林正先伸手變出根蛇茅插在六爺面前,想當作墓碑紀念他「但我們可不是那樣的人吧,要不然就不會來到這邊,我們這種人就算死了也還是想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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