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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神難 第二章 死亡無人能逃過 只能學會接受

胡言亂語 | 2021-03-11 10:48:26 | 巴幣 102 | 人氣 92

連載中送神難
資料夾簡介

五年前
 
  用手指弄扯著褲管,使不久前才剛燙直的它上面多了許多皺褶,想要透點氣,但越是去弄扯領帶它就越朝脖子上壓緊,身上不習慣的西裝感覺如同榕樹的根死死的壓迫著身體要將自己纏死。
  明明陸爺才離開沒多久,卻感覺像等了永遠,芳青每過一會就會察看下時鐘,而分針就像壞掉了一樣根本看不出來他有在移動。
  聽到鞋子踩在石頭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將頭抬起沒多久就看到陸爺步伐蹣跚的出現在走廊的盡頭,他就像條斷了腿的老狗拖著腳前進,芳青趕緊跑過去攙扶著他帶到椅子旁坐下。
  等著陸爺一口又一口費力的喘著氣,芳清不安的站在他身前不敢說一句話「我已經跟她談好了,真是花費了許多功夫」他眼神疲憊像是好幾天沒睡覺了「我可是講了一堆好話,她才肯跟你見面,假如她喜歡你的話,可能會考慮讓你在這裡當老師。」
  注意到芳青鐵青的臉色和剛剛他離開時一樣,沒有任何改變,陸爺又說道「你不需要特別擔心啦,就算到時沒當成,我應該還是能靠些關係找到一堆職位,所以你抱著輕鬆點的心情進去就好了。」
  「陸爺⋯」抿著嘴臉色並沒有好多少「不好意思,但我們可不可以回去,我現在身體很不舒服。」
  上下打量了他的身體,陸爺拍了拍芳青的肩膀「你啊,只是心理毛病在作祟,我看你也不像是有甚麼毛病,別擔心就算你直接暈倒,我也可以把你扛回去,就放下心去嘗試看看吧。」
  「但我,」儘管陽光徐徐的從窗外曬近來,芳清卻感覺自己就像在陰冷的冰庫中「我會不會不適合這工作,之前被開除完全都是我的問題,假如當時我忍住的話或許我能找到更好的解決方法。」
  「你到底在說甚麼傻話啊,」陸爺拍了下他的肩膀,可憐的孩子,那件事真的壓垮了他「你可沒做錯甚麼,之所以會發生這種事,只是因為現在的體制太過白癡,有些時候誰對誰錯根本分不出來,所以抬起胸膛吧,多相信自己一點。」
  「就算我是對的,陸爺你覺得誰會想僱用我這種問題老師?我可是要應徵體制中的老師,那裏的人絕對不會喜歡我吧。」
  「又不是所有待在體制內的人,都喜歡體制,至少我覺得這位對那些應該都不在乎。」用手騷了騷弄亂芳清的頭髮,陸爺用力一推膝蓋站了起來「走吧,不管我再多說些甚麼,你還不如親自去問問人家?」
  芳清向前扶住陸爺的手,邊帶他向前進問到「您口中的這位到底是誰?就算他是學校的校長,應該也沒有這麼大的權力能夠決定要不要任用我。」
  「她可是神應該沒有人比她更有權力,」陸爺隨口說道「你也知道,很多神過著跟平凡人差不多的生活,她就是其中一位,畢竟她是神,而且還是挺高位的那種,不管是誰多少會聽一下她說的話,你可要小心不要說錯話。」
  芳清腳一抽差點跌倒,好不容易才站穩「您之前可是只跟我說她您的熟人,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我到時候真的做了甚麼惹怒她老人家該怎麼辦?」
  「你不會的,而且就算真的做了甚麼,她也不是記仇的人。」六爺停下了腳步,芳清也跟著他停下步伐「到了,那你準備好了嗎?就算說不行的話我要會把你推進去。」
  「我不確定,但也只能試試看了。」芳清整理了下頭,深呼吸口氣,應這頭皮將門推開。
 
 
現在
 
  粉筆在黑板上飛舞著,灰粉在筆槽堆積成小小的白色山丘,隨著太陽移動到天空的正上方,空氣也變的越發濕熱,教室內的汗臭味加重,天花板上轉動的電風扇不但驅散不了氣味,風扇拍動的巨大噪音還使人越來越煩躁。
  「將下來這些會考你們要記下來,台灣戒嚴是從民國37年到76年,而動員戡亂條例是從民國37年到80,這兩個時間很容易搞混,在考試的時候小心不要答錯。」
  不僅要承受炎熱,老師枯燥的教課還不斷消磨人的精神,其中一位學生實在忍受不住將手舉起來,大聲地打斷正沉浸在講課中的老師「老師求求你了,在不開冷氣我就要融化了,拜託你就讓我們開了。」
  伴隨他的發聲,其他學生也跟上他的步伐接二連三的苦苦哀求著,站在講台上的老師,二十多歲的男子,他用肩上的毛巾擦了下額頭上的汗珠「假如可以的話我也想開啊,但你們也知道學校的規定,現在還沒過十二點你們就在忍耐一下吧。」
  儘管這麼說,學生的哀號聲還是不見減弱,把快要從鼻頭滑落的眼鏡重新推上去,假如能的話他也想開啊「你們不管再怎麼哭訴,我也沒辦法,主任已經說了12點後才能開,這可是學校定的規則。」
  「但老師你之前不就讓我們開了嗎?」其中一個學生舉著手,急切的說道「那為什麼那時候可以,現在卻不行?拜託就讓我們開下冷氣。」
  老師打開水壺喝了幾口,將沙啞的嗓子潤濕,不然他真的會被這些小鬼頭氣死「上次是我好心坳不過你們,但開了以後也不看到你們有多感謝,這次你們就好好忍耐。」
  唸完學生教室內只剩下蟬的鳴叫聲,就像有人將學生的聲音偷走,老師能感到他們身上壓抑的情緒,以為是自己念過頭,摸了摸頭說道「我不是在說這是你們的錯,只是想要叫你們忍一下就好了,假如你們表現良好的話,說不定我等下還會開。」
  儘管這麼說他們也沒表現出半點雀躍的情緒,奇怪平常一旦這樣講,他們應該就會高興地又唱又跳,剛產生疑問,就有個聲音從他身旁冒出。
  「林芳青老師,可以過來一下嗎?我有事想找你談談。」
  聲音是從走廊那邊傳來的,教務主任冷峻的看著他,歲月在她臉上留下許多皺紋,但還是能看出在年輕的時候她絕對是個美人,她身上總存在股威嚴,不管是學生還是老師當見到她總不自覺的挺直背肩。
 「好,好的。」林芳青老師緊張的握住肩上的毛巾,原來學生們是因為她而緊張,假如知道她在這為什麼教室內沒有半個人提醒他,儘管在腦中抱怨著,他還是笑著回道「你們就先自習一下,不要鬧事乖乖等我回來。」
  走廊上陽光烈烈的烤著兩人,只有時不時映射進走廊的些些樹陰能使人稍微涼快一下,主任只是叫他跟著並沒有說找他是為了什麼,就算問她也得不到任何像樣的回應,她只是一臉固執的向前走,她臉上流露出的情緒讓芳青想到嘗試逃離貓爪子的老鼠,彷彿有看不到的威脅正追著她。
  在跟主任一起工作的這幾年,都不曾看過她這樣子將緊張留露在臉上,這反常的舉動令他掌心汗流不止,假如連她這種存在都緊張成這樣,自己怎麼能不感到害怕。
  下了幾節樓梯,來到熟悉的訓導處,以為這裡就是要帶他來的地方,芳青打開門涼爽的冷風從裡面竄出直吹在他臉上正準備走進去,主任就叫住了他「過來,不是這裡,我們還要再走一會。」
  儘管疑惑芳青還是乖乖跟著不敢多問一句,與被叫出來約談的國中生沒兩樣,除了她的身分,主任本身也散發著種不容質疑的氣質,讓他從最初遇見她自己就抬不起頭。
  終於在學校的角落處腳視聽室的前面步停了下來,除了偶爾健康課為了放影片會用到,平常根本沒有人會來,此處無比陰濕,就算芳青不曾在此處撞過半次鬼,也沒聽過學校曾死過人,他還是覺得這裡絕對有鬼存在,每次來這後頸都彷彿有水鬼用濕黏的手不斷撫摸。
  主任一進到房間就將門鎖上,窗簾拉上,原本很煩悶的空氣變得更加混濁,讓人感覺像在潛水稍微呼吸一下就要花費許多力氣,些微的光線透過窗簾間的細縫透近來,在這黑暗的空間芳青有些迷失了方向。
  現在他的視力比起一隻蝙蝠可沒好到哪去「主任,現在可以能說明下嗎?我知道你們神明都會有一套萬事發生自有原因,佛曰不可說之類的道理,但我現在真的需要些能讓我這凡人理解的解釋。」
  「你們家的人真的甚麼事都沒在怕,連對神都可以這樣問,也不說聲請。」只聽她長嘆一口氣「抱歉,我不在乎你有沒有說請,只是現在心情剛好有點亂,在這裡又沒其他人不用主任主任的叫,這麼正式是在緊張甚麼,隨便叫我,你喜歡的話用『喂』來叫也不是不行。」
  注意到芳清並沒有看著她只是嘗試利用聲音捕捉自己的蹤跡,主任走到一邊將電燈打開,隨著日光燈慢慢的一盞一盞亮起,她也鬆開了用橡皮筋綑成一圈的馬尾將黑色的長髮散落下來,看著她微露苦笑的面孔,隱約能看到所有台灣人在寺堂中最熟悉的面孔的輪廓。
  觀世音菩薩,地位無比崇高的神明,就算在台灣這充滿神明的國家,也是廣受人參拜的存在,對於這樣的存在為什麼要在間放牛班學校當主任,芳清不理解但也不是特別意外,就算是同一個神在不同地區也會有不同的分身。在這數百個分身中假如其中一個想要當中學老師也不是多奇怪的事,他還曾看過一個在賣早餐的財神。
  但眼前這祥和的面孔現在只讓他感到不安,平常菩薩只會展現自己的人類型態,甚至他來這已經五年了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菩薩展現自己的神明樣貌,到底是要跟他說甚麼話才需要。
  「你先坐下,」等到芳青乖乖坐到椅子上,菩薩牽住他的手,語氣異常輕柔如同羽毛說道「六爺他走了。」
  「甚麼?」原本冷靜的她緊張的姿態,還將神明的樣子展現給自己,結果竟然只是為了這個消息,只不過是一個人死了芳清還以為世界要末日,本想提出質疑,但在將話語脫口前他又咀嚼了幾下剛聽到耳中的話,接著他低下頭不敢相信只是喃喃道「死了。」
  還以為自己聽到這消息會感到震驚或痛苦,但心底就只有「果然,這早該發生了」,他已不知道活了多久任何時候走都不奇怪,現在就只是到他該走的時間,上次過年回去的時候也跟六爺好好到過別沒有留下遺憾,儘管這麼想,芳青卻為無法掉下眼淚的自己感到痛苦。
  菩薩用她溫暖的手握住他,但這只是讓芳清感到不自在,輕微的扭動讓菩薩放開,芳青將手按住眼睛嘗試消化這消息,過了一會他說道「我知道了,他走的安詳嗎?」
  就算想哭他也哭不出來,就只能嘗試消化這消息,他原以為這就是全部,抬起臉卻看到菩薩顫抖的搖著頭「抱歉,這大概不是你想要的答案。」
  「當我們找到他的時候,聽說他身上幾乎每一處都流著血,還有一把斷了一截的槍插在他胸口,他奮戰致死。」菩薩看著他說道「對不起,沒能保護到他,明明那應該是我們的職責。」
  這才注意到菩薩從先前就一直在顫抖,芳青站了起來改讓她坐到椅子上,她認識六爺可比自己久很多,發生這樣的事情對她也不會好到哪去,芳青看著眼前虛弱的神祉心情無比複雜。
  「他怎麼可能會被殺死?」咬著牙芳青喃喃道「我可不認識比他更強的人,我們可是在說陸爺你沒有搞錯吧,照他的實力就只有神明可能做得到這種事,該不會?」
  「你想太多了,」聽到芳青的話語普薩儘管虛弱還是冷靜的回道「你應該也知道神明可不是能夠隨心所欲想做甚麼就做甚麼的存在,至少對於生者我們可是有很多限制。」
  「那又到底是誰做的,總不可能陸爺他會將槍插進胸口然後死掉吧?你不會是想告訴我陸爺他是自己死的。」
  「冷靜,冷靜,我也很清楚他的實力,說實在連些小點的神明都贏不過他,但就算打不過他靠偷襲、下毒這些方法也是有可能將他擊倒的,」她順了下頭髮,樣子比先前冷靜多了「而且現場陰氣很重,我們幾乎能確定是死人做的,而且能在不驚擾其他神明的時候將他解決,那也絕對是很強大的厲鬼。」
  「這也不合理啊?」一時失控芳青大吼道「明明林廉清她每年都會在鬼門那邊守著,而她絕對不可能會犯把鬼放出來這種錯,就算跑出來也頂多只不過是小鬼,怎麼有力量把陸爺殺掉?」
  「這我也不知道,芳青,我真的也不知道,」普薩又撥了下頭髮,從沒有任何一刻讓芳清覺得眼前的神更像是人,脆弱對於命運無從擺布「我可以跟你說實話嗎?這件事情對我來說也很混亂,我也不清楚到底發生甚麼事,一切感覺起來都太怪異了。」
  「但現在我覺得你不要去想太多,你也不是那塊料,接下來你就放假了,回台南好好辦喪事,去見他最後一面,但路上一定要小心。」
 
  回到家將行李趕快收好,從衣櫃中隨便挑兩三件衣服塞進背包中,牙刷以及其他甚麼的老家那裡全都有,就算沒在那買就好了,看了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他急忙衝出門跑到捷運站,之前在回家的公車上查看了下列車的時間,自己假如不在四點前到就要多等一個小時。
  幸好在捷運離站前他剛好趕了上,看著窗外的景色隨著行駛進隧道變的一片漆黑,芳青終於有機會喘了下氣,離開學校後他的腦袋渾渾噩噩無法清楚斯考,雖然現在也沒有好多少,但至少他有了能喘息的時間。
  突然口袋中的電鈴聲響起,芳清慌忙的從口袋找到它,放到耳邊說了聲「喂。」
  「喂,好久不見。」從喇叭孔對面傳來是無比熟悉的聲音,腦袋中幾乎能浮現他滿臉鬍子的臉「你還可以嗎,有需要跟我談談嗎?」
  「嗨,大哥我還好,至少我覺得我現在沒有問題,而且就算要談我們也等到見面在講。」注意到對面有許多的雜音傳來,他問道「話說白起文你人又在哪,為甚麼聽起來這麼吵?」
  「我正在幫我姪女當司機,她每年都只有這段時間能跟她在台灣的朋友玩,至少這段時間我想要她快樂點,畢竟她也才剛下飛機不久。」
  「你聽起來很忙,會來參加嗎?」
  「會的,我之後會跟她講,然後我們會開車到台南,至少最後一面一定要見到吧。」停頓了一會,話筒又傳來「你要不就不來了,我一個人就能打理好所有事,你並沒有必要來,起碼也等到鬼月過再下來。」
  
  「你也知道我的脾氣,你認為這樣的話能夠說服我?我就當你是老了糊塗才會說出這種話。」放下手機,嘆了口氣,打理好心情好才又將手機放到耳邊「那到時見。」
  「到時見,你一定要小心。」
  將電話掛斷,沒等太久急促的鈴聲就響起,車門緩慢的打開,到站了,芳青趕緊抱著包包下車,他快速的避開人群刷卡離開捷運站,看了下時間沒有之前自己想的那麼急,因此在買完票後又再去買了一個便當,但當他正要進站兩個一高一矮的面孔出現在道路的正中央。
  他們如同石像般穩固的站著,彷彿從世界原初就存在那,人群儘管擁擠卻沒有人走到他們前面,所有人只是自動的避開這一黑一白的男子,在人來人往的車站中留下一小片空白。
  「謝范將軍,是什麼風把你們吹來了?現在這時間我以為你們應該都要忙不完的事情要做。」
  陰氣森森,光是看到他們兩人就感覺喉頭像是卡了東西,無法平穩的呼吸,但儘管如此芳青還是只能故作鎮定。
  高大的男子說道「我們要做甚麼跟你沒有關係,我們來見你,是為了什麼想必你也很清楚。」
  矮小的男子說道「回頭吧。」
  「想必你也聽過最近道上很危險,要回去也等鬼門關,在走下去你可能會有滅頂之災,更何況阿陸他並不會在意你有沒有回去祭拜他,他唯一在意的就只想你過得好好的。」
  「我知道這大概不是最聰明的主意,陸爺他假如活著一定會叫我不要這樣做,」站在原地猶豫了,芳清回道「抱歉,我知道你們是出於好意才來提醒,但這件事情我必須去做。」
  矮小臉色黝黑的男子一臉無奈的看著他,「大部分你覺得必須要去做的事情,往往沒有那個價值。」
  高大臉色慘白的男子不眨眼的瞪著他,「但假如你真的要這麼固執,我們也不會阻止你,多少記得身邊要多待一點防護。」他打了個響指一疊金紙出現在他手中,接著他將手中的紙向前丟了過去,芳青才剛緊張的接住,矮小的男子就又掏出一個黑色的小箱子。
  「這是⋯?」
  「我們從文物管理局借來的東西,你大哥打電話給我們要把這交給你,他說假如你白癡到還是不打算改變主意,至少要拿這東西來防身。」
  黑箱子是由顏色金屬縫合在一起構成,將它打開,裡面羽絨布上躺著一把手槍,剛打開的時候芳青完全嚇壞了,大哥幹嘛要給這種東西,但當拿起來察覺這槍枝並沒有一般手槍會有的厚重感,這只是支氣槍。
  芳清眼神狐疑的以為他們在開玩笑,高大的男子冷冷的解釋「槍本身被神明附與過加護,而子彈則浸泡在符水中七七四十九天,這東西打人雖不會痛,但對那些充斥著邪氣的妖魔鬼怪,它不比最高級的桃木劍弱多少。」
  猶豫再三後,芳青還是將黑箱子塞進背包中,看著眼前陰森的兩個人他問道「為什麼是你們要給我這東西,我哥他應該會隨便派一個職員送來,而不是勞駕七爺八爺兩人。」
  「你哥本打算這樣做的,是我們硬要來」七爺八爺眼睛死白的看著他「我們也認識他很久了,給他兒子這麼點尊重也不是需要花費多少力氣的事,但最主要還是來看你跟他的死有沒有扯上任何關係,我們不能犯過任何可能逮到兇手的機會。」
  撇了撇嘴,「那我現在在你們眼中洗清嫌疑了嗎?」
  「你小心點。」
  眨眼,當眼睛再次睜開,兩人已經不知消失到哪去,原本避開這兩人的人群也快速的和在一起,彷彿剛才的對話完全不存在一樣。
  看了下月台上的時鐘,時間已經快到了,芳青拔開兩腿抱緊懷中的包包趕快衝刺,幸好在最終一刻高鐵的鈴聲都已經響起準備關門他衝到了車上。
  對著手機上的票卡找到自己的座位,先將包包掛在一旁的勾架,芳青坐了下來,將便當放在大腿上,準備等到高鐵離開這烏漆媽黑的地下再來吃。
  沒多久高鐵開動了,看著台北車站在眼前快速的消失,芳青已經沒有其他多餘的是會讓他分心,他不用工作也沒有要急著去趕的火車,現在他唯一要做的就只有等待火車抵達台南,現在就只剩下他與自己的想法獨處著。
  看著窗外由於身處於地下眼前幾乎是一片黑暗,有時會閃過月台但很快它又消失在眼前,芳青的心思不禁被回憶勾走。
  過年的時候,大哥因為姪女的緣故所以先帶她回去睡覺,阿惠他們也因為隔天有事而事先告辭,阿嬤也不知道在忙些甚麼沒有回來,年他每年這種時刻心情都很差不知道跑到哪去,明明快要過年了,先前快活慶祝的景象卻不知道消失到哪去,整個庭院就只剩下他與陸爺相處。
  先是安靜地喝著酒,陸爺時不時搭話過來問一問自己過的種種,吃得好不好有沒有穿暖,回答過他他卻像沒聽到繼續問道,當把這點指出來,他無比疑惑的神情自己永遠也無法忘記。
  他真的老了,自己當時是這麼想,有些時候問他問題他會呆愣在原地,不管怎麼大聲的呼喚都無法引起他的注意,大概再過不久就會去參加他的喪禮。
  自己可能是醉了,或著是中了甚麼邪,鬼使神差的問道「陸爺,我是不是讓你很失望?」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我不像你跟廉清她是強大的術師,也不像大哥他做了那麼多厲害的事情,就連阿惠他們跟我比來都做得很成功,我就只不過是在一間放牛學校當老師,為什麼我甚麼都不是。」
  還記得當時陸爺的眼睛很迷濛,像是穿透了他的身體在看著靈魂,「你怎麼定義成功?」
  「陸爺我現在不是想要你教我甚麼大道理,我就只是想要你回答我,對你來說我是不是一個失敗的人?」
  「失敗不失敗都只是由你來決定,我的意見可不重要」月亮從烏雲中探出照到地上「不過你真要聽的話,告訴你也無訪,對我來說你們只要開心就好了,不管做甚麼只要你開心我就滿足了,不要太勉強自己。」
  急促的鈴聲刺進耳中,芳青被拉回現實,看著窗外的熟悉的風景,自己已經回到台南了,自己竟然發呆了這麼久,從勾架上將背包拿下來,芳青下了車,深吸一口氣,是無比懷念空氣的味道。
  出了車站,看了下一旁人群擁擠的車道,一時半會可能也叫不到計程車,做公車的話到老家也不知道會是甚麼時間,正煩惱著,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在腦中響起。
  「你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會因為工作而不來呢?」一隻像是狗又像是貓但完全不可愛的動物走了過來,它的臉彷彿撞上了牆數十次,五官完全紐捲在一起。
  嘆了口氣,芳青回道「好久不見了,年,我錯過了甚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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