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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輯樂評】《吟遊》 / 柯智棠 _ 天生麗質的嗓音,這次更加蛻變

洵凐 | 2019-03-09 18:44:37 | 巴幣 506 | 人氣 714


  《吟遊》,柯智棠於2018年8月發行的第二張創作專輯,這次中文曲目偏重一些。

  一開始會去聽柯智棠這位新人的歌,好像也純粹因為他是娃娃的表弟,不料一曲「Goodbye & Goodnight」(中文版)的磁性,粗曠的音色包裹著的情感直接將我的心虜走。這把嗓音也毫不意外地入圍了第27屆金曲獎新人與男歌手。
  然而上一張首張專輯《你不真的想流浪》是愁與輕快的混搭,這次《吟遊》添加了更多元素進來,老樣子先介紹曲序:Man Without a Mission」、「無關拯救的事」、「遠走」、「生活就是這麼」、「懶散與害怕」、「舞伴」feat. 洪佩瑜You Are」、「不是」、「聽見」、「給你 / 妳」

  開場曲目Man Without a Mission是首英文搖滾曲目,開門見山地表示柯智棠這次新的面貌。
  主歌以渾厚嗓音乘在節奏上,搭配歌詞顯得曠然且帶了些自信,一個明亮的開場是專輯也是柯智棠的全新面貌。副歌的擺盪則馬上把他聲音的優勢展現出來,像是把沉重的石頭輕易舉起的衝突感,電吉他的點綴也輔佐得恰到好處。
  Bridge的堆疊得不太制式,一開始有點樂器和人聲對話的感覺,本以為會一路留白給Vocal,但電吉他不安份地一進入就不想再離開,甚至讓其他樂器到最後一起佔據留白的部分,讓堆疊的弧線相當滑順。最後以為要俐落的結束之時,一小段電吉他作為回馬槍,帶回兩句副歌後於演奏中作結。

  「無關拯救的事」一開始僅有一把吉他,當你誤以為就要如此一路純粹地襯出柯智棠聲線的時候,第一次副歌先鋪陳一點點電吉他與鼓,這時候還算藏在後面,淺淺的,但逐漸帶出了一點層次。在第二次主歌的時候再開始加重搖滾的元素,一路到Bridge才一口氣全都釋放出來,到最後的副歌,柯智棠的聲音已經融在豐沛的樂器之中,最後再回歸於緩下來的吉他收尾。
  編曲給予了足夠的層次,即使如此,柯智棠只要穩穩地發揮他聲音的特質在其中,不花俏地讓這首歌依舊保持著成熟的氛圍。

  而「遠走」倒是真的回歸簡單本質來帶出柯智棠好聲音,一開始還是僅有一把吉他,副歌的時候一個優美的管樂挑得不錯,而整首歌的樂器就只有這兩項了。
  於是人聲、吉他、管樂都佔據了相當多的篇幅,間奏吉他跟管樂的和鳴越演越烈,中間一個停頓再開,更緩慢的第二段主歌讓人有點進入第二章的氛圍,而管樂在此刻也越來越凸顯,彷彿離別到最後都漸漸徐了下來。

  文案說柯智棠在「生活就是這麼」是最奔放的一次,果真不假,雖然不多,但確實能很罕見地聽到他比較有嘶吼的一面,感覺他的音色不用太刻意,就能有點聲嘶力竭感,有一種很文靜又很宣洩的對比,效果不賴。
  所以編曲上就索性地豐沛起來,鋪得滿滿地節奏,搭配左聲道的口琴、右聲道的電吉他的不時點綴,使得整曲都非常飽滿又不會太死板,也理所應該地在Bridge有個漂亮的電吉他Solo。最後所有的樂器和人聲都緩緩都停下,一種未完待續的結尾,彷若所有在場的同時會意你一個眼神,把歌詞提到的角度投射在「你」身上,留下一個問句等待你即將的改變。
  發現他的聲音連這種編曲也能駕馭確實是很讓人驚喜的一件事情。

  整張專輯最喜歡的歌曲就是「懶散與害怕」,但這首真的有點長,足足六分鐘整。喜歡的原因無他,這個前奏太有性格了,首次聆聽就直接被迷住。當然也不只前奏,整首歌的編曲都帶了一點陰暗、低壓,比較難以想像的是柯智棠的聲音還是那麼容易融入進去,拆開來聽很難想像可以組裝在一起,一開始有點像誤入森林的小白兔,但隨著樂曲的行進,又能逆來順受的適應。
  除了標配的吉他、貝斯、鼓,營造這首歌忽明忽暗的氛圍,編曲上最大的亮點是弦樂的出現,一下逐漸爬升,猶如念頭由心慢慢而生再猖狂;一下反覆刮磨,添色一些混濁氣味,與合成器搭配很有心頭被擰著的感受。
  雙語的雙副歌將兩種不同的情緒揉合,聽來感覺恰似各別呼應著歌名。英文的部分,柯智棠假音吟唱點綴與樂器的交流,尤其在電吉他引領之下還真顯得有點戰戰兢兢的沉重;中文部分則撥開籠罩的雲霧,讓曲目在那一刻變成了明亮的氣息,配上詞曲帶出了一種Whatever的感覺,尤其在最末段整個疊加起來又再洩一口氣。
  而且我很喜歡第二段主歌開頭只剩一把吉他,那種好像快結束的意味,結果又默默地接續下去,雖然說初聽可能會感到有點疲勞,畢竟其實它就斷在三分多鐘的長度也是很不錯的。


  各位觀眾,久違的洪佩瑜出現了,「舞伴」同時也是柯智棠第一首合唱歌曲。
  整首歌營造出一種拿捏不定前進後退的分寸,有趣的是柯智棠與洪佩瑜的配合,不僅和音脫俗美妙、音色搭配和諧,更讓這份矛盾附著上一種大人的熟度,讓它顯得不像是青澀的男女在思緒裡斟酌,反而是個成年人的過份煩惱與腦袋混亂,即使沒有盪起迸裂的水花,也有不息的輪輪漣漪。
  除此之外,樂器裡面也有一個有點水晶的音色滿點睛的,也凸顯了這成熟之中的一點點可愛。

  You Are再次讓我聽到柯智棠吸引我的那股磁性。沒有鼓的節奏,吉他跟弦樂也完全不搶戲地當個稱職綠葉,凸顯柯智棠最有魅力的部分。
  於是整首歌純粹地富含著感情,不論是主歌僅有靜謐的吉他,亦或在Pre-chorus隨著旋律反覆向上流動的弦樂,以及在那副歌撥動心弦換氣聲與絕美的轉音,都彰顯了他聲線中,難以言喻的天生麗質。

  
  雖然「不是」的詞略嫌些制式,但副歌不斷重複的詞彙還是足以留下印象。
  音色的衝突感在這邊又再度做出不錯的效應,經過主歌的鋪陳,柯智棠的沙啞在上下起伏如展翅般的副歌底下,佐著編曲讓人感覺應該要很重,卻又奔騰得很輕盈,再加上結尾不同方向、高低穿梭來往的「See you」,更讓人有漫遊雲層的夢幻感,最終再漸漸淡出。

  「聽見」製作很有意思,彷彿帶人進入了情節,聽起來是溫和的卻有強烈的堅信。
  主歌就像是你正伴隨著他四處走走、閒聊,隨著互相交換而讓思緒越來越滿,最後隨著弦樂引領,在副歌停下了腳步,眼神堅定般地注視著彼此,隨著弦樂和電吉他一起把信念說出,一鼓作氣的勇敢坦率。
  進入Bridge的時候襲來了一弦樂狂風,再進入最高亢的最終副歌,而柯智棠的歌聲在風中依舊堅毅不搖,造就一個很有戲劇畫面感的張力。

  結尾曲「給你 / 妳」再次回歸於本身聲線之中,濃厚憂愁的感染力。粗曠而帶點滄桑的氣音,非常有殺傷力。
  起初以為編曲就是淺淺的鋼琴與弦樂,溫柔地默默陪襯在旁,純粹地讓人沉溺在柯智棠的聲音。不料到第二次副歌開始,才措手不及地察覺,宛若被置身於一個密閉的盒子之中,一層層洶湧的鋼琴,以及綿裡針般的弦樂就像是注入的流水,慢慢地淹過整個思緒,然而在最被填滿之際止息,換來一種遺憾、憂鬱的感受,很觸動心扉的收尾。



  《吟遊》是一張可以將聽者擱置在一個空白狀態的專輯,能輕易在這張專輯得到心神上的鬆弛,因為不必太過於鑽研探討每首歌的每個細節,曲目一播放出來就輕而易舉地被聲音渲染。
  當然這張專輯的製作也是聽得出來有花心思在同中求異的,即使性質相同的曲目也會在樂器上有些巧思與變化,並沒有濫用柯智棠的天賦而導致他太平面。

  驚人的是,不同路數的曲目被柯智棠的聲音馴化後聽來十分和諧,這張專輯可以開始聽出他並非只侷限在輕柔的憂鬱之中。雖然沒有一口氣踏出太多,但很顯然他是可以呈現出更外放的東西,這讓他在整個專輯的走向之中有更多的層次可以安排,而且更讓人想知道Vocal可融洽的極限究竟在哪邊。

  不過如果硬要挑的話,大概就是比起編曲,他聲音上的層次感可能可以再加多一點?但是憑他的唱,入圍這次男歌手應該是沒甚麼問題的。
  
  總之,我真的太喜歡他的聲音了,必須推薦給你。


  若只想接觸單曲,我推薦:「懶散與害怕」、「給你 / 妳」、「You Are」、「聽見」、「舞伴」feat. 洪佩瑜Man Without aMission」。

  以上皆為個人觀感,若有冒犯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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