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有的敵人一瞬間停止動作。
生物在本能上對危險的反應讓他們停止動作。
嗡……
嗡……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嗡嗡嗡!
洗硯拔出劍。
大板斧,戰錘,屠刀,月牙鏟。
抽劍回斬。
四把重型冷兵器應聲破碎。
四個冷兵器主人持器的手腕彷彿被落雷打中一樣。
抽搐。
「『氣鎖淬劍』。」
成吉思汗總算抬起頭。
沒有溫度的雙眼,沒有廢話連篇。
沒有一貫的哈哈哈哈結語,每個字句都沒有抑揚頓挫。
抖動的劍身,刺耳的劍鳴,蠻橫的劍勁。
所有人怯步,他們紛紛想起那天投射在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那場死鬥中那讓人絕望的怪物手上的兵刃。
那抹白髮依然信步而走。
那柄黑劍依然搖擺不定。
七張嘴,同一聲戰吼。
七個鬥士掐著七股勇氣,拔出自己同進生死的夥伴。
氣!
鎖!
解!
放!
一瞬間,那白髮以奇特的施力點對著七柄兵械迴返斬出七劍。
一柄劍,太極龜蛇劍的劍訣硬是把七把兵械攪成廢鐵。
只有劍變成廢鐵。
只有身體不能再動作。
嗡嗡嗡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嗡嗡!
嗡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洗硯滑雲步穿過四個鬥士包圍自己的劍陣,劍掐輕靈。
點挑沾勾乘以氣鎖窮凶霸道的威力,精準的打碎四把武器的握柄。
四個鬥士倒地,從腦幹貫至脊椎都像被落雷打到一樣。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嗡嗡!
逆天而行,屠盡天下無敵手,逢敵必殺的禁忌武學。
違理而誕,殺盡天下千百餘,震出哭嚎的注氣劍鳴。
至少到此為止的事實就是,沒有一個人能扛過這本不該存於世理的武技。
但是這次。
卻好像有了,本質上的改變。
嗡嗡嗡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斧破碎,持斧的手抽搐。
那手的主人就像斷線木偶般緩緩滑落。
嗡嗡嗡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鎚龜裂,握鎚的臂顫抖。
那臂的主人就像沒電的機器人般應聲倒下。
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嗡嗡!
無論是什麼。
至少到此為止的,
事實就是。
一個人都沒死!
洗硯自地面掃起一陣塵沙。
順延塵沙伴隨而至的強大劍壓,掃蕩著殘存還握在手上的二十一把兵器。
一陣劍鳴,二十一聲響。
塵埃落定。
二十一把兵器離手。
二十一位鬥士跪地。
洗硯消失了。
但聲音還在。
清楚傳到,每個人的耳稍。
「我沒有要搶到手的東西,沒有需要贏。」
不知道什麼時候,殘存的七頭犀獸騎士中央,出現一抹白髮的身影。
依然帶有他與生俱來的強烈存在感,卻沒有死亡的壓迫。
有的,只是鬥。
「我只是不想再失去東西,不能輸而已。」
「小兄弟,為什麼你可以離開漢克的籠子,出來這裡接單?」司機老頭映著霓虹燈的瞳孔多了點惆悵。
「那個狗雜種的興趣是打奴隸,今天輪到我養傷。」用帽子蓋著臉小睡的白髮男孩立刻回答,果然沒有睡過的跡象。
「跑得出來,何必回去?」
洗硯勾起嘴角。
好久以前,好弱好弱。
每次活著,都有個理由讓他留著一口氣,回家。
即使是,那樣子的地方。
他還是會回去。
——因為。
所以——
「——這,就是我的答案。」
二十一個劍手這才反應過來,提劍迎敵。
而二十一柄劍全沾不進那白髮鬥神週身三米,紛紛感受到自己的兵刃上傳來一陣衝擊。
兵刃碎裂。
自己的手腳宛如被雷電中。
跪地,貼在地上的臉頰看著那不穿鞋的腳步踏過。
還有一條命能看著。
手上的舊戰劍鳴動著。
體內的真氣奔騰著。
那顆神丹綻放著。
洗硯信步走著。
「還記得我跟你提過,所謂武道,若臻巔峰。」
這是他的武學果實,他對這個世界的解答。
最喜歡武的他天生,就無法與這個武林共存。
他不只一個晚上,舉著劍,對著天,問著皓月。
『為什麼?』
而他總算找到了一個答案。
他這種怪物被生在世上,就是為了終結這五千年來習武的業。
殲滅……
所有以俠者自詡的……
人渣!
最喜歡武的他天生,就無法與這個武林共存。
他不只一個晚上,舉著劍,對著天,問著皓月。
『為什麼?』
而他總算找到了一個答案。
他這種怪物被生在世上,就是為了終結這五千年來習武的業。
殲滅……
所有以俠者自詡的……
人渣!
走過血,走過斷劍。
走過呻吟,也走過放聲慘叫。
「就會跳脫招式與門派的『流』,步入個人領悟皆所不同的『境』。」
我願意在每殺一次人的時候,在身上感受到被千刀萬剮的痛。
我願意,維持這個狀態,步入這種『境』。
我只能相信這種姿態會讓犯人知難而退,乖乖在某天還我黎雪。
我只能相信這副模樣能威嚇人不要亂來,就算黎雪不在我身邊也別受到不可逆的傷害。
我只能相信。
我只能相信。
我只能相信。
我只能一面維持我的恐怖,相信,相信,相信。
走過敗,走過懊惱。
走過不甘,也走過難以置信。
「一招一式渾然天成呼吸自若,只能獨學不可皆傳,屬於武者本人獨悟的『答案』。」
卻同樣也走過躺在地上的呼吸。
卻沒有走過任何一具屍體。
「不過每個人打破體鞘的理由都不一樣——
——接著要做的事只有一件,氣鎖。
「通常會做一個夢——
——讓自己的心澄明如鏡,抓住意識。
「以那個夢提供『非活下去不可』或是『非取得力量不可』的動力——
——然後,告訴我。
「你,夢見什麼——
——你,想著什麼。
我,夢見了這個。
我,正想著這個。
我總算跟你站在同一個世界,我知道了什麼是『境』。
我願意付出這個,也只願意付出這個。
所以——
逆天而行的武學。
毀天滅地的劍式。
但在這裡,在這個人手上。
卻與一世紀的腥中無敵,有著本質上的歧異。
我的答案。
揮劍。
劍揮舞週深淵米的塵沙,散開一個圓。
對峙不敢邁開腳步的,殘餘數十位鬥士英雄,他開口。
那專屬於他的解,明鏡止水而澄明於心。
只能這樣叫吧?
「氣鎖澄心。」
☯
一夫當關。
千軍萬馬。
卻是悠閒自若的一夫當關,舉步維艱的千軍萬馬。
一個輕輕搖曳著泛著咆哮般的劍吼,渾身上下依稀泛著白色的薄光,搖曳著同樣蒼白的頭髮,在破碎的武器與倒臥呻吟的敵人中央,信步向前。
一個排成一字長陣,剩下七十多個人與獸或是怪物,握著手上賴以為生的夥伴或是久經湛場的拳頭,冷汗濕了不敢眨眼的眼眶,卻是默默退後。
白髮的青年止步。
他笑得飄渺,持劍平舉。
平舉的劍尖由左至右,一一指向在他眼前的牛鬼蛇神。
他知道這個影像將傳送到整個地下世界。
所以他張開嘴。
這是第一次吧?
我從來都沒有這樣叫過你,也都沒有這麼自稱過。
但。
「我是。」
這一秒。
他要讓這世界知道。
自己不是『劊子手』。
不是什麼暴君,也不是什麼鬥神。
「《斷江劍派》,二代掌門懷皓的……」
自己是……
《斷江劍派》二代掌門懷皓的……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嗡嗡嗡!
「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