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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良藥苦口

一隻喵咕MIAOGU | 2024-01-20 12:11:42 | 巴幣 0 | 人氣 53

連載中【同人小說】秦時明月之玲瓏月傳
資料夾簡介
戰國末年,秦國一統天下。 瓏作為陰陽家秘密培養的弟子,經歷了愛恨風雨,又該如何選擇? 一場謀劃已久的驚天之秘即將上演,緣起緣落,只為了一個答案,一位故人。
最新進度 117 心道難求

  深夜亥時,石蘭別過姬如後,記著月神之命,不拖泥帶水地想把月神交代的事辦了,當夜她便趁著弟子休息之際,來蘭荏堂取藥。石蘭身處九天曦和,除了水部與瓏稍有交集的弟子小梨,其他陰陽家的人,她是半點結交的心思都沒有。她踏進蘭荏堂,只見只有兩三位弟子在守夜,領藥的木櫃前依序站著數具陰陽傀儡。
  她走到藥櫃前,拿出月神給的望疏殿符令,往值夜的弟子眼前遞。弟子見著是望疏殿符令,態度不免熱絡幾分,石蘭不多話,只是冷淡的照著指示求了修練內功的滯息丹,在藥簿上潦草簽字後,拿著剛領的藥瓶,往一旁隱密的小門走去,打算低調地離開。
  「你們這幫廢物!」
  忽然間,蘭荏堂深處傳來一聲滲人的大喝,她永遠都記得這令人心神緊繃的聲音。她小心轉頭,只見雲中君摀著胸口,面色難看的從裏頭衝出來,他手上握著零散的卷文,看上去像是被胡思亂扯了一通。
  「咳咳……咳咳咳,一個桑海城的儒家小鬼也看不住!」雲中君怒吼道,他身側的弟子見狀立刻端來調養的藥湯,弟子顫巍巍地呈上,雲中君輕蔑的瞪了一眼,一點情面也不留,出手便將弟子擊出三尺之外。他怒氣越發上頭,一時間氣急敗壞地指著身旁低聲下氣的弟子,便是一頓臭罵:「十三名弟子守在桑海城,竟能夠被區區儒家小鬼玩弄掌中,騙人你們這群廢物也罷,現在連老夫的婉人蠱藥方也賠了去!」
  「回長老,儒家首席弟子子慕並非竊走藥方,而是以婉人蠱在調配出另一種新……。」弟子顫顫巍巍的說,掌上端著六七斤重的公文,因為他的緊張搖搖欲墜。他話還未說完,便被雲中君一腳踹倒在地上。石蘭見鬧出這麼大動靜,知曉此事非比尋常。她雖極其痛恨眼前仇人,但眼下在逗留半刻恐會遭雲中君怒氣殃及。於是她拿定主意,便想施以幻術趕緊離開蘭荏堂。
  「你是甚麼東西!」雲中君大喝道,他心中煩燥,眼神格外銳利,見百尺之外有一人在他大怒之時還想離去,惱羞之下,又扯著嗓子道:「偷偷摸摸地,給老夫過來!」石蘭聽聞,心中有底,眼看自己離門口只剩三步距離,想都不想大步邁開,直接逃了出去。
  剎那,一名男子的手掌狠狠的拽住了他的手臂,她攥緊拳頭,冷靜的撇過頭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名外貌清秀俊雅的男子,男子身著尋常弟子的內襯白衫,衣著看著像是匆忙打理過一般有些隨意。
  「我乃金部五靈玄同君房,你是哪部的弟子,半夜三更就寢時刻,來此所圖為何?」君房冷聲問。
  「求藥。」石蘭冷漠道,從小心地拿出望疏殿的符令給君房一看。她見君房確認,奮力甩開君房的控制,卻發現她手臂上的雄厚手掌,仍是文風不動。君房確認完令符,瞇起眼說:「雲中君大人叫你。」說罷,直接拽著石蘭到雲中君跟前。
  雲中君見著君房,原本怒氣騰騰的臉又更加難看:「咳咳咳!君房!」雲中君大吼著,未留意君房帶來的石蘭,倒是兩隻眼珠子先死死盯著君房說:「你倒是剛好把這鬼鬼祟祟的小賊給我逮來了,現在儒家那臭小鬼被逐出儒家,離開小聖賢莊,竟帶著他偷學老夫婉人蠱的藥方來到咸陽城裏頭,也不見你有半點動作!」
  「皇帝陛下最痛恨操控人心,顛倒情理之人。婉人蠱服之者,飄飄欲仙,百依百順,那小鬼配置異香丹藥,傳播迅速,使人順服,再不將他處理掉,往後影響百姓鬧得皇帝陛下耳裡怪罪下來,原初婉人蠱乃老夫所煉製,你讓老夫呈甚麼給陛下賠罪!老夫的頂上人頭媽!」君房聽聞,俐落地接下雲中君手上的卷文,以內力將四周的弟子給擊出十尺之外,對驚恐的弟子大生怒喝:「辦事不利,任務失敗,還不下去領罰!」弟子聽聞連滾帶爬的迅速站起,恭敬的退了出去。君房眾人離開,揮揮手,便使傀儡觀上了蘭荏堂的大門。他靠向雲中君,在其身側細聲說:「弟子現在來此,便是要向大人稟報此事。」
  「當初大人與羅網聯手,便是看中桑海城遠離帝國,在東之角,地廣人稀,秦法難及。」
  「桑海城婉人蠱試驗成功,不只農工百姓受其影響,連同儒生也因婉人蠱的藥性而不務正業,迷戀外務。未料想,羅網心圖不軌,藉此從中向儒生透露了藥材進貨位置。那名儒家首席弟子子慕,砸下重金,與我們數名弟子私下有不少交易。」
  「儘管師弟們守口如瓶,卻未阻擋子慕在旁觀望弟子們平日煉丹的過程。依弟子所查,儒家子慕恐是花了大把時間,研習陰陽家煉丹術,儒家藏書豐富,恐是又學了其他煉丹知識,方才能夠依樣畫葫蘆,調配新藥。」
  「前些日子,弟子想趁事態尚未鬧出大動靜前,私下在郊嶺解決被逐出師門的儒家弟子,未想齊魯三傑的張良暗中隨行,相助於他們。以我一人聯合金部同夥,想獨自壓下此事恐有難度。弟子一怕動靜太大,損及長老在五部中的名聲,二憂羅網伺機而動。羅網狡猾善變,倘若被他們抓得把柄,態勢一轉,鷸蚌相爭,難保他們不會改變心意,抓著婉人蠱不放,稟報李斯妄圖一舉滅了陰陽家與儒家,兩家的氣焰與勢力。」
  雲中君聽聞頓了頓,垂下頭冷了半刻,語氣怪異道:「這麼說……。」
  「你是要坐以待斃等著那群儒賊子翻出個天來!」他猛然抬頭,凶狠的盯著君房,君房恭敬低頭,沉穩道:「非也,弟子想見機行事。」
  「見機行事,見機行事!你信不信老夫現在就派人抓一籮筐的雞給你!」
  「若這根心頭刺不除,老夫就把桑海那群沒用的廢物給廢了!」
  「大人息怒,見機行事,全乃勢不得已。」君房恭敬道。雲中君焦躁地用手順了順自己的胸口,朝君房揮手道:「除了羅網那群沒腦的畜牲,還有哪家勢力敢與陰陽家為敵?」
  「儒家被除名的弟子,尤以過去的首席弟子子慕為首,自從被除名後,不知如何,近來與公子扶蘇有所來往,恐是引起了陛下的注意。且暗市流傳,皇帝陛下東遊回宮後,扶蘇有意帶子慕等人前去拜見陛下。」
  「這背後到底是誰在壞我大事!」雲中君氣得咬牙,眼下無法除去子慕,只得先行想法子把子慕與陰陽家的關係斷的乾淨。他倉皇的走到藥櫃旁,拿了木簡寫上幾筆,便遞給君房說:「你速速寫出婉人蠱弱化的藥方給暗市藥商,這婉人蠱與我無關,若真被人察覺,名面就當作是老夫替陛下研習暗地裡興起的異丹,萬不可再與此事有所牽連!」
  「即便失了婉人蠱,至少玉瓶裡的珍物留著。」雲中君暗自呢喃,想到事情總有進展,身子鬆泛不免再次引上病氣,又連連咳了好幾聲。君房收下木簡,狐疑問:「大人所指玉瓶之珍物,莫非是指上回從水部瓏弟子身上取得的血液。」
  「那女娃娃非常人,其血作用於婉人蠱,大有可造之地,待老夫深研幾回,得出個心得,區區婉人蠱,要多少有多少。」雲中君急喘道,不禁意重咳了好幾聲,君房見此,叫著傀儡將雲中君的藥送了上來,他親自接下傀儡端上的藥湯,恭敬的遞給雲中君。雲中君看了眼前冒著白煙的湯藥,黑稠稠的,聞著苦的辛辣。他苦笑幾聲,半推半就地緩緩喝下,緊縮的眉頭在經過一陣痛苦的扭打後,終是放開幾分。
  他二人師徒情深的畫面,看在一旁的石蘭眼裡那叫一個直倒胃口。可如今她心想雲中君未留意到她,許是不幸中的大幸,只得忍氣吞聲,趕緊想個法子在他二人面前,稀哩糊塗的唬弄放她走才是正理。
  「氣著到是忘了,老夫記得她是上回望疏殿試煉時,瓏帶來的小弟子。亥時時分,無值夜的弟子應當盡數回弟子房中歇息,不知石蘭弟子來此何故?」雲中君斜眼打量著石蘭,陰陽怪氣道。石蘭咬緊牙關,不願應答。他見石蘭不答,也不再理他,冷著臉便對君房說:「君房,這個時辰,哪還有弟子在蘭忍堂遊蕩。」君房聽聞露出陰冷的淺笑,他看向矮他幾截的石蘭說:「弟子想她這麼晚出現此地,是瓏弟子與月神大人的意思。」石蘭聽聞瞪著眼君房,大聲回道:「弟子是奉月神之命前來取藥!」剎時,君房趁石蘭神情激動,張口之際,手腳俐落的便從袖中掏出一粒丹藥,捻指將其射入石蘭的咽喉中。頓時,石蘭雙目一愣,直接呆愣在原地。
  「哼,呵呵,月神大人……。」雲中君咧嘴笑,朝石蘭眼前談了兩聲響指說:「真是用心良苦。」雲中君見石蘭神情呆滯,一點反應也沒便朝君房說:「不錯不錯,沒想到你控蠱的功力又進步了。」雲中君說罷,眉眼彎彎,正打算伸手往去摸石蘭的臉頰,忽地,君房以手擋住了雲中君,神情認真道:「大人,你又忘了最後一味藥。」他伸出手,攤開手掌,掌上立著一顆核桃大小的烏黑丹藥。
  「嘖,晦氣,每每都是這苦丸子壞事,你不提,老夫早把它忘了。」雲中君雖嘴上碎念,卻小心接過丹藥,他正打算吞,君房又率先遞上杯熱茶。雲中君愣了愣,接下茶水突然訕笑道:「呵呵,老夫堂堂金部長老,服丹還需配茶,傳到他人耳裡,豈不使人笑掉大牙!」君房聽聞露出柔和的微笑,溫柔回應道:「方法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大人交辦之事,君房定全力完成。」君房說罷,恭敬拜過雲中君,便直接命傀儡上前壓著石蘭離開蘭荏堂。

  *

  一刻鐘過去,金部的單間弟子房外頭雖寧靜無比,裏頭氣氛卻一意觸擊發。石蘭被君房帶來此地後,終於恢復意識,她嘴裡仍然殘留方才丹藥的味道,丹藥其味雖苦,卻觸動心神。她克制自己的聲量,直接朝眼前君房怒吼道:「說!」
  「你剛才那顆藥丸究竟是去哪得來的!」語畢,她快腳朝君房踢去,被君房靈敏的閃過。三招之內,石蘭明白不是此人對手,看緊出口位置便想來個金蟬脫殼。她使出幻術,房內出現漫天彩蝶,君房看得出神,正要回過神來,石蘭的拳頭便不偏不倚的朝他正臉砸來。剎那,君房彷彿知道她的招式一般,俐落地接住石蘭的拳頭,頓時雙拳響亮的碰撞聲落在了二人的心裡。
  「不哭。」君房苦笑道,溫柔的接住石蘭臉上滑落的淚珠。她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君房,有那麼一剎,君房低沉的聲音,添上了幾分熟悉的清朗。
  「數年不見,小虞都這麼高了。」
  「當陰陽家在桑海城圍剿墨家時,哥哥……還以為此生再也見不到了。」君房顫聲說罷,石蘭下的猛地掙脫君房的控制。她雙脣顫抖,身軀發顫,往後退了幾步撞上身後的架子,架子上的卷文竹簡嗖地掉了一地。石蘭驚恐的往下看,正巧瞥到滯席丹的製作藥方上頭零散的筆記與字跡,上頭的字跡竟是與記憶中虞子淵的字跡一模一樣。
  「哥……不可能,你的樣子,就算是幻術,不可能,不可能!」
  「哥哥……哥,哥哥怎麼可能加入陰陽家!」
  「喵─。」忽然間,窗邊上一抹白色的身影闖入,石蘭看著白貓,白貓毛色優美宛若月光,祂優雅地坐在窗邊上,腳下是一個小巧的圓筒。
  「小白。」
  「跑了數趟,今日麻煩你了。」君房說罷,正想向前去抱白貓,卻受白貓嫌棄的瞪了一眼,哈了兩聲。君房收回手,無奈笑,拿起圓筒拆了,倒出裡頭的信條,認真看完後,便立刻把它燒了。
  「忘了跟你介紹,牠是千言閭之主的貓兒,小虞仔細看看,是不是跟你從前在蜀山養的小黑一樣可愛?」
  「牠雖不比小黑那樣個頭壯碩,卻是機敏的很。」君房正說到一半,一聲響亮的拍擊生傳出,石蘭一掌毫不客氣地直打在君房的臉上。
  「哥哥……!」石蘭流著淚,聲音顫抖的哭道,她這耳刮子搧的響亮又刺耳,她發覺自己逐漸發紅的掌心上半點痛辣都感覺不到;反之,她覺得這一掌狠狠搧在自己的心門上,一掌下去是響亮無比,也痛的徹底。
  「虞—子—淵!你到底在做甚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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