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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德勒斯圖書館>血色藝術家:調查與鑑賞

好多路人 | 2024-03-30 15:00:08 | 巴幣 0 | 人氣 424


「發現什麼關聯嗎?」舒伯特問。
「請問上起命案的死者,是否頭部以下都相當完好?」
「噢……那位真的是令人大為震撼,死者身分是一位報社編輯,在遇害後隔天被發現在住屋處,重點是他這裡全部都被挖空了。」
說完,舒伯特指了指自己的腦門,赫璐立刻明白對方的意思。
「第一幅的畫作在索美塞特郡的哪裡,另外是否畫作上有特別的東西?」
「先生,地點我能肯定在湯頓鎮,但畫的內容--,要知道第一幅不僅不在我們手裡,加上又過去將近十個月左右畫布早就毀壞,但之前從其他驗屍官得到的消息中,印象裡似乎有討論過一棟尖頂建築。」


「他看起來絕對是個反宗教的瘋子,整個人聞起來鐵定跟它們一樣,就算馬賽爾付我八千英鎊,我也認為這是虧本買賣。」瀾菲爾德小聲哀嘆道。
「但等他再多畫兩幅,倫敦警方就會因為輿論壓力不得不公開畫作,接下來等著我們的就是那些瘋子鑑賞家跟心理學家的演說,我不認為這有比較好。」
瀾菲爾德倒覺得無所謂,但從未來發展上卻很理解赫璐煩惱的理由,他們能看見的東西太多,就算人們看不見創作者筆下特殊的色彩,但這不妨礙那些人對藝術的瘋迷,甚至影響到未來幾十年的趨勢。
此刻他沒有注意到赫璐走向屍體,當他回神時,對方已經揭開白布,瀾菲爾德下意識別過視線,但餘光還是瞥到了那暗紅斑駁的景象,胃裡不禁有些翻湧,另一邊的赫璐根本不管那麼多,他向舒伯特詢問幾個關於屍體的狀況。
結束檢查後,赫璐大概向瀾菲爾德陳述談話的內容。

「死者羅莎琳小姐的右肩有明顯瘀青,頸部有勒痕,但主要致死原因是從胸部以下到腹部的開口,另外一位男士死於頸動脈失血,刺進去的位置很剛好,但要是整體傷口再往外用力一點,或許可以達到更好的效果。」
「咳……希望你下次能不能先提醒你要做什麼。」
「我以為你應該已經習慣。」
「艾弗斯,我們是做藝術的行業,不是法醫也並非外科醫生。」瀾菲爾德沒好氣的說。
「福斯理先生請問現在是否能夠去案發地點一趟?」
「應該可以,但恐怕你們要自行過去,你也看到這裡的兇殺案不只他這一起,不過我可以給你們一張證明。」
福里斯到辦公室,隨後拿著一張白色卡片交給赫璐,說:「上面有檢驗所的印章還有我的簽署,你們拿著這張證明並說是我的助手,他們會放你們進去。」
他們在舒伯特的目送下搭著馬車離開,按照舒伯特給的地址來到巴金森酒館附近,靈敏的洞察力似乎是記者的天賦,他們已經嗅到那個巷子裡傳出的獨家報導,偏偏巷口處有兩位警員正負責看守,使的他們被阻攔在外,但赫璐不客氣的推開其中一名記者,並把紙交給警員,他們看見是檢驗所的印章以及福里斯的簽名跟備註後,又看了看兩人。

「你有接到福里斯先生的通知嗎?」
「沒有,但這確實他的簽名跟印章沒錯。」
赫璐讓瀾菲爾德把手上的皮製的手提包打開,裡面有擺放整齊的玻璃瓶罐,還有幾把夾子,以及放大鏡跟煤油燈。
「這些都是為了確保資料的正確性。」
看見那些疑似鑒察的工具,他們略為遲疑的讓出一條開口,巷道內整體還算寬敞,只不過沒辦法做到兩人並肩行走,赫璐走在前方,點起預先準備的煤油燈,看著已經清理乾淨的石磚地面,還有用著粉筆畫出死者屍體的位置,瀾菲爾德蹲下身摸著地上的抓痕,血跡大多已經清除,手套上僅帶上一點砂土。
「現在整個倫敦就像怪物的狩獵場,從現場的環境來看手法乾淨俐落。」
赫璐嘆了口氣,無奈的說:「他刻意在牆上留下一個痕跡,卻似乎是有人刻意給他清理了,連地上都沒有腳印。」
「那是那些警方看到的樣子,把慾望暴露無遺的藝術家,不如換我們來看看他究竟藏了什麼。」



語畢,瀾菲爾德把提袋中一瓶裝著黏稠液體的藍色罐子遞給赫璐,他拔開軟木塞倒進煤油燈內,火焰瞬間燃起,橘紅的光變得黯淡灰藍,赫璐旋轉底座的握把,把燈芯調高一點。
周遭變得像是被隔離的世界,半透明的白光在周圍形成,它像是打算把巷內所見之處都塗滿,白色的痕跡佈滿一側的地板,那個人鼻口被布料蓋著,倒在地上沒有任何動靜,衣服上半部被撕裂,卻仍然看不清那令人遐想的曲線。
少了血腥的場面,瀾菲爾德才能認真端詳這副殘破的身軀,他問:「她死了?」
赫璐看著缺失的部位,他搖頭,說:「不,胸口還有微弱的起伏,但她的時間不多了。」
「看來血液流動的位置有被刻意測量過,那個人應該站在羅莎琳的右下側,那些警察果然太大意了。」
在乾淨的那側牆上字跡重新浮現,上面寫著--F.G



瀾菲爾德湊近看,他說:「看來有人刻意想抹去他的蹤跡,沒有任何指紋,字跡隨意,他帶著手套辦案,從高度來判斷兇手的身高應該一米六左右,另外身材不算壯碩。」
煤油燈逐漸轉回紅色的火焰,連帶那些白光也一同消失,他們又回到警局,這時大廳多了幾群人,赫璐眼尖已經發現來自蘇格蘭警場的總督察帕克斯。
帕克斯繞過其他人來到兩人面前,他穿著警務服,大衣也沒有退去,整個人高大充滿震懾力,留著濃密的落腮鬍,但依然掩蓋不了那只能以方正形容的臉型,他此刻嚴肅地盯著兩人,目光透露出惡意的嘲諷。
「早安,兩位紳士,沒想到現在藝術行業都做得這麼廣,居然連這樁刑事案件也能碰見你們。」
赫璐沒有開口,他暗暗用眼神示意瀾菲爾德,對方立刻上前,並摘下禮帽,回握住帕克斯先生伸出的右手。
「帕克斯!真是久違不見,從上次那起黛粉色信件謎團後,我們有好幾年的時間沒有聯絡。」
「是的,那件事我仍然歷歷在目。」帕克斯身體微微僵住,隨後抽出手,「但這次我奉命發來消息,由於這起事件帶來的危害性以及報章引起的輿論,我是來轉告你們,這起案件將全權交由我們總部處理,而你們就正好可以回去享受你們的美好假期。」
赫璐忽然上前攔住帕克斯,他問:「那請問在兇手還未逮捕期間,如果旺茲沃思分局率先找到犯人,這是否就代表此局有機會受得一份光榮?」
帕克斯忍不住笑出聲,他略帶嘲諷,說:「這次是女王親自頒發法令,盡速逮捕那位殺人犯,如果你們認為能抓到的話,當然也會得到一份獎賞,但我跟你們賭一百英鎊,這事絕對不可能發生。」
「好的,希望到時您還記的我的銀行帳戶。」
相比赫璐的冷靜自持,帕克斯咬著牙,吩咐幾人留下來帶走案件留下的物品後,就大步離去,其餘的人也不好繼續逗留,紛紛回到各自崗位,這時赫璐走到馬賽爾面前。

「剩下的要不要進去辦公室談?」
「很抱歉,你也看見了,總局已經打算回收──」
「不是說利益共享嗎?」



赫璐的反問震驚了馬賽爾,此時他急匆匆帶兩人進辦公室,馬賽爾神色略為焦慮。
「你是打算在他們找到犯人之前破案嗎?」
剛才帕克斯已經帶走所有的文件,甚至在沒有任何線索的情況下,他們該如何破解這樁案件?
「這就要看馬賽爾警探願意給出的誠意。」
「這……」
瀾菲爾德笑著接著赫璐的話,說:「都是老朋友,不用這麼緊張,我就直問你可以付多少?」
馬賽爾尷尬的扯動嘴角卻遲遲說不出話,赫璐嘆了口氣,比出一個數字。
「既然你沒辦法決定,我希望你能付出這筆數目,當然我不要求你即刻付出,期限可以拉在一年之內。」
「六百?」
馬賽爾很快就反應過來,從基本邏輯推測,這絕對不是幾先令這麼簡單,但他仍然不可置信地張大嘴巴,遲遲不敢發聲。
「六千英鎊。」赫璐說。
「等等!我根本沒有那麼多──」
就算動用他所有的資產也連這一半都不到,除非現在他中了彩券頭獎,否則根本沒有這筆資金交予他們。

「整個蘇格蘭場的警員都無法破解的謎題,被倫敦旺茲沃思的警員給迎刃而解,你不認為這會對你的事業有很大的幫助嗎?」赫璐說,「況且女王給出的榮譽你應該不會想讓它白白跑掉,否則為什麼請我們過來。」
出自職業道德他理應拒絕,但總局已經開始插手此事,馬賽爾知道如果有他們協助,不止可以得到名聲--
「沒關係,這筆金額也不是小數目,你有猶豫的時間,三天後,歡迎來到格林威治找我們。」赫璐隔著辦公桌,坐在馬賽爾的對面,雙手指尖合攏著,又說,「只是要想好,你想要獲利者是蘇格蘭警場的倫敦總部,還是您這旺茲沃思分局?」
「你的企圖心確實不錯,三年前那起案件是被前任局長吞掉吧,他僅給你一點甜頭,例如這間狹小的辦公室。」
馬賽爾除了感覺被剖析的慍怒外,他更加感到驚嘆,說:「艾弗斯你太誇張了,明明你才來沒多久,這些是怎麼知道?」
「你的制服非常整潔,但是也藏不住長年風雨磨損,何況你的皮鞋邊緣有些破舊也還是會好好上蠟,唯獨你的警徽似乎沒有好好打理,再來看看你的辦公室,除了小小的獎牌之外,架子上的物件你幾乎根本動都不動,它們堆積的灰塵都可以蓋你一臉,但是你的辦公桌跟你的沙發椅卻一塵不染,代表你還很注重最後的尊嚴形象,這樣是否有有回答到你?」
赫璐解釋與反問徹底堵住了馬賽爾的嘴,這時他又向馬賽爾詢問幾個問題,例如受害者的詳細資料是否有備份,馬賽爾伸手指了外頭在搜刮文件的人,他表示要等明天之後才能重新整理備份文件,赫璐請他後天把文件整理好,他們出來招了一輛四輪馬車,上車前赫璐向對街的報童買了份報紙。


「艾弗斯,雖然我很欣賞你的觀察力,但我認為你有大半都在唬爛。」
「我承認是見到他對獎牌的執念很鮮豔才臨時想出的謊言,大概除了那幾幅畫作之外,這是我近期看過如此鮮明的物品,甚至根本沒辦法忽視,看看那塊被放在防塵盒的白銀徽章,上面刻著他的名字,紅藍的緞帶點綴,要是馬賽爾他再多擦幾次,恐怕很快就可以把金屬表面給磨平。」
「你應該把這句話說給他聽聽,我保證就算給他一年,他都不會來找我們。」
「那可不一定,我剛才從馬賽爾那邊拿的東西,他遲早會來找我討要。」

語畢,他從大衣裡拿出那份沒被帕克斯發現的文件夾,瀾菲爾德頓時才想通那時為何赫璐會選擇退後一步,他狡獪的笑著。
「可憐了老馬賽爾,依照帕克斯敏銳的洞察力一定會立即派人找回,只是他可能只會拿到不太完整的備份檔案。」
赫璐靠在馬車椅背上,他說:「今天就任由帕克斯去調查吧,現在先回住所拿行李,明早再去克拉珀姆交匯站,搭乘早上六點半那班前往索美塞特郡的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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