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
大廳
小說

《黑山博史老師》第十課-〈我的名字也叫作真奈〉

闇之王者‧L‧雷剋司 | 2023-07-27 14:12:41 | 巴幣 34 | 人氣 196


  被編入二年四班的長野家五胞胎姊妹,每個人的打扮、性格與愛好都有所出入,但她們的名字,卻都有一個『奈』字,以當作彼此互為親生手足,再怎麼為了區別各自的差異,最終也會有一個共同具備的辨別指標的明證。

  即便如此,在這所學校內,名字裡有奈字的學生,到底也不可能光只有她們這對五姊妹。起碼在至今由朝海老師所創立、並請二年七班的長谷川冬乃擔任社長的交流社內,也有另一個例子。而這自然就得從交流社正式成立,並展開社團活動的這段期間說起──

  儘管朝海老師特請了自己班上的黑山廣司、弓場皇香、伊集院小輔、飯濱真代及羽生早紗五人幫忙監控這群被她拉入社團內的問題學生們,但一來他們就實質上也並非完全是本社的社員,頂多是在下午五點半,所有的學生,含括組成交流社的長谷川冬乃他們,無一例外,全都得依規出校前,有個地方可以給人家消磨、打發時間而已。

  再者該社成立的那天,同樣有參與創社過程的黑山老師,為了顧及到每個同學在放學後,各有原先的去處所需,比如立花麗和山崎紗織就都必須幫忙維持家計,因此規定每個禮拜,哪怕只有一次,也要設法擠出時間和空檔、前來參與社團活動。

  對於這項提案,起初朝海老師不予認同,雖然和常規社團相比,本社的性質的確是稍有出入,但撇除被她找來的伊集院小輔跟黑山廣司他們,作為正式社員,又豈可說來就來、說缺席則缺席?縱使有此番意見,可看在黑山老師肯出面協助的份上,再者還有人權上的考量,這條略顯不合理的規則,朝海老師終歸只能勉強妥協。

  但也正因於此,排除山崎紗織和立花麗那些情況較為特殊者,以朝海老師來說,最少也要確保她自己認為問題最大的石丸航按時出席,每逢放學時分,她都必定會看著石丸航終於進入社團教室後,才敢安心回去職員室繼續手邊的工作,更甚還寧可『留守』在教室外靜觀其變,也莫要管石丸航這種反覆無常的叛亂份子,趁她一個不注意就不守信用、藉機逃跑…

  這天,石丸航照舊在朝海老師的『監督』與弓場皇香、黑山廣司、伊集院小輔等同學們的跟隨下,老實的抵達社團教室──這位老師有病是不是?到底是有多不信任自己的學生?她就是不必這般費盡苦心、硬要陪他走這一趟,他老早就在決定同意黑山老師的建議為前提,再怎麼百般不甘願,也得把正式離校前的這最後兩小時『浪費』在這裡,根本毋須勞煩她操心。

  不過今天則有些不同,就在朝海老師順手拉開教室門,眾人卻看室內除了七班的長谷川冬乃和伊佐山彰雄、以及和長野五姊妹同為四班的同學,即那位姓安友的姬髮女生,與石丸航跟黑山廣司他們同為六班的同學,目前暫無一人在此。姑且不說羽生早紗和飯濱真代,與同班的草薙千海及北峰花凜,四人剛好都有值日生工作得做,立花麗和山崎紗織,兩人八成又各有她們的私事得辦;高橋久輝則若非和藤原翼跟神澤紘他們有事先預約,否則這種時候又會去哪?

  以上問題還未得解,一來先聽長谷川冬乃實則溫柔得體的和他們這些後來者打過招呼,其次本來頗安份的留在座位上看書的安友,在石丸航的身影映入她眼中的那一剎那,二話不說,馬上擺出親切又溫暖,在平常而言,絕對非常罕見的瞇眼抿嘴笑。

  縱然她這份似乎只會在石丸航出現時才會顯露的微笑,照例給對方徹底無視,朝海老師看在眼裡,彷彿發現了什麼普通人未曾注意過的瑣碎細節那般,先請黑山廣司跟弓場皇香他們三人入內,直至走廊上只剩石丸航一人,方逕自和他開啟當前話題──

  「石丸同學,自從加入交流社以來,你的感想如何?說來給老師聽聽?」

  「還會有什麼感想?不就是跟一群神經病平白浪費這兩個鐘頭,在這邊淨幹些沒意義的事情…」

  「哦?原來這就是你對這個社團的看法嗎?唉,不得不說,還真讓老師失望呢…」

  「老師,您究竟想說什麼?再這樣耗下去,我還要不要進去?」

  「你當然得進去,放心,老師絕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只是再怎麼說,老師也希望你能明白自己必須參加這個社團的真正原因──首先,你注意到四班的安友同學了嗎?那位把頭髮留長、經常坐在你旁邊看書、長得還算不錯又漂亮的女孩子?」

  「有注意到那個每次看見我來了,就知道傻笑的女生又怎麼樣?」

  始終緊皺眉頭的石丸航頗不經意的隨口一問,原本神情亦是有顯嚴厲的朝海老師,下一秒馬上變得非常高興,怡然而道:

  「就是這個!不說你都不知道,安友那孩子,平常總是都不苟言笑、對其他人也都愛理不理的,老師看她這個樣子,認為她和你一樣,都必須好好學習怎麼適應社會的技巧和訣竅,所以才會特地跟石木老師商量一回;可是呢,像她那種道貌岸然的女生,唯獨對你的態度卻不同,你覺得這代表什麼?這就意味著你在加入這個社團、開始學習如何培養人際關係這方面,她就是你第一個要先著手攻略的對象,而且只要肯用心去做,成功率就算沒有到百分之百,也會有百分之九十;再者為此而受益的可不只有你,她也能獲得意想不到的收穫,如此不是很好嗎?」

  「老師,別把這種事講得好像是在打遊戲那樣的不正經,搞得您似乎是除了身體之外,其他地方,包括內心,則永遠都是長不大的小孩子一樣的可笑又悲哀。另外您這又算什麼?要我這個單身主義者跟那個女的膩在一起,您不如下手狠些,直接把我退學還比較實在!」

  「真是的,別講這種不吉利的事啦!還有你那什麼話?在你嘲弄老師以前,怎麼不先看看自己又是什麼樣子?況且老師是要你試著和她和睦共處,又沒有強迫你非當她男友不可,畢竟誰曉得她的擇偶標準是什麼,又或是眼光有多高呢?嘛!有關這方面的事情,唯有等你和她混熟了,也許你還能比老師更快知道,也說不準呢!」

  「很遺憾,那種蠢事,我一點都不想知道。」

  「好了,總而言之,安友同學就先麻煩你照顧了。還有奉勸你:永遠不要懷疑女人的直覺,也別只一味的相信僅用肉眼看到的事物,為什麼呢?因為若要以老師我來說,安友她其實就跟你的社長,長谷川同學一樣,打從骨子裡,全都是溫柔體貼的好女孩,只是她們必定都有自己的原因,不想給太多的人知道自己真實的一面而已,關鍵就在你能否打開人家的心門囉。」

  「我去!老師您沒講就算了,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那些什麼溫柔善良的女孩子!」

  「不用擔心,假如別的同事,例如黑山老師,都不曾放棄過你,身為你的班導師,又怎麼能不相信你以後就會改觀呢?時間差不多了,去和人家打聲招呼吧!」

  混帳!開口閉口都是黑山老師,就淨會挑在這種時候,拿那個男人當藉口或擋箭牌之類的東西,煩還不煩?況且既然都敢把人家掛在嘴巴上,她又可曾知曉自己還被對方指出她的話中有所謬誤之處?無論如何,顯然她根本全無自覺,否則也不會照樣這般若無其事的自說自話。

  石丸航憤然「啐」了一聲,甩頭就拉開原本被關上的教室門,冷冷的把朝海老師拋在教室外,也不管她是否還停留在走廊上,或是已經轉身踏上返回職員室的回程,待他把門重新拉上後,默然走向自己的座位──

  這間如今被當作交流社的首要據點的社團教室,是以一張約長三公尺、寬僅五十公分、高則有一公尺的會議用長桌和總數有十幾張普通教室座椅為主要擺設。除此之外,室內周圍依舊堆積了不少桌椅和雜物,彷如他們的社團辦公室,始終與倉庫沒甚兩樣。其中圍擺著會議桌的十二張椅子,分別是給石丸航跟長谷川冬乃,還有黑山廣司及弓場皇香他們這共計十二人,平常參加社團活動時所使用的;剩下的則是給其他師生在特地前來本社光顧與拜訪時,因應訪客所需而設置。

  且看石丸航和長谷川冬乃的座位被置於長桌兩端,前者通常都坐在靠向教室門口方向的位子,後者則背向窗口,剩下的則都採不定位分散──黑山廣司、伊集院小輔及伊佐山彰雄,儘管距離石丸航的位子不遠,三人都是偏向靠近教室黑板的方位;而面向堆在教室後方的桌椅等方向者,排除今次未到場的高橋久輝、山崎紗織跟立花麗,弓場皇香是唯一離長谷川冬乃較近的例子;至於安友則坐在偏於石丸航的左手邊等位子。若不把黑山廣司跟高橋久輝等絕大部分的男生算在內,安友可說是平時在這間教室,與石丸航坐的最近的特例。

  且見這名姬髮女生把視角投入捧在手中的那本輕小說的字裡行間,直到石丸航在逐步逼近她之際,進而再度引起她的注意,方看她又一次嶄露笑靨,假如她與石丸航之間存在情侶又或夫妻關係,這會兒倒讓她像是個歡迎在外辛苦工作的丈夫總算回到家的妻子那般,令人感到暖心與療癒;但這只限定在普通的男性,以石丸航來說,比起為這種事情而輕易動心,他始終在意的是,這個女的為何只對自己有如此明顯的反應?她到底在打什麼如意算盤?

  且當石丸航的心中疑問還未有機會獲解,卻聽視線不離手上的書的長谷川冬乃劈頭即問:

  「你怎麼這麼慢才進來?臨時跑去洗手間嗎?」

  「不是。」

  「那麼,有東西忘在教室?」

  「笑話!我會是那種丟三落四的人嗎?話說這跟妳有什麼關係?」

  「我雖然不曉得你會否忘東忘西,但你確定關心社員的現況,不是社長的工作嗎?」

  真他媽有夠囉嗦的社長,尤其她從頭到尾總是用一成不變的柔和語氣講話,彷彿當時她自己曾說,無論如何,凡事都能夠不隨便亂發洩情緒,或是不輕易被他人的三言兩語給激怒,不但是一種極為高尚的本事與修養,更是她以此突顯其自身優越之處的另一見證。在石丸航來看,何止有欠吐嘈,可以的話,早就動手把她那張嘴縫上幾針再說。

  但只消一個念頭閃過,他又想起了前陣子黑山老師對他說過的話;再者他也記得這個女的,打自最初就和自己不想加入這個怪社團一樣,根本沒有意願扛起社長的責任;可她依舊以身作則、老實又安份的留在這裡扮演社長的角色,儘管並不是看在朝海老師的面子上,身為社員,同時又得依照黑山老師的吩咐行事的自己,又豈能如同往常的我行我素、隨意和對方起衝突?

  為此,石丸航輕瞄了安友和弓場皇香還有伊集院小輔等人一眼,僅聲稱朝海老師和他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至於詳情為何,則並不是其他人特別需要知道的事情;而長谷川冬乃似乎也挺有風度,不管石丸航會給出何種答覆,只要點到即可、見好就收,毋須窮追猛打。此後她「嗯」了一聲,便和安友如同,重新把心思放回捧在兩手之間的書本。

  儘管尚未問明,安友究竟在看什麼樣的輕小說,也未知長谷川冬乃所閱讀的書籍又屬於哪種類型,石丸航放眼遙望,除了弓場皇香在看的似乎是某種時尚雜誌,伊集院小輔跟黑山廣司則都在滑手機,若上前細看,可以發現前者在給自己的手機插上入耳式耳機之下,正透過Youtube頻道觀看視頻;後者則是在享受手機下載遊戲的樂趣。

  其次因為他倆和伊佐山彰雄在落坐時,三人全都是背對著黑板,並面向石丸航這邊的,因此就算沒有確認那兩人在看什麼樣的影片,以及又在玩什麼遊戲,停留在座位上的石丸航,依舊可清楚看到拿在伊佐山彰雄手上的那本估計記載內容頗為豐富有料,以致實有厚度的書,大標題就叫《108種殺人後毀屍滅跡的獨門訣竅》。

  這是何等瘋狂又中二的書名,可對石丸航而言,殺人後毀屍滅跡?這怎麼樣也還是沒有漫畫裡的殺人筆記本要來的厲害又獨特。畢竟依照漫畫的設定,只要沒人知道筆記本的存在與性能,就算有心臟麻痺等死因可以當作是搜查線索,關乎死者究竟是如何被殺害,肯定無從得知。因此只要犯案成功,根本毋須為了毀屍滅跡這種事而傷腦筋、犯苦惱。

  而就這部漫畫的結局來看,恰好也印證了主角夜神月的對手L曾在一開始就推出的結論:單人作案的成功率,遠比多人作案要高出非常多。甚至故事演到最後,重點在超過一人以上的聯合犯案,也成了夜神月之所以慘敗給以尼亞為首的SPK的終極關鍵。

  假如要繼續深究的話,要知道,若非有彌海砂、高田清美、魅上照等角色們的出現與介入,估計夜神月也不用在到了故事後期,當筆記本已經順著劇情演進,被昭告於身旁的日本警方,和作為當前大敵的SPK之下,繼續扮演奇樂的角色。正如歷史上有不少偉人英雄,他們的敗因,多半都是因為那些會在自己毫不知情的狀況下,擅自採取行動、拖人下水的腦殘下屬,更從而證明,團體合作肯定比單獨行動要更加麻煩又問題重重、有害無益。

  言歸正傳,縱使貫穿這部超自然懸疑漫畫的主軸,其設定非常迷人,尤其依照主角的最終敗因,在現實生活中也早已屢見不鮮。適應社會?培養人際關係?改天看他還不拿這部漫畫中反映的現實例子來給朝海老師狠狠『打臉』一番?然而無論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拿得到這種得由死神賞賜的虛構產物。站在實際的角度,或許伊佐山彰雄的那本書,依然具備某種參考價值…

  等等!現在才不是思考這種事情的時候,他真正想說的是:以如今的狀況看來,這個交流社除了給他們這群人看書、滑手機,還有什麼可算是好比籃球社就是在練球、美術社就是在畫圖、文藝社就是在研究文學或編寫小說、摺紙社就是在摺紙之類的主要活動?假若皆無,照這樣下去,日後恐怕會否在這個只是給他們這群人放鬆與調適課後心情的怪社團,看到有人帶點心和飲品進來享用,屆時也都將不足為奇?

  且當石丸航的思緒已進行至如果上述疑問的答案是肯定的,改天或許在非常閒的情況下,把收藏在自家房內的漫畫、小說、掌上遊戲機跟哥吉拉軟膠玩偶,連同校內販賣機購得的馬克斯咖啡,還有自己平常喜歡吃的零食,統統帶來這裡消磨時間,應該也會成為參加交流社活動的日常一環。另一方面,伊佐山彰雄似乎感到有一抹視線正朝往自己,撇眼就發現石丸航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手上的書,不曉得又在想什麼,但他仍然饒有興致的開口提問:

  「怎麼樣?連你也有什麼想殺的人,需要參考這本書記錄的方法來送人家上路嗎?」

  如此簡短的一個問題,卻隱藏著某股巨大又難以抗拒的魔力,當即引起教室內所有人的注意。石丸航在回神之際,卻不以為然的撇一下頭,毫不保留的予以答覆:

  「虧你也敢問我,我這麼說吧!這世上凡是現充,無論男女,我都要殺──」

  說罷,伊佐山彰雄先是略有錯愕;接著黑山廣司也露出含有興趣的詭異表情;伊集院小輔跟弓場皇香互看了一眼,兩人雙雙嘆了口氣。其後弓場皇香便開口了:

  「所以?這也是上次你好意思給人家東山老師交出那種生物課作業的原因嗎?」

  「生物課作業?怎麼?難不成妳還知道我寫了什麼?」

  「這不是當然的嗎?那天我和弓場還有羽生,我們可是在你後面看得一清二楚!老實說,我都不敢想像,即使是東山老師那種會陪學生搞笑的人,看到有學生寫下自己想要成為一隻專門毀滅人類文明的巨大不明生物的結論,順便在文章內容下面胡亂塗鴉,又會露出什麼表情?話說回來,我記得你後來不是也被叫去辦公室了嗎?東山老師又是怎麼說的?」

  為了回應伊集院小輔的詢問,也不管他跟另外兩位大小姐又是哪來的閒情逸致,故意偷看自己寫的生物課報告,石丸航搖了搖頭,沒好氣的回答:

  「很不巧,東山老師那天有事到校外出差,當時唸我的不是我們的班導師又是誰?呿…」

  「嗄?原來是朝海老師喔?東山老師不在也就算了,難道因為是我們的班導師,所以才不得不代替人家唸你的嗎?」

  「我怎麼曉得?我還想知道,是不是生活指導老師就都有那種特權咧…」

  「唔…這麼說的話,光是現代國語課的作文就要被她唸,連生物課的作業也不例外,你跟她上輩子還真不曉得結了什麼孽緣呢!呵──」

  「孽緣你個老媽!你再這麼講話,當心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曉得。」

  「好吧,想起以前一年級同班的時候,被無視了整整一年;現在到了繼續同班的二年級,若照常被輕視也就罷了,還要面臨這種死亡威脅,我伊集院小輔可真命苦!嗚…」

  看著伊集院小輔自怨自艾又自我嘲諷的模樣,引得黑山廣司不禁爆出笑聲;二來石丸航看上去相當不服氣,一時之間卻又有些理虧詞窮、無話可說,因為自己確實連這兩年到底有誰跟自己同班,都還搞不清楚,如此對方所言,亦是不乏有理、難以反駁,只好暫時把這口氣忍下;至於弓場皇香則一臉不置可否,但還是擠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畢竟她也很清楚,被同班的人忽視的感覺與尷尬,可不是只有伊集院小輔得去承受,事實上應該有不少六班的同學都是,只是會與伊集院小輔如同,有因這份心情,而感到如此沉重又無奈的人,目前暫時不在這裡。等她完成今天的值日生工作,倘若心情還不錯的話,大概也會過來陪她跟大家一起度過離校前的最後這一個半鐘頭吧?

  「巨大不明生物…你該不是說電影裡的哥吉拉吧?原來你都在妄想利用或變成這種原產於庵野導演的天大腦洞中的狂妄幻想產物,來屠殺你最痛恨的現充喔?不得不說,果然還是沒有我好好鑽研這本私人秘笈中介紹的殺人方法,要來的實際呢!」

  「那又怎麼樣?你那本殺人百科就能殺得比東京共計三個區域的罹難者還多嗎?還是我看你八成只想著把你班上的人全部送上路就算滿足了是吧?顯然你也不過如此。」

  「嘿,當年赤司良治(註1)都沒能做到的事情,假如能在不重蹈他的覆轍下,順利完成自己預定的殺人行動,也都該偷笑了好嗎?閱讀秘笈是一回事,以我們這群高中生的能力,以及手邊需要的必備資源,還有能否確保計劃實行成功不失敗,則又是別的問題。我還沒問你以後上大學是否要選理科,拜託能不能搞清楚:大量殺人這種事情,才不是像你隨意妄想自己變成像哥吉拉那種可輕鬆無視人類訂立的法律和規範的超巨大怪物,來踐踏或摧毀人類世界那麼簡單,行嗎?」


註1:意指1991年於日本佐賀市發生的同學會殺人未遂案的作案者。由於當事者在學生時代飽受同學欺侮霸凌,身旁的師長與父母也均未適時提供幫助,引發當事者的殺機,預謀利用舉辦國中同學會殺害全班校友,未料殺人策劃書被母親發現並報警處理,導致整場殺人行動以失敗告終。


  伊佐山彰雄和石丸航,兩人剛扯到這裡,兩人以怒目互視彼此好一陣子,誰也不肯退讓。見此,伊集院小輔、弓場皇香、長谷川冬乃,三人不約而同的於心中哀嘆──殺人或所謂的無差別大量屠殺,這種光聽就知道全沒營養的話題,居然可以管這兩位男生吵得這樣臉紅脖子粗,即令此時本社有五人未到場,可是在其他照規參加活動的社友面前,公然引起這般無謂的爭執,難道不覺得可恥丟臉?更別說要是朝海老師也在這間教室內,估計到了離校時間,也就是本社終究得全員解散並返家時,他倆在臨走前,又得在職員室給人家大唸一頓也說不定。

  比起他們三個,黑山廣司則擺出幸災樂禍的表情,畢竟本來就是對石丸航頗有興趣的人,再者就是對這個喜好閱讀殺人相關書籍、眼睛白到讓人誤以為是否患有白內障疾病的傢伙不怎麼有所認識,但對方既然有膽量槓上經常和師長吵架的石丸航,就黑山廣司來看,代表他也是本事跟來頭不算小的特別人物,這兩者一旦引爆衝突,將會如何一決雌雄?

  片响後,本來不怎麼說話的安友,把她的輕小說擱在長桌上,用實為不輸長谷川冬乃所慣用的輕柔語氣,打破了充斥於室內的這股劍拔弩張的氣氛,且聽她說:

  「那個啊,如果現充真的像你們說的那麼該死,在同學會的會場埋設炸彈也好,幻想變成燒燬東京的巨大不明生物也行,實際上全都不可靠的話,不如…把那些現充們全部鹽化了吧?這個主意怎麼樣?我自己是覺得很棒唷!」

  此話一出,在場大半人不約而同的轉望向安友──把現充都給鹽化?這個女的到底在說什麼?單以石丸航而言,即便不說自己也偶然會希望能把所有能寫的名字,統統填入漫畫裡的殺人筆記本,好引發大規模人群死亡,就是庵野秀明在《新世紀福音戰士》屢次提及的人類補完計劃,或者在《聖鬥士星矢》漫畫中,由冥神黑帝斯引發的『偉大的日蝕』(註2),也不排除都是能讓全人類就此絕滅的方式,鹽化又是什麼來的梗?


註2:意指劇中經由黑帝斯的神力,讓太陽系的所有行星在地球與太陽之間全部排成一直線,藉此引發的永久性日蝕,並在地球上造成另一場前所未見的生物大滅絕。


  「安友同學,可以請妳說明一下,這種被妳認為很棒的主意,又是怎麼來的?」

  幸得長谷川冬乃出面提詢,安友面無表情的望了她與旁邊的弓場皇香一眼,其後回眸轉向石丸航跟伊佐山彰雄及伊集院小輔,眼見多數人都不免好奇跟疑惑,於是安友這才把她在閱讀的那本輕小說的封面與大標題秀在眾人面前──那正是由日本小說家有川浩推出的『自衛隊三部曲』的第一部出道作,即《鹽之街》。

  見得這部是當自己還在一年級時,也曾拜讀過的輕小說,姑且不說別的夥伴,近期還準備去接閱隸屬這套三部曲的第二作《空之中》的石丸航立即恍然大悟,原來對方的所謂鹽化,是這麼一回事。可問題在於真要讓故事裡提到的,管地球撞上一顆會留下特殊結晶的隕石,再管那些結晶把人類化為皎白鹽雕;而這些人形鹽雕則更會在隨著時間流逝、日曬雨淋之下,逐漸變得面目全非。這種思維,豈不跟利用或化身為哥吉拉來侵襲文明社會,同樣的不切實際?

  就在石丸航以此表露他的意見,安友卻並不以此為意,一貫的露出笑容,委婉而道:

  「有什麼關係呢?就像小說裡講到的,遼一先生相信他除了有機會認識兩位主角,之所以能得以和他心愛的海月小姐一起獲得永遠的幸福,全是托了這場世界級規模的大鹽害所福;而真奈小姐也由此體認到,假如不是因為遇上了世紀大鹽災,她這種在輩份上應該是我們的學姊的女生,又怎麼可能認識的到比她大十歲的秋庭先生?你要是也有讀過,應該也保有印象才是吧?」

  對於安友隨後所來的詢問,在石丸航來說,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哪怕作為都讀過這部小說的讀者,一些比較偏向負面的意見,他能講的肯定比別人還要多很多。須臾,安友依舊把書捧在手中,也莫管石丸航是否開始準備發表意見,繼續注視著他並說:

  「至於我的話,雖然我們要說也算是被朝海老師硬湊進這個社團裡的,不過我真的很喜歡有川老師寫的這部作品,所以才經常會想:我們若也是因為在這個世界發生重大鹽害的情況下而認識的,我們是否也能談一場像小說裡的真奈小姐跟秋庭先生他們那樣的戀愛呢?正因為如此,你如果那麼想殺掉所有現充,那麼,被化成鹽柱、乃至鹽粉的他們,不就正好可以當作湊合我們兩個的契機,順便也來襯托咱倆戀愛時的風景嗎?嘻…」

  去他媽的!這個女的想法還真不簡單,不如該說,根本不是普通人所能相比的!單就石丸航而言,他恨不得把現充趕盡殺絕的原因,通常都是出於自己對人家產生的憤怒與怨恨;其次伊佐山彰雄會那麼費盡心力去研究殺人方法,其出發點也八成與自己相差不遠。

  然而像安友這種女生,何以不那麼排斥消滅現充的原因,居然是為了實現和滿足自己對小說中的戀愛情節而生成的憧憬,才因此有了把旁人都像故事中那般化為白鹽的想法,果然現實世界中的人遠比小說跟漫畫裡的虛構人物還要奇葩且怪異,真不是說著玩笑話來的…

  再等一下!戀愛?跟他?有沒有搞錯?這個女的憑什麼會看上他這種早已決定要永遠單身、一概不與任何女性有過於親密的往來與接觸的孤獨主義者?莫非恰如朝海老師所云,這才是對方每次在自己出現時,才會顯得那麼高興的原因?可就算得知對方會有此舉止的可能理由,最終這仍未觸及問題的本質──這個平時喜歡閱讀小說,乍看之下,似乎挺有文學造詣,儼然蓄含文人墨客等氣質,背地裡卻妄想把現充全部鹽化的怪女生,究竟喜歡上他哪一點?

  事後在石丸航的追問下,安友便老實供出,早在朝海老師把他們全數帶來這間教室,並揚稱要他們成立交流社,還引得石丸航跟朝海老師大吵一架的那天,她就已經對他有所留意。若要問為什麼,因為她就看中他和小說裡的秋庭高範如同,是個特別愛發脾氣,尤其是對人好時就很容易管不住情緒,也不失為愛鬧彆扭的人。在安友來看,何止其他四班的同學,學校裡除了當天看上的石丸航,此種近似性格的男生,終究也是非常罕見。

  除了為人方面,安友接著便向石丸航確認平時該如何稱呼他,一來決定稱他為『小航』外,暫且莫論就算石丸航的青梅竹馬,即小曾根由依,最多也只會喊他小石,給安友這麼一叫,整個就是怪彆扭又怪讓他不自在的;稍後安友卻又故作神秘的反問有關她的姓名為何。以此,石丸航很不高興又頗不耐煩的說:

  「喂!這種本來應該是妳自己要告訴我的事情,怎麼會反過來變成妳在問我?有沒有搞錯?」

  「既然如此,我換個方式來問好了:這部《鹽之街》的女主角,她叫什麼名字?」

  「這還用問?假如不是小笠原真奈,難道是才剛出場就被鹽化的海月?或者像野坂由美那種女漢子也算數嗎?」

  一聽石丸航給出正確回答,卻看安友瞬間變得歡喜異常,彷彿期中和期末考試全都考到滿分,或是終於交到了心儀的男朋友,甚至是抽中某種可遇不可求的終極大獎似的,欣然而道:

  「看吧,小航這不是說出了我的名字嗎?沒錯哦,就像本姓小笠原的女主角一樣,我的名字也正巧就叫作真奈,而且連拼音都半字不差,沒想到吧?」

  石丸航略有詫異的回頭諦視這位全名即為安友真奈的姬髮女子,後續僅消念頭倏地閃過,方想起人家除了因為看中自己的個性和小說中的秋庭高範的人設有所相疊,弄不好就是基於她恰好和小笠原真奈同名,才會幻想自己對這部作品所生成的,有關戀愛方面的期許,能發生在自己身上。縱然現實中不會真的遇上故事裡虛構的世紀大鹽害,起碼在把自己對號入座成小笠原真奈那樣的主角為前提下,有機會遇上性格仿似秋庭高範的男生也就足夠。

  可不論此番夢想有多麼讓她心神嚮往,現實鐵定是殘酷無情的,任誰都否認不得。這又該從何說起?首先就算為人作風再怎麼相似,先別說石丸航自認為自己不會像人家那樣明明就想對人好,卻老是改不了愛鬧彆扭的毛病,無論如何,就是真有什麼堪比當年消滅恐龍的隕石前來撞擊,導致地球各處出現了能將人類鹽化的結晶,他也不可能由此變成真正的秋庭高範。

  再者安友真奈自己也是,不管她雙親為何給她取了這麼一個名字,她也絕不會因為和小說裡的主角同名,從而變換本質、成為故事中的小笠原真奈本人,更遑論若為此而要求兩者要有近似的為人性格與作風,那無疑更是難上加難又強人所難。總而言之,小說歸小說,這裡可是現實世界,兩者豈能混為一談?

  以上,石丸航憑此所下的結論就是:這部作品的情節不但百分之百不會實現,而且更能進而判定,安友真奈所喜歡的,不過就是自己和秋庭高範那最少有七分相近的個性,但論及這份感情,絕對不會是真實的。換成以前,他若要是早些認識對方,在得知這件事後,必定會在心中吶喊──「要就喜歡真正的我吧!」,而現在的話,不論是採取委婉還是強硬的態度,一語拒絕對方的心意,鐵定是他在這之後才會有的反應。

  且在石丸航將他的理念一字不漏的向對方陳述,而儘管就常理來說,確實應該如此,但也很神奇的,這次不只伊集院小輔、弓場皇香、伊佐山彰雄,連向來都會習慣性與石丸航產生衝突與悖論的長谷川冬乃,都站在他這邊,清楚表明安友真奈的願望,充其量就只是可望不可求的幻夢空花,無論是將世上的現充統統化成鹽雕,還是期盼自己與人家能像故事中的兩位主角談個轟轟烈烈的戀愛,直至有情人終成眷屬,全都無所二致,不一而足。

  至此,正當石丸航一廂情願的認為安友真奈這下八成會乖乖選擇放棄、好好正視現實,未知她居然擅自握住自己的手,兩眼充滿純潔未染的真誠、信誓旦旦的說:

  「小航想要表達的,我其實都明白──你也好,我也罷,我們永遠都無法變成真正的秋庭先生和真奈小姐,他們兩個也不可能從書本裡走到屬於我們的這個世界,何況你的個性再怎麼像秋庭先生,我卻怎麼樣也沒能像真奈小姐那麼天真善良。可是…可是我真的太喜歡這個故事,再說我如今也大概知道了,為什麼爸媽要給我取一個跟小說裡的角色一樣的名字,也許就是為了讓我能在哪天,因為某個無論再怎麼不起眼的契機,都能藉此邂逅一個恰如秋庭先生那樣可靠又理想的男生。如今那個人,就是小航你!所以──不管你怎麼想,我對你的心意,也一直都是真的喔!」

  老天!好一個讓人難以抗拒,估計只會在漫畫跟小說裡才會出現的愛的告白,倘若是普通的男性,早就被迷走心竅、神魂顛倒、是非不分了;但石丸航可就不同了,只見他在一貫維持理性之下,憤而揚聲叫喊「夠啦」兩字,說明他已經受不了對方那著實噁心的言行;然而他此番情緒爆發,卻也遏止不了少女心能量已然大爆滿的安友真奈,僅是又管她露出滿懷善意的笑容。

  眼看這場面,伊集院小輔和弓場皇香兩人這下可真是哭笑不得;黑山廣司倒是覺得眼下這種進展,實在有趣到了極點,因而頻頻發出竊笑,還故意朝石丸航豎起大拇指;至於伊佐山彰雄則似是因為原本還跟他闊談殺人的石丸航,居然也會有跟女生一起在旁人面前『放閃光』的福氣,致使引起了他感到不平衡的心理,而緊皺兩眉、咬牙切齒;長谷川冬乃則有些漫不經心的說:

  「這不是很好嗎?不枉費朝海老師創立交流社的用意和目的,別說交到的朋友數量多寡,能找到女朋友就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也許再過幾天,你跟她就可以不用繼續待在這裡,好好去經營你們之間的感情,如此不只朝海老師,社長我也很高興。」

  「高興妳個大頭!我寧可讓現充全被化成白鹽就好,也不要還被額外附贈一個連小說跟現實都傻傻分不清的變態來干涉我的生活啊!」

  「人家又沒對你做出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可以請你說話別那麼難聽嗎?這種難得的豔福,現充們就是真的都那麼倒楣的陸續變成鹽柱了,也不見得遇得到,你要是不趁現在好好珍惜人家,以後就是你的損失喔!」

  去他媽見鬼的損失!每次都只會用這個詞來當藉口,殊不知什麼才堪稱真正的損失,這群人,到底會不會遣辭用句?究竟有沒有損失,不是只有別人說了算!石丸航實為火大的甩開安友真奈,不打算再理她,也不繼續跟長谷川冬乃閒扯,回頭就從座位起身,想去一樓附近的自動販賣機購買一瓶馬克斯咖啡回來管自己消個氣再說。

  倘若他沒有冒出這個打算也倒還好,怎料一旦得知他要外出選購飲品,弓場皇香、黑山廣司、伊佐山彰雄,包括長谷川冬乃,立即把代購飲料這個任務都推給了他,唯有想喝的飲品種類,全部交由石丸航自行決定,哪怕全都與他如同,馬克斯咖啡乃是不二選項,也沒有意見。石丸航怒瞪了眾人一眼,也不管伊集院小輔跟安友真奈是否也有涉入其中,剛踏出教室門口,隨即碰上做完值日生工作、前來陪同弓場皇香的飯濱真代和羽生早紗。

  一聽說石丸航要替眾人跑腿,撇除飯濱真代在卸下當天值日生的責任後,想藉機在社團教室裡歇息一會兒,羽生早紗則好心陪伴石丸航前往一樓的自動販賣機,兩人一次將九份寶特瓶裝的馬克斯咖啡全數買妥、捧在懷中。回程的路上,石丸航想起這個平常在六班教室都坐在自己左手邊的女生,好像一年級時曾跟安友真奈同班,不妨問她一些關於對方的底細,也未嘗不可──

  「安友同學啊…因為她平常很少主動找別人講話,就連我也是偶爾會跟她閒談一兩句,加上她總是讓人覺得她很冷漠又不擅交際,別說現在有沒有男友,她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算很多呢!」

  「男友那種事就先不提了,妳曉不曉得她平時有看小說的興趣這回事?」

  「喔喔!關於這個的話,就我知道,她不只是愛看小說,甚至也有在寫,只是就沒有特地拿去投稿或參加比賽而已。」

  「有自己在寫小說啊…妳知道她在寫什麼樣的類型嗎?」

  「嗯──女孩子會有興趣的,如果不是戀愛抒情,大概就剩懸疑推理了吧?」

  「嚯!愛情也就算了,怎麼女生就那麼喜歡推理類的故事?看那種東西,與其說讓自己變得比普通人更加聰明機靈,不如說是只會加重被害妄想症的病情而已,要說有部小說裡就是這麼寫的:女人本來就是比男人要更加少根筋的生物,還真沒說錯。」

  「欸!你有必要這樣胡亂貶低我們女孩子嗎?還有那是什麼樣的小說?怎麼我就沒聽過?」

  「有興趣的話,就去問安友吧!至少我相信她絕對看過那部小說,而且還不時會幻想自己跟劇中的女主角有類似的遭遇,現在回想起來,我都覺得噁心!」

  「是喔,照這麼說來,你跟她在社團裡應該相處的還算不錯囉?不然怎麼會這麼清楚?還有你這樣也要故意從我這邊探人家的內情嗎?呵──」

  「我…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啦!」

  「這跟以前還是最近又有什麼關係?倒是我還得問你,你覺得她作為一個女性,還算如何?有沒有對到你的胃口啊?」

  「那種很明顯有幻想症的女生,真要是跟我合的來,至少我不會嫌她噁心!」

  「這樣啊!雖然我不知道她是否會幻想近年在文創界非常普遍的戀愛喜劇作品的常見情節,能發生在現實生活中,起碼我就不會隨便去抨擊人家的美夢啦!至於你,你曾在自己的生物課作業寫到說想要變成哥吉拉的那種事,我也都沒嘲笑你了,與其怪人家的夢想讓你感到噁心,不如再試著好好去理解人家,不是比較好?雖然這種話不應該由我來說,但是呢…也是呢…」

  兩人歷經一連串毫不間斷的對話,卻見羽生早紗有些唐突的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自也引起了石丸航的注意,縱然提口追詢,對方也僅是草草帶過,宛如刻意掩蓋某件事情那般,不免讓人好奇心大起。好在石丸航對於她的事情也沒甚興趣,亦不打算追問下去,雙方就這麼結束交談,徐然返回社團教室,一進門就把飲料全數分給大家。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石丸航都沒有再與含括安友真奈或羽生早紗在內的其他人對話,獨自一人邊喝著咖啡,把手機拿出來代替閱讀書籍為消遣解悶的工具──想到在十幾分鐘前,朝海老師還擅作主張的把安友真奈這樣的女生扔給他,儘管確實是得知了連自己的班導師都未必知曉的詳情,可關乎這件事的真相,不外乎就是對方在戀愛方面有程度不算輕的妄想症,還是特別針對他來的,面對如此事態,怎麼樣就是教他深感不踏實。

  可就算此時都刻意迴避與她對談的時機,到底也並非解決問題的辦法。隨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下午五點半,社團活動正式結束,和這幾天一樣,整整兩個鐘頭以來,除了今次與安友真奈之間的插曲,也沒發生什麼需要動員所有人去面對與處理的事件,一來石丸航始終納悶,這個交流社除了跟這群神經病在這裡耗費時間,還會有什麼特別的社團活動;其次到了離校時間,對他來說,真正的『噩夢』才正要開始──

  總算結束了待在學校的一天,又何來噩夢之說?有拜於今天難得在社團活動期間說上幾句話所賜,也或許是在終將得以和心上人表達自己的心意之故,今天的石丸航在終於邁出校門口,還首度有人陪他結伴踏上歸途,直到雙方在叉路上分道揚鑣為止,而那個人正是──安友真奈。

  要命!他的苦難可不侷限於那兩個小時的社團活動時間,連回家的路上也要給人家這般『折磨』,不是聽她講述自己平時另外有什麼興趣與愛好,不然就是追詢一堆關於自己的個人資訊,比如生日、家中成員除了雙親還有誰、放假時有哪些休閒活動、喜歡吃什麼樣的料理、以及常看哪種類型的漫畫、小說,乃至電影,每一次的交流,都讓石丸航備受煎熬。

  回想起朝海老師曾不顧前後的放話請他代顧安友真奈的那番話,毋須多說,越想越教他火大。事已至此,想要化解眼前的『重大危機』,八成也只有靠那個曾勸自己加入這個社團的男人才行──且當石丸航終於看著安友真奈的背影從自己眼中消失,方於心中吶喊──

  「幫幫我吧!黑山老師──」

創作回應

虚ろな光
我要好好補一下 等我 等我啊~~
2023-07-27 16:59:48
闇之王者‧L‧雷剋司
有哪裡沒看懂的需要補嗎?
2023-07-27 21:02:59
亞爾斯特
等等!團隊合作只有壞處嗎?我還是沒有辦法接受這點。
2023-07-27 17:37:59
闇之王者‧L‧雷剋司
不一定,我從死亡筆記本舉出的只是其中一例,不是完全只有壞處而已
2023-07-27 21:03:43
愛德莉雅.萊茵斯提爾
團隊專題報告遇到偷懶或集體談好把難做的或大部分推給比較弱勢的組員就能看到團隊的壞處了,不然分工合作這理念其實一開始是好的
人類鹽化那裡忽然想起了龐貝古城事件,雖然那是火山灰淹沒人類w
死亡筆記本有些印象,但覺得那個愛吃蘋果的惡魔很可愛wwヾ(*´∀`*)ノ
颱風好像變多了,雷剋司出門要注意安全哦~(つ´∀`(´∀`c)
2023-07-27 20:35:40
闇之王者‧L‧雷剋司
也可以算,但文中所提的比較是因為有組員擅自行動,導致事態往最糟糕的情況去發展

例如文中的死亡筆記本,有仔細看其實就該知道,高田清美雖然不巧被梅洛綁架,可是假如那次魅上照沒有擅自去把藏在銀行保險箱的真筆記拿出來殺死高田,或許SPK和尼亞根本也沒有機會抓到夜神月的狐狸尾巴,同時把真筆記和假筆記如假包換,最後徹底大勝,這個有看過漫畫和動畫的相信就知道我在講什麼

鹽化的話那個有另外看過有川浩的鹽之街小說就會明白我在文中提到的梗,有興趣不妨可找來看看,我家有收藏實體書版本,網上應該也有線上版可閱讀

今晚是關鍵期,明天應該就會過去了,好好撐過今晚吧~
2023-07-27 21:09:51
亞爾斯特
我當然知道,或許是我看過太多團隊合作的動漫,所以我才沒有辦法石丸的觀點
2023-07-27 21:06:16
闇之王者‧L‧雷剋司
石丸那是因為非常討厭與人合群這種事,所以才會用死亡筆記本的例子來以偏概全,認為團體行動就只有壞處,然而實際上那又是見仁見智
2023-07-27 21:11:34
虚ろな光
不是 是前面的還沒補過來這樣 讀完會再給心得OwOb
2023-07-28 14:43:40
闇之王者‧L‧雷剋司
原來,我差點想說,本篇的話,有特別讀過有川浩寫的《鹽之街》會更看得懂文中的一些梗,想說把安友稍微寫的婆一點,哈哈
2023-07-28 15:48:36
追蹤 創作集

作者相關創作

更多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