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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山博史老師》第十五課-〈你只是比較粗心大意〉

闇之王者‧L‧雷剋司 | 2023-08-23 17:41:45 | 巴幣 16 | 人氣 177


  二年五班的職場參觀活動於焉結束,全班同學一概回歸既往平常的在校生活。單說小町深雪這邊的現況,即使她的三個朋友並沒有透過這次的校外見習,因而與同班的東雲友未及花見愛莉香,有更進一步的友誼進展,最少她們也意識到一件事情:她們的『女神』不但可說是她們期盼的天堂,亦隨時可能化為令她們畏懼的地獄,端看自己的心態而定。簡單說,就算是再熟識的摯友,最好還是別隨便惹她不高興,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另一方面,五班的職場見習落幕後,一則再過兩天就要換六班『重裝上陣』,幸得石丸航的提點,由鷹村海斗領銜的現充集團也領悟到,即使不同組別也有結夥共遊的可能,因此為了替補他們平時只有七人、還缺兩人的差額,石丸航和黑山廣司自也順勢加入其中,變成三組九人即將前往同一家企業進行參訪的結果;其次與小町深雪同班的竜崎成樹,此時可還有數之不盡的工作得做。

  虧得學校安排的校外見習活動,就是竜崎成樹也可藉由這次機會稍微喘口氣,暫停針對二年四班的長野家五胞胎姊妹的課後輔導學習會。迄今他總算領悟到,若是沒答應也倒還好,真要擔任這五姊妹的課後學習指導員,所伴隨而來的壓力,遠超乎他個人所能想像,要不是為了那份大費心力苦苦追求,都還未必能到手的優等生薦舉保送資格,他大可直接選擇推辭不幹;反之亦然,假設這也是獲得那份憑證的其中一項必備條件,他終歸也沒得理由拒絕這份苦差。

  然而即令不談在妃奈和琉奈的輪番協調下,她們所應徵的那家法密里歐咖啡廳的店長,基於對方五人既是自己的員工,也還是在求學階段的學生,工作固然重要,仍不可荒廢學業,因而同意她們在上班日當天,只要客人不多的時候,亦可直接在他的店裡開讀書會。只要五班的校外活動收場並歸來,也自然就意味著竜崎成樹和她們一起於課後唸書的日子,將要持續下去。

  且在距離放學時間不過十分鐘,位於自習教室內的這天,竜崎成樹照例和今日恰好沒班的五姊妹齊聚一處,為複習功課而努力。須臾,晴奈首先打破在場的寂靜,說道:

  「話說回來,那個…竜崎是吧?前陣子你們班不是去參加職場見習嗎?情況怎麼樣?」

  晴奈說著就用右掌拖著頷頰,似有三分興致,卻又不乏少許諷意的端詳竜崎成樹──以她對這個男的印象,無非就是個不食人間煙火、除了只會讀死書,對於出社會、上職場這方面都還甚無概念的土包子、乖乖牌;那麼歷經校方排給學生們的校外活動等洗禮,是否也好該有些增廣見識,哪怕他實質上還無法與她們這些已經在咖啡廳上班的員工們相提並論?

  根據竜崎成樹的說法,當天他除了和向來與自己實為友好的真城陽也、相模健組隊,並由前者擔任這支見習小隊的組長外,與他們同行的還有由稻毛悠希、戎井昴進、藤戶塚沙組成的第二組,包含須佐美恋穗、牧野海莉、土岐茉子等女子組,總數三組共計九人前往位在立川市的一家百貨公司,學習與了解關於商場各樓層的樓面主管的工作型態與內容為何。待課程順利告終,九人便到該樓美食區的某間義式料理店用午餐,又相偕逛到下午四點整,方就地解散。

  「喔啊!那小成成,那家餐廳如何?還好吃嗎?」

  「嗯…沒有說很特別,但起碼能讓人接受的…話說就跟妳講過了,別叫我小成成好嗎?」

  「有什麼關係?很可愛啊!哈哈哈哈──」

  對於美奈一貫的稱呼方式,竜崎成樹實則感到反感又無奈。況且她似乎還挺在意那家義式料理店的菜單種類和口感何如,儘管要說就是有紅、白、青醬義大利麵、起司焗烤飯、十吋中型披薩、香煎肉排以及各式美味前菜、可口甜點和飲品,光是以上選項就何止美奈,也足夠引起香奈和妃奈的興趣,更甚晴奈忍不住拿起手機就欲藉由上網功能查詢這家義式餐廳,在國立市有否分店的蹤跡可循,改天也可前去嘗試新鮮、換換口味。

  比起飲食方面,琉奈倒是挺關心對方眾人的見習內容,比如百貨公司的樓層主管究竟是在做什麼;竜崎成樹亦不吝給予解說,最後強調就他看來,樓面主管的工作也不怎麼輕鬆,畢竟自己所負責接管的樓層,其各大專櫃要是遇到什麼特殊狀況,身為主管的他們就是人家的諮詢窗口,想到一天之內不知會接獲多少櫃上值班人員丟來的難題,不消說,勢必也將造成一大精神壓力。

  以此,比其他姊妹們要更加『鬼靈精』的晴奈興頭一起,故意調侃說是假設竜崎成樹一旦當起某間百貨的樓層主管,她希望法密里歐咖啡廳在日後也能在那家百貨設櫃,事後再讓她前去擔任其分店的派駐人員或店長,如此她就可藉機好好『整頓』一下這個既遲鈍又少根筋,還不乏好色又心懷不軌的蠢蛋主管;一聽晴奈這麼說,竜崎成樹自是拋了一張苦瓜臉給她,又頻頻哀聲抗議,也引得其她姊妹們捧腹大笑。

  「噓──在自習室內請不要大聲喧嘩!」

  附近傳來一把聽起來頗尖銳又嚴肅的女聲,六人依聲轉望,才見離他們座位不遠處,有兩名看起來年紀相差不遠、髮色為一黑一綠、皆配戴眼鏡的女孩,露出挺不悅的表情,其中黑髮且用淺奶黃緞帶綁著高馬尾、眼色為水藍、鏡框為方形的女生,用她那細長且挺耐看的手指輕按於唇部;待竜崎成樹小心翼翼的和她們賠不是,另一位綠髮且在兩側綁著雙馬尾,又戴著白色髮箍、圓鏡框、眼白黃瞳的少女,則留給他和五姊妹一抹冷淡的目光,與黑髮少女回頭繼續寫作業。

  竜崎成樹不認識這兩位非五班的女生,但妃奈及琉奈則知曉對方二人,正是以前在一年級時曾與她們同班過,現時則皆為二年三班的森尾芙香與藤崎廻。由於長野五姊妹在一年級時並不同班,因此除了妃奈跟琉奈,其餘三位則不太認得這兩個女生;再者她倆過去在班上不只當過圖書委員與風紀委員,就琉奈知道,森尾芙香的家裡是開紡織業的,同時她又喜歡製作、改造服飾,加上她最大的特徵就是那數根比普通人的還要吸睛俊美的手指,也使她給不少人留下深刻印象。

  其次藤崎廻方面,雖然無論琉奈又或妃奈,對她的詳情所知甚少,但也曉得她平時因個性較偏向正經與認真的類型,因此才有機會被選為風紀委員;有出於她向來的打扮風格,有不少人曾戲稱她要是將髮色由綠染褐、髮箍換成藍色款式、眼鏡也最好改配另一組紅色鏡框的、最後把那對綁得較高的雙馬尾綁成低馬尾,看上去就真的挺像是庵野秀明的畢生經典動畫大作中的另一位女主角(註1),而這也自然是引起藤崎廻極大的不滿與反彈。截至今日,不知何來原由,關於這方面的玩笑,亦是鮮少有人在她面前提起。


註1:意指由庵野秀明在2007~2021年間執導的《新世紀福音戰士》全新劇場版動畫系列登場的女主角真希波·真理·伊拉絲多莉亞斯。


  聽琉奈訴說完關於森尾及藤崎的事情,竜崎成樹略有感歎的瞄了她倆一眼,卻見她們始終當他們六個都是不存在似的,旁若無人的把心力投注於課後研讀。如此專心致志、刻苦不懈的精神,縱使素不相識,倒也引起了以讀書為上又個性單純的竜崎成樹的共鳴。

  晴奈看在眼裡,又忍不住那顆喜歡找機會故意戲弄竜崎成樹的心,開口即說:

  「怎麼?那兩個女孩子又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還管你這個色鬼產生了什麼非分之想啊?」

  「不…不要亂說啦!我才沒想要對人家怎麼樣…好嗎?」

  「是這樣嗎?在你打算找藉口搪塞以前,你的眼睛早就都看呆了呢!我要是她們兩個的其中一個,肯定會覺得:『哇!這個男的是怎樣?一直盯著我看,好噁心喔!』,總之注意一下好嗎?不然被人家發現了,誰曉得人家會怎麼想哩?」

  不愧是晴奈,沒兩下就說中了竜崎成樹至今都不敢去面對的,長期存於內心的往年陰影之一。想起那段曾發生在初中,甚至高中一年級時,被不少女生予以惡意鄙視、疏離等不堪回首的往事,都還讓竜崎成樹感到深刻的苦惱與不愉快。為了不讓那些至今早已不願意再回想起,更遑論與旁人提及的痛苦記憶再度擾亂自己的情緒,竜崎成樹定心回神,用偏硬的語氣稱說:

  「這種事情我當然知道,還用得著妳提醒嗎?話說…晴奈同學吧?妳看,妳的英文單字又有好幾個詞拼錯了,例如這個──

  依照竜崎的指正,且看晴奈錯把程度的『degree』寫成了『dagrie』;海岸的『coast』誤寫成『koest』,其次估計的拼法應是『estimate』,而晴奈卻拼出了『estimeam』這種怎麼看都不像英文單字的怪異詞彙,更別說就連氣候的『climate』也給她寫作『claimatn』,可見她在自己的英文單字作業方面,究竟有多麼的不認真和不用心!

  「真的呢!抱歉,都是因為某個明明就性慾旺盛,又不肯乖乖面對自己很色的事實的臭男生,動不動就對別班的女生有興趣,害我注意力不集中才會變成這樣,下次我會留意些的,嘻…」

  「喂!什麼叫作很色又性慾旺盛啊?沒事不要含血噴人行不行?」

  隨著竜崎成樹又不免語出埋怨,晴奈故意扮了個鬼臉,回頭就開始改正自己的拼字錯誤;竜崎成樹搖了搖頭,就在晴奈陸續修正幾個拼錯的單字,竜崎成樹撇眼即發現琉奈正在寫的數學題,因計算過程有誤,以致答案不正確,立刻揚言糾正──

  「啊!真抱歉,是我太不小心了。」

  「這跟上一題所要採用的計算公式是一樣的,既然上一題會寫,怎麼這一題就算錯了呢?」

  「那個…應該是我沒看懂題意,不知道要套用一樣的公式,呵…」

  「原來如此,那妳得先看清楚題目,最好是把這兩題的內容相似之處看出,並且要熟悉公式的應用,才不至於把題目給予的數字套錯。」

  「這樣啊!我知道了,謝謝你,竜崎同學。」

  比起老是喜歡故意出言羞辱自己的晴奈,身為她妹妹的琉奈就要溫柔得體許多,亦明顯的懷有幾分敬重之意。為此,竜崎成樹不禁略有納悶,明明她們都是自幼一起長大的多胞胎姊妹,為何性格上就有這般天南地北的差距?

  此項疑惑還未得解,卻看美奈除了照舊把她最喜歡的卡美拉玩偶取出外,還多了一隻不知何時購入,同樣由BANDAI公司推出並發售的摩斯拉成蟲玩偶,獨自把弄的不亦樂乎,看得竜崎成樹頻頻眼紅──這個綁著低馬尾的女生,她的生物課測驗成績和作業已經夠嗆了,這時就光顧著攜帶這些出現在特攝片中的巨大不明生物造型軟膠玩耍,又怎麼行?

  話說這個女的就只有在他的課後讀書會上才這樣嗎?還是連平時上課也毫不例外?要不別說身為班導師的石木老師一旦發現,會否動手沒收,其他教師又怎麼看?難道都沒有任何意見或動作?以上疑問,自此也接著佔據了竜崎成樹的思緒。直到香奈又發出一串頗不耐煩的聲音,這才把他的注意力從那些軟膠玩具引開──

  「煩死了,朝海老師也真是的,什麼功課不好出,就會出這堆爛玩意當作業…」

  「香奈同學?發生什麼事了?」

  「都是你啦!打死都要我們在這裡陪你唸什麼書,換成平常在咖啡廳上班,光是要幫客人端咖啡和甜品點心上桌就夠忙了,幹嘛還要為這種無聊的東西浪費時間跟傷腦筋,簡直莫名其妙!」

  「我?我又怎麼了?還有這又關我什麼事情?」

  在香奈和竜崎成樹差點就要吵起來的當頭,所幸又是妃奈從中圓場,才避免了一場無謂的紛爭;而後透過她的詢問,香奈才老實供出,原來是現代國語課堂上,朝海老師出了幾則作文閱讀測驗,先瀏覽過該題指定的短篇論文,然後要依序回答圍繞該篇作文為主的選擇題。以此,香奈不知為何,儘管她並非看不懂文章內容,卻每題必錯,完全不知該何是好。

  竜崎成樹看了看香奈的閱讀測驗,基本上都錯得一蹋糊塗,幾乎是已經到了難免讓人懷疑,她到底有沒有先仔細讀過位居這些考題上方的小論文的程度;更讓他納悶的是,以他個人而言,這些題型絕大多數都是只要看懂文章後,都能順利填上正確答案的,如何管她這般『滿江紅』?

  且在香奈的問題還未得到解決,另一方面,雖然此刻在寫的是立花老師規定的世界史作業,遇到的窒礙也不如其他姊妹們要多,但或許是為了讓竜崎意識到眼下情況的癥結點為何,情況比其他人都略佳的妃奈,這時突然向竜崎說:

  「話說起來,雖然說是我們的課後指導員,可竜崎你也是挺厲害的,我看你除了教晴奈英文,還要教琉奈數學,又要教大姊現代國語,甚至我的世界史也都要拜託你,我就好奇了:是不是學校有教的所有科目,統統都難不倒你?

  給妃奈這麼一說,還未揚言指責香奈不認真的竜崎成樹先愣了一下,而後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

  「其實…也沒有那麼誇張啦!」

  「是喔?照這麼說來,連像你這種想靠保送資格上大學的優等生,也會有比較弱的項目囉?嘛!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不妨告訴我,你不擅長的科目是什麼?」

  面對這種由妃奈所當面提出,連竜崎自己都得稍微思考一番才能回答的疑問,大約不到五秒鐘,卻聽竜崎毫不保留的答道:

  「要說我有什麼比較沒那麼強的科目,應該是跟電腦程式有關的吧?」

  「程式啊…咦?市波老師有教過我們怎麼寫程式嗎?」

  聽得程式兩字,以此卻心生疑惑的妃奈,說著就望向其他姊妹們──美奈兩手拿著卡美拉和摩斯拉的玩具,滿面茫然,說明她壓根兒全然不曉得這回事;琉奈則把食指貼在唇間,好似很認真的在思考二姊丟來的另一個問題;晴奈和香奈兩人則不假思索、斷然搖頭,表示根本沒有在市波老師的電腦課堂上遇到有關編寫程式碼的課程。

  「啊!我想起來了,市波老師雖然只是教授最基本的電腦概論,不過有在教程式的,應該是那位每個禮拜才來這裡上一次課的成神老師才是。」

  聽得琉奈提及對方的名頭,不只其他姊妹,竜崎成樹也憶及自己今天的第五和第六節課,恰巧就是給東寶校方從日活資訊科技公司聘約來擔當特別講師的成神龍所教授的程式教學──在課堂上,成神龍以近年特別熱門且受人歡迎的『Python』等程式語言為講課教材,除了授予其相關知識,亦訓練同學們如何使用它來編寫基礎且簡單的程式碼。

  竜崎成樹依稀記得,在還沒遇到這位已在業界擔當工程師許久的校外師資前,曾聽黑山老師提及,對方乃是自己在高中時代有所熟識的校友之一,只要遇到問題,記得多向他發問外,今次第五節課,成神龍出的功課,是要大家用Python的語法寫出一套學生登錄系統;到了第六節課,則要寫出另一款商品管理系統。即便在普遍學生來說,只要肯用心學習,通常不會太難上手;但在竜崎成樹而言,要寫出這兩組程式,就已足夠管他出師不利、焦頭爛額…

  在這之前,可能有因自己向來是五班的課業成績名列前三名以內的緣故,成神龍在課程中途作課後問答時,首先就點名竜崎成樹,並且出的題目如下:

『Python屬於直譯式語言還是編譯式語言?有關直譯與編譯,這兩者有何不同?』

  在程式這方面的領域,本非強項的竜崎成樹,由於觀念尚還不足,自然在這場試驗以答錯收場,誤把Python回答成編譯式語言,實際上正好相反;而後第二道附屬題則更不用說,全然無法區分這兩種語言類型,究竟有何差異。然而神奇的是,竜崎成樹的不巧落敗,除了多少引來其他同學的低聲嘲笑,成神龍也並沒有因而責怪他,反而是毫未遲疑的找上下一個『目標』,即學業優秀程度絲毫不輸竜崎成樹的小町深雪。

  與此同時,坐在竜崎成樹、相模健、真城陽也三人後方一排的古森杏莉乃,跟坐在她右手旁的清塚花津実私下表示,這個宛若一級學霸的竜崎成樹,原來也並非所有學科皆為萬能,而會有偏弱的項目;清塚花津実則不以為然的撇一下頭,畢竟她鮮少會在這種事上面放任何心思,再者她對編寫程式或資訊工程一事,亦為一知半解,更沒什麼立場去數說竜崎成樹的不是。

  回過頭來,基於小町深雪也不擅長應對關乎程式方面的問題,即使她已知曉第一題的答案,要區別直譯式與編譯式的相異之處,也仍有一定的難度,最終只能老實向成神龍承認自己在程式方面的學識尚不完全,因此無法給出正確回答。

  這下不少同學都有些心慌起來──何止竜崎成樹,連小町深雪都難免敗陣,如此還有誰能代表全班回答成神龍的考題?直至成神龍又點名第三人,即坐在竜崎成樹他們前方一排的古川竜太郎,並勉強給出一個半成形的不完整答覆,成神龍方好心公佈正確答案,並強調兩種翻譯方式的各別優缺點,隨後便立即進入下一課程階段。

  自此之後,正當同學們終於開始投入實際操作練習,單看竜崎成樹和古川竜太郎,前者輸入的程式碼頻頻出錯,大部分都是在翻譯中途因語法有誤、無法翻譯而導致程式不得正常運作;後者儘管在語法上沒有那麼多謬誤,但輸出後的執行結果卻經常不合乎預期理想,簡單說就是在程式運行後才會出現的程式錯誤,較常出現在古川竜太郎這邊。但無論如何,這兩人的不佳表現,終歸還不時引來真城陽也跟屋田友良均不懷惡意的奚落。

  再有小町深雪和坐在她左右兩旁的西池丸菜還有東雲友未,三人的成果亦好不到哪去,尤其是西池丸菜,若沒有小町深雪偶爾給她加油鼓勵,恐怕這時早已放棄,甚至乾脆把自己打出來的殘破程式碼統統刪除、當場擺爛不幹。縱然如此,她卻怎麼樣都搞不清楚,到底是哪裡寫錯了,以致系統都無法適當翻譯並使其如常運轉?好在學生的課中自主練習時間,成神龍會不定期前來查看學生的狀況,待他發現西池丸菜跟小町深雪皆挺不順遂,方上前關注──

  「看著,西池同學,任何需要空行的段落就是要記得給它留空,否則系統就無法判定妳寫的語法正確或否,再來妳這邊的『datas』誤打成了『dates』,把它改一下;還有小町同學,妳的『datas』少了一個『s』,變成『data』的話,造成定義不明也是不行的──」

  就在糾正完這兩人的錯誤,成神龍的視線於焉挪至東雲友未的螢幕前,細看她寫的程式碼,一旦發現存於其中的缺失之處,便說:

  「注意,東雲同學,妳的『input』全都錯打成了『imput』,妳是先輸入一個後,再把剩下需要用到的地方全都複製貼上,對吧?老師雖然不反對妳採用這種既省時且省力的做法,但也要先仔細確認有沒有打錯字才行,不然就會像扣衣服鈕釦那樣,只要有一處扣錯,之後就會全錯,同時基本的數學計算也是一樣的喔。」

  「咦?真的,抱歉啦!老師,是我的疏失,呵…」

  比起小町深雪和西池丸菜兩人全神貫注的修改語法錯誤,東雲友未則調皮的把右手握拳,輕敲於自己的頭頂右側位置、還不忘俏皮的吐著舌頭,那模樣看起很是惹人愛憐,特別是像她這種青春亮麗的妙齡少女。但成神龍卻不為所動,逕自走向其他遇上困難的同學們的座位。

  根據成神龍的指點,竜崎成樹多半錯在沒有詳細區別大、中、小括弧的運用,包含單引號與雙引號的不當使用,導致系統無從將這些語法有誤的高階語言正常翻譯為電腦看得懂的機器語言,再者他偶然會把輸出結果最常使用的『print』誤寫成『prinr』或『priny』,很明顯是在沒有熟練快速手打鍵盤的新手往往會犯的錯誤下才造成。經由成神龍的指示,竜崎成樹恍然大悟,立即著手更改。

  至於古川竜太郎的問題,在成神龍的審視下,大部分的語法跟段落排版都正確無誤,唯只差在一些需要附加的額外指令被中途省略,才會出現一些在執行後方出現的些許缺陷,只要再行補上即可,因此還不算是什麼需要留意的大問題。且當練習時間完結告終,所有同學的程式碼都寫得差不多了,成神龍返回白板前,看了看停下手邊工作的眾人,語重心長的告誡道:

  「各位,透過這次的編寫練習,你們都注意到了嗎?程式這種東西,乍看之下好像很複雜,其實它一點都不難,換成別的程式語言,例如『Java』、『C++』、『PHP』,或是寫網頁用的『html』,還是寫驅動程式的『C語言』,基本的邏輯觀念都是要有的;再來我看很多人都很容易先入為主的覺得自己好像不會寫程式,或是因為自己的英文程度還不到家,導致沒有寫程式的基本資質,因而都怕怕的、不敢跨出那一步,但實際上沒那回事──注意!儘管我也很想看到,未來有沒有人能開發出以日文為主的程式語言,真要是有那種東西,我也會設法去學起來,然後拿來指導有心學程式設計的學生,從你們剛才的練習情況來看,你們絕不是『不會寫』,正好相反,你們其實都曉得該怎麼做,只是都『比較粗心大意』,才會一而再三的出錯。」

  成神龍頓了頓,莫管班上不少人,包括竜崎成樹跟小町深雪在內都難免為之驚愕,繼續講道:

  「要知道,這世上絕不存在什麼『會或不會』的問題,其實人在遵從本能之下,沒有什麼是無法做到的事情,那為何總是有人失敗呢?有以下這些原因:他們對於需要學習的事物認知太少,或是把它們看得太過簡單,致使他們草率的認為『這種東西不過就是如此,還有什麼好說的?』,因而以輕慢的態度去投入其中,從而導向了錯誤的產生;可真正有概念或經驗的就知道,凡事都自有其定理存在,要是過於輕忽又隨便,造成的後果絕對不堪設想。第二種原因,則是對自我要求與期望過高,總妄想自己必定要一次達就目標、中途禁止容許任何錯誤,要是不能符合這個條件,就輕率的認定自己『不會』。事實上他們都忽略了一個重點:正如我前面講到的,人絕不可能做不出某件事,而是大多數都沒法一次就做到自己所預設的最理想狀態罷了。」

  此番說法,無論是竜崎或小町,亦或是其他同學,由於他們這群高中生的人生經驗,本就還不甚相當充足,一旦聽得這種在他們來說,尤其特別的論調,無非是大感訝異又一時難以調適;成神龍走回他的授課用電腦桌位前,還未落坐就逕自站在座位前方,凝視眾人侃侃而談:

  「我再問一下:自古至今,世上有誰不是這樣?先簡單做個假設:當你處於最底層的時候,若是不給你鋪設階梯,除非你天生具有如神賜與般的跳躍力或攀爬力,否則你要怎麼在最平常的狀況下,在短時間內拾級而上、進而登上最頂端?換成在其他任何事物也一樣,沒有經過日積月累的鋪陳與鍛鍊,僅在本能的驅使下,沒有人打從一開始就能表現的很好,再說儘管每人的看法與觀點都不同,但我也不認為只憑天份就能把事情辦妥的人很可靠,相反的,失敗者之所以為失敗者,就是因為他們都只看別人呈於眼前的結果,卻從未設想人家要拿出亮眼的佳績,到底要付出多少辛勞與心血,更別說你要從『漏洞百出』演變與昇華至『萬無一失』,同樣也要時間慢慢去積小致巨。總而言之,結論就是:你絕非不會,你只是粗心、還沒找到和掌握減少出錯率的方法和技巧而已。」

  有虧成神龍此番機會教育,即便前方還充滿不少未知數,剛才在練習中途遇上瓶頸的同學們,絕大多數都在此燃起希望、重拾信心,就這樣直到第六節課,當成神龍要求大家編寫另一組與學生登錄系統所截然不同,最終都大同小異的商品管理系統時,即令還免不了有同學不巧『卡關』,起碼也比上一節課要少上一成。

  在這堂橫跨兩節課的程式教學告終,先不說成神龍給大家規定的回家作業,就是把今天寫成的這兩套檔案加以『改良』,把它們做成另外某些性質類似的系統,下星期帶來學校再行批改與檢討。回歸當前現況,雖然還不曉得妃奈的用意何在,但想到成神龍在課堂上講過的話,竜崎成樹方大夢初醒,或許情況也如同自己在練習編寫程式碼的時候如同──這對五姊妹,無論是英文單字拼錯的晴奈、數學計算題算錯的琉奈,還是閱讀測驗每題均錯的香奈,她們並非學習能力很差又或是不肯老實唸書,只是當下還沒法做到完全不出差池的程度而已。

  為此,他暫時撇下晴奈和琉奈的現狀,卻看香奈為了朝海老師出給她的文章閱讀測驗,始終顯得痛苦萬分的模樣,首先他仔細瀏覽過她寫的題目何以答錯,又快速瞄了本文內容幾眼,大概得知其癥結點出在何處後,便揚言道:

  「香奈同學,首先妳知道這篇文章是在講什麼故事嗎?」

  「我知道啊!不就是個自以為聰明伶俐,實際上卻有夠白痴的智障在幹傻事的故事嗎?」

  「是的,那麼以下這些題目,它們所問的東西,乍看之下,似乎都跟本篇文章無關,但事實上都是由它所生的喔,例如妳看,第一題是在問妳,故事的主人公平常都怎麼被人稱呼,答案就在內文裡,關鍵在妳有沒有仔細看清楚人家的敘述啊──」

  香奈從開頭細細閱覽一番,再瞥了題目本身與給出的選項一眼,這才發覺自己的確誤選了一個錯誤回答,隨即將它重新改正。爾後隨著竜崎成樹的良善引導下,香奈終於把整篇閱讀測驗訂正完畢,隨時可將它交回朝海老師手上,而且保證不再因『滿江紅』而被『打回票』。

  「喲!看不出來你也挺行的嘛…」

  「這不是當然的嗎?要說也是因為我想起來了,人不可能真的不會做,只是第一次難免出錯,如果心思稍微細膩些,肯定能降低發生誤差的機率──晴奈同學,妳看,這個『above』和『about』確實很像,但不只末尾的兩個字母不同,它們之間的含意也差了非常多;再來『heaven』和『haven』雖然只差一個字母,但意義上已經大不相同;還有『tower』也是,人家是在問妳塔的單字,不能因為看起來很像,就隨便回答『power』啊!」

  「是是是,知道了啦!」

  晴奈稍嫌不耐煩的把拼錯的單字重新修正;排除香奈在著手填寫的第二道閱讀測驗,已比先前要更加來的『如魚得水』,且當琉奈的第三道數學題又不小心算錯之際,竜崎成樹照例實有耐心的提醒她需要更加留意的細節,方順利解題。

  妃奈把這一切看在眼中,很是滿意的露出一抹微淡的抿嘴笑,又衝著竜崎點了點頭。這時她撇頭發現美奈還興致滿滿的把摩斯拉跟卡美拉的玩具拿在手裡,玩起了『兩者飛行比賽』遊戲,便柔聲力勸自己這個妹妹好好唸書──

  「嗄…人家覺得唸書好麻煩又好累…」

  「是嗎?那妳的小成成他為了輔導我們用功讀書、考取好成績,難道就不累又不麻煩嗎?」

  「這──」

  「妳看吧,就算姊姊我不覺得他將來真的能靠那個什麼優等生保送資格上大學,但至少他本來可以不需要為了我們很可能要被學校留級,而在這裡陪我們唸書的;再說上回古川店長可是同意讓我們在必須到班、不得曠職的時候,只要有空閒時間,就可留在他的店裡唸書的,前提是竜崎他也必須要到場教我們讀書就是了。無論如何,不管是竜崎還是店長,我們到底都佔用了他們太多的時間,也讓他們犧牲了不少個人便利,既然如此,妳都不覺得應該拿點什麼來回饋人家嗎?妳要是聽懂了的話,不妨把玩具收起來,老實的一步步慢慢來吧!」

  「唔──好吧…」

  儘管再怎麼貪玩又不愛讀書,姊姊的話,尤其又是出於妃奈之口,美奈也不至於會隨意違抗,乖乖的把兩隻軟膠玩偶塞回書包裡,又把東山老師規定的生物課作業取出並攤在桌上,開始埋首於那些試題之間,即或比起其他姊妹,她碰到的困難之處,自然就要再多上一倍,幸得在竜崎成樹極富耐心與細心的引領下,方得以完成原本被她私自認為鐵定無望寫完的功課。

  「呼──今天的進度就差不多到這裡了。記得,只要照我說的去做,明天妳們的日本史隨堂測驗,肯定能拿到好分數。」

  五姊妹花了半個多小時,才寫完各自的功課,之後又利用剩下一個半鐘頭的時間,複習完石木老師指定的日本史小考範圍,就在下課鐘聲又傳至耳邊之際,眾人皆知,從放學到離校時間的這兩個小時,很快就又過去。

  正當竜崎成樹說完,在場唯獨琉奈跟美奈皆懷帶善意的予以響應;妃奈則採以保留態度,默不作聲;香奈還是一如既往的滿臉嫌惡,彷若在說「要是又考壞了,看你怎麼辦」那般;至於晴奈則始終存心要故意捉弄竜崎成樹似的揚言表示,比起考到好成績,她還比較想看因為她們的成績不及格,對方又會露出怎樣搞笑又扭曲的表情,惹得他既彆扭又心有不甘的叫嚷起來。

  「總之今天也辛苦你了,明天等著看我們的考試結果吧!那麼姊妹們,是時候該回家了。」

  妃奈說完就提起書包,率先帶香奈和晴奈行離自習室;美奈在臨走前,還不忘刻意拿摩斯拉軟膠逗弄竜崎成樹一番,哪怕他本身並不怕蝴蝶或飛蛾類的昆蟲,也實則受不了她那活潑又好玩的本性,到最後還不是在順手接住摩斯拉的翅膀部位,並向她要脅說是再不把皮繃緊些,或是明天的考試成績不理想,他就要把她的玩偶全部沒收、交給石木老師保管,這才管她收斂些。

  美奈看上去有些不是滋味的把摩斯拉玩偶重新裝回書包裡,快步趕上妃奈她們的腳步;至此在場終於只剩排行最小的琉奈,卻看她一邊把書包掛回肩上,語氣幽幽的和竜崎成樹說:

  「那個…竜崎同學,我想請問一下…」

  「琉奈同學?怎麼了?」

  「就是…假設萬一我們的小考分數到不了平均水平,會怎麼樣?」

  一接到這個提問,竜崎成樹當場愣在原地,不知該何作答──還能怎麼樣?以他的思維而論,不就是重頭來過、再接再厲,否則又能如何?且在他表達出他的想法和意見,卻聽琉奈說:

  「我在想,會不會學校因為我們又考差了,而要從此撤下你作為我們的臨時教育員的身份呢?」

  「啊?是這樣嗎?妳聽誰說的?」

  「沒有,那個…你就當作是我自己在胡思亂想好了。」

  話剛說完,琉奈正想就此轉身離去,不料竜崎成樹卻倏然伸手抓住她,待她再次面向自己,便滿面堅毅又極具自信的說:

  「無論如何,我絕不會讓那種事發生的,因為…若要我就這麼放棄妳們,我也會過意不去的!」

  「是…這樣的嗎?你跟當初答覆我二姊的時候,完全不一樣呢。」

  「啊?什…什麼意思?」

  「還記得那時你不是說,你自己也不曉得能不能堅持到底,或是半途而廢的嗎?還是我換個方式來問好了:那個優等生認證資格,真的有那麼重要嗎?就算可以如願拿到它好了,往後等你上了大學,日子會比現在要好過嗎?有多少人會為獲得那份憑證的你而感到高興?」

  琉奈於當下所問,毫無疑問,竜崎成樹並非從未有所顧及與思慮。但就在他表示以上答案都為肯定,並且即使學校裡無人欲與他共享這份喜悅和榮耀,最少有家人就足夠,卻看琉奈的表情,依舊少不了幾分憂愁──

  「家人嗎?如果連家人都不打算支持你,到時你該怎麼辦?」

  「嗄?怎麼可能會有那種事情呢?家人耶!一家人難道不是應該互相扶持的嗎?」

  「是這樣就好了,但以我所知,這就好像某對情侶明明就很要好,可是男女兩方的家長,卻都不同意他們交往、更甚用盡各種手段,只為了強迫他們分手那樣,假如你也遇到那種不得不和家人作對的情況,是你又會怎麼做?」

  「這──我──」

  果然即使是琉奈,也不可任意輕看。為了回答這個問題,就是竜崎成樹也不得不有所迷惘,無奈性情單純且偏向於天真的他,終究也沒法想像,他的家人會毫不留情的反對自己至今以來的所作所為等情形;另外似是不忍心看到人家因於遲遲無法答覆的問題,從而陷入苦思的模樣,琉奈趕緊喚了對方一聲,待他終於回神,方露出苦笑並說:

  「沒關係的,我只是剛才正好聽到我二姊和我四姊的談話,想到自己不應該只會佔用人家的時間,又淨給人家添麻煩的。總之今天也謝謝你的幫忙,明天班導師的小考,我代表姊姊們向你保證,我們會加油的!那就這樣,再見──」

  即令到現在都還沒法針對上一個問題而給出適當的回覆,只看琉奈聲稱自己必定會和姊妹們挺過這次的考試,也足夠管竜崎成樹放下略有不安的心理,同時為了思索上述問題,從而衍生的困惑與不自在,自此也頓時煙消雲散。

  不再煩惱的竜崎成樹,留在原地、默默的看著琉奈在離去時,又和早在一年級就有過一面之緣、此刻亦即將在離校後踏上歸途的森尾芙香跟藤崎廻打過招呼,三個女生一齊有說有笑,頭也不回的把竜崎成樹拋在後頭、徐然消失於教室門口。

  雖然就嚴格來說,琉奈的問題,始終讓竜崎成樹有所在意,但唯一能阻擋他持續關注此項議題的,頂多就是長野五姊妹的課業成績終於有所起色,而大川校長也依勢同意他的大學保送認證資格之類,終歸也並無讓他耗費太多心思──當他終於要走至校門口,卻發現自己的班導師,正在和數個鐘頭前,還在電腦教室指導他們程式設計的成神龍共處一塊,殊不知那兩人在聊些什麼。

  也對,畢竟他還記得,這兩位既然是高中時期的同窗校友,難得久別相逢,有空檔可閒話家常,亦是實屬正常。霎時間,竜崎成樹彷彿想起什麼似的,立即加快腳步加入兩位長輩的談話之中──

  「喔!這不是成樹嗎?怎麼樣?今天的課後輔導學習會如何?」

  「那個…除了今天她們的狀況都很順利之外,我想對這位成神老師表達我個人的謝意──」

  表達謝意?什麼來的?無論是黑山老師,還是此時身穿白襯衫與縫有金色鈕釦的黑色西裝大衣及黑色西裝褲、綁著黑領帶、若無其事的叼著香菸的成神龍,均不懂對方的話中之意為何。直到竜崎成樹毫不保留的說明了原委,並向成神龍彎腰九十度,作以獻上敬意的動作,他與黑山老師才算明白是怎麼回事,進而相識一笑。

  就在竜崎成樹向成神龍及黑山老師道別並轉身離校,前者吸了一口菸,與後者揚聲道:

  「還真是個有趣的孩子,不是嗎?博史。」

  「重點是這孩子之所以有趣,也是因為他還是咱們高中班導師的小兒子。」

  「是喔?你是說竜崎老師嗎?」

  「就是他,沒想到吧?多年前,我們還在接受竜崎老師的指導;多年後,也會輪到咱們來指教恩師的孩子,也許這就是冥冥之中所註定的天意吧?」

  「天意…嗎?從你們剛剛提到的,為了輔導其他學生唸書而舉辦的課後讀書會,或許老師他兒子註定要走上相同的道路也說不定…」

  「這我可不好說,畢竟現在的他還太過生澀且不成熟,無論是對人性的觀察,還是唯有到了出社會的階段才能累積的經驗,全都明顯不足,個性天真又愚痴的很,況且也別跟我說什麼『傻人有傻福』這種鳥事,那種東西只會出現在搞笑少年漫畫裡,這裡可是現實世界,稍有一個不注意,天曉得哪些時候就會被人佔盡便宜、吃乾抹淨,而且還渾然不覺。」

  黑山老師說罷,成神龍吐出一大口菸,表面上看似漫不經心,語氣實則沉重蓄力的說:

  「這我同意,要是大家各憑傻勁就能獲得福報,幹嘛還要特地去學習做人的道理?如此也根本不需要你們這些教育者。但我還是得說,這世上沒有一顆打從結出來就是紅色的蘋果,凡事都是需要時間去逐漸累積和沉澱的。那孩子既然會因為我在課堂上講過的話,而能把話中的真理活用於其他地方,不也證明他有這個潛質嗎?只要給點時間跟機會,人總是會成長與蛻變的,誰又敢說他一輩子就是你看到的那麼單純又粗心的蠢樣?所以我才說他有趣啊!」

  「怎麼?這本來是我指導學生專用的台詞,結果也都給你講走啦!?」

  黑山老師說著就輕敲了成神龍一把,成神龍僅回給對方一抹淡笑,繼續不受干擾的吸著菸。直到他把剩下的菸屁股隨手拋進附近的公用垃圾桶內,過去與他倆均為同班同學的白河老師,在返回職員室的半途,碰巧撞見兩位老同學,興致一起,亦順勢加入與他們敘舊的行列…

創作回應

亞爾斯特
看樣子兩位老師對於竜崎還是有些不放心呢。
話說我看這話,好像沒有辦法看出竜崎哪裡天真又愚痴。
可以的話,請給我點提示好嗎?
2023-08-23 17:54:48
闇之王者‧L‧雷剋司
我這麼說好了,竜崎屬於那種經驗不足而且思慮向來不周的類型,比如你看他在離校前和五女琉奈的對話就是那樣,他只憑自己的個人主觀,認為自己想利用保送資格替家裡節省大學學費開銷,家裡人一定會感念他很窩心,卻沒有想到萬一實情正好相反的話又該如何

再來他也是那種容易被煽動,一點點小事情,只要他看來很正面也會感動不已,哪怕實情並非他自己所料想的那樣也是,比如像成神龍這次的機會教育就是,雖然成神確實也希望孩子們能理解並且不可輕看自己,但不乏會有這種特例,因此以黑山老師看來,他就是天真、單純、愚痴,但不至於愚蠢
2023-08-23 18: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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