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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山博史老師》第十一課-〈交流社的第一位訪客〉

闇之王者‧L‧雷剋司 | 2023-07-31 16:55:20 | 巴幣 216 | 人氣 190


  「你叫石丸航吧?你就這麼痛恨人類,怨不得把他們趕盡殺絕嗎?」

  一把全然不認識的低沉男聲,赫然傳入耳中──是誰在說話?那傢伙怎會這般清楚知曉自己心中的想法?為了解開這個疑問,位於社團教室內的石丸航抬起顱首、定神一望,卻驚見眼前正站著一名身段高大、樣貌極其駭人的『怪物』──

  這個長相頗為怪異、恰如某種異形般恐怖的怪物,純以目測估計,擁有大約兩公尺高的體型;它身上的顏色皆是以水泥灰與色度偏淡的鋼青為主,體格呈倒三角型、頸部的肌肉線條特別突出與分明,說明這怪物肯定力大無窮。除此之外,它的兩肩部位長滿濃密的銀白色毛髮與數支尖角,雙臂的長度比踩在地板上的兩腿還長,臉部長著像戴上面具似的,其上還有共計四隻藍色、恰如水晶般的眼睛的特殊飾物,大大的使其倍增不同於任何已知生物的特色。

  再看它的後腦勺部位長著好幾條彷彿觸手般詭異,呈淡肉紅的髮狀物,容易讓人聯想到電影《終極戰士》片中的外星生物所獨有的招牌特徵;儘管長在嘴內,並曝露其外的牙齒,並不像多數掠食性動物那樣呈尖銳狀,反而更像人類的牙齒,但在嘴角外側卻又有恰如昆蟲具備的大顎構造,整體而言,這隻不曉得從何而來的怪物,實則教人心生恐懼,連石丸航也不免都望而生畏。

  「你…你是什麼東西?從哪冒出來的?」

  「哼哼,虧你這麼愛看《死亡筆記本》,不告訴你就不明白嗎?我也是來自死神界的死神。」

  「死…神…?怎麼?你想說你是路克和雷姆,還有傑拉斯跟席多他們的同夥嗎?」

  「可以這麼說。」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唬弄我?雖然漫畫裡還有其他死神,但我怎麼就都沒看過你出現?」

  「這我怎麼說才好呢?漫畫歸漫畫,可你也要知道,死神的棲息地也是非常遼闊的,存在於那個次元的個體,也有非常多的種類,重點是:不是所有死神都一定會在漫畫裡露臉,行嗎?難不成你以為只要看過漫畫,就認為自己已經相當了解,關於死神的事情?別說沒幾個讀者有機會瞥見大王他老人家的尊容,換成是我問你,現在我有多少同類留在老家?諒你也答不出來!」

  石丸航沉吟片刻,仔細想想,這個自稱死神的怪物所說的,也確實挺有道理,人類絕對遠比自己所想像的還要愚蠢,不論是什麼事,經常在接觸過極為少量的信息後,就自以為掌握了全部的資訊,殊不知這輩子得去學習跟建立認知的,別說多如高山或大洋,根本是堪比宇宙等級的規模,有的更甚花了一生的時間,都還沒法把身邊的事物都記錄在腦中。但那又如何?他依稀記得,把他勸入交流社的那個男人就曾經這樣和他說過──

『我能接受沒人當得起萬事通,因為人的壽命有限,無法在短暫的人生內,把周遭所有可能會遇到的事物全部吸收並納為自己的知識;但我絕不能接受人跑去當不肯接納新事物的老頑固,因為學習既然不受限於時間、空間、場地、物質等四大要素,從根本上來說,那就更不會,也不該被年齡、性別、身份或職業,乃至壽數長短之類的因素所限制。』

  以此,正如學習是人一輩子都要做的事情,即使從學校畢業了,上了職場,學生永遠是學生,特別是在如何做人這方面,那可是一生都拿不起什麼畢業證書的。回過頭來,對照這個邏輯,只是並沒有特別被作者親筆畫出,也不表示就必定不存在。眼下這個從未在漫畫中一睹其風貌的死神,倒也會教導他這種哲理,真不知該說是可笑還是可悲…

  「好吧,那麼,你叫什麼?有什麼好事會管你找上我?」

  「魔突羅,叫我魔突羅就行。我之所以會來找你,是因為大王他老人家發現這個存在著人類的次元,有人想要使用我們拿來縮減人類壽命的神具來進行一場人間大屠殺,而那個人就是你,石丸航。雖然這種事情,本來是不能被允許的,但大王他卻有了一個新的想法──他派我帶來一本筆記給你,你可以隨心所欲的用它殺掉所有想殺的人──」

  自稱魔突羅的死神說著就從身上取出一份外觀與漫畫中常見的款式全無兩樣,只是在封面位置,並沒有印上諸如『Death Note』或其他估計是在死神界所使用的特殊文字寫成的大標題的筆記,將它遞至石丸航手上;石丸航順手接過筆記,不禁有些心動,但沒多久卻又聽魔突羅說:

  「然而這麼做是有條件的:你必須在一個小時內,在我交給你的這本筆記上寫滿一萬人的名字,否則我就把你的名字筆劃給逐一寫上我的筆記。你應該知道吧?把你的名字筆劃數合計起來,總共會有二十一筆,所以你要是一天之內殺不到二十一萬人,你就會在看著自己的名字被我填上筆記而死,怎麼樣?這項交易還不錯吧!哈哈哈──」

  要在一個小時內寫入一萬個人?開什麼玩笑?熟讀這套漫畫的他,自也知道,要用這種東西殺人,首先長相和姓名等兩大要件,缺一不可;其次就算把東寶高校內的所有師生統統集合起來,了不起也僅超過一千多人,哪怕順便拿小學跟初中的舊識來湊數,要達到一萬個名額,難度實在太高。況且若還要把家人親戚也算在內,就是石丸航也不見得做得出這種大義滅親的事情。綜合以上,終歸只能得出結論:無論再怎麼想殺人,尤其勢必要先拿現充開刀,這種事始終沒得商量!

  「做不到是吧?還真不是個明智的抉擇呢!因為大王交代過:假如此人不接受這項買賣,持有筆記的死神就能直接把他的姓名寫進自己的筆記。太可惜了,石丸航,這下連你也完蛋啦!」

  這是什麼鬼邏輯?以正常來說,一旦拒絕交易,或是不同意持有筆記的話,頂多就是身為死神的對方把筆記帶回去,哪有把人家就此殺害的道理跟設定?石丸航越想越詭異,正想出手制止,不料卻見魔突羅把他自己隨身攜帶的那份封面同樣全黑的筆記攤開,這才發現眼前那張佈滿橫條線格的雪白筆記紙上,不知何時,早已如沙劃痕的留下『石丸航』三字,看那筆跡的樣式,幾乎與漫畫裡,當主角的全名已被記在最初找上他的那個死神的筆記時甚無兩樣。

  「什…什麼…你他媽的混蛋,快、快住手啊──」

  只要名字被寫到筆記內就必死無疑,若不是因為這條如鐵般的使用準則,主角又怎麼敢隨便利用這種東西來進行那種自以為是的正義獨裁?而凡是對這部作品的設定細節有建立過深刻的認知,無論是劇中的虛構角色,還是站在旁觀者立場的讀者,最令他們大為惶恐與驚懼的,想來也莫過於一旦確認筆記的效用為真的前提下,親眼看見劃入筆記紙上的字跡,正是自己的姓名,說明只需四十秒,被留名於筆記中的人,即將就此滑向生命的終結站。

  有基於此,平時再怎麼孤傲冷酷、兇橫戰慄的石丸航,始終也敵不過由此所生的極端恐懼,猛地向死神揮手,未知就在他觸碰到死神的身體時,卻意外感到一把相當柔軟又令人舒適的特殊觸感──儘管是漫畫,而且似乎也沒特別形容跟交代過,人一旦有機會觸摸死神,又會是什麼樣的手感,但問題就在死神的身體,會是這樣鬆軟又滑嫩的嗎?

  為了確認真相,石丸航定睛一看,縱使他一直都待在交流社的教室內,卻發現眼下除了自己,只有其他前來參與社團活動,此刻不知何來原由,大多皆把視線投向自己的社友們,哪來的什麼持有筆記的死神?再說由於現時為下午三點四十五分,要到將近五點整時,逐漸西下的夕陽,其散發的光輝才會把室外的天空渲染為紅,因此室內的可見光澤與色調,依舊處於明亮的狀態。簡單說,擺於眼前的一切,皆普通的十分正常。

  若要解釋這類怪異現象,十之八九便是有因自己剛才睡著而作夢了,才會看見一個不曾在原作漫畫中現蹤的死神特來與他互動;而他此刻之所以會感受到那股極為新鮮的柔嫩觸覺,原因就在目前正不偏不倚的抵觸於他的左手掌心的,並不是在夢中見到的那個死神的身體任何部位,而是坐在他旁邊不遠處、獨自在閱讀小說編寫教學用書的安友真奈的右乳房!

  對於這十足教人尷尬的場面,即便石丸航的確從以前至今,均未有機會觸及女性身上這類普遍都管她們較為敏感的生理部位,但到底也是做出了實為不雅又有礙觀瞻的猥褻動作,因此不等同樣被此舉給驚呆了的安友真奈有機會發出刺耳又讓人深感不祥的尖叫,他立即把手快速縮回,在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後,又頻頻和她賠不是。

  儘管如此,要知道,今天的交流社,包含他跟安友真奈在內,可是總數十二人全員到齊的,所有人無不例外,全都見證了剛才那驚人的畫面。為此多數人都處於一種萬般詫異又無言以對的狀態,唯有黑山廣司則特有興致的「唔」了很長一聲;再來坐在安友真奈左手旁的立花麗,則是全場保持的最為冷靜的那一個,默不作聲、不動聲色的凝視距離自己不遠的這兩人;緊接著長谷川冬乃亦不忘拿出奚落他人的刻薄語氣,一貫溫婉平靜的向石丸航說:

  「石丸同學,我很明白像你這種缺乏異性緣的邊緣人總算交到女朋友的心情,畢竟連我現在就能找到男朋友的話,原則上也是差不多的。但這種事情,可以別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嗎?否則你還不曉得羞恥這兩個字怎麼寫是不是?」

  「去妳個屁話,我又不是故意要亂摸的,輪不到妳講我!」

  「是不是存心故意的,你自己心裡有數,總之好好跟人家道歉就是了。」

  「廢話,正因為心裡有數,所以我問心無愧!還有我可沒承認人家是我女朋友,別自己光顧著在那邊自說自話,妳這個只會讓人火大的怪社長!」

  石丸航幾乎是用吼的來向長谷川冬乃回話;長谷川冬乃則略為無奈的搖了搖頭,又呼了一鼻子氣。不知道是因為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回應才好,或是哀嘆自己站在社長的立場,總是必須承受作為社員的對方的壞脾氣,到頭來,給人家這麼一罵,長谷川冬乃最終也選擇作罷、不繼續和他爭論,回頭看她的書,同時聽安友真奈這麼說:

  「那個…雖然小航是有點操之過急了,不過…我其實並不討厭…這種感覺,怎麼說呢…就是…還滿讓人舒服的,嘻嘻──」

  對於安友真奈的反應與言行,石丸航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心想這個女的又在胡說什麼鬼,他又不是因為按捺不住與生俱來的原始慾望,才做出這種恰似刻意侵犯她的不當之舉,而她這又算什麼?是說她並不反對自己被心儀的男生隨意觸摸女性身上一貫的敏感部位?

  另外一邊,黑山廣司和伊集院小輔兩人皆在心中暗暗竊笑,心想這位大小姐確實夠有趣,尤其她既然誰都不看,偏偏就看中了石丸航,想必這兩人之後還會擦出什麼更具玩味的火花也說不定;伊佐山彰雄照舊朝石丸航露出恨得牙癢癢的表情,喃喃併出「叛徒」兩字;至於弓場皇香、山崎紗織、飯濱真代、高橋久輝及羽生早紗,五人仍一致擺出無語的窘態,不外乎就是有所納悶,安友真奈作為女性,她的貞操觀念究竟是不是有問題…

  隨後立花麗始終面不改色,不等在場任何人有機會接話,逕自柔聲發言:

  「不管舒不舒服,這種事還是在自己的房間裡做,會比較好喔。」

  說罷,安友真奈隨即泛起羞意、兩頰通紅,還投給立花麗一抹有些難為情的笑容;石丸航則再次被挑起怒火──像立花麗這種平常也算頗有姿色,可一旦說起話來,與長谷川冬乃如同,也是這般不留情面的女生,先不說她在班上也似乎不怎麼擅長與人交際,怎麼連她都要故意講這種不只難笑又教人火大的風涼話?有那麼一陣子,他忽然覺得這個留著天藍色短髮的女生,最好還是像前兩天一樣連續缺席未到,可能還比現在要好些…

  同樣不是每天都會到場,山崎紗織就要比立花麗得體許多,無論再怎麼給人冷淡無情的印象,且當她以再平常不過的語氣,向石丸航確認發生何事、石丸航亦不保留的道出實情,眾人方得知原來他在打盹時夢見不好的情景,在極度恐慌之下,才會不小心碰到人家的胸部。為此,迄今還挺關心石丸航的安友真奈,倒也主動向作了噩夢的他,給予溫柔安撫。

  在社團時間還有閒功夫打瞌睡,縱然又挨上長谷川冬乃一句閒話,說是也未免太悠哉,不等石丸航又可能和她鬥起嘴來,幸虧羽生早紗藉勢提到她在小學六年級時,也曾因為夢到了可怕的情境,導致發生一場直到現在她都覺得挺好笑的糗事,在場氣氛也才不至於那麼凝重。

  關乎這起事件的詳情,有源於羽生早紗在夢中看到自己的兄長被來自地獄的邪魔惡鬼抓走,為了營救陷入險境的兄長,她決定衝上去給那隻魔鬼狠狠的大咬一口,就在她張口朝魔鬼的後頸猛然咬下去的那一瞬間,不知為何卻聽到哥哥發出慘絕人寰的驚叫聲,夢醒之後,才驚見慘遭自己的『噬咬攻擊』的,哪是什麼兇惡魔鬼,居然是哥哥的屁股!

  「真的假的?還有這種事?」

  「就是啊,結果我哥還跟我鬧了快一個星期的冷戰才和好,都說我不是故意的了,呵──」

  無論這件陳年往事是否為真,至少在黑山廣司、伊集院小輔還有飯濱真代跟弓場皇香來說,作為調劑身心之用的笑話一則,可真是教人『防不勝防』,因而哄堂大笑;高橋久輝和伊佐山彰雄,連同安友真奈,也不免因其逗趣之處而發出「噗哧」聲。

  再者長谷川冬乃和立花麗均無動於衷,二來不但石丸航慶幸在家裡還有一個妹妹的他,與他這個哥哥之間,可從未發生過這種簡直蠢到底翻天的鳥事,山崎紗織亦有些嚴肅的表明,她那位目前就讀初中三年級的弟弟,要是也因為這樣而動口咬到她身上的什麼私密處,比如臀部和胸部,作姊姊的她,肯定翻臉。豈料她這麼一說,卻又引來眾人一番哄然大笑──

  石丸航不與大家一同起鬨,因於他還清晰記得,出現在夢裡的那個從未在漫畫中看過,自稱名叫魔突羅,差點就用殺人筆記本奪走他的性命的死神,假如不是正傳,會否作者其實已經悄悄推出了某些外傳,而那些非漫畫主線劇情的作品,剛好就有描繪出魔突羅的形象,只是自己不曉得而已?為了查明真情,石丸航透過手機的上網功能,試圖尋找關於這套漫畫的近期相關情報。

  奇怪的是,儘管確實找到了一些尚未觸及與瀏覽的短篇外傳,可卻沒有看到任何關於那個神秘的魔突羅的可能蹤跡;再有石丸航試著在搜尋入口輸入了魔突羅的羅馬拼音,順其追蹤下去,發現這個字的原文來自世界語的『Mortulo』,它的意思正好就是『死神』──連藏匿於名諱之中的含意,都這般巧妙的恰符其身份,這傢伙若非出於該漫畫原作的作者之手,究竟又是什麼來的?

  好在有關這場噩夢,還可以讓他稍微專注一些,而不至於分散注意力,不然有拜他今次親手摸到安友真奈的胸部之賜,即令不說她所適用的罩杯到底是什麼尺寸,儘管隔著一層校服,他十拿九穩能確定對方至少在今天,根本沒穿內衣就出門上學。

  是因外出時間太趕,以致更衣時忘記了?還是這是她從以前就養成的習慣?不管是哪一個,要是把當前心思放在這方面的事上,即便安友真奈本人不會太過在意,誰曉得身旁這群智障又要講什麼莫名其妙的閒言閒語?石丸航心想,別說是現在,就是捱到出校時間,還得跟人家一塊踏上歸途,也還是別把這件事拿出來和她談比較好,否則估計就可預見自己的名字一旦被死神填入筆記內,另外附註的死因則就是『丟臉到死』也不一定。

  許久後,交流社的教室總算平靜了下來,直到下午四點整時分,大家都還各自在看書或滑手機,頓時教室外響起了平日實則稀罕的敲門聲──眾人互看彼此片刻,大半皆想到的是:倘若不是身為該社指導顧問的朝海老師,還有誰會特地來訪?想歸想,代表該社的不二領導者,長谷川冬乃仍心平氣和的喊了一聲「請進」兩字,方看教室門被拉開,來者是一名留著紅褐色短髮,年紀與眾人相去不遠、身著校服的二年級女生。

  「打擾了,我是二年六班的池上,那個──」

  話未說完,在場舉凡被編入六班的同學,含括立花麗跟山崎紗織在內,全都知曉對方的身份為何。只有高橋久輝僅看對方那頭髮色,還差點以為她是目前在班上擔任女性委員長的柳瀨明日香,但仔細一看,髮絲長度和眼睛顏色又好像不太對,第一即是沒有留到觸及兩肩,再來就是這個女生的眼睛也是深茶褐色,不像柳瀨明日香那樣較偏向綠色;至於石丸航則又是另一大例外。

  「嗨!春月,妳也來啦!」

  首先打招呼的是羽生早紗,畢竟她和安友真奈,以及眼前這位全名叫池上春月的女生,過去在一年級時,三人曾被編在同一班。升上二年級後,安友真奈獨自去了四班,羽生早紗和池上春月兩人則有幸能夠一起度過這為時三年的高中生活。截至今日,雖然比較常和弓場皇香與飯濱真代混在一塊,但她們之間的情誼卻也不曾有所退減。

  就在回應過羽生早紗後,池上春月眼見在場有這麼多與她同班的人,對於不甚習慣與太多素不相識的同學共處一室的她來說,心裡很是欣慰。且在她陸續和眾人都招呼過後,唯獨卻被石丸航反問了一句「妳是誰」時,方大驚失色;而伊集院小輔和弓場皇香兩人亦跟著揚聲斥責──

  「人家跟我們都是六班的,卻連她是誰都不知道,也太誇張了吧?」

  石丸航還未接話,先看山崎紗織、飯濱真代、羽生早紗,三人的臉色都相當難看並搖著頭;立花麗和高橋久輝,雙方亦用頗為空洞的眼神注視著他;只有黑山廣司照例滿面笑嘻嘻,好似欲看這個連同班同學是誰都不屑記住的叛逆者,又會如何在大家面前出糗一般。須臾,池上春月擺出一張好看不到哪去的苦瓜臉,和石丸航說:

  「我都差點忘了,你這個人不只經常忤逆我們的班導師,連早紗還有一年級就跟你同班過的伊集院同學都會被你忽視,弄得我都想知道,你究竟是能有多不用心到什麼程度哩?」

  「去妳的,妳為什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啦?」

  「這還用說嗎?啊!抱歉,是我顧慮不周,因為早紗都坐在你旁邊這麼久了,你還不認識她,想來我都坐在你後面,恐怕你也不會特別去留意吧?再說我要是問你,坐在你前面、以及廣司同學身後的又是誰,結果你連人家擔任我們班的風紀委員都不曉得,那我可真服了你。話說就因為這樣,你跟朝海老師為了課堂作業而吵架的那天,無論是伊集院同學還是早紗,包含你差點就要跟廣司同學打架的事情,我在後面都看得一清二楚,也覺得你實在太誇張了,不是當然的嗎?」

  要命!有朝海老師或長谷川冬乃說閒話,基本上就足夠管自己耳朵長繭了,何況面對像安友真奈那種既肉麻且噁心的為人行徑,又是多麼教人吃不消,給池上春月這麼不留情面的一唸,毋須等其他人出面幫腔,這下就是石丸航也感到自己有些站不住腳,一時之間想不到該怎麼回話。這時羽生早紗的面容變得更加倍顯陰鬱,向對方黯然而道:

  「別說了,春月,都已經一個多月,也不認得距離身旁最近的同學,真的很教人受傷…」

  「說得是呢!難為妳了,早紗──」

  兩人說著就互相用手挽住彼此,彷彿她們就像是因為落入同一場無可倖免的劫難,為了生存下去,而不得不互相安撫依偎的遇難者一樣,單是飯濱真代與弓場皇香就已經看得啼笑皆非,在場多數人亦都一時語塞,石丸航更是難抑出於心中一股莫名的惱怒──沒過多久,眾人的思緒,很快就被長谷川冬乃的一句提問,徹底拉回當前現狀──

  「所以?這位六班的池上同學,今回有勞妳遠道而來,不知有何貴幹?」

  「啊!對呢,是這樣的,我一方面是聽朝海老師說的,再來就是貴社的門口也有貼告示,有任何無法和他人傾訴的煩惱,都可以來這裡找各位商量的,所以…」

  眾人互望彼此,排除伊集院小輔和黑山廣司及弓場皇香等人,各個不禁露出愁容──儘管他們確實常在教室外看到那張八成是給朝海老師擅自貼上的告示紙,可由於這數天以來,不論在社內有無互動,大家通常都以平穩度日居多,自然沒想到時日一久,還真有人會把這裡當成某種類似萬事屋性質的存在,只要碰到無法獨自解決的難題,才特意跑到這邊請求協助。

  念及於此,不只石丸航,在場有過半的人都一致認為,他們被強迫成立新社團是一回事,但從未聽說他們得專門擔當本校師生的特別諮詢窗口,要說還挺麻煩的。要不是站在同班同學跟好朋友的立場,面對羽生早紗隨後而來的『助陣』,眾人也只能先靜下心來,耐心傾聽這位打自交流社創立迄今,首次來訪的求助者的需求。

  根據池上春月的說法,原來她本身患有『自我意識過剩』的毛病,以致一旦有人與她之間所處的距離過近,總是會事先想很多,或是在意他人針對自己的想法是什麼。尤其前陣子她就曾和同為六班的入野大空、田島哲章、玉谷興郎三人發生一連串的誤會跟糗事。

  首先是她在某日放學後,前往多功能學生交誼廳借用作為公用設備的電腦上網,碰巧那回後到的田島哲章選用的位子,恰好就在鄰近她的右手邊,雖然那次是人家為了趕課後報告的進度,並沒有注意到坐在自己旁邊的使用者是女生,可池上春月卻為此而誤以為對方必定對她懷有愛慕之意,還因而苦思了各種能順勢打開話匣子的方式和用詞,不料就在她即將開口時,田島哲章也因為總算完成了手邊作業的緣故,想也沒想就從座位起身離去,讓她就此大受打擊!

  繼田島哲章後,第二起事件則發生在午休時間的圖書室,當池上春月在選定的室內座位坐下並把從書架上取下的課外讀物看到一半,恰巧遇上了把漫畫帶來圖書室閱賞的玉谷興郎。有因他正好挑在她左手旁入座,引得她以為對方是假借看漫畫等動作來打馬虎眼,故意接近她、欲與她表白來的,又怎知當她準備打招呼之際,原本一逕看著漫畫的玉谷興郎卻什麼話也沒說,倏地站起,頭也不回的留給她冷淡無情的背影。

  撇除在圖書室禁止大聲喧嘩等嚴格規定,假如池上春月當時有提口詢問,應該也能藉此得知,人家不過是因為漫畫看得太入迷,才未留意自己坐到同班女生的附近等真相;不過就結果而言,還別說這種事要是當面講出,又將會多麼讓她感到害臊,終歸是自己想太多了才會引起這場單方面的誤會,縱然對方也和田島哲章一樣毫未察覺這段不起眼的插曲也是。

  類似事件還未結束,第三次則是在上午第四節課,那次他們六班全員在體育館一樓的籃球場上課,在同為體育教練的渥田清士老師的帶領與分配下,全班採以男女混雜組隊的形式來進行比試。姑且不說那次石丸航跟田島哲章他們又是怎麼和其他六班的同學組的隊伍,起碼當時的池上春月,正好就和入野大空編到同一支球隊。

  由於池上春月本身就不太擅長運動,比賽期間,更是數度被柳瀨明日香跟草薙千海等體能派的女生們抄球。儘管如此,與她同隊的入野大空不但沒有輕易放棄,甚至在她差點就要被另外跟他倆同隊的尾藤悠所傳來的那一球給砸中頭部之際,及時出手接下、完美的拿下新的一分,有那麼短短的一瞬間,她忽然覺得平常普通到似乎沒什麼存在感的入野大空幫她接球、免得她被砸傷的樣子還挺帥氣,更甚心生猜疑,覺得對方肯定是對她有意思,才會採取這般行動。

  體育課一結束,是時候也到了中午的用餐時間,大家把籃球收妥於儲藏室,準備把運動服換下、前去學校食堂或小賣部時,池上春月因一時疏忽,恰巧在入野大空身後跌了一跤,由於東寶高校的運動服裝,除了男女各有藍與紅的主色區別,單論女性體育服的褲子設計,是連大腿都會外露約一半程度的短褲,因此當她摔倒時,膝蓋都給擦出了嫣紅血跡;言歸正傳,就在她抬頭望見對方的身影,心想他會否像課堂上的比賽時那樣,英俊颯爽的轉身給她付諸關心、並順手拉她起來,且聽她的心跳逐步加速,連雙頰也開始略顯泛紅…

  未知立於她眼前的入野大空,卻遲遲沒什麼明顯的反應,僅在聽到田島哲章跟玉谷興郎,外加岡野井光夫都特地邀他一塊去食堂點餐,方轉而與那三人離開體育館。看他滿不在乎的拋下自己的模樣,再次宣告了她只因個人誤解而慘遭打擊,著實悲慘的結局。

  「事情就是這樣,雖然有一起組隊的鷹村委員長扶我起來,還帶我去保健室,但我後來看他跟吉川同學始終那麼要好,就覺得大概也是我搞錯了吧?畢竟人家平常就已經那麼受別的女孩子歡迎了,而吉川同學不但長得漂亮又有魅力,不只擔任班上的保健委員,她跟鷹村委員長又分別是網球隊和足球隊的隊長,比起我,他們照理應該更登對才是…」

  當池上春月併出此話時,臉上多少還掛著些許笑容,儘管在旁人看來,她的微笑實則有夠僵硬,由此便說明那絕不是什麼值得讓她高興的事情。再者她這番話單在石丸航聽來,更是教他大大的不爽,平常就已經看班上那群現充集團不順眼了,這個明明是來找人訴苦和求助的傢伙,居然還有閒情逸致稱讚、助長他們的威風,到底是幹什麼來的?而他還來不及為此而爆粗口,卻聽對方用另一種實則感傷的語氣繼續說下去:

  「可是…可是,我真的很討厭這種每次都把事情弄錯的感覺,好像原先持有的期盼,最後都只會換來失望跟傷害,再這樣下去的話,不曉得我什麼時候就要瘋了…」

  池上春月越說越難過,直至情緒終於爆發與奔瀉之下,忍不住以手摀面,只差在淚腺尚未失守。看她這般落寞的樣子,不只羽生早紗及弓場皇香跟飯濱真代,儘管印象並非相當深,或許有出於內心所本著的婦人之仁,就算與小說《鹽之街》的女主角同名,個性上卻不如人家那般天真善良,安友真奈亦不禁對池上春月的遭遇投以無限同情,希望能和石丸航一塊替她做些什麼。

  長谷川冬乃和山崎紗織相互注視彼此,又看看一旁的伊集院小輔跟弓場皇香他們,短期內也想不到什麼能有效給予實質建議的方法,甚至高橋久輝跟伊佐山彰雄,這兩人看上去也是頗頭大、絲毫沒有半點建設性的想法,還談何幫助他人?須臾,立花麗卻柔聲說道:

  「以我看來,妳只是太在意別人家在想什麼,卻沒認清一件事實而已。事實是:妳不可能摸透身旁每個人的想法,也沒辦法要求所有人都會喜歡妳、跟妳交朋友,再者還未正式來往交流,就先預設人家的思維,這種行為更是要不得,不然為什麼要學習與人溝通?再試試更多向他人表達自己的方式,怎麼樣?」

  說罷,眾人以為此次靠立花麗遊說,應該就能解決問題;未料池上春月卻顯得更難過,說:

  「這我也知道的,只是…我就不明白,為什麼我總是都在誤會人家?也許別人沒有那個意思,但…但我就會忍不住以為對方是喜歡我才會接近我的,不然又是為了什麼?結果…為什麼很多事情往往都跟我想的不一樣?為什麼都要讓我空歡喜一場?為什麼…」

  這…還真的『有點』嚴重,只靠立花麗顯然是不行的。其中石丸航緊鎖兩眉,心想這個平時坐在自己後面的女生,如何會有這般比他更加扭曲不堪的愚蠢心態?與此同時,他又感到似乎有人在拉他的衣袖,轉頭一看,會對他做出這種動作的,不是安友真奈還會有誰?

  看她那哀求自己出手幫助人家的眼神跟表情,宛如在訴說:要是不答應,隨之換來的,就是令她更加悲傷又哀怨的面孔。同樣讀過《鹽之街》的石丸航,自也想起了第一章,當小笠原真奈露出天真無邪的目光,向好心收留她的秋庭高範予以示意,希望他那種壞脾氣又愛鬧彆扭的男人能大發慈悲,協助谷田部遼一排除當前困境、安然抵達最終目的地的原有情節,又不免發起牢騷:現在這不是刻意把小說裡的虛構故事化為真實生活,又是在上演哪一齣無厘頭到家的智障鬧劇?

  石丸航憤然在心中怒罵一聲「他媽的」三字,等池上春月的事情一完,改天再去找朝海老師或黑山老師,跟他們『興師問罪』一番──首先他深呼吸一口氣,其後才說:

  「我說,妳是發生了什麼事,還能欲求不滿成這種蠢樣子?她都這麼說了,妳還聽不懂嗎?為什麼要那麼在乎離妳最近的人在想什麼?不然我換個方式來問好了:先不說我坐在妳前面,坐妳左手邊跟後面的人是誰?以我們學校的班級座位編排模式,除非是靠向教室門口或窗邊,甚至是講台跟後方,否則一個女生無論左右前後,鄰近座位的肯定都是男的。那麼問題來了:妳會覺得坐在妳周圍的男生,都是喜歡妳、對妳有意思的嗎?」

  「你這什麼問題?那是因為這就是學校安排的,又不是他們的本意,我有什麼好去懷疑他們的?反倒是你這是在告訴我,你會因為剛好坐你旁邊,所以想找機會跟早紗告白囉?姑且不說差不差勁,連人家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起碼也得先跟她認識一番才行吧?至於她願不願意接受你,那很抱歉,這也不是我能保證的事情喔!」

  面對此番冷嘲熱諷,多數人原本都以為脾氣暴躁的石丸航,這下恐怕又要和對方大吵一架;其中羽生早紗一聽到池上春月冒出這句話,還略有些害羞了起來,彷彿她自己也是對石丸航存有某種心意的特例;再者為了避免整起事態往最糟糕的情況去發展,至少長谷川冬乃已經做好即將出面圓場,同時不乏責備石丸航的最壞打算,還少不了得先嘆上一口氣…

  豈知石丸航卻一點都不怎麼大為光火,還泛出一抹好似得勝的奸笑,從容不迫的揚聲回嘴:

  「看吧!妳怎麼不聽聽看自己在說什麼──不管是不是學校替人安排的,妳既然都曉得與人互動的基本原理,為什麼還要事先預設人家的思維?當田島要使用電腦,而挑在妳旁邊的位子,妳可曾親自問過他的選擇動機?當妳在圖書室看書時,只要遵守室內禁止喧嘩的規定,又不是別班的,為何妳就不試著和玉谷說話、串個門子?再說那次的體育課,比起想要引起妳的注意,入野真正在乎的應該是贏球才對吧?我雖然不知道你們那組打贏了沒,但無論如何,就算輸了,妳有沒有去安慰人家,告訴他不要緊,也別難過,下次肯定能反敗為勝?要是以上這些都沒做到過,入野他憑什麼會留意妳?這麼簡單的事情,連我都懂,妳呢?妳還想拿什麼跟我說教?」

  當石丸航發表完意見的那一剎那,頓時整間教室都安靜了──不只池上春月,眾人多半都想像不到,這個向來性情孤僻又兇狠暴戾、對絕大半的現充都恨之入骨、常和師長吵架頂嘴、討厭和他人來往,甚至連戀愛這檔事,都能徹底拒之門外,否則估計也不會對安友真奈如此反感的石丸航,竟能講出這麼一番普通人在第一時間,都很難駁回的大道理,而這何止是首先試圖力勸對方的立花麗,換成是長谷川冬乃,也未必就說得出口。

  除此以外,畢竟石丸航雖然言之有理,但他的態度依舊過於粗魯直率,絲毫不管聽者會有何感受,想說就直說、壓根兒不稍微修飾用詞,以致羽生早紗難免有些擔心,在這之後的池上春月又會有什麼反應,或者終將無法避免另一場爭執的產生,從而露出憂慮又無力的眼神。

  另一方面,有因安友真奈將她針對畢生所愛的小說所建立的認知,盡數套用在自己跟石丸航身上,看他就如同小說中的男主角,到最後都能有這般亮眼的表現,不論會帶來怎樣的後果,為此她對石丸航所衍生的好感,自然又跟著躍升一倍。

  「什麼嘛!你明明這麼厲害,又懂得與別人之間的相處之道,除非你是故意針對早紗和伊集院同學他們來的,不然你又怎麼不跟人家好好當一場同班同學,還老是跟朝海老師吵架呢?」

  「吵死了,我雖然不愛主動和別人往來,可不代表就不曉得最基本的人情世故。啊!我說錯了,真要說來,是人家還沒有我來的清楚,否則試想,誰會跟一群不求上進,只會處處得罪別人、製造麻煩的廢物混在一起?那種垃圾真要是對妳有意思,妳還會有感覺,我也是挺佩服的──」

  剛剛才在說大話,乍看之下,似乎真有那麼一丁點讓人覺得了不起又不可一世的地方。唯今在石丸航與池上春月展開對話之間,又聽前者不知所謂的附上這種聽就知道實在有夠自以為是的宣言,頓時又讓不少夥伴對他的印象大打折扣,長谷川冬乃、立花麗、山崎紗織、飯濱真代、弓場皇香等女生們就都是這類例子。

  其次伊集院小輔和高橋久輝亦是汗顏無語,要他們代替池上春月回話,只怕還擠不出什麼中聽又恰當的場面話;黑山廣司和伊佐山彰雄,這兩人則依然抱持看戲的心態在予以觀望,尤其以前者來說,這進展還遠比他所能想的要更加有趣,原因在於假若今次負責開導池上春月的,不是石丸航,而是他的兄長,即黑山老師,起碼上一句話,必然也是為人師表的他,所講得出的台詞。

  此後的池上春月原本陷入好半天的沉默,弄得羽生早紗還在擔心自己的舊識,會否因此而變得信心低落、抑鬱寡歡。就在她差點就忍不住向石丸航破口大罵,霎時又見池上春月容光煥發的抬起頭來,眼裡充滿了象徵希望的光輝,神采奕奕的說:

  「我想我明白了,我不能老是覺得人家都是衝著我來的,唯有保持平常心,才不會自尋煩惱。話說回來,石丸你還會教導我這種事,以後可真不能小看你了,呵!」

  話一說完,池上春月又朝羽生早紗擺出活潑動人的露齒笑,彷若在和她說,一切都沒事了那般,這才讓她大鬆一口氣;事已於此,也正說明這項委託總算告下一個段落,放鬆心情的夥伴,自然不止羽生早紗一個,或者該說,在場唯有石丸航還有些不滿的「呿」了一聲,把頭轉向教室後方,不與眾人相視,或分享解決問題後的喜悅。

  池上春月在豁然開朗之餘,和交流社的眾人道別,剛踏出教室門口,卻見朝海老師人就在門外,宛如在守候什麼似的,一見池上春月走出,便悄然而道:

  「怎麼樣?情況還順利嗎?」

  「嗯──在那之前,老師,我想請問一下,您覺得石丸是個怎麼樣的男生?」

  「他啊,雖然是個惡劣又差勁的傢伙,但其實也不能凡事都怪他,畢竟某位老師曾經說過,這個社會並非總是會一如往常的善待所有存在於其中的人們;但也因為這樣,幫助你們學生,本來就是我們這些老師的義務,總不能隨便棄人家於不顧吧?」

  「原來如此,為了回答老師剛才的問題,我會這麼說:經過這次的事情,我覺得我能體會,為什麼您要他待在這個社團的原因,否則關於我長久以來的困擾,恐怕將永遠無法得到解決。總而言之,真的是幫大忙了,多謝老師。」

  池上春月深深的向自己的班導師以彎身鞠躬作以致敬,隨後朝海老師亦不吝回給自己的學生,一抹既仁慈又溫暖的微笑,方看她步伐輕快的離開,縱然身為教師的她,由此也有些好奇,對方這番話又包含了幾個意思,直到她聽見教室內的社友們,有的頻頻稱讚今回都是石丸航的功勞,還包括了很明顯是長谷川冬乃跟立花麗,兩人均不帶惡意的調侃和挖苦,才約略明白了剛才人家會那麼說,其背後語意又是什麼…

  離池上春月的首批煩惱諮商終將落得圓滿後沒多久,交流社的眾人很快又接到了來自同為六班的入野大空的苦惱諮詢,說是他最近跟田島哲章還有玉谷興郎,三人明明都已經是形影不離的摯友,卻總是感到自己與他們之間似乎越來越疏遠,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創作回應

亞爾斯特
哈哈,看樣子石丸還是沒有辦法真正意義上的毀滅人類呢。
其實,我想過一件事情,要是真的有隻怪物出現的話,那麼創造者會怎麼樣?
那麼答案可能會是連創造者都一同毀滅,畢竟怪物不會因為對方創造自己而就放過他。
還有,我出於好奇調查了所謂的魔圖羅,但想不到真的有詞彙是死神的意思。
真不知道石丸接下來到底會遇到什麼鳥事呢?
2023-07-31 17:23:59
闇之王者‧L‧雷剋司
這就好比假如AI產生自我意識後,它會留下寫出它的工程師一命,還是為了方便成為新世界的主宰,連創造它的人也不放過?也是同樣類似的問題,所以不錯~

這個在之前的ACG跨集結宇宙的死亡筆記本同人篇其實就已經出現過,只是這次就順勢把這個自創死神給搬到這裡了,還記得的話,就是那個愛吃炸鷄的死神(笑
2023-07-31 19:12:51
亞爾斯特
我當然還記得他,完全沒有想到她居然會在這裡出場。
話說這是夢嗎?未免也太特別了。
2023-07-31 19:23:49
闇之王者‧L‧雷剋司
是的,主要是文中你看到的石丸不小心碰到安友胸部的情節,其實本來是要寫成石丸進門時因不小心跌倒而碰巧摸到,後來才改成因為作了噩夢而揮手碰觸,至於他會夢到這個特異夢境,我忘了把原因寫進去,也許之後會交代吧
2023-07-31 19:36:13
愛德莉雅.萊茵斯提爾
毀滅人類也意味著也必須毀滅自己與家人,筆記寫下名字及記得長相也許有背負對方生命的重量吧

魔圖羅也許是石丸人生中偶然遇到的老師也說不定(^Д^*)
揉揉好害羞大好,內衣如果上學時間真來不及確實也沒辦法慢慢調整了~(´∩ω∩`)
2023-07-31 20:49:57
闇之王者‧L‧雷剋司
關於這個就要看過死亡筆記本原作才會知道,要用筆記殺人,長相和姓名都是必須的,只是為何就要這兩個要件的詳細原因,作者本人可能沒有設定就是

說到這個,其實本來還想在這次的夢中安排魔突羅和黑山老師的形象轉變,畢竟是夢境,夢裡什麼都很有可能,但最後卻還是捨棄了這個原案(汗

哈哈,無意襲胸就也算是本篇的小小讀者福利了,多謝讚賞^^
2023-07-31 22:4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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