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
球證叫停比賽，並跑到被困球員去。球證拉住球員的手，試著將他拉出沙地。他本以為要很大力才可以將他拉出來，結果輕輕一拉，球員便回到草地去。
「為什麼會突然有沙池？」球員一臉糊塗地盯著剛才吸住他的腳的沙地。
球證歪頭皺眉，踏一下沙地。然而，沙地表面堅硬，和草地無異，沒有任何會吸住腳的可能。
艾爾看呆了。他肯定比賽前，全場都是草地，根本沒有任何沒有草地的地方。
「比賽繼續，是聖天的球。」球證說畢後，吹哨示意比賽繼續。
「艾爾，傳球！」
「啊……是！」
艾爾用力一掉，球掉到中場去。聖天一方開始進攻。聖天的球員和若瑟的球員在中場拉鋸，互相搶球。鏟掉別人的球後，球又被偷走，看到看台上的觀眾咬牙切齒，後備席的人大吼大叫。即時在龍門的艾爾，也看得呆了，忘記自己正在守門。
「艾爾啊！」
隊友的叫聲，將艾爾拉回到現實。
「我不客氣了——」
若瑟的皇牌前鋒，來勢洶洶地帶球接近。他兇猛無比，身型愈來愈大。
「不要！不要！」
艾爾兩手伸直，在揮來揮去。他的恐懼，使他的眼睛添上心理濾鏡，令對方看起來更巨大。
「來吧——」前鋒進入射門姿勢。
「嗚啊——」艾爾轉頭，合上眼睛大叫。他的雙手向前伸，怕被打中臉。
「硜硜——」
耳邊突然傳出石頭摩擦的聲響，好像有些粗糙的東西包住了兩隻手。下一秒，粗糙的感覺不見了，化成了碎石落下的聲響。
艾爾定定神，瞇起眼睛。球被他穩重地接住了。然而，對方的前鋒臉色蒼白，下巴合不上來。他指向艾爾，但指頭因抖震而搖擺不定。
「你的手變成了石頭！」
艾爾眨眨眼。他握著球，檢查自己的手。手很正常。
「你的手變成了石頭，然後碎開成碎石啊！你看看地下。」
他低頭，地下果然是一地碎石。
「裁判，對方門將犯規！」前鋒投訴。
「你說什麼？自己球技差便說人犯規？」隊友指罵。
兩隊球員起哄，聚在一起吵架，艾爾卻呆站原地，聽不見兩隊的吵架。他盯著自己的掌心，掌心非常溫暖和親切，這份溫暖透過血液，流入他的全身。
「這個……難道是魔法？」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他看著地上的碎石，並讓手懸浮在上面。
「如果是魔法，那就變成沙啦。」艾爾細語。
他重複默唸同一個想法，身邊的一切仿佛逝去。其後，手發出了微弱的橙色光。
在橙光之下，碎石慢慢失去形狀，由灰色變成淺棕色。
「啊！」艾爾輕叫一笑。
碎石，真的變成了沙。
「是真的……是真的！昨晚的事是真的！我真的會魔法！」艾爾舉起雙手，興奮地在原地跳來跳去。
「你沒事嗎？」
艾爾停下，發現球場內所有人都在凝視他，給他奇怪的目光。
「……哈哈，當我沒說話吧。」艾爾苦笑，臉有尷尬之紅。
球證神情凝重，走近艾爾。艾爾馬上收起笑容，後退幾步。
「球球、球證你……」艾爾怕極了。
球證走幾步後停下，低頭看著他腳下的一堆沙，然後轉向皇牌前鋒。
「沒有石頭啊。」球證說道。
「不是啊！我真的看到門將的手變成石頭。他接到後便碎開了。」前鋒指著地上的一堆沙。
「但沒有人看到啊。我也看不到。」球證回應。
「球證，你的眼長在屁股上嗎？你不是應該追著球看的嗎？」前鋒面紅耳赤，指著他破口大罵。
球證目無表情，平直地走到前鋒面前，從口袋中提出一張黃牌。
「噢——」看台傳出幾秒的嘩然。
「黃牌？你沒查清楚就黃牌了？」前鋒不服。
球證沒有理會，只吹幾聲哨聲，要求繼續比賽。
艾爾停住。他的眼珠，慢慢轉到他手上的足球。他握著足球的雙手，正散發著奇異、但感覺極好的力量。
「我真的是魔法師。」艾爾的眼睛閃閃發亮，掛上小孩子發現新大陸的天真笑容。
「艾爾，球！」
艾爾聽隊友指示，將球踢給自己球員去。球員接到球後，再次展開攻勢。對方的皇牌前鋒見狀，馬上衝上去搶球。剛才被罰黃牌一事，使他惱羞成怒。
前鋒用力一掃，暴力地將球搶回來，並沖著艾爾而去。
「你這個作弊門將，看我踢到你殘廢！」
知道自己會魔法的艾爾，一改態度。他半蹲下，張開雙手，選擇正面對決。
「來吧——」
皇牌前鋒用力起腳，球飛快地飛向艾爾。
艾爾握緊拳頭，拳頭拉後，準備用拳頭打掉射門。拳頭拉後時，發出了橙色的光芒。
「啊啊啊——」
艾爾自信滿滿地揮拳，命中射門。球被拳頭打中的瞬間，隨即以炮彈式速度，反方向飛向對方龍門。球飛過路徑旁邊的球員時，吹起一陣風，讓頭髮飄逸。
球過了半場，一直在飛。對方門將見球速如此快，馬上驚慌地閃到一邊去。一秒後，球應聲進門。
「……」
全場鴉雀無聲，只能呆滯地盯著在若瑟中學龍門內的球。
「……必——」
哨子聲起，球證宣佈入球有效。
「耶——」
艾爾的隊友們紛紛跑向他，抱著他巨大的身體來慶祝。
「你很厲害啊！」
「以後龍門靠你！」
那逆天的反攻，不但沒有讓人懷疑，反而讓他成為明星。
「唔……嗯！」艾爾掛上幸福的笑容。
皇牌前鋒凝視自己的球門，跪在地上，下巴掉下，開始在懷疑人生。
* * *
「艾爾，你今天很幸運耶。先別說把球打到對家，每次對家想攻入禁區，都會很神奇地出現狀態。」
「哈哈，對啊。真的很幸運。」
球賽過後，艾爾和納魯西斯一起在日本拉麵店共進午餐，慶祝球賽的勝利。比賽最後比數三比零，聖天國際學院勝出。
「西斯，你又要請我吃飯，我會不好意思。」艾爾抓抓頭。
「不要緊啦，難得你今天高興。雖然，我也很想留點錢買東西給校花……」
「校花？」艾爾頭打問號。
「莉娜啊，」納魯西斯道：「只有我的美態，才能配上莉娜的美麗。」
「嗯嗯！」艾爾用力點頭。
「艾爾，今天的比賽，你是練習了很久嗎？」
艾爾猶豫了。他東張西望，確定沒有人在看他們。
「其實，這是關於我的一個秘密。」
「那麼神秘？」納魯西斯半信半疑。
艾爾再看看四周，確定真的沒有人在聽。之後，他慢慢靠近納魯西斯，向他耳語：
「其實，我成為了魔法師。我會魔法。」
納魯西斯向後靠：「別逗啦。就是你今早說，在昨天買的那本書？」
「對！我昨晚簽下自己的名字後，便會用魔法了。」
「如果真的是魔法，那麼那本魔法書現在在哪裡？」
「它消失了，我仍未找到它，但西斯哥，你要相信我，那個人昨天賣給我們的書，真的是魔法書。你先拿出來。」
納魯西斯雖然感到奇怪，但他還是有聽他說，從他今天帶來的袋子中，拿出他買的綠色皮革書。
「我在第一頁簽了名之後，便會魔法了。西斯哥，你也試一下。」
「根本沒有魔法這回事。」
「真的啊，西斯哥。你先簽個名，也沒壞啦。」
納魯西斯輕嘆一聲，知道艾爾不會死心。他拿起餐廳的筆，翻到第一頁。
「啊？」
第一頁，出現一段文字，猶如在跟他對話。
「來吧。與魔法訂立契約，成為一位魔法師，實現你的願望吧。」
「這個……」納魯西斯在猶豫，不肯定這段文字在昨天是否存在。
他轉向艾爾，艾爾正以期待的眼神凝視他。
不簽，恐怕他不會停下來。
納魯西斯輕快地在底線簽名，然後放下筆，深呼吸一口氣。
……
沒有變化。
「哈。你一定是看夢之美少女太多了。」納魯西斯蓋上書，對艾爾的荒唐話作出總結。
「不是啊！真的啊！你很快便會感受到魔法。」艾爾仍未放棄。
「你不吃的話，我們結帳走了。」
「吃吃吃！我還想再吃！」
艾爾搶過筆，在點餐紙上再點兩份特大豚肉拉麵。
納魯西斯瞪大眼，捉住他的手：「又來兩份特大？你已經吃了三份了！」
「但是我踢完球賽，肚子很餓……」艾爾掀出一臉可憐的表情。
「天啊。你是門將，不像其他球員那樣走來走去，你何來那麼餓？」納魯西斯反問。
「但我真的很餓……」
納魯西斯倒在桌上。他以食物扯開魔法話題的戰術，反過來害到他的錢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