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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章 - 也許不是值得問的問題
「我的字？有甚麼感想嗎？」
「…」鄺仲學猶疑要不要坦白似的。
「不用介意啊，從前就聽過很多朋友的感想，我聽想一下其他人的意見嘛。」
「真的不介意？」鄺仲學看著我的臉說。
「不介意。」我微笑著說。
果然穹雪霞那種笑臉蠻好用的，投身社會之後有這種感覺。
「我想一下要怎樣形容…」鄺仲學好像在努力思考怎樣確切形容，又不失語言修飾的藝術。「其實有點像…毛毛蟲…」鄺仲學笑說。
「毛毛蟲」嗎…我以為有甚麼修飾啊喂…
「分開三點吧，速度、執筆與字體。」
「嗯。」把最後一份文件寫好了，我放下筆。這時我才發現原來鄺仲學完成的量比我多出不少。
「有言在先，我不是批評你啊，也沒有跟別人說過甚麼，先別誤會。」鄺仲學未說重點，先澄清。「速度…有不少改善空間。我一直覺得這些工作量是我們勉強能應付的，你看顏佩思，她的文件量是你的大約兩倍，還不是可以準時離開辦公室？你習慣了這種速度嗎？」
其實我想加速的，但是速度稍為提高，魔女一定看不懂我寫的字，把所有文件打回頭。
「可以嘗試一下提速，不然總是加班，對身體不好啊。」
「那麼其他兩點呢？」我認真地聽。
「執筆方面…該怎麼說…姿勢是對的，但是…」鄺仲學好像說明得相當困難。「一筆一劃都顯得很奇怪，正常每寫一筆，手指要這樣動的嘛。」說著，鄺仲學在白紙上劃了一筆。「杜麗程你劃一次。」
我依指示畫了一筆。
「你看，你動的不是手指，輕輕寫一筆，肩膀也稍微動起來了，哪需要用到肩膀？」
這個真沒有自覺…
「從小就這樣？」
「沒有多留意…」我尷尬起來。
應該說，我不知道錯在哪裡，要改正也不知道怎樣入手。
「握筆姿勢是正確的，但是施力很有問題，你繼續寫寫看。」
我照著辦。
「你看，剛剛的施力既不是手指，也不是肩膀，變成手腕了。你的施力肌肉很亂。我想你應該…小時候沒有學習正確的書寫方式，所以現在的速度出現問題嗎？」
「嗯…聽了你這麼說，我覺得答案是肯定的。」
「對吧？因為執筆方面的問題，不論速度多慢，你控制不了筆，每一筆都有缺陷似的，最後整個字都不好看了。希望你不要介意吧。總結來說，執筆姿勢方面是個問題，速度是你嘗試解決的方案，但是…失敗了，勉強下來卻不太好看。這是我的感想。你的工作態度認真，但是速度…一般，我想應該是這個原因吧。」鄺仲學說得頭頭是道。
原來其他人也覺得這是個問題，除了李沛弦在中學時候找到，現在工作了，同事也能找到…
我比較有興趣知道︰李沛弦認為的答案，鄺仲學能猜到是甚麼嗎？
「鄺仲學，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你覺得這個問題有解決方法嗎？」
「…」鄺仲學一臉複雜。
「我指解決寫書的問題。」為免鄺仲學理解錯誤，我多說明。
「這個…」鄺仲學一直支吾著。
「抱歉，問了奇怪的問題，當我沒問過吧。」說著，我開始收拾東西。
「我想…」鄺仲學好像想到甚麼答案。「我想…多練習應該可以吧？」
沒有驚喜。
「有嘗試過嗎？」鄺仲學問。
「嗯，兩會時候這個問題已經存在了，那時候有很多手抄筆記、考卷、實驗室報告，抄了很多，但是問題依然。」
然而，我沒有明確表示自己是機能病患者的事實。
「你以前唸書開始，速度和字跡一直是這樣？」
「嗯…是的。」
這麼多年過去了，病情沒有半點好轉跡象。
「奇怪…但又不能說是一種病呀…」鄺仲學開始自言自語。
鄺仲學對這個問題的認識，停留在我的中學階段。當然了，他是正常人，不用面對這個問題，他不知道是理所當然。
總的而言，對話開始變得沒有意義了。
「不要想太多了。」我抓起自己的袋子說。「走吧，今天又要說『謝謝你』了。」
「別介意，抱歉呢，好像幫不到甚麼忙。」進善諫的鄺仲學，說自己幫不上忙。
「你幫我完成了很多文件啊，你看，不到一個小時就完結了，我一個人幹要幹兩個小時呢。」我微笑著說。
比預期更快完成工作，高興是一定的。
「我還是請客吃點甚麼吧，不用介意。」我掏出錢包說。
「說了不要在意這些！」
「經常要你幫忙，我很不好意思嘛。」
「這樣吧？」鄺仲學想到一個點子。「今天你請客，我們到樓下那間麵店去吧。明天我請客，到鐵路站前面那間薄餅店吧。怎麼樣？」
「薄餅店？總是滿座那間？」我說。
「我的家人很喜歡那間店，光顧了很多次，是會員了，不用等座位啊！怎麼樣？」鄺仲學說。
價錢是第一問題…麵店的價錢對比那間薄餅店，相差太遠了，我付的只是幾十塊，別人付的是幾百塊。總是要別人幫自己的忙，還佔別人便宜似的…
「不如反過來吧，薄餅店我請客，怎麼樣？」我反建議。
「別客氣啦！你剛剛的建議很有用呢，當成答謝，就這樣吧。」
「那只是我的感覺而已嘛…」我說，但是被鄺仲學牽著走了。
「走吧走吧，再不走就很晚了！」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