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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章 - 煎熬會 (二)
「十二月才工作？太遲了吧？七個月幹了甚麼？」余望豪問。
「甚麼『人生總要瘋狂一次』，旅遊六個月，十一月才找工作，十二月上班。所以這個時間還很早啊，不用緊張。」陳冠亮說。
「嗯…」
「可能只是我的感覺吧，如果沒有特別事要幹，早一點開始工作比較好。錢啊，人生經驗啊，這些都要累積啊。早一點開始，勝算會高一點。」陳冠亮說。
「嗯…謝謝鼓勵。」我說。
真慘，被昔日四人組裡最弱的陳冠亮訓示了。
「陳冠亮呢？你這樣說，找到好工作了嗎？」余望豪用手肘碰陳冠亮說。
「工作是找到了，下個月開始上班，還有三個星期就要跟家裡蹲的生活說再見了，我還覺得不夠盡興呢。」陳冠亮若有所失地說。「學生時代，就這樣完結了。」
「你找到工作了？」我說。
「嗯，比想像中快。」陳冠亮說。
「找了多久？」
「不到兩個月。」
真的蠻快的。
「聽師兄師姊說要找四、五個月，真沒想到下個月就開始上班了。」
「…」
心裡不是滋味，為甚麼我找了幾乎一整年，還是沒有回音？
「甚麼工作呀？」余望豪問。
「推銷員，藥物和醫療用品的公司，對象是醫院。兩位老闆，將來多多照顧啊。」陳冠亮開始跟李沛弦和余望豪打關係。
「月薪如何？」余望豪問。
「底薪平均水平，還有佣金，營業額達要求的話，聽說可以翻倍。」
「誰說的？」
「當然是面試時候的未來上司啊。我知道你在想甚麼，我聽他說而已，有多大機會翻倍當然要上班之後調查啊，總之平均水平是一定的。」
「加油吧，恭喜你找到工作，成為社會人了。」余望豪跟陳冠亮碰杯。
這種感覺真不好受…
「為甚麼找推銷員的工作呢？」我問陳冠亮。「你喜歡當推銷員？」
以我多年來對他的認識，他不像會當推銷員的類型啊，蠻意外的。
「要吃飯就沒辦法啊，不是因為喜歡，只是因為我的選擇空間有限，我不想賦閒在家嘛。我唸的又不是名牌大學，主修又沒有專業資格，還好是理科，共同競爭的職位以外，還有實驗室和醫療藥物相關的工種可以選擇，實驗室太悶了，而且前景…我覺得比較窄。」陳冠亮說。
「比較窄？」我說。
也不是對陳冠亮的範疇有興趣，只是希望了解就業市場而已，遲來的好奇心。
「實驗室通常都是化驗員啊，升職到實驗室主管，在香城的薪水不會很高；要前景好一點只能創業，找客人、打關係即是營銷，那為甚麼不早一點當推銷員？」陳冠亮說。
有道理。實驗室工作…我也抗拒，因為太悶了。
「陳冠亮，你不是唸農業嗎？我以為你打算下田了。」余望豪打趣說。
「又來了。這句說話，這三年聽過很多次。」陳冠亮冷靜地說。
「那你怎樣回答這類問題呢？」余望豪問。
「我的主修是化學及農業科技，對化學品和藥物的認識比較深，唸書時候不走農業的修讀偏好，工作就比較容易找了，這是師兄姐的教學，我跟從了，現在找工作的確很容易呀。」陳冠亮說。
「你唸書時候，已經打算當推銷員嗎？」我問。
「嗯，有問題嗎？」陳冠亮說。
「以前你已經覺得自己適合當推銷員嗎？」我問。
「杜麗程，這是社會啊，認清事實吧。沒有甚麼適合不適合，只有你改變自己，去迎合要求而已。我知道自己口才不弱，鍛鍊一下問題不會很大，我的弱點是考試測驗，雖然大學唸得還可以，但是我不想跟『唸書』拉上關係了，所以按前人經驗，挑了推銷員這條路，我現在的口才也不算差吧？都是鍛鍊出來的。」陳冠亮說。
「很清楚自己的路嘛。」我說。
反觀我自己…唉…
「杜麗程，恕我直言吧，從你剛剛的問題我知道，你糾纏在沒意思的問題上啊，工作真的沒有適合不適合的，只有你喜不喜歡。喜歡的話，改變自己也要嘗試啊，這是社會。不然，你會找不到工作的。」陳冠亮說。
「陳冠亮教訓人了，那個笨蛋陳冠亮教訓杜麗程啊。」余望豪聽過陳冠亮的話，取笑變成另一個人似的他。
「不是教訓啊，只是…提醒吧，她剛剛說花了幾個月找工作還是失敗，我提醒一下而已，你們也想她快點成功吧？」陳冠亮說。
提醒…
「其實，我覺得陳冠亮說得對的，可以接受的工作就先接受吧，空窗期太長，不理想啊。」余望豪說。
「嗯…」
他們說的都是事實，我無力反駁。我真羨慕陳冠亮有清晰計劃。
「李沛弦，沒事吧？」陳冠亮的手在李沛弦面前掃幾下。「你一直很安靜啊？」
「沒甚麼。」李沛弦說。
「肚子餓了？」陳冠亮問。
「說回來，為甚麼我們坐了半個小時還沒有半碟啊？」余望豪生氣了。「侍應！」
余望豪找侍應生問個究竟的時候，陳冠亮繼續關心李沛弦。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