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猿夢 | 2021-06-29 19:11:41 | 巴幣 0 | 人氣 88

導.
當你聽到「聖女」、「豐饒女神」一詞時,腦海中浮現的會是甚麼印象呢?想必是一個滿懷慈愛,充滿了神聖氣息的女性吧。不過,我的這一份手記,紀錄的是一位因人的慾望而被冠以上述名號,又因人的怨恨而被稱為「大陸最兇最惡的魔女」,「莉塔夏毀滅魔女」,一個少女的故事。
 
瓦爾沙王國的領土涵蓋了整個莉塔夏之耀,擁有莉塔夏大陸中央最豐饒的土地。這個地區生產的大量作物被輸出到其餘國家,因此儘管鄰國覬覦王國領土,也不敢輕舉妄動,只有靠近沙漠的邊區偶爾會與沙漠民族的掠奪隊發生戰事。
 
我出身於莉塔夏之耀的城市蘭多爾,自懂事起便同做冒險者的父親一同闖蕩,回過神來時,已經待在了一個熱鬧不已的小隊中了。那一次,我們下到一個時常前往的地城之中,有隊友不慎身中了極為強力的詛咒陷阱,由於邊區戰端重啟,城市中富有經驗的祭司都已前往前線,面對逐漸奪走生命力的詛咒,剩下的見習祭司們對高等詛咒根本束手無策。而能治癒大多數狀態的聖水也因需求而匱乏,這時,我們將希望寄託於先前開始在這一地區流傳的傳說。
 
二.
魔法是常識,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的人都可以通過鍛鍊,或著閱讀魔法書,來修習那些基本的魔法。而少數精通此道的人,則能自己創造出獨屬魔法,若到這種程度,便可稱為一流的魔法師,而有一種更為特殊,被稱之為神恩的類型,是自一個人出生時便與生俱來,形式五花八門,卻都具備強大力量的魔法。
 
我們聽到的傳聞,據說是一名村長的女兒,能夠通過向至高神祈禱,便能取得一切所需要的物資,這聽起來實在太過不可思議,像是吟遊詩人常會編造的故事那樣,不過若傳聞是真的,我們小隊的成員決定即使要支付高昂的報酬,也要向那位少女請求祈禱,取得教會生產數量稀少,絕大多數落在貴族手中,能治癒大多數狀態的聖水。
 
從結論而言,傳說是真的,我們在村長的要求下支付了驚人的報酬,也取得了聖水,對於能挽救隊友的生命感到喜悅,雖然支出了大部分的團隊資金,但冒險者這一行除了生命,身體和隊友以外,沒什麼是不能失去的,至少我們還有東山再起的資本。
 
在隊友回復體力的這段時間,我們便暫時以這個村落為據點,偶爾幫忙農活,又或是驅逐徘徊在附近的魔物。在此期間也同村長的女兒有所交流,她平時不過是隨處可見的女孩,可愛、樸素。但在祈禱那時所展現的神聖氣質讓人幾乎窒息。
 
從日常的聊天之中,我們得知了她知道自身神恩魔法的由來……
 
三.
莉塔夏之耀是大陸中央最豐饒的土地,其中的物產支撐住了整個中央區的需求,但對於在村莊的平民而言,這份豐饒所帶來的恩惠,並沒有降臨在自己頭上,只能在面對沉重的賦稅與貪婪的貿易商肆無忌憚的掠奪時,比其他地區的農民同僚好過上一些。
 
那一年的春天特別寒冷,來自沙漠諸國的大型入侵令人戰慄。為了支應飆升的軍費,王國臨時增收一筆戰爭稅,並徵召部分農民充當兵源,卻已遠超了村莊所能負擔的極限。看著在房間裡面對文件嘆息的父親,卻無能為力,我只能把自己關在房間之內,對著至高神祈禱。
 
奇蹟發生了,正當我閉目口述頌辭,向至高神獻上我的信仰時,我的身體竄過一股魔力流,接著外頭傳來了一陣騷動,聽說「糧倉爆炸了」,正當我和父親急忙趕往時,卻看到了從糧倉的殘骸中源源不斷湧出來的作物,清點之後其數量正好能負擔缺乏勞力與徵稅過後不足的部分!
 
當晚,我向我父親提出這件事時,父親遲疑了一下,便讓我嘗試著祈禱,變出一些小物件。因此確定了一件事,我的祈禱似乎是一種神恩魔法,能以極少的魔法量為代價,產生出需要的物體,儘管以效果來說,魔力的消耗量實在是太少了,但神恩魔法尚未有完全的解釋,因此我們並未深入的思考,這究竟代表甚麼意義。
 
我們的村落位於幾個城市中間的樞紐處,經常被商人或冒險者當成旅途中的休息處,因此有時會有些急需幫助的人們,比如你們這樣因詛咒而需要藥水的人,最初懷著同情的心意,為他們祈禱著,又或著是在豐年祭中,請求著糧食的豐收與恩賜。不知從何時起,有人開始稱呼我為「聖女」、「豐饒女神」,而聽聞傳說而來的人也逐漸增多了。
 
貴族要求稀奇的賞玩、煉金術師想要罕見的靈藥、商人貪求著因戰事而被阻絕的貨物。漸漸的,我的神恩成為了村莊斂財的道具,即使是真正需要幫助的人,村人們也有如飢渴不已的餓狼一般,將其血肉啃食殆盡。儘管村人說村莊逐漸繁榮壯大都是我的功勞,但我卻對此困惑不已,我的信仰,教義中互愛互助的敦促,在利益面前似乎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四.
魔法必須支付代價是常識,絕大多數的人所使用的魔法會消耗肉體中存在的魔力,若魔力不足則會反噬生命。而一些強大的魔法因人體中的魔力量不足以支付,因此會通過各種魔術道具的使用,來調動預先儲存在道具中的魔力,或存在於自然界當中的魔力。而神恩魔法通常需要支付的代價會更加龐大,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異動始於輕微的徵兆,在莉塔夏之耀區域,田地的收成從數年前便越來越糟糕,接著附近的森林中傳來了魔物越來越兇暴的情報,以及地區賴以為生的數個水源逐漸沼澤化,一切都表明了這塊地區逐漸變得不宜人居的跡象。最後一些地區開始散發瘴氣,並已使幾個經常出入森林的獵人與樵夫病倒,。我們當時並不知道為何會發生這些現象。
 
此時,前線傳來了教會聯軍大勝的消息,為長達九年的戰爭劃下了休止符。對於王國和教會來說,眼前的當務之急並非對逃敵的追擊,而是查清糧倉地帶的變異,這攸關了整個中央區的糧食供應問題。
 
王國與教會早對這個「豐饒女神」傳聞有所耳聞,但苦於前線艱難的戰事而暫時將此事擱置,在戰事告落以後,一支由王國政務官、教會宣聖團、魔法師公會調查團所組成的團隊,前往做為可能原因的之一的村落考察。
 
五.
精通魔法的專家自然是比其他人更明白魔法的影響,結果很快就出來了,村長之女的神恩,其本質是以身體當中的魔力為引爆的導火索,驅動存在於自然當中的能量,從而轉化成所祈求的事物。若要簡單的說,就是向土地預支未來的收成吧。這就足以解釋為何僅用這麼少的魔力便能發揮出如此強大的效果了。
 
意見很快的分成了幾派,王國與教會的一部分高層認為這塊糧倉之地,是被向惡魔交易的村長之女所摧毀,因此要求以宗教裁判的形式處決。而另一部分則認為土地只是暫時性的被過度利用,用上數十年的時間應可自然恢復,村長所斂聚的財富可以用來支應這段時間所需,而這份神恩的力量若妥善使用,則可以為教會帶來莫大利益。至於魔法師公會,則迫不急待的想要將她當成研究素材,研究出壓低代價的特殊魔法。
 
對於她而言,不論高層做出的決定如何,未來必定是黯淡無光。不過在高層們還在為如何處置而辯論不休時,另一股惡意正在蔓延。先前還在歌頌著她所帶來的繁榮的村人們,此時卻對她奪走的生計的神恩怨恨不已,決定動用私刑來消解怨恨。
 
那一晚的夜間,我們小隊在沉悶的氣氛中聽聞憤怒的村人擄走了村長之女,便急忙動身。
 
終.
承人滴水,回以湧泉,這是最為基本的道理。我們受了她救命之恩,就不能對她見死不救。
 
我們趕上了,在村人們還未做出無可挽回的最後一擊前,平時務農的農夫們雖然力氣極大,卻無法應對多次遊走在生死之間的冒險者的技巧。我們帶著恍然若失的她帶附近的森林中治療,並商討今後的方針。
 
她最終成為了我們小隊的一員,在那之後,我們跨越東南方的皮切山脈,進入了遠離中央區教會勢力的範圍。在南方的國家,以數個都市為據點活動,數年之後,在另一次偶然的機遇下,我們從港灣都市伊斯特出發,前往海洋另一端的大陸。
 
當你看到了這份手記,想必也得到了那一份魔道具吧,海洋的另一端有著一位頗負盛名的大法師,將這一個神恩魔法進行了改良。只要通過這份魔道具啟動,那麼預支的代價只會涉及使用者的未來,在使用時,務必以這個故事警惕。這份魔法能在緊要關頭救人一命,若是被欲望蒙住了雙眼,只會步入無盡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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