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陸服最新主線25-28章劇情，防雷。
卓以做了一件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
他投資友人開成一家禮品店，並在附設的繪畫教室裡，跟著學起新技能。
很顯然地，他是因為失去能力，覺得無趣了，才開始給自己找事做的。
或許在琴藝上他是職業水準的，但在繪畫領域方面，他還只是個菜鳥。
而對於一個初學者來說，人體素描速寫，是最快能打好基礎的辦法了。
「當然了，我不會勉強妳做我的模特兒。」想見邀約少女背後的目的十分明顯，卓以旋即改口換了個更委婉的說法。「但我還是希望妳陪我，如何，妳願意嗎？」
「好啊。」少女欣然答應了。事實上，她樂於接受這項挑戰。
於是他向友人借了間空的工作室，執行人體素描練習。
一聽見門鎖上的聲音，少女便卸下高跟鞋，連更衣間都覺得沒必要去，登著卓以面前，直接拉開背後的拉鍊，褪去了絲質洋裝與內裡，以光裸的姿態仰躺上展台，並慵懶地曲起一條腿，放任淺褐色的髮絲四散一地。
對模特兒來說是很放鬆愜意的姿勢，但對初學者而言卻是超高難度的動作，可惜了少女根本沒想考慮這麼多，自顧自地伸手把玩玫瑰花枝，一邊昂起了頸子，笑盈盈地以顛倒的視線注視著卓以，刻意用曖昧的語調提問，私自期待著他或許會表現出一絲的慌亂或心動。
「我這樣的，挺不錯吧？」
「是很不錯。」
卓以誠實回答，眼神淡漠得一如往常，不管再怎麼仔細看，都找不著一絲猥褻的想法，倒是多出了幾分認真。這樣的眼神她其實看過的，在他演奏的時後，也是同樣顯得如此真切，在在顯示他這次邀約的目的並非為了收穫官能，而是真心想把畫練好。
哎，幹嘛連休閒都這麼認真……多沒意思。
少女知道，在接下來的十幾分鐘裡，她得要保持完全定格的狀態，像一具石像般靜止不動，供卓以進行速寫。但在這封閉的室內，除了筆尖摩擦在畫布的唰唰聲響，以及背景音樂播放著他最有名的曲子之外，就只有彼此的視線交換，訴說無語，平靜到一個過分的程度。
太無趣了。於是她靈機一動，就想出個問題考考他。
「卓以，我問你。愛是什麼？」
那一身純白的男人停下手邊的動作，從畫布後方探出頭來，用著淡然的目光掃了她一眼，似乎在確認比例正確，便繼續埋首作畫，第一時間似乎也沒想回答問題。這讓少女感到十分悻然──她現在可是全裸的狀態欸，正常人不是應該臉紅或害臊嗎？好歹裝一下啊。
「以亞伯拉罕的三因論來解釋的話，」卓以完全沒發現少女略帶不滿的神情，只提著鉛筆懸空畫了個三角形，便繼續專注於創作之中。「完整的愛是由親密、承諾、激情所組成。缺少任一部份、或是僅存有單一元素，也可能構成愛戀關係，但那樣的情感就有所缺陷，難以長久維持……」
「真的有人能成就完美的愛嗎？」少女提出質疑。
「極少數吧。」卓以簡單回答。
「如果什麼都沒有呢？那也能被稱為愛嗎？」
「那就不是愛戀關係。」卓以補述：「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
「是喔。」少女噘起了嘴，左手百無聊賴地戲弄著墜落在乳尖上的花瓣，顯然對這套說詞不是很滿意。「還有其他說法嗎？」
又是好長一段的沉默，卓以手邊持續忙碌著，對於少女刻意做出嫵媚的動作，仍舊無動於衷，好像從視覺層面上完全不能對他造成衝擊，一直發出聲音才是真正的干擾。那樣全神貫注的眼神似乎一再表明著不想再接話，就跟他在彈琴的時候一樣，容不得一絲雜質干擾。
他會生氣，他應該要生氣的。
在他專注時大聲嚷嚷，明擺著是大忌。
但她偏要鬧。因為……躺著很無聊呀。
「我比較喜歡榮格的精神分析論提到的──阿尼瑪斯（Animus），也就是男女在無意識中投射的、對立性別的形象。」到頭來卓以仍然沒有出現情緒反應，而是無比耐心地換了一套理論，又在空氣中畫了一個圓圈，並從中間劈了一半，向少女示意。「就像是兩個被剖成一半的心，要合併起來才算完整。一個人的未來動向就取決於他把心目中的阿尼瑪斯放到怎麼樣的伴侶身上。正面的阿尼瑪斯可以帶動兩人成長；負面的阿尼瑪斯，則會對個體造成致命性的破壞……」
「我不喜歡這個理論。」少女很快就知道卓以這是在用暗喻做報復，故意釣她想起不好的回憶。眼看時鐘已經走了一刻的幅度，就算是躺著，身體也早就繃得發僵，於是她也不想管他到底完成了沒有，直接拍走身上淋灑的花瓣，急著從展台上起身。
似乎只不過是一個瞬間，少女就已經全裸的溜到卓以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但卓以僅僅是瞅了個無所謂的眼神，用椅輪轉過九十度，把手肘靠在畫架上，撐頰凝視著少女逆光之下的表情，眼神絲毫沒有閃躲。
「我再問你一次。愛是什麼？」
「愛是這個世界上最虛假的交換。」卓以索性放下炭筆，逕自站起身子，透過身高優勢壓過她的權威。「這世界上所有的付出都是基於自私的目的，一切的關係都始於濃烈、而終歸平靜……」
「卓以，那是『我』的說法。」不等他把話說完，少女直接打斷了他，將食指壓上他的唇畔，重新講了一次題幹。「我要的是『你』的想法。請你好好想清楚再回答，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哦。」
卓以依舊是不著情緒地應答了聲，拉開少女的手，將沾有碳粉的手指扣上了她的下顎，緩緩曲下腰間，朝她湊近。有那麼一瞬間，少女真的以為這就是他的回答──要擺脫一切庸俗而不著邊際的理論，把語言化為實際行動。
但預期的親吻並沒有落下。
卓以就停在咫尺距離，冷冷地呼出鼻息，伴隨著一聲輕蔑的笑。那樣冰冷的溫度撲在臉頰周邊，竟帶著一絲刺骨寒意，與其說是表現親密，更帶有挑釁的意味存在。只是那雙碧綠色眼眸始終平靜無波地注視著她，不帶一絲邪惡念頭，又讓人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
「我不知道。」
剎那間擦出的戰火很快就被捻熄了。卓以隨口丟下了個讓人摸不著頭緒的句子，便卸下純白大衣，披在少女的肩膀，就這麼隻身一人走到茶水間休憩。
少女愣了好一會兒，才慢半拍地發現那份裝作不經意的溫柔，也就順勢接下好意，一手喬正衣領，將紅色玫瑰花擋在胸前，靜靜地放任想像奔馳。
那件他珍惜著的大衣還留有香水的後調，松柏的木質香氣揉合些許花香，撩撥著少女的感知。那是智慧的味道、是絕對理性的味道，光是這麼嗅著，彷彿真的躺在一片潔淨的雪原，無聲且安逸，心也跟著難以抗拒地鬆懈了下來，而那直接包裹著她的餘溫，就好像……他真的擁抱過她一樣。
可惜他不會這麼做的。永遠不會。
所以，對卓以來說，愛到底是什麼呢？
既然得不到解答，那就只能自己臆測了。少女心想，於是趁著卓以不在的空檔，走到畫架前方仔細打量，好奇在她裸體而毫無防備的這段期間裡，他究竟畫出了什麼東西？在他眼裡的自己……會是什麼模樣呢？
「……有趣。」
原來卓以這人真的是個天生的藝術家，就算不能架構夢境、改造他人的認知，一樣可以用普通的方法操作情感。雖然畫中人的儀態與她先前擺出的動作相距甚遠，但畫面構成之精妙與和諧，就連她自己看了也不得不為之嘆息。天曉得卓以到底是抱持著什麼樣的心態在作畫呢？
恐怕他是真的什麼都沒想的。不管是繪畫也好、作樂也好，少女知道他向來喜歡投入在超自我實現的意識世界裡，享受著高峰經驗所帶來的正向情緒、並忘我地順從心流，甚至可以完全抹滅掉自我的存在。
他把他所有的情感都灌注在作品裡，造就了本人成為一具空的載體，摒棄一切由生理功能所帶來的低俗慾望，真正完成了形而上的美學。
「……這樣也好。」
少女輕聲說著，將手搭在畫框上，漾出一抹與畫中人同樣幸福的笑靨。
就把這尖銳的情感化為平面，如此一來，也就不會被他的愛所傷害了。
談起我特別喜歡卓以的原因，其實很矛盾。
我喜歡他那副不屑感情的模樣。但很會裝。
他不像許墨那樣，壓抑過頭了直接變成清醒的瘋子。
他剛好站在另個極端，太擅長操控別人的情感，一個瘋狂的文明人。其他的能力先不說，光夢境操縱的Evol就太外掛了，讓他可以隨時控制住別人的弱點，玩久了恐怕還想說怎麼人性都這麼不堪一擊，覺得感情這種東西根本多餘的吧。
總之這傢伙認真分析起來會非常有趣，但主線看起來沒空間塞他了。我難過。
......算了也好，至少，我守住我荷包的和平了。（＃
再寫一篇就戒毒。
【沙雕向後傳】
＜完＞
談起我特別喜歡卓以的原因，其實很矛盾。
我喜歡他那副不屑感情的模樣。但很會裝。
他不像許墨那樣，壓抑過頭了直接變成清醒的瘋子。
他剛好站在另個極端，太擅長操控別人的情感，一個瘋狂的文明人。其他的能力先不說，光夢境操縱的Evol就太外掛了，讓他可以隨時控制住別人的弱點，玩久了恐怕還想說怎麼人性都這麼不堪一擊，覺得感情這種東西根本多餘的吧。
總之這傢伙認真分析起來會非常有趣，但主線看起來沒空間塞他了。我難過。
......算了也好，至少，我守住我荷包的和平了。（＃
再寫一篇就戒毒。
【沙雕向後傳】
「休息時間結束了。我們繼續吧。」
「好啊。」只見少女霸著座位，提起畫筆指向展台，示意卓以上去坐好，整個人盈滿燦笑，似乎早有預謀。「我們攻守交換，上去吧。」
──完了，這下不妙。
「我也得脫嗎？」卓以問。
「你說呢？」
「可以不要嗎？」又問。
「不行。嘿、別跑！」眼看卓以開門就想逃走，少女喝斥一聲，直接用他的能力做空間移轉，把他丟到展台上。「你剛剛的風度都去哪了？快點，脫。」
卓以終於明白什麼叫自作自受。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