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馮王國北方境外・混合部落》
「什麼叫做沒有出現過黑龍?」身為跟黑龍直接戰鬥過的人,艾略特猛力站起來質疑著矮人族長。
「準確來說是歷史上並沒有出現過黑龍這個龍種。」凱麗安無視艾略特憤怒的指責,認真的回想著,「就像你們說人類沒有黑色的魔力元素一樣,就我所知的所有龍種中⋯⋯也是沒有黑色的。」
「怎麼可能呢?可能只是妳不知道而已啊!沒有黑龍的話,那跟我們對戰、殺了很多人、幾乎毀了整個王都的黑龍又是什麼?」艾略特一直搖頭。
「我們這一族的預者從祖先那裡傳承歷史文獻也有600年左右,說也是沒有記載黑龍的事情。」費加爾幫老預者用矮人語傳達他的話。
「洛伊拿,你們家那邊是怎麼樣呢?」普莉西拉徵詢族系不同的達卡同伴。
「唔⋯⋯這個嘛,我們這一支系比較年輕,最早的文獻也只有到200年前,所以對這件事不太清楚。」他無奈的擺擺手表示幫不上忙。
「怎麼會⋯⋯那個血紅的眼睛我可是永遠忘不了啊⋯⋯」艾略特喃喃自語著。
負責幫把矮人語翻成通用語的萊卡特聽到艾略特的話,想起了一件事。
「⋯⋯關於紅眼的預言我想我有一些頭緒。」萊卡特遲疑的提出自己的意見,「那是在蘭德王國南部的弗拉朗特山脈時的事。」
萊卡特在弗拉朗特山脈山腰附近遭遇兩隻應該棲息在山頂的弗拉朗特巨猿,有著血色紅眼的巨猿以違反生活常態的方式出現在人類活動集中的地區,異常兇暴的攻擊姿態都與一般的認知中的巨猿不同。
「你們不是說黑龍也是從弗拉朗特山脈那邊過來的嗎?」萊卡特說,「⋯⋯而且,烏廷的人還從座落在那裡的遺跡拿走了某樣東西,這些會不會有關係?」
艾略特沈入回憶中,首先是魔物大量從弗拉朗特山脈蜂擁而出,附近村落的人陷入水深火熱的魔物侵襲浪潮,等到王都發現事態嚴重,派去的軍隊在奧達荷城與山脈間發生大規模的激戰,人數不敵的王國軍很快就覆滅,導致魔物大舉北上。
「⋯⋯是啊,黑龍並不是一開始就出現了。」艾略特皺緊了眉頭說:「一開始只是小型魔物到處襲擊、接著中型魔物⋯⋯然後是大型魔物,最後才是黑龍的出現。」
「有沒有覺得這個模式很熟?」凱麗安指出了重點。
「⋯⋯呃!」艾略特導出的結論他自己也不敢相信。
「死亡的龍族吸收了被魔物襲擊之人的負面能量⋯⋯遺跡裡的某種東西跟此有關。也就是說⋯⋯」普莉西拉同樣蹙眉猜測。
「那是成為不死生物的龍族,而是否為紅眼的差別可能跟遺跡裡的東西有關嗎?」洛伊拿說著看向達卡的老預者。
「這不合理啊!洛伊爾可是殺了牠啊!」艾略特覺得疑點還是很多。
「這也只是一個可能性⋯⋯」凱麗安一點都不受旁人情緒影響的說:「我們現在最缺乏的訊息就是艾雷馬的實驗內容,他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了實質上的進展呢?」
另外一邊,達卡民族的全員都用族語交談著,包含洛伊拿,三個人越說臉色越差。
「這麼說的話⋯⋯曾曾曾爺爺所說的血紅色雙瞳跟黑色的霧氣⋯⋯」費加爾跟其他人說話的語氣充滿懷疑,達卡民族人雖然看不見什麼黑色能量,但聽了克里斯的描述之後恰恰吻合,「看來就是指那些東西了。」
「⋯⋯」費爾姆斯閉著眼睛,認真的琢磨著費克爾的預言。
「⋯⋯」凱麗安也是沈浸在自己的盤算中。
身為少數民族的族長,有許多古老的制約約束著他們固有的觀念,而實際上,這些固有的制約也是當初維繫少數民族自主性的原因,而現在的情勢讓他們陷入有些兩難的局面。
普莉西拉看著矮人一族與達卡民族的族長們,要下重大決定前總是需要再三考慮,就像現在的自己一樣。
普莉西拉思考著,有件事當她在蘭德王國的時候已經不止一次浮現在腦中。而推動她更加認真考慮這個議題的是現在這個局勢,這個絕對需要盟友的時候。她記得很清楚,洛伊拿不只一次跟她說『少數民族是不會介入國與國之間的戰爭』的這件事。
「不介入國與國之間的話⋯⋯」普莉西拉喃喃自語著,該怎麼做已經很明顯了。
凱麗安跟費爾姆斯兩人提出需要時間好好思考未來該怎麼做的要求,然後就率領自己的族人離席,留下蘭德王國的人們。
「他們是在考慮要不要幫我們嗎?」克里斯小聲的問。
「準確來說是要不要參與進來。」洛伊拿以少數民族的思維代答,「正常來說這種時候我們是會直接舉家搬遷、遠走他鄉。」
「你們不會捨不得老家嗎?」特雷格不解的問。
洛伊拿苦笑著搖搖頭說:「少數民族的我們注重的是人啊,只要跟家人在一起,到哪都是我們的家鄉。」
「總之那些都不是我們可以置喙的,我現在有件事希望你們能去做。」普莉西拉突如其來的打破大家的沈默。
「我需要人去王都裡面看看。」普莉西拉堅定地說著,「萊卡特、雪莉亞、特雷格再加上林肯,由你們四個潛入。」
「歌林男爵跟費里曼伯爵招集的人馬會在外面進攻,你們就趁機從治癒神殿的密道進去⋯⋯可能的話,從內部破壞掉黑色能量的供給。」普莉西拉一點都不猶豫的下著命令。
「我知道了。」特雷格回應,另外兩個則是點頭同意。
洛伊拿有點意外地看著棗紅色頭髮的少女。
「你看什麼?」對方質疑他。
「妳居然沒叫我去?」
「⋯⋯你是達卡一族的洛伊拿,現在是蘭德王國與烏廷帝國的最後一戰,我不會要求你出去。」她鏗鏘有力的說。
「如果你能在這裡保護她就幫大忙了。」雪莉亞語氣誠懇的說,「有你跟艾略特叔叔以及克里斯在的話⋯⋯」
「這還真不像妳會說的話。」洛伊拿嘆了口氣,用拳頭輕輕敲了一下雪莉亞的皮製護肩甲讓她放心。
「我們跟男爵約好的時間是後天晚上,這兩天大家好好休息,解散。」普莉西拉拍著手催促大家離開。
與其他房間好幾個人住一間不同,這間修好的石造屋鋪了好幾層軟綿綿的獸皮,是專屬於蘭德王國公主的房間,普莉西拉・蘭德圓睜著雙眼躺在床鋪上。這裡跟以前在城堡裡的鬆軟絲綢床不同,不但充滿了塵埃、野獸的騷味、木材燒焦的味道還有汗水揉合體味的狐臭,各式味道混雜在一起。
石壁擋不住外面的交談聲,完全聽不懂的達卡族語與矮人語不斷交雜迴盪在耳內,普莉西拉將頭縮入獸皮毯中,試圖隔絕外邊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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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下著大雨卻又不得不出去,心情很阿雜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