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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之輪迴 第一部 蒼穹 第一章 間章

天啟御子 | 2019-05-20 09:39:41 | 巴幣 4 | 人氣 161


第一章 間章
 
  根據其他人的說法,真壁一騎是個明明運動神經像鬼一樣強,卻協調性為零,而且總是帶著陰暗的表情,終日沉默寡言的怪人。
 
  一騎覺得他們說的都對,所以,就算自己被同學們給疏遠也是很正常的,反正對方是不是討厭他,對他來說無所謂,或者該說是無可奈何。
 
  不過對於主動向他搭話的人,一騎就有點苦手了,這大概是因為一騎和沉默寡言的父親兩人一起生活的緣故。
 
  例如眼前這名牽著腳踏車的少女,遠見真矢,一騎的鄰居。
 
  他剛剛在坡道上被這名少女從後面叫住。
 
  「早安,一騎,聽說你在昨天的比賽中很活躍喔,我姊告訴我的,她昨天有去看比賽。」真矢牽著車小跑上前,與一騎並肩而行,她開口說道。
 
  「早安,遠見。」總之要先回應對方的問候,一騎想。
 
  接下來,昨天的比賽贏了是事實沒錯,那該怎麼回應對方?
 
  一騎還在心中思考如何回應,真矢卻發出甜美的笑聲,不是撒嬌那種,是真矢的聲音本身就帶有一種甜美的魔力。。
 
  「不用那麼為難啦。」她如此說道,「對不起,好像因為新學期的關係,不小心太興奮,害我不知不覺就饒舌起來了,一騎是會不自覺的沉默下來的性格吧。」
 
  一騎反射性的想回嘴,卻沒有說什麼,因為說出這話的是真矢。
 
  真矢的口頭禪是「大概都知道」,在她面前,沒有所謂的秘密存在。
 
  最有名的案例是,有次學校的窗戶打破了,但是找不到犯人,隔天,有個男生在走廊與真矢擦肩而過,結果真矢說了句「早安,手沒被玻璃割傷真是太好了。」嚇得那名男生立刻衝進辦公室自首。
 
  真矢當然什麼都沒看到,據她的說法,她只是能從對方的表情、視線、小動作中,看出對方的心事而已,像那個男生就是看見玻璃的時候會有不同的眼神,手還會無意識的縮一下,才因此被真矢發現端倪。
 
  無論如何,對於不善言辭的一騎來說,真矢是他唯一可以敞開心胸輕鬆交談的對象,真矢對他的理解遠遠超出童年玩伴的程度,對著真矢,一騎可以說出任何事情。
 
  就連藏在心底,那從不告訴任何人的痛苦也一樣,在某次真矢用那甜美聲音所提出的疑問中,一騎毫不保留的吐露了一切,當然,他所說的話,真矢至今從未向任何人提起。
 
  兩人邊聊天邊前進,然後在一棟西式房屋前停下腳步。
 
  一騎抬頭望向二樓,一名少女正用混合著驚訝與高興的表情看向他們兩個。
 
  羽佐間翔子,真矢牽著腳踏車的理由,翔子能去學校的時候,真矢會騎車載她,不能去的時候,真矢則會在她房間陪她到課堂即將開始,再騎車衝刺到學校。
 
  翔子是島上最體弱多病的女生,聽說是肝臟方面的問題,而且嚴重到連走上坡路都會暈倒的程度,這對運動萬能的一騎來說是無法想像的痛苦。
 
  雖然翔子大部分的日子都無法上學,但她的名字在同學年間非常有名,原因是每次考試的成績,除了體育以外的全部科目,翔子幾乎都佔據著第一名的寶座,明明幾乎都沒上過課。
 
  「對她揮揮手。」真矢的聲音從旁邊響起,她沒有看向一騎。
 
  「咦?」一騎呆了一下。
 
  「快點。」
 
  聽見真矢的催促,一騎對著翔子揮了揮手。
 
  翔子馬上就不見了。
 
  「她是不是討厭我?」一騎問道。
 
  「不是啦。」真矢苦笑,甜美的嗓音帶了點苦澀的味道,「那我進去找翔子了。」
 
  「別遲到了。」
 
  「不會的,因為那樣翔子會傷心。」真矢說完,按下房屋的門鈴。
 
  一騎正要轉身離開,忽然感覺到視線,抬頭望去。
 
  翔子正從窗戶望向這裡,怯生生的揮著手。
 
  看來她的確沒有討厭一騎。
 
  帶著祝對方早日康復的意味,一騎朝對方揮揮手,然後才轉身離開。
 
  一騎獨自一人走到學校,穿過校門,打開鞋櫃。
 
  五封信正整齊地躺在裡面。
 
  一騎很清楚,這當然不是什麼情書,情書都聚集在他的朋友春日井甲洋那裡了。
 
  一騎收到的是挑戰信,而且放在最上面的那封信,甚至將「打倒一騎」幾個娟秀的字體直接寫在信封上。
 
  「那傢伙……」一騎有些無奈,將五封信全收進書包,其他四人一騎不確定,近藤劍司應該是一個,但會直接在封面寫字,而且字體還這麼漂亮的,就只有她了。
 
  清水奏,一個比男生還要有氣勢的女孩,既是一騎的朋友,也是他的挑戰者(對方自稱),同時也是同輩中除了一騎以外,龍宮島上運動神經最好的人。
 
  奏本人親口說過,不管什麼項目都好,絕對要在某項運動中贏過一騎,因此不管是什麼樣的運動類比賽,只要有挑戰一騎的機會,幾乎都能看見奏的身影。
 
  照理來說,這種死纏爛打的人絕對會讓一騎感到困擾,但神奇的是,一騎從沒有這樣想過,當奏前來挑戰一騎的時候,他總是會乾脆地接受她的挑戰。
 
  與其說一騎不會對比試感到煩躁,不如說是奏不會在一騎不想比的時候跑來煩他才對,有時候一騎甚至會懷疑,奏是不是跟真矢一樣,知道別人在想什麼。
 
  某次比試過後,一騎終於忍不住問了奏這個問題。
 
  當時奏先是自滿的哼哼兩聲,然後吐出了兩個字:「直覺。」讓一騎啞口無言。
 
  收好信後,一騎走進體育館,打算找個角落的位置靜靜待著,等待開學典禮。
 
  就在這時。
 
  「早安,一騎,好久不見了。」招呼聲響起,一人朝他的方向走來。
 
  一騎霎時覺得呼吸困難,但四周的人都在看著這裡,他不會作出讓那個人丟臉的事。
 
  「早安,總士。」一騎努力讓聲音不要變得沙啞。
 
  一騎想好好正視總士的雙眼,但視線卻總是不自覺地避開對方,他的意識全都聚集在總士失去光芒的左眼,或者該說是那道讓總士左眼失去光芒,從眼瞼延伸到臉頰的疤上。
 
  「好久不見了呢,你看過分班表了嗎?」總士微笑著說道,「我跟你同班喔,往後一年請多指教,一騎。」
 
  「诶?」一騎忍不住發出聲音。
 
  一騎的學年只有兩班,而這幾年來,他跟總士從沒有同班過,一騎不認為那是巧合,畢竟總士的父親是校長兼島民代表。
 
  「怎麼了?不願意嗎?」
 
  「不,我沒有這麼……」
 
  「笨蛋,開玩笑的啦,一騎。」總士露出惡作劇的笑容,「真是好久沒跟你同班了。」
 
  「恩。」一騎只覺得喉嚨乾渴不已,勉強應了一聲。
 
  總士,你是不是有什麼企圖?他想這樣問,卻說不出口。
 
  「對了,一騎。」總士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語氣非常自然的開口說道,「你今天有空嗎?放學後陪我一下,有東西要給你看。」
 
  「有東西要給我看。」一騎呆呆地重複了一遍。
 
  「要對其他人保密喔,我只給你看而已。」總士壓低了聲音。
 
  事實上,不少人都知道,總士和一騎是好朋友,因此他的這番話聽上去沒有任何問題,一點不自然感也沒有。
 
  除了總士已經超過五年沒有這樣對他說過話外。
 
  要是真矢在這裡就好了,一騎混亂的想道,他根本不知道總士在想什麼。
 
  「我放學有事。」一騎脫口而出,他明白自己逃避了,總士露出意外的表情。
 
  「喔對了,是挑戰信的事情吧?」總士一副剛想起來的模樣,「說起來,我也有下過注呢。」
 
  一騎突然有種遭到背叛的感覺。
 
  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總士與其他人一起,將自己作為娛樂對象,這樣的事實刺進了一騎內心。
 
  「你不介意的話,我去拜託挑戰者們,讓比試延期吧。」總士說道,「當然,如果你堅持的話,我的事情留到比試之後也行。」
 
  「只要你說一聲,我就會去了,不要在意我的事情。」一騎脫口而出。
 
  「是嗎?那我到時候去跟大家說明一下。」總士微笑了,「那麼放學見囉,一騎。」
 
  教師已經開始整隊,開學典禮準備開始了。
 
  「總士,」在總士準備轉頭離去時,一騎開口了,這次他直直地凝視對方,「你壓哪邊?」
 
  總士愣了一下,露出苦笑,「放學後再告訴你。」
 
  就在這時,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趕上了!」真矢衝進體育館,氣喘吁吁的撐住膝蓋。
 
  「一騎、皆城同學。」注意到了兩人,真矢露出打從內心驚訝的表情。
 
  總士瞥了真矢一眼,便走到了隊列中。
 
  真矢走到一騎身邊,「你和皆城同學說話了。」她看向總士離開的方向。
 
  「恩。」
 
  「別再這麼做了。」真矢突然轉頭盯著一騎,說道。
 
  在一臉驚訝的一騎面前,真矢露出極為不安的表情,「別再這麼做了,拜託你,不要聽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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