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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之輪迴 第一部 蒼穹 第七章 真實

天啟御子 | 2020-05-16 00:51:51 | 巴幣 4 | 人氣 121


  一騎跟在總士身後,沿路上,一騎看見數個大小不一的球形坑洞,他知道,這些全都是白天時,那名為菲斯特姆的金色怪物所留下的傷痕。
 
  直到現在,對於自己消滅了那隻怪物一事,一騎還是沒什麼實感。
 
  不過肌肉痠痛的感覺倒是很確實的感受到了,一騎感覺自己全身每一處都在痛,不但身體使不上力,連腳步都踏不太穩,他知道總士已經放慢了速度,但自己要跟上對方的腳步還是有些辛苦。
 
  兩人經過一棟被毀損了一角的房屋,房內燈火通明,談話聲隱約可聞,那面毀壞的牆前方的鋼鐵牆壁則開了一個大洞,看來扛下敵人的攻擊,似乎就是這些鋼鐵牆的作用。
 
  「這些是防護壁。」注意到一騎的視線,總士淡淡地說道。「可以減少受害程度,重建的速度也比較快,面對歪曲迴轉體那種小型黑洞,只能靠這種方式起到一點保護的作用。」
 
  「從結果看來,雖然沒辦法阻止菲斯特姆攻擊,它們還是能發揮一些效果的,如果沒有這面防護壁的保護,那棟房屋大概現在已經不復存在了吧。」
 
  有很多人死了嗎?一騎想起連著整座發射台一起被黑球吞噬的總士父親,他本想問出這個問題的,卻怎麼樣也說不出口,只能喔了聲當作回應。
 
  兩人走下斜坡。
 
  「我們要去哪?」
 
  「海邊,給你看看實物比較好解釋。」
 
  沉默的空氣降臨在兩人之間,只剩下一前一後的腳步聲,看著總士的背,一騎有些出神。
 
  忽然,走在前方的總士轉了個方向,似乎想往右邊的巷子走。
 
  「總士?怎麼了?」一騎疑惑的問道,這道階梯往下直走就是海邊,應該沒有繞路的必要才對。
 
  下一秒,一道聲音響起。
 
  「皆城?」
 
  總士停下腳步。
 
  一騎的視線越過總士,看見了前方那名環抱雙膝,坐在階梯角落,正看向這裡的少女。
 
  「……清水?」
 
  有那麼一瞬間,一騎沒有認出奏來,因為眼前的這名少女給他的感覺,與他記憶中的那人相去甚遠。
 
  奏爬起身,朝兩人走來。
 
  「皆城,我爸媽到現在還沒回來,你知道他們在哪嗎?」奏抓緊自己的手臂,帶著勉強的笑容向總士問道。
 
  總士沉默著不發一語。
 
  「爸媽他們應該是有重要的工作還在忙吧?也許有打電話給家裡過,可是我家沒了,沒辦法接電話。」見總士沒有回應,奏再次開口,她語調上揚,用盡量開朗的語氣說道,同時比了下身後。「我想跟他們報個平安,你能不能帶我去找他們?啊,如果有什麼保密義務的話,那幫我傳個話就好,可以嗎?」
 
  一騎循著奏的手所指的方向看去,這才發現,她原先坐著的地方正是她家門前的階梯,自己之所以沒有發覺,是因為她身後什麼都沒有,在那裡的,僅僅是一個巨大的坑洞。
 
  「我接下來要跟一騎說明一些事。」總士總算開口,但他並沒有回答奏的問題。「妳也一起來。」
 
  總士的話根本算不上回應,一騎本以為奏會追問到底的,但她並沒有這麼做,反而一言不發,乖乖的跟在兩人身後,來到海邊的堤防。
 
  一騎一眼望去,只見岸邊的堤防上,那些原先只是普通地面的地方,此時已經被一座座的砲台代替,它們並非從其他地方運來,而是本來就存在在那裡,只是平常都隱藏在地面下罷了。
 
  當然,這些砲台並非完好無缺,其中大概有三分之二都已經在白天的戰鬥中化為廢鐵。
 
  走到其中一座砲台旁,總士眺望著夜晚的大海,「一騎,駕駛法芙娜的感覺如何?」他開口說道。
 
  「……沒什麼。」一騎頓了一下,回應道。如果自己回答很痛,總士會是甚麼反應呢?
 
  忽然,地面微微震動了下,整條海岸線上的砲台開始下降,緩緩滑入地面,恢復成原先的堤防模樣,一騎轉頭,發現布滿了整座島的鋼鐵牆壁也開始逐一下降,一一沉入地面,整片天空開始被另一片『天空』取代,月亮消失,然後出現在天空的另一側。
 
  「嚇了一跳吧?島上的大人一直在做這些事情。」總士繼續說道。「龍宮島是一座移動要塞都市,為了隱藏這座島,從外側進入的光線被反轉了,平常我們看見的天空只不過是由偽裝鏡面構成的虛擬景象而已,你猜猜現在是幾月?」
 
  「不是四月嗎?」
 
  「是九月底。而且這裡也不是日本,這座島現在正位於南半球,你所認知的西邊其實是東邊,東邊則是西邊。」
 
  總士一臉平淡的說出一個個驚人的事實,一騎忽然感到有些恍惚。
 
  「為什麼島要移動?」
 
  「因為日本已經不存在了。」
 
  「咦?」一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日本……不存在了?」
 
  「二十九年前就消失了。」
 
  「可是,總士你不是剛從東京回來……」
 
  「東京的殘骸沉在海底,日本國土有八成已經完全消失,因為人類與菲斯特姆雙方的力量。」
 
  「總士你親眼看過嗎?」
 
  「看過。」
 
  一騎忽然感到呼吸困難,總士簡短的回答反而讓他更加感受到對方言語中的恐怖。
 
  「全世界的國家都滅亡了,三十年來,世界上無處不充斥著戰火,只有這座島是樂園。」總士轉頭看向背後,在鋼鐵牆壁降下後,從住家中透出的點點燈光點綴了晚上的島嶼,這是龍宮島晚上一貫的景色,現在看來,卻是如此的不現實。「直到昨天為止。」
 
  「我能得救都是多虧了總士的父親。」一騎忍不住說道。「要是沒有總士的父親,我現在已經不在這裡了。」
 
  「這座島已經被發現了,那些異界體,也就是菲斯特姆,一定還會再來,而且會越來越強,島上的大人們會移動島的位置,試著逃過它們的耳目,但效果有限。」總士轉過身來。「一騎,你會跟我一起並肩作戰的吧?」
 
  一騎沒有出聲,但他直視總士的雙眼已經清楚地傳達了答案。
 
  總士短暫的露出一絲笑容,然後看向從頭到尾都站在一旁,一言不發聽著兩人對話的奏。
 
  「清水。」
 
  「……那金色的怪物叫做菲斯特姆。」奏喃喃說道。
 
  「沒錯。」
 
  「今天那隻菲斯特姆,是一騎駕駛那個叫做『法芙娜』的東西打倒的。」
 
  「沒錯。」
 
  「我的父母。」
 
  「妳父母親都是英勇的軍人,他們成功的為一騎爭取了時間,保護了這座島。」
 
  「……」奏沉默了一會兒。
 
  「你讓我聽這些話,我可以理解成我也能駕駛那個甚麼『法芙娜』吧?」
 
  「法芙娜總共十二架,預定從患有天才症候群的人中選出候補,妳也是其中之一。」
 
  奏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再次睜開眼睛。
 
  眼前的清水奏,已經不再是今天之前的她了。看著奏深沉漆黑的雙瞳,一騎突然有這種感覺。
 
  「正合你意,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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