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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障礙機器少年不會有女友 第二章(1)

飄出咖啡香的糯曼 | 2018-10-19 09:00:08 | 巴幣 8 | 人氣 104


第二章──首次案件是正經文藝少女(1)
 
  春天的第一次陣雨,這天是週五放學後,運動系的社團通常都會待到最晚,不過操場下著雨,體育館又正在進行定期的清潔作業,學校早已空無一人。
 
  一名高大的三年級男學生鎖上社團教室的門,拎起他的側背包,疲憊的張嘴打呵欠,居然不小心在社團課睡著還沒人叫醒他,聽見雨聲才醒來,想起他晾在陽台的內衣褲,他快步走下樓梯想趕緊回家。
 
  「昨天真不該熬夜爬分啊。」他自言自語。
 
  一到中庭間的走廊,兩旁空出的空間讓冰冷得風挾帶雨水吹來,瞬間得寒冷使他打了個噴嚏。
 
  發著抖,他心想著「哇──操,雨比想像中的大,現在趕回家一定來不及搶救我的球衣和條紋內褲。」於是就慢下了腳步。
 
  打消本來要往操場那邊的矮牆翻出去抄近路的念頭,他折返回去,正規的往會經過一年級教室的正門方向行進。
 
  「喂、有人過來了。」
 
  「嘻嘻嘻──別管她,快走啦。」
 
  看見幾個嘻笑著跑開的學弟妹們,他感到有些奇怪,睡到社團課結束後半小時還會有人,開玩笑的懷疑著他們該不會也睡過頭時,他從同一間教室裡聽到聲響。
 
  撐著門邊,他用腳踢開沒關好的前門。
 
  「都放學這麼久還呆在學校……是在玩什……麼……」
 
  畫著粗糙色情圖像的黑板,上頭寫滿針對性的髒話、散成一地的文具與教科書、小狗布偶形狀的鉛筆盒斷了頭,頭不知被扔去哪裡,中短褐髮的女學生躺在教室後方的牆邊哭泣著,一旁是倒著的垃圾桶和水桶。
 
  男學生二話不說的衝到她的身旁,撕下被貼在她胸前潦草寫著「垃圾」的筆記本紙,掏出他背包裡平常隨身備著的毛巾為她擦拭身上看來像是打掃用過的汙水。
 
  「你沒事吧,今天上午打球時用過有點髒,別介意。」他小心翼翼地安撫著女學生。
 
  「嗚……嗚……他、他們說,我是不是沒洗澡……嗚、就把……就把……」
 
  「我知道,你先安靜。」
 
  面對眼前的慘狀,整理著倒在她旁邊的垃圾,男學生不慌不亂的應對。
 
  「還說什麼……『妳看,下雨了,醜女的小熊肯定也想跟妳一起洗澡。』就把它的頭扯下來丟到外面……那是爸爸送我的生日禮物……嗚嗚……我很生氣,我不想要他那樣……就、就打了他一拳……」
 
  「嗯,妳很勇敢呢,能站起來嗎?」攙扶著女學生,他拉了張椅子讓她坐。
 
  「不行!不行……坐……他們說小狗沒有資格坐著……」
 
  一把推她到椅子上,男學生態度轉為強硬。
 
  聽見她懦弱的話語,受不了扮演著處處都要是正確的正義英雄,男學生決定照自己的性格來:「妳個白癡!他們說什麼妳就做什麼嗎?還以為妳打出了反抗的一拳,態度又縮回去幹嘛!」
 
  見到他的態度轉變,她嚇到了,雙肩靠攏,身子縮了一點。
 
  「嗚嗚……但是……打了他卻變成了這樣啊……他打了回來,東西也被弄得到處都是……」她淚流不止,不斷擤著鼻涕。
 
  啪!
 
  男同學將兩掌打在她的雙頰上,當然,力道是收斂過的。
 
  「怎樣!我打了妳,妳來打我,讓我變成這樣那樣啊,剛好我今天打完球沒洗頭,把我頭扯斷扔到外面去洗,試試看啊!」
 
  「不、那個……我……」面對他的怪異話語,女學生支支吾吾得無法好好表達。
 
  「辦不到吧?」
 
  「嗯。」
 
  「完全聽不懂我在說什麼,對吧?」
 
  「嗯。」
 
  「哎呀──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妳沒打我,那我得償還同學妳饒我一命的大恩大德才行呢,我幫你收拾這些殘局,明天再順便教訓一頓那些傢伙好了。」
 
  心想著「這個人在說什麼」,她慌張地說:「不行啊,他們有人是──」
 
  還沒說完,男同學就一邊喊著「啊啊啊──我不想聽我不想聽我不想聽」地一邊到處撿著女學生的所有物。
 
  她停止了淚水,隨後也蹲下跟著收拾起掉落在她身旁的小熊筆記本和印著她喜歡的動畫角色的資料夾。
 
  拍打在窗戶上的雨水,強勁的一股風從開著的門吹來,想起她的珍貴寶物,他爬到窗外在草叢中找到斷頭的蹤影。
 
  「珍惜的東西被人破壞,肯定很難受。」爬回教室內,他小聲地說道。
 
  「嗯。」
 
  「妳的寶物借我一天,明天修好後還妳。」
 
  「嗯。」
 
  撕壞的課本回不去原樣,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壞掉的玩偶無法輕易復原,而碎裂的感情絕對不是幾張膠帶就能修補、幾片抹布就能擦拭乾淨、一針一線就能縫補,男學生感慨地想著。
 
  「對不起,沒有快點來救妳。」他緩緩地吐出這句話,就拿起板擦擦起黑板。
 
  地板上多了幾滴水珠,大概不是飛濺的雨滴。
 
  「謝……謝……嗚、嗚嗚……」過了一會,握緊著她手中的原子筆,女學生哽咽地擠出這兩個字,又哭了出來。
 
  「別哭啦!現在我心情不好很煩人,要哭的話,下週開始每天社團課都到 B 棟二樓最裡面的音樂教室,我陪妳哭個夠。」
 
  「嗚嗯!嗯!」
 
  笑著地哭著,分不清要做出哪種表情,少女在最絕望的日子裡,遇到了她喜歡的人。
 
☆★☆★☆★☆
 
  下午三點半,經過六節課的摧殘,公立明神高中的二年級生隨著鐘聲迎來解放,三年級生跟一年級生上節課就放學了,這也是大部分的家長申訴後的結果,想要可能生命所剩無幾孩子們能多留點時間陪伴家人。
 
  我個人認為這是一件很諷刺的事,直到孩子們要死了,這些家長們和政府才意識到課業的繁重為我們帶來得痛苦,刪減課程、減少考試、降低上學時數、將課表改為上午四節下午兩節、社團課改為放學後連續兩節,二年級一節,且採自由參加,進而慢慢減輕我們的負擔,未來甚至會再刪減一節課,將上學時間延後且讓學生選擇科目,那是我們這一屆體驗不到的福利就是了。
 
  自從兩年半前逐步更動課表後,原本僅在週五最後一節課的社團課改為每天放學後的第六、七節課,就算有社團也可自由選擇去或不去。
 
  我們確實獲得從前沒有的輕鬆感,卻沒有誰覺得我們因此變得幸福,沒有經歷無差別淘汰的大人們是如此敘述──讓他們盡情享受最後的青春。
 
  「劉安裕。」
 
  至於 B 棟一處仍然亮著三間教室,是特設班上課的地方,他們上課的內容去除掉任何無關緊要的課程,如體育、音樂、美術等等的科目,並依照休學時間來分配班級和課程,一年級就休學的會是課業最繁重的一班,二年級、三年級的則會是二、三班。
 
  「劉同學!」
 
  避免造成與無休學的學生有過多的時間差,他們都會於一年內完成休學期間欠缺的課程。
 
  「嘖、刻意無視我嗎?」
 
  戴著戒指和手環的手在我臉前揮動,我很想繼續裝作沒看到,但好像沒辦法了,因為會長一臉快要寂寞死的表情,再無視他好像有點狠心……
 
  「喂喂──安裕先生,不要無視我嘛,要是你不理我的話,全校最正的校花會抱著你哭呦。」他淚眼汪汪的看著我。
 
  果然還是回家好了。
 
  抱住我的腳,會長他哭喊:「我承認我不是全校最正的校花,剛才是開玩笑的,別走啊!」
 
  他好像非常抗拒一個人呆著的樣子,來到學生會室前時,一看到我就黏上來了。
 
  又回到一開始的狀態,靠在門邊,坐在學生會室前等著伽羅從廁所回來的我,以及跪坐在地上,把鑰匙忘在學生會室害我們進不去裡面,滿臉寫著抱歉兩個字,名副其實的蠢貨會長。
 
  吹撫來的刺骨冷風,與經過我們面前咕咕叫著,啄著地面的鴿子如同是在嘲笑著我們兩個的淒涼景象。
 
  想暫時逃避這般慘像,我回憶起下午體育課時瑣碎的日常。
 
  綁起馬尾的高挑運動系少女,助跑後高高跳起,舉起右手打出一擊漂亮的扣殺,她是我們班的新生伽羅,跳躍後落下時露出的白皙腋下無意間印入我的瞳孔,我並沒有那種興趣所以沒特別在意。
 
  對面我記得叫做曾紹宏的男生貌似將注意力放到跟我相同的位置上,來不及反應她的扣球,衝上前卻撲了個空,煞車不及撞到網子的模樣更遭到班上跟他同團體的男性取笑。
 
  「笑什麼啊!幹!不然施樂廷你來打。」
 
  「來就來啊,誰怕誰。」
 
  施樂廷認真的走上前,結果還沒站定位屁股就吃了一記曾紹宏的踢擊。
 
  「噢嗚──喔──紹宏你搞屁喔。」
 
  「等等,你不要過來。」
 
  「你叫我不要過來我就照做?」
 
  「好啦,別生氣嘛,我讓你踢。」他把屁股對準施樂廷。
 
  「真的?」
 
  「真的。」
 
  說完話,曾紹宏就沒品的對他放了個響屁。
 
  「呼啊啊啊──幹,臭死了,智障喔,你他媽給我過來!」
 
  「我才不要咧。」
 
  兩個人就這樣幼稚地在體育館內玩起你追我跑的遊戲,跟他們一群的男生甚至拿起排球打起另類的躲避球。
 
  場面混亂的狀況下,本來進行著的各個排球比賽都因為他們到處亂竄而被迫中止。
 
  「不去和新交到的朋友打排球跑來我這邊好嗎?」
 
  我瞄向若無其事坐到一旁,充滿青春味道的運動系少女,她稍微被汗弄濕的運動服和綁起的高馬尾看上去格外有魅力,我由衷覺得伽羅的運動服裝扮也不錯。
 
  「現在想打也打不了。」看著幾個男生撞到竿子,位移且差點就要拆散的排球網,伽羅她說道。
 
  「你才是,不加入他們嗎?」
 
  「不是很想混入已經定型的圈子,更何況從遠方觀察女高中生揮灑汗水也不錯。」
 
  「變態的視角。」
 
  「看到你的腋下時我沒有那種想法。」
 
  「雖然知道你不抱有色情的情感,但看到就別說出來,誠實混蛋。」
 
  伽羅把玩著她手中的排球,在左右手之間丟來丟去。
 
  看了她一下,對於她今天的穿著,我提出小疑問:「話說妳為什麼不穿著運動服到學校,而是制服,體育課前後還要換一遍衣服。」
 
  她遲疑幾秒後回答:「嗯……第一印象吧。」
 
  「怎麼說。」
 
  「比起穿著寬鬆的體育服的鄰家系女孩,我更想留下符合自己的第一印象,穿著高雅長裙制服的富家千金。」
 
  「第一印象對一個人的情感佔那麼大的比重嗎,我覺得內在才重要。」
 
  「你就是抱持這種想法才會在班上沒有地位,他們對你的第一印象很差喔。」
 
  「沉默寡言的休學陰暗男。」
 
  「你有自知之明啊。」
 
  「知道是理所當然,我對他人的評價或多或少都了解,想讓我不知道的話講悄悄話小聲一點,或者請坐我前面的女同學別光明正大地在課堂高舉手機傳 line 自作多情的討論坐她後面的陰暗男同學是不是對她有意思,不過大致上我對你們的想法不在乎。」
 
  「真可怕。」
 
  這簡短的一句話少了主詞但大概是在說我。
 
  「可怕的是班級小團體,群居生物非常討人厭。」我隨興地回嘴。
 
  「就是有反社會的孤僻性格你才會被排擠。」
 
  「不然你要我怎麼做,我不想改變亦沒打算對現狀有所作為,不如說我很滿意沒人打擾我的生活,要不是跟哥有關,老實說我很懶得加入學生會,而且那還是個處理學生事務的職位。」
 
  「麻煩的兄控。」
 
  「為了姐姐甚至追來她男友學校的姐控沒資格說我。」
 
  體育老師回來後見到一片亂象,若是三年前可能會大聲喝止,狀況改變的現在,他只是喊聲「別玩得太過分喔」就走到一旁教一個正在對著牆壁練習排球的女學生。
 
  一方面是管過頭可能會受到家長投訴,一方面是想讓學生能好好的自由一些,除非玩到可能會受傷的嚴重情形才會有行動上的勸阻。
 
  無差別淘汰世代為社會帶來新的想法,我遇到的作弊事件同樣受到這世代影響。
 
  以下是我對當時作弊事件的推測,參與霸凌的人是上級的小孩,如果事情鬧大不僅會造成校方名譽受損,教育部相關人士更會受波及,在這個學生漸漸減少的時代,學校鬧醜聞很可能會導致大量希望小孩幸福的家長不想將小孩送到我們學校,出於各種利益考量,最終決定掩蓋真相。
 
  敘述起來極為簡單,就是小孩插手不了的「大人們的事」。
 
  參與的人僅僅懲處幾支警告,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似的繼續他們的行為,變本加厲的排擠、言語攻擊,出手救援我的人也不例外,依照他們的個性,我離開後大概有誰成為他們新的出氣筒,只是是誰我不得而知。
 
  回到現在。
 
  「副會長呢?」打發時間,我問道。
 
  「雖說不太願意卻傲嬌得答應我的要求,滿臉羞澀,全裸在我家床上躺著等我回去迎接他。」他一本正經地回答。
 
  「好,回家。」
 
  再次抱住我的腿,他哭喊:「是我錯了,不鬧啦!他只是今天要打工而已,別丟下我一個人。」
 
  學生會長的個性實在是很煩人,不過看到他圓潤的大眼泛出淚水,就懂了副會長為什麼每次都難以拒絕他。
 
  打消回去的念頭,我對會長說道:「我確認最後一次,會長你是知道要對我們說明的事,副會長中午有轉達給你,沒錯吧。」
 
  抬頭挺胸比出 good 的手勢,他信誓旦旦的說:「當然了,哼哼、本小姐怎麼可能那麼愚笨,中午時就將所有相關文件都整理好,妥善保管在學生會長專屬桌子的抽屜裡,哼哈哈哈哈──」
 
  「你再說一遍,文件擺在哪?」
 
  「哼哼、學生會長專屬桌子的抽屜裡。」
 
  「那麼學生會長專屬桌子的位置?」
 
  「真是愚蠢呢, Mr. 劉,答案是學生會室裡。」
 
  「學生會室現在的狀態?」
 
  「簡單至極的問題,我中午離開時把鑰匙忘在裡面,隨後副會長走時用他的鑰匙鎖上後就……啊。」
 
  見識到貨真價實的笨蛋了。
 
  看到他的接二連三犯傻的舉動,我開始嚴重懷疑我中午時認為他選上學生會長不是意外的想法是錯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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