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普照的晴天嘲笑著內心的黑暗。
音樂班,術科理所當然便是最重要的。
我,則是最後一名,一直都是。
避不了無數輕蔑的目光,只是默默地承受。
猶如卑賤的垃圾。
廢物、垃圾、老鼠屎,這些皆是我的代名詞。
即使說一句話都會迎來嫌棄的臉孔。
彷彿述說著:你沒有資格。
深陷於地獄的泥沼,無法脫身,永遠。
似是想要逃避一般地握住了欄杆,眺望世界的廣大。
感受著自己的渺小,連螻蟻都不如。
但,心裡突然湧起一股害怕。
害怕?為什麼感到害怕?
明明我沒有價值,即使消失也不會有人注意到的......
為什麼......
自嘲般地輕笑幾聲,我是這麼的懦弱。
連消失的勇氣都沒有。
「喂。」女孩的聲音自一旁傳來:「過半節課了,該回教室了。」
轉身看向她,啊…...我當然知道她是誰,一直以來的第一名,人人都想靠近的目標,如神一般的存在。
和卑賤的我不同。
但,我不知道為什麼,身體不由自主地跟在她的後方走著,失神地看著前方,重回了黑暗。
心裡什麼都沒有,只是如機器人般走著。
理所當然,被帶到了輔導室。
「你知道,一旦你自殺了,會影響到你父母的名譽,會影響到學校的名譽,我不是說你不能自殺,但你考慮一下別人好嗎?」
彷彿一根尖銳的刺深深地札進心底。
呵......原來我連死的資格都沒有嗎......
不過這也是很正常的不是嗎?垃圾,本就沒有資格做任何事。
不過,我是不是有點價值了?
人說成功是踩過無數的屍體,我雖然做不成屍體,但,我是不是還可以當一個炮灰?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只是默不吭聲地看向那被人群包圍、帶領我回到地獄的「第一名」。
「吶吶,幫我做這好不好?」「你是第一名耶!這對你來說一定是小事!」「拜託嘛!」
聽著那一端的話語,我忽然明白了些什麼。
或許,「第一名」也是很辛苦的。
世上本就沒有「朋友」,只充斥著利益關係。
每個人當想從第一名那拿點什麼,每一個人都不想和最後一名在一起。
世界不正是這個樣子的嗎?
漸漸地,我習慣了,習慣了如垃圾般的我。
閉上嘴,關上聲音,拒絕了所有的思想,只是在黑暗中徘徊。吃飯、睡覺、讀書、練琴,日復一日地做著相同的事情,時間到了就做下一樣,絲毫不會感到厭煩,就如同機器一般,不會說話,也沒有表情,就連從前令我痛苦的輕視目光都便成日常一般,毫無感覺。
是的,我是毫無用處、卑賤的垃圾。
時光飛逝,一年過去了,期末考的榜單再度張貼出來,奇蹟般地,我是倒數第二名。
心中忽然浮現一絲期待,贏了一個人,是不是就會有人和我說話了呢?即便只是為了利益。
「哇靠!最後一名居然不是XXX了!這名單是不是弄錯啦?」「哎呀她一定只是運氣好而已!」「她哪那麼有實力?肯定是弄錯了!」
默默地離開了黑板,回到了座位。
本以為脫離了「最後一名」就可以減少那些輕視,但事實證明,我無法。
一瞬間,我只覺得想哭,但眼淚卻怎麼也掉不下來。
有人說,當眼淚哭乾了,就可以化成微笑。我是不是應該笑了呢?即便是虛偽地笑著。
勉強撐起一絲微笑,才赫然發現,原來我已經很久沒有笑過了。
戴上名為微笑的面具,成為只會微笑的軀殼。
我是毫無用處、虛偽而卑賤的垃圾。
又過了半年,虛假的面具已經摘不下了,黑暗的心也築起了數不清的厚牆。
但,有一天的一瞬間,我感受那厚實的牆似乎出現裂痕,露出裡頭那顆無比脆弱的心。
The Gear Of Fate 命運的齒輪
「歡迎!」「安安~」「你好喔!」
簡單的話語,像是照進深海的光芒,當我帶向希望的大門。
溫熱的水滴從眼角滑落。
我錯了,錯得離譜。
原來友誼也可以如此純粹。
「謝謝,謝謝......」因久未開口而略顯沙啞的聲音,像個白癡一樣對著電腦螢幕不停說著。
謝謝大家,你們是我的救贖,是我的光芒。
或許,我就是所謂的「生在福中不知福」,或許我是個沒膽子自殺的廢物,或許我真的是個懦弱的垃圾,或許我只是想太多而已,但有件事我非常確定:能遇見你們,我由衷地感到高興。
也許現在我仍無法完全地將厚牆拆除,但我相信在未來的某一天,我可以將赤裸的心,毫無掩飾地展現給你們。
最後,我要祝命運的齒輪,祝你我的回憶,一週年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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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奏非常的快,各位大大或許會看不懂,我要說聲抱歉,我不太清楚要怎麼把內心的感受化為文字。
幾乎是哭著寫完這篇。
我想要再說一次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