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人在雲霧繚繞的深山徒步,迷路了昏頭轉向。
忽地,地面鑽出一隻渾身泥土的鼴鼠,被獸人急促的腳步踹倒,舌頭吐沫哀叫。
獸人流汗,欲將鼴鼠拔起來,卻緊緊卡住在洞穴的邊緣,出了更大的勁才噗修一聲彈了出來,砰咚地癱倒在地。
「兄弟,抱歉阻礙到你的路,或是說你要跟我道歉,因為你攻擊到我了,不過這不重要。」鼴鼠在煙霧底下的眼神卻十分銳利,「這附近老鷹很多,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是弱小的動物都會攫走,你要小心,我正在探索地表有沒有新的糧食泉源,恰巧鑽到這邊來碰到了你,撞到了也是因緣,不如你就來我家裏面坐坐吧?」
獸人點頭,用劍峰戳了地面幾下鬆動泥土,跟隨鼴鼠爬到地底的隧道。
兔子,松鼠,黃金鼠,都回頭來轉向這大隻的獸人擠在狹窄的管道,紛紛避開。
「兄弟,你非常像人類,但卻給我一種動物的氣息,沒有那麼可怕,」鼴鼠邊挖土邊說道,「關於老鷹那邊的王國與鼴鼠這邊的王國,還請你聽聽我述說,也許你可以擔任人間的大使來宣揚和平。」
獸人點頭。
到了一個小木屋,裡面塞滿了珍寶,鏡子,剪刀,盆栽,各式各樣的人類用品,以及最多的木製物品:書籍。
「且聽我說說祖先的事蹟。」鼴鼠瞻望著,但他看不見,用雙手就好像是要祈禱,撫摸形象一般,朝拜另一個鼴鼠的小雕像,高掛牆壁。
獸人跟著仰望。
「從前從前,動物們雖然遵循達爾文的法則生存,但在人類統治世界後,這一切的均衡被打破了。」
獸人雖然沒有聽懂,但隱約知道這是跟自己有關的事情。
「老鷹的王說,讓我們強大的肉食動物組織成王國吧,在這個動物世界建立弱肉強食的秩序吧。為了逃離蠻橫的老鷹們,我們睿智的祖先,鼴鼠長老則說:『讓我們弱小卻希求和平,充滿智慧的鼴鼠建立一個地底王國吧,如此一來老鷹或老虎便不會強取豪奪,糟蹋我們的智慧結晶』。」
聽著聽著,獸人眼角積攢了眼淚,擦拭並又認真地聆聽。
「老鷹王國與鼴鼠王國的攻防戰持續了一百多年,抓不到食物的弱小動物在老鷹王國被淘汰,跟不上大家步伐的笨拙動物在鼴鼠王國的末端被遺棄,生物多樣性因此降低到幾萬年來以來的新低......」
鼴鼠拿出一本超級小的鑲金書本,遞到獸人的三根手指頭上,上面全都是點字,因為鼴鼠看不見。
「這是我們的智慧結晶,鼴鼠長老的箴言。請務必熟讀他並存活在這個殘酷的世界......拜託你了。不過在這之前,讓我們喝喝茶來閒聊吧。」
於是鼴鼠跟獸人在灰濛濛的房間下朗讀了許多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