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如果要形容澄賢目前的處境，應該絕大多數人都經歷過這一遭。
上演青春偶像劇裡的橋段，被忘我吻住的人只能傻傻地任人親，緊繃到閉上眼的面孔不免猙獰，鼻息堪比閉氣，此情此景放到此後還被時予戲謔過。
欸，不是。對此，澄賢才想問，時予到底是怎麼親得這麼……怡然自得的？他雖然是閉眼狀態，好歹沒當機到連唇上的那些描摹和掠奪都置之不理。
深知時予蓄謀已久必是主因，親唇畔的紀錄浮上水面，在首肯給予特權後，壓抑的欲望會頃刻爆發，而這其中也包含小夥伴的鍋。
因著九點的約，澄賢和時予並無立刻銜接上「確認情侶關係後的你儂我儂」這個打情罵俏的階段，就得匆匆忙忙趕到酒吧，即使也沒說是半點都沒接上。
小夥伴來抓人前，他倆在面向電視的沙發上坐得極近，傢俱設在角落，適合說悄悄話，兩人的手在暗處五指交握，彼此享受著歲月靜好的旖旎。
時予端詳著澄賢羞赧含笑的側顏，心中別提有多悸動，結果他的深情ＯＳ還沒成形，小夥伴的頭就在他們之間介入，來找澄賢去狂歡的。
幸得角度優勢，她是看不到這倆在偷牽手的，但最後他仍然是要放人走，拒絕她也還會有其他人來找，時予只得放澄賢去玩，順便緩解下過度亢奮的精神……能嗎？
不放還好，一放不得了，這間酒吧內部是露營風的布置，除了他以外的七人都坐在人工草皮上打牌聊天，或者就在玩吧檯旁那台美式足球台，都離他遠遠的。
哪怕有澄賢從中調和，頂多是讓他和眾人的相處能不冷不熱，從負數回到零，趨近萬能的團寵光輝在俗世是不存在的，其餘的得他自行去掌控。
因此，他不去加入大家，大家也同理相待，沒去特別拉他，就器材夥伴意思意思會叫一聲、還有澄賢會親自過來去邀他……
在此以前，澄賢儘管會怕他被冷落，卻也不特意去拉人，畢竟這類聚會終究是得看個人的意願參與，時予若覺得他在沙發上休憩就行，那就不勉強了。
關心的義務有做到就ＯＫ。後續男孩與他便來了場「近在咫尺的分離」，奈何一場就是三小時，時予差點等到心肌梗塞，念及某些事物的改變。
交往前，想跟曖昧對象互動的心就很難耐，尤其今天脫魯算特例，澄賢還都抽不開身來找他，時予即便壓得下一時，那股想霸佔澄賢的心思也在回程徹底爆發，以沒醉的姿態演繹出醉酒的失序。
「我能——吻你嗎？」
其實，時予在親之前還是有問的，一股腦下去有機率會被澄賢巴，是取決在澄賢沒過多久就點了頭，導致在用字遣詞上是尚能算動作一氣呵成的。
澄賢並未喝酒，腦袋倒也不大清醒，十二點早超過他的作息了，恰好被一個門咚馬上驚醒，下一秒時予的臉便湊近到只剩下輕薄如紙的距離。
聞言，他不由自主地低下頭，第數次的臉紅，可不下半响就點了兩下頭，當初就說好嘴巴是給男朋友親的，既然時予是正宮了，他想親就親吧，要有誠信。
於是，時予緩慢把臉湊近，頭一次，他輕輕地在澄賢的唇上啄了回，比蜻蜓點水再深一些，隨後見人確實不再反抗，這就開始把程度漸次加深。
若非澄賢太緊張，嘴巴閉太緊，時予便能順著雙唇的角度流暢切入，別怪他，這比告白還刺激，他真心認為心臟快要跳出來了，腦袋中樞跳出大大的error404。
實在太心慌意亂了，要浪漫等下次接吻吧，都自顧不暇了，他的神志在時予慢條斯理的侵占中漸漸模糊，時而迂迴時而吮吸，吻技怎麼還挺好……
體力不支。待時予剝離唇瓣，他幾乎喘得吸不進氣，人往時予那側倒，而罪魁禍首則是趁勢抱住他，面上不顯，但心裡非常的爽快。
「先準備去洗澡吧。」
時予拍著澄賢的背，澄賢卻死死抱著他，老實說，澄賢在接完吻那一瞬間和時予對視時，忽然感覺超難為情，毫無來由的，告白當下沒嘗到的全都在這嘗到了。
也許被親就很害羞，只是剛才無暇去理會吧，後來，待各自洗好澡，時予望著躺在床上培養睡意的澄賢，講白點，很晚是很晚了，可他還想跟澄賢說話。
「——那個，你要睡了嗎？」
不是不睏，單純是不想今天就這樣結束，聽到他出聲，澄賢當即抬起頭，「有什麼事嗎？」
「沒有，我……」話出口仍帶有些猶豫，想到如今的身分權限已改，時予依舊嘗試詢問，「我想跟你多聊會天。」
「哦，好啊。」然而，澄賢隨口就答應了，出乎預料地順利。
得到應允的他立即就起身來到澄賢床旁，澄賢見狀，相對應地往一旁靠，盡所能讓出空位給時予，在這裡有給男友的專屬優待。
「你可以拿枕頭來躺。」我讓個位給你就好，半夜了就要用更舒適的方式去談心，澄賢拍拍被褥，「假如會冷，棉被也能給你蓋一下哦。」
雖說有暖氣在是不太會冷吧，時予看他如此「好客」，不禁懷疑這是他對待好友，抑是對情人的特殊關照，在實際作為前先問了當事人，用比較大膽的說詞。
「是對我才這樣嗎？」
是因為他是另一半，因而獨有的優遇嗎？聽言，澄賢止不住一陣羞臊，卻搖了搖頭否決，合宿時肯定都跟朋友有過類似情境的，說是也太……做作了。
「不過，我也是想跟你……多靠近一點嘛。」
話太讓人扭捏，澄賢靦腆之餘，還拉起被角若有似無地遮擋著，就說這種給人遐想的話很要命，靠近是要靠近到哪裡？靠近到一直正負正負嗎？
是說他這次說得直球了些，也終竟是不改那本色，總有一天必定會被他的言語蠱惑到做出驚人之舉，時予未來好幾次那樣想，縱使他也靠此得了許多甜頭。
被撩撥得心癢，害他光一道念頭閃現，便就此欲罷不能，搞得不提不行，隨即俯下身去試問澄賢。
「今晚……要不要一起睡？」
和他認真且沾染著慾望的瞳孔互視，澄賢有少許的呆滯，而後挪開眼、羞澀地嗯了一聲，驅使他接受的純粹是壓過理性的渴望，以及彼時產生的憧憬。
螢幕上的片段時常都在演主人公們幸福的生活，我也想被我的男友摟在懷裡睡覺，縱然大抵是會不大適應，會興奮到睡不著吧，但就好想試試看哦……
目視著時予把枕頭拿來放，鑽進同一張被窩裡，隨之而來的是他的氣息湧來，澄賢無意間更抓緊了被子，內心亢奮得七上八下。
另一邊感受到澄賢的體溫，時予默默也心動著，側頭看見他那張臉，期待又害怕受傷害的嬌憨，馬的，可愛死了，時予摸摸他的頭，像安撫遇見人的野生動物。
順澄賢毛在梳的同時，他也尋了個姿勢半臥，培養親密，而要論致命就得來個側臥加手撐頭，澄賢看他這副面貌幾欲心臟驟停，呼吸急促換氣。
他的胸肌真的好——大哦。澄賢在腦裡發花癡，時予穿的是白色的短袖棉衣，就那類健身人常穿的衣物，何況他練得很好，衣服寬鬆些也罷，在擠壓下顯出的皺褶都是存證。
真想埋進去大吸一口。性癖發作中，澄賢一方面遏止表情變得猥瑣，一方面持續和時予講話，度過起初還小小尷尬的陣痛期後，時予問了他很好奇的問題。
「你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相較於時予，通常是被追方動心的時間點更耐人尋味，加上澄賢喜歡他所表露的跡象……隱約能讓時予覺察到，澄賢對他的喜歡不亞於反向的狀況。
他是明白的，有關感情的發展，雙方的愛意在初期會是不對等的，以致於才想問問看，剩餘的就為普遍會有的八卦心態和求知欲。
面對他的提問，澄賢是直截了當地作答，至於他心底的猜想，重點是位在澄賢的個性上，部分人會有的特質。
聽過「某種人的生氣跟發飆只有一線之隔」吧？澄賢是那種人，同樣的道理能在愛情上仿效，他極不輕易對人動心，可一旦動心，初始的好感值就很高了。
而且，說白的，撇開那堆壞事，澄賢是某女認證的純愛戰士啊，要攻陷他就多點耐心和溫柔，像個普通追求者的模式多獻殷勤，除非他完全不來電，否則都會給個機會吧……
「總之，就算我喜歡你也只一兩個星期的事，但喜歡上了，我就會全心全意。」不搞啥比例式的給愛，此話算間接釐清了時予的疑雲，「我絕對不會愧對你的心意的，你放心！」
用老土的宣言搭握拳手勢，遑論澄賢還側躺，略微多了分滑稽，時予是不在意，彎起嘴角，他抬手去摸澄賢的頭，表示有收到這股忠心。
「嗯。」
眼看澄賢宣示完，是該輪到他交換誓言了吧，結婚那一套在剛脫魯時也得用上的，他撫摸完的手順勢移到了澄賢的後腦，就停在那。
「我……會對你好的。」不必講很好、超級好的修飾來助勢，時予有他本身的作風，也有他始終貫徹著的初心，「不會再讓你難過了。」
此話一出，澄賢頓時就又感動了，時予的確夠了解他了吧，末了那句話是徹底打中了他耶，畫餅歸畫餅，與其只針對將來，兼顧對過去的療癒可謂兩全其美。
再者，他是祈願過的，希望有人能朝他說出這句話，好好地珍惜他，正當他為時予的言語而沉浸，本人則趁隙又摸了兩下頭，接著，前傾輕吻了澄賢的額頭。
他動作時澄賢就抬眼了，漫畫裡的著名分鏡再下一城，待時予後退，兩邊剛好能用一種很煽情的角度相視，太……近了，澄賢下意識避開時予的目光，頭頂發熱。
「……呃，謝謝你……」
臉皮意外的薄，被親額頭他也害臊的要死，把道謝弄得像胡言亂語般，豈知時予還沒完，大手一攬把他抱進懷裡，胸肌先生啊，我被你的主人送進來啦！
是克制著衝動的一份擁抱，若說上次雷雨夜的抱還保有點安全間距，當今澄賢的臉都貼到時予胸膛上了，有多近呢，近到他能看到時予衣服上的纖維。
……馬的，換澄賢用心聲偷罵髒話，他要心臟病發了，救命。
不管他的「癖好思維」裡，有埋進胸裡瘋狂亂蹭的一幕，他也很想幹那事，可這才第一天，還沒法亂來啦！再說他都胸口劇烈起伏到要爆了，就請乖乖地抱回去即可——
想得很美，時予的手都把他圈住了，附帶棉被阻撓，他手根本伸不出去，只好小鳥依人抓住時予的胸襟，置身在他的香氣裡所編織的搖籃。
「話說，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然則，沒享福多少，澄賢突然想起有要事得商討，本還籌謀著該如何跟時予提起，誰知一跟他卿卿我我，重心分散下直接就忘掉了，幸好有憶起。
時予隨意應了聲，澄賢就和其在抱抱中討論，他想商量的是把交往的事告訴陳樺，並一同和時予自白了陳樺知悉他倆的秘密，向他鄭重地為自曝實情說句對不起。
會想告訴她，無非是她在澄賢的生命中佔據無與倫比的角色，身為見證及陪伴他走過幾年風雨的摯友，他很想把他終於發生的喜事講給她聽，要越快越好，方能回報她的苦心和擔憂。
時予聽完，他背地裡是極度尷尬，既已知澄賢跟陳樺交情好到極點，他是一早就能猜到澄賢會跟陳樺講他的相關事宜，而尷尬是尷尬在他也在瞞澄賢。
澄賢有瞞他，但是也瞞幾天而已，他瞞了將近三個月呢，固然他大可讓此石沉大海，澄賢不一定得要知情，豈料澄賢都跟他自首了……
此事得從長計議，回到現下，時予暫且佯裝很嚴肅地在考慮澄賢的請求，把原本能秒回ＯＫ的過程拉長些，礙著是他先跟陳樺捅破簍子的，澄賢要講自然是好，就得做做樣子。
假裝慎重地答應澄賢以後，瞧他露出喜色，並迅即就去密她，時予卻很怕他一連繫上陳樺，講一講不小心把自己也跟陳樺暗中綢繆的黑幕掀開，隨機應變使了個拖延法。
「她還醒著嗎？」
現在將近一點，正常來說人是在睡了吧，不料澄賢點著頭，事件是無法恣意翻頁的。
「基本上是醒的，她沒那麼早睡。」
高中他跟陳樺就很常在半夜聊天，不然前面都還在念書，從十二點起聊一小時多是常事，況且陳樺走著音樂路，讀書之餘她會在半夜偷偷鑽研，以此舒緩考試的苦悶。
簡而言之，陳樺的作息跟常人不大相似，上大學後更是混亂不少，社團人常態，看著手機上回覆可以通話的答覆，時予飛快用尿遁的藉口離開。
秒速在廁所裡和陳樺暴雷了會澄賢要講的，請她斟酌用詞，時予很抱歉，要預防今晚的寧靜被打破，總歸看澄賢坦承，會不假思索以為他也坦承了。
安置好現狀之後，時予才徐徐按下沖水鍵，洗個手回到澄賢的旁邊，旁觀他打起電話，在免持聽筒的協力下，先傳出的人聲是陳樺的。
「喂？」「喂，妳在幹嘛？」
「要準備睡覺啦，安怎？」「哦哦。」
乾乾回了兩聲，時予能見澄賢有顯而易見的躊躇，吞了口口水嚥下它們才進正題。
「就是……我能跟妳講一件事嗎？很重要的。」「哦，行啊，怎了？」
已經被雷過的她躺在床上伸展著腿，進行著睡前儀式，邊故作懵懂地對答，時予的罪惡感達到頂峰，他把能賺人熱淚的場面都攪得烏煙瘴氣了……
「呃……就，我跟時予在一起了。」「恭喜！」
罷了，就先給澄賢「當局者迷」吧，他也黔驢技窮了，魚與熊掌不可兼得，要保密就得提前戳破美夢，不看這事是澄賢自身的執念，時予會加倍對他好做為補償的。
話說回來，陳樺給的反應很足，祝賀比本人解釋細節還快，早在時予暴雷時，她就由衷和他慶賀，恭喜抱得愛人歸，著實會深感喜悅，而澄賢半帶傷感地笑著，胸腔裡百感交集。
後面說到要開視訊，終歸是眼見為憑嘛，所以兩邊都稍微打理一會，就開了鏡頭，陳樺一見暖黃燈光下並肩趴在床上的兩人，登時喜笑顏開。
「哇，你們倆看起來很登對嘛～」
擔當起調侃的責任，但她是切實地認定他們很上相，澄賢唇邊的笑意漸深，又摻和著眾多時予昔日見過的心緒。
「主要我就想跟妳說，謝謝妳啦，一路上都很挺我。」反觀我給妳添好多麻煩了，現今好不容易他總算有了好事，「我就想讓妳第一個知道。」
好好好，接到你的好意了。她溫柔地哄著澄賢，時予也見他慢慢紅了眼眶，時來運轉，她終是能把那幾個字還給澄賢了。
「好啦，要幸福欸。」除此之外也別忘了首要大事，愛人前得先做好的一道手續，「要照顧好自己噢。」
往昔她和澄賢說交了男朋友時，澄賢表面都給她滿滿的祝福，可他是會暗自消沉的，她明瞭，故而她也在等，等澄賢找到那位能牽起他手的意中人，就換她把這些字說給他聽。
「……嗯。」
眼瞅著一句話就使得澄賢哽咽了，是聽出暗示了吧，要笑啊，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她安慰了兩句，便轉而和時予告誡兼威脅，你要是對澄賢始亂終棄，休怪我讓你生不如死。
時予耐心地聆聽著教誨，憑著為澄賢助陣的氣勢，她越講越情緒化，嗓音增大，到頭來，提早得知真相的她反而也早一刻情感上頭，比澄賢還先掉眼淚。
「你不要不知好歹，我會找人打你我跟你講……」
偏執的幻想等了太久，當時予和她訴說好消息時，也意指著她能去處理她塵封的愧疚了，有太多太多對澄賢的歉意了，無論是逼他樂觀、抑或她任何自顧自的言行舉止。
她或許在當摯友上很不夠格，但她也全力希冀澄賢要過得幸福，兩相對比，她的心結或許比澄賢還複雜，文字是沒辦法言喻她此刻的心境的，喜憂參半把調色盤弄成一鍋大雜燴。
這則通話最終在騷亂中畫下句點，澄賢的手機暗掉後，他訕笑著說陳樺真誇張、誰會講到哭啊，怎知打轉的淚水就像洩了閥，半响淚珠就淅淅瀝瀝地往下淌，時予早幫忙抽好衛生紙了。
旁的不說，澄賢是打實心眼地很感激陳樺，願意把破成好幾片的他捧在雙手裡，一步一步帶著繼續向前走，固執地拉著他不走偏，對他胡亂發的脾氣都既往不咎。
這份感謝也延續到了時予身上，時予是拚好他的人，他起先是顆傷痕累累，性情古怪且黯淡的星星呢，總是獨自在現實的灰色地帶裡逡巡，獨自承受到痛苦。
是時予不辭辛勞地黏回了他被割裂的心，看穿他老是口是心非，能讀懂他的不坦白，不嫌他不成器，自願假以時日撿起他很努力守護卻又不停散落的自己，恢復他應有的模樣。
目睹著他的哭泣，時予心想他這一哭，估計就能跟過往的一切好好說再見了吧，從前他的悲傷都被刻意隱忍，鎖上自我限制的枷鎖，當前他則是失態地，難以自制地落淚。
連撕開真面目時沒哭的都哭出來吧。時予靜靜地摟著澄賢，過了今夜萬象更新，太陽照射的世界將有所不同，往嶄新的方向邁進，光明破開雲層，藍天會映入眼簾。
１０３．ＥＮＤ
【作者後記】
從甜蜜到感人
各有春秋
澄賢跟陳樺果真是好朋友
送上祝福時都痛哭流涕的
尤其陳樺的反應就是會誓死守護朋友的正派閨蜜Ｘ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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