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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GO paro文:幻想鄉與異邦人.第二章(3)

胸有竹林/akira | 2023-07-01 01:48:36 | 巴幣 1100 | 人氣 129


  各位好,我終於能夠來更新了嗚嗚嗚(爆哭
  本來是想著要把下一個部分也寫好一起放,可是在看到這次的更新稿,當下其實沉默了一下。因為這次的字數完全超出我的預期,這字數真的過於爆炸,再放任它生長下去,我覺得絕對是會完全裂開的,所以還是等下一次再一起放好了。
  然後趁著上次休假的機會,我也好好捋順了一下劇情的某些部分,因為說實話,大方向定出來後,有些細節跟捉蟲的部分還是要慢慢來,還不能讓文的前後有矛盾之處,所以這次花了格外多的時間,加上又病了一場的緣故,導致這次更新時間真的變得比較晚,在這裡還是先跟大家說聲抱歉。
  那事不宜遲,廢話先到此為止,在看文之前,首先也先感謝一下上次投下GP的三位小夥伴,一如既往的「幽森」、「『。』」,以及我比較陌生的讀者「一位路人」。真的是因為大家的支持,所以我才能繼續寫下去的,謝謝大家讓我知道還有人在看,這讓我在寫文的時候會感覺自己比較不那麼孤單一點。
  那最後要跟大家稍微提醒一下的是,本次尾端的碎碎唸將涉及最近開播的FSF特別篇,如果還沒看到,不想被劇透的各位就先別看最下方的碎碎念囉!

  (*食用前警告:本文內會多次出現事件簿世界線相關故事的劇透,以及基於BL文性質,可能會出現各種同性親熱之類的場合,無法接受者請立刻離開,感謝您的合作。)

***

第二章:黃昏是模糊兩種時態的界線(3)

  他做了一個賭注。
  對於手中執掌著國族命運的當權者來說,賭博或許並不能被稱為好的習慣。因為身上背負的責任實在過於重大,即便發生的當下只是看似細微的錯誤,但最後都有可能成為莫大的災難。
  如果要作為一名合格的當權者,必須做到的事情還有更多,行事謹慎細微僅僅是基礎,除此之外還得具備一定的遠見,規劃時就要能推測出長遠可能產生的結果與影響,執行時更要隨時滾動時調整,以將策略臻至完美。
  可就在今天,即便已經預料到可能的結果,奧伯龍卻仍然義無反顧地做出了帶有極大風險,並且集衝動、直覺等各種既不可靠又虛幻的情感於一身的抉擇。這形同將自己的生命作為籌碼放上賭盤的舉動,終於引來一頓狠狠的斥責。
  「原來您還知道要回來啊?」
  以幾乎能夠把人凍結的冰冷目光望向這名打從數日前就放任所有政務不管,逕自出門溜躂,把工作丟給部下的失職國王。作為首席事務官的布蘭卡,只感覺有種想將對方的頭按在桌上反覆撞擊的衝動,正在內心熊熊燃燒。
  「因為帶出去的錢早就已經全部花光了,當然要先回來這裡啊。畢竟就算身分是國王,也不能要求國民們給予差別待遇,還是必須要老實付錢啊。」
  至於作為罪魁禍首的奧伯龍,絲毫沒有表現出任何悔過之意,看上去更無一絲身為國王應有的穩重與應當負責任的上司的歉疚,甚至一派輕鬆的將雙腳跨到辦公桌上,憑藉巧妙角度的施力,將全身重心往後的同時翹起了兩腳椅。
  「而且話又說回來,這就是像平常那樣很普通的出去玩吧,布蘭卡?反正我之前也沒少幹過這種事情,所以有那麼需要訝異的必要嗎?」
  「我真正所指的並不是這件事。」
  先是將整理好的一疊疊文件井然有序的放到辦公桌上,接著又將已經事先特別分出的急件推到奧伯龍手邊,從連這些細節也絲毫沒有遺漏的熟練動作,就完全可以發現這種事情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
  「您將什麼東西送出去了,想必自己絕對比我這位非當事人要更清楚。這種只要詢問幾句就會被戳破的謊,建議還是從最開始就不要撒會比較好,因為根本一點都沒有意義。」
  「…哦呀。
  縱使知道這件事絕對不可能永遠隱瞞,畢竟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遲早都會被誰給傳出去,不過這次暴露的速度實在太過迅速,讓原本專注於眼前文件的奧伯龍也不禁挑了挑眉毛,少見的表現出驚訝之情,並且下意識地就開始抱怨布蘭登。
  「非常感謝妳善意的提醒,布蘭卡。畢竟有關於這點,我先前還真是沒想到,原來那糟老頭的嘴巴竟然已經不牢靠到此等程度,讓消息這麼快就傳回皇宮裡來了。」
  「請立刻停止在部下面前,把對方的父親叫成『糟老頭』這種不禮貌稱呼的惡劣行為,否則我之後就要向妖精長老會提出職場霸凌的申訴了。」
  敏銳地察覺到向來沉默寡言的部下在說話時,似乎少見的出現了情緒波動,即便臉上的表情和手上的動作都沒有產生任何變化,但妖精王也清楚知道這種言論似乎已經觸及到對方的底線,因此便立刻對自己剛剛的口無遮攔表示歉意。
  「抱歉抱歉,話說得太重是我的錯。但他的口風這麼不緊,說實話真的讓我很沒有安全感,畢竟妳也清楚我向來都很注重隱私,不喜歡別人刺探自己的私事,更不太希望有什麼奇怪的傳言隨便就出現。」
  「依照我的意見,我認為有關這點您絕對可以放心。因為父親這次讓情報流出的原因,單純是對於您的人身安全有所擔憂的緣故,而且流出的情報僅僅只有這點,就連對象也只有我罷了,否則您應該在三天前就會被我逮回來了。」
  看著那雙纖細且因為施力過度而顫抖的手上被緊緊纂著的鐵鍊,以及那副不知從哪弄來的口枷,奧伯龍就知道布蘭卡沒有在開玩笑,如果知道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她是真的會衝過去把他帶回來的,無論使用什麼樣的手段。
  「可是我也沒有給他很多啊。」
  雖說聽起來像在狡辯,不過打從最開始的時候,奧伯龍就已經審慎評估過可能的風險,並且為了讓出事的機率降到最低,最初做出瓶子之時,他便將鱗粉的成分降到了少得令人髮指的程度,即使被用於詛咒也不會造成致命的損傷。
  「而且話又說回來,我裡面是真的混了不少礦石粉、花粉什麼亂七八糟的粉末進去,要說裡面真正有多少鱗粉的話,大概只占那一小搓裡面不到百分之一的程度吧。」
  趁著閱讀文件的空檔,奧伯龍伸出空著的那隻手,並以手勢表示出裡面的成分占比極少,試圖說服布蘭卡這並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不必太過擔心,可是對方很明顯的並不接受這個說法。
  「就算真的如你所說的好了,但只要摻入真正的鱗粉在裡頭,哪怕只是你所說的『只有一點點的量』,那仍然代表如果被施咒了,在一定的程度上,還是會對你產生影響。」
  這次沒有像先前那樣,將文件好好遞交到對方的手中,而是將另一疊整理好的報告直接擲向奧伯龍,布蘭卡以和先前同樣相當淡漠冷靜的聲音,提醒了對方這個賭注背後所隱含的風險究竟有多大。
  「我可不希望你變成妖精國歷史上在位時間最短的王。」
  「咦?妳這是在變相稱讚我做得很好,實在是一位非常棒的妖精王,所以不想要我退位是嗎?真是太忠心耿耿了,布蘭卡。沒想到妳竟然這麼看重我,讓我實在是受寵若驚啊。」
  「您似乎誤會了什麼。但很抱歉,我單純只是不想要再負擔更多工作罷了,您可別忘記,就算換了一個王,事務官們仍然會官留原職,我們做的每件事都不會因為王是誰而有所改變。」
  將視線的角度從平視微微向下調整,以便時刻盯著奧伯龍是否有認真的在工作,已經很習慣作為輔助的布蘭卡一邊和對方閒聊、一邊找出每個空檔,準備將那一疊疊尚未簽核的文件塞進那隨時都會空出來的手中。
  「切。這種事情我當然知道,單純是想看看妳的反應罷了,就不能稍微配合演出一下嗎?妳的個性還真是有點太過正經八百了,跟妳爸可以說是完全不像啊。」
  「本來就沒有誰規定子女的性格一定要跟父母相似吧?您這是單純的偏見,並沒有任何根據可言。」
  迅速而準確的回話,是多年來布蘭卡得出應對奧伯龍的最好辦法。而最後的結果果然也不出她所料,對方像是感到非常棘手似的嘖了一聲後,就不再說些沒有營養的話,繼續迅速瀏覽每份經手的文件,確認沒有問題後,便簽名並拋向放在桌子角落的木箱內,最後向輔佐官再次伸出手。
  兩人就這樣維持著相當良好的默契,以極快的速度完成先前因為一時怠惰被積累下來的巨量工作。
  「不過布蘭卡,妳見過那名人類了嗎?
  「您認為我哪裡有閒暇時間可以去見他呢,陛下?」
  這次不僅是冷漠了,回應裡甚至還揉雜著一絲嘲諷。因為光是想到例行性的事務、長年被積累下來的未結案案件,以及更多接踵而至的新問題,加上頂頭上司偷懶後被迫轉移到手頭的工作,布蘭卡就不自覺的有些發怒,連帶著說話速度也逐漸加快。
  「也不想想您平常讓我多出多少工作量,自從擔任您的首席事務官後,我基本上就再也沒有時間回老家休假了,真是非常感謝您的厚愛啊。」
  「…講話別這麼充滿刺的嘛。
  深知自己確實作為理虧的一方,所以乖乖接受了來自下屬的責難,沒有做出太多辯解。但奧伯龍並沒有維持沉默太長時間,僅僅停止說話數分鐘後,就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若有所思的向對方提出了新的問題。
  「不過布蘭卡,妳應該有聽過那個傳說吧?有關具有『稀血』人類的傳說。」
  「作為在妖精鄉(阿瓦隆)成長的孩子之一,我相信應該沒有誰是沒聽過的才對。不過您為什麼要突然提起這個呢?」
  原本單純以為奧伯龍又要開始講些沒有營養的垃圾話,所以布蘭卡最初並沒有特別在意談話的內容,僅是隨口回應了這個問題。可當這個傳說突然被提起,加上對方近期極度異常的舉動,都讓她立刻察覺到其中似乎存在著某種關聯。
  「等等,您想說的該不會是…?
  心頭猛地浮現出一個非常可怕的假設,布蘭卡滿臉不可思議的瞪著奧伯龍,而在接收到那回望的眼神的瞬間,她雖然沒有得到任何言語上的回應,可卻已經從其中知曉了對方的答案。
  「他是擁有『稀血』的人類嗎?」
  擁有「稀血」之人。
  如果自人類的角度看來,那應該是類似「鄉野奇譚」的概念吧。因為那是存在於某本古老的典籍中,僅以寥寥數語書寫,沒有標明出處為何、不存在任何事實根據,更無太多詳細說明的傳說。
  「迷途之子啊……
  根據那已經離自己遠去不知有多久的稀薄記憶,努力回想著整首歌謠的完整內容。明明自從渡過幼年時期後,就幾乎沒有唱過歌,奧伯龍這時卻彷彿受到了什麼無形力量的牽引,開始輕聲哼唱那段母親曾在耳畔不斷重複的古老旋律。
  「迷途之子啊,無須哀傷哭泣。
  銘記所見之物並無相異。
  太陽依舊東昇,月亮仍然西沉,星星不斷殞落。
  依循自然法理前行,傾聽原初之母的耳語。
  迷途之子啊,無須悲嘆悽苦。
  真實如水而飲者自知。
  張目不能視物,耳聰無法聽聞,張口禁絕言語。
  開始是為邁向終結,黑夜其後白晝緊隨。
  迷途之子啊,穿越無盡黑暗。
  未知為危機亦為轉機。
  雲雀開闢道路,鴟鴞提供指引,夜鶯伴隨前行。
  應當歸來之人終將歸來,由世乃至世。
  「…我記得歌謠裡面所說的『迷途之子』,其實指的就是體內殘留有異族之血的人類,對吧?
  在歌謠的內容正式宣告終結,奧伯龍的歌聲消散殆盡後,布蘭卡也感覺自己某些被隱藏在內心深處的記憶,如潮水般逐漸翻湧而上,讓她回想起過去不知從何處聽過的某個說法。
  「根據遺留下來的傳說,在物理的法則尚未被『(倫戈尼米亞德)給固定下來之前,人類與神祕之間居住的場所其實還沒有分開,兩邊保持著緊密的共存關係。當時裡側和表層並沒有被完全分開,所以造就了很多血統混雜的後代。」
  「是的。而且其實不僅是如此,就算是物理法則被固定下來之後,聽說也有些幻想種被留在另外一側,先不論這究竟是被迫或者是自願的,但留下並產出更多後代已經是不爭的事實,而且混入的種族血統並不侷限於妖精。」
  稍微補充了布蘭卡所說的歷史發展後話,奧伯龍緩緩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臉上的表情此時在微微閃爍著的燈光的照映下,顯得有幾分神秘詭譎的氣息。由這個細節便可看出對於此事,他內心的感受也相當複雜。
  「雖然直到現代為止,已經過了數百年甚至千年,血統或許早就透過一代代的繁衍,被稀釋到非常稀薄的程度,照理來說現代的人類就算擁有異能,也不太可能是和祖先同等的級別,可是有時候還是會出現一點變數,以人類科學的語言來說,就是所謂的『返祖』。」
  「…所以您想要表達的意思是,那個人具有『稀血』的特徵,這也是您先前會這麼關注他的原因?
  「老實說,關於這點我也不太清楚。因為再怎麼說,那也不過就是個傳說罷了,什麼『體內流著異族之血的人類』,根本毫無根據,也沒有辦法用什麼去證明,憑藉的多半都是些臆測罷了。」
  在大部分的時候,人們都不會將傳說放在眼裡,僅僅是將其作為一種參考性的說法罷了,只有偶爾在發生某些與其相符的事實時,才會特別去關注並討論它。而奧伯龍也同樣是如此,他並沒有完全相信,不過少年具備的天賦能力確實讓他起了疑心。
  「我只是有點懷疑,因為他能夠『看見』的程度,早就遠遠超過普通人類能夠做到的範疇了,唯有這點,至今我還是想不出其他任何合理的理由去解釋,所以才會可疑到讓我不想懷疑都很困難。」
  「原來如此。」
  彷彿突然理解了什麼,原本站在旁邊一副若有所思模樣的布蘭卡,此時也默默地點起頭,表示自己大概已經拼湊出整件事情的全貌。
  「所以說,您刻意繞了這麼大的一個圈子,說了這麼多東西,就是想為自己出門去玩找個合理的解釋,思考著如果用這種聽起來就不怎麼樣的藉口,就能夠成功把這件事情給草草帶過,那您就大錯特錯了。」 
  「欸,妳先等等。不是這樣的,我沒有……
  沒有想到布蘭卡會突然這麼說,這時才發覺到對方似乎有什麼誤解的奧伯龍,立刻想要解釋自己說這些話並沒有偷雞摸狗的打算。只可惜由於過去前科太多的緣故,所以布蘭卡看起來完全沒有相信他說的話。
  「考慮到如果要有效的遏止這種行為,順便讓您長點教訓,也讓您對作為國王這件事有更加清楚的認知,似乎要採用更極端一點的辦法,所以我決定要這麼做。
  看著布蘭卡從懷裡抽出一張不知道準備好多久的紙,又緩緩將其推到自己的面前,奧伯龍不禁感覺右眼皮開始跳得非常厲害,內心更莫名出現了即將有什麼大事要發生的不祥預感。
  「就算是作為國王的首席事務官,根據妖精的相關勞動法規,我應該也有休假的權利才是,所以在這裡我要正式向您提出申請。至於時間也不算太長,約莫是一個月左右吧。」
  留下這段話之後,相對奧伯龍那如喪家之犬般的沉重表情,站在面前的布蘭卡,則是露出異常燦爛的笑容,雙方的立場彷彿隨著這張薄薄的紙被遞出去的瞬間,發生了巨大的反轉。
  「不過您倒是可以盡可能的放心。我絕對不會像某些人一樣,突然不負責任的搞消失,會提前幾天把手頭上的所有工作作好安排。另外,在我休假的期間,委託了克雷格作為臨時輔佐官,他會協助您處理各種事務的。」
  「…我覺得這話聽起來好像挺有針對性的,是我的錯覺嗎?還有,妳這已經不僅僅是想給我個措手不及,而是想要害死我吧。竟然把那個退休了的老頭請回來當臨時輔佐官,我的耳根子還能有一分鐘是清淨的嗎?
  想到那位總是把「禮儀」、「國王應有的品格」等用詞成天掛在嘴邊的年邁妖精,奧伯龍光是想像了之後可能會上演的各種災難性場面,立刻就感覺頭開始隱隱作痛起來。而達成最終目的的布蘭卡,臉上雖然仍維持著面無表情,不過說話的語氣則頗有幸災樂禍之意。
  「您怎麼會這樣想呢,我的陛下?這可是我深思熟慮很久後才挑選出來的、個人認為最合適的人選。因為您確實還有成長的空間,需要更多的學習,所以我想趁這段時間,讓您受點不同知識的薰陶也不是件壞事。」
  「哦,原來是這樣的嗎?那我還真是得好好感謝妳的『用心良苦』啊。我也希望自己會有更多的進步,好在回來的時候讓妳刮目相看。」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希望您在這段時間可以好好工作,成為一位讓所有國民都能放心把自身命運託付給您的好國王。」
  雖然立場暫時有所轉換,但兩人之間的戰爭還遠遠沒有結束,因為從奧伯龍那餘怒未消,險些把椅子扶手都給掰下一塊的模樣,以及布蘭卡那微微揚起下巴,暫時取得優勢的姿態看來,就能預料到長假結束後,勢必有另一處新戰場將會開啟。
  「還請您之後好好享受吧,接下來這一個月的日子,應該會過得非常充實才是。」

***

  「哇啊……
  無論來到這棟公寓幾次,藤丸立香仍然每次都會不住的發出驚嘆。不過原因並非這棟建築有多麼的雄偉豪華,而是就算經過百年以上的風雨摧殘,它依然堅強的矗立在這座城市中。
  從斑駁又有各種藤蔓植物茂盛生長的外牆、四處存在龜裂痕跡的紅磚,以及那彷彿有強風暴雨襲擊,就會從屋頂落下的深色瓦片,每一項外觀特徵,都再再顯示出這棟建築物的古老程度,早已遠遠超乎人們的想像。
  如果被魔術協會裡面的魔術師們知道堂堂時鐘塔十二名君主之一,竟然是住在這樣的地方,即便對方僅是勢力最弱的末流之輩,還是會覺得相當不可思議吧。
  內心懷著有些複雜的想法,青年一邊踏上那彷彿隨時都會散架,走上去就會開始吱嘎作響的螺旋形狀樓梯。在移動的過程中,他拚盡全力,小心翼翼地在不去破壞這棟古蹟的情況下行走,直到抵達自己的目的地--公寓二樓的某扇房門前。
  "叩叩!"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藤丸立香在站定後,隨即就敲起了房門。不過在第一次敲響門的數分鐘後,他立刻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之處。因為平時總是很快就得到「請進」的回應,但今天等待的時間卻格外漫長,長得讓自己幾乎以為老師還沒睡醒。
  「嗯?」
  嗯?不會真的還在睡覺吧?難道又熬夜打遊戲了嗎?
  考慮到確實有這樣的可能性,加上想起老師在一小時後就有課要上,所以藤丸立香沒有等待太久,在時間經過數分鐘後,便冒著可能被斥責的風險,毅然決然的主動將門打開。
  「對不起,打擾了……
  「抱歉這麼晚才過來應門!」
  然而巧合的是,就在藤丸立香將門打開的瞬間,另一名少女也正好急匆匆的從內室趕來。這讓兩個人的頭險些就要直接撞在一起,幸虧對方的反應神經相當靈敏,一個側頭便成功迴避了慘劇的發生。
  「!!」
  「…!
  雖說最終並沒有造成任何傷害,但這突如其來的小插曲,也已經給兩人帶來了足夠的驚嚇。因此在停止動作數秒,重新平復紊亂的心跳後,他們也立刻開始向對方道歉。
  「抱歉!我剛剛沒有注意到有人,所以就擅自把門打開了。是不是嚇到妳了?」
  「不,需要道歉的應該是我才對。因為剛剛太專注在整理東西,所以根本沒注意到有客人過來。」
  「沒事沒事,我才是應該要道歉的那個人,竟然忘了就算老師貪睡了,也會有人把他給準時叫醒才是。」
  聽到藤丸立香這麼說,格蕾連忙神色慌張的擺擺手,想要對此作出解釋。
  「啊,不是這樣的!您並沒有做錯什麼,是我太過魯莽了,而且竟然讓客人在門口等待這麼長的時間,實在是太沒有禮數了。」
  「好了,你們兩個。到底要站在門口互相道歉到什麼時候啊?可以先停止這種沒有意義的客套話了嗎?」
  突如其來且不屬於兩人的斥責聲,著實又讓藤丸立香和格蕾嚇了一大跳。見狀,已經不知道注視著這幅場景有多久的萊妮絲.埃爾梅羅.阿奇佐爾緹,帶著那型態變換自如的水銀女僕,從數公尺外的長廊轉角緩緩步出。
  「萊妮絲小姐!」
  「萊妮絲大小姐!」
  在看清來者是誰的瞬間,先是忍不住驚呼出聲,接著兩人又忙不迭地打了個禮貌性的招呼,尤其藤丸立香更是後退了幾步並微微欠了個身。見狀,萊妮絲立刻隨意的擺擺手表示不需要這樣。
  「我說你們兩個,是不是有點太多禮了?立香勉強也就算了,因為聽說日本在禮節方面確實很嚴謹。但我們可都是一起旅行,甚至經歷過生死關頭的關係了啊,格蕾。現在還用『小姐』來稱呼我也未免太生分了吧?」
  「不,那是因為……
  即便知道萊妮絲不大可能為了這種小事就發火,但格蕾看起來還是非常慌張,立刻就想開口解釋。而那帶著幾分慌亂、幾分侷促與幾分羞赧的複雜反應,沒過多久就引出了另一名加入戰局的人。
  「诶嘻嘻嘻嘻嘻!就是因為妳這樣的個性,所以才會讓人特別喜歡欺負妳啊,膽小鬼格蕾!」
  「亞德!」
  第一時間就辨識出這是誰的聲音,作為被點名者的格蕾當場被戳破秘密,顯得有些尷尬的樣子。於是在氣惱的叫了聲對方的名字後,便開始了教室裡眾人常見的懲罰--甩槍檻。
  「等等!格蕾妳…啊啊啊啊啊啊啊!!嘎啊啊啊!!
  只見那纖細卻格外有力的手臂,拎著裝有某種匣子的鳥籠狀槍檻不斷轉圈,而接下來就是一陣熟悉的金屬器物的碰撞聲,以及淒厲得可能會被鄰居誤認這裡發生了凶殺案的淒厲哀號也開始傳出。
  「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了!」
  隨著做圓周運動的右手停下動作,被弄得暈眩不已的亞德終於沉默下來。而重新冷靜情緒後,格蕾也意識到作為公共區域的走廊,尤其是這種隔音效果不算太好的老舊公寓,並不是很好的談話地點,隨即將兩人請入了房間內。
  「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啊……
  雖然外觀有些陳舊,但公寓的空間尚可稱得上寬敞。不過那四處堆放著的雜亂無章物品,涉及多種知識領域的典籍、散落的紙張、放在角落的各種昂貴遊戲機…等,顯然讓空間無論實質或視覺上都縮小不少。
  不過撇除房間主人不擅收拾東西的特性,透過那扇玻璃窗望去,房間外的景致倒是相當不錯,可以觀望到作為最早進行工業化發展的倫敦所特有的城市風景:那一片片從近延綿至遠處的房屋群,以及在公寓附近散落的零碎綠地。
  「唉。」
  看到這髒亂到簡直快要可以用不堪入目一詞來形容的環境,就連向來愛開玩笑的萊妮絲都忍不住搖搖頭,針對這位義兄糟糕的生活習慣發出嘆息。
  「所以我才說,兄長還真是一天都不能離開妳。看看妳這才不在幾天,這裡就變成這樣了。」
  「哈哈哈。」
  聽到兩人毫不掩飾的評論,少女先是靦腆的笑了笑,接著就毫不費力的搬起兩沓看上去相當沉重的書本,將其自沙發移動到另一張桌子上,勉強從雜亂無章的環境中,整理出空位給客人。
  「師父今天早上很早就出門了,所以如果要找他的話,可能得稍等一下。然後真的很抱歉,最近因為在重新整理書庫的關係,所以屋子裡顯得有點亂,希望你們不要太介意。我先去幫大家泡茶!」
  「呃,那個
  藤丸立香聞言,還沒來得及說出自己等等就要去打工了,不必特別費心招待,對方就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迅速進入附設的廚房內,留下兩人坐在客廳面面相覷。
  「……
  「……
  雖說並不至於會感到尷尬,不過就這樣沉默地坐在原地大眼瞪小眼,著實也讓人覺得有些怪異,所以萊妮絲先是稍稍思考了一下,沒有花費多少時間,就選擇了相對安全的話題作為開場。
  「怎麼樣,又是在過去『對面』一趟之後,來把之前被委託的物品交給兄長嗎?」
  根據先前蒐集到的情資,又憑藉已經在魔術師圈子打滾多年的經驗,萊妮絲輕易就判斷出少年的來意。而藤丸立香則是乖乖的點頭,畢竟對方一開始就知道一切,加上也不是特別需要隱瞞的對象,所以很快就承認了目的。
  「…是的。因為老師上午正好有空堂,加上等等我也要出門打工,所以就想著順路過來一趟,把東西給了再離開。但沒想到老師似乎不在的樣子,看來可能還得再等等。
  「唉呀,你還真是誠實得讓人覺得有點擔心啊,立香。雖然這種個性挺可愛的,不過我有時候真的有點害怕,你這樣的性格,在這種四處都存在算計跟危險人物的環境裡面,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雖然作為一位魔術師,萊妮絲的人格多少也有些扭曲,老師甚至還把她稱為惡魔般的存在。但從實際的行動可以發現,這位大小姐多少還是有些分寸,就算有時總在危險的邊緣跳舞,不過也從未越過那條禁忌的界線。
  「不會的,妳可以盡管放心。現在我會這麼誠實的原因,只是因為跟我講話的對象是妳,所以才會這麼放心的把事情全都說出來。」
  所以對於萊妮絲知道分寸這件事情,藤丸立香還是相當放心的,因此絲毫不為她的發言所動。而且無論是作為埃爾梅羅家族的一員,或者是與老師、教室內各位學生之間的關係,他都可以肯定對方絕不會做出任何危害自身利益的行為。
  「…!!
  聽到藤丸立香所說的話,萊妮絲有那麼一瞬間微微瞪大了眼睛,像是不知道竟然會從他的口中聽見這種回答。但作為在魔術師世界裡打滾多年的老狐狸,她很快地便又重新冷靜下來,露出一如既往的小惡魔笑容,並以某種像是蛇盯上青蛙的眼神看著對方。
  「這話聽了真是讓人開心吶。你這麼的信任我,我應該要怎麼感謝你才好呢…要不讓你也成為我們這邊(埃爾梅羅)的人如何?
  「呃…謝謝妳的邀請,不過有關這點,我個人倒是不太想要。因為坦白說,我比較想要過正常人的生活,不想太深的涉入魔術師的世界,所以請原諒我必須婉拒妳的好意。」
  「真是太無情了,我還是第一次這麼快就被人給拒絕了呢,我可是好不容易厚著臉皮邀請的,結果卻一下子就被拒絕了,嗚嗚嗚
  轉向端著托盤從廚房出來的格蕾,萊妮絲立刻瞬間將原本愉悅微笑著的表情,轉換為一副委屈萬分的模樣,那情緒變化之快,藤丸立香終於有些理解老師有時會將對方稱為「惡魔」的原因。
  至於已經和萊妮絲相當熟稔的格蕾,則像是絲毫沒有感到意外,在謹慎的將兩杯蒸騰著熱氣的紅茶分別遞上去,又找了個較遠的位置坐下後,才笑著回應了萊妮絲。
  「萊妮絲小姐嘴上雖然是這麼說的,但其實您很高興自己被拒絕吧?因為立香可是很難得在鐘塔會出現的,那種過去和魔術世界基本毫無關聯,可以讓您完全放下心防的人啊。」
  「這種事情妳心裡想想就好了,倒是別直接說出來啊……
  在這有些寒冷的冬日裡,兩位年紀相仿的少女,以及仍然有些靦腆的青年,坐在不算寬敞的老舊公寓內,就著灑滿溫暖朝陽的窗戶,一邊捧起杯子啜飲其中盛裝的深色茶湯,一邊愉快地聊天。
  聊天時的時間總是流逝得很快,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房間門才再次被人給打開了。而門外出現的正是這個房子的主人,君主.埃爾梅羅二世。
  「師父!」
  「老師!」
  「喲,我親愛的義兄這下可終於回來了,大家可都在找你呢,真難得你這麼早出門吶。」
  格蕾匆忙走過去接過對方脫下的外套,藤丸立香也立刻放下手上的杯子,起立向教授欠身,萊妮絲則是一派輕鬆的揮了揮手,三人形式各異的打過招呼。不過埃爾梅羅二世顯然沒有多在意,只是皺著眉頭回答了問題。
  「我原本其實也不想這麼早就出門的,但誰知道遠坂跟那位艾德費爾特的年輕家主,竟然在基修亞(礦石科)搞出了一通事情,害我還得親自走一趟,真是……
  口頭上一直以來都不斷抱怨著這群學生帶來多少麻煩,不過遇到任何事情時,作為老師的他也總是比誰都還要緊張在意。而正是這種刀子嘴豆腐心的個性,所以教室內出現了一批數量不少的學生都成為埃爾梅羅二世的追隨者。
  「師父,您也要來點茶嗎?剛剛才煮好的。」
  將大衣掛到客廳角落的衣帽架上,格蕾立刻詢問對方是否也要喝點早茶,而作為一名血統純正的英國人,對於紅茶那宛如中毒般的愛好,理所當然的讓他不可能拒絕這個誘人的詢問。
  「好的,那就麻煩妳了,謝謝。」
  非常禮貌的道過謝後,隨即就坐到了客廳裡唯一的那張辦公椅上,看起來臉上已經略顯疲態的男人,伸手鬆開了黑色襯衫最上方的禮節扣,並緩緩呼出了一大口氣。
  「兄長,再這麼嘆氣下去的話,幸福可是會溜走的喔。」
  每每看到這位天生勞碌命的義兄,萊妮絲就覺得像是在看著一件有趣的玩具,忍不住就想逗弄逗弄對方。不過二世雖然在魔法方面不太行,但在唇槍舌戰方面,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非常直接的就給了這位惡魔繼妹一記狠狠的回馬槍。
  「喔,難道不是在十幾年前妳把我強行綁到阿奇佐爾媞家的宅邸,又把我吊在妳面前的那一刻開始,我的幸福就早就已經全部煙消雲散了嗎?講得像是因為我現在嘆氣所以才消失的一樣。」
  「講話還真是一點都不留情面呢,兄長。你平時在和其他君主們交際的手腕都到哪裡去了?說話這麼直接的話,你可愛的義妹可是會因此心碎的。」
  「啊哈哈哈哈,原來妳還有心啊,這真是我聽過史上最好笑的笑話了,簡直比跟我說費拉特會安全把一學期的課修完還更像天方夜譚。」
  「……
  明明是風光明媚的早晨時光,但坐在旁邊的藤丸立香看著正在對話的埃爾梅羅二世與萊妮絲,卻覺得兩人的後方像是分別出現了一隻龍和虎的形象,正在互相咆哮與對峙,這讓他開始猶豫自己是否要中途插入話題或繼續保持沉默。
  「久等了!」
  幸好,這僵持的局面並未維持太長的時間,因為還沒等到藤丸立香思考出問題的答案,格蕾便正好在適當的時機點,端著熱氣騰騰的茶杯從廚房走出,並且將其遞給了坐在窗邊的老師。
  「師父,請小心燙,因為是剛剛才煮好的。」
  「謝謝妳,lady(小姐)。」
  再一次向這位內弟子禮貌性的道謝後,又啜飲上一口香氣溫潤的紅茶,君主原本糟糕的心情明顯稍霽,不僅是剛進來時緊皺著的眉頭緩緩散開了,更微微闔上雙眼,一副沉浸在回甘餘韻中的模樣,直到數十秒後才再次將眼睛睜開。
  「對了,你親自來這裡找我,應該是有什麼事吧,立香?」
  猝不及防的把話題轉到學生身上,埃爾梅羅二世做事的風格可以說是一點都不拖泥帶水。而突然被點名的藤丸立香,則是立刻放下手中的茶杯正經危坐起來,並默默地走向那張偌大的辦公桌。
  「啊,抱歉這麼早就過來打擾。因為老師上次委託我帶回來的東西,我已經帶回來了,就放在這個虛數口袋裡面。」
  將裝滿物品的虛數口袋掏出並交到對方手上,埃爾梅羅二世僅是點了點頭,連打開確認的程序都沒有,就示意一旁的格蕾將其收下,並且轉頭向藤丸立香道謝。
  「謝謝你,有了這幾項東西,之後要做研究就方便多了。等過幾天有空的時候,我會再找時間把報酬匯到帳戶裡,另外,也謝謝你這次的幫忙,下次可能也要麻煩你了。」
  「不會!我很願意為老師效勞,其實就算不給我報酬也沒關係的!」
  因為老師你給我的東西已經夠多了。
  默默嚥下沒有說出口的這句話,顧及到這麼說不知道會不會造成對方的心理負擔,藤丸立香最後臨時決定把這聽起來有點太過沉重的話給收回來。而看出他似乎面有難色的埃爾梅羅二世,敏銳的察覺到了卻沒有多問,只是默默地接話下去。
  「能聽到你這麼說,作為老師的我也覺得非常高興。雖然很想再留你繼續聊會天,講講在對面那邊的所見所聞,不過非常遺憾,我記得你打工的時間應該快到了吧?」
  順著二世伸出的手指,所有人幾乎是同時抬頭看了一眼牆上掛著的古老發條時鐘,在那有規律地搖晃著的鐘擺上方,盤面的時針已經默默推進一小格,來到接近十一的數字,分針也默默指向了數字六的位置。
  「啊,如果不是您的提醒,我差點忘了這件事。」
  雖然跟這幾位的談話交流確實非常讓人愉快,可是老師所說的也是事實,時間已經離他打工的中午十二點不遠,必須趕緊從這裡出發了。
  思及此,藤丸立香立刻拿起隨身背包,又匆匆把杯子裡的茶喝完,在稍微收拾了自己的儀容,便向在場的另外三人道別。
  「那麼,我就失禮了。今天謝謝你們的招待,之後如果有機會的話再聚吧。」

(未完待續)

***

  (*第二次警告:以下將出現FSF的大量劇情劇透,其中可能包括特別篇動畫中尚未出現的劇情,如果不想要看到暴雷者請立刻離開,感謝您的合作。)

  那最後的最後,稍微跟大家聊聊這次新的動畫。
  當時在下班路上看著動畫的我,真的差點就在車上大尖叫。因為說實話,我從之前FSF是小說的時候,就還蠻期待它的故事後續發展,現在看到裡面的人物動起來之後,覺得真的非常開心,尤其我其實還蠻喜歡費拉特跟傑克這對主僕的,某種意義上我覺得這兩個人彼此真的很合適,可以榮登我在每個作品中最喜歡的主僕之一。
  然後說句比較沒有良心一點的,其實在看到二世知道學生擅自跑去美國接著爆炸的那個部分,我的內心完全是在大爆笑的(二世表示:幹)。因為那個問題學生感覺就是真的會幹這種破事情的人,偏偏他又沒有辦法阻止,所以只能在旁邊乾瞪眼。
  而除了這對之外,我個人最喜歡的可能是恩奇都那組,第一是因為小恩好漂亮,加上我台版小恩莫名其妙寶五,陪了我很長一段時間。第二是因為當初看到狗狗合成獸真的蠻替牠難過的,真的是垃圾人類,被美國魔術打死也是剛好而已啦(
  不過我很期待後面,另外一位變成仇職的某英雄出現,感覺那個場面應該會是超級緊張危險,另外一個想看看的是那個搞事死徒跟漢薩神父之間的戰鬥,希望看到他把那個死徒按在地上打的場面,畢竟這種愉悅犯真的需要人來教訓一下才會乖一點。
  那這次的碎碎念先到此為止了,我怕在繼續念下去的話,應該會再次字數大炸裂,也歡迎有看的讀者一起留言討論一下劇情。我們下次更新時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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