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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e】《一個人的英雄》Part. 3 - Chapter 4: 154 hrs ago

Azuha | 2023-03-02 13:50:43 | 巴幣 0 | 人氣 6

連載中【Fate長篇】《一個人的英雄》
資料夾簡介
Fate系列劇情向長篇,阿拉什x自創女主,大量自創角

!!觀看前請務必先閱讀文案!!


Chapter 4: 154 hrs ago


  「他到底有什麼資格叫我不要忘記契約?」

  古莉揮來一巴掌,我沒完全躲過導致拍在了我的腦門上,「妳才沒資格當阿拉什大人的御主,笨蛋半吊子!」

  「我再笨,也是被你們這些人整天巴頭巴笨的啦!」

  「那妳站好給我打,我才不會打歪!」

  「我最好是有笨到會——」

  「妳們兩個!都快住手!」衛宮先生當即制止了這個由我蓄意挑起的肢體糾紛,把糾纏扭打的兩人分開來。

  我和古莉各自氣喘吁吁地坐到地上,頭髮跟衣服凌亂不堪,怒視著彼此。

  接著我鼻子一癢,「——哈嚏!」

  「好了,」衛宮先生一手抓一個,拉著我們的手臂走上樓,「今天到此為止。明天開始,我來給季遙上課。」

  我停止吸鼻涕,「……唔?」

  「古莉能教妳的也差不多了,再來就是累積對戰經驗。這部分讓我來教比較好。」

  雖說這快兩個月,我也跟古莉累積了不少,還是好難想像要跟衛宮先生對戰。

  被帶到餐廳後,古莉氣呼呼地直接跑上樓。我則是替吧檯後的萊婭扶了扶有些戴歪的假髮後,坐到幾乎專屬於我的吧檯位子。衛宮先生又對Saber吩咐了什麼就回去廚房。

  我蜷縮在位子上擤鼻涕時,Saber替我送來毛毯、茶壺和茶杯,「Thank you very much!還有,」我對他咧嘴笑,「Merry X’mas,Saber~」

  「也祝妳聖誕快樂,Miss季遙。」

  微笑著回完禮的Saber卻沒有立刻離開,替我斟茶並問:

  「請原諒我唐突了,介意讓我占用一下妳的時間嗎?我有一些不甚明白的事務,想要冒昧與妳討教。」

  「嗯?」披好毛毯,我捧起茶杯,「什麼事?」

  「是關於登記御主身份一事,以及昨日情形。」

  我燙到了下唇的傷口,「……登記身份怎麼了?」

  「昨日的行徑,」Saber並沒有這麼輕易被我帶跑話鋒,「妳說了,是想給魔力過損、靈核不穩的Rider進行魔力補充。」

  「嗯。」

  「答應討伐Assassin,則是因為既有能力、便有義務的認知,我猜得沒錯嗎?」

  「……嗯。」

  「那麼,」Saber再停頓了一下,「兩度營救士郎的事情,又是如何呢?」

  我失焦地看著廚房方向,「這個又怎麼了嗎……?」

  「妳先前表示制伏匪徒一事,亦然起因於無法袖手旁觀的責任感;面臨Lancer的槍襲時,我必須同意Archer對於妳的行動太過莽撞的評價,但妳奮不顧身的果決依舊令人敬佩。Miss……不,」

  不知為何,Saber換了稱謂:

  「季遙,儘管帶著一種自毀傾向,妳的行徑無疑是屬於英雄之流。」

  我手一抖又險些潑茶。

  同時間,Archer邊下放鐵捲門邊揚聲問:「Saber,我出去買些啤酒,你有需要我順便幫你帶什麼回來嗎?」

  「不勞費心,非常感謝,Archer。」Saber微頷致謝。

  「Master妳呢,罐裝奶茶嗎?」Archer的視點駐留在我手裡熱氣裊裊的茶杯。

  「……我也不用。」我將臉埋進紅茶的蒸氣中,假借喝得津津有味。

  衛宮先生從廚房探出頭,「明天有一批食材要進貨,別買太多,冰箱會放不下。」

  Lancer也擠過去,「不要只買皮爾森,也給我多帶點黑啤啦!」

  「哈哈,兩方我都會拿捏的!」話落,店旁小門就關上了。

  餐廳進入午後休息時間。衛宮先生回了樓上;Lancer窩在萊婭一旁滑著手機;Saber則在我旁邊坐下。

  我不發一語地看著Saber啜茶,覺得那優雅動作與凜太太真是神肖酷似。

  「承前所言,」他放下茶杯,「我不認為,願意對他人伸出援手的妳,會是妳自己所說的,不在乎世界是否覆滅的苟且偷生之輩。因此能否告訴我,妳為什麼不願意登記御主身份?」

  「我不想冒險。」我實話實說,「我做的決定都只是為了自己,包括昨天也是。」

  深沉的自我厭惡感又捲土重來。

  「結果反而還去幫倒忙……真的很對不起大家。」

  「我聽說了詳細情況,其他所有人也是。昨日的結果並不能怪罪於妳。」

  Saber的態度頗為真誠,幾乎看不出是客套的表慰言詞。

  「Rider完全無意聽從妳的指揮,也不履行職責掩護通訊中的妳,才會導致妳為了閃避攻擊而與他相衝;再者,Rider既與妳搭檔,就應該提前對妳說明他的能力,才能免除不知情的妳為了救他,而令他自己出其不意,最終致使妳溺水的後果。」

  一般而言,即使是從者,受了那種致命傷也是必死無疑。誰能想到,傳說中申公豹所修練的飛頭術,還能特化成Rider的逆天能力,腦袋分了家也不會立即死亡。

  學妹也跟我道歉,說他沒考量到我跟Rider可能會缺乏默契,是他不該建議我們搭檔。但先不講Rider其實有要脅我——我不覺得那是真心的,也就沒特地跑去跟學妹告狀——我本來就不認為我有資格指揮Rider,甚或任何人。

  至少公允而論,最後Rider還真的像他嘴砲我的,把害得大家無功而返的我從空中丟了下去。

  我盯著杯底茶渣,「要不是我那麼廢,也不用讓他來配合我。」

  「但妳昨天確實是救了Rider吧。」Saber嚴肅,不再只是安慰,「妳的能力尚有許多未知數,而且妳才剛踏足魔術世界未臻兩月,並不宜操之過急。」

  聽說我受寒休養而沒參與到的事後檢討,Rider猙獰著臉說及了我想給他補魔時,雖說沒真的用體液補到,卻感覺「以太灌入軀體,靈核即刻復元如初」。

  很多時候——包括最初召喚Archer時——我的情緒一旦爆發,似乎魔術迴路就會隨之失控。凜太太推測過可能是耗用自身生命力去換來魔力,所以無論效果為何,最好是都盡量避免。

  「哪次不是意外救到人的。」我越想越喪氣。

  Saber的微笑十分溫暖,「請原諒我如果表現得自滿了。季遙,妳的這份失意,正好印證了我方才所說的,並非不在乎的論點。」

  我更加抬不起頭了,「跟我在不在乎根本沒有關係。」

  「此話的意思是?」

  接下來,我對Saber概述了與Rider的第一戰、河堤邊的交換條件,以及我幾天前才終於得知,Archer施放寶具會造成靈核損毀死亡的事實。雖然說得簡短,我盡可能把能說的都據實以告了,甚至是Archer說要當作沒發生的勸退。

  「既然是他先說話不算話的,沒道理要我繼續遵守契約吧?」我總結,「我承認那天說得太超過了,不過也是事實啊。」

  「我不會對妳的抉擇予以置喙,」Saber猶疑著說,「但妳這個看法似乎對Archer……不太公平。你們之間協議的確立時間,是在Archer有意使用寶具之後吧?」

  我都傻掉了。因為我完全沒發現自己不僅翻了舊帳,還真的自欺欺人地將之當成各式自私決定的充分理由。

  而Archer,從來沒有一言半語怪罪過我,甚至還對我道了歉。

  Saber先是思考狀後,將茶杯放置吧檯桌面,措辭是請求、語調卻是不容拒絕:

  「我無法改變妳對Archer的所有成見。然而,有關於妳對他生前作為予以的否定,請容我為Archer……那位東方的大英雄閣下,說一些辯護之辭。」

  我只得點點頭。

  「如先前所言,我和Archer曾經參加同一場聖杯戰爭。」湖水綠中閃爍著遠目的韻采。「當時的Rider是位寶具威力驚人的埃及神王,意在破釜沉舟毀滅東京。我當時的御主……控制了Archer的御主,命令Archer展開寶具去抵銷Rider的寶具。儘管如此,」

  Saber的語氣滿是無可比擬的敬意。

  「Archer本身卻是抱著拯救東京人民的意念去奉獻自己。」

  歷史真是驚人地類似。

  「Archer總是憑著他的個人意志在行動,除了不負Archer職階的單獨行動能力,他做出的所有抉擇,更是無愧於他阿拉什.卡曼戈的救世傳說。他心繫所有人,跨越所有國度、所有時代。」

  其實用不著Saber來幫他洗白,Archer是個捨己為人的人,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我不拯救世界,他當然不高興。」我咕噥。

  「或許並不是這樣的。」Saber看出了我的觀點,「Archer並非完全將救世凌駕於個人利益之上,而是……可以說是對眾人一視同仁吧。也因此,我其實不太贊同讓Archer負責Assassin的討伐任務。」

  「為什麼?」

  「在我經歷的聖杯戰爭中,不知道是出於憐憫、抑或給予轉圜餘地的理由,Archer數次饒過了徘徊於夜晚中濫殺無辜的Assassin。」

  我震驚得一時失聲。但很快我又覺得,這的確是那個連我的自私願望,都願意盡心盡力去實現的Archer會有的作風。

  「那他當時的御主呢?」我莫名地問得有點急。

  「我不清楚Archer的御主有什麼願望,」Saber疑惑地端看著我,不過還是為我說明,「但在Archer敗下陣後,他的御主自此退出聖杯戰爭,最終,是那場聖杯戰爭中唯一存活的御主。」

  我的心又是一沉。雖然Archer不會有Saber所言及的聖杯戰爭的記憶,但依照他們之間的來往模式及一些言談內容,可以合理認為Archer已經透過Saber的記憶瞭解了那邊時空發生過的事。因此,學妹說的很可能是對的:

  「所以他真的是在不高興我侮辱他……」

  「關於這個,」Saber微吟,「我承認我非常訝異。畢竟是那位自願犧牲的卡曼戈閣下,很難相信會是個自身作為受到否定,就因此心生怨怒的人。」

  我回想著說:「Rider要用寶具的時候,還有以為Berserker亂殺人的時候,他好像也超火的。可能心態上他還是蠻堅持的吧?」

  「這麼一說倒是……不無可能……」

  「妳別牽著這傢伙的鼻子亂猜啦。」Lancer從吧檯後面站起來,「亞瑟王最廣為人知的事蹟之一,就是被自己麾下的圓桌騎士批評『王不懂人心』啊。」

  Saber微微板起了臉。

  Lancer瞥向樓梯方向,「還真的像Archer說的,那個暴露狂半神王就是個愛欺負人的傢伙,看準了你們這幫笨蛋絕對聽不懂他大爺在說什麼。那些話,肯定是專門要說給Archer聽的吧。」

  我很快反應過來,他是在說Caster邊無良地爆笑著,邊說的那段故弄玄虛的話。

  「可是你不是笨蛋,對不對?」我瞅著Lancer。

  Saber搭著我腔回以顏色,「既然曾經周旋於無數女傑的庫.夫林自詡了解人心,那麼我便不多言,由你來開解於季遙如何?」

  「你們不要用那種精神綁架的眼神看我……我只是看不過去人家堂堂一個救世英雄,卻被你們說成是氣量狹小的偏執狂,才說個兩句的。我才不要介入別人的私事咧。」

  「私事?」我茫茫然。Archer不可能把我的過去事也告訴Lancer吧?

  一旁Saber也陷入沉思。片晌後,他問我:

  「季遙,妳對於Archer不在乎他人的指責,真的是指他對所有人嗎?」

  「嗄?」Lancer一臉囧。

  這麼說起來,我好像真的沒有詳細深究過,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那種話。

  即使Archer的大英雄主義完全背反了我的處世方式,但只要不衝撞到我的個人原則——也就是先前的交換條件——我就不會去干涉,或像他一樣多嘴。

  後來,知道了聖杯那依照主從相似性的挑選機理,以及看了其他對主從們的相處模式,讓我猜測他對我的幫助,也許是源於我們都曾自我了斷所帶來的投射心理。雖然原因天差地別,反正我這個想法只能說是其來有自。

  不管怎樣,我不覺得這種投射有什麼不對,畢竟是人之常情;而且,人跟人之間的投射,經常也是連結起彼此的緣由,讓我們得以產生超乎主從間的各種理解、友好、關切……等等的情緒。

  那麼,當初對上Rider時,不是帶著我一個人逃離、而是選擇展開寶具去救眾人,我真正覺得這樣的Archer不在乎的,其實——

  「應該是指……對我?」我緩慢得解。

  Saber隨著神情逐漸明朗、也逐漸變得萬分詫異。

  「考慮到Archer的能力,莫非他的不滿……實際上是源於看穿了妳那番話的——」

  「停停停!」Lancer大聲攔截。「不會吧……傳說誤人?還是說,那個不諳世事的亞瑟小子長大了?不是說好了英靈不會再成長的嗎……」

  碧綠眼眸略瞇起,「儘管我的肉體本就已經不再生長,我之所以得以保有以往受到召喚的聖杯戰爭相關記憶,就是因為,我是在瀕死時刻與抑止力簽訂契約的生者,不會受到英靈座的記憶修正之力影響。」

  Saber又一次在桌面握起修長的手。

  「我對聖杯早已沒有妄求。正是認同了Archer曾對我說過的話,我才會懷著拯救眾生的願望響應召喚,在此世現界。因此如今的我,當然已經不是過去的我了。」

  「這種事情下次早點講啊!啊不過,本來你也不是這邊時空的亞瑟王就是了……」

  我拉回被轉移的話鋒,「可是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Lancer反問。

  「剛才啊。你們的意思是……」

  兩位英靈注視著我,而我困惑於我極力拼湊出的語意:

  「Archer不高興的是,我覺得他不在乎我……嗎?」

  Lancer捂眼,「我不管了。」邊說邊匆匆繞出吧檯,「我什麼都不知道。」

  「蛤?」

  「不要再問了!」對我的疑問不予理會,擺著手離店而去。

  Saber和我對望頃刻,「抱歉,Miss季遙,」說著也站起來,「我的確是不該多言的。」

  「連Saber也這樣?」

  「那麼,我還要為晚上的工作養精蓄銳,請恕我先失陪了。祝妳一日安好。」收拾茶具之後,去廚房端了目測份量三人不止的一整餐盤伙食就快步走上樓梯。

  被用各種形式一再扔下的我,錯愕之餘,連心理都有點受傷了。

  望向樓梯旁,不知何時就在的Caster給我一個雪上加霜的哼笑,隨即靈體化不見人影。接著古莉下了樓,與我眼光接觸後,哼地一撇頭,跑去廚房。

  雖然主從兩人不怎麼合拍,哼氣的樣子倒是有夠像的。

  再看向也捧了餐盤準備上樓的古莉,我出聲:

  「妳逼我給Archer補魔那天,他說了他沒有資格之類的話。」

  踩腳襪下穿著拖鞋的腳停止了。

  我翻著放在旁邊的包包,「我那時候覺得他的意思是,既然還要依賴我來補魔,他就沒有資格一副引導者的立場來幫我。」

  所以我才會在心中對Archer表達那番,他是我的英雄什麼的肉麻話……彷彿在投機地說服他繼續為我付出。

  想起晨曦中他頗有自嘲意味的冷笑,以及更早之前,剛知道Archer可以讀心的當晚,我夢到了他生前自我犧牲時的記憶,並因此認為他「憑什麼」。

  「後來知道他開了寶具也會死,我就覺得他真正的意思可能是……」

  我咬著下唇,直到傷口痛到發麻,才心一橫:

  「想要自殺的人,沒有資格幫曾經自殺的人。」

  薑紅色長髮倏然飛舞飄散,清亮的水藍色大眼睜得圓滾滾的。

  「除了Archer,我還沒跟別人說過,」我對自己皺眉,「我也不知道我幹嘛要跟妳說。可能是因為……妳是最不會可憐我的人,也不會想讓其他人可憐我,所以一定會保密。」

  所以也不會用不自然的謹慎態度對待我,給予過度的同情和包容導致我感到更多虧欠。我沒說出口。

  「成為御主之前,我的心態比現在還要半吊子,覺得活不活、死不死的都隨便……呵呵呵,」我發現自己最近好像不是只會咧嘴假笑了。「妳不覺得超好笑的嗎?呵呵。要不是差點被妳殺掉,我還不知道自己想活下去欸。

  「妳想召喚的Archer也是。他說他回應的願望就是我想活下去。妳還說我不該召喚他,沒有妳,我根本就不會跟他——」

  「我不講話,妳就要一直碎碎念下去嗎?」

  古莉將餐盤砸到桌面上,很用力,卻沒有大力到打破盤子。她將我拽下椅子,狠踹我的腳踝弄倒我,並騎到我背上,讓我被迫呈現毫無防備的趴姿。

  我開啟魔術迴路運起魔力,卻登時被古莉控制魔力走向的能力壓了回去。然後我被扯住頭髮,一把叉子戳向我的頸側,尖端壓在我的皮肉裡。

  「我當然不可能覺得妳可憐。」古莉冷聲說,「以前我不管做什麼,偷東西、闖空門、搶食物,都只是為了要活下去。這個世界上卻有妳這種笨蛋,不用做什麼就有人愛,竟然還想要去死。

  「要不是媽媽跟爸爸不准,我只想殺死妳、殺死所有御主,得到聖杯,讓他們為我驕傲,變得更愛我。」

  「……」

  「所以妳幹嘛一直惹我,想讓我幫妳自殺嗎?是不是覺得被我殺死了——」

  古莉附到我耳邊,吐息令我不寒而慄。

  「——就可以報復阿拉什大人,證明他沒資格救妳?」

  只要一扯到Archer,古莉就會變得比平時還要蠻不講理,無限上綱上線。

  同時也……很像我自己近來的鑽牛角尖。

  「我才不像妳。」我低低地說,「我的世界又不是繞著他轉的。」

  又過了半晌,古莉放開我,「我的也不是。妳自己知道,我很在乎媽媽爸爸的感受,所以我不會跟妳一樣沒事找死。」

  爬起來後,我重新去翻包包,「等下啦,」

  正要去拿餐盤的古莉不耐煩地回頭,「妳還想幹嘛?」

  「喏。這是不是妳的?」

  我遞出了先前一直放在包包,後來被我收在公司抽屜許久,那有著絢麗藍綠折射、裡頭裝了濕土的玻璃罐。

  古莉呀然,回過神來後便一把搶過去,「為什麼在妳那邊!」

  「妳以前說過什麼,我亂放魔力害妳弄丟重要的東西對吧?」

  被古莉追殺那天,這個玻璃瓶似乎是被塞進我包包送去失物招領了,我一直以為是別人的垃圾。直到幾天前,古莉悶悶不樂地將Archer的西裝照收進木盒時,我注意到,裡面還有幾個類似的玻璃瓶。

  「所以那是什麼拉基?」我順口問。

  「就是這個……」古莉喃喃囈語,「這一定就是妳召喚到阿拉什大人的媒介!」

  「……什麼?」

  「這是爸爸媽媽採集的樣本,」古莉翻動檢查著玻璃瓶,「在我跟爸爸媽媽遇見的地方,他們拿了阿姆河河邊的泥土,裝到這裡面。我聽他們說要把這個寄去英國,我覺得很可惜,所以偷過來,當成我跟他們認識的紀念品。」

  我還是不懂,「那跟召喚Archer有什麼——」

  「妳不是說,已經把阿拉什大人的傳說背起來了嗎!」

  連飯都忘了要吃,古莉緊揣著玻璃瓶彷彿要防止我改變心意搶回來,邊快步跑上樓梯邊喊:

  「阿拉什大人分割大地的一箭,就是落在阿姆河河畔呀!」

  呆坐良久,我感覺這冬溫,比昨天冷冽的大雨、刺骨的河流、濕透的草地、橋墩的死灰色,都還要更冷。

  如果古莉說的是事實,那麼回應我的願望而來什麼的,打從頭就不是真的;聖杯依照相似性而選配什麼的,也從來沒有發生過。只是因為一個想殺我的臭小鬼帶了一罐爛泥巴,Archer才被我強行叫來了。

  我們之間的關係,一如我們不倚靠補魔這種方式,就無法維繫的連結那般脆弱。

  然後昨天,我控制不住地對他奢求安慰時,他表現出的拒絕彷彿是在表達,我不好好遵守我們的契約,他就只會最低限度地遵循自己身為英雄也好、從者也罷,保我一命的原則。

  所以才不再如同在那夜景華美的平台上時,伸手安慰我。

  我知道這些都是鑽牛角尖,但我真的控制不了了。

  這次,我也控制不了淚腺了。

  因為我終於明白了,從始至終,就只有我一個人在自我投射——

  會覺得他不在乎任何人,是投射了過去那個自恃有能而幫助別人,洋洋得意地沉溺於自我滿足之中的我自己;覺得他會因為我們的相似性而幫助我,活像我對他而言有多麼特別,也僅僅是我的自作多情。

  無論我如何自作多情地,希望他多在乎我一點。

  我抄起包包,抹著臉往門口走去。

  「季遙,」

  這聲缺乏情緒的叫喚來自吧檯後方。對方站起身,我這才想起完全被我遺忘了的人造人。

  「嗨,萊婭,」我擦一擦眼睛,衝她咧著嘴笑,「抱歉,我以為妳去廁所——」

  「妳正在流眼淚、嗎?」

  我再也撐不住嘴角了。「妳……剛剛叫了我的名字嗎?」

  漂亮的人偶向我走來。她拉掉黑色假髮,飄落的瑩白髮絲如同降雪,茜紅眼眸呆滯無神。

  潔白無瑕的嘴角,卻像是模仿著我,向旁咧開。

  「萊婭……?」我難以解釋地感到寒毛直豎,依循著生物本能顫巍巍開始倒退步。

  「妳之前問我,如果活著,想要做什麼。我想了很久,但是想不出來。」

  我這時突然留意到,萊婭說起話,好像愈來愈順暢了。

  「因為我發現,」她舉起纖白的手,「如果死了,什麼都不能做。」

  萊婭朝我釋放泉湧而出的水藍曲線,纏上我的身子、繞住我的手腳,一一收緊使我又一次仆倒在地。

  「——萊婭!妳在幹嘛!」

  「瑟坦特說,我自己不能活下去。所以,」

  一股魔力重擊了我的腦殼。

  昏過去之前,我聽見的最後一句話,是萊婭帶上了祈禱般崇敬語調的聲音:

  「我的願望就是,我想要活著。」



*阿姆河在土庫曼邊界,也就是上篇裡提過凜他們撿到古莉的地方


*以免有人不知道:
封神演義裡,申公豹跟姜子牙鬧著師兄你留下來或者跟我走(無誤?),我道行比你深你信我就對了,不信把頭砍下來再接回去給你看看
姜子牙想說好哇林北就不信可以,你砍啊沒死我就辭職跟你走. 結果申公豹真的把頭砍了沒死,還在那邊運球炫技
闡教上層一看,完蛋,姜子牙這老實的笨蛋打賭輸了一定就不去封神了,趕快派人去把申公豹的頭一個抄截,申公豹跟姜子牙都差點被嚇尿
後來還是姜子牙去替申公豹求情才把頭給求回來的…(從此申公豹就惱羞又由愛生恨地跟姜子牙對著幹(?!))

原文如下
申公豹曰:『姜子牙你不過五行之術,倒海移山而已。你怎比得我:似我將首級取將下來,往空一擲,遍游千萬里。紅雲托接,復入頸項上,依舊還元返本,又復何言。』……子牙被申公豹所惑,暗想人的頭乃六陽之首,刎將下來,游千萬里,復入頸項上,還能復舊,有這樣的法術,自是稀罕。乃曰:『兄弟你把頭取下來。果能如此,起在空中,復能依舊,我便把封神榜燒了,同你往朝歌去。』……申公豹去了頭巾,執劍在手,左手提住青絲,右手將劍一刎,把頭割將下來,其身不倒。復將頭望空中一擲,那頭盤盤旋旋,只管上去了。子牙乃忠厚君子,仰面呆看。其頭盤旋,只見一些黑氣。


忍不住想提一嘴拉二wwww
忘記在哪看到有人說,迷弟拉二就是被大英雄打出感情來的,由此可見拉二是抖M(??
是說寫到這裡才發現,真的只有艾爾莎活下來耶..

然後抱歉讓大英雄風評被害,犯人是自家御主跟騎士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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