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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 阿爾戈號

延伸圓 | 2022-12-05 23:01:32 | 巴幣 104 | 人氣 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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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9
老實說,阿爾戈號與空想像的船隻完全不同。
他曾在訓練場的課程裏頭有看過關於這些帆船、戰船的相關介紹。
起初公會設計這些戰船,大多是因為需要龐大的火力,或是需要長時間航行的船隻,因此船身較為龐大、寬敞的船型,才能夠搭載那些大得不合理的超大弩砲,來對付那些於空中飛行或水下快速潛行的魔物,再加上那些戰船需要大量的人力才能使船隻運行,因此也需要配上大量的物資與食物才行。
但這艘船卻不同。
看起來一切都輕巧的它,仍有不容小覷的戰鬥能力。
木板與金屬所製成的流線型外觀,覆蓋著精心研磨過的光滑木板與紅、金色油漆,即便有些刮痕與水花侵蝕過後的痕跡,仍不減它給人的魅力。收起的黑色船帆隨風擺動,而那面紅色不死鳥的旗幟則是高掛於船桅之上。至於在船頭船尾全都裝載著連發十字弓,船腹還裝載著一整排的旋轉弩大砲,發射出的易爆弩箭或是大砲,甚至可以炸開銅牆鐵壁。
亮麗的外表之下,阿爾戈號看上去可絶對不是友善之輩。
來到了人山人海的港口之後,空一行人走下了堤防,跟著人群,來到了那艘船的旁邊。
「這也太帥了吧⋯」走在他前方的埃吉斯不禁發出了讚嘆聲。
空走了過去,疑惑地問,「你也沒有搭過船嗎?」
「對啊,因為在離開學士城時,奎恩說是要節省開銷,所以我們是搭列車來這裡的。」埃吉斯興奮地回答,「真沒想到有這個機會可以搭到不死鳥神話的戰船,我應該是在作夢吧。坐著這艘船回去的話,大家一定會嚇一大跳的。相信我,你們一定會喜歡那裏的,我們有比起這裡要更好吃的市集,也有很多很棒的景點可以去欣賞,還有⋯」
「埃吉斯,我們不是回去玩的。」奎恩回過頭說道。
「總是要放鬆一下吧。而且我們有六個月的時間,總是要有一些休閒的吧。」
自從聽見他們要去學士城之後,埃吉斯總是掛著那真心的笑容。
這三天以來,只要碰見他,他就會向他們說著關於學士城的事情,不論是那裏的風景、美食、地貌,甚至是天氣都讚不絕口,好似巴不得他們立刻出發前往那裏。
看來埃吉斯是真的很喜歡學士城。
相較之下,奎恩與奇諾則是完全相反,好似回到那裏是件相當痛苦的事情般,總是苦著一張臉。
「呦!你們來了啊。」
空認得這個聲音,也記得這個口氣。
大衛在用來保暖的黑色皮褲之外,套上了一件不死鳥神話的寬外袍,並圍上了白色的圍巾。海風吹亂了他黑色的頭髮,配上他那始終不離身的護目鏡,看上去的確有經驗老道的冒險者的風範。
「喔,天啊。從茅坑裡爬出來的人都比你們的表情要有活力多了。」他看著空他們說到。
走在最前面的愛德華回應他,「你也早啊,大衛。你被降職成售票員了嗎?」
「愛德華!」綾華想要制止愛德華說話的口氣,但已經來不及了。
「沒事的,綾華小姐。早安啊,新人們。」大衛友善地對他們笑著說道,帶著他們走上了通往甲板的階梯。「為了能夠讓你們可以更快的進入狀況,今天就由我來擔任你們的嚮導。」
「甚麼狀況?」緹娜疑惑地問。
「這種狀況。」走上了甲板後,大衛指著前方。
就在幾人走上了寬敞的甲板的同時,一個身影忽然從他們面前飛過。
幾位身穿白色短袖、汗流浹背,連忙地跑到了後方,將剛才那位被打飛到老遠的男人扶起。而那位身穿無袖、白色上衣,臉不紅氣不喘的副團長,脫去了身上象徵副團長的臂章,作為其他成員鍛鍊對象的芬恩,一臉驕傲地站在那幾位男人的前方,欣賞著自己的戰果。
寬廣的甲板上,除了那些準備出航前,再進行準備的船員之外,其餘的不死鳥神話成員都到了這裡,聚集成一個個團體,進行簡易的武打、戰鬥的訓練,不,真要說的話,應該是芬恩的個人武打表演才對。
大衛有些無奈地說,「嘿,芬恩,說好的手下留情呢?」
站在不遠處的芬恩說,抬起頭來望向他們,「我有啊,這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愛德華小聲地說,「那個被打飛出去的人可不這麼認為。」
芬恩沒有理會他們的談論,只是轉過頭,重新將打飛的那人從地上扶起,接著再次進入了訓練的狀態。
「走吧,我先帶你們到寢室去,待會就要出發了。」大衛說道。
走在最後面的空與影,跟著大家的身影走到了甲板的後方,也就是船艙的入口。
首層甲板上有個通往船艙內的中央通道,跟著腳步緩緩地走下樓梯之後,來到了船艙。
窄小的走廊之中,兩側都是船員的寢室,而在前方則有向是交誼廳,擺放著各式書籍與地圖,沙發與桌子的休息場所。
聽大衛的介紹,這艘船的構造與那些與魔物戰鬥的戰船不太一樣。
如果是普通的三層划槳戰船的話,絶大多數的空間都要讓給一百來個渾身濕透的傢伙,才能使得船隻移動,但精小的阿爾戈號只需要依靠著風力就能夠移動,所以最底層在船體內占用的空間相當少。而多出來的空間,就可以給更多的船員與物資擺放,至於船的第二層有醫務室以及餐廳,最底層則是倉庫和馬廄。
「但是不死鳥神話的成員肯定不止這些,你們又是怎麼讓所有人都住在這艘小船上的。」緹娜疑惑地問。
大衛笑著說道,「你馬上就會知道的,跟我來吧。」
他們九人排成一列,緩緩地走下樓梯,來到了寢室區。
而帶領著他們的大衛則是走到了某個木門前,並停下了腳步,「我們到了,這就是你們的寢室了。」
「等等,甚麼?」愛德華疑惑地問。
「你要我們九個人擠在這個小房間裡三天嗎?」緹娜有些生氣地問。
綾華則是靠了過去,「喔,太好了。擠在一群臭男生的汗臭堆裡三天,真是美夢成真呢。」
大衛沒有回應他們,只是露出了笑容。
他用手指輕輕地敲了敲門把,並在門上畫上一條直線,小聲地咕噥了幾個字之後,轉動了門把。
推開了門後,在前面的幾人也步入了寢室中,並傳出了驚訝地讚嘆聲。
「阿爾戈號歡迎你們的到來。」大衛笑著說,並邀請著空走進房間內,「拜託,我們是不死鳥神話,不是野蠻人,好嗎。」
看到了寢室之後,空目瞪口呆地站在門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愛德華、奎恩走進了半圓形的客廳,並在三張整潔的布織沙發上坐了下來,而就在坐下的同時,他們頭頂上的吊燈就亮了起來,瞬間點亮了整個房間。圍成了三角形的沙發陣中,正中央的圓形桌子則是擺著一顆長著白色花朵的仙人掌。綾華、埃吉斯兩人走上了在門口的右側的幾道階梯,並對著上方那比起公會所給的宿舍要高級上不少的寬敞廚房中,驚訝地大發讚嘆。緹娜、小誤、影、奇諾則是走到了在大門的正對面,那一整面明亮的落地窗前,望著外頭人來人往的港口,似乎在想像著出發之後可能會看見令人驚豔的景色。
「瑪琳船長為了要應對增加的隊員,將這個特殊的咒文附加在房間裏頭,使得裏頭的房間產生了改變。讓原先狹小的單人房,改造成比起外頭的旅館都要高級的魔法宿舍。」大衛笑著說,「怎麼樣,這樣有回答到你們的問題了嗎?」
「這太驚人了。」綾華開心地走回門口,「這裡比起我們住過的任何地方都要好。」
空走到了通往二樓的樓梯口,並望著上方。
「很高興你們喜歡,」大衛說,「我想你們應該會需要整頓一下,大概再過不久就要出發了。休息一下,你們準備好之後就到甲板上集合吧,團長有些事情要宣布。」
說完,大衛就闔上了門,留下了還在欣賞房間的九人。
「他大概是唯一會對我們友善的人了。」奎恩對著坐在身旁的愛德華說道。
愛德華點點頭,「因為其他人還沒有相信我們吧。」
空走了過去,將身上的背包脫下,放在了沙發上,「大衛是個好人,要不是他跟我說晚宴的事的話,我們或許就會這樣被遺忘了。」
愛德華嘆了一口氣,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或許我們根本不該去那的,發生了這麼多事情的狀況下,厄運只會繼續疊加而已,並不會停止,而我們根本還沒搞清楚發生了甚麼事情就被帶到了這裡,這真的不是個好主意。」
「但是⋯」
空本想多說些甚麼,但話到了一半就堵住了。
「哎,別理我,我只是想要發個牢騷而已。只希望能給我們一點喘息的時間就好了。」愛德華收起了情緒,硬是擠出了一個笑容,並走到了通往二樓的樓梯口,「太好了,九個房間,剛好可以一人一間。」
在將寢室的每個角落探索完之後,他們都提著行李走上了二樓,而原本坐在沙發上的奎恩也站了起來,拿起被自己放在地上的背包,跟著大家一起進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而空也提起了背包,跟在他們的身影走到了二樓。
推開了房門,寬敞的單人房之中,擺放著一張桌子與整潔的單人棉床,以及放置物品與衣服的大型櫥櫃。
雖說簡單,但也足夠生活了。
空坐在了床上,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並掛在了門後的掛鉤上。
海鷗的鳴叫聲透過桌子上方的窗戶傳了進來,或許是出於思念,即便是在距離市集好幾公尺遠的港口,空好像都可以聽見市集傳來的叫賣聲。
這是他甦醒之後到達的第一個城市,也是第一個可以被稱為「家」的地方。
空早已習慣此處早晨的鳥鳴聲,與天未亮之前的冰冷與在街上準備開賣材料的商家。中午的艷陽高照之下,皮膚所感受到的熱浪。夕陽西下的橘色晚霞,以及到了夜晚也不會減弱的市集叫賣聲,以及宿舍外草叢之中的蟬鳴聲。
他不知道下一次回來會是甚麼時候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回到這裡。
但空有預感,他肯定會回來的。
「空?」
影緩緩地推開了門,走進了房間。
空站了起來,有些意外,「喔,嗨。怎麼了?」
一股淡淡的花香伴隨著少女的腳步,一同走了過來,「真的很抱歉,這個被我用壞了。」
影從背包裡取出了用布包起來的物體,輕柔地將其打開後,展現出破損成兩、三塊碎片,機械的電線與碎片散落出來的耳機殘骸。
「在山頂上的時候,我沒有注意到它,等到回到城鎮之中,它就已經變成這樣了。」影有些懊惱地說。
空接過了布,小心翼翼地將它放在桌上。
「對不起,空。明明是很重要的東西,但我卻疏忽了。」
「不會啦,沒事的。」空說道,「這東西本來就是要給你做為翻譯用而已,既然現在你已經可以與大家正常對話了,那這東西也就不需要了。」
「但是⋯這不是你找回記憶的線索嗎?」
找回記憶的線索。
簡單的六個字,就道出了空內心最深處的渴望。
自從他在這世界醒來之後,每當他試圖回想,或是在精神世界與螢兩人想要窺探其中時,那些毀壞的記憶片段與無比的痛楚就會佔據身體,將他給逼瘋。再加上在現實之中,碰到的一連串事件,也讓他根本沒有多餘的心力去找尋失去的記憶。
唯一的線索,就只有自己身上的這個奇怪的機器。
但過了好幾個月,那東西的功用除了指引道路,或是翻譯的功能之外,剩下的只有美觀的功能了。
有可能是空不懂得操作,也有可能是需要一些契機才能夠了解,但不管怎麼說,這東西毀壞的現在,空並不會覺得生氣,反倒覺得這東西或許根本不屬於自己。
「是啊⋯你說得對。」空說道,「但這東西我也不是很懂,說不定根本不是我的東西,只是剛好出現在我這裡而已。而且,壞了就壞了,再去責怪誰的錯也沒有意義。別放在心上,說不定奎恩他們有辦法把這東西修好。」
「⋯說的也是。」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牽起了他的手,「謝謝你,空。」
空將耳機重新包了起來,並收到了包包裏頭,「這沒什麼的,只是最近的事情讓我根本沒有辦法去思考失去記憶的這件事情。」
「我還是覺得不是個好主意。」影愁眉苦臉的說道。
「你是指⋯我們跟著他們一起去學士城的事情嗎?」
「不是,是「鑰匙」的事情,我還是覺得我們應該向大家坦白的。」
影那真摯的眼神,一磚一瓦地摧毀著空早已做好準備要扛下所有責任的內心與理智。
老實說,到了現在,空都不確定自己做的事是不是正確的。
「影,我們已經討論過這件事情了。」
「我知道,但對所有人撒謊你是鑰匙的事情並不是我想要的作法。」影對空伸著手掌,那臉上少有地浮現出了焦躁的感情。
「我已經答應過螢跟你父親了。」對自己的發言半信半疑著,空的視線彷徨著,「只有這麼做,我才能夠保護你。」
影仿佛掙扎般地,嘗試著把空說的話,所蘊藏的真實意圖總是向著好的方面解釋著。
但是,在完全信任自己的影面前,空明確地否定了那個想法。
他並沒有想起自己失去的那段記憶,只是根據螢轉述給自己聽的那段可怕的過去時,再根據記憶中的自己所做出的行為,進而做出的判斷。他已經失敗過一次許下的承諾,不想要再失敗了。
站在他正面的影,又是什麼樣的表情呢?始終低著頭的空沒有勇氣去看現在自己讓她露出了怎樣的表情。
「空⋯」溫柔的聲音,在呼喚著空的名字。
但就在空抬起頭的那刻,映入眼簾的卻是臉上很是悲傷的影,十分明確地否定了他的想法。
「但是,說謊是不對的。」影真摯地看著自己,緊握著自己的手,「即便用意是好的,但是背叛所有人的信任來完成自己的私慾,這根本就不是承諾,而是自私。我不想要你成為這樣的人,我也不想要由這樣的你來完成父親跟姐姐的遺願。」
越是想要去否定,無理就越是纏著空的身體不離開。
然而,認同了這一點之後,現在心里的這份輕鬆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一直以來的他就如同這個謊言,靠著想要保護影的藉口來去編織著這錯誤的現實,才能讓現在的空能夠不加掩飾地活著。
他在害怕甚麼?
獨自一人的冰冷感。
說出真相之後,眾人遠離自己之後的孤獨感,才是最令他感到害怕的。
所以他選擇了謊言,選擇用這無聊的外衣包裹自己,希望因此獲得認同,希望藉此可以使其他人刮目相看。
然後,為時已晚的空,此刻終於注意到了。
只有她,只有影,「不管怎樣都會原諒墮落的空」的這個想法錯了。「無論做出怎樣的丑態,都會予以原諒」的想法錯了。
「影⋯謝謝你。」隨著那股陰霾離去身體,空抬起頭望向了影,「你說的對,是我做錯了。我會告訴他們的。」
「嗯,好。」影開心地露出微笑,打從心底為空感到快樂。
接著,一陣嘎啦嘎啦的鐵鍊敲擊聲,從外頭透過窗戶傳入耳中,接著水花四濺、周圍晃動。
大概是船錨被拉出水面了吧。
下一秒,又響起喀咚喀咚的聲響,船艙的窗外景色開始緩緩上下飄動。
看來出航的時間到了。



當空他們回到了外面時,陽光早已高掛於天上,氣溫也隨之上升了不少。
綾華、小誤、影與緹娜走到了前方,驚奇地看著船上的所有一切,好似任何細小的東西都讓他們充滿了興趣。奇諾跟著奎恩走到了用來作戰用的弩砲旁,仔細地端倪著眼前的儀器。愛德華則是站在原地,好似周圍的一切都讓他提不起勁。
「哎呀,這不是我們新進的鮮肉嗎?」
披著黑色的皮製大衣、戴著有著金邊的海盜帽子、緋紅色長髮的瑪琳站在後方,通往船舵的位置,對著他們說道。
「瑪琳,這艘船真是太棒了,沒有臭味、沒有噁心的蟲、也不會再人擠人了,房間寬敞又舒適,」小誤開心地走了過來,「比起之前那艘又臭又髒的船要好太多了。」
「說甚麼話,阿爾戈一號可是經典啊。臭小孩根本就不懂啦!」
相同換上黑色大衣的芙雷雅也走了過來,「我同意,那艘船的味道我到現在都忘不了。」
大衛與芬恩則是站在後方,靜靜地看著他們。
「忘不了的好,對吧?」瑪琳轉過身,笑著對芙雷雅她們說。
教官翻了個白眼。
「船長,已經都準備就緒了。」
在某一名船員對著瑪琳說之後,便快步地再次跑開了。
「好了,該是好戲上場了。」船長忽然改變了笑容,轉為了興奮,「你們小鬼們找個位子坐好吧,要是被甩下去了我可不管喔。」
接著,一聲巨大的號角響起,提醒著在港口的所有人,阿爾戈號即將啟程。
原本在甲板上的船員們更加著急的朝著各處東奔西跑,並紛紛爬上了船桅,並將收起黑色船帆打了開來,隨著海風吹過,船帆也順著風的方向鼓起。其餘的成員則是將放置在甲板上的物品全搬進了船艙之中,只留下了幾個用繩索固定於地上的木箱。
「甩下去?不是就普通的開船嗎?有甚麼好擔心的。」愛德華倚靠在了船邊緣的牆壁,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
瑪琳走上了船舵旁,並大聲地喊著,「阿爾戈號,啟動!揚帆!」
一聲令下,某位船員在船舵後方的奇怪儀器拉動了桿子,兩面巨大的揚帆隨即升起,並在船隻的後方形成了巨大的頂罩。強風吹過,船隻也緩緩地向著港口外前進。
「揚起側帆!」
聽見命令,一個男人急忙地走過了空他們身邊,在船的中段位置拉動了固定在地面的拉桿。阿爾戈號旁的水面下逐漸鼓起了水花,並在兩側同時張開了一雙巨大的翅膀般的白色船帆。
「船長,準備完成。」
「很好。那就讓他上路吧!」
瑪琳輕輕地敲了兩下船舵,原本張開的船帆如同被喚醒般閃爍了一下,並在一瞬間烙上了魔法的咒文符號。在陽光下的照耀之下,逐漸膨脹、鼓起,在正中央的船桅吸收了陽光的能量,並逐漸向下傳遞。
承載著所有人的帆船,脫離了地心的掌控,擺脫了水面的束縛,並在強風的吹拂之下,逐漸向上。
空這時才了解了剛才瑪琳所想要表達的。
「難怪他們會說不要被甩下去。」愛德華第一次露出了興奮的微笑。
埃吉斯也驚喜地說,卻死命抓著船邊的欄杆說道,「喔不,這跟我想的不一樣啊!」
緹娜與綾華兩人則是臉色有些難看,緊緊抓著身旁的繩索,連動也不敢動。
周圍景色逐漸向下,並繼續向上攀升中。
空不敢置信地跑到了船頭,仔細地望著下方與前方那逐漸遠去的景色。彷彿他也一同張開了雙翅,飛行於空中,而身下所有的一切是這麼渺小,這樣的景色、這樣的世界,他感受到了全然的自由。
「這樣的景色,不管幾次都看不膩。」
「團長。」
站在船頭,披著不死鳥神話黑色大衣的諾艾爾,好似化為了一名銀白色天空的王者,靜靜地守護著身後的一切。
空認得那個眼神,是終於想起自己所喜愛事物的懷念。
綠色眼神之中閃過的興奮,或許就是使她想起了那僅僅是一名冒險者時所帶有的憧憬,因而才會露出了淡淡地笑容。
「抓緊了,阿爾戈號才正要開始呢。」諾艾爾笑著說。
一聲巨龍的吼叫代替了啟程的號角,穿過了雲層。隨著綠色的龐大身影飛過船的身邊,眾人也爆出了歡呼聲。
大衛戴上了護目鏡,毫不猶豫且歡喜地跑到了船邊,並跳下了正在高空飛行的船,並在他的愛龍飛過的那瞬間,精準地落到了他的背上,與其一同遨遊於天際。
「西南西,航向1900,全速前進!」
接著,巨大的機械聲響起,無數蒸氣也在船的後方迸發而出。
藉著強勁的衝力,阿爾戈號向前奔馳而去,進入了蔚藍天空之上的白雲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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