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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 布萊克・里昂

延伸圓 | 2022-11-27 23:47:10 | 巴幣 1000 | 人氣 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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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8
布萊克開始確信,來到地上是個糟糕透頂的主意了。
當然除了那些無法在地下所看到的陽光、藍天白雲、迎面而來的微風、各式各樣的動植物之外,其餘的都與自己所看見的地下世界差不多,甚至有些更糟。
尤其是人與人之間的互動,在那些人眼中只有金錢與權力。
為了這兩樣東西,甚至連人性都可以拋棄。
而坐在自己正對面的男人,保羅,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壯碩的身材、戴著眼鏡、深邃的五官加上歲月在他臉上所留下的些許痕跡,同時也展現出了經驗老道的氣息,而他那棕色的雙眼平靜地看著他手中的書本。
「老大,我們快到了。」
男人的聲音傳進了布萊克與保羅所坐的馬車之中。
保羅靜靜地看著書本,過了好一陣子之後才開口說道,「謝謝你,約書亞。」
闔上書本,取下了眼鏡,保羅用手指輕輕地搓揉著眼睛。
布萊克輕輕地移動了一下身體,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稍作休息。
「你有聽過「六神之歌」嗎?」
隨著保羅開口,低沉的聲音隨即傳了過來。
即便不願回覆,但保羅肯定在與自己對話,並等待著布萊克對他的發言做出回應。
「有。」布萊克沒有張開眼睛,只是靜靜地說,「但那也只是騙小孩的把戲而已,不需要當真。」
「這個還有待商確,但或許你說的對,這只是騙小孩的床邊故事而已。」保羅認真地閱讀著手上的書本,繼續說道,「但對我個人來說,這東西所代表的意義卻不同。這首歌所象徵的可不只是單單的幾句歌詞而已,它代表了從古至今的歷史,也代表了許多窮途末路的人一直以來的信念。對那些絕望之人來說,這首歌算是他們的全世界了。」
布萊克緩緩地張開眼睛,看著眼前侃侃而談的男人。
他從沒想過保羅是個六神信徒。布萊克原先以為他這種聰明的生意人來說,宗教信仰甚麼的,都只是會讓人分心的不存在之物而已。但聽了保羅所說的,那份崇拜之心,或許就是那些六神宗教的人所想的吧。
「你不同意。」保羅說道。
並不是疑問句,而是他觀察著布萊克臉上的表情以及眼神所察覺出的結果,保羅經常這樣做。
「沒錯,對我來說,比起那些怪力亂神的東西,只有自己才是命運的主宰,而不是靠那些連看都看不到的東西來決定我的未來的。」
保羅停頓了一下,抬起頭來,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了一下他。
「這個世界可是相當殘酷的。除了那些在大自然生活的魔物、動物、植物之外,還有各式各樣的天然災害。除此之外,也是這之中最為危險的,人們。」保羅說道,「不論種族、性別、年齡,只要有了自我意識之後,當我們的存在威脅到了他們,作為反擊的那方也肯定會發動攻擊的。這世界的法則就是如此回事,上一秒有可能還享受在喜悅之中,下一秒就有可能面臨與自己心愛之人分別的那刻。」
保羅的眼神沉了下來,臉上的表情陷入了難過。而布萊克也可以感覺得出來,他語氣之中的那份難過。
「但即便到了現在,我自己也不清楚。」保羅闔上了書,「無論是相信自己的力量,還是選擇相信可靠的夥伴,但直到結果出現的那刻出現前,是沒有人可以知道的。所以我選擇要享受在自己還活著的當下,不再做出後悔的事情。所以不管發生甚麼事情,我都要完成我的夢想。」
「夢想⋯嗎?」布萊克細細地重複了一遍,讓這兩個陌生的字眼在腦海中沉澱了一會,接著露出了不屑的笑容,「我倒是沒有預料到你是個夢想主義者呢。」
保羅將西裝的袖口扣上,整理好了儀容,「追逐夢想並不是件值得嘲笑的事情,代表著我擁有我的目標要去完成,但對於你們這些物質享受的人來說,或許永遠都不能明白吧。」
布萊克點點頭,望向了馬車的窗外。
「好,說回正題。」保羅說道,「在我們抵達之前的這段時間,有幾件事情你必須要先記住才行。」
布萊克沒有回頭望向他,「不就是一般的宴會而已嗎?有甚麼好擔心的。」
「注意你的說詞。」保羅嚴肅地說,「待會參加的可不是一般宴會而已,而是這整塊大陸上最有名的人都會到場的地方,絕不可做出無理之舉,聽懂了嗎?」
布萊克無奈地張開眼睛,看著眼前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
「首先,這次你會作為我身邊的助理,所以不許做出無理之舉。第二,與我們一起同行的西露妲女士,據說她離家許久的女兒也會到場,而她也有可能會是我們正式加入不死鳥神話的重要人物,所以我要你去與她打好關係。」
「我?我以為你才是去進行交涉的那個人。」
「她女兒的年紀跟你差不了多少,同樣身為年輕一輩的人,才是更好建立關係的吧。」保羅說著,並重新將眼鏡戴了回去,「而且,我這不是請求,是你要去給我做到。」
停頓了幾秒,布萊克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是的,長官。」
跟著保羅的這兩個月下來,布萊克雖然不服他行事的作風,但作為被委託對象的布萊克,並不能多說什麼,只能像是被枷鎖所靠住的狂犬,不予許多表達其他意見,只能聽命行事。
他感到氣憤,但又無可奈何。
眼前的男人是給予他來到地上世界的人,他也是掌握了布萊克未來命運的人。
他根本無法且無力反抗,只能做好他所要求的事情,即便多麼骯髒、血腥、麻煩的事情,他都得做到。
「接下來,祈禱待會不會發生甚麼計畫之外的事情就好了。」
保羅看著窗外,緩緩地說道。
沒有多久,馬車就停在了精心布置的城堡大門口,而他們兩人也走下了車,朝著二樓的宴會廳走了過去。



「好了,你還有什麼需要辯解的?」
才剛走進了在宴會一樓大廳旁的房間,一記拳頭就打在了布萊克的臉上,使得他側身地倒在了地上。
而發出不滿聲音的男人,是有著一頭黑短髮的男人,約書亞,緊握著右手,好似剛才的攻擊造成的反作用力使得他疼痛不已,但仍不悅地看著自己。
「你這地下的鼠輩,回答我!」約書亞收起了拳頭並生氣地說。
布萊克不客氣地回覆他,「我並不需要向你解釋。」
「你到底知不知道這次的宴會對老大來說有多麼重要?」約書亞對著他大喊著,「你居然因為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暴露了身分?」
他站了起來,直視著比自己高大約二十公分的約書亞反駁道,「約書亞,你但那個女人並不是隨便的路人,是那個封印教團!要不是我出手了,整個宴會的人都會陷入危險!」
「那也輪不到你出手!」約書亞憤怒地走了過去,「老大為了今天可是付出了多大的犧牲,多少時間才終於踏上了這裡嗎?不,你不知道,你不可能會知道的。目視甚高、目中無人,你不會真的以為,像你這種來自地下的鼠輩可以在地上找到一個立足之地?讓我告訴你吧,你們這些鼠輩是不可能存活下來的,因為老鼠一旦離開了下水道,只會淪為其他獵食者的晚餐。」
布萊克緊握著拳頭,怒火中燒地強忍著將約書亞打得粉身碎骨的念頭。
「誰才是鼠輩還不知道呢。」布萊克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保羅的聲音傳了過來,制止了兩人,「夠了,你們兩個。」
他站在窗邊,仔細地看著口袋中的懷表,彷彿在思考著縝密的計畫。
「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多說也無濟於事。」保羅說,「的確,布萊克所做出的臨場反應是正確的,封印教團來此地肯定有其他的目的,但約書亞說的也沒錯,你的身分是我的助理,並不是保鑣,你暴露了你的身分,也讓之後的計畫泡湯了。」
計畫泡湯?
開甚麼玩笑,我可是救了所有人啊。布萊克無法理解。
早在自己踏入宴會場地時,就查覺到了一股令人不寒而慄的感覺。
布萊克記得這個感覺,也非常確定能夠造成這樣不適的人,肯定不是等閒之輩。
他討厭這份會勾起回憶的不適感,好似過去的自己趕上了腳步,想要將他拉回那份深淵之中。
布萊克不願回想,不願想起過去的一切。
於是他跟著自己的第六感,緩緩地來到了陽台,也是在那時,他看見了那位女人與那位男孩。
布萊克沒有多想,只有想要阻止這份惱人感覺的念頭。
接著,就選擇了戰鬥,要將這份感覺消滅殆盡。
布萊克搖了搖頭,不情願地後退了幾步,「那又如何?你也達成你的目的了,你成為了不死鳥神話的資助人,這樣不就好了嗎?」
約書亞再次生氣地說道,「你真的不懂,對吧?即便最重要的部分完成了,並不代表計劃就是完成了。多虧了你,我們又多了更多的善後要處理,對吧,老大?」
保羅沒有回應他們,仍舊靜靜地望著手中的懷表。
「老大?」
壯碩的男人收起了懷錶,拉了拉外套,站直了身體。
「計畫照舊,只是要將B計畫提前執行了。」保羅說道,「布萊克,你的計劃依舊沒有改變。」
「等等,甚麼?」約書亞驚訝地問,「老大,布萊克他已經暴露了身分了,你還要讓他留在這裡嗎?」
「若是進行臨時更換反而會更加引起注目,甚至會讓人起疑。但把他送回去也不是個好選擇,除了金錢和時間上的花費之外,還要考慮到情報洩漏的風險。所以,這樣看下來,只有繼續執行任務的選擇了。」
布萊克看著主宰著自己未來命運的兩人,默默地等待著審判。
「布萊克,你的任務沒有改變,這次我不管你用甚麼辦法,不許再失敗了。」保羅下達了命令,接著走到了門口,「將B計畫的預訂提前吧,我們還得去收拾爛攤子才行。」
布萊克緩緩地跟在男人的身後,將衣服整理整齊。
「還有,」保羅說道,「叫你那兩個朋友給我安分一點,要是在妄自行動的話,你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說完,他就頭也不回地朝著圖書館的方向走了過去,留下了憤怒的布萊克,眼神裡頭閃爍著殺戮的血光。



在作戰會議與晚宴結束之後,布萊克跟著保羅他們回到了市中心的旅館之中。
脫去了身上那不舒適的西裝後,獨自一人坐在了床上,靜靜地望向了寒冷的夜空。
有著星星跟月亮的夜空,跟那座城鎮所看到的夜空是一樣的。
在華美的中央城市,也是整塊提瓦特大陸,數一數二的貿易港口城市,周圍也都是精美、且整潔的豪華住宅,居住在那的居民們可安享無憂、過著豐衣食足的生活。
然而正因為華美表露無遺於外,內部才會有陰暗汙濁之所。環繞著繁榮商業街道的地底,有著巨大且永不見日的地下城市。
原先似乎是居民們為了躲避魔物們的襲擊才建造了地下的城市,好作於避難或暫時歇腳的場所。
但冒險者公會開始有組織地去狩獵魔物,成功保護了他們的家園之後,原先要撤離至地下的命令也就廢止,而建造好的地下城,就成了犯罪與貧民的棲息地。
布萊克記得在最深處的地底,曾見過更是無法無天的禁區,那樣的景象也在他腦海中留下了痛苦的傷疤。
到了現在,可說是連最資深的冒險者都不敢隨意踏入的可怕地方。
然而即使是那樣的地方,布萊克也被迫在那生活了好一段時間,他嚮往著外頭的世界、也嚮往著藍色的天空,甚至嚮往著火辣的陽光將自己的薄弱的皮膚曬製破皮的觸感。
「還真的是一樣的。」布萊克不自覺地說了出來。
「顏色是一樣的,但是⋯」一個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了過來。
但布萊克並沒有回頭,他認得這個聲音。
「你們在這幹嘛?」
男人繼續說道,「來查看你的狀況如何,順便看看你是不是想要放棄了。」
「我沒事,」布萊克轉頭,望向了眼前披著黑色斗篷的男人,「你們兩個呢?有人發現你們嗎?」
「放心吧,我們沒事。」綠色捲長髮的嬌小女孩開口說道,「利爾馬倒是在今天晚上的事情之後,挺擔心你會想要打道回府的。」
眼前的女孩,有著宛如十三歲般的嬌小身材、綠色的長捲髮在絲毫沒有整理的情況下仍保持著條理與光澤,神奇地讓人覺得不可思議,臉上豐富的表情,加上精緻的五官,也算是個不折不扣的美女了。
但相比之下,夜蘭大方的性格倒是有些反差。
彷彿所有的情緒都會表現在臉上似的,傷心、憤怒、開心,所有的都一目了然,毫無遮掩。或許也就是這樣,許多人覺得她這樣難以親近吧。
利爾馬脫去了黑色斗篷,露出了面容,「你才是那個害怕身分曝光的人吧,夜蘭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他那精壯卻又高挑的身材,一頭宛如火焰般的紅色短髮,綠色的雙眼充滿了柔和與強韌,而留在他右手臂上的燒傷痕跡,好似龍麟般充滿力量的氣息。長期在地下城鐵匠舖裡工作的利爾馬,卻與他精瘦的外表不同,他細心的觀察力與非常清晰的邏輯,這樣難得的人才,卻只是一名普通的鐵匠,讓布萊克感到有些不可思議,自己身上的武器與裝備也都是出自他的手。


「你們沒事就好。」說完,繼續望向了窗外的深藍色夜空。
夜蘭忽然瞪大眼睛,走了過去,用斗大的雙眼看著布萊克,「這裡的天空,是沒有界線的,是不一樣的!」
「沒錯,」利爾馬同意地說,「雖然是一樣的顏色,但還是跟地下的天頂不一樣。」
「對啊,」夜蘭舉起了手,「而且你看,是月亮。」
潔白的月亮掠過了雲層,將灰色的天空點亮成深藍色。
「不一樣的,對吧?」利爾馬也露出了笑容。
是啊,的確不一樣。
地下是看不到這樣的景色的,看見也都是爭鬥、毒品、疾病,以及殺戮。
布萊克不想要變成那樣,更不想要看著身邊的人變成那樣。
「所以,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利爾馬問道,「布萊克的身分曝光了,不論是不死鳥神話那邊的人,還是保羅他們,肯定都會對你加以戒心,想當然的,也不可能再讓你單獨行動了,這樣的話,我們的計畫還有辦法達成嗎?唯一的兩條路都已經失敗了,這下該怎麼辦?」
「你也太小看布萊克了吧。」夜蘭有自信地說,「而且船到橋頭自然直,對吧?」
利爾馬說的對,即便他們不知道自己的來歷,但看到了布萊克戰鬥時的模樣,肯定會加以戒心。不論是諾艾爾團長那邊,還是那個叫綾華的女孩那邊,又或者是保羅這邊的煩人精,約書亞,也肯定不會就這樣放過自己的。
不管怎麼說,他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了。
布萊克憎恨著這樣的自己。
受到了譏笑、謾罵、瞧不起、汙辱、出拳相向,但他卻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只能默默地承擔這一切。
比起家畜都還要不值的存在,他厭惡著這樣的自己。
「或許⋯還有一線希望。」布萊克思考了許久之後,開口說道,「但風險相當大。」
「太好了,甚麼辦法?」夜蘭開心地說。
「是甚麼?」利爾馬也疑惑地問。
「但,你們還是回去地下城吧。」
「啊?」利爾馬收起笑容,轉為了困惑的表情。
「你在說甚麼啊,布萊克?」夜蘭轉過頭來,似乎在一瞬間就恢復了理智,大聲反對地說,「為甚麼?」
「這次的任務並不像之前那樣簡單。接下來要去的地方全是未知的領域,會遇到的突發狀況也是未知,說不定要保住性命就已經拚盡了全力,如果只是我一個人的話,至少還能應付。」
「意思是說,你覺得我們辦不到嗎?」利爾馬有些惱怒。
「你不要擅自決定,不試試看怎麼會知道?」夜蘭也生氣地說道。「你在怕甚麼啊?一點都不像你。」
害怕?
我在害怕?布萊克在心中對自己說著。
他其實心裡很明白,即使自己一個人去,也並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完成任務。畢竟這次的任務不同以往,難度可說是比登天還難。但這次的任務要是失敗了,他們就得回去地下,永不見天日。
不行。
他不願意也不能回去。
「若是真的發生了甚麼狀況,死的人也只有我。現在他們還沒有把你們視為威脅,如果回去了,至少還能夠活下來,只要活著就還有機會再回到地表的。」布萊克拉高了音量,用斥責的口氣大聲說道,「而且,你們也只是會拖我後腿而已。」
說完,三人都沉默地低下了頭。
拜託答應吧。
這對彼此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布萊克在心中懇求著他們。
「布萊克,我們已經不在地下了。」率先打破沉默的利爾馬用溫和的語氣說道。「在離開前,我們就已經說好了吧,我們三個人就是一個團隊,三個人要一起行動。」
「對啊,」夜蘭也牽起了他的手,「沒有人想要回去地下,也絕對不會有人回去的。不論發生甚麼事情,只要我們三個人一起,就沒有任何事能夠難倒我們的,就算碰到超強的魔物也是一樣的。我們一起去吧,隊長。」
「但⋯」
「我們明白,這次的任務也相當困難,也許以你的能力或許真的能全身而退,而你為了不想要讓我們身陷危險之中,才這樣說的吧。但,布萊克,會擔心彼此的心,我們都是一樣的。」
利爾馬也將手搭在布萊克肩上,「布萊克,相信我們吧。」
堅定的語氣、帶著希望的眼神倒映著自己不安的表情。
布萊克低下了頭,一股鼻酸與苦澀湧上。
是啊,他在害怕。
害怕著他沒有能力將他們帶離地下,害怕沒有能力保護得了他們,害怕著自己失去珍惜的夥伴。
不,是布萊克唯一的家人。
有他們在身邊,他覺得能夠完成任何事情。
在地下生活的那段日子,也是三人互相照顧、互相掩護才能夠跨越無數他們所沒意料的意外。
根本沒有理由需要感到害怕。
「我知道了,」布萊克只能無奈地說道,「我相信你們。」
「太好啦!」夜蘭高舉雙手,大聲歡笑著,「真的很頑固欸,布萊克!再這樣下去,就會變得跟「白癡馬」一樣老頭子了。」
「誰是白癡馬!你這該死的洗衣板小鬼!」利爾馬生氣地說道。
夜蘭不滿地說,「臭老頭!有種再給我說一次!」
隨著海風吹過,布萊克再次地露出了笑容。
他記得第一次遇見這兩人時,一個是憤世忌俗,一個是如同屍體般毫無靈魂。
給予他們生命的,不再只是完成任務的使命。
而是真心為了身邊的伙伴,與他們一起向前的歸屬感。
布萊克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放鬆地笑過了。
他早在幾個月前離開地下城時,只想要趕緊脫離這樣壓抑、限制、被當成家畜般的日子。於是布萊克選擇了忍耐,將所有的不滿與憤怒都往心裡吞,想著只要再忍耐一下子,就能夠離開了。
然而那樣自由的日子,始終沒有到來,一天變成了一周,一周變成了一個月,一直到了現在。
但布萊克錯了,打從一開始,他就不需要獨自一人承擔這些痛苦,他有一起出生入死的夥伴們,他有眼前正在打鬧的兩人陪在自己身邊,他有需要保護的兩個人。
於是,他下定決心了,也有了接下來的計畫。
「那就這樣吧,我們的目的保持不變,」布萊克說道,「只是需要多加一個人。」
「是誰?」利爾馬問。
布萊克看著他們,「保羅。」



過了幾天之後,時間來到了他們即將啟程前往學士城的那天。
身分暴露的現在,布萊克彷彿是每個人的眼中釘。
一舉一動都在監視之中。
為了盡快擺脫這個處境,他只有一個辦法。
原本作為資助方,保羅他們選擇要搭乘比起海上航行要更為安全的列車,前往學士城。雖然時間較長,但至少不會遭遇魔物或是海盜的襲擊。
但現在的布萊克,來到了港口,並默默地跟著人群,走上了船隻的甲板。
接著,在人群之中的某處,看到了一位女孩的身影。
「你好。」
女孩轉過身,有些驚訝地看著他,「你是⋯布萊克,保羅的⋯助理?」
「是的,我作為他的助理,也是不死鳥神話的資助方,決定要跟你們一起同行。」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是搞錯方向了。」女孩露出了友善的笑容,「但正常來說,助理不是應該跟著老闆一起行動嗎?」
「這個嘛⋯」布萊克連忙在腦中快速想著藉口,「保羅他希望我能替他的老朋友保護好她的女兒,不然作為一同資助方兼好友的話,要釋出了甚麼事情,他沒有辦法向西露妲女士交代。」
女孩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好吧,既然如此,也只能這樣了。那就再次跟你自我介紹一次吧,我是綾華,請多指教囉。」
布萊克盡可能地露出了真心的微笑。
「你好,綾華,我是布萊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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