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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恐怖現在都這樣嗎? 40

陸坡 | 2022-12-03 01:42:44 | 巴幣 0 | 人氣 158


第五章-山腳廢校 07

「人不在公司?」

因孫奕倫的手機打不通,今天上班日一大早,黃郁佑請現在在網紅演藝公司任職的莊駿佐帶他來孫奕倫上班的辦公大樓,沒想到櫃檯打了孫奕倫所在單位的電話,久久沒人接聽,查找了一下電腦資料,最後給出黃郁佑人不在的答覆。

「對,我這裡查到關於孫奕倫的出差申請、還有公司車的外出使用申請,應該是他們單位外出工作了。那個……我想請問一下……」坐在櫃檯的小姐臉紅著看黃郁佑,黃郁佑看著她,笑笑的說:「妳想問什麼?」

臉紅的女人、單身的男人,難不成多年以後黃郁佑的桃花再現?在一旁喝咖啡的莊駿佐,稍稍將眼神往櫃檯的方向移,就看見櫃檯的小姐起身拿起自己的手機,像是要交換聯絡方式的樣子,讓他有點看傻眼。

「真看不出來,竟然會有女人倒貼你。」坐在黃郁佑車上副駕駛的莊駿佐看著黃郁佑的臉說,他仔細觀察,除了髮線變高、抬頭紋變多外,基本上黃郁佑大學生時期那張娃娃臉沒有什麼變,便得到了結論說:「恩,我還是看不出來為什麼會有人倒貼。」

「幹,你在亂想什麼,她是再跟我要『震撼哥』的聯絡方式。」

聽黃郁佑說,莊駿佐先是想了一下然後才像是理解一樣喔喔的說:「都不做議員了還這麼紅喔?」

「最近不是兩岸議題又升溫的關係,因為當了一些軍事戰鬥營、跟實戰訓練的民間團體課程顧問,又上了電視和一些網路媒體,似乎人氣一天比一天高。雖然增加的都是男粉絲,剛剛那女生是幫她男友問被我拒絕了。」

黃郁佑說著孫奕倫最怕,家中那尊老頭的近況,除了從軍中營長退役後投入政壇,因為作風太過強硬、且不妥協的個性才做三年立委就得罪一堆老屁股跟地方巨嬰被以百票之差罷免成功。但人氣反而因為罷免被吵到更高潮,一堆民間團體紛紛找上門,要孫奕倫他家老頭登門指教。

軍中單位不說、警消團體、軍事研究團體、地方格鬥研究會等,還有一些政論節目都頻頻來拜訪,搞得老頭不爽,全都丟給他過去軍校的學長來處理這些雜事,連他這位過去軍中的傳令也掃到颱風尾,現在變得處理孫家的雜事,還比較像黃郁佑的工作。

「但是佑佑啊,剛剛那個女生沒跟你說孫奕倫去哪裡工作對吧,那你要怎麼找人?」莊駿佐叫了黃郁佑的乳名,黃郁佑沒當一回事,在一塊長草的空曠處停好車。

「你不是說奕倫現在做跟找鬼有關的網路影片嗎?」黃郁佑說。莊駿佐點頭看看四周,感覺這裡似乎有點熟悉,然後就看到不遠處的一間廟宇,看黃郁佑往那邊走去,就追問:「欸你該不會是……」

「既然人問不到,何不問問神明,孫奕倫人在哪裡。」黃郁佑表示,跨過廟宇的門檻走進正殿大廳。

這裡是黃郁佑和莊駿佐小時候常會跑來玩謝爺爺的廟宇,而如今莊駿佐長大工作後就鮮少來此,但看黃郁佑熟門熟路的,似乎在這之後並沒有少來,路走得像自家後花園。

將自己衣服的袖子捲起露出手臂,手臂上是一串不知是什麼的經文刺青,只見黃郁佑皮膚上的文字像是有生命一樣,自己游動起來,最後在黃郁佑手指輕輕劃出某個文字後,呈現出像是海浪的形狀。

「等等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駿佐你都不要出聲。」

聽黃郁佑說,在莊駿佐還搞不清楚狀況時,隨即廟宇中竟刮起一陣大風,風用力的刮過廟宇前那幾扇厚重的大門,被吹得門扉轉動啪的連續好大聲的全都有節奏的關上。這一瞬間發生之事,嚇到站在旁邊的莊駿佐,他左顧右盼的就看見眼前的黃郁佑正蹲低自己的身子,迎向神台,就見神像前的大件香爐,突然轟的一聲火竄上來發爐。

這時莊駿佐不知道是看錯?還是單純淺意識作祟,他感覺此刻廟上「天后宮」三個字,好似閃閃發光,似乎就像是在回應前來廟中的黃郁佑。

這時黃郁佑的手臂上的刺青又再次變化,成了一盞光明燈的模樣,然後四周的颳起的風立刻停下,突然整間廟鴉雀無聲,黃郁佑微微地睜開眼,媽祖廟的正殿似乎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平靜,但黃郁佑這時候卻有感受到這平靜之中不一樣之處,對著從自己後頭走來,穿著一身西裝的女姓開口說:「不好意思打擾了,我有事情想請問妳。」

穿著西裝的女子踏著高跟鞋走到黃郁佑的身後說:『媽祖娘娘現工作繁忙離不開身,請問你有何事相求?黃郁佑。』

「我想知道孫奕倫人在哪裡?是否可以告訴我他所在位置。」黃郁佑轉頭,面對著一身正裝的媽祖說。而媽祖聽了黃郁佑的問題,先是停頓了一回,然後很正經的跟他說:『黃郁佑,雖然我們每個媽祖分靈都知道,你與媽祖娘娘簽訂合約要優先處理你的案件。但有些時候,身為這間媽祖廟分靈的我,總覺得你許多要求都太過於隨性。』

說歸說,這間媽祖廟,媽祖娘娘的分靈還是手一伸,拈起一搓香灰,灑在神明桌上堆成了個小土堆,然後用手抹畫出支眼睛,試圖完成黃郁佑的請求。

「抱歉,我也是每次真的沒有辦法,才會想來求神問卜。應該說正常人都是這樣,媽祖娘娘的分靈,不好意思就麻煩妳多包涵。」黃郁佑搔搔頭,有點尷尬的笑了笑。畢竟他實在不能保證這次是不是他最後一次有求於媽祖。

這時,黃郁佑見到媽祖娘娘手印過那畫成眼的香灰,印記就附著在這分靈的手掌心,然後她對黃郁佑伸出手來說:『千里眼們剛剛已回報給我,可能是孫奕倫所在的蹤跡,總共有三千筆項目、經過比對、查核後,精簡為五項,應有項目是你所尋找的人。但黃郁佑別忘了,神明給予的並不是絕對,而是回答信眾心中所求的迷惘,指點迷津……』

黃郁佑握住了媽祖娘娘的手,眼睛的視野瞬間擴大,他就像是空拍無人機的鏡頭一樣,眼觀四面無死角的看見每一處。然後在這幾個視角內,黃郁佑開始用眼搜索,就像是同時看見多個地圖一般,最後鬆開媽祖娘娘的手。

看見黃郁佑的表情,媽祖娘娘的分靈立刻有底,看來是找到人了。但隨即在黃郁佑道謝,插上三炷香和一捆紙錢時說:『竟能承受神明所見視野,你果然不是普通人,黃郁佑。』

「其實我也是到這幾年才接受起這件事。但是每次看到那個人,我就覺得自己還是很普通的啦。」黃郁佑苦笑的回答。媽祖娘娘了解黃郁佑指得是何許人也,不過也不意外,總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千年前被人看見在狂風巨浪的天氣中,在崖上仍然可以提起燈籠燈火不熄滅,救世各浪尖船隻的媽祖娘娘,也可能是在某一刻領悟到自己與眾人不同,有著不凡的神人之姿吧?而後他們這群神人藉由各種傳說、緬懷與供奉,成為了如今能和天上神仙平起平坐的人類神明,這種可貴是無可取代。

像是只有一眨眼的時間,在莊駿佐回過神時,就見死黨黃郁佑拍拍他的肩膀說:「事情問完了,是說你要不要也在這拜個媽祖後再走。」說完就把三柱香遞給駿佐。

「喔……喔、喔喔!已經問完了?問得怎樣?」莊駿佐接過香時才反應過來,免忙追問。剛剛發生的事情像是被誰稍稍抹去一樣,只留下個模糊的片刻。

「嗯,我大概知道孫奕倫的人在哪裡了。但是……」黃郁佑說,看了看莊駿佐說:「可能要費點時間,所以不好意思,我自己去找他就好。」孫奕倫說,露出抱歉的表情,自己把莊駿佐帶來又突然說自己去就可以,這樣把人呼來喚去的,對自己這位老朋友實在不太好意思。

但沒想到莊駿佐聽到後卻只是說:「喔了解,那之後我就不跟了。」

「欸?」聽到莊駿佐的話,黃郁佑有些意外,問:「我還以為你會死纏著要跟我去,以前的你都會這樣。」

「對啦要是以前的黃郁佑,我大概也會死纏著要跟去,畢竟過去你那麼怕鬼、又膽小,還不知道你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但是如果是現在的你,我想我應該沒有必要跟去增加你的負擔吧。」

莊駿佐將手腕架在黃郁佑肩膀上說:「現在的你啊,不管是我或是宇潔都很放心。快去快回吧!啊、但要是真的發生什麼事情,還是要通知我們好嗎?別老悶在心裡,有沒有聽到,佑佑。」

「幹,你真的很愛學我媽叫我佑佑。」黃郁佑推開莊駿佐,在離開時轉頭看了看老友一眼,既然自己被受信任那就不能讓人失望。

黃郁佑上了車,摸了摸自己手臂上那特殊的刺青,剛剛的地圖位置和樣貌像是回放一樣出現在他眼前,他重新記憶這個地點發現很是熟悉,過去他還在當大頭兵時,似乎被某個大長官強行拉去,而那個長官現在被人叫做震撼哥。

「喔,這莫是(不是)駿佐嗎?啊呀是吹啥風那欸看丟你(怎麼會看到你),拿杯欲像媽祖娘娘求啥(拿佼杯要跟媽祖娘娘問什麼)?」

剛在後頭掃地的謝爺爺一進來,就看見稀客的莊駿佐剛上完香,燒過紙錢,然後人拿著杯正要問事。莊駿佐跟好久不見的廟公謝爺爺打招呼,然後就閉上眼問了神明一個問題:

黃郁佑這次是不是又要被捲入不得了的事情裡?

有三次聖杯就是確定。

第一次:聖杯、第二次:聖杯、第三次……

在非假日因危險禁止進入的原住民山道裡,孫奕倫和原住民巫女苗筱珺兩人走進了這棟莫名出現的老舊校舍。苗筱珺表示過這裡其實是一個原住民英雄的墓穴,而不知為何現在墓穴卻變成了學校,懷疑跟孫奕倫和鬼大叔江進所追尋的造物之主製造出來的『靈魂石頭』有關。

「苗巫女,妳會不會覺得剛剛那個黃色小飛俠,其實一開始的目的就是要把我們引來這棟校舍裡?」孫奕倫說。走在前頭的苗筱珺回應說:「恩,我也是這樣覺得,但是我們本來的目的就是舊校舍,雖然很離奇,但你原則上應該過不了那座吊橋才對。」

「吊橋怎麼了嗎?」孫奕倫問。

「那座吊橋後半部其實已經損毀不能通過,除非要從森林步道繞一段路過去才會到墓穴,看到那勇士墓碑。所以你能走過來本身就是件很離奇的事情。」

『也就是那個魔神仔戴著我們走了一個只有它們知道的路段,用最快的捷徑要把我們帶到這莫名的校舍前。』江進說,苗筱珺同意鬼大叔的話,並且她也在意起別的事情:「雖然不知為何黃色小飛俠要把我們帶來此地,但是我很意外他竟然可以完整模仿我的樣貌、包含記憶跟說話口氣……」

這時苗筱珺想到過去在部落總是看見黃色小飛俠的身影,難不成那時候他就已經開始試著模仿自己的樣子,準備勾引前往山上的人們嗎?這樣一想不僅讓苗筱珺細思極恐。但是其目的到底是什麼?現在不得而知。

兩人走過校舍長廊,奇怪的是校舍跟他們在外表看見的模樣有著落差,並不是些許而是很大的落差。隨著孫奕倫和苗筱珺看過幾間教室、男女廁所、還有樓梯轉角,苗筱珺跟孫奕倫互看一眼有了共識。

「苗筱珺巫女,我姑且還是問一下,這學校雖然外表跟你們被拆掉的那座原住民小學一樣,但是內部……應該不、應該完全不一樣對吧?」孫奕倫說,就見苗筱珺點頭說:「只要外表是過去日治時期整修後的那間小學模樣,但是內部……」

苗筱珺一摸那灰白色的牆壁,完完全全是水泥牆,可以說跟外表差異頗大。學校外表是原住民小學但外表卻不是,苗筱珺不僅想問:「如果不是我們部落的小學,那這裡是哪裡?」

「我來跟你說這裡是哪裡……」孫奕倫說:「這學校裡面……」

是我以前讀的市立高中。

「靠邀死定了,不會真的沒辦法讓他出來吧?欸、欸廖半仙別鬧了,趕快出來玩啊,欸欸!……幹……說起來,我為什麼要進來裡面啊?」

誤打誤撞來到這座舊校舍的劉紹堯,看到大門沒有多想就推門進來了,意外的跟外面那老舊感不同,雖然同樣也有點舊,但是磁磚、水泥牆,還有塑膠座椅,讓劉紹堯有點熟悉感,隨著漫無目的的巡禮,劉紹堯越來越覺得這裡絕對不是那破破的原住民小學。

「拜託,都要拆掉的學校哪有可能蓋那麼好看。」

劉紹堯邊走邊吐槽替自己壯膽,但還是有點怕鏡頭不小心照到什麼奇怪的東西。而剛這樣想的他,鏡頭撇過一個教室,就照到好像有人揹起書包走出教室的身影。雖然只是一閃而過的畫面,但卻讓劉紹堯整個人停住好幾秒,最後鼓起勇氣回頭確認,但教室別說是人了,連書包、課本什麼也沒有。

「媽的,別這樣搞喔。跟你們說老子我可是拿過鐵棒打過鬼的。」劉紹堯想起自己在之前那廢棄公寓四樓一棒打在鬼身上的事情,想拿出來說嘴嚇唬嚇唬這裡的妖魔鬼怪。

就在這時,他聽到一陣開門聲。

因為是在沒有人的學校,這種老舊塑膠門的開關聲格外引人注意,劉紹堯看向鏡頭,立刻就又聽到一陣關門將其鎖上的聲音。而聲音來於走廊邊的廁所,而當劉紹堯走近到可以看到牌子時,上面顯示的是邊間的女生廁所。

要拍嗎?自己一個大男生拿著攝影機拍女廁,感覺很像變態耶。

劉紹堯一邊這樣想一邊又怕鏡頭拍到什麼恐怖的東西,拿鏡頭的手緩緩的轉向女廁,然後一步、兩步的往裡頭走去,整排廁間都是關著的,不知道裡頭有沒有人,劉紹堯雖然走了進來但絲毫不想開門做確認。

幹,如果真的看到奇怪的東西怎麼辦!因為這種想法決定拍一拍廁所就好。就在要拍到最後一間時,劉紹堯卻聽到女廁外頭的洗手台盡然有轉動水龍頭的聲音,然後落下的水花拉花拉的濺起發出水波聲響,他一臉呆滯,看著門口,廁所裡沒有半個門是打開的,到底是誰在外頭洗手?

劉紹堯一時間無法思考,只能聽著那水聲發愣。

隨後水聲停下,劉紹堯這時聽見外頭傳來一個女性的嘆氣聲。然後開口說:「雖然是自己想做,但是好像也沒什麼人關注。」

這聲音!一聽到這女生說話的聲音,劉紹堯立刻跑了出去,但女孩卻早就不在洗手台前,但是卻看見女孩下樓走動被風微微吹動的髮絲和高中制服裙擺。

不會吧,難道她在這裡嗎?劉紹堯瞬間連拍攝的事情都忘了,人快速的跟了過去,然後就看到那女生下樓轉角些許身影,很快的又消失在自己眼前,他急忙的跟過去,想跟上那名穿著高中制服的女孩。

自己是不是可以在這裡找到她?劉紹堯腦袋完全被這想法佔據。但不知為何他卻絲毫跟不上那人的腳步,如同現實中無法挽回的憾事一樣。但劉紹堯還是努力跟上、走過不知多少走廊、上樓下樓、最終到了教室外,看見那名女孩的背影。

像是時間倒轉一樣,坐在座位桌上背對劉紹堯的女孩,從桌上下來要拿起後揹包離開時,劉紹堯突然朝她說了一聲:「喂!是妳嗎?」人踏進了教室裡。

但差那間,教室裡除了劉紹堯一人以外什麼人也沒有。

劉紹堯錯愕,的站在空無一人的教室中,緩緩的走到剛剛女孩所坐的桌子邊,這時他看見桌上有個斑駁的名牌貼,上頭寫著某人的名字。劉紹堯摸了摸,嘴透出了微笑,喃喃的說:「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我好像曾經答應過,如果有機會,一定要陪妳回母校走走。

教室外頭出現快步走動的聲響,一個女孩穿著高中制服快走過教室外頭,在劉紹堯轉頭時消失不見。劉紹堯走出教室外,蹲在走廊將臉埋進衣服裡說:「我想妳了,但是……」

劉紹堯猛的抬頭起身,往前走,順著自己的記憶走回了那邊間的女廁前的洗手台,就見到穿著校服的女孩正在外頭洗著手。就跟她高中照片裡的樣子一模一樣,看過相片的劉紹堯記得。

「我知道你不是她,你為什麼要裝成她的樣子?」

劉紹堯冷靜的問著眼前的女孩,而這時女孩停止洗手的動作,然後頭低低的轉向劉紹堯,之後人像是融化的冰淇淋一般一點點的落下像是沾了水的黏土。最後拖去土的外殼,是一個穿著黃色雨衣的矮小身影站在劉紹堯面前。

「原來如此,這的確說得通。」巫女苗筱珺認同孫奕倫的說法。

正確來說應該是孫奕倫體內鬼大叔江進的說法。

「這所日治時代就在的原住民小學,應該不是隨便就出現的。在地的大家包括我,不管大人小孩幾乎都是在這小學畢業的。覺得應該保留、不想拆掉,的確很多人有這樣的想法。但隨著少子化還是不得不拆。」苗筱珺說。

「也就是致所以在地的大家會看到這所小學,主要是反映出大家的期望?也就是這次在裡面的那顆靈魂石頭是會反映出人的願望。」孫奕倫想,但是這點立刻被江進駁斥,哼哼兩聲說:『孫奕倫小朋友,這可不對,還記得你之前遇到那把怪吉他嗎,這種石頭不是隨便一個人就會起反應,而是有個頗有靈力的人,有強烈的觸發才有這種可能。』

「所以我就問是誰讓這靈魂石頭起反應?」孫奕倫問。

「是我。」苗筱珺說,一臉輕描淡寫。

「我的確在最近一直懷念那座小學,畢竟我有一段時間簽了志願役不在部落,隨著時間部落也都變很多,一些小時候的東西都慢慢消失。最後連自己的母校都要拆掉……的確有點讓人不捨。」苗筱珺說。

「但我有點搞不清楚。」苗筱珺轉頭看向後頭走廊上的孫奕倫。
「為何進到學校裡面,樣子會變成你的高中?」

「這你問我也……」孫奕倫沒有頭緒,但江進卻不一樣看著思考問題的兩個人。他卻早有答案,他對孫奕倫說:『小朋友,你知道當一個身體裡面有兩個靈魂的時候會怎麼樣?』

除靈師江進突然問孫奕倫,孫奕倫想都想覺得江進在問蠢問題回答到:「不就我們這樣……」

「正常狀況應該不會是你們這樣。」苗筱珺看著孫奕倫說:「一個身體只會有一個靈魂,就算是起乩或是神明附體也是透過媒介暫時性的佔據人的身體。但如果長時間一個身體中有兩個靈魂的話……」

不是相互排斥,就是互相吞噬。

「等等!妳是說我的靈魂會被這大叔鬼吃掉嗎!」孫奕倫手指著江進。一臉惶恐的說。然後白眼江進說:「你果然是厲鬼才會被人封印在石頭裡。」

『欸,什麼厲鬼很過分耶。世界上哪有我那麼好的鬼,早上代替鬧鐘叫你起床上班、還幫你感應你這次工作的鬼地方危不危險,』江進抗議,反指著孫奕倫鼻子問:『重點是,孫奕倫小朋友我附身時,你根本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

『你難道都不覺得奇怪嗎?』

面對江進的反問,孫奕倫才突然被點醒。

好像的確是這樣子?自己好像越來越習慣江進這鬼大叔任意附身自己的生活,在宿舍時也開始習慣跟這大叔對話,就連外頭走路也不停在腦袋裡跟這傢伙鬥嘴。沒想到自己……

「不!我竟然已經習慣跟一個中年大叔同居!」孫奕倫晴天霹靂,大受打擊。

『巫女,這傢伙沒救了吧?』江進吐槽到,苗筱珺摸了摸太陽穴,抱持好自己那巫女的身段對孫奕倫說:「雖然……這種狀況很罕見,不、應該說幾乎現在都還沒聽說過,但是我大蓋,了解這除靈師想說什麼……」

「孫奕倫。」苗筱珺看著他認真的講:「你跟這除靈師的靈魂本質可能是完全相同,也就是所為『雙生魂』。這連我家姨婆那一輩都只有聽說,在歷史上從沒人見過。你現在應該知道為什麼這邊會出現你的母校。」

聽到巫女苗筱珺的說法,孫奕倫看著江進冷靜思考,然後不到幾秒的時間裡,他竟然就有一種合理,但自己完全不能接受的答案。

「因為這顆石頭會挑選人,所以有可能選的是一群人中靈力較高的,然後因為我們靈魂很像,所以……你的靈魂被當成是我?」

『小朋友很聰明嘛,一點就通。』江進說,看孫奕倫一臉狐疑的眼神,變聽到他說:「我真沒想到進哥,你竟然會比巫女小姐厲害。」

「這點我倒是有自知之明,輪實力我的確根本勾不上你這位除靈師的邊。但是……你是鬼的時候可不一定。」苗筱珺露出一個略帶邪魅的微笑,瞬間讓孫奕倫感覺,這樣子的巫女小姐好像跟之前有點不同。

「總之先了解真相,處理起來就很方便。」苗筱珺邊說邊從背包裡掏出,粉末,對著這無盡頭的學校教室長廊念念有詞,將粉末一撒,就見粉末飛舞於空中,然後看苗筱珺拿出他們來時在部落禮品店看見的原住民配刀。

「這跟禮品店賣的假貨可不一樣,可是真正我們部落傳承下來的受到祈福的獵人之刃。這種區區騙小孩的幻術,只要一刀就可以!」

一刀揮下,孫奕倫就見到眼前自己教室的場景立刻被批成兩半。那畫面雖然看似如同卡通切半的模樣,但搬到現實後,空間被切割的景象卻詭譎到讓人看了好不舒服,甚至讓孫奕倫有點反胃。

『這是正常的,因為你已經被接受這幻術製造給你的世界。而那巫女現在直接將你原本舒適圈給劃破,你等等就會習慣。』江進說,說完進到孫奕倫體內將兩人靈魂疊上,共鳴之後的孫奕倫,整個人不舒服的感覺立即消散。

只見巫女苗筱珺又劃出一刀,原本的世界在孫奕倫眼前支離破碎。而現在露出的才是幻術消逝的樣貌,然後就見到苗筱珺拿出一個譚子,裏面是獸骨磨成的粉末,她手握住某種白色花朵的果實將它捏碎,塗抹再獵刀上頭,一陣波動呼的震進孫奕倫的腦袋嗡嗡響。

「這是靈花果實的汁液,抹在獵刀上,暫時可以斷開這空間的幻術。原本巫女的存在就是消災祈福,並不適合正面衝突。孫奕倫……」苗筱珺說:「前方穿過後往上,就是那原住民勇士的墓穴,趁我還可以跟那幻術抗衡時,了解那墓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孫奕倫點點頭,戴起攀岩手套,手一伸腳一蹬往上爬,靈魂共鳴的他,此刻覺得自己身子輕的就像是隻公園樹梢跳上跳下的松鼠。

「妳……那邊有找到人嗎?」

「沒有,妳回民宿有看到嗎?」

巫女的訪談跟部落巡禮雖然與過去節目直播的調性不同,但魚漿和佳萱姐靈機一動,將影片改成了特別企劃,補拍上一些鏡頭。還好苗筱珺巫女也算是位美人,加上一些部落原住民提供的鬼故事湊數,算是勉強過關。

但魚漿和佳萱姐還沒喘口氣,正想教訓那個什麼事情都不做,只知道耍脾氣的組長劉紹堯。沒想到劉紹堯人卻不在房間,連部落各地找了遍都沒看到人。

兩人互相問對方有沒有找到,但是看彼此的表情卻都心裡有底。

「佳萱姐,妳跟我想得一樣嗎?」魚漿對佳萱姐說。

佳萱姐點頭似乎知道魚漿想說什麼,看了那部落山間步道的方向。

在部落體驗小屋裡,苗筱珺巫女的姨婆和見習巫女譚莉似乎正在準備一些文化體驗的材料,便看見魚漿和佳萱姐兩人快步進來,一臉嚴肅的跟她們說:「我們的組長不見了。」

「疑,他沒有在房間裡嗎?」譚莉驚了一下問。

「我們懷疑他應該是自己跑去那座出現在山腳的學校。」佳萱姐說:「所以,姨婆、譚莉妹妹不好意思,我們需要妳們告訴我們……怎麼找到那所已經被廢棄的學校。」

「那、那很危險還是不要啦,說不定等一下人就回來了。而且現在苗巫女姐姐她、她她也不在,還是不要。」一聽到魚漿兩人要去找那詭異的學校,譚莉立刻吱吱嗚嗚的趕緊拒絕,要她們打消念頭。

佳萱姐看向姨婆,連姨婆也搖搖頭:「那所學校並不是妳們想找就找得到的。雖然我這樣說你們可能不接受,你們組長那個男孩有可能……是被什麼東西牽過去的。」

「牽過去?難道是……魔神仔?」魚漿說。

「總之先不要著急,我先去問問附近有沒有人看到他。」譚莉說完,起身就走了出去。

無計可施的魚漿和佳萱姐待在民宿中,魚漿打著筆電唸到她在打公司投訴信,這次那白目堯實在太超過了,她一定要好好請上頭把他狠狠罵一頓。滑著手機的佳萱姐看見魚漿盯著電腦,回到:「妳嘴上是這麼說,實際上是在找資料吧?關於那座山道的怪談、還是傳說。」

聽到佳萱姐說魚漿動滑鼠的手停住,想出聲反駁,但就見佳萱將手機還有包包裡的小筆記本秀給她看。原來兩人想得都一樣,比起投訴或抱怨什麼的,找到劉紹堯是否前往學校、或是為何會跑去找山道學校更為重要。

「但是,這些資料找到了,孫奕倫也聯絡不上,沒有人去找也是……」魚漿說,雖然剛剛聽到佳萱姐問譚莉怎麼到那山腳廢校,但是她本身對於自己前往果然還是……

「妳如果怕的話,我一個人去也可以。」佳萱姐說,魚漿聽了後人遲遲未出聲回應。

這時兩人聽到民宿外頭有人在叫她們的名字,佳萱姐和魚漿都聽到了,就往窗外看,沒想到是見習巫女譚莉在外頭。兩人出去,想說可能是譚莉找到劉紹堯人了。也的確譚莉一見到兩人就說:「有人說靠近山道那邊,有見到一個不是部落的人在遊蕩,說不定是妳們要找的人。」

「真是的,果然自己跑過去了,在搞什麼啊?」佳萱姐嘆了口氣說。

「妳們跟我走,我帶你去找他。」譚莉說,要她們跟著自己走。

「好喔,妳等我一下,這次一定要好好罵那個劉紹堯一頓。」佳萱姐說完,進去背上背包和穿起防風外套、帽子就要跟著譚莉走。但剛要出發時,她卻看見魚漿沒有動作。

「魚漿妳不去嗎?」佳萱姐問。

「那個……」魚漿想說什麼,但突然間閉上嘴,看了見習巫女譚莉的眼睛,回頭往裡面走,整理東西說:「等我收一下東西,我也一起去找他。」

這個人應該不是譚莉,跟在譚莉後頭走到山道邊的魚漿這樣想。雖然不知到為什麼會出現在她們面前,魚漿靠近跟緊佳萱姐身後人吞了吞口水,她想起以前在上一個團隊的事情……

如果自己又因為害怕留下來、因為留下來而造成什麼遺憾、如果那個遺憾又再次出現的話。魚漿看著佳萱姐的背影想著,然後她想到自己那時候在剪片時,佳萱姐在床上說著自己跟他弟弟的事。

雖然是個後勤但自己可是裡面最資深,可是得擺出老鳥的姿態。

「魚漿?」佳萱姐的手臂突然被魚漿抓住,兩人停下腳步,佳萱姐變聽到魚漿對著見習巫女譚莉的背影說:「妳是誰?不用在裝了我知道妳不是那個位見習巫女。」

背對他們的譚莉,聽到魚漿的話突然一動也不動。

人沒有轉身,就只是背對她們站在那裡。

「妳知道那棟舊校舍在哪裡對吧,劉紹堯、孫奕倫是不是都在那裡?妳能不能帶……帶我們過去。」

魚漿說完,喘著大氣,心蹦蹦的快速跳動。而那像譚莉的東西,突然扭了扭脖子,一個九十度卡住,然後緩緩的用扭曲怪異的非人姿勢,轉過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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