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魔法練習室,普勤匯報資訊。
普勤:「前二十屆,紫星參加新生試煉的學生,大多是一屆死一兩個,曾有兩次死到三個,另有三次沒死人,平均一屆死一點四個。」他將統計表交給燿凌。
燿凌:「死三個的那兩次,可有什麼特殊情況?」
他接過統計表,數字的波動看起來,沒有明顯的週期、趨勢或者次序性。
普勤疑惑:「特殊情況?」
燿凌沒有回答,他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思索:可以詳細調查這二十屆的各種情況,比如舉辦的學校、當時局勢的緊張度、七所學校參與的學生中是否有名人等。但是,詳查這些太耗時間,未必來得及;加上今年變數大,與過去不同,過去資料對決定的幫助有限。
他道:「沒什麼。」沉吟曰:「挑戰戰力在倒數第四之上的吧。」
普勤:「是。」
燿凌拿出早上普勤抄錄的名單,回憶在之前演練考試中,所見到的情況。
「這人應該是在內部做魔法研究的,不擅近戰。」他將伍荷劃掉。
「這個是……。」不屑一笑,將萬芷寧劃掉。
「嗯,這個和這個。」又將杰斯和白迪劃掉。
「從其他人中選。」燿凌道。
「對了,」燿凌圈起紫星瑪,道:「這人與萬芷寧,去的背後有政治需要,學校會力保,你最好避開。」
普勤接過名單,自動跳過“一燿凌”和“二紫星明”,看見剩下:“六文漢、七呂執、八古騏”三人。
他想了想,問:「我挑戰呂執?」
燿凌:「可以。去登記吧。」
普勤:「我這就去。」
燿凌:「你目前撐到二十五分鐘,明早九點來,再加強一下。」
普勤:「是。」
***
二十七日,晚上六點,挑戰登記截止。
二十九日,早上八點,公佈欄公佈了賽程班表:
有一人挑戰燿凌,擂台賽時間排在二十九日下午一點。
有兩人挑戰紫星明,擂台賽時間排在二十九日下午五點,以及三十日早上九點。
有三人挑戰紫星瑪,擂台賽時間排在二十九日下午一點、下午五點以及三十日早上九點。
有五人挑戰伍荷,擂台賽時間……。
有兩人挑戰萬芷寧,……。
有四人挑戰文漢,……。
有五人挑戰呂執,……。
有五人挑戰古騏,……。
有六人挑戰白迪,……。
有七人挑戰杰斯,……。
對於挑戰同一個人選的挑戰者們,賽程順序是由抽籤決定。
若挑戰成功,則挑戰者取代原人選,接受該擂台接下來的挑戰賽。
公佈欄前再度七嘴八舌。
「竟然有人挑戰燿凌,勇者!」
「嘻嘻,還有兩人挑戰不在校的紫星明。這兩人……。」
「五個人挑戰伍荷,這……是欺負女生嗎?」
「也可能是欺負書呆,你看挑戰萬小姐的人就不多。」
「挑戰萬小姐的人不多,可能是因為……。」
「讓我看下賽程時間,我要去支持我哥們!」
「共有四十人挑戰,佔新生人數的十分之一。」
「挑戰第十名的人最多。」
「還好每場比賽間隔四小時,還備有魔法藥劑,可以補充體力,必要時,還有回復師可以幫忙回復精神、魔力。」
「有沒有人要下注,看誰會贏?」
「我賭燿凌會贏。」
「切,這需要賭嗎?」
「嘿,古騏來了!被挑戰者來了,大家別鬧了,讓他看下比賽時間。」
「這裡有個挑戰白迪的,需要看下幾點去比賽。」
「哇,挑戰者、被挑戰者,兩位能幫我簽下名嗎?」
這次訊息包括了每個挑戰者的擂台時間,普勤只對燿凌和紫星明的挑戰者做完整抄錄,並記下自己的擂台時間“三十日早上九點”,便匆匆去找燿凌。
燿凌見到紫星明有兩個挑戰者,有些無語。
他看了下擂台時間,道:「不能去看你比賽了。」
普勤:「我不會丟您的臉。」
燿凌點了下頭:「等你好消息。」
***
下午十二點半,燿凌的擂台前開始聚集人群,其中,有絕大多數的不用在一點比賽的同學們,有現在沒事的學長姐,甚至還有幾位學校教授。
「你也來看比賽?」
「是呀,第一名的實戰,當然要來觀摩囉。前幾天的演練考試,燿凌的魔法超強的。」
「看來大家都這麼想,人還真多。」
「真沒想到我們同學中,有個這麼厲害的。」
「是呀,平常上課都沒見到他。」
「話說,我還是覺得燿凌是女生……。」
「小聲點,聽說之前好些學長被他揍,就是因為去告白。」
「小子,這是你的位置?」
「是啊,呃,……學長也是來看比賽?這……這是我替學長留的位置。」
「謝啦小子,這個燿凌之前把我同學霹成焦炭,我來親眼看下他到底多有本事。咦,學長,你也來了?」
「嗯,他是我朋友的仇人。」
「這,……。」
「老師,您怎麼來了?您請坐。」
「你們別緊張,我就是來看看。」
***
十二點四十五,挑戰者苗達來到台前,引起注目。
「看,勇者來了!」
「這哥們行啊,我佩服他的勇氣。」
「別要是個傻大膽。」
「他實力還不錯,起碼你打不過他。」
「但是,要挑戰只怕還是……。話說回來,如果沒他挑戰,我們也沒的看。」
***
十二點五十分,裁判老師進場。
「喔,冰錦教授。」
「她是我們魔法實戰課的老師。漂亮吧?但是教課可嚴格了。」
***
十二點五十五,燿凌一身黑衣,來到現場。人群騷動。
「冰山美人!」
「噓,你不想活了?這半年多,被他打進醫護室的人有上百個。」
「都是因為告白被打的嗎?我情敵有這麼多?」
「一部份是告白,被打的;一部份是要替告白的人報仇,被打的。」
「考試時,我見到他的雷系魔法,帥炸了!」
「他的火系魔法也很酷!待會可以一飽眼福。」
「就是這小子,他三個月前揍了我弟。」
「就是這傢伙,他兩個月前打了我哥。」
「我們班同學,被他砍斷了手。」
「嘶!他真是我們的同學嗎?」
「這學生,從來不來聽我的課,我來看看他的能耐。」
「近距離圍觀傳說!」
***
十二點五十七,喧鬧聲中,燿凌緩步走上擂台。
冰錦:「既然你們都到了,我重申下擂台規則。在其中一方被擊下擂台,或者受擊失去意識,或者主動認輸時,比賽終止,由另一方得勝。」
「你們記住,一切以紫星的榮耀為依歸,友誼第一,比賽第二。這只是比試,不是決鬥,絕對不可傷人性命。」說到這,冰錦特別看向燿凌。
燿凌漠然而立,依然神態優雅,卻似乎已心馳遠方。
看著他,有種錯覺,彷彿現在並非站在比試擂台之前,而是身處千仞崗巒之上,白山黑水之間。
冰錦遲疑了下,問:「現在,你們有沒有什麼要說?」
沒人答話。
冰錦道:「燿凌同學,友誼第一,向你的對手說兩句話吧。」
有一分鐘的沉默。大家屏息以待,終於燿凌開口了。
他平淡問:「苗達,你挑戰我?」
苗達表情嚴肅中帶著激動:「是的,我想知道,你我之間的差距有多大。你不用留手。」
場面又安靜下來。
冰錦見兩人都不再說話,她看了下時間,道:「一點了,比賽時間到。你們準備好了嗎?」
燿凌點了頭。
苗達道:「準備好了。」
冰錦:「我倒數三聲。三,二,一。比賽開始!」
苗達唸起咒語,身前出現一堵厚實的、高高的土牆,只露出一個小洞,讓他能看見對手。
燿凌並未動作。
土牆一形成,苗達快速唸動第二個咒語,開始有雷電在土牆前凝聚。
冰錦點頭,頗為欣賞。台下也出現讚美聲。
「這土牆防禦力很高,苗達的土系不是蓋的,難怪他敢來挑戰!」
「他是雷土雙系,看來他是要用土系護身,雷系攻擊。這個搭配不錯。」
「他的施法速度也很快!這麼短的時間,已經要使第二個魔法了。」
「希望他的雷系能像他的土系一樣優秀,這樣,這場擂台就有看頭了。」
「燿凌怎麼還不動作?」
雷電閃爍間,在土牆前凝聚成球。
苗達喝道:「出擊!」雷球向燿凌打去。
就在這時,燿凌手一指。
只見一道驚雷,陡然從天上落下,一擊劈裂土牆,餘勢未歇,落在苗達身上。苗達慘叫倒地,全身焦黑,口吐白沫。
眾人目瞪口呆中,適才苗達發出的雷球,剛飛到燿凌面前,卻見燿凌身周似有電光微微一閃,雷球觸及那層電光,隨即消散無蹤。
冰錦最先回過神來,趕緊上前查看苗達。他昏過去了,幸好,活著,傷勢雖重,但是在醫護室養養就好,沒有什麼不可復原的傷害。
這時,冰錦方有心力,轉過身來,沉著臉,對燿凌道:「燿凌,苗達說不用留手,你就真不留手了?」
燿凌淡漠道:「我留了。他性命無礙。」
冰錦哽住,片刻後,不悅道:「你就不能下手輕點?」
燿凌神情依舊淡淡:「我想,比賽結束了吧?」
冰錦的不滿與無奈化為六個字:「結束了,你贏了。」
燿凌優雅地行了一禮,下台離去。
***
隨著黑衣身影的離開,台下沸騰起來。
「這是,結束了?一場擂台賽,就這樣結束了?」
「不會吧,好像不到一分鐘?」
「我計時了,從比賽開始,到苗達倒地,一共三十四秒。」
「我在這等了三十分鐘,結果只看到三十秒?」
「這苗達未免也太弱了吧?這樣也敢來挑戰?」
「不是苗達太弱,是對手太強。換作是你,你能一擊破開他的土牆嗎?」
「我是不行,你呢?你又能接的住燿凌的那道雷電嗎?」
「我也不行。苗達說,他想看自己和燿凌的差距,他看到了。感謝苗達的自我犧牲,我們也看到了。」
「為什麼燿凌可以無視苗達的雷球?」
「看起來,可能是燿凌有修練雷系的盔甲之類的法術,同為雷系的盔甲直接將雷球吸收了;也可能是兩人的魔力相差太大,因此苗達的攻擊,對燿凌不起作用。」
「這燿凌真的是我們同學嗎?我懷疑人生。」
「這燿凌真的是個學魔法還不到一年的新生嗎?我也懷疑人生。」
「兄弟,我說,你還想找燿凌報仇嗎?」
「什麼報仇?你說什麼,我沒聽清。對了,我還有衣服沒曬,先走了。」
「現在怎麼辦?已經打完了,我們散了嗎?」
「燿凌可能還沒有走遠。你可以趕快追上去挑戰,再打一場,我們支持你!」
「你們去死吧!」
「其它擂台說不定還沒開始,既然都出來了,去其它擂台看看吧。」
「唉,沒辦法,只能去看其他擂台了。」
這時,一個小道消息傳來,聽到的眾人面面相覷。
「聽說,伍荷的賽場也出結果了。」
「那書呆也這麼強,不會吧?」
「不是,是伍荷她……棄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