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女孩蹦蹦跳跳地跑向女人。
女人面露微笑地抱起迎面奔來的女孩,將年幼的孩子高舉到半空,「瞧妳這小搗蛋鬼興奮的!」
「嘻嘻!再高點!再高點!」
見女孩樂得如此開心,甚而露出一口潔白的奶牙,女人也不禁笑得更加開懷了。在嘻笑打鬧了一陣子後,女人這才放下懷中活潑的女孩。
「媽媽!今天為什麼要來這裡烤肉啊?是要慶祝什麼嗎?」女孩難掩好奇地歪著頭。
女人聞言只是同樣困惑地伸手托腮,貌似對箇中緣由也不甚了解的樣子,「嗯……媽媽也不太清楚呢。」
「咦?所以所以!是爸爸決定要來這裡的囉?」
「是啊。」她點頭,「爸爸每年都會帶媽媽來這裡烤肉呢!」
「嗯?為什麼啊?」
「嗯……是為什麼呢?」女人先是微微吊起視線,在暗忖半晌後,才彎腰撫摸女孩的小腦袋瓜,說:「不如妳去問問爸爸吧!」
女孩不疑有他地用力點頭,接著跑向不遠處的消瘦男人。她本想馬上道出疑問的,但卻沒想到父親的神情竟是那麼的……難以言喻。
既像懷念,也像感謝,靜靜佇立於樹根前的男人,眼底滿是深邃且柔和的欣慰,猶如在和遙遠的回憶對話一般。
女孩目不轉睛地凝視男人此刻的神情,直至厚實的手掌驀地伸來,胡亂搓弄她的腦袋。
「小頑皮鬼一個人在看什麼啊?」
「唔嗚嗚……!小力一點啦!這樣很痛欸!」女孩忍不住大聲埋怨。
「好好好。」男人看似無奈地抽回了手,轉而摟住女孩的肩膀。「妳剛剛在看什麼啊?」
「看爸爸啊!」女孩回答。
「看我?」男人忍俊不禁地問:「看我做什麼啊?難不成是因為爸爸長太帥了嗎?」
「才沒有咧!」
孩子回答得很快,快得都讓爸爸受傷了。沒想到孩子真的是一眨眼就長大了呢──男人不由心想:明明以前還會對我撒嬌的說……
「對了對了!」沒有理會獨自感慨的男人,按捺不住好奇心的女孩,於是抬頭仰望看來就像巨人的父親,語氣很是不解地問:
「爸爸你為什麼要帶我們來這裡啊?」
「………………」男人沒有馬上回答,只是沉默地垂下眼簾。望著粗大的樹根──和背後生意盎然的幽深山林許久,男人才又恢復和藹地悄聲回答:
「──────吧。」
他的表情是那麼的懷念,以至於女孩完全沒聽見父親究竟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