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來個自我介紹吧,你可以叫我『天召騎士』。如其名,我是被神召到天上來的騎士,原因則是因為我的能力會干擾地上的許多行為。」
眼前的無人鎧甲向我說明「他」的身份,但我卻不怎麼感興趣。我想知道的,是為什麼會發生這麼多常人不會有、偏偏發生在我身上的事件。
「那麼不廢話了,我直接切入主題……就拿你口中的『詛咒』作說明吧。那是為讓你成為能應付你所被賦予的使命,神所為你附加的。正因為這個『詛咒』,所以你才會感覺周遭繞著你在旋轉,彷彿一切都在考驗你──是的,那便是為了使你蛻變,成為超乎常人的存在。」
天召騎士敘述著有關「詛咒」的事,我卻仍舊像人偶般平靜。被奪取情感的現在,我只覺得總算是搞清楚「詛咒」這檔子事了。
而我也總算明白了,為何我祖國的解咒師全都對此「詛咒」束手無策──如果是神所賦予的,那麼本質上就和人為的詛咒不一樣,已經算是「祝福」的程度了,不能用解咒的那一套上。再者,我也不清楚由神提供的「祝福」威力究竟有多大,恐怕請最高級的神官或主教來,都是無法讓我將其擺脫的吧。
我死心了,徹徹底底的。那麼,我也用不著去王城了。即使找到了解咒者,我還是沒辦法擺脫掉這「詛咒」──不,應該說「祝福」。這可是最惡劣、又最糟糕的「祝福」了,萬萬沒想到這還真是神所賜與的。
一切彷彿就像在跟我說著最難笑的笑話,而我居然還是沒辦法做出情緒反應的狀態。
「當然,不是讓你白白受罪的。你接下來還有項非常重要的任務,這也就是為何你要受如此多難:你聽好,要是你這次任務失敗了,這片大陸……乃至整個世界都會永遠滅亡。」
天召騎士的話語中,我聽得出分量加重的感覺,卻還是無法使我有任何動搖。照他的話來聽,我想我似乎被交付了什麼我不清楚的重大使命,才會被「詛咒」持續纏身──其實我強烈懷疑,在神將使命交付於我之前,我就已經被「詛咒」附上了,所以才會被選上,緊接著引發一連串反應。
不過究竟是什麼重大使命,非得將我這個古人拉到數百年後的未來作客,這點我可要問詳細了。我於是發問。
「我馬上就說明。你的使命,就是前往名為『札烏鈸』的前王國魔法祕境,全力阻止黑暗教的計劃。他們打算叫出『滅亡魔獸』,將這片土地上的生物全部屠殺殆盡。但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想召出的那隻『滅亡魔獸』,是足以毀滅整個世界的存在。神在上個世界和牠奮力交戰,好不容易才將其封印在時光的彼端,要是牠再出現,後果不堪設想。」
整個世界……沒想到,居然會有此等使命降在我身上。不過,為何天召騎士之前說「世界將永久滅亡」?
而我此時發覺,天召騎士繼續了自己的說明。看來事情還有一些隱情。
「如果只是世界毀滅,那麼神還可以再造,對神並沒有影響……但是,神的力量仰賴生物的信仰來恢復,這也是為何神會需要創造世界。如今,神的信仰力還沒存足,若是『滅亡魔獸』吞噬了世界,則神將無力再創世界。最後神持續衰退的結果……就是祂自身會被『滅亡魔獸』也食盡。那個時候,就沒任何力量能阻止整個認知宇宙毀滅了。」
這等隱情,可謂大大超呼了我的想像。居然不是只有世界毀滅的程度,而是認知宇宙消失……這種等級的任務,交給我一人未免太過牽強。正是因為如此,所以「詛咒」才不斷讓我遭遇到各種危機,要為成為以一當萬的英雄吧。
可是我的信心向來不足,而且確實能力也不夠。要現在的我去做,或許沒有辦法。
話又說回來,黑暗教果然有相關。探索騎士說過,只要有大災害、就必定會有黑暗教的身影,原來就是因為這事。但我不明白的是,為何他們要如此執著於消滅所有生物?
或許天召騎士會願意透露情報給我,我於是再次發問。沒想到,天召騎士不只說了,還開始詳加解說。
「那原因雖然只有一個,形成卻相當複雜。」天召騎士如是說,「起初,他們只是一群不滿大教主教派貪圖權力、意圖利用宗教奪取實質政權,所以獨立出來的新教義派。他們平時做的,就是將貪污或品行不良的教會人員『教訓』,更專門對付大教的要人──大教你應該知道,就是人類王國的主要宗教。不過,後面卻發生了一些改變。」
改變?這樣聽起來,黑暗教前期倒算是挺正派的,後面發生的事令人在意呢。
「不過後來他們為了將大教趕出政權中心,開始嘗試較為激進的方法,其中一個便是魔物量產。隨後,黑暗教以惡意魔力汙染了大部分的土壤,讓生物突變為魔物。此後便引發了魔物侵攻人類王國的戰役,最後導致這土地上的人類瀕臨滅亡。原本悲劇應該在這裡就告一段落,黑暗教的好意卻又引發了這次的危機。」
這我又不懂了。黑暗教的好意?
「為了對間接害死許多人類而贖罪,黑暗教之後將教義定為『剷除魔物,保護人類』。不過,在某次的領導人找到一本古文書後,情況就大大改變了。那本古文書雖然也是寫著『黑暗教』,但卻是更久之前、真正想毀滅世界的宗教所撰寫之書,裡面記載的教義則是『毀滅所有生物』……誤打誤撞之下,黑暗教就成了今日模樣。」
這一長段的話,讓我聽得是問號連連。總之黑暗教因為各種緣故,查找到錯的典籍,就成了今日的詭異宗教呢。
對了……那麼我有多少時間可以阻止他們?我問。
「很殘念的,你回到人間後,速度一定要快。要前往祕境『札烏鈸』,你要先到王城裡的舊時王宮,裡頭可以通往國王的隱晦祭壇;接著,你再經由隱晦祭壇,前往大教規劃出的信徒特區,最後走上一段路,就能到達『札烏鈸』。順帶一提,其他通往信徒特區的方法已經被破壞,所以你非得走這條路。」
看來我還是得去一趟王城──「迪瑟馬克特」呢。
「而你的時間,由於你在『堅統城』阻擾了他們的行動,黑暗教判定隻身行動的你、有可能查覺到他們的真意……
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最快一個禮拜,他們就能開始召喚。」
一個禮拜……太少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