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穿著著富家貴族常見的兒童西裝及禮服,兩男兩女的組合正走在狹窄的巷弄中,其中由一名比起其他三人看起來比較年長且有著一頭白髮的少年走在四人的最前方,像是帶領著四人般的走著。
「吶吶,哥哥要帶我們去哪裡?」
其中,走在白髮少年身後的墨綠髮少年以有點害怕顫抖的聲音問著這帶領著自己及其他兩人的哥哥問題,白髮少年也停下了腳步,轉身對著跟在自己身後的三人攤開手道:「要帶你們去找爸爸喔!你們不是很想爸爸嗎!所以我常常偷偷調查爸爸會去哪裡,然後今天天氣很好所以就決定帶你們來啦!」
講話略為輕浮,面帶和藹可親笑容的白髮少年說完話後,墨綠髮少年以及其他兩名各自為白髮及墨綠髮的少女都從有點害怕的表情變成了開心的笑容。
「哥哥最棒了!果然我最喜歡哥哥了!」
「嗯嗯嗯,白哥哥果然才是最棒的大哥。」
聽著兩名少女對自己的誇獎,被稱為白的白髮少年也露出笑容以那輕鬆自在的語調,雙手插腰道:「哇哈哈,是吧是吧?我是你們最好的大哥吧!」
三人沒有否認的一起點頭回道:「對!」
在看了一下三人面帶笑容,大喊自己是最好的哥哥這一點後,名叫夜越神白的白髮少年才轉過身,將右手高舉在這巷子口喊道:「那麼,一起去找爸爸吧。」
「哦!」
喊完後,夜越神白,也就是自稱小白的少年不斷往巷子的深處走,跟在身後的三人也絲毫不帶懷疑的走著。
過沒多久,小白停下了腳步,後方那墨綠髮少年也跟在小白身後,與小白一起停下腳步後問道:「怎麼突然停下來了?」
將背部靠在牆壁上,像是有點要隱藏自己存在的小白微微轉頭,對著跟在自己身後的三人舉起右手,以右手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三人小聲一點後以悄悄話般的聲音道:「跟我一樣,躲在牆角一下下,等等爸爸就出來了,我們要給他一個驚喜呀。」
三人理解了小白的意思後,以點頭表示了解,一起以期待加上興奮的情緒靠在牆壁上。
然而此時,帶領三人的夜越神白以及其他分別叫做夜越神翠的墨綠髮少年、夜越神娜的白髮少女以及夜越神碧的墨綠髮少女。
前面兩者分別是14歲跟13歲,後兩者為12歲和11歲。
理所當然,他們稱呼那位自稱小白的夜越神白為大哥。
小一歲的夜越神翠則是在白不在的時候,擔任另一位帶領者的存在。
其餘兩個女孩子就是負責被兩個哥哥保護、守護、照顧的存在了。
現在,等待著父親夜越神鳴的四人各自帶有不同的心情,但唯一確認的是除了小白以外的三人都帶有期待的心情。
之所以會說小白以外,是因為沒有面向三人,而是看巷中那疑似倉庫的房子以及外面站著好幾名抽著菸的黑衣人,小白與其他三人不同,帶著不是笑容的嚴肅表情盯著巷子內。
盯著巷內的小白比起其他單純想見到父親的三人有著不太一樣的目標,但沒人知道小白所謂的目標是什麼。
直到幾分鐘後,抽著菸的夜越神鳴打開了木製的倉庫門,指揮著裡面的搬運工人搬出約五六個木箱子後,三人才從開心的表情變成疑惑,其中第二名哥哥,也就是夜越神翠直接將疑惑表達出來。
「哥,爸叫他們搬的東西是什麼?」
轉過頭,小白用笑容搖了搖頭回道:「我也不清楚,只是我們等爸爸忙好在過去給爸爸驚喜吧。」
這樣說完後,本是疑惑的三人也開始不去在意搬運木箱的意義為何,木箱中的東西又是什麼。
過了大概五分鐘後,搬運木箱的工人朝著巷子另一條出口走去,剩下夜越神鳴以及木箱在巷子中後,小白才對著身後的三人道:「去找爸爸吧!」
「哦哦哦哦哦哦!」
小翠以驚人的聲音大喊後,以同樣驚人的爆發力衝進巷子大吼:「爸~辛苦啦!」
看見自己那有著墨綠色頭髮的兒子衝過來的瞬間,鳴表現出十分驚訝的表情,但在看見除了翠以外的小孩還有其他兩名女兒後,鳴變成露出笑容攤開手道:「來吧!讓我抱抱你們吧,我的兒子女兒們。」
翠、娜、碧三人同時投入鳴的懷抱中,但剛才一直帶領著三人的小白卻不在其中,鳴本來想問三人怎麼找到自己在這,但卻因女兒們不斷對自己撒嬌而沉浸於其中,變成不斷回答著女兒們自己為何這麼久沒回家等問題。
眼看自己比起兩個妹妹還不被重視,翠自己脫離了父親的懷抱,對父親說了「我先回去,爸爸記得早點回家。」後朝巷口走去。
但在即將走出巷口時,翠以眼角的餘光看見自己那有著顯眼白髮的哥哥正躲避著父親視線,朝著木箱後方走著的狀況後,翠決定不直接回家,而是與小白用同樣的方式躲避著父親的眼光,以兩個妹妹做掩護追上小白的腳步。
與小白同樣來到木箱後方後,翠看見的是以左腳跪在地上右腳踩在地上,呈現半跪姿勢的小白將右手放在木箱上,收起笑容仔細的看著木箱。
看著仔細看著木箱的小白幾秒後,翠才一起蹲在小白身旁開口道:「哥,這木箱有什麼問題嗎?」
發現翠在自己身旁一起看著木箱後,小白才轉頭對翠露出笑容說:「沒什麼,只是有點在意,不過小翠也有興趣嗎?」
翠微微的點頭後,與小白做出相同的把手放在木箱上的動作後回:「恩,這裡的話大概能用手敲碎吧,這裡是木箱最脆落的部分。」
小白望著翠摸著的木箱正中央後道:「那小翠先把手移開,我要敲破。」
翠點頭後將手移開,小白也在翠移開手的瞬間以右拳把木箱揍出一個洞。
幸好這舉動沒有發出太大聲響,木箱破掉的聲音也被兩人的兩個妹妹所說的閒話蓋過。
確定沒被發現後,小白與翠一起深呼吸一口氣,以此放鬆那瞬間暴漲的壓力。
隨後,小白將手伸進木箱,隨便抓了包東西出來。
於是兩人看見了至今為止覺得自己最不該看到,也是最不能知道的東西。
兩人一起看著小白手上的東西,也因此陷入了沉默,因為在小白手上的東西是一包裝滿白色粉末的東西,在這一包袋子上方還貼了一張貼紙。
上面寫著的東西也從兩人口中小聲的說了出口。
「海洛因!?」
驚訝的兩人一起將名稱說了出口,小白也在說完後將這包白色粉末透過破洞丟回木箱中。
蹲在木箱後的開始陷入沉默,然而沉默由皺起眉頭的翠打破。
「海洛因不是......毒品嗎?」
聽著皺眉頭的翠這樣說後,小白也微微的點頭回應:「難道說......爸在做的工作就是......販毒嗎?」
從皺緊眉頭變成眉頭深鎖的翠也開始不知該如何是好,以有點慌張的狀態回:「雖然在學校聽、聽過販毒集團跟買賣毒品這東西......但、但沒想到做這事情的既然是我們自己的......家族。」
察覺到翠已經慌張的小白將手放在翠的肩膀上後道:「不要想太多......現在的我們還不能揭穿父親的惡行,但以後,哥哥我會揭穿,且把我們夜越神家這腐敗的事實剷除的......」
聽著小白說話的翠緩緩從慌張到低下頭的狀態抬起頭,抬頭的翠看見的是小白雖然對自己露出自信的笑容,但眼神卻是在說「我正為此而憤怒」般的堅定。
面對這樣的小白,翠將右手放在小白搭於自己肩膀上的手回:「那哥......我、我也要一起幫忙,肅清這腐敗的家庭!」
聽見自己的弟弟如此說道,小白也從安慰的態度變成開心的態度點頭說道:「恩。」
於是從那天起,兩人不斷趁著父親出外工作時在家裡收集各種有關毒品販賣的情報,小白負責制訂計畫,翠則負責實行計畫。
以戰鬥能力較佳的翠為主要行動的兩人在短短的四年之間得知了各路消息。
從夜店等場所得知夜越神有販毒集團在運作、從電腦資料理解夜越神的表面假象、從家裡的女僕口中知道有自己的父親到底隱瞞了多少事情。
最後,由翠終結了這樣的默契。
在小白十八歲,也就是翠十七歲的那一年,翠在竊取有關夜越神資料的行動中失誤而導致必須扣下板機開槍才能化解危機的大失誤。
那一天是翠潛入夜越神家的販毒公司,想從公司秘書托雷特身上奪取資料時,正好被警衛撞見,為了避免直接被抓到的狀況,翠舉起了從夜越神家倉庫偷出來的XD手槍,對警衛的胸口開了一槍。
眼睜睜看著這件事發生,右手握著傘的小白也只能張大嘴巴,以不被其他警衛發現的聲音喊:「小翠你......為什麼要開槍!?」
但開完槍,看著警衛倒地的,背對著小白的翠發出了細微的笑聲,對著身後那張大嘴巴喊著的小白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哥,抱歉,我已經沒辦法在跟你合作了......因為我殺了人,不能跟那位想不以任何鮮血為代價,肅清夜越神家的哥合作了啊!」
那一刻,小白看著翠背對著自己,連頭都沒轉的走出公司。
與自己合作好幾年,卻因為這意外的一槍而結束了兩人的合作關係,也因為這件事,兩人再也沒有交談過。
從那天起,翠的性格變了樣,開始會騷擾女僕,說話也變得不像以前那麼有禮貌,而是陳腔濫調的亂說一堆不知所謂的話。
只要小白想和翠交談,翠就會以各種藉口拖延時間,或是直接遠離小白。
直到小白親手殺了夜越神鳴,來到了接手販毒工廠的翠眼前,翠才在一次的與小白交談。
但,這時的翠,已經不在是那個與自己有著共同目標,一起努力、一起實行計畫的好兄弟。
而是為了錢、為了利益、像是過去的夜越神鳴般的人。
然而在扣下那板機的前一刻,小白不斷回想起過去與翠合作的畫面,共同度過的危機、一起知道真相的錯愕、以及不在是夥伴的翠。
這些畫面瞬間閃過的時候,小白痛苦的想大喊出聲音,也想要以各種方式讓翠回到自己的身邊,但翠卻說了——哥,我說過你做不到,會為我而哭泣的哥,是不可能開槍的!我可以繼續用毒品賺錢!讓更多人得到那虛假的幸福!開心的生活!有錢的人生啊!
內心變得如此殘破不堪、醜惡、墮落的翠,已經無法在聽進任何一句小白的話。
於是,小白開了槍。
但,在子彈打中翠的那瞬間,小白聽見了翠的聲音。
「謝了,哥。」
伴隨著微弱的聲音,翠倒在了冰冷的地上,不斷去思考最後一句話的意義後,小白瞬間理解了。
翠從殺死警衛那刻,就不斷的承受著罪惡感,直到自己被哥哥親手殺掉,才從那罪惡感中解脫。
到最後的最後,翠希望小白能夠成為自己的劊子手,能為自己結束短暫的生命。
開槍後,小白才將一切都連結了起來。
之所以翠會開那一槍,是因為自己的計畫不良才會導致這樣的後果,翠會如此脫離不了罪惡感,說到底都是翠比自己還要單純、善良。
翠從沒變過,只是小白沒有去懂,沒有去理解翠真正的想法而已。
「明明......可以......救他。」
雙眼無神的小白依舊穿著那件滿是髒汙與灰塵的貴族學院制服,望著連聲音都沒開,只有畫面的電視。
雖然看著電視,小白的內心卻滿滿都是殺掉翠的畫面和不斷於腦中迴響的那句「謝了,哥。」
無法承受壓力的小白只能把自己封閉起來,讓自己縮小在這小角落中,不斷去思考自己的錯誤。
然而小白十分清楚,自己再也無法從這狀態脫離,也可能因此餓死或渴死。
已經嚴重缺水跟體力缺乏的小白明顯的削瘦,黑眼圈也像是熊貓般的大了一圈。
「小白少爺,有人找您,我直接讓她進去囉。」
雖然想回絕女僕,但小白發現自己已經因為太久沒喝水而發不出聲音,沒聲音的小白也只能乖乖的略微轉頭,看向打開門的房間入口。
但映入眼中的人,是小白不管怎麼想也想不到的人,一開始以為來找自己的是真一、寧、或小澄的小白,在看見那人的長相後,完全不知該如何應對。
因為,那個人是穿了件粉色斗篷,頭髮染成粉色,與自己有相同的貴族子弟氣質的少女。
「小白怎麼墮落成這樣呢~?這可不是我認識的小白唷。」
粉色頭髮的少女一步一步慢慢的往房間深處那坐在沙發上,看起來已經癱軟無力、毫無生氣、嘴唇發白的小白前進。
聽著少女的聲音,小白也從無神的眼神慢慢恢復了些,也在這時,小白勉強的從喉嚨發出了聲音道:「洛艾......璃......怎麼......會......來?」
聽見小白微弱聲音的粉色頭髮少女歪頭露出笑容,同時在小白身前停下腳步回:「你的女僕聯絡我,說什麼小白你好幾天不吃飯跟不喝水了,本來我不太相信那位整天露出笨蛋般笑容的小白會變成那樣,也以為只是為了約我吃個晚餐還是怎樣的說......不過看來是真的。」
面對粉色頭髮少女的言論,小白勉強露出那所謂笨蛋般的笑容道:「哈......哈。」
「笑什麼啦!不喝水不吃飯好幾天可是會很糟糕的,小白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閉上雙眼的小白傳出了微弱的深呼吸聲後,勉強的繼續說話。
「我......殺了自己的弟弟......而......且,還是原本很要好......的弟弟,在最後......我才知道......他,他沒有變......他到最後還是自責......自責自己那天開了槍,殺了人。」
「雖然不懂小白到底經歷了多麼地獄,淒慘的一刻,但小白你不能因為這樣就丟著這已經是你在管理的夜越神家不管呀?你現在可不是小朋友了,是家主呢!」
粉色頭髮的少女,也就是洛艾璃站在小白面前,雙手插腰以斥責的語氣對著小白說著,聽著這一字字都在說自己現在的舉動是錯的言論,小白也終於不否認的點頭回道:「或許......是如此吧。」
露出了憂傷眼神的小白被洛艾璃看得清清楚楚,也在看見這樣的小白後,洛艾璃稍微蹲下了身子,將臉往前頃。
下一秒,小白的額頭感受到了過去從沒感受過的觸感,因缺水與缺少熱量而冰冷的身體,額頭卻有了些許溫暖的感覺,然而那感覺,是洛艾璃以嘴唇親吻自己的額頭造成的。
親了小白額頭,維持一秒後,洛艾璃移開了嘴唇,蹲下身子抬頭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小白,小白也因此低下頭看著洛艾璃。
「該振作起來囉,Shiro。」
瞇著雙眼,以笑容說完話後,洛艾璃才站起身子,轉過身往房間門口走去。
直到洛艾璃關上房門的那刻,小白才用右手摸了摸剛才被親吻的額頭,彎起嘴角道:「該......振作了。」
兩天後——
小白將傘以右手握著,放在右肩上的姿勢走在夜越神家那從大廳前往餐廳的長廊上,面帶與過去毫無差別的笑容,身後也與過去一樣跟著五名女僕。
但,與過去不同的是,小白右手拿傘且放在肩膀上以外,左手還拿著一疊大概三十張A4紙有的資料夾。
來到餐廳後,小白將傘放在一旁,右手忙著用筷子將菜夾進自己嘴中,左手則不斷翻著從資料夾拿出來,寫著各種有關股票資料的A4紙,眼睛也與十分可怕的速度配合著吃飯、看資料這兩件事情。
於是......小白的生活在次回到了正軌,但卻也因此要開始面臨,財經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