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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章更新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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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還債所以會當攤上的小精靈,理論上兩天都會出現,歡迎會來的朋友衝撞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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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til You Back to Me》[霍普x雷光]小說預訂表單
有關網路公開的內容,到這篇也告個段落.其它還有兩個短篇跟一個R18的plus.只會收錄在本子裡.
多收錄的這三篇算是補充性質.就是不看也不影響主劇情的DLC.
總之,歡迎大家多多支持本子啦~
如果看完公開的部分有任何心得或意見,也歡迎提出
天空的積狀雲讓他感到憂慮。
集合前的十分鐘，霍普站在約定好的地點，盯著凹凸不平的石板路，有點漫不經心。
想著上周接到的那通電話，還是有些無法理解。
雷光提到，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他。
據他所知，雷光的工作天並不含假日，可是卻主動約了平日的時間見面。他猜，難道是有什麼特別的原因？
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十分鐘。霍普開始思考著是不是記錯地點？
從口袋裡取出的手機，他開始搜尋著通訊錄中的號碼。
「抱歉，整理行李拖了點時間，就遲到了。」
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筆直，毫無猶豫又不容妥協的存在感。
那是雷光特有的步伐。
霍普直覺的向後轉身，那個聲音，果然是心中想到的那個人。
「沒有關係。」
他預留了時間。而且，是一整天。
況且，比起遲到這點，較令人在意的是，帶在身後的那些行李。
「雷姐……是要到哪裡旅行嗎？」他提出了疑問。
愕然的表情在她臉上浮現，但隨即又消失無蹤。
剛剛的小跑步，還是讓她顯得有點喘，但是真正的原因不只是這項。
胸腔緊迫的令人呼吸困難，通過的氣流顫抖著，心臟鼓動催促著還未說出口的話語，有如兩股力量在拉扯著。她吸了一口氣，才緩緩說出。
「……正確來說，是調職。」
「已經確定了？」
「恩，……今天出發。」
「這麼突然！」
霍普想要提些什麼，但是已經確定的結果，能說的話，大概只剩下祝福。
「時間很倉促……在出發之前，我認為有些事一定要先跟你說。」
雷光思考著腦中排好的順序，讓自己保持冷靜。
「耳環，很謝謝你！它們真的很美……雖然在電話中提過一次，但我覺得還是應該在見面的時候正式道謝。」
「雷姐太客氣了，既然有機會知道，就不能耍賴裝傻，妳願意戴著它，我也很開心。」
霍普注意到雷光鬢髮邊隱約可見的綠，在光線折射之下閃耀。確實跟自己預想的一樣，很適合她。
「不過我有點介意，是誰跟你透露這件事的？」為了不讓大家為此破費，她平常可是三緘其口，沒人問就不會說。
「倒不是跟誰特別打聽，只是有人「不小心」透露了情報。讓我可以提早準備。」
霍普想到那個「好心人」刻意留下的提示，還是覺得很有趣。
「『不小心』是嗎？……」腦海自動出現莎拉無可奈何的表情，到底該不該懷疑她呢？
霍普走到雷光的身側，審視著耳環的位置，覺得有些地方還不夠完美。
「妳不常戴耳環吧？有些偏了，讓我幫你調整一下。」
伸出的手遮擋住兩側的視野，雷光只能在原地不敢隨意亂動。後悔為什麼不先檢查好再出門……不過，時間真的太趕了。
感覺到對方周邊所散發的熱氣，雖然沒有直接碰觸到，還是令她緊張。
只好把思緒集中還沒說完的部分。
「……還有一件事……」
微微握著拳的右手，有如抵抗一般的掙扎著。
「我記得，所有的記憶。」
說出來了！
她感覺到霍普的手似乎頓了一下……但是，還沒有完。
「我仔細的回想過了……不管是在帕魯姆波魯姆立下的約定，英烈祠看到的所有悖論，還是最後的十三天……那些我們一起經歷過的所有事情，我都還記得，所以……」
無法忘記，
那一天，說著會相信自己的少年。
那毫無遲疑，向前邁進的背影，令她難以忘懷。
明明以為是如此接近，卻在他消失的那一刻，才發現他們之間的距離，非常遙遠。
從一開始，他就下定了決心，而自己呢？只是在不斷後悔之中，追尋著補償的方法。
是的，她痛恨後悔的感覺。因為在過去的世界體驗了太多次。
因為賭氣造成的誤會，約定了卻無法兌現的承諾，甚至是刻意忽略，自己內心深處的聲音。
不管再怎麼邁開步伐追趕，那些造成的傷害，都已無法讓他們回復原狀。
最終的決戰，若不是有足夠好運，以及大家的支持。她不敢想像結果會是如何。
最糟的情況大概是同歸於盡吧！雖然原本也以為這樣就夠了。
新世界。是大家一起引發的奇蹟。對她來說，也是救贖。
所以，她無法忍受再次的重蹈覆轍。已經夠了。
「……只要是經歷過的，我幾乎都還記得。所以，如果你有什麼煩惱，都可以跟我談。」
「……」
「我只希望，你不用把我當作陌生人一樣，刻意的迴避這些話題……」
「雷姐……」
「不過，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也不會勉強，只是……」
「雷姐！」
「什麼？」
霍普抓住了雷光的肩膀，強迫她看著自己。
「我一點都不覺得勉強，也沒有刻意避開這些。為什麼妳會這樣想？」
「咦？……」
看進眼底的探詢目光，把她從自己的情緒中拉回。
「妳在害怕什麼？」
「……！」
「是我說過什麼話，還是有什麼事情，讓妳有這樣的感受？如果真的有，告訴我，我會解釋，絕對不是妳所想的那種意思。」
「……我，沒有……」一時把想說的話全丟了出來，對於霍普的反問，有點無法回神。
看到雷光的反應，霍普心想，或許該讓步調再慢一點。
「所以，有關於記憶，這就是雷姐想要告訴我的『重要的事』？」
雷光提起肩，挺直了背，讓自己有更多勇氣面對他。
「……是，我一直沒有告訴你。雖然，有部份原因也是因為你沒有問……但是，上次我們見過面之後，我思考了很久，還是決定必須說出來才行。」
霍普有點無法理解，雖然上次自己的確……有些踰矩，但這跟記憶有什麼關聯？
「還記得班尼拉舉辦的那次聚會嗎？」
霍普點點頭。
「我們當時聊得很開心，但我卻沒有注意到，你總是避重就輕的省略有關於過去的情節……我在想，如果是因為擔心我介意的話。那麼，就該由我開口。」
他懂了，原來是這麼回事。
霍普將她拉進自己的懷中，臉上的表情顯得為難，但他將這些藏在雷光的身後。
「那場聚會，是第一次能與記憶中的『夥伴』見面，我相信不管是誰，都會有些緊張吧？只有記憶，卻從沒實際見過的人，到底該聊些什麼？到底能說些什麼？一直不太確定。『如果說出口的事情，對方並不記得，那該怎麼辦？』……也曾經想過這樣的問題。」
有點猶豫地，雷光將手抬高至他的後背，輕輕的扶著。
如果這樣可以給予一些肯定感，就不會害怕了吧！
「但就算如此，我還是很想見到大家。儘管記憶不一定完整，也許會有誤差。但是對同伴的『信任感』，讓我相信一定不會有問題……只是，唯獨一個人，我並不這麼想。」
霍普輕輕放開雷光。神情是平時的沉著。
「就是妳，雷姐。期待著妳跟我有相同的記憶，卻又矛盾的希望妳不記得……尤其在見到本人的瞬間，更是這樣認為。」
「為什麼？若是我不記得，那豈不是……」更加糟糕？
霍普笑著搖頭，像是意料中一樣。
「撇開『並肩作戰的夥伴』與『負責引導的監視者』這兩個角色，心中的感覺強烈得不可思議，也許跟過往的記憶的確脫不了關係。只是想了解更多有關於妳的事，例如『喜歡什麼興趣？或是過著什麼樣的生活？』。」霍普笑著說：「差不多就是這樣子。」
雷光用懷疑目光的看著他，接著說：「所以，只是純粹的……詢問近況？」
「若要說的話，是還有一點點額外的因素……不過現在還沒到適當的時機，不能說。」
「啊？故做什麼神秘。」
「因為雷姐是個很敏銳的人，若是抓錯時機的話，大概會跟冰雪一樣被揍吧！」
霍普苦笑著，這句話可不是在開玩笑。
雖然已經可以稍微理解莎拉喜歡冰雪的理由，但是太過『親切』的妹婿還是讓她感到頭痛，就算到了新世界依舊個性不合，真是難解。
「冰雪跟你可無法比阿！」
「我可以把這句話當作稱讚嗎！」忍不住笑了出來，他有空一定要跟冰雪說說。
「只是會被揍的機率下降了吧……我還是有自己一套原則的。」
霍普想像著冰雪與雷光的場合，再對照自己跟雷光的，還真算是很和平。
至少避掉了不少拳頭的威脅，應該覺得……高興？
他閉上眼，回憶著當時的心情。
「確實……就算記憶有所差異，心的本質卻不是會輕易改變。就像雷姐跟冰雪，我相信這點對所有人來說應該都適用。至少在上次的聚會，大家的給我的感覺還是跟以前一模一樣。 比起初次見面的陌生人，感覺更像是久違重逢的老朋友。」
本質？如果是這樣的話，是否會有不需言說就能夠理解的感受？
雷光心中還是有些困惑，如果可以將那些不確定的因子釐清的話，自己就不會再迷惘了吧……
於是，她起了頭。
「……你真的，全部都記得？」
霍普眨眨眼，思考著這句話的意思。
如果是問有關於她的記憶的話，答案是肯定的。
直覺的想到最能代表這個的方法。於是他問：
「需要複習妳在悠思南吃了哪幾家料理嗎？」
咦？
雷光有些措手不及。她以為是更加重要的項目才對。
「你確定不是該問『艾特羅神殿具體位置』這類的問題？」她不禁皺眉。
「只是覺得，生活化的問題比較能夠展露細節。」
雷光頓了頓，但又無法反駁。
「標準還蠻高的嘛……這類型的記憶確實比較容易忘記。」
「還有廣礡的森林及草原，除了艾特羅女神的神殿之外，也是蠻荒原野的特色。」
「恩，記憶無誤，算是合格。」
「雷姐在營地趕綿羊的樣子也很令人難忘……」
「你還想說阿……」
「妳不是想知道我記得多少『詳細』的記憶？」
「……這部分不需要，看來你應該沒忘太多。」
到這個程度，她覺得不需要再挑戰霍普的記憶力。
「不然，還是妳在舞台上說過的台詞，我也可以……」
還說未完，他感覺到領子被一股力量給拉了過去。
被髮絲所遮掩的表情，雖然因為光照下的陰影，而令人無法清楚判別情緒。
「我知道了，埃斯特海姆先生。是不是該讓你回想起來，我原本的身分是誰呢？」
霍普現在能夠確定了，他們都擁有相同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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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剛好是在收到禮物那天拿到的通知？」
霍普轉過頭，看著坐在長椅另一側的她，放鬆的倚著椅背，處於休息的狀態。
「恩，上司的提議，將我調到新的地方，也許對之後的升遷會有幫助，但是會有一段時間必須待在當地。」
她並不排斥自己一個人的生活，甚至，已經習慣。只是被懸在那裡的疑惑困擾著，不過，這些問題在剛剛已經釋懷了。
盯著腳邊隨風晃動的樹影，她維持沉默。
「那就去試試看吧！機會可不一定會來第二次。」
「真的？如果我就這樣出發的話？」
「比起守株待兔，雷姐比較擅長的是主動出擊吧？那就不需要猶豫。」
主動出擊？她覺得這個字眼感覺很熟悉，是啊！為什麼忘記了這個最簡單的選擇題，自己從來就不是習慣在原地等待的人。
「說的也是。」
既然行動方針已經決定了，接下來……
「只不過，像這樣馬上就可以見面的機會，會少很多吧！」
霍普讓注意力飄至高空，雖然每天還是看的見，卻無法觸及。
覺得有點可惜，但是，他認為不該太過貪心。
雷光看著他望著遠方的模樣，似乎帶著一些落寞。令她感到熟悉。
也有思考過，並不是再也見不到，只是……
「會覺得……寂寞嗎？」
「咦！」他馬上轉過頭，沒想到雷光會問這樣的問題。
雷光手指著他的臉，像是抓到證據一樣。
「表情，就像看到主人要出門的小狗。」
手不自覺的拂上了自己的臉。
「或許吧……但只要再過一段時間。一個人的日常還是會習慣的。」
長椅的寬度，並沒大到可以容進第三個人。 她卻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仍舊遙遠。
偷瞄著在她右側的這個男人，原本只是輕握著右手的手指，稍微握緊了些。
以前的她，總會想著用自己的力量，獨自解決所有的事，
但是在經歷了這麼多之後，她了解到，接受他人的協助，並不是承認自己的懦弱。
而是在理解他人的前提之下，共同一起走下去的承諾。
她抿著唇，猶豫著。
不敢確定，儘管再次見到了你，試著想要靠近，卻沒有自信。
如果，這次我先踏出了那一步……你還會願意待在我的身邊嗎？還是會像「那個時候」一樣，漸漸走向我所無法觸及的地方？
從前約定好由自己保護的瘦弱少年；或是在神的安排下，忠實等待她歸來的引導者。不管是哪一個，現在的他，已沒有必需要待在她身邊的理由。
想要……賭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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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左臂被抓住，霍普側過了頭。覺得有些意外。
「怎麼了嗎？雷姐，是有什麼……」
對上他的是一副認真非常的眼神，那過於專注的目光讓人跟著肅靜起來。
「你可以……等我回來嗎？」
「等？……妳是說？」
「就像，你一直以來所做的那樣……所以，我會努力的，想辦法準時回來。」
雷光不確定這樣的說法是否太含蓄，但這是她所能夠說的最接近的描述。
從過去到現在，雖然曾經懷疑，也有過不安，潛藏在心中的那股聲音卻一直沒有消失過。
「我的背後能交給你保護嗎？」
那時以為可能失去的依賴，答案卻一直存在於那裡。
是不敢去相信的自己，將真相拒於門外。
霍普將注意力轉移到正前方，忍住想要笑出來的衝動，輕咳了下，表情回復嚴肅。
「你忘了嗎？等著妳完成任務歸來，對我來說可是家常便飯。」
原本緊緊抓住的手鬆了開來，這回覆跟她想像得不太一樣。
「也就是說……」
「以後得在門禁時間回報進度才行啊！解放者大人。」
「霍普！」
「我倒覺得聽起來像是要我繼續擔任引導者的意思。」
「我只是打個比方。」雷光坐直了身，不想去解釋這其中的意思。
霍普牽起原本抓住自己的那隻手，探詢的口氣讓雷光心中一凜。
「我知道，我們可以從現在開始……。這次，沒有神，也沒有聖樹，只有我們兩個人。所以，想說什麼，不需要顧忌，也不用趕進度，艾克蕾兒小姐。」
她低下了頭，雖然是自己先提的，不過現在的進展完全……
「艾克蕾兒？」
「……不要用那個名字叫我。」
「為什麼？我覺得念起來很好聽。」
「我不習慣。」
霍普無法理解。在新的世界，大家都是以最初的名字生活著，若說不習慣，應該也是「雷光」這個稱呼才對？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應該只有一種可能。
但他覺得不應該現在說出來。
「你在笑什麼？」
「沒有，只是覺得有點可惜……不對，應該是說時候還未到。」
雷光瞇著眼，盯著還沒停止笑意的他。回頭看著前方，覺得輕鬆不少。
「如果是這樣子的話，感覺也不錯……從合作夥伴關係開始的話。」
比起她原本想像的情境，也許這樣子可以處得更加自在。
「至少不是從十四歲的印象開始，我覺得還可以接受。」
「如果你是說第一次在方舟見面的話，某方面來說是十四歲沒錯。」
「這件事讓我們明白外表不是最重要的，對嗎？」
「……抱歉，一直以來都是我小看你。」
「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了。」
兩人相視而笑。原來這些記憶也可以如此的單純，沒有沉重的負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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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兩旁的高大燈座，隨著光線逐漸暗沉，像是在暖身一樣，坐落其上的燈泡乍然露出鵝黃色的光點，緩緩的醞釀著，直到人們意識到夜晚已經降臨。
那些只有白天營業的店家，在門上已經可以見到「結束營業」的牌子，提醒意猶未盡的旅客明日請早。
他們兩人並肩走在石子鋪成的人行道，行李箱在身後發出輪子滾動的聲音。
雖然不確定雷光要搭的是哪一個班次，不過都請了整天的假，他決定乾脆一起到機場，為她送行。
「所以，大概會去多久？」
「……最多，不會超過一年。如果順利的話，也許可以更早回來。」
「那可不只是『一段時間』而已阿！」
「恩，還是需要一點覺悟的。」
雷光視線落在對街的號誌，現在的時間並非尖峰時刻，上方號誌閃爍著黃色的燈光。提示著路人，注意來往的車輛。
但她卻沒有抬起腳步。
「霍普。」
「嗯？」
站在她的身側，才剛思考著為什麼不往前走。
「謝謝你。接下來我自己過去就可以了。」
「可是還有一段路才會到機場……」
看著自己手上的行李，他本來打算要幫忙到底的。
雷光轉過身，伸出的手迅速的攫住他，突然的拉近，然後在他的臉頰上留下一吻。
「我不想……在最後一刻反悔。」
霍普還處在驚訝中，等他開始想理解這句話的意思時，雷光已經抱住了他。
她將臉靠在霍普的胸膛，除了想多感覺他的存在，一方面也不想被發現自己幾近要哭出來的表情。
霍普拍拍她的背，也許現在只是需要一些情緒的抒發。
「剛才不是已經說好了，我會等妳回來？那麼，就沒什麼好擔心的。」
「我記得，可是……」
她以為這些掙扎的感覺會隨著了解一切而減輕。但事實卻是，當分離的時刻愈加靠近，感受到的是更加難以忍受的痛苦。
為什麼？結果最後腦海中所剩下的，就只有那個能夠讓她安心下來的身影。
「所以，雷姐是在撒嬌嗎？」
感覺到懷中的人倒吸了一口氣，他猜大概是因為這句話。
「沒有關係的，如果對象是我的話。不管是任性的要求，還是需要空間哭泣，我都不會介意。相反的，還會很開心……」
雷光沒有馬上回話，只是在思考著，
撒嬌？她已經很久沒想過這個辭彙，在她所擁有的記憶中，可以找到的只有……
『……可愛的撒嬌鬼。』
是母親的聲音？
不，那是更早以前的記憶。不是現在。
她搖搖頭，腦海中浮現的是白色的病床，臉色蒼白的母親，還有在自己身邊，一起陪著母親的莎拉。
還隱約記得，母親撫摸著她的頭髮，一邊輕聲叫喚自己的聲音。
也是在那天，在心中下定決心要背負一切，為了想成為大人而捨棄自己的本名。
此後，只要是想達成的目標，總會自我嚴格要求，不容妥協的執行，只為了快速，準確的達成目標，不需要的情感只會被她拋在腦後。
直到現在……
雖然現在的處事風格不再像過去那樣雷厲風行，但就像霍普說的，「心的本質不會輕易改變」。已經習慣的狀態，也忘了這樣的感覺。
但是，為什麼現在又……
「我為什麼要對你撒嬌？」雷光提出了疑問。帶著不解。
霍普看著雷光困惑的表情，先用手幫她把臉頰上未乾的痕跡擦拭掉。
一邊笑著說：「這真是個可愛的問題。」
「想要讓對方注意自己，或是希望可以偷懶的時候。至於應該是哪個原因，我想應該不太會是後者。所以……」
霍普用手托住她的下頜，貼近自己。
「雷姐，想要我注意妳的什麼呢？」
突然親近的動作，讓她嚇了一跳，加上撲面而來的氣息。雷光只覺得整個人更加的混亂。最後，她決定閉上了眼睛，什麼都不去想。就是沒辦法理解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
也許像霍普說的，她是在撒嬌吧！那她想要的，究竟是什麼呢？
還沒想到之前，只是這樣保持不動。
「我不知道。這種事情……」
雷光用手抹去臉上的淚水，她不知道自己原來會哭到這種程度。也沒想過竟然會有跟某人撒嬌的這一天。
這種感覺，並不令人討厭。
淚水還在流著，痛苦也還沒消退。但是，不管會不會成功，在她抓取那些組成她所有的記憶時，那瞬間的回溯擰成一股強烈的衝動。讓她決定鼓起勇氣，
「我一直……在說服自己，這次也跟以前一樣，不會太久，也許只要專心的忙起來，時間很快就過了，但是，就是沒有辦法……」
覺得自己像是用盡力氣，將胸中壓抑已久的感覺全說了出來，淚水也像是潰堤一樣，完全控制不住。
「為什麼，會覺得好混亂，明明只要照著決定好的結論去做就沒問題，可是我卻還是……」
霍普聽著他的自白，輕撫著她蜷曲的頭髮，雖然感覺到懷中的人好像哭得更嚴重。不過他相信這是發洩情緒的好現象……
「那是因為，妳缺乏的並不是完美的行程表。」
不是這個？那麼……缺失的那塊，究竟是什麼……
霍普等著抽咽的聲音漸漸平復，他嘆了一口氣。原本捧著她臉頰的手，抽離開來。
他也需要，下定決心。所以……
「等妳回來之後，就一起生活吧！」
不小心發出了吸鼻子的聲音，雷光用手摀住自己的鼻子。
「你說……一起生活？」
「我不會勉強，但是，我想在妳出發之前知道答案。」
「可是……我就要離開這裡了，怎麼有辦法……」
霍普雙手扶著她的肩膀，讓雷光正對他。
「我不是在問妳是否要留下……我真正想問的是──『妳願意跟我，一起走下去嗎？』」
認真的神情，澄澈的眼神，但是泛紅的雙頰卻出賣了他的情緒。
接到這麼有份量的問題，雷光也覺得有些侷促。
「你怎麼可以這樣……趁人之危……」一邊用手擦著臉頰，雷光卻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先偷跑的可是雷姐，如果你沒對我撒嬌的話，我本想等妳回來再說的。」
霍普皺著眉頭，雷光的反應也差點讓他慌了手腳。他只能猜測，什麼是能夠讓她不再哭泣的方法。或許有點笨，但他只能以自己的力量努力。
「所以，現在還願意讓我陪妳到機場？」
「……我有機會說不嗎……」聲音悶悶的，雷光的臉還埋在他的懷裡。
「不過，登機時間可能快來不及了。」看向自己的手錶，霍普有點擔心。
他將手臂鬆了開來，本來打算去拉放在一旁的行李。卻被雷光拉住，不能動彈。
「別動！……還有一個小時，飛機才會起飛。」
「還有一個小時？」他以為剛剛的談話已經花了不少時間。
「本來我以為，可能會需要預留一些時間……」
能有什麼理由？尤其是在登機之前。
「……散心。」
她的前額頂著霍普的胸前，完全不想抬起來
『如果最後是自己一個人的話……也許就需要冷靜一下。』雷光原本是這樣想的。
結果預測卻失準了。
霍普聯想到了這一層，才忍不住笑出來。
「雷姐的計畫果然縝密，所以我們現在『意外的』還有很多的時間，對吧！」
「恩，因為你，我的計劃都被打亂了。」
「彼此彼此……那麼，在出發之前，我們還可以再挑一個地點？」
雷光微笑著，抬起頭，注視著他，再轉而面對著前方。
是啊！接下來要往哪裡去呢？
原本看起來飄渺遙遠的天空，已不再去思考之間的相隔有多遠。
不管接下來到了哪裡，那個人，都會在某個地方，等著她回來。
她也願意……為了那個人，信守承諾。
能有這樣的約定，就足夠了吧！
所以，
「一起走吧！」
雷光伸出她的手，這次沒有意外的，那隻回握的手，給人既堅定又溫暖的感覺。
腳下的步伐，已經沒有虛浮不定的感覺。
只要，能夠在一起。
我將不再害怕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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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心得:
本篇應該是對話篇幅比例占最高的一次,我果然還是很不擅長戀愛阿告白阿之類的東東.
劇情一直卡的亂七八糟,修文時間完全是預計的兩倍長,當然字數也是(ry
加入了官方小說中自己很喜歡的設定,也就是雷光媽媽鼓勵小艾克蕾兒不要太逞強的地方,每次看到這段的時候還是會覺得心酸酸.而且我想,這對於雷光來說也是難以忘記,並影響她一生的回憶.
放在這裡是希望能夠感受到心境有所突破的感覺,不知道效果如何?就看讀者們的感受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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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整理行李拖了點時間，就遲到了。」
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筆直，毫無猶豫又不容妥協的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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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普直覺的向後轉身，那個聲音，果然是心中想到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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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預留了時間。而且，是一整天。
況且，比起遲到這點，較令人在意的是，帶在身後的那些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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愕然的表情在她臉上浮現，但隨即又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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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腔緊迫的令人呼吸困難，通過的氣流顫抖著，心臟鼓動催促著還未說出口的話語，有如兩股力量在拉扯著。她吸了一口氣，才緩緩說出。
「……正確來說，是調職。」
「已經確定了？」
「恩，……今天出發。」
「這麼突然！」
霍普想要提些什麼，但是已經確定的結果，能說的話，大概只剩下祝福。
「時間很倉促……在出發之前，我認為有些事一定要先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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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環，很謝謝你！它們真的很美……雖然在電話中提過一次，但我覺得還是應該在見面的時候正式道謝。」
「雷姐太客氣了，既然有機會知道，就不能耍賴裝傻，妳願意戴著它，我也很開心。」
霍普注意到雷光鬢髮邊隱約可見的綠，在光線折射之下閃耀。確實跟自己預想的一樣，很適合她。
「不過我有點介意，是誰跟你透露這件事的？」為了不讓大家為此破費，她平常可是三緘其口，沒人問就不會說。
「倒不是跟誰特別打聽，只是有人「不小心」透露了情報。讓我可以提早準備。」
霍普想到那個「好心人」刻意留下的提示，還是覺得很有趣。
「『不小心』是嗎？……」腦海自動出現莎拉無可奈何的表情，到底該不該懷疑她呢？
霍普走到雷光的身側，審視著耳環的位置，覺得有些地方還不夠完美。
「妳不常戴耳環吧？有些偏了，讓我幫你調整一下。」
伸出的手遮擋住兩側的視野，雷光只能在原地不敢隨意亂動。後悔為什麼不先檢查好再出門……不過，時間真的太趕了。
感覺到對方周邊所散發的熱氣，雖然沒有直接碰觸到，還是令她緊張。
只好把思緒集中還沒說完的部分。
「……還有一件事……」
微微握著拳的右手，有如抵抗一般的掙扎著。
「我記得，所有的記憶。」
說出來了！
她感覺到霍普的手似乎頓了一下……但是，還沒有完。
「我仔細的回想過了……不管是在帕魯姆波魯姆立下的約定，英烈祠看到的所有悖論，還是最後的十三天……那些我們一起經歷過的所有事情，我都還記得，所以……」
無法忘記，
那一天，說著會相信自己的少年。
那毫無遲疑，向前邁進的背影，令她難以忘懷。
明明以為是如此接近，卻在他消失的那一刻，才發現他們之間的距離，非常遙遠。
從一開始，他就下定了決心，而自己呢？只是在不斷後悔之中，追尋著補償的方法。
是的，她痛恨後悔的感覺。因為在過去的世界體驗了太多次。
因為賭氣造成的誤會，約定了卻無法兌現的承諾，甚至是刻意忽略，自己內心深處的聲音。
不管再怎麼邁開步伐追趕，那些造成的傷害，都已無法讓他們回復原狀。
最終的決戰，若不是有足夠好運，以及大家的支持。她不敢想像結果會是如何。
最糟的情況大概是同歸於盡吧！雖然原本也以為這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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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無法忍受再次的重蹈覆轍。已經夠了。
「……只要是經歷過的，我幾乎都還記得。所以，如果你有什麼煩惱，都可以跟我談。」
「……」
「我只希望，你不用把我當作陌生人一樣，刻意的迴避這些話題……」
「雷姐……」
「不過，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也不會勉強，只是……」
「雷姐！」
「什麼？」
霍普抓住了雷光的肩膀，強迫她看著自己。
「我一點都不覺得勉強，也沒有刻意避開這些。為什麼妳會這樣想？」
「咦？……」
看進眼底的探詢目光，把她從自己的情緒中拉回。
「妳在害怕什麼？」
「……！」
「是我說過什麼話，還是有什麼事情，讓妳有這樣的感受？如果真的有，告訴我，我會解釋，絕對不是妳所想的那種意思。」
「……我，沒有……」一時把想說的話全丟了出來，對於霍普的反問，有點無法回神。
看到雷光的反應，霍普心想，或許該讓步調再慢一點。
「所以，有關於記憶，這就是雷姐想要告訴我的『重要的事』？」
雷光提起肩，挺直了背，讓自己有更多勇氣面對他。
「……是，我一直沒有告訴你。雖然，有部份原因也是因為你沒有問……但是，上次我們見過面之後，我思考了很久，還是決定必須說出來才行。」
霍普有點無法理解，雖然上次自己的確……有些踰矩，但這跟記憶有什麼關聯？
「還記得班尼拉舉辦的那次聚會嗎？」
霍普點點頭。
「我們當時聊得很開心，但我卻沒有注意到，你總是避重就輕的省略有關於過去的情節……我在想，如果是因為擔心我介意的話。那麼，就該由我開口。」
他懂了，原來是這麼回事。
霍普將她拉進自己的懷中，臉上的表情顯得為難，但他將這些藏在雷光的身後。
「那場聚會，是第一次能與記憶中的『夥伴』見面，我相信不管是誰，都會有些緊張吧？只有記憶，卻從沒實際見過的人，到底該聊些什麼？到底能說些什麼？一直不太確定。『如果說出口的事情，對方並不記得，那該怎麼辦？』……也曾經想過這樣的問題。」
有點猶豫地，雷光將手抬高至他的後背，輕輕的扶著。
如果這樣可以給予一些肯定感，就不會害怕了吧！
「但就算如此，我還是很想見到大家。儘管記憶不一定完整，也許會有誤差。但是對同伴的『信任感』，讓我相信一定不會有問題……只是，唯獨一個人，我並不這麼想。」
霍普輕輕放開雷光。神情是平時的沉著。
「就是妳，雷姐。期待著妳跟我有相同的記憶，卻又矛盾的希望妳不記得……尤其在見到本人的瞬間，更是這樣認為。」
「為什麼？若是我不記得，那豈不是……」更加糟糕？
霍普笑著搖頭，像是意料中一樣。
「撇開『並肩作戰的夥伴』與『負責引導的監視者』這兩個角色，心中的感覺強烈得不可思議，也許跟過往的記憶的確脫不了關係。只是想了解更多有關於妳的事，例如『喜歡什麼興趣？或是過著什麼樣的生活？』。」霍普笑著說：「差不多就是這樣子。」
雷光用懷疑目光的看著他，接著說：「所以，只是純粹的……詢問近況？」
「若要說的話，是還有一點點額外的因素……不過現在還沒到適當的時機，不能說。」
「啊？故做什麼神秘。」
「因為雷姐是個很敏銳的人，若是抓錯時機的話，大概會跟冰雪一樣被揍吧！」
霍普苦笑著，這句話可不是在開玩笑。
雖然已經可以稍微理解莎拉喜歡冰雪的理由，但是太過『親切』的妹婿還是讓她感到頭痛，就算到了新世界依舊個性不合，真是難解。
「冰雪跟你可無法比阿！」
「我可以把這句話當作稱讚嗎！」忍不住笑了出來，他有空一定要跟冰雪說說。
「只是會被揍的機率下降了吧……我還是有自己一套原則的。」
霍普想像著冰雪與雷光的場合，再對照自己跟雷光的，還真算是很和平。
至少避掉了不少拳頭的威脅，應該覺得……高興？
他閉上眼，回憶著當時的心情。
「確實……就算記憶有所差異，心的本質卻不是會輕易改變。就像雷姐跟冰雪，我相信這點對所有人來說應該都適用。至少在上次的聚會，大家的給我的感覺還是跟以前一模一樣。 比起初次見面的陌生人，感覺更像是久違重逢的老朋友。」
本質？如果是這樣的話，是否會有不需言說就能夠理解的感受？
雷光心中還是有些困惑，如果可以將那些不確定的因子釐清的話，自己就不會再迷惘了吧……
於是，她起了頭。
「……你真的，全部都記得？」
霍普眨眨眼，思考著這句話的意思。
如果是問有關於她的記憶的話，答案是肯定的。
直覺的想到最能代表這個的方法。於是他問：
「需要複習妳在悠思南吃了哪幾家料理嗎？」
咦？
雷光有些措手不及。她以為是更加重要的項目才對。
「你確定不是該問『艾特羅神殿具體位置』這類的問題？」她不禁皺眉。
「只是覺得，生活化的問題比較能夠展露細節。」
雷光頓了頓，但又無法反駁。
「標準還蠻高的嘛……這類型的記憶確實比較容易忘記。」
「還有廣礡的森林及草原，除了艾特羅女神的神殿之外，也是蠻荒原野的特色。」
「恩，記憶無誤，算是合格。」
「雷姐在營地趕綿羊的樣子也很令人難忘……」
「你還想說阿……」
「妳不是想知道我記得多少『詳細』的記憶？」
「……這部分不需要，看來你應該沒忘太多。」
到這個程度，她覺得不需要再挑戰霍普的記憶力。
「不然，還是妳在舞台上說過的台詞，我也可以……」
還說未完，他感覺到領子被一股力量給拉了過去。
被髮絲所遮掩的表情，雖然因為光照下的陰影，而令人無法清楚判別情緒。
「我知道了，埃斯特海姆先生。是不是該讓你回想起來，我原本的身分是誰呢？」
霍普現在能夠確定了，他們都擁有相同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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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剛好是在收到禮物那天拿到的通知？」
霍普轉過頭，看著坐在長椅另一側的她，放鬆的倚著椅背，處於休息的狀態。
「恩，上司的提議，將我調到新的地方，也許對之後的升遷會有幫助，但是會有一段時間必須待在當地。」
她並不排斥自己一個人的生活，甚至，已經習慣。只是被懸在那裡的疑惑困擾著，不過，這些問題在剛剛已經釋懷了。
盯著腳邊隨風晃動的樹影，她維持沉默。
「那就去試試看吧！機會可不一定會來第二次。」
「真的？如果我就這樣出發的話？」
「比起守株待兔，雷姐比較擅長的是主動出擊吧？那就不需要猶豫。」
主動出擊？她覺得這個字眼感覺很熟悉，是啊！為什麼忘記了這個最簡單的選擇題，自己從來就不是習慣在原地等待的人。
「說的也是。」
既然行動方針已經決定了，接下來……
「只不過，像這樣馬上就可以見面的機會，會少很多吧！」
霍普讓注意力飄至高空，雖然每天還是看的見，卻無法觸及。
覺得有點可惜，但是，他認為不該太過貪心。
雷光看著他望著遠方的模樣，似乎帶著一些落寞。令她感到熟悉。
也有思考過，並不是再也見不到，只是……
「會覺得……寂寞嗎？」
「咦！」他馬上轉過頭，沒想到雷光會問這樣的問題。
雷光手指著他的臉，像是抓到證據一樣。
「表情，就像看到主人要出門的小狗。」
手不自覺的拂上了自己的臉。
「或許吧……但只要再過一段時間。一個人的日常還是會習慣的。」
長椅的寬度，並沒大到可以容進第三個人。 她卻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仍舊遙遠。
偷瞄著在她右側的這個男人，原本只是輕握著右手的手指，稍微握緊了些。
以前的她，總會想著用自己的力量，獨自解決所有的事，
但是在經歷了這麼多之後，她了解到，接受他人的協助，並不是承認自己的懦弱。
而是在理解他人的前提之下，共同一起走下去的承諾。
她抿著唇，猶豫著。
不敢確定，儘管再次見到了你，試著想要靠近，卻沒有自信。
如果，這次我先踏出了那一步……你還會願意待在我的身邊嗎？還是會像「那個時候」一樣，漸漸走向我所無法觸及的地方？
從前約定好由自己保護的瘦弱少年；或是在神的安排下，忠實等待她歸來的引導者。不管是哪一個，現在的他，已沒有必需要待在她身邊的理由。
想要……賭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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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左臂被抓住，霍普側過了頭。覺得有些意外。
「怎麼了嗎？雷姐，是有什麼……」
對上他的是一副認真非常的眼神，那過於專注的目光讓人跟著肅靜起來。
「你可以……等我回來嗎？」
「等？……妳是說？」
「就像，你一直以來所做的那樣……所以，我會努力的，想辦法準時回來。」
雷光不確定這樣的說法是否太含蓄，但這是她所能夠說的最接近的描述。
從過去到現在，雖然曾經懷疑，也有過不安，潛藏在心中的那股聲音卻一直沒有消失過。
「我的背後能交給你保護嗎？」
那時以為可能失去的依賴，答案卻一直存在於那裡。
是不敢去相信的自己，將真相拒於門外。
霍普將注意力轉移到正前方，忍住想要笑出來的衝動，輕咳了下，表情回復嚴肅。
「你忘了嗎？等著妳完成任務歸來，對我來說可是家常便飯。」
原本緊緊抓住的手鬆了開來，這回覆跟她想像得不太一樣。
「也就是說……」
「以後得在門禁時間回報進度才行啊！解放者大人。」
「霍普！」
「我倒覺得聽起來像是要我繼續擔任引導者的意思。」
「我只是打個比方。」雷光坐直了身，不想去解釋這其中的意思。
霍普牽起原本抓住自己的那隻手，探詢的口氣讓雷光心中一凜。
「我知道，我們可以從現在開始……。這次，沒有神，也沒有聖樹，只有我們兩個人。所以，想說什麼，不需要顧忌，也不用趕進度，艾克蕾兒小姐。」
她低下了頭，雖然是自己先提的，不過現在的進展完全……
「艾克蕾兒？」
「……不要用那個名字叫我。」
「為什麼？我覺得念起來很好聽。」
「我不習慣。」
霍普無法理解。在新的世界，大家都是以最初的名字生活著，若說不習慣，應該也是「雷光」這個稱呼才對？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應該只有一種可能。
但他覺得不應該現在說出來。
「你在笑什麼？」
「沒有，只是覺得有點可惜……不對，應該是說時候還未到。」
雷光瞇著眼，盯著還沒停止笑意的他。回頭看著前方，覺得輕鬆不少。
「如果是這樣子的話，感覺也不錯……從合作夥伴關係開始的話。」
比起她原本想像的情境，也許這樣子可以處得更加自在。
「至少不是從十四歲的印象開始，我覺得還可以接受。」
「如果你是說第一次在方舟見面的話，某方面來說是十四歲沒錯。」
「這件事讓我們明白外表不是最重要的，對嗎？」
「……抱歉，一直以來都是我小看你。」
「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了。」
兩人相視而笑。原來這些記憶也可以如此的單純，沒有沉重的負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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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兩旁的高大燈座，隨著光線逐漸暗沉，像是在暖身一樣，坐落其上的燈泡乍然露出鵝黃色的光點，緩緩的醞釀著，直到人們意識到夜晚已經降臨。
那些只有白天營業的店家，在門上已經可以見到「結束營業」的牌子，提醒意猶未盡的旅客明日請早。
他們兩人並肩走在石子鋪成的人行道，行李箱在身後發出輪子滾動的聲音。
雖然不確定雷光要搭的是哪一個班次，不過都請了整天的假，他決定乾脆一起到機場，為她送行。
「所以，大概會去多久？」
「……最多，不會超過一年。如果順利的話，也許可以更早回來。」
「那可不只是『一段時間』而已阿！」
「恩，還是需要一點覺悟的。」
雷光視線落在對街的號誌，現在的時間並非尖峰時刻，上方號誌閃爍著黃色的燈光。提示著路人，注意來往的車輛。
但她卻沒有抬起腳步。
「霍普。」
「嗯？」
站在她的身側，才剛思考著為什麼不往前走。
「謝謝你。接下來我自己過去就可以了。」
「可是還有一段路才會到機場……」
看著自己手上的行李，他本來打算要幫忙到底的。
雷光轉過身，伸出的手迅速的攫住他，突然的拉近，然後在他的臉頰上留下一吻。
「我不想……在最後一刻反悔。」
霍普還處在驚訝中，等他開始想理解這句話的意思時，雷光已經抱住了他。
她將臉靠在霍普的胸膛，除了想多感覺他的存在，一方面也不想被發現自己幾近要哭出來的表情。
霍普拍拍她的背，也許現在只是需要一些情緒的抒發。
「剛才不是已經說好了，我會等妳回來？那麼，就沒什麼好擔心的。」
「我記得，可是……」
她以為這些掙扎的感覺會隨著了解一切而減輕。但事實卻是，當分離的時刻愈加靠近，感受到的是更加難以忍受的痛苦。
為什麼？結果最後腦海中所剩下的，就只有那個能夠讓她安心下來的身影。
「所以，雷姐是在撒嬌嗎？」
感覺到懷中的人倒吸了一口氣，他猜大概是因為這句話。
「沒有關係的，如果對象是我的話。不管是任性的要求，還是需要空間哭泣，我都不會介意。相反的，還會很開心……」
雷光沒有馬上回話，只是在思考著，
撒嬌？她已經很久沒想過這個辭彙，在她所擁有的記憶中，可以找到的只有……
『……可愛的撒嬌鬼。』
是母親的聲音？
不，那是更早以前的記憶。不是現在。
她搖搖頭，腦海中浮現的是白色的病床，臉色蒼白的母親，還有在自己身邊，一起陪著母親的莎拉。
還隱約記得，母親撫摸著她的頭髮，一邊輕聲叫喚自己的聲音。
也是在那天，在心中下定決心要背負一切，為了想成為大人而捨棄自己的本名。
此後，只要是想達成的目標，總會自我嚴格要求，不容妥協的執行，只為了快速，準確的達成目標，不需要的情感只會被她拋在腦後。
直到現在……
雖然現在的處事風格不再像過去那樣雷厲風行，但就像霍普說的，「心的本質不會輕易改變」。已經習慣的狀態，也忘了這樣的感覺。
但是，為什麼現在又……
「我為什麼要對你撒嬌？」雷光提出了疑問。帶著不解。
霍普看著雷光困惑的表情，先用手幫她把臉頰上未乾的痕跡擦拭掉。
一邊笑著說：「這真是個可愛的問題。」
「想要讓對方注意自己，或是希望可以偷懶的時候。至於應該是哪個原因，我想應該不太會是後者。所以……」
霍普用手托住她的下頜，貼近自己。
「雷姐，想要我注意妳的什麼呢？」
突然親近的動作，讓她嚇了一跳，加上撲面而來的氣息。雷光只覺得整個人更加的混亂。最後，她決定閉上了眼睛，什麼都不去想。就是沒辦法理解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
也許像霍普說的，她是在撒嬌吧！那她想要的，究竟是什麼呢？
還沒想到之前，只是這樣保持不動。
「我不知道。這種事情……」
雷光用手抹去臉上的淚水，她不知道自己原來會哭到這種程度。也沒想過竟然會有跟某人撒嬌的這一天。
這種感覺，並不令人討厭。
淚水還在流著，痛苦也還沒消退。但是，不管會不會成功，在她抓取那些組成她所有的記憶時，那瞬間的回溯擰成一股強烈的衝動。讓她決定鼓起勇氣，
「我一直……在說服自己，這次也跟以前一樣，不會太久，也許只要專心的忙起來，時間很快就過了，但是，就是沒有辦法……」
覺得自己像是用盡力氣，將胸中壓抑已久的感覺全說了出來，淚水也像是潰堤一樣，完全控制不住。
「為什麼，會覺得好混亂，明明只要照著決定好的結論去做就沒問題，可是我卻還是……」
霍普聽著他的自白，輕撫著她蜷曲的頭髮，雖然感覺到懷中的人好像哭得更嚴重。不過他相信這是發洩情緒的好現象……
「那是因為，妳缺乏的並不是完美的行程表。」
不是這個？那麼……缺失的那塊，究竟是什麼……
霍普等著抽咽的聲音漸漸平復，他嘆了一口氣。原本捧著她臉頰的手，抽離開來。
他也需要，下定決心。所以……
「等妳回來之後，就一起生活吧！」
不小心發出了吸鼻子的聲音，雷光用手摀住自己的鼻子。
「你說……一起生活？」
「我不會勉強，但是，我想在妳出發之前知道答案。」
「可是……我就要離開這裡了，怎麼有辦法……」
霍普雙手扶著她的肩膀，讓雷光正對他。
「我不是在問妳是否要留下……我真正想問的是──『妳願意跟我，一起走下去嗎？』」
認真的神情，澄澈的眼神，但是泛紅的雙頰卻出賣了他的情緒。
接到這麼有份量的問題，雷光也覺得有些侷促。
「你怎麼可以這樣……趁人之危……」一邊用手擦著臉頰，雷光卻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先偷跑的可是雷姐，如果你沒對我撒嬌的話，我本想等妳回來再說的。」
霍普皺著眉頭，雷光的反應也差點讓他慌了手腳。他只能猜測，什麼是能夠讓她不再哭泣的方法。或許有點笨，但他只能以自己的力量努力。
「所以，現在還願意讓我陪妳到機場？」
「……我有機會說不嗎……」聲音悶悶的，雷光的臉還埋在他的懷裡。
「不過，登機時間可能快來不及了。」看向自己的手錶，霍普有點擔心。
他將手臂鬆了開來，本來打算去拉放在一旁的行李。卻被雷光拉住，不能動彈。
「別動！……還有一個小時，飛機才會起飛。」
「還有一個小時？」他以為剛剛的談話已經花了不少時間。
「本來我以為，可能會需要預留一些時間……」
能有什麼理由？尤其是在登機之前。
「……散心。」
她的前額頂著霍普的胸前，完全不想抬起來
『如果最後是自己一個人的話……也許就需要冷靜一下。』雷光原本是這樣想的。
結果預測卻失準了。
霍普聯想到了這一層，才忍不住笑出來。
「雷姐的計畫果然縝密，所以我們現在『意外的』還有很多的時間，對吧！」
「恩，因為你，我的計劃都被打亂了。」
「彼此彼此……那麼，在出發之前，我們還可以再挑一個地點？」
雷光微笑著，抬起頭，注視著他，再轉而面對著前方。
是啊！接下來要往哪裡去呢？
原本看起來飄渺遙遠的天空，已不再去思考之間的相隔有多遠。
不管接下來到了哪裡，那個人，都會在某個地方，等著她回來。
她也願意……為了那個人，信守承諾。
能有這樣的約定，就足夠了吧！
所以，
「一起走吧！」
雷光伸出她的手，這次沒有意外的，那隻回握的手，給人既堅定又溫暖的感覺。
腳下的步伐，已經沒有虛浮不定的感覺。
只要，能夠在一起。
我將不再害怕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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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心得:
本篇應該是對話篇幅比例占最高的一次,我果然還是很不擅長戀愛阿告白阿之類的東東.
劇情一直卡的亂七八糟,修文時間完全是預計的兩倍長,當然字數也是(ry
加入了官方小說中自己很喜歡的設定,也就是雷光媽媽鼓勵小艾克蕾兒不要太逞強的地方,每次看到這段的時候還是會覺得心酸酸.而且我想,這對於雷光來說也是難以忘記,並影響她一生的回憶.
放在這裡是希望能夠感受到心境有所突破的感覺,不知道效果如何?就看讀者們的感受囉~
也感謝看到這裡的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