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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專區】《光芒》

阿陰 | 2008-04-19 12:17:24 | 巴幣 0 | 人氣 365

這篇是小弟在近期內創作中,唯一能看的。
所以,還是把他發上來了……。

希望沒傷到大家的眼睛! (汗")


《正文開始》

                    €

  睜開雙眼,四名小學生嬉鬧著從眼前經過。其中一個書包上的小御守,隨著電車的隆隆聲響規律的上下搖晃著。

  看來剛剛自己似乎是不經意的睡著了……。

  電車按照著既定的路線,沿著既定的時間到達既定的車站。

  同樣令人作嘔的空氣。
  同樣一成不變的風景。
  同樣一成不變的城市。
  同樣一臉憂鬱的人們。
  以及同樣打著瞌睡的小孩。

  習慣了,早已習慣了。
  反正這世界就是這麼的一成不變,就是這麼的無聊……。

  還有幾站才會到達學校。聽著呆版的車站廣播用著平凡且毫無起伏的聲音播報著下一站的站名,任誰都會感到心煩吧?

  看著電車慢慢的減速,直至電車滑入了車站。在抵站的同時,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微微的將我向後拉扯。

  踏出了車門,月台瀰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空氣。

  在這個月台下車,至今已經是第幾次了呢?
最初來到這,已經是第幾次踏進這有著沉重壓迫感的地方了呢?

  熟練的穿過了驗票口,快速的抵達了出口,便筆直的朝向學校前進。從這個車站到達學校的路途中,有足夠的時間讓我思考。

  人類,說實在跟一般哺乳類動物實在沒有差別,只是食物鏈的其中一環,數億動物的其中一類罷了。仗著自己有著多一點的智慧,卻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是站在食物鏈的頂端!

  無聊,簡直無聊透了。不管是這地方、或是這城市,全都無聊透頂。人也不過是時代這巨大潮流的一部份,早晚都會消逝,就像侏儸紀的恐龍一般……。那麼我呢?面對這巨大的時間潮流,難道只能任其吞噬?總得做點什麼?留下些什麼吧?

  在走了一段路程後,眼前出現的,是一棟荒廢已久的大廈。散發著十分詭譎的氣氛,與周遭那些正常、矮小的住宅顯得格格不入。

  大廈的周圍的鐵絲網還貼滿著「施工中,危險勿入。」的標語,顯然是在即將完工之虞便宣布停建而荒廢的吧……。穿過了那鐵網間的縫隙,步入了工地。工地內擺滿了生鏽的鋼筋,以及撒了滿地的碎玻璃。從外頭看起來,儼然是一棟巨大的廢墟。

  鐵絲網上佈滿了不知是否能稱之為「藝術」的塗鴉,更為整棟廢棄的大樓增添了幾分荒廢感。或許那作者想藉由那些塗鴉表達些什麼,不過那充滿「自我風格的作品」在是令人難以理解其中的含意。仔細的觀察地板,便可發現地上還留著些許足跡,似乎有人和我一樣,同樣踏進了這塊「無人治理的荒廢地帶」。

  仔細的看一看錶,時間已逼近遲到的時刻了。於是便拎起了書包,邁開步伐,奮力的朝著學校跑去。




                    €


  「噹噹─噹噹─」
  下課鈴響,剛從座位上站起來,原本想拿起書包便直接回家的,卻突然被同學給叫住。聲音的來源是我後方的四個女同學。

  「聽說你被獲頒『最佳榮譽學生』阿?還真厲害阿!」
  「……嗯。」
  「還聽說你要接受電視採訪阿?」
  「……嗯。」面對同學的窮追猛打,我只好敷衍的點點頭。

  眼前的面孔明明再熟悉不過,卻從未有過積極的交談。反正,隨便說個幾句就行了吧?

  但是─

  「也難怪嘛……。父親是教育界的知名人物,兒子當然也要很厲害囉─」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卻令我憤恨不已。什麼叫做「當然」?可想過在一個光環底下,將承受多少期待的眼光,將承受多少期待的壓力?

  「妳是懂的什麼阿!」狠狠的瞪了那同學一眼後,便拎起書包大步朝向教室外走去。


  留下愣在一旁的四名女同學……。


  「搞什麼嘛……。關心一下而已,兇個屁阿!像這種人阿,早點去死啦!」其中一名女同學不屑的說。
  「有父親是知名人物就了不起喔?跩的跟什麼一樣了?」旁邊的另一名同學跟著附和。
  「哎哎,妳知道嗎?早上去學時,我還看到他跑進那棟荒廢的大廈裡呢!」
  「真的假的?那不是一年前有人在那裏跳樓嗎?」
  「對阿對阿!反正像他那種人阿,早點死死算了!」
  「哈哈!說的好阿!」

  大家聽了高興的拍起手來,眾人張大嘴巴,高分貝的交談著……。
 
  談論著別人的「死亡」的場面……。



                    €


  從懂事以來,第一件認識的事就是讀書。從早到晚、從日出到日落,生活中就只有讀書。

  犧牲了與同年紀的孩子一樣的休閒時光。當同年齡的小孩在放學後,愉悅的從課業中解放出來時;當他們盡情的玩耍、盡情的揮灑汗水,盡情的享受那年紀剛有的童年時,我能做得有什麼?

  就只有讀書!

  生活中充斥著書本,一絲的歡樂、一絲的解放都沒有!
  只是追隨著父親的腳步,緊緊跟在父親的腳步後,一個口令一個動作……。

  這種人生,這種魁儡般的生活,有什麼值得誇耀的?
  再多的獎項算什麼?再多的期待算什麼?再多的誇讚又算什麼?

  那些獎項、誇讚是用什麼交換來的?
  用的是我原本正常的人生!只能走在父親安排的道路上,只能一直、一直這麼無趣的走下去,沒有反抗的空間,連一絲絲的自由都沒有……。

  無法發自內心真正的歡笑,也無法得到真正的自由。

  這就是所謂的現實生活吧……?反正,所謂的現實也不過就是如此吧……。

  這便是活著嗎?
  既然如此,那我寧願捨棄一切!
  沒錯。捨棄一切……。



                    €


  走出了學校,朝著那散布著陰森氣氛的大廈跑去。

  再次步入這充滿了廢棄物的工地。

  大廈的一樓,玻璃散落一地。踏過那一地的碎片,在通往二樓的樓梯口旁,一座垃圾堆積而成的小山隨即映入眼簾。越過那座小山,便是往上的樓梯。

  一層一層的爬上了樓梯,就像當時從這裡跳下去的少年一樣。一層一層的爬上了樓梯,隨著肉體上的勞動而產生的是劇烈的呼吸困難,遠比在車站時精神上的窒息感還要來的強烈。

  ──呼──呼……呼……呼

  心臟劇烈的跳動,空氣中充斥著強烈的喘息聲。在寂靜的空間內盪漾著。

  來到了少年生前最後遺留的第九樓。滿地的碎玻璃透過黃昏的陽光反射,顯得格外的清晰可見。地板上除了充斥著的碎玻璃外,還有層厚重的塵埃。

  撕開了在少年自殺後,便被警方給封死的窗子上的膠帶。奮力的將窗子往外一推,一振振晚秋的金風拂過我的雙頰。

  緊抓著窗框,身體的上半身微微的向外傾斜,向外俯視。這便是那位死去的少年在生前所看到的最後一幕嗎?

  當時他也是從這個地方,俯視著這無趣的世界?

  同樣站在這裡,看著同樣的風景。
  同樣站在這裡,鄙視著同樣的世界。

  如今,少年已經死去。從這無聊的世界中獲得了解脫。
  而我,雖然沒有死,卻也沒有真正的活過。


  其實,我和他,那名少年,其實是一樣的……。
  我想追隨著他,成為一道「光芒」。那是我活著的價值,證明我活過的標的!

  少年用他的死,化成了一道光芒。那我呢?我該留下些什麼?又該做些什麼?
  撿起了地上一塊碎玻璃。我在牆上留下了我對於這世界,對於這令人作嘔的世界的最後抗議……。

  這樣,我也能成為一道「光芒」了吧?就像那名少年一樣。

  再度來到了窗口。

  底下是一個令人窒息的高空,一個令人頭暈目眩的距離。

  看著天空,我想張開翅膀。想張開一雙翅膀,用力的朝向那下沉的太陽飛去。想翱翔在那橘紅色的晚霞中,想在那雲中穿梭……。

  然而,自己是沒有翅膀的。這是我老早就明白的。

  不過,要是成為了一道光芒,應該就能飛了吧?應該就可以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飛了吧?



  「反正這城市、這世界、這人生,早就已經墮落了。以後再也不會看到了,這扭曲的世界,這虛假的人生。」

  輕踏著步伐,朝窗外一蹬……


  「張開吧,我的翅膀!」儘管如此的吶喊著,翅膀也不會張開的。這我早就知道了。

  身體朝著那遙遠的地板墜落,就像「失去了翅膀的伊卡洛斯」一樣……



                    €

  少年就這麼走了……。是否成為所嚮往的「光芒」了?這無從得知……。

  在這生前最後駐留的大廈,九樓的牆壁上留下了最後的文字……



  很沒意思。
  這世界實在很沒意思。
  過著魁儡般的生活,活在這無聊的世界,實在是很沒意思。
  活著,很沒意思。
  一切,都很沒意思。
  可是,為什麼都沒人查覺呢?

  我希望能成為一道永恆的光輝,一道不會被抹滅的「光芒」!
  就像之前在這,成為了耀眼光芒的那名少年一樣!

                         谷泉 輝








《作者自敘》

這篇文章,主要並不是單純的講自殺,更不是推廣自殺!

而是想講,學生有學生的壓力,子女有子女的壓力,父母有父母的壓力。但是彼此都需要理解。

為人子女,內向的人不知將向誰抒發壓力。在沒有討論對象情況下,會感到徬徨、無助,不知所措。往往將壓力堆在心裡,久而久之,再壓力爆發出來時,就極有可能尋短!

這是種惡性循環!

這篇小說,主要想表達,為人父母,為人子女,都各有難處。需要互相了解,而不是一昧的要求、抱怨!

這篇小說,主要想表達的是……一種情緒上的抒發,一種壓力下造成的不可挽回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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