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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異的河畔(短文)

樹魚 | 2023-09-17 17:56:49 | 巴幣 0 | 人氣 52

我漫步的走在那條不管過了多久的時間，都不曾有變化的河堤邊。

河堤的兩側以前曾經是鬱鬱蒼蒼的樹林，曾經是雞犬相聞的小屋，曾經是冷酷無情的大樓，而現在，只是斷垣殘壁的古蹟。

不論風吹雨打，天搖地動亦或是戰火侵襲，這條河堤的外觀上始終沒有改變過。

一開始的確是我的任性，我覺得這是屬於我的領域，不應該受到外在的影響變化，尤其是受到那些如浮雲過客般的生物所影響。

河堤旁經過了數個世代，每一次的巨大變化，都讓我感嘆時間的逝去，生命的短暫。

每一個時代，那些短暫的生命都會跑到我神聖不可侵犯的領域中嬉鬧，不過身為一個高等的存在，我怎麼可能會去計較這點小事呢？

那些存在其實也是很神奇的，他們會因為一點小事時而歡呼，時而哭鬧，時而驚訝，時而沉默。總而言之就是一群吵鬧的傢伙！

原本一成不變的河堤，因為他們的出現變得更加多彩，但仍然改變不了他們生命短暫的事實。

那群生命時常在河堤邊大聲放著奇怪的聲音，做著奇怪的行為。

他們拿物品互相交換，有時還會把東西放在我家門口，然後做了一些奇怪的動作，最後東西還會拿回去。

我實在搞不懂他們在想什麼。

不過還是存在著讓我留下細微印象的東西，那是一個時常坐在我家門外的生命。

她常常對我說一些意義不明的事情，好像是要我聽她說一樣，老實說我是很不耐煩啦，不過身為高等的存在，我還是會一直默默的聽她說話。

『我不喜歡吃青椒……』

『我媽媽真的很煩……』

『小魚最近都不跟我說話了……』

『聽說小花交了男朋友……』

隨著時間過去，她已經不知道跟我說了多少事情。

總是做為一個部會回答的旁聽者，是一個相當無聊的事情，也許是我一時覺得有趣，在她某一次對我說話時，回應了她。

『你知道嗎，我奶奶走之前一直說想要來這裡看看。』

『嗯……那就讓她來啊。』

『咦……！？』

果不其然，跟其他短暫生命一樣，這個生命被我的回話嚇了一跳。

『怎麼啦，妳以為妳至今為止跟我說了多少事情。先告訴妳，我回應可是要看心情的！』

『咦，所以我之前說的你都聽到了嗎？』

『怎麼可能沒聽到？你什麼都不知道就那樣一直在別人家門口叨叨絮絮個沒完嗎？』

『咦……怎麼辦，突然好羞恥……。』

那個奇怪的生命臉變得非常紅，我又沒有提到妳尿床被媽媽罵的事情，害羞什麼？

從那天開始，我時不時會回她個一兩句話，但大多數時間我仍然都會保持沉默。

直到有一天，她穿著一身特別的衣服，坐在平時的老地方。

『我……明天就要離開這裡了。』
今天的我因為一早被麻雀吵醒，所以心情不是很好，想說今天就不回話了。

『真好啊，這裡一直都沒有改變，只要坐在這，就會感覺得到回憶是真的。』

一如往常，不管我有沒有回應，她仍然繼續自顧自地說著話。

『我現在能理解為何奶奶會想念這裡了。希望以後有機會，我還能看到這個不變的地方。』

不知道她為什麼說這些話，不過即使我心情不好，我還是回他一句：『這裡是不會變的，等妳再來的時候就知道了。』

當時，附近的短暫生命似乎正在籌備著『夏日祭典』這種東西，那些短暫的生命正忙碌的建築著小小的木頭小屋，不遠處還蓋出了有點大的高台。

我在與這位奇怪的生命交談之前，每到這種日子我都會被吵得心煩意亂。

真是搞不懂這些短暫的生命在折騰什麼，而且它們還會堆放一堆物品在我家門口，又不是給我的。

不過之前有一次我跟奇怪的生命抱怨這件事情的時候，他一臉詫異的告訴我說：『這是祭拜神明的祭典喔，就是祭拜您的。放在您前面的都是給您的供品喔，您不知道嗎？』

誰知道啊，要給我的也不跟我說清楚，而且它們不都還會收回去嗎？

我根本就沒有收下過啊。

我的不滿她都只是面帶苦笑地看著。

這次一如往常的，整個河堤喧囂不已，不一樣的，是這個怪異的生命失去以往的笑容。

她泫然欲泣的看著我的家，點了點頭後，就緩緩離開了。

從那天開始，那個奇怪的生命就沒有再來過了。

不論經過了多少次的『夏日祭典』，多少次氣候變化，充滿肉的臉蛋變得乾燥枯黃。

不知多少的歲月，河堤旁的斷垣殘壁已經成了荒廢的草原。

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看到『夏日祭典』這個東西了，那些短暫的生命也離開了這個河堤邊。

我一如往常漫步在一成不變的河堤邊。

「這裡是不會變的，不過妳什麼時後會再來啊？」

我默默地看著我的小屋，只能無奈的嘆息。

不知又過了多久，今天沒記錯，應該又到了那個什麼『夏日祭典』的日子了吧？

雖然已經很久沒有過那吵鬧的日子了。

夜晚，我獨自坐在屋子外，看著那一望無際的夜空。

我可能又再一次心血來潮吧。

緩緩地站起身來，朝著河堤外走去。

潮濕的綠草覆蓋住了所有斷垣殘壁，我摸了摸那些曾經的建築殘骸，它們就化為細沙散去。

此時，有一些「更短暫的生命」吸引了我的視線。

黃綠色的小光點在空中飄起。

我的身邊被這些「更短暫的生命」給包圍住了。

它們一直都存在，沒有離開過。

但太過不值一提，所以我從來沒將它們放在眼裡。

其中一個「更短暫的生命」停在我的手上。

『真的都沒有改變呢。能再看到您，真的是太好了。』

當這段話出現在我腦中時，我震驚的看向停在我手上的「更短暫的生命」。

但她已經飛離我的手上，跟著其他夥伴，不停地在我身邊飄動。

「妳還記得啊，我以為妳已經忘掉了呢。我沒有騙妳，對吧！」

改編自本人參與penana【魚魚創挑第六期】
那年盛夏，曾經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