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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深 438.救世主

tamasuzuna | 2022-12-20 23:01:25 | 巴幣 3004 | 人氣 173

渦波伴隨著不可思議的光芒將眾人的不治之症治癒的姿態,正是我想像中『偉大的救世主/magna messiah』該有的樣子。
無庸置疑,他就是我的『理想』,但也正是那個『理想』使我的人生墜入了瘋狂。

從最初就全出錯了,從那天開始一切就都崩壞了。
首先發生的事情,是羅密斯.涅夏對見證過渦波咒術的人的處置。
我成了『魔人化』實驗的犧牲品——卻『幸運』地跨越了這一關。不知為何,只有我一人苟活下來,然後經過了三年,聽聞了法尼亞的領主為赫爾米娜.涅夏,於是我決定『返鄉』——
我抵達了『魔障研究院』的最下層。
就如同年幼時赫爾米娜小姐對我說的一樣,我在稍微長大了點後踏進了這裡。
不過那時的我並非以『上級職員』或是『下層職員』的身分,而是作為無數『魔人』犧牲者中的其中一人。
——那裡始終迴盪著悲鳴聲。
真正的『魔之毒』疾病的患者,一直都在那裏不停地被犧牲著。
每過一秒,自己的理性就會削減一些。
想到年幼時的我一直在這個地獄上面悠哉過活,對這些聲音充耳不聞,噁心感與淚水便無法抑止地湧出。其中囚禁我的、名為『御神體保管室』的牢籠更是殘酷。
石造的昏暗房間裡,無時無刻不染著鮮紅。
清潔工小姐偶爾會來打掃,但從未趕上過血汙孳生的速度——因為中央的那個水池會定期地溢出血水,水面的脈動不曾停歇,浮沉其中的肉塊會無止境地生成出鮮血。
我憧憬的赫爾米娜小姐,變成了那副悲慘的模樣。
但是、她還活著。
正確來說是被吊著一口氣,好用來永遠榨取她的『血之力』。
以法尼亞新生的守護者『血神』的身分——
「——啊啊……啊啊啊啊……」
在鎖鏈的拘束下被迫觀看憧憬之人遭折磨的身影,唯有地獄能表述這種慘劇。
我的嘆息聲不停迴響,然而這些聲音傳達給赫爾米娜小姐的可能性,是零。
無論我向她投以多少話語——
「赫爾米娜小姐……又得……麻煩您了……請您……」
『我、我是——■■■■血肉■液體■■■、啃食血■的數■場』
都無法使對話成立。她回過來的話幾乎都是不成人聲的奇怪震動,即便有些字句聽起來具有含意,依舊無法正常溝通。
已經不能像以前那樣請赫爾米娜小姐教導我了。
可以指引我這個愚蠢後輩的人,已經不存在於世界上了。
絕望的我明知毫無意義,仍然哭著向她靠近,想將她當作依靠。
「我……到底該要、該要怎麼做才好……?我們究竟、是在什麼地方做錯了什麼……?我們又該如何、才能夠得到救贖……——」
好想再聽一聽赫爾米娜小姐的聲音,好聽見她像以前一樣,指導我該如何面對眼前的困境。
『你、你是■■――■■我的■液■■、啃■數■■■愉■■■――』
可是我聽不懂。
赫爾米娜小姐就和曾經的清潔工小姐一樣,受到『魔之毒』侵蝕並完全發狂了。那種『聲音』讓人只能如此認為。
我沒辦法再和赫爾米娜小姐說話了。
在接受這個事實後,我就開始想要變得和赫爾米娜小姐一樣發瘋。
活著是那麼的艱辛,在繼續下去也只會感到痛苦,會決定不再思考、不再努力也是無可奈何吧。既然如此不如變得和現在的赫爾米娜小姐,這樣一定會輕鬆得多——沒用多少時間,這種想法就浮出了我的腦海。
「啊啊……我也要,和赫爾米娜小姐一樣——」
我相信自己做得到。
『龍神』大人對我這麼說過:若想成為神明的夥伴,只要將一切拋入絕望的深淵即可。所以我相信,相信自己也能夠變得和『炎神、『光神』、『血神』大人們一樣。
已經沒必要變得強大了,我希冀的只有弱小。假如屈服於現實的苦痛就可以使我抵達赫爾米娜小姐的那一端,要我屈服幾次都甘願。只要令我的心靈就這麼裂開、粉碎、墜入癲狂——我就就能再度和赫爾米娜小姐說上話了,就像尚且一無所知的年少時那樣。
如果還有機會奪回那段快樂的時光,縱使可能性再低我也願意拋棄任何事物。
若是模仿能使人逐漸接近『真貨』,那要我表演得多瘋狂都無所謂。
即便沒發瘋,我也會瘋給你看。瘋狂吧瘋狂吧瘋狂吧,給我發瘋吧。盡早瘋掉肯定會、會更輕鬆的啊——
「——希望得到拯救,這種想法絕對不會出現在赫爾米娜大人身上。」
忽然間傳來了一句回答。那並非赫爾米娜小姐的聲音。
「這是當然的。因為赫爾米娜大人她現在已經非常『幸福』了啊。」
「……嗄?欸?」
從某個時刻開始,我沒辦法再和爾米娜小姐交談。可相對地我變得能夠與那位發瘋的清潔工少女溝通了。完成打掃工作正在休息的少女,不忍心繼續看我丟臉的模樣,於是向我搭話。
我聽到了她的搭話,也明白話中的含意。
至今我仍然不曉得自己為何能聽明白她的話。
不過被關在『御神體保管室』的我極度渴求交談對象,所以沒有細想就接受了這一點。
「妳、妳說她不想要被拯救……?怎麼可能有這種事!?這是『幸福』!?看啊!這血池的中央!那已經是單純的肉塊了啊!像這樣!這樣的下場!難道是為了拯救大家而不停努力的赫爾米娜大人應得的待遇嗎!?為了拯救苦於『魔之毒』病症的大家,赫爾米娜小姐無時無刻不在努力著!一點一滴的累積,腳踏實地的努力!結果呢,這個狗屎一樣的『世界』卻——!!」
說不定比起憤怒,我更因為自己逐漸邁入瘋狂而感到喜悅呢。
只要一直扮演下去,就能夠成為『真貨』。
能感覺到我稍微靠近了赫爾米娜小姐一些,接著我非常自然地開始與她談話。
「是的。因為這個、不就是所謂的『試煉』嗎?」
「妳說『試煉』……?」
「至少,赫爾米娜大人是這麼想的。我一直都和赫爾米娜大人待在一起,所以可以理解她的全部——她之前不是說過了嗎?『試煉』是希望和幸福,只要不停跨越『試煉』,『魔法』將不再是專屬於神明大人的事物……而眼前的景象就是道路的半途。」
「這、這種東西?像這樣子的東西,是半途……?」
清潔工少女對我教誨道,就好像她自己是赫爾米娜小姐那樣。
為什麼我沒能將那句話拋諸腦後呢。
「是的。赫爾米娜大人現在也正在努力地跨越『試煉』。然而法夫納・赫勒比勒夏因卻要放棄嗎?身為赫爾米娜大人徒弟的你,要在半路上就屈服於『試煉』嗎?」
「這……我、我也還算不上是徒弟……」
「沒這回事喔?——畢竟你啊,是個『強者』。」
「不,其實我……其實……!?」
一點也不強。
在我做出否定之前,慘烈的哀號就打斷了我的回答。是現在仍持續被『第七魔障研究院』祭獻的『魔人』們的哀號。
就好像是要阻止我的自我放棄。
「你還有責任還沒完成」、「你要是放棄了,那我們死亡的意義又該何去何從」、「我們的悔恨就託付給你了。拜託了」——就好像是在對我這個『魔人化』實驗的最高傑作如此訴說。

是我想太多了吧。但我還是膽怯地望向了四周。
想當然耳,這間『御神體保管室』裡除了我和清潔工小姐外誰也不在。
除了血液之外,什麼都沒有。
正當我這麼想的時候——
「咦——」
不知怎地,房間裡竟然放有『碑白教的聖經』。那本我曾經喜愛過、依靠過、信賴過的書。
手自動拾起了那本書,身體相當清楚它有什麼力量。
「第、第五章第十一節……」
我習慣性地誦出經文,內心也在朗讀的同時變得輕鬆了些。而且我還感覺得到,內心變得輕鬆有幾分,自己就能再更加努力幾分。
當然,這是虛假的。
從醫學的角度來說,這情況就叫做宗教依存症。
「『那不敬畏靈魂的』……『自己的靈魂也無法得享安息』……」
我對它的依存程度非比尋常,擔任赫爾米娜小姐助手的我清楚這很危險。
必須要趕緊把『碑白教的聖經』扔開才是。
如果陷入其中一次,就再也離不開它了。
不過,過來講的話——
「——第五章第十一節『那不敬畏靈魂的,自己的靈魂也無法得享安息』——」
倘若還有能夠依賴的事物,我就可以努力下去。
就是在這時,我得知了『碑白教』真正的力量。

我在『御神體保管室』持續翻閱『碑白教的聖經』。在法尼亞的最下層,向最古之神獻上最真摯的祈禱,不停地朗讀經文。
「——第五章第十二節『唯有敬畏靈魂,能使你的靈魂得享安息』——」
這成為了一種『代價』。
這本『碑白教的聖經』正一點一滴地,轉換為我身體賴以為生的一部份。
然後,我從這身體的一部分,聽見了本來再也無法聽見的聲音。
那是犧牲掉的『魔人』們所訴說的:「是你的話就能辦到,畢竟你是我們的赫勒比勒夏因啊——」在身後推了我一把的聲音。
是憧憬的赫爾米娜小姐所告知的:「只有日積月累的知識能夠闢開道路,只要繼承了我的『血之力』,你就一定就能夠從這裡逃脫——」在身旁指示我正確道路的聲音。
是『偉大的救世主/magna messiah』渦波所呼籲的:「法夫納,直到最後都不准放棄。我們總有一天必然會再次相見——」在前頭等待我邁進的聲音。
我就這麼支付了『代價』,將扭曲的『聲音/技能』拿到了手。
不管是百年、千年,還是更長遠的未來,這份力量使得我無論經歷多少時間都不會再度屈服。

「——哈、哈哈、喀哈!」
「呼、呼呼——清楚了嗎?你是『強者』才對。」
兩道笑聲同時流露。
為了不輸給遠處『魔人』吼出的悲鳴,我不斷地笑著。
「哈哈!的確,我清楚了!當然清楚啊!這種程度的『試煉』實在稀鬆平常!赫爾米娜小姐還活著!只要赫爾米娜小姐的聲音還能聽見,我們就還能繼續努力!」
「是的……因為我們還活著,尚未死去。」
「啊啊,怎麼可以死!我絕對要活下去、逃離這裡,然後拯救大家!把上面的研究員通通宰掉!『不幸』的是我們,而『幸福』的卻是那些垃圾,這也太奇怪了吧!沒有得到救贖……大家沒有得到救贖,這種事情怎麼能允許它發生——!!」

『試煉』不是一種絕望。豈止如此,此刻才正是努力之時啊。我因悲傷而留下淚水,又因高興而縱聲大笑。
——這個全新的『聲音/技能』,肯定會讓我抵達的。
其他研究員都幫不上忙,所以我只能在『御神體保管室』裡獨自研究。拉扯鎖鏈直到極限,把手伸向中央的血池,依靠自己來學習『血之力』。
我是怎麼做的?這個問題其實很好回答。
我遵從著不知打哪來的『聲音』,從中學習到了成為『血之理的盜竊者』之代行者的方法。不過如此而已。
…………
這就是我成為『血之理的盜竊者』之代行者的經過。
在那之後,我就像是發了狂似地不斷跨越『試煉』。
身為赫爾米娜小姐的代行者,我要將她那無比崇高的教誨傳播出去。
我相信只要努力不懈,總有一天會變成『真貨』。
…………
這只是表面話罷了。
實際的原因肯定是因為那條道路走起來最輕鬆。
因為想盡可能讓內心舒暢些,所以我順從本能選擇成為『神學家』、成為『血之理的盜竊者』的代行者,至死都服從著技能『神諭』——不,是服從異常狀態『幻聽』才對。
這便是,千年後的『血之理的盜竊者』之代行者法夫納的真面目。
我在千年後的世界整頓好過去,痛切地體會到了這點。
接著,我的意識也跟隨著這份痛處開始甦醒。不只是內心,身體也醒過來了。從千年前的『御神體保管室』前往現實,回到那個連代行者的職責都沒能履行,時至今日仍在犯錯的、千年後的法夫納.赫勒比勒夏因——
  
◆◆◆◆◆
——時間回到現在,我也從冥想中清醒過來。
緩緩撐開沉重的眼皮,將積存在肺臟的空氣吐出。
「哈啊……」
躍入眼簾的景象和剛才的回想一模一樣。房間由紅色的石磚砌成,中央則有著一個血池。不過血池的內部已經沒有肉塊了。
已經沒有人在了。

即便到了千年之後,我還是待在『御神體保管室』,依舊將後背靠在這面骯髒的牆上。
利用鮮血魔法與迷宮構築的系統,我對千年前的法尼亞施展了『想起收束/drop』,所以可以說這裡就是同一個房間。只不過出現於此的成員,和以往有些不同。
「沒、沒事吧?該說臉色很差嗎,你的臉變得有些透明了。」
眼前的格連.沃克向我關懷道。
而他的胸中正收存著『赫爾米娜的心臟』。我把千年前費盡千辛萬苦才得到的東西,讓渡給了別人。
恢復清醒後,我仔地視察了一下四周。
面對著面的我和格連都赤裸著上半身,兩人的胸口都開了一個大洞。差別是我這邊『空空如也』,格連那邊有著『赫爾米娜的心臟』。
和收在我胸中時相較,心臟的鼓動實在虛弱無比。
但這正是我們所計畫的。
看起來是成功將那份力量給弱化到最低限度了。儘管格連繼承了『赫爾米娜的心臟』,不過身上的魔力依舊薄弱。如此一來,就不會對他的秘密行動造成妨礙了。
而除了格連之外,我自己也變得稀薄了。
魔力變得沉穩平靜,肉身的四肢也很淡薄。我喪失了『理的盜竊者』特有的異常存在感,完全變回了一個單純的幽靈之『魔人』。
準備已經萬無一失。
『次元之理的盜竊者』渦波過不了多久就會來到這間『御神體保管室』。手指一揮就能切開大海,只是撫摸大地就能催生出果樹,還能夠釋放出可以治癒百病的神聖光芒——我曾經向這樣的存在許下了「想被拯救」的願望,所以他必定會前來幫助我。
於是我先一步捨棄了『理的盜竊者』。因為我知道『理的盜竊者』乃是『弱者』的代名詞,是從世界那邊借來了不相稱的力量,內心傷痕累累的孩子。
在面對渦波時,『理的盜竊者』的身分會成為弱點。
所以我將這個弱點讓渡了出去,以做為最後的準備。
可是這個儀式比預想中還要費力氣,給我的身心帶來了很大的負擔。本來只是想進入淺層的冥想,結果意識卻輕易地遠去了。
「我不要緊。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做了『過去視』而已,格連……倒是你的臉色才更糟糕吧,慘白得很誇張喔?」
「嗯……因為我也有點不舒服……這麼一來,我也就要走到終點了呢。」
格連低頭呢喃,視線投向了那顆鮮活跳動著的心臟。心臟還很有水嫩,靜脈與動脈的斷口仍不停在湧出血液,將房屋的地板染得鮮紅。
——格連在繼承『血之理的盜竊者』之時,親手將自己的心臟給挖了出來。
這一般來說會當場死亡,他之所以還活著,完全得歸功於『魔人化』的力量。
他體內混雜的是一種毒蜂。顧名思義,就是持有毒液的蜂型怪物。既無法劃分到上級,也不算是生命力強韌的怪物。只不過,他的血脈有著足以追溯到千年之前的扭曲歷史。
多虧於此,他化為蟲型怪物後的身體構造相當特殊。不像人類那樣用心臟來傳導血液,而是以一種叫做背脈管的器官來控制全身的體液。之後再配合赫爾米娜小姐對於魔人的醫療知識和我的基因改造手術,成功重現出了半生半死的狀態……簡而言之就是格連在『魔人化』的期間能夠使用另一種特書的心臟,所以不會出事。


然而這就等於格連一解除『魔人化』回到人形就會死去。畢竟他都把人類的心臟給丟棄了,這也是當然的結果。
只要變回人類,格連就會死。
是要在長時間的『魔人化』後徹底成為怪物;還是在變回來後以人類之姿死亡。
他的未來,只有這兩種。
「格連,『血之理盜竊者』的讓渡這樣就算是成功了……按照約定,如果你能成功用那份力量拆散渦波隊伍就讓你當賽爾德拉先生的對手,至於渦波交給我就好。像這樣賭上性命的請託,我果然是無法拒絕啊。」
「非常感謝……我也非常清楚,自己不久後就會死去。『赫爾米娜的心臟』從剛才開始就在對我傳遞千年前的知識……真是不可思議的感受,魔石的擁有者都是這樣的嗎?像我這種人,應該不可能達成『親合』才對啊。」
「這是很尋常的現象,魔石本就會將知識和經驗傳給宿主。不過赫爾米娜小姐的魔石在眾魔石之中也很超群。因為任誰都能使用『血之力』這件事是有意義的,所以她做了諸多改良,使知識的傳承變得更加容易。」
「這樣啊,千年前的技術可真是厲害。我對偉大的科學家赫爾米娜.涅夏只有無盡的感激,以及發自內心的尊敬。」
「尊敬、嗎?赫爾米娜小姐應該會這麼說吧: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血之力』是涅夏家的每一代研究者們不停重複實驗、累積了眾多犧牲後才抵達的睿智。她會用莫名的愉快口吻說出這些話。」
「赫爾米娜.涅夏是那樣的人啊……我們這一族的家業和涅夏家的很相似,所以我我稍微能理解她的驕傲。」
我們接著閒聊。然後開始確認格連的狀態是好是壞
「……家業?這我還是初次聽聞,是從事怎樣的研究呢?」
「我們一族的技能『調和』和科學的關係密不可分。我印象還很深刻呢,祖父以前會稱自己為『毒的科學家』……可是因為緹亞拉大人的關係,現在進入了『魔法學時代』,所以最近連科學這個詞都很少聽見了。」
「魔法學?這個詞我也是聞所未聞啊。所以現在這個時代是『魔法學時代』嗎。」
「咦?……啊、這個。我想我剛才說的這些話,並不只是我自己的想法。赫爾米娜.涅夏的知識似乎也混進了我腦中,導致我無意間說出了那些話。這真的是,很難形容的感受呢……」
「是這麼一回事嗎……的確,我也覺得這種用字遣詞很有赫爾米娜小姐的風格。如果是我或渦波,就一定會取個更誇張的名字。」
「啊,渦波確實很喜歡額外加讀音的用法呢。要是被渦波知道『五階段千年計劃』,他搞不好會把這名字改掉。」
我們對彼此露出苦笑,而我也能夠確信了。
他真的很適合
過量的記憶承接可以說是一種副作用,理應會出現非比尋常的不適感,但是他卻只有不可思議的感覺,不僅沒有出現排斥反應,幻聽似乎也沒有增強。
——令我不得不認清自己有多麼的不適合。
和我那時不同,格連反覆觀察了自己的身體數次後,隨即滿意地點了下頭。他在最後以左手碰了碰下巴,確認自己的牙齒並沒有打顫。
「而且就算站在你面前,我也不會發抖了。除了繼承『赫爾米娜的心臟』這點,或許做好死亡的覺悟也是使我不再害怕的關鍵?」
「大概是吧。你已經完全不會懼怕我了,而我也終於不用再擔任你的主治醫師了」
聽見我的回答後,格連深感抱歉地抓了抓頭。
這個時代的『最強』格連.沃克,一直患有怪物恐懼症。
他年輕時曾在迷宮被『暗之理的盜竊者』緹達這一怪物襲擊,目睹當時崇拜的人被殘忍殺害。另一邊,同樣存活下來的義妹斯諾.沃克也受到了很嚴重的精神傷害。(估計割內寫到腦子秀斗了,格連遇到緹達時已經十八歲還二十歲了,怎樣都不會是原文的幼少期)(法夫納角度啦、「十幾二十歲,完全是個小屁孩R」)
但是格連在經過與『地之理的盜竊者』諾文及『光之理的盜竊者』諾斯菲的交流後,症狀逐漸有所緩解——最後與我這名『血之理的盜竊者』相遇,終於徹底根除。
真是奇妙的緣分啊。
侍奉聖女的三騎士,基本上都是見者必死的災害。和我們三人相遇卻還能活下來的格連,或許有某種特殊的力量也說不定。
只不過,和我的高度評價完全相反地,格連本人卻在嘆了口氣後開始自嘲。
「唉……我真的很厭惡不做到這種地步就無法停下顫抖的自己。我總是畏手畏腳,猶豫不決而錯過時機。明明帕林庫洛和海因……甚至連斯諾都已經往前邁進了。」
「我到覺得膽小也不是多糟糕的事。不畏懼死亡的話就只是匹夫之勇而已。」
「不對,膽小是件壞事……我這個人真的太過糟糕了,因此必須要在這裡和賽爾德拉.庫因非里翁戰鬥。這是我僅存唯一的贖罪手段。」
我的心聲沒能傳達給格連,他苦笑著說出了自己的覺悟。這個男人一定也和我們一樣,身上背負著各種後悔(東西),以至於自己如今會立於此處。

如果只是要延續性命,其實只要我和渦波拿出真本領就有可能辦到。
但是格連絕不會接受。
因為他能從和賽爾德拉先生的廝殺中尋獲自己人生的價值。
用我們的風格來講,他是把那個當作自身的『留戀』了吧。

這可能就是最後的對話了,我模仿格連搔了搔後腦,向他訴說自己的真心。
「該怎麼說呢,還真是不盡人意啊。我支持的人總是會遇上悲劇。」
我看著格連裸露在外的心臟自嘲道。
自己從最初開始就犯下的錯誤,感覺也一點點被修正了。然而我現在卻依舊在給予他人錯誤的『試煉』。
「反之,我不太在意的傢伙總會變得很厲害。」
我從剛才的幼時回憶中痛切地體悟到了,『試煉』並非他人所能給予的。即便沒有我的『試煉』人類依舊會成長,然後前進到超乎想像的遠方。
——『千年前的緹亞拉・芙茨亞茨』和『現代的拉斯緹亞拉・芙茨亞茨』教會了我這個道理。當我看見那副被七彩魔力所纏繞的身姿時,我立刻明白還有人比我更加努力。
拉斯緹亞拉・芙茨亞茨是『魔石』、『血之力』、『宗教』及『魔石人類/Jewelculus』的結晶——是從暗雲時代積累至今的科學之完成體。緹亞拉沒有拘泥於科學和神學,無論是何種技術都會加以活用。正因如此,拉斯緹亞拉・芙茨亞茨才能取得奇蹟般地平衡,美得不可思議。
以《Line》做出聯繫,再用《Reevan》連結大家的力量。
她那虹色的光芒,有著與其別名『現人神』相符的說服力。
那些被我課以不講理的『試煉』的『偉大的救世主/Magna Messiah』候補們——無論是渦波、拉古涅還是諾斯菲,都遠遠沒有她美麗、高潔、正確、健全。
儘管能感受到一種濃厚的血之聯繫,卻聞不出分毫血液的腥臭。
那位少女緹亞拉證明了,即使不經歷艱苦的『試煉』,每個人也都可以成為『偉大的救世主/Magna Messiah』。
「啊啊……我真是有眼無珠。從小時候就是了。」
深有所感啊。
就連赫爾米娜小姐的事情,我都沒有正確的認知。
所以我才會將宣稱自己是『血之理的盜竊者』的後繼者,根本沒發覺『五階段千年計劃』其實被託付到了緹亞拉手上。 『聯繫起的知識將在遙遠的後世成為魔法』——甚至連這個赫爾米娜小姐的真正『留戀』,我都是在『現人神』拉斯緹亞拉完成之後才恍然大悟。
也就是說……哪怕沒有我,赫爾米娜小姐也會得到救贖。
『異邦人』陽滝把大陸給冰封住的那時也是,『最後一戰』在沒有我的地方順暢無阻地進行著,然後緹亞拉輕而易舉地拯救了世界。
「……雖然我眼光確實很差,但是我認為自己早已看見了結局。渦波會復活,在清算完過去之後取回所有記憶,然後得到無人可比的成長……『血之理的盜竊者』代行者法夫納的『留戀』將會被達成,以無可辯解的方式。」
那個『現人神』拉斯緹亞拉此刻正在渦波的體內。
從那場『最後之戰』活下來的渦波繼承了『理的盜竊者』們的一切思念和力量,而且還成為了『碑白教的聖經』中的那種可以代行神之力的存在。

我的『留戀』是『見證相川渦波的成長直到最後』,而這已經實現了。
『血之理的盜竊者』的『第七十之試煉』,實際上早就結束了
「因此我已經可以『安心』了……畢竟『魔人』們……不對,現在是『獸人』嗎。如今『獸人』們都活在青碧的天空之下,甚至渦波這名『偉大的救世主/Magna Messiah』,將會用他的力量讓這個世界得到更多救贖,『不幸』之人將會越來越少……」
然而我卻沒有消失。
雖然我是人造的『理的盜竊者』,不過和其他人一樣都是以『留戀』當作力量的源頭。『術式』的研究者和施術者都是我本人,所以絕對不會有錯。
那麼為何,我依然沒有——
「只要我也將思念託付給渦波,一切就都會結束。我會成為建立起聯繫的其中一人,為拯救世界提供助力也不再是空口白話……這樣不就好了嗎……可是為什麼我,依然——」
「『血之理的盜竊者』的代行者的『留戀』雖然被實現了,不過屬於你自己的真正的留戀』卻還沒有消失吧?就和諾文先生以及諾斯菲大人相同——你也在等待著。就像世界等待著緹亞拉大人那樣的救世主,『理的盜竊者』們等則待著像渦波那樣的人。」
格連代替了我,回答了我的自我參問。
或許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答案就是如此顯而易見。
格連的意思是說即便他繼承了代行者一職,我仍然是『理的盜竊者』中的一員。我一直想成為『真貨』,所以這種回答很叫人開心。然而一但承認自己是『真貨』,在和渦波對峙時這就會變成我的破綻,所以心情也有些複雜。
「我真的、是『理的盜竊者』嗎?我之所以還活著,真的是因為『留戀』的緣故嗎……?」
「那應該是接下來該確定的事情吧?就在這裡,測試看看你到底能不能『安心』。」
「的確,我的確很想確認……確認渦波是否真的從緹亞拉那繼承了『偉大的救世主/Magna Messiah』一職。不對、我想認證的是,我所見到的那位『拉斯緹亞拉‧芙茨亞茨』,現在是否真的位於渦波的體內。
我認為這是我的使命,所以我要再一次考驗渦波。若他能夠使用拉斯緹亞拉的虹色魔力,一定能輕易突破我那錯誤的『試煉』吧。
屆時我就能夠『安心』了。
我這個人實在笨得無可救藥,可是假使世界能在於我無關的場所得到拯救,漫長的故事能夠以「可喜可賀,可喜可賀」作為收尾之時,我將會得到『安心』。

但是,如果他沒能跨越試煉的話。
如果我又再度看走眼了的話,到那時——
我會動手。
緹亞拉和陽滝做過的事情,這次就換我來執行。
就像格連做好了和賽爾德拉廝殺的覺悟一般,我也需要做好覺悟。

見到我破釜沉舟的表情,格連微微一笑。
說起來這份覺悟,正是身為小隊斥候兼懷柔者的格連.沃克最初的目吧。
「我們小隊的判斷是無須確認。但是我不會因此而阻止你。讓自己能夠認同,可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啊……」
格連在說完這句話後撇開視線,轉身背對我。他應該也清楚吧,在這邊互相擔心對方是無法給計劃帶來任何進展的。

格連穿上放置在地板的上衣,散發著高昂的鬥志,準備要離開『御神體保管室』。
「你要出發了嗎?姑且還算有段距離喔。」
雖然失去了『赫爾米娜的心臟』,不過我仍然可以使用『血之力』。
理由也很單純,我並非是因為獲得了『赫爾米娜的心臟』才能夠行使『血之力』,而是在千年前的這個房間將『血之力』錘鍊至登峰造極後才拿到了『赫爾米娜的心臟』——順序恰好相反,所以我可以用魔法《Blood》來掌握上方『血陸』的狀況。
渦波他們雖然入侵了『血陸』,不過時間還有很多。
「我想早些到上面發動『Living legend號』,也想先試驗一下『赫爾米娜的心臟』的能力。叫出『血之魔獸』應該不成問題,但我還想測試能夠命令牠們到何種程度。」
「是嗎,那就談到這了嗎……最後讓我為你祈求一下好運吧。還請讓我、為生活在現代的最後的守護者格連.沃克獻上祈禱。」
「謝謝你。但我不會是最後。我們的隊長是這麼說的喔:人類的思念會永遠聯繫下去,無遠弗屆——」
留下這段話後,格連穿過房間的門、踏上樓梯。
我目送那張英勇的背影離開,『御神體保管室』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在保管的神體(東西)早已消失的這個房間中,我獨自低語。

「——第十四章第一節『無人可享清白之末路,亦無人需得不潔之終結』——」

我翻開自己僅存的持有物『碑白教的聖經』,將曾經贈與主人拉古涅的祝詞送給格連。
這本『聖經』是我被囚禁在『御神體保管室』時,從赫爾米娜小姐身上學來的其中一樣知識,不過這和『血之力』沒有關聯,而是屬於千年前渦波所構想出的那種『咒術』。千年前的渦波在造訪法尼亞之前,就成功將『代價』填進書本中了。以預付的方式將『詠唱』紀錄於書中,在唸誦『咒術』時只要拿著書本就能提高威力。
現代則是做成戒指或手鐲的形狀,被取名為『魔法道具』。單純只是記錄在魔石的形式比寫在紙上常見而已,技術本身不算多稀奇。
不過我的『聖經』輸入了過多的『代價』,早已遠遠超過了『魔法道具』的範疇。我在千年前不停的研究、不停的實驗,深入解構規則。到最後這本『碑白教的聖經』已然成為了——我的半身。
「——『碑白教』。第一章第一節『你身在此處,你就是你自己』——」

胸口空無一物的我得以像這樣活下去,或許是因為這本書成為了心臟的替代品。
過去,我將自己的名字捨棄了。
我再也不會使用自己(原本)的名字。
我堅信著『法夫納・赫勒比勒夏因』這個偽名,不停地歌頌它直至此刻。
即便不及宗教的神聖魔法《Reevan》,這種行為依舊產生了龐大的『代價』,使我得到了來自『世界』的魔力支援。
我動用了些許換來的魔力,將意識集中到地面上的『血陸』。如同『火之理的盜竊者』阿爾緹能夠以火焰替代感覺器官,我也能夠將血液轉換為一種感覺器官……其實這個小伎倆的源頭本來就是『血之力』就是了。
渦波他們恰好在這時從『血陸』邊陲地帶的高牆向下跳躍。在血之淺灘降落後,由『吸血種』古奈爾站前方打頭陣,緩緩開啟探索。
一如我所想,渦波的目的是交流,所以不打算強硬地把滲入『血陸』那些妨礙次元魔法的『術式』破壞掉。
我個人是覺得被破壞掉到也無所謂。對策要多少有多少。
好比說房間中央的血池,這可不單單只是一大攤血而已。這是留存著我知識的『血之書』,以神學、文學、歷史學、民俗學、生物學為首的各種知識,全都保存在那裏面。
要想最大限度活用鬼魂『魔人』的力量,這種媒介是必備品。
我自認準備得很周到,要說我已經完全無事可做都沒問題。
我如此相信,所以接下來——
「——第十二章第二節『光陰有限需當珍惜,你的怠惰必將殃及萬人』——」
只需詠誦,然後等待。
靜下心來整理記憶,接著支付『代價』。
為求萬全,我要將魔力儲存在外部。我將自我作為『代價』,過分的儲存到這本『經書』之中,以至於現在好像『經書/這裡』才是我的本體,即使如此,我還是持續專注冥想。
「——第十二章第三節『然則時間亦非定理,萬人的自由將有助於你』」
「——第十二章第四節『所以請你珍惜光陰,只因你是萬人中的一人』」
「——第十二章第五節『隨後請你與時結伴,因為你會獲享心之寧靜』」
屏除雜念。
回想過往的自己,平靜地。
——用朗誦來消磨時間,一直是我的拿手絕活。
要想在悽慘的拷問中保持理智,就必須要靠這樣的行為來緩解壓力。關鍵在於,要在心靈崩潰之前逃脫痛苦,無謀地和艱苦的現實戰鬥,只會讓內心輕易生出裂痕。
自出生我就很明白這些道理,連身體都會擅自為我排解苦痛。所以我比普通人更擅長生存。因為我比他人更受上天眷顧,所以要我裝得多瘋狂都不成問題。
「——第十二章第十七節『時間沒有限制,世界亦無可將我禁錮之物』——」

每當我朗誦經文,時間就會過得飛快。
是飛快地度過一小時、還是一整天呢。
又或是一整年。
只要想做,無論多少年歲我都能巧妙地使其逝去。
於是,在我無數次重述了同一段落,連是第幾遍都記不清楚時——

「——第十二章第二節『光陰有限需當珍惜,你的怠惰必將殃及萬人』——……!!」
我感受到了晃動。
我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不過我馬上抬頭望向天花板。
來自血海的騷動穿過地面傳了過來。
恐怕『Living legend號』駛進了法尼亞的上空——應該說是『上海』才對。在我如此判斷的同時,我又感受到了某個封存著強大力量的魔石落進了我的『第七魔障研究院/領地』。
這股魔力我很熟悉,我和這名讓人懷念的女性在千年前見過很多次面。
一如預定,格連的奇襲令使徒希絲變成了魔石。我立刻以魔法《Blood》操作起遠方的血海。其實操控血海的流動更像是水魔法,但是對於不再是純正的『血之理的盜竊者』的我而言,這種操作也還稱不上困難。
數十秒後,我將希絲的魔石成功引導進這間『御神體保管室』。
啪地一聲。
像是被落石打破的水面,天花板的表層濺了開來。魔石穿過天花板,墜落到房間內部。
我伸手抓取使徒希絲美麗的魔石,接著馬上用手擦拭魔石的表面,為了確認裡面有無損傷而凝神觀察。雖然對使徒希絲也有不少想法,但並沒有恨她到想將其消滅的地步。我以千年前的經驗為基礎診察魔石,在確認到她沒有受損後,舒了一口氣。
「呼——」
我鬆了一口氣,抬起臉龐。
將視線從手上切換至眼前。
在那裡——
「——嗨。
『次元之理的盜竊者』渦波已經站在那了。
他穿著漆黑的外套站在入口的門前,身體如幽靈般搖擺不定。那雙比黑夜更深邃的黑瞳,正緊盯著我看。
「渦、渦波先生……!」
好快。幾乎是在魔石落下的同時,就抵達了這裡。
而更令我吃驚的,是我沒能發覺他闖進房間的這件事。
那個魔力怪物的渦波,能將存在感抑制到如此異常的程度,恐怕是因為那件利用了『暗之理的盜竊者』緹達之力的外套,才能將魔力控制在最低的限度。

眼前的渦波比我這個鬼魂『魔人』更像個亡靈。
一如既往,就像面鏡子。
這種使我回憶起了和『渦波先生』初次相見那一天的記憶。
當時,以神學家身分就任於『第一魔障研究院』的我,接到了為國賓引路的工作。而那時的國賓正是從芙茨亞茨遠道而來的『異邦人』渦波。
我和他談話很投機。講述法尼亞的歷史和宗教是我的愛好,渦波也很樂於聆聽我說的這些話題,彼此的交情很快就好了起來。我開心地認為他是我出生以來的第一位同好,覺得他會成為我最好的朋友。
——不,我們就是最好的『朋友』,曾經是
我是能和渦波並肩而行的其中一人。
是個能自地獄倖存,即使陷入瘋狂也仍舊在千年後復活的一位偉人。
我是渦波的『朋友』,是『貨真價實』的朋友。
「——渦波!哈哈,真是好久不見!有股好奇妙的懷念感哪!我們多久沒見啦?是從你被拉古涅殺死後的第一次見嗎!」
所以,我坦然地向他打招呼。
我足夠機靈,所以能辦到這種事。
獲取想獲取的物品,成為想成為的人物,我具有這樣的才能。
然而對方卻是——
不對喔。從被拉古涅殺死算起,這說法有些錯誤……我花了整整一千年,才來到了此處」
卻是個揉合了在我之上的才能,使其發酵、熟成的『理的盜竊者』。
只看肉體的外貌,現在的我和渦波就像身高接近的同齡友人,看起來就像是相互對等的『朋友』。可是渦波看著我的眼神,卻溫柔得像是在看待比自己年幼的小男孩。他那宛如兄長、宛如父親般的視線,包覆了我的全身。
我想起了和渦波兩人在『第一魔障研究院』的回憶,身高有所差距的我們在那時曾友好地走在一起,以純真的語氣輕快地討論著宗教和魔石的話題。
沒錯。我記得那一天曾和你在『第一魔障研究院』開心地談論過城鎮文化的議題呢。大概就是從那時開始吧。從那之後,我就不曾和『真正的你』說過一次話。」
有如天經地義般,被他讀取了想法。
也可能他並未讀取我的內心,而是在看過我未來的回答後才做出這樣的回應吧。
總之,這是場心中所想早已被看透的對話。
渦波環顧『御神體保管室』,似是在舞台上獻聲的演出者那般,他在將雙手交疊在胸上後對我發話。
「抱歉來遲了。但是,我來拯救了喔。來拯救在這個『魔障研究院』裡受苦的大家了。」
他如此說道,伴隨著臉上浮起的一絲微笑。

譯:我要看TS大姊姊渦波和正太法夫納桌愛,現在馬上立刻。然後續集就是長大的法夫納超市大姊姊渦波
然後突然想發一下牢騷。
割內最常用的一些單詞:
確認、視線、點頭、如同、視野
如同的替換詞很多,而且有時直接不翻也是一種選擇。
但是確認和視線是真的難搞,中文寫小說要是重複一個詞太多會被讀者笑詞窮,自己也會看的不舒服,每次都會在那些詞上想些時間,可是往往想不出用啥替換【
視野也是,很想整些不一樣的詞。可是想到最後無非就是這樣:進入視野~映入眼簾
想不大到其他能替換著用的詞
點頭更是只想得到頜首能換【
再來就是『的』了。日文那邊一個句子連續用一堆的也沒啥違和,中文這邊就不一樣了
連著用太多『的』會讓語句變得很彆扭不順暢
所以每次我翻到盜竊者心理都很不爽【
校:文章這種東西嘛,就是會花了一整個小時不斷增減、修改、自我懷疑、硬著頭皮、帶著不甘、妥協,然後再花一小時沉澱情緒,開始改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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