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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深 433.高度發展的魔法技術

tamasuzuna | 2022-11-19 12:29:46 | 巴幣 1000 | 人氣 155

休息一事隨著小屋的崩塌而告吹,但是任務的首要目標格連.沃克能在第一天就主動前來會合,即使算上敵人的奇襲,也已經是最好的探索結果了吧。
我們簡單地介紹完自己後不過格連對我相當冷漠,明明可以溝通卻視而不見)便離開了滿是瓦礫的戰場。
既然敵人很可能有辦法掌握我方的所在位置,那麼就算想交談也是邊走邊說為妙。
順帶一提,在希絲的強烈要求下,賽爾德拉一邊支撐著雙人床一邊移動。看著粗神經地睡起回籠覺的希絲,古奈爾一臉羨慕地展開『安全圈』重啟探索。
移動的途中,格連從渦波口中聽到了先前戰鬥的細節。在聽見渦波說明自己為何只用《Distance Mute》戰鬥時——
「——因為魔力的狀態好到不行,所以我才想在不勉強自己的前提下、盡可能地多拯救一個人——」
他露出了異於其他夥伴的表情。
格連皺著眉頭行走,只點了頭說了句「原來如此」,靜靜地顯露怒氣。
「渦波,在令伙伴擔心的那一刻起就已經稱不上不勉強了喔……坦白說,聽到你輕描淡寫地說自己『用「過去視」觀看了每個人的人生』時,我感到毛骨悚然。」
「不會,因為這是次元魔法,所以不怎麼困難……」
「就算不困難,也不代表不辛苦吧?」
總覺得這種問法有點卑鄙,假如渦波同意「辛苦」就會被強迫休息,可就算回答「不辛苦」也會產生另外的問題。
「下一次,如果你在我面前做出同樣的事,即便要砍斷你的雙手我也會阻止你喔。在遇上法夫納之前你都得休息。」
「……我會聽話的。畢竟我的做法會大幅拖慢腳步……而且確實我也有些疲憊了。」
渦波很率直地接受了,格連的說詞蘊含著讓他首肯的善意。
不只是在擔心自己未來的義弟,也能稍微窺見他身為年長者的責任感。
渦波應該也感受到了,於是慢悠悠地走到隊伍末端的我身邊,就像在告誡太忘乎所以的自己似的。
走在隊伍中間的古奈爾把整場經過都看在眼裡,在見到談話美滿地結束後,撫著胸口對新的同行者搭話。
「格、格連沃克……好強!總感覺實力和聽說的完全是兩回事!」
古奈爾在鬆了一口氣的格連身後連連讚美,格連聞言,苦笑著回答。
「只要生活在這種地方,就算不願意也會變強啊。我不過是拚死鍛鍊,好讓自己能夠在這活下去而已。」
「不只很強還超謙虛!而且還是會好好教訓會長的大人!很少有人能夠對現在的會長這樣說話了啊!」
「絕無此事。要是渦波原來的夥伴有任何一人同行,那個人也一定會和我說出相同的話,肯定會。」
「………!」
看似謙遜的一句話,卻是對現在的『一次攻略隊』很嚴厲的指責。
被格連的言外之意指出自己並非真正的夥伴,古奈爾一時間語塞了。因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小隊是基於利害一致的『契約』而組成的。
古奈爾對這位只用一眼就看透本質,連寒暄之詞都帶有忠告的格連加強了警戒。
「和咱在聯合國聽到的英雄格連的形象,真的相當不同呢……」
聯合國內對格連的印象,是「闖過的『迷宮』層數比誰都更多的『最強』探索者,同時也是聯合國的大英雄」吧。不過另一面也有像「在更新了最高紀錄後,就馬上躲進安全的貴族生活圈的膽小鬼」這類的負面印象。
即使詢問和格連關係親近的貴族,仍舊會得到相同的答案。
他是個好青年,但是缺乏氣勢。
為了不被別人討厭而三句不離道歉。
因為害怕失去,所以老是選擇既習慣又輕鬆的道路。
無聊的膽小鬼。
這就是格連沃克這名男子——應當如此才對。
格連的表現和事前調查的情報並不吻合,古奈爾很是疑惑。
格連對她露出微笑,很紳士地提議由自己擔任護衛一職。
「古奈爾大人,我清楚這種話聽起來很自大……但是非常抱歉,還請容我在這個『血陸』時以前輩自居。我可以自信的說,這地方的經驗我比任何人都豐富。」
「啊,嗯。看起來你的神智相當正常,就交給你吧。況且照會長的說法,本來就是為了這個目的才要和你會合……」
古奈爾一邊說著,一邊瞄了眼自己的隊長。走在最後面的渦波用力地點了下頭,暫時讓出了『一次攻略隊』的主導權。
被託付隊伍的格連走到前方引路,在這個就算帶著『龍人』、『吸血種』也會輕易會迷失方向的『血陸』, 他一面和古奈爾暢談,一面筆直地向前進——
「那麼,就先移動到讓大家能放心入睡的地方吧。幸好我的『安全地帶』就停泊在只相隔一條街的區域。」
「真是幫大忙了,畢竟我們都走了一整天……不過、停泊的『安全地帶』?這什麼意思?」
「我搶奪了浮在『血陸』上的船,照自己的使用需求進行了改造。作為能移動的生活空間,它可是相當便利的。」
「嘿欸。如果底部是結實的軍艦,或許真的沒問題?」
「不,並不是軍艦。我找到了拉斯緹亞拉的『Living Legend』,用的是那艘船。」
「……那、那艘船?呃啊,和會長的妹妹戰鬥的時候,確實移交到了『本土』的戰線使用……真的有嗎?在這種地方?」
「好像是在那場『最後一戰』結束後,不停飄盪直到抵達這裡呢。」
我身旁的渦波聽到了不可能漏聽的單字,將臉龐抬起。回憶深刻的船艦在此時登場,讓他的表情變得有些僵硬。
雖說『血陸』確實有一部分與大海相接,但是他應該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再會吧。
「『血之理的盜竊者』法夫納也將我視作侵入者,有時也會派出追兵……但多虧了這艘船,休息的問題算解決了。大家想要睡覺的話,這就是最佳的『安全地帶』喔。」
「喔、喔喔喔喔……咱才剛下好不眠不休的覺悟呢,這可真是太感謝了!」
「更關鍵的是,沒這艘船就無法到達法夫納的所在地,畢竟他現在正堅守在搭建於血海上的結界之中。」
「血海上方……咱從剛才就稍微察察覺到了,該不會血海的水位會越來越高吧?」
「會無止境地上漲。我想很快就會漲到連古奈爾大人都無法將血液排開的程度吧。」
「但是咱們這邊的格連先生、已經確保了抵達最終目標法夫納那裡的必要工具?甚至連法夫納的所在地都掌握在手,馬上可以引導咱們過去?」
「當然可以。這就是留守於此的斥候/我的任務。」
隨著情報的交流,古奈爾的臉色逐漸緩和下來,最後興奮地開始喧鬧。
「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和格連・沃克匯合是浪費時間?這種話到底是哪個傢伙講的啊!哈、哈、哈,是咱講的啦!剛剛的襲擊都搞得咱想偷偷溜回去了,不過照這勢頭的話,作戰明天就能結束了吧?這全部都是格連大人的功勞啊!哎啊,沃克家能有像他這樣的大英雄,已經是家門安泰啦!」
古奈爾一改先前的態度,尊稱這位未來可期的人才為『大人』。只是格連在聽到這句真誠的讚賞後,卻稍顯悲哀地將「沃克家」複述了一便。他將視線下垂,望向自己那條被大衣遮住的左手。
估計是軀體的異變讓身為貴族的他感到了愧疚。
古奈爾察覺到這點後,立刻收起阿諛奉承的行為。接下來換成賽爾德拉代替沉默不語的她發話。
舉著床鋪說話,這景象真有點超現實呢。
「格連,你那條手……外觀和之前有一點不同啊。難道是用我教的使『魔人返還』穩定的魔法,令『魔人』的影響集中於左手嗎?看你左手上還長著類似針刺和翅膀的東西。」
賽爾德拉之前曾經嘗試來『血陸』救援格連,他們在那時除了認識彼此外,還建立了一小段的師徒關係。
他們在戰場走著,聊起了與『魔人』有關的話題。
我對這類情報頗有興致,於是稍微往前靠了靠,豎耳傾聽。
「……發生了不少狀況,所以我擅自調整了賽爾德拉大人的魔法。莫非不太方便?」
「不,完全無所謂……倒不如說我非常樂見……!然後,你不只把蜜蜂的特徵控制在左手,還把自己的翅膀給撕開了嗎?方才的『黑線』是用撕碎的翅膀紡織成的吧?那麼做的確最能活用你的特性。綁在腰間短劍上的『絲線』全都是翅膀嗎?」
「……是的。翅膀共有四片,全都綁在我擅使的短劍上了,不過這也讓我失去了飛行能力。」
「不,把那些小刀當作岩釘使用就能進行長距離的躍進了吧?你並沒有完全失去『魔人』的飛行能力。」
「……真不愧是傳說中的賽爾德拉大人,一切盡在您的掌握之中呢。如您所說,我也判斷時常潛伏於暗處的自己更適合這樣的用法。」
賽爾德拉飛快地說個不停。
格連在中途略作猶豫,但最後還是將大衣微微拉開,一併說明了昆蟲系『魔人』的特徵以及裝備的使用情形。
在不久前的戰鬥使用的『黑線』好像是他自己的翅膀,難怪那陣怪音會和振翅聲很相像。
雖然這無法完全解釋那個不可思議的力量,但能窺見其本質的一部分也能稍微滿足我的好奇心了。
然後,賽爾德拉把格連的『魔人』之力當作自己的事一樣高興地訴說著,格連則保持微笑聆聽他的發言,被問到單純的問題就用單純的回答來應付。據說格連打心底厭惡賽爾德拉,但是我看不出他的心情究竟為何。
這就是大貴族沃克家的養子所必要的處世之術嗎。
或是古奈爾那句「格連很討厭賽爾德拉」才是謊話呢。
如今我尚不能做出判斷。
「——對了。剛才的『黑線』有在震動對吧?雖然就我來說頻率不算太高……但是當作震動刀的條件倒也滿足了。沒錯,那是科幻/SF常會出現的一種震動類武器,也就是所謂的『震動劍』/Viblo Blade啊!
「蚵患,還有鎮凍見……?震動我是明白,但是和劍倒是不怎麼相關。我只是用短刀代替配重物,藉此揮舞『魔石線/LINE』而已。」
格連似乎把那條『黑線』視為是一種『魔石線』。
假如那真的是翅膀,而格連的體液在其中巡梭的話,確實可以說是種『魔石線』。甚至比起聖人緹亞拉量產的粗劣品,更加接近千年前的『魔石線』原型。
「嗯哼……原來如此,是用帶有如此特性的『魔石線』,直接將震動傳導到敵人的靈魂上。也就是說,這和科幻作品那樣的物質切斷不同,反而是專精於切斷靈魂嗎。」
「……哈、哈哈。真的……只看一眼就全都明白了呀。」
「我懂,畢竟千年前我也嘗試過相同的事情。」
「這樣啊,賽爾德拉大人也、嘗試過了啊。既然如此,那也沒辦法呢。」
「果然,你和我的想法最為相近。雖然學到的魔法一樣,可你的用法卻和義妹斯諾截然不同。如何合理且確實地殺掉對手,這就是你的天性。」
「……畢竟我和斯諾不一樣,出生在無法向他人言明的村落裡,對良知/倫理的基本認知有所差異。對了,斯諾的身體已經治好了嗎?聽說她把魔石首飾還給渦波之後,體表就開始顯露出『龍化』的症狀。」
「啊啊,那件事無須擔心。她很直率地使用了我教的魔法。全身雖然還做不到,但是給她一些時間她就能完全控制『龍化』,讓身體變回原本的面貌。」
「太好了……那樣是再好不過了。這樣一來——」
他們在行走的同時以輕快地語氣談論著複雜的話題。
格連在途中盯著賽爾德拉看了數次,每次都在隔了幾秒後才露出笑臉,讓人覺得有點恐怖。
「我現在終於能確定了!真正的『最強』果然不是身為龍人/Dragonewt的斯諾,作為哥哥的你才是!只要有那根『黑線』,你就足以和『理的盜竊者』們對抗!你可真是個天才啊!」
「……我是『最強』什麼的,實在太抬舉我了。我只是個礙於『惡運』太強才苟活到現在的男人罷了。」
「這句苟活不正是最困難的地方嗎。那一邊的生物學也有『能夠倖存下來才是最強』這種說法。這就是說你具備了科學層面的優秀基因。你應該對此——」
我們就這樣一路前行。
就在賽爾德拉的雙眼變得更加閃耀時,他們的談話突然間中斷了。位於前方的格連和賽爾德拉同時止下腳步。
「——!竟敢在我難得有機會可以聊基因的時候……!」
「都把靈魂消滅到那種地步了,竟然還?」
道路前方的血之淺灘如沸騰般冒泡。順帶一提,古奈爾早就逃到最後邊的我們這了。
「——、————————————!」
『血之魔獸』們伴隨著司空見慣的景象從血之淺灘中現身,共有數十隻對我們形成包夾之勢,估計這次是從一開始就先分裂好了。
除了外型酷似葡萄的傢伙外,還有用像是腸子的東西捲成麻花來當作四肢的類型。
走在我身旁的渦波也對登場的敵人起了反應,可是剛才的忠告看來是有起到效果,他沒有一馬當先地衝出去戰鬥。
前方的格連向後方丟出視線,預先對渦波提醒道。
「渦波這次請休息。這邊就由我或者賽爾德拉大人來殺敵開路。」
渦波對這提案稍作遲疑,但很快便點頭接受,將戰鬥讓給前方的兩人。
「那就交由我來處理,正好我也想讓格連見識見識……如果我的推測無誤,這招『新魔法』能對『血陸』的怪物產生奇效。」
得到隊長許可的賽爾德拉,向渦波說了句「希絲就拜託你了」後便將床鋪丟了過來,站在身旁的我還以為會被壓扁,結果渦波他纖細的身體輕巧地撐起了床鋪。雖然早就知道了,果然渦波也是個怪物,說不定他的力氣要比賽爾德拉更大呢。
在確認完床的移交後,賽爾德拉邁步向前,宛如從鎖鏈束縛中得到解放的野獸般露出白牙。
他再度將單邊的翅膀『龍化』,就像要將身體的熱能噴出似的拍動翅膀。
「——『龍之風』呦,乘載我的魔力吧。」
有別於在小屋內部的那次,這次的風相當溫和。並非意圖碾碎敵人的激烈狂風,而是輕柔地拂過大地的和煦春風。
如果用魔法來比喻,這招比起《Sehr・Wind》更類似於《ZeitlosWind》。
龍人/Dragonewt這一種族,光是依靠種族的特性就能使出接近上級風魔法的招式。賽爾德拉讓我們目睹了他之所以是『上位魔人』的理由,同時用風將『血之魔獸』包覆,施展出他宣言的『新魔法』。
「——魔法《Nuclear・主鎖斷裂/Genoscythe》。」
有某種東西混入了風中。
就連待在後面的我,也直覺地感知到他加了些不太妙的東西進去。
柔和中帶著怪異。
舒適中帶著噁心。
那個魔法讓人摸不著頭,相當奇妙。
至於效果,也是絕佳。
和格連不久前用過的『黑線』相同,數隻『血之魔獸』在觸碰到風的當下便失去了形體,開始消溶。明明只是一陣溫和的微風而已——
「看清楚了嗎,格連?我在『對面的世界』學習了多種知識,並掌握了在『這邊的世界』應用的要領。魔法並非是這世界上唯一一種不可思議的力量,我用的這個放射線也是其中之一。雖然是靠無屬性魔法的震動來再現,自然算不上純正,但也相當有趣了。」
這好像就是他想給格連看的東西。
融化的『血之魔獸』們連二度構築身體都做不到。
格連目睹這種力量後,也不顧周圍尚有『血之魔獸』殘存,直接離開的古奈爾的『安全地帶』。他將手伸向溶解的『血之魔獸』,掬起一捧血液在掌心視察。
「用那種程度的風,就能如此輕易地……?這是……不是對手的靈魂或者身體,而是血肉……的構造受到了攻擊?」
「你似乎看的懂這個『術式』啊,你的直覺果然很不錯。」
格連與我不同,好像從《Nuclear‧主鎖斷裂/Genoscythe》這個名稱中領會了魔法的本質。
賽爾德拉活像個在教導優秀學生的老師,在溶解掉『血之魔獸』的同時愉悅地講解。
並且順手讓不吉之風吹過這片『血陸』——
「能這般輕易的擊潰牠們,其原因是『血之力』的源頭為去氧核醣核酸,而放射線魔法很擅於破壞那玩意兒。」
「……?」
去氧核醣核酸……?
"也就是俗稱的DNA。"
"是生物體來用來保存與傳遞基因的那個——即便曾和『異邦人』意識相混合,但是腦袋浮現出的知識自己根本不可能知道,於是我向渦波瞪了一眼。
從他指尖竄出的『紫線』不知何時連到了我的頭上。
『……教組大人,您是在做些什麼呢?』
「放射線也會運用於治療上,記下來不會有損失。」
這人和「不知何時」四個字真是相襯過頭了,簡直像是個亡靈。
但也多虧了這位可疑的渦波,我得到了最低限度的理解。也正因為理解了,才更清楚賽爾德拉說的話有多不合理。
DNA。
很明顯,這是個與『異世界』並不相配的單字
曾經去『原世界』旅行過的賽爾德拉和古奈爾都很難弄懂的概念,格連真的能了解嗎?
「去氧核醣核酸——簡單的說,DNA是將父母的經驗與想法繼承給孩子的『魔法之線』,你這樣想就可以了。雖然肉眼不可能看見那東西,不過它卻會在家人之間做出『血的聯繫』……雙股螺旋結構實在是至關重要,不只是構築出生物的細胞之核心,若是出現異常更會危及性命。」
賽爾德拉用風迎擊接近他的『血之魔獸』,無比開心地解說著,而聆聽他那自顧自說明的格連……表情出乎意料的認真,看樣子他能追得上話題。
他盯著手中的血液,回了句自己想出的見解。
「DNA是組織我們身體的關鍵要素,這我知道了。也明白了存在於對面世界的知識,在這邊的世界也同樣重要。」
「沒錯,非常重要。無須懷疑,作為一切原因的『魔之毒』一直都在對我們的DNA造成異常影響。所以被當作魔之毒對策來研究的『血之力』,自然會特化於對DNA的操作——估計是這種感覺吧,多半是。」
講解完畢後,賽爾德拉將頭撇向後方徵求同意,然而格連的眼神卻很冰冷。
他想表達藉由『血之力』進行的『血之魔獸』操作,可以利用放射線來無效化——但他又在最後補了句「多半是」,讓整場講習變得十分可疑。
格連瞇起了眼睛,賽爾德拉只能苦笑著走向前。
「我也還只是一知半解,許多地方講的很粗略也是無可奈何……說實話,剛才我使用的放射線也不全出自於我本身的能力。我在對面一個名為芬蘭的國家,偷偷把『高放射性廢棄物』吃掉後才能像這樣用出來。」
賽爾德拉摸著自己的肚子前進,長在他背後的單片翅膀反覆振動了數次,捲起那陣令人懼怕的風,『血之魔獸』們全被附著在風上的特殊魔法給不由分說地溶解掉了。
如果相信賽爾德拉的理論,那麼『血的聯繫』被魔法的放射線切斷之後,『血之魔獸』們將再也無法保持形體。
效果的確絕佳,賽爾德拉自誇說會有奇效也能理解。
但是我以前的那些心愛的『血之魔獸』們被這麼輕易地處理掉,還是會感到些許悲傷啊。身旁的渦波也擺出和我同一種的表情。   
賽爾德拉他們沒有注意最尾端小組的表情,繼續談起了有關新力量的話題。
「偷、偷偷地?賽爾德拉大人,您在遠方的地區到底在做些什麼呢……」
「……痾,所謂偷偷不過是語言的表現手法而已,因為大家都苦惱於該丟在哪裡而且都不想要,所以我就親切地吃掉了。只不過,明明是消失掉會更好的東西,可真的消失之後又好像會讓人非常困擾。於是我不得不和對面的達官顯貴進行對談,但這東西值得我這麼做。」
賽爾德拉在說話的期間,仍不忘將接踵而至的『血之魔獸』消滅,有些甚至在爬出血河之前就先爆開,化為普通的泡沫。
直到剛才都還充滿威脅的『血之魔獸』,他已經能嫻熟地處理了。
若是沒被渦波「盡可能拯救」的想法給綁住手腳,單純「殺掉敵人」的話他便是壓倒性的。
「總之,我能清楚斷言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對面的世界擁有很多對我們而言必要的事物。那邊真的很好玩喔,所以你也來吧,格連……我啊、雖然才剛開始學習沒多久,卻已感到心潮澎湃。不足之處會一個接一個被滿足,就連我們這種人都能被好好地滿足……!被授予『最強』這種愚蠢稱號的你應該能明白吧!明白我此刻正在說什麼——!」
格連皺緊眉頭聽著賽爾德拉的邀請。假如從見面開始就一直收到這種既拙劣又噁心的邀約,那只能說格連會討厭賽爾德拉實在不難理解。
就連我心中對賽爾德拉的評價也在一路往下跌——
我突然在意起了一件事。
在充斥著赤紅血漬的世界裡這般任性地邀請他人,這種景象我是第二次看到了。我認識的職員之中,好像有個聲音和賽爾德拉很像的男人……
「對了,和你擅使的毒素接近的病毒也很有趣喔。並非是造成病痛的病毒,而是侵蝕假想空間的病毒……真的是和這邊世界的『術式』十分類似啊。我把恐怖小說當作參考,做出了接觸感染型之外的一種概念感染型病毒。你就把它想成『詛咒』吧,只要滿足某種條件就能發動。從世界之理開始感染的毒之類的,這不管換誰來都無法防範吧!?」
「賽爾德拉大人,這一點也不有趣。你創造出那種危險的魔法,是想用在甚麼上面呢……是想和誰為敵……」
格連終於是語帶厭惡否定了他。
因為是千年前的偉人所以才一直保持著敬意,而現在看來要到極限了。
「是想……和誰……?」

看到格連苦澀的臉龐後,賽爾德拉換成一副好似察覺到了什麼的表情。看來他是意識到自己興奮過頭了,於是肉眼可見地沉靜了下來,緩和自己過熱的大腦。

「啊、是啊……和格連說的一樣,我剛才提到的力量別說使用了,就連輕率地說出口都不被允許。必須要嚴正以待,多加小心才是。」

他就像從『夢』中甦醒,肯定了格連的否定。
明明興奮成那種樣子,卻因為一句諫言而完全冷卻。情緒的落差真是激烈。
這一幕能讓人了解,雖然常常被當成穩重的大人,但賽爾德拉仍是『理的盜竊者』中的一人。
「可是此時此地,應該積極地使用這股力量,就當是為了不給渦波更多負擔,有必要高效地處理掉這些傢伙。重點在於時間與場地的選擇啊。」
語畢,賽爾德拉用力拍了一下單邊的翅膀。
較以往膨大的風勢將當前視野內的『血之魔獸』盡數摧毀,使之消散於世。溫柔的那陣風並不灼熱也沒蘊含其他東西,只感覺得到莊嚴冷肅的追悼之意。
賽爾德拉再用高效且合適的方法解決掉敵人後,連一刻也不休息就繼續往前走去了。
「別停下來,繼續趕路吧。我的《Nuclear‧主鎖斷裂/Genoscythe》雖然能瓦解對手的肉體,但是卻沒有破壞靈魂,『血之魔獸』可能會在同樣的場所再度現身。」
「到那時,我會連同靈魂一起殺死就是了……別停下腳步這點我也贊成。」
賽爾德拉和格連肩並肩走在最前方。
雖然兩人的關係絕對稱不上良好,可他們一起開路卻讓人相當放心。
古奈爾跟在兩人的身後——再後面則是用雙手將床鋪捧在胸前的渦波。他向旁邊望去,看了失去原形的『血之魔獸』好一會後,走向位於最後邊的我身旁。
——再度啟程的『血陸』探索進行的很順利。
我們很快就穿過了崩毀的街道。
但是小隊依然沒有休息,因為得知法夫納能感知到我們,所以行進速度要比之前更快。
而更辛苦的點在於,越是向著格連指示的方向前進,血河的水位就漲的越猛烈。雖說水位的上升代表路線的正確,但是製作出『安全地帶』的古奈爾的負擔也急遽增加了。
賽爾德拉和格連將冒出的敵人接連殺掉,在『血陸』行走的時間約過了幾小時——
「已、已經不行了,咱超想睡的……還有、總感覺這些血、好重……」
穿過森林越過山嶺,在小隊來到第二個被鮮血浸透的小鎮時,古奈爾也瀕臨極限了。
血河的水位膝蓋附近上漲到了胸口的位置。周圍的景象已經無法用淺灘來形容,街道被赤湖淹沒這種說法更加準確。
『安全地帶』只能做出直徑一公尺的赤色屏障了。
古奈爾氣喘吁吁,
最後方的渦波出於擔心,為了提出職責交換的意見而走向前。
不過在那之前,前方的格連就伴以明亮的聲音回過頭來了。
「——古奈爾大人,感激不盡!您真的相當努力了,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能看到了,那就是『Living Legend號』!」
他指向前方,距離小隊的『安全地帶』前方數百公尺的遠處,停泊著一艘有如幽靈船的大型船隻。
一看就知道是因為血池的水位還不夠高,船隻觸礁而無法動彈。但是身在此處的怪物們要是使出某些魔法,應該就能輕易地移動船隻吧。
那就是芙茨亞茨國的史書花了一整頁記述的船。
我們抵達了在聯合國蔚為話題的『Living Legend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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