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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 封印教團

延伸圓 | 2022-09-24 17:49:15 | 巴幣 100 | 人氣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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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夾簡介

  • 17
「根本就不在乎佩可拉的你們,居然還敢在那打著不死鳥的名號?讓人聽了就想吐!」
隨著憤怒的語言吐出的瞬間,黑霧瞬間壟罩了周圍,甚至吞沒了整個山頂。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撲了過來,好似空身處於深海之中,伸手不見五指、沒有光明、沒有生物,只有物體死亡之後被啃食殆盡所剩下的殘渣。
空看著前方,身體不自覺顫抖,冷汗直流。
那並不是屬於這世界的東西,而是更加黑暗、更加冰冷的。
沒錯,是「死亡」本身。
它們慘叫著、飄動著、纏繞著,骷髏般的臉龐、閃爍著如同深淵般的黑色,從地獄將那些尚未獲得重生的冤魂拉了回來,寄宿於那位有著血紅色的雙眼的女孩,帶著憤怒與悔恨,成為了死亡的使者。
「大衛,通知瑪琳進行下一階段。」諾艾爾說道。
大衛點點頭從腰帶之中取出了一把銀色的短槍,並朝著天空扣下了版機,紅色的信號彈就逕直地飛入了高空,穿過了黑霧,在高空發出了爆炸的聲響,並產出了紅色的亮光。
「信號彈?」空疑惑地問。
待紅色的亮光飛入空中之後,大衛說道,「信號彈發射完成,團長,預估時間還有五分鐘。」
「足夠了,大衛、芬恩,那兩個小鬼就交給你們了。」團長向前走了過去。「走吧,芙雷雅。」
芙雷雅從背上取下了一把白色的弓箭,並將它緊握在左手上,接著與諾艾爾並肩朝著前方走去。
「那個是撤退的信號彈嗎?」露西婭說道,「我以為你說就算要把我手腳打斷,也要把我帶回去呢。」
「是啊,我說過。」
就在露西婭說完的那瞬間,白色的身影突破了空氣,速度之快,不只敵人,連空他們都沒有反應過來。諾艾爾就這樣瞬間出現在那人的面前,語氣平淡的說道。
「別擔心,下一個就會輪到你的。」
話音剛落,隨著團長手中的長槌揮下,一個巨大的震動與爆炸隨即傳出。
力量與力量的碰撞,超越了物理限制,就這樣打在不具形體的黑霧,甚至吸收了黑霧的汙穢,並儲存於長槌之中。
還沒等到綠髮女孩反應過來,諾艾爾就這樣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領,將她硬生生地推出了她所製造的黑霧之中,並將其用力地撞在一旁不動於衷的伊娜身上,就這樣拖著兩人,一路向前朝著石壁飛奔了過去。
兩人就這樣被團長拽著,幾秒鐘之內,就在早已失去生命跡象的噴油巨龍旁的石牆上撞出了一個坑洞。
遭受強烈撞擊並且無法動彈的露西婭,試圖掙脫她,但仍徒勞無功,只能死命掙扎著。
「伊娜⋯大人⋯」
露西婭掙扎著,被抵住的她只能叫喚著自己所信奉的那人名字。
「哎呀,這下可傷腦筋了。」伊娜的聲音再次響起,然而聲音發出處,卻不是石壁之中,而是正在戰鬥的兩人後方,「若是不斷有增援來襲,此次前來的目的可就無法達成了呢。」
她居然躲過了團長的攻擊?
不,難道她一開始就沒有被打中嗎?
空驚訝地看著在他們後方,從地上不斷湧出的泡沫逐漸擴大、成形,就這樣重新構築出那人的黑色長髮與嬌小的身體。
「芙雷雅!」
隨著團長的一聲令下,由火焰所構築的箭矢刺中了她尚未重建完成的身體。芙雷雅拉著弓弦,一團高度濃縮的烈焰再次形成箭矢。下一個瞬間,烈焰彷彿變成了瞄準獵物的老鷹,朝著目標飛撲了過去。
紫黑色的身體瞬間被點燃,瓦解了泡沫與重建的肉塊,將其燒灼至連灰燼都不留下。
同時間,諾艾爾朝著被自己壓制的女孩,打下了好幾下足以撼動整個山頭的攻擊。長槌撞擊到物體的聲音幾乎響徹於整個天空,一下接著一下都打在要害之中,連喘息的空間都不留下。
每當露西婭想要反擊,閃爍著白光的長槌就會吸收、打散匯聚起來的黑霧,只能束手無策地遭受攻擊。
「好厲害⋯⋯就這樣在一瞬間壓制住他們了。」打從心底佩服兩人的空說道。
大衛也同意地說道,「沒想到團長的實力居然比起封印教團還要強。」
「這並沒有甚麼值得驚訝的。」芬恩反倒相當地冷靜,「團長她等待這天非常久了,做足準備的她是不會輸給任何人的。」
「是是是⋯真是對團長有信心呢,副團長大人。」大衛調侃道。「不過我們是不是應該離開比較好?」
等等,副團長?
這位叫做芬恩的人是副團長?意思是他的實力只差團長一點嗎?
「已經太遲了。」還沒等到空反應過來,芬恩就繼續說道,「這些黑霧幾乎覆蓋了整個山頭,也堵住了所有出口,在不知道隨意碰觸會有甚麼下場,再加上若是我們想要嘗試突破的話,反倒引起他們的注意,一旦我們變成人質,團長他們就不可能打贏了。」
「這個你倒不用擔心。」大衛異常地有自信說道,「我們也只需要五分鐘就好了,一旦瑪琳船長準備好了,勝利就是我們的了。」
「是啊,」芬恩卻露出了擔心的神情,「若是真的能撐過五分鐘就好了。」
一個劇烈的震動透過地面傳了過來,打斷了幾人的交談。
只見團長揮舞著如同巨人拳頭般的長槌,匯聚著白光,彷彿代表著團長的決心,朝著早已被壓制到幾乎看不見身體的露西婭打去,就在打中的那瞬間,地面都為之撼動。
就在幾人都以為女孩遭受此攻擊就會因此喪命之際,她的聲音卻再次傳了出來。
「就這樣而已嗎?」
從露西婭身上所迸發出的黑霧推開了諾艾爾,化作了地獄的死靈,將她團團圍住,朝著她揮舞著利爪與銳牙,從各處死角發動了攻擊。
但不慌不忙的團長只是向一旁躲開,翻滾、墊步、閃躲,好似跳著任何人都為之震撼的舞蹈,使得死靈的攻勢不斷打空。
接著,一個巨大的黑影從空中砸下。
諾艾爾向後翻滾,閃過了攻擊。
而剛才所落下的並不只是黑影,而是一隻從一顆漂浮於空中所冒出的紫黑色、有著五隻手指的巨大之手。
「諾艾爾!」芙雷雅大喊著。
而發動攻擊的並不是別人,而是依舊保持著笑容的那位黑髮女孩。「哎呀,居然躲掉了。」
「不要東張西望!」諾艾爾大喊著。
話一說完,黑色巨人之手再次砸下。
然而就在擊中團長之前,巨大的手卻停了下來,好似被無形的力量給一把抓住,使得其無法移動。
接著,諾艾爾跳了起來,在一瞬間斬斷了巨人的手,並打碎了讓巨手顯現的黑色球體。
就在那瞬間,在陽光的照射之下,空好似看見了一位使得光線產生折射的光之巨人。諾艾爾踩在巨人的手掌之上,將它作為立足點,改變了自己前進的方向,在空中再次躍起的女孩朝著伊娜發動了攻擊。
而才剛叫喊著團長的芙雷雅,露西婭就帶著黑霧衝到了她的面前,而就在死靈距離她的身體只剩咫尺,金色的火焰瞬間從半精靈的身體湧現出來,燒灼著每隻撲來的死靈,使得露西婭因此被彈了開來。
「enhance armament!」
解開了束縛,進入了完全武裝的芙雷雅,從金色的烈焰之中重生,燒灼著黑霧,如同黑夜之中閃爍的黃色流星。
露西婭在空中轉了一圈,將數隻痛苦慘叫的死靈聚集於自身的背後,形成了足以遮蔽天空的黑色之翼,讓她得以漂浮於空中。
一位象徵浴火重生的不死鳥、一位代表著死亡的使者,以及,拳拳相對的光與暗之巨人。
這就是世界頂點的戰鬥嗎?
戰鬥所爆發出的震動與爆炸,能量的爆發,都讓空感到前方的空間,彷彿是一個無法插手的領域。就連站在後方的他們都能感受到展場上的每一瞬間都代表著生死的一瞬間,不論是敵方還是團長他們,只要稍有不留意,就會在眨眼間扭轉戰局。
轟!
就在戰鬥變得白熱化的同時間,一個巨響打在了山頂的高空中,而那顆如同第二顆太陽的金色球體吹散了雲層,停止了風的吹拂。
「團長、芙雷雅!」芬恩大喊著,「時間到了!」
空不確定當下的團長是否有聽見他的叫喊,只見金色的球體就這樣漂浮於空中,下一秒,從山壁的四個方向冒出了金色的光芒,如同一道通往天空的金色步道,朝著高空的那顆球體匯聚,不到幾分鐘的時間就將整個山頭給包覆了起來。
「這個是甚麼?」對於方才所發生的,露西婭一反常態地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問道。
伊娜也抬起頭望向了天空,但仍舊保持著一如往常的微笑,「哎呀,這倒是挺讓人驚訝的。」
「你應該也聽見了吧,時間到了。」諾艾爾站直了身體,「剛才的信號彈,並不是撤退的信號,而是要進行下一個階段的信號。」
芙雷雅也落回了地面,站在了團長身旁。
露西婭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但就在她想要再次召喚死靈攻擊時,黑霧卻沒有回應她,反而在一瞬間消失了。
「好心的告訴你吧,」諾艾爾緩緩地說,「那東西是經過好幾位學士研究過的機器,可以在一定的時間之內,解除任何人的魔法與能力的裝置。但因為那東西作為實驗品實在太大又太重,根本無法隨身攜帶,所以只能將那東西放在我們搭的船上,等到需要使用的時候再請我們偉大的船長發射至空中。」
「瑪琳⋯」
「是啊,要是知道能夠在這見到你,瑪琳肯定會很後悔沒跟來的吧。」芙雷雅說道,「這次我們絕對不會讓你逃走的,露西婭。」
「哼,沒有辦法使用魔法又怎麼樣。」露西婭不耐煩地說道,「一樣沒有辦法使用魔法的你們要怎麼打敗我們呢?」
諾艾爾似乎露出了笑容,滿是自信卻又不失冷靜地說,「要是沒有對策的話,我們也不可能執行這個計畫。」
「甚麼?」
「剛才也說了,這個機器只是實驗品。」諾艾爾的身體閃爍著強烈的白光,而教官也閃爍著比起剛才要大上好幾倍的金色烈焰,「作為實驗的交換,我們要測試這東西的能耐可以限制魔法的使用到何種地步。」
在兩道強光的閃耀之下,是心意突破境界,使得力量再一步提升的昇華。
那是足以敲響世界的鐘聲,鳴鳴作響。
「system command : limit off」兩人同時吟唱出了咒文。
響徹天空的鐘聲,如同敲響了希望的烽火,作為兩人不願服輸的意念,轉換成為了力量。
光之巨人所散發出的純白光芒,給予了力量,身穿神聖鎧甲的她,宛如創世神的姿態,進入了凡間的祂,即將下達祂的最終審判。
作為自己使者的不死鳥,蛻變成身穿金色鎧甲的鳳凰,張開雙翼,炙熱的身軀卻擁有宛如太陽般的溫暖。
比起剛才的壓迫感,此刻空所感到的卻是無法形容的震驚。
他可以感受到自己與那兩人的差別,那是自己一生都無法追上的境界,他,是多麼的渺小。
「人類,果真是很有趣的存在。」即便面對這兩位世界頂點,自稱為神的伊娜,卻還是處變不驚地看著兩人,保持著鬼魅的笑容。
光之巨人揮舞著拳頭,伴隨著白色的身影,朝著他們攻了過去。
紫黑色的觸手再次顯現,一瞬間將露西婭推了開來,並緊緊地纏繞住巨人的手腕,以及綑綁著那位白色身影,使得她無法動彈。金色的鳳凰襲來,朝著觸手的源頭噴發了金色的火焰。
「奇怪,」被戰鬥的爆風所波及的大衛,用手臂遮著眼睛,試圖抵擋強烈的光線,「我以為他們已經不能使用魔法了。」
作為副團長的芬恩也用手遮擋光線,「那就代表她所使用的魔法與團長他們一樣,是屬於更高一階的。」
空也遮住了眼睛,阻擋刺眼的光,試圖看清在戰場上的一切。
擋下了金色火焰的是用紫黑色的觸手所包覆的黑色球體,但這次,她並沒有解開防禦。反而是從中噴發出了無數觸手,綑綁著鳳凰的身軀,不斷地吸取了牠金色烈焰。
光之巨人揮著巨劍,斬斷了觸手。不知何時,團長已經縱身跳入了空中,朝著黑色的球體丟出了自己的長槌,而光之巨人跟著長槌,做出了朝著黑色球體突刺著巨大的劍刃的動作。
那位巨人難道是擁有自己意識的嗎?
就在槌子撞擊到球體的瞬間,光之劍也砍中了球體,並硬生生地打碎了組成球體的觸手,露出了躲藏在裏頭的⋯
裏頭卻空無一物。
在此時,一個黑色的身影漂浮於空中,一手摟著露西婭,一手舉至前方。
巨人的劍被從地上所冒出的黑色巨手所擒拿,下一秒,另一個巨大的黑色拳頭打中了巨人的側身,甚至突破了巨人身體的防禦,淨值打中了在巨人體內的白色身影,並將她打入了石壁之中。
但金色的烈焰也在此時凝聚完成,擁有陽光烈焰的她,朝著空中的展翅的黑色惡魔發射了神聖的箭矢。火焰擴大、展翅,箭矢蛻變成了足以將太陽燃燒殆盡的巨戢,打中了她的左側,將她的身體打成了缺少左肢的怪物。
然而烈焰卻無法燃燒。
掌管「力量」之神,從她缺少的半肢,露出了構築她身體的紫黑色物質。那些東西伸長、塑型,如同左右身體是相反的一面,仍展現出笑容的右側,象徵著對於人性的好奇與善意,而充滿邪惡、殺戮、藐視一切,露出憤怒贈恨的左側,幾乎可以燃盡世界。
長回肢體的女孩,重新降落於地面。
「這下可真的讓人相當頭疼呢。」伊娜仍用平靜的語氣說道,「看來不是可以抱持著玩玩的心態了。」
玩玩?剛才那樣並不是她的全力嗎?
空驚訝地看著眼前的女孩,無法置信地目瞪口呆。
即便諾艾爾團長與芙雷雅教官兩個人一起與她戰鬥,仍然沒有辦法分出個勝負嗎?
不,甚至可以說,即便解除限制的兩人,仍然被伊娜所壓制嗎?
她到底是怎麼樣的怪物?
紫黑色的能量包裹了她的全身,從伊娜的背後,冒出了不斷蠕動的巨大觸手,一股令人無法承受的壓迫感再次襲來,黑色的能量將她身上的色彩奪去,變為比起黑夜都要黑的黑色惡魔,白色的雙瞳直視著他們的靈魂,並鎖定了自己的目標。
團長從石壁中爬出,再次召喚了光之巨人,芙雷雅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兩人匯聚能量並在一瞬間,巨人抓起了由烈焰所組成的金色長槍,朝著黑色怪物擲了過去。
純黑的惡魔也將身後的觸手,匯聚成純粹的能量,準備正面迎擊。
但就在金色的長槍即將擊中黑色惡魔的同時,一道藍色的裂縫忽然出現在兩人之中,如同張開了血盆大口,顯現出了好幾排利牙,將烈焰長槍與黑色的能量吞噬殆盡。
「甚⋯?」
在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的當下,如同玻璃碎裂的聲音從上空傳了出來,原先罩住整個山頭的金色圓頂,也在同時間瓦解。
「樣子真是難看呢,小伊娜。」
一個聲音打斷了正在交戰的幾人。
從藍色的裂縫之中,走出了一位身穿藍白色連身裙,白色的長髮漂染著大海般的藍色,深藍色的雙眼與一嘴的利牙,如同鯊魚般嗅到獵物的銳利眼神,有著藍色尾鰭,以及那甚至比伊娜要小上不少的嬌小女孩。
「這次又怎麼了?」大衛不敢置信地說道,「他們把圓頂給破壞了?」
「你們真的以為那種東西能夠阻擋我們嗎?」站在戰場後方的幾人,瞬間查覺到這個聲音的同時,心頭一緊。
空猛然回頭,只見一位金色短髮,帶著棕色貝雷帽與披著深棕色披風的藍眼女孩站在藍色的裂縫前方,並用優雅的身姿躍至他們中間。
「大衛!」芬恩立刻拔出了劍,朝著女孩揮砍了過去。
然而仍慢了一步,空的眼前閃爍了一下,下一秒就發現自己身處於戰場的中央。
剛才發生了甚麼事?
不,剛才的幾毫秒內,自己被做了甚麼?
「團長?」芬恩疑惑地問道。
空也環顧著四周,試圖釐清狀況。
一陣強風襲來,只見光之巨人與鳳凰忽然停止了動作,靈體逐漸消散,被拉入了空中,並吸取乾淨。
白色的長髮與尾端上的黑色毛髮行程了強烈的對比、白色的狐狸耳朵、綠色雙瞳,身穿白色大衣與白色襯衫,以及一件黑色短裙的她高舉著右手,在吸收光之巨人之後,身體上甚至還散發著巨人所特有的光芒。
接著,力量被抽空的團長,在瞬間被紫黑色的觸手給抓住。
「所以我才說吧,早在更早之前就應該動手的。」狐狸女孩說道,「這東西連我都有點吃不消呢。」
「吹雪大人、古拉大人,甚至連阿蜜莉亞大人也來了。您們怎麼會⋯?」露西婭驚訝地說道。
伊娜恢復了血色,解除了黑色惡魔的狀態,卻不再露出笑容,聲音有些憤怒地說道,「你們幹嘛來這裡?」
「諾艾爾!」芙蕾雅緊張地叫喊著她的名字。
「比起其他人,應該要先注意自己的旁邊吧。」
幾乎是在同時間,飛翔於空中的鳳凰遭受了一股突然的力量,金色的烈焰在一瞬間就被吹熄。
而在裡頭的芙雷雅就這樣被打回了地面,並被一位高大、健壯的女性給壓制在地上無法動彈。
「金髮的半精靈,居然能夠有這等的能耐。應該說真不愧是我們信徒過去的夥伴嗎?」宛如炙熱的烈焰般的橘紅色長髮、紫色的雙瞳閃爍著飛龍的銳利與威嚇,巨大的橘色龍尾與如同飛龍的黑色雙翼在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後方甩動著。
「歧琉大人也⋯這樣的話,連蕊弍拉蒂大人也⋯」露西婭連忙從地上坐起,做出了敬禮的蹲姿,「幾位大人來到此地幫助微小的信徒,敝人感到感激不盡。」
「那傢伙不會來的,」一名男子的聲音從藍色的裂縫之中傳出,「而且有我就夠了。」
那個紅色兜帽、那件紅色大衣、那個狂妄的口氣,雙手插著口袋的青年從裂縫之中走了出來。一股令人害怕卻又夾雜著憤怒與熟悉的感覺從空的內心湧出。
是他!
空可以感覺到內心的那個她正在蠢蠢欲動,隨時都會將滿腔的怒火與悔恨在一瞬間噴發而出。
然而此刻的他們,已經無法再多做甚麼了。作為監視者的金髮女孩,並不會讓他們做出任何一丁點反抗動作。幾人只能跪在原地,等待著眼前的女孩們對著他們下達審判。
「斯庫魯吉,不要太小看他們了。」那位叫做吹雪的狐狸女孩開口說道。
藍色的小女孩ーー古拉,開口說道,「沒有錯,如果連小伊娜都要認真了,代表他們是有一定的實力的。」
「哼,那就只是代表你們這些蠢神根本不懂。」紅衣男子走了過來,「對付這些凡間的螻蟻,只需要⋯⋯等等,這不是諾艾爾團長嗎?」
被觸手給死死綑綁住,甚至連嘴巴都封住的團長,身上冒著剛才戰鬥所帶來的汗水,喘著粗氣的她,用憤怒但又無力的眼神直視著眼前的男子。
「好久不見了,團長大人。」紅衣男子狂妄地笑著,「想不到吧,當初你拋棄的小鬼,現在居然站在你的面前喔。」
團長沒有回應他,只是靜靜地用眼神環顧著四周。
伊娜將她緩緩地放回了地面,鬆開了封住嘴巴的束縛。
「沒想到我擁有這麼大的榮幸,能夠親眼看見封印教團的神祉們來迎接我這位凡人。」諾艾爾嘲諷地說道。
「哎呀,即便已經被擊敗,口氣仍是不小。」伊娜再次露出了笑容,並緩緩地說道。
「請你別搞錯了。」站在他們身後的金髮女孩ーー阿蜜莉亞說道,「我們並不是為了你而來,你只是湊巧出現在此地而已。」
「喂喂喂,團長大人。」斯庫魯吉走到了諾艾爾面前,「你現在是忽略我這個人,跟其他人講話了,是嗎?你這樣的行為不只是將我視為空氣,甚至還不把我說的話當一回事。從根本上來完全否定我這個人的存在了,是嗎?」
「又來了。」有著巨龍姿態的歧琉,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因此被激怒的斯庫魯吉,一把抓住了諾艾爾的衣領,將她拉至自己的面前,「別開玩笑了,這種目中無人的態度,我從以前就非常討厭了。」
「那看來你是一點都沒變呢,斯庫魯吉。」諾艾爾似乎有些傷心地說道,「你要是到了現在還不能明白,那你可真的迷失了。」
閃爍著憤怒的火光,斯庫魯吉將右手舉起,並用力地將拳頭打在團長臉上,使得她早已虛弱不少的身體跌到了地上。
「你這該死的傢伙!」不顧監視的芙雷雅,快速地站了起來,為了保護團長的他,朝著那青年揮動了拳頭。但尚未碰觸到男子,一個無形的力量就將他的身體停住。
「應該說你勇氣可嘉嗎?還是該說愚蠢呢?」停下芙雷雅的阿蜜莉亞無奈地說道。
斯庫魯吉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半精靈,忽然大笑了起來,「這就是取代我的角色嗎?就這點實力?別笑死人了。我得說團長大人啊,你還真是沒有看人的眼光。」
教官忽然閃爍了一下,像是在時間流逝的一秒鐘之內,有種無形的力量穿過了她的身體。
接著,下一秒。
鮮血四濺。
芙雷雅的身體如同遭受了上萬把刀刃砍傷般,鎧甲碎裂、衣服撕碎、皮開肉綻,脆弱的肉身就這樣被攻擊。
毫無預警、毫無徵兆,就這樣「崩毀」了。
教官?
「芙雷雅?」團長從地上爬起,看著眼前如同死亡般的一幕。
肉體、飛散的四肢、頭顱都已成碎片。
只見半精靈眼神之中的光芒逐漸流逝,原先燃燒的怒火也熄滅了,任憑鮮血的流出,並隨著失去控制的身體倒臥在地上。
「別隨便跟我搭話,噁心的雜種。」紅衣的兇手帶著冰冷的口氣與厭惡的嘴臉,緩緩地說道。
「夠了,斯庫魯吉。」歧琉走上前,制止了青年再次對著屍體發動攻擊,「這並不是我們前來此處的目的。」
教官?
身為教官的金色長髮與象徵半精靈的尖耳朵,不,可以被稱之為「生命」的一切,都已被染上了鮮血的紅色。
她就這樣,毫無徵兆地,在所有人面前,離開了。
這不可能。
芙雷雅教官是不死鳥神話⋯是訓練場之中最所向披靡的那個人。
是教會空戰鬥技巧的教官。
不,這不可能。
「哼,你們還想要拖到甚麼時候?」紅衣男子斥之以鼻地說道,「這個舉動僅僅只是在讓這些愚蠢的人類知道,違抗我的命令會有甚麼下場。」
「無謂的殺戮並不是吾等的宗旨。」吹雪也走了過來,「你難道忘記了嗎?」
「早知道會這樣,當初就不該同意你們的提案的。」歧琉生氣地全身冒出了橙紅色的火光,「阿蜜莉亞!」
金色短髮的女孩緩緩地走了過去,嘴裡念念有詞,「真是的⋯我就說讓他跟來不會是個好選擇吧。」
周圍的空氣時而冰冷、時而炙熱。
整個空間變換星移,時而天堂、時而地獄,時而老舊、時而煥然一新。
好似從無形之中修改了大自然的定律,拿著畫筆描繪出自己所想要的世界。
啪!
隨著一聲響指,又好似甚麼事都沒有發生。
「你這該死的⋯?」
完好如初,衣服與身體都回到了尚未被「崩解」之前的模樣,好似從來都沒有移動過身體的芙雷雅站在原地,一臉疑惑地看著他們。
「教官?」
「芙雷雅?」
就在開口說話的瞬間,像是被人用力打了一拳般,金髮的半精靈再次失去意識地倒在地上。
「別開玩笑了!」斯庫魯吉生氣地喊著,「不只是直接無視我的存在,甚至還將我做的事情一同抹除,藐視他人也要有個限度吧!」
「嘴巴放乾淨點,人類。」歧琉也有些憤怒地回應道,「身為教徒的你並沒有資格這樣對我們說話。」
即便沒有看見紅衣男子的表情,離他不遠的空都可以感受到紅色大衣之下所蘊藏的憤怒,足以將山頂上一切都焚燒殆盡。
「好了,各位。」
那是如同貫穿精神與肉體,直擊靈魂的聲音。
那是在場所有人都不帶期望,突如其來的噩耗。
「哎呀,這下可不好玩了呢。」伊娜神情似乎有些緊張。
吹雪嘆了一口氣,「會發生甚麼事我可不管了。」
「這下可有好戲可看了。」歧琉有些興奮地說道。
「這也是必然會發生的結果嗎?」阿蜜莉亞則是有些擔心地說道。
「喔!是克羅伊啊,甚麼嘛,好久不見呢!」古拉開心地向後方的空氣揮手。
雖說沒有露出表情,但空可以感覺到他沒見過的複雜感情交雜在一起,這是他不曾有過的。他的憎恨,猶豫了一秒,配合呼吸和心跳之後才開始動作的。
「這下就全員到齊了呢。」那個女孩的聲音說道,「那麼就允許我們向您等重新介紹一次吧。」
「掌管「力量」一職之神,伊娜・伊西斯・奅瓦。」
「掌管「時間」一職之神,阿蜜莉亞・華森・汰。」
「掌管「空間」一職之神,古拉・斯派西司。」
「掌管「靈魂」一職之神,吹雪・索。」
「掌管「心靈」一職之神,歧琉・可可・脈德。」
「掌管「現實」一職之神,封印教團之首,蕊弍拉蒂・克羅伊。」
臉頰因緊張和警戒而僵硬,空感覺心臟正沉重低鳴。
他身處的所在地不付存在,此刻的他,身處為「恐懼」的領域之中。
當然,被自己封鎖而又再次解開的記憶之中,她記得那位如同洋娃娃般的女孩。然而這股從心中湧現出的害怕與絕望,卻也讓他不自覺地寒毛直豎。
空撇看了一下周圍與自己一樣跪於草地之上的凡人。
與他一樣感受到絕望的果然不只有他,大衛、芬恩,甚至連團長也一改剛才的嘲諷,雙眼無神地看著地面。
他們已經無路可退了。
「美」的一詞,可以說是根本不足以形容這位女孩。披著黑色兜帽與露著香肩長板黑色大衣的少女,銀色的短髮與挑染的黑髮在兜帽下晃動著,白色的低胸襯衫、黑色的短裙,精緻的五官,以及那雙足以被稱為地獄的深紅色雙眼,美而窒息、美而恐懼。
面前的「現實」已經抵達他們之中上,和其他與會者面對面。
但是,也就這樣而已。「現實」沒有做出任何動作,也沒有對其他的女孩做出任何反應,就只是靜靜地佇立在原地。
「蕊弍拉蒂大人,您怎麼會⋯」
「別擔心,露西婭信徒。」女孩笑著回應到,「雖說恢復尚未完成,但處於一個歷史性的時刻,我也必須前來見證才行。」
聽見了命令之後,她點點頭,並後退了幾步。
蕊弍拉蒂停在了幾人面前,平淡地說道,「喔呀,這可是真令人意外。」
空的心頭一緊。
只見女孩蹲在了自己面前,深紅色的雙眼直視著自己。
「真沒想到會此處見到你。」女孩露出了笑容,高興地說道,「真是好久不見了呢。」
空害怕地腦袋一片空白,他不敢移動、不敢出聲。
這個聲音、這個味道,都與記憶之中的一致。
真的是她。
深紅色的瞳孔,卻又如同惡魔般的令人害怕,女孩就這樣蹲在了自己面前,看著自己說道。
目光片刻不離,警戒「現實」的一舉一動,只能勉強維持住呼吸的空,即便極度不願意,但也只能默默地注視著她的手伸了過來。「克羅伊,我們沒有太多時間了。」阿蜜莉亞低頭望向了她,並開口說道。「趕快讓他把鑰匙交出來吧。」
即便受到了夥伴們的催促,蕊弍拉蒂仍擺出微笑,將手輕輕地托住了空的下巴,將他始終低著的視線,看向了自己。
就在視線交會的那瞬間,他感到一股從未有過的沉重感。
那是超越現實的存在所加給於自身的真實感,在那幾秒之內,他甚至不是自己,只是存在於自己的記憶之中的靈魂,靜靜地看著所有的一切,不斷重複上演。
沒有否定也沒有接納,大量資訊而暫時中斷思考的空發現自己身處於黑暗之中。
自己所身處剛才所身處的空間變成了一縷光線,而在接觸的瞬間,光芒消失了,原本的地方空蕩蕩的。
光芒還很多,如同身處於宇宙之中,看著數不盡的恆星。
此時,空才突然理解。
這些所謂的「光芒」,在黑暗中的每一個,都是在等待著自己的現實。
快停下來。
「破壞約定是不對的,遵守自己說過的話也是很重要的事。約定是信任的象徵,違背就意味著背叛他人相信自己的心,所以是絕對不可以的,知道嗎?」
「快停下來,他的身體會無法負荷的!」
「這就是你的選擇嗎?」
快停下來。
「身⋯身為俘虜,我要求合理的待遇。」
「結果你的覺悟和決心,還有其他的一切,都不過是這樣而已嘛。」
「你們到底是誰?」
「好久不見了,你終於完成你的研究了?」
「你可是我們的嚇人的驕傲啊,這些就當作店內的招待吧。」
「聽好,如果我們失敗了,損失的可不只是我們,想想自己為什麼來到這裡的,又為什麼要這麼拼命,記清楚了。」
快停下來。
「真是可憐...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剛才我也說過了,這就只是你們所選擇的「現實」罷了。」
「我說過了,你不會喜歡這樣的結果的。」
「去死吧。」
「我曾看過他遇過更糟的情況都能全身而退了,這次也絕對沒問題的。」
痛哭、怒吼、終焉、再生、別離、邂逅,過去、現在、未來,所有的現實都以各種形式呈現。
快停下來。
可以說是歌頌希望,也可說是沉于絕望,因為「現實」,怎麼看都是悲傷難受的。
快停下來。
「不是幻覺,不是假象,而是真實存在過且發生過的事情。我只是在已發生過的現實上做了些微的調整,一切仍然按照正確的腳步前進。」
「這就是所謂的核心嗎?」
「去死吧!」
「我想你那邊有我的東西。」
「我沒有辦法再看下去了,請您讓我離開。」
「拜託...不要去,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快停下來啊!
天旋地轉,身體失去了控制,體力消耗殆盡,靈魂被啃食一空,記憶、存在都無法維持。
他不再是自己,甚至連屍體都當不成。
只是,一片虛無。
「原來如此。」蕊弍拉蒂只是看著他,接著鬆開了手,「鑰匙並不在這裡。」
沉默。
周圍沒有人意料的會是這樣的結果。
即便是眾神,也沒有預想到。
「啊?」紅衣男子驚訝地說道。
當然不只有他,其餘的神祇也一同感道震驚。
「這是真的嗎?」古拉走了過來,不敢相信地說道。
雖說沒有得到他們的目的,但她卻露著滿意微笑,「這樣子是不會錯的。雖然氣息相當接近,但此刻的他還沒擁有鑰匙。」
「難道我們得到了錯誤的情報?」歧琉提問道。
「這不可能。我的情報不會出錯的。」吹雪也走了過來說道。
伊娜站在後方說道,「哎呀,原來這就是剛才戰鬥所產生的違和感嗎?」
「那就不用手下留情了。」岐琉走了過來一把將自己抓了起來,「把這傢伙帶回去審問我們就可以得知鑰匙的下落了。」
「我不會讓你這麼做的!」諾艾爾從地上爬起,憤怒地說道,「我絕對不會再讓你帶走無辜的人了!」
「安靜點,待會會有機會輪到你的。」吹雪對著諾艾爾說著,接著也走上前,向著抓著空的高大女人說道,「可可,你知道我們過於干涉煩人的後果的。」
在聽見女孩的命令之後,團長低下了頭,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音。
古拉則是忽然大笑了起來,「這還真是沒想到呢,沒想到我們居然會撲空。」
「等待時機成熟,再次前來拾取即可。」
彷彿制止了尚未開始的爭吵,蕊弍拉蒂開口說著,打破原先爭論不休的局面。
「現在的他尚未成熟,鑰匙也沒有納入他的手中。」率領眾女孩的她彷彿下達了命令,「若是在此刻爭論不休,也無法獲得吾等所需。而且,我們的時間所剩無幾,救援也即將前來,我們的存在還不可被大眾所得知。」
幾人都停下了動作,看著蕊弍拉蒂走到了男孩前方。他們沒有交談,只是靜靜地等待著她再次下達命令。
「相信我,在不久後的未來,鑰匙就會自願回歸到我們手中的。」
歧琉鬆開了抓住空的手,讓他掉回了地面。接著,在幾位女孩的身後,空氣被撕裂,彷彿被撕咬開了一道藍色的裂縫,幾人就這樣轉身準備離開。
紅衣男子發出了小聲的咒罵。
古拉蹦蹦跳跳地走進了裂縫之中,「終於可以回去了!」
歧琉手上的龍麟收回,撥了撥橘色的長髮後,緩緩地跟在幾人的身後走進去。剩下的三位女孩,則是連交談都沒有,就這樣緩緩地走進了裂縫之中,露西婭在進入裂縫前,回頭望了一下。
「你到底……是什麼?想要什麼?」空看著最後踏入裂縫之中,那位嬌小又可怕的「現實」。
但她卻沒有正面回應自己,只是轉身過來,回頭望著他們。
「如果真要說的話,就是拯救這個世界。」
「⋯啊?」
內心的不協調讓空大感困惑,因此,慢了一點才回應敲擊耳膜的微弱聲音,甚至連理解也慢了一步。
「為此,我們需要你所擁有的鑰匙,才得以揭開這世界所蘊藏的秘密,才得以拯救所有人。」女孩緩緩地說道,「再過不久你就會明白的。」
他沒有理由相信她,應該要是這樣才對的。
然而不知道為何,空可以理解他所說的,甚至已經在心裡想像到那個可怕的場景。
她在說謊⋯
不,即便他們的語氣足以使靈魂凍結,但他們並不會撒謊,這是實話。
「對了,龍之公主。」女孩的身影被裂縫吞噬前,留下了最後一句話,「請替我向索魯斯大人問好。」
語畢,裂縫消失,只留下了陣陣吹來的寒風。
跪在地上、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的幾人,都緩緩地撇過頭,看著始終低下頭的空,期待他能解釋一切。
從頭頂竄流到腳尖的錯覺侵襲空,彷佛全身毛孔張開的不寒而慄,體內奔流的血液全都沸騰翻湧的感覺,心狂躍到胸口疼痛,邊喘氣邊看著被幾人踩髒的地面。
他現在已無法思考,也無法說話。
早已被恐懼侵蝕得連自我都不存在的他,好似失去了形體,也變成了一具沒有靈魂的屍骸,只是待在原地,無法移動。
團長跌坐在地上,看著一旁的空說道,「小鬼,你可有好多事情得向我們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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